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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龙兵-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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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告
  ××先生(女士):
  近来我村有一小撮人要拥戴大地主大资本家的狗崽子向革命群众夺权,广大革命群众无不义愤填膺奋起反击。你现在已经成了广大革命群众的对立面,希望你悬崖勒马。否则勿谓广大革命群众知之不预和手下无情也。
  海牛岛村革命群众
  三张传单一个内容,只是开头手写的名字不同。智新一字一句看过,两只手禁不住打起了颤抖。对于那个大地主大资本家的“狗崽子”他是自小就领教过和尝了不少苦头的,只是这些年被忘到了脑后。他想象不出为着一个村委会主任候选人,有人竟然会……
  一起来的那伙群众叫成一片哭成一片:“智新哪你都看见了,他们对你都这样俺们以后还能活吗?”“智新哪,你可不兴打退堂鼓的!你打了退堂鼓海牛岛可就完了!”“智新哪,现在可是兴讲民主,这跟过去那些皇帝老子不一样了吗?”“智新哪,咱这是选举对吧?俺们提个候选人凭什么就成犯罪了!”“智新哪……”
  屋里的人乱成一锅粥屋外又跑进一个人来。那是年纪子叔。他一身泥土,头上手上还流着血。
  “怎么回事儿?这是谁打的?”鞠也凡问。
  “这是不让活啦!这是不让活啦……”年纪子叔说:“这不是我向这儿来吗,刚出村就让小六子那几个截住了,说我是叛徒内奸,非要打断我的一条腿不行!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还不知……这是不让人活啦!不让人活啦……”
  智新的心猛地揪起来。他觉出了心灵的震撼也觉出了难以遏抑的悲壮和豪勇。年纪子叔被送去医疗室,他的目光与晨玉碰到了一起。晨玉是听说村里来了不少人,生怕智新再受影响才赶来的。卓守礼、鞠也凡的话和传单和众多群众的哭叫,尤其是年纪子叔的遭遇使她也受到了震动。这真会是爸爸和晨军干的?可如果不是爸爸和晨军的意思,有谁又能……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大家听听听听好了!”坚毅和刚勇又一次回到智新脸上,“我智新不但是海牛岛长大的孩子,也是海牛岛的一名村村村村民,参加选举是我的权利也是我的义务,这个村委会主任候选人我是当当当当定了!不仅当定了还要成功,让海牛岛变变变变出一个样儿来!”
  “哦——”众人围着智新一阵欢呼。智新目光一闪,却发现晨玉抹了抹眼角,跑开了。
  与第一次选举时竞争全部放在幕后不同,第二次竞选双方都搞得有声有色。晨军的引资计划从两千万提高到两千五百万又提高到三千万。为了显示不是只说不做,“海牛岛老年活动中心”挖起了地槽,平面效果图也贴上了村政公开栏。为了打动那些小姓人家,晨军代表党委和总公司把三十多万元的救济金、补助金送进了家门。而那所有活动都被录了相录了音,通过村里自办的电视和喇叭反复播送。与此同时,老五哥和大路、小六子那伙人又是威胁又是许愿,使出了全副本领。相比之下智新就弱得多了。他提出的只是一个口号:“维护社会公理,建设民主、繁荣的新海牛岛!”口号被写成大字贴到墙上又被印成各种宣传品。除此之外,明令禁止威胁性和攻击性的言行。
  “这不是胡扯蛋吗?有你这么竞选的吗!”卓守礼发了火。
  鞠也凡说:“智新,人家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咱要是太书生气可恐怕是……”
  智新说:“就是他们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咱们才更不能跟他们一样。要不那个社会公理和民主不成了一句空话?”
  卓守礼说:“美国的选举我们没看见你可是看见了,还不就是你揭我的隐私我挖你的祖坟和大把地扔钱吗!”
  智新说:“就因为看见了咱们才更不能学!我就不相信海牛岛的多数群众会分不清好坏对错!”
  卓守礼说:“那行,你按你的法儿我们按我们的法儿,两条腿走路总行了吧?”
  智新说:“那不行!谁搞那些乌七八糟的这个村委会主任就谁去当,我是坚决说到做到!”
  鞠也凡说:“就算按你说的也不能光是几个口号啊!起码也得有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施政纲领才行吧?”
  “好,这个主意好!”晨玉拿出几页纸说:“这是昨天我和智新拟的施政纲领,大家听一听看行不行。”她念起来,第一条是实行民主化的决策程序,第二条是实行政务公开,第三条是实行财务公开,第四条是建立村民监督机制,第五条是创建文明村户,第六条是……读完了说:“大伙看行不行,行的话我们准备印出来,送到群众家里去,也让群众以后有个监督的依据。”
  智新再次做出参选的决定后,与晨玉有过一次开诚布公的讨论。
  “错了,”智新说,“原先我们总说经济发展是根本,只要把企业办好就什么都有了,现在看远不是那么回事儿。拿海牛岛说,如果改变不了你爸那一套,经济再发展、泰明蜂鸟办成了跨国公司,老百姓也当不了还得忍气吞声、含羞蒙面!”
  晨玉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说:“我就真不明白时代发展到今天,我爸和我哥他们……行,算我被你说服了。看来‘建设中国、改造中国’,先得从这次选举开始了。”
  “太好啦!这我可得好好谢谢你!”智新搂起晨玉,就要向床上去。晨玉把他一推说:“我可得跟你说好,参选我支持,你要是也跟我哥和卓守礼搞那些乌七八糟的,我可是坚决反对!”
  智新说:“你你你你这是怎么说的呢?”
  晨玉说:“我就是这么说的!要参选就来文明的,要是不文明我第一个投的就是你的反对票!”
  智新说:“你你你也太轻看你老公了!你老公要争的可不是村委会主任那那那那把椅子吧?”
  正是从那次讨论之后,晨玉与智新才重新设计起施政纲领来的。
  卓守礼见晨玉念的没有一句跟自己想的对上路,却又怕提出反对惹恼了智新。鞠也凡仔细看了一遍说:“行,我看倒是行,就是一般地发一发送一送,群众能引得起重视吗?”
  “这好办,”晨玉说,“这个事儿就交给我了。我带着人到各家各户去送,总不会一点说服力没有吧?”
  鞠也凡说:“那就太好了!”
  智新、晨玉的做法让晨军也觉出意外。竞选竞选,那是成败沉浮的较量你死我活的较量,互相攻讦乃至于编谎言、下毒手都可谓屡见不鲜,智新竟然要凭一个口号和几条“纲领”参与竞选,真是太可笑太难以理喻了!然而让他吃惊的是,那一个口号和几条“纲领”在群众中引起的反响,比起自己精心策划的行动似乎还要大。对爸爸的威望晨军不无疑问,对爸爸的某些做法晨军也不是没有看法,可处在眼下这种情况他是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倘若爸爸已经到了人心尽失,振臂一呼就要土崩瓦解的程度,他的结局可就惨了……
  晨军的担心没有多久就得到了证实:自己费尽心思只得了六百多票,而智新轻轻松松竟然得了一千八百多票。结果公布,年传亮瘫在椅子上起不来了,晨军也如同一块石头落到脑袋上。哭得最多的是晨玉,望着台上双手高举被众人簇拥着的智新,再看着台下被人搀走的年传亮和晨军,晨玉悲声大放,一直哭成了一个泪人。第二天上午她直奔医院,得到的消息是年传亮昨天回来一头栽到床上就没起来,眼下已经到了相当危急的程度。
  “爸——”晨玉扑到年传亮床前哭出了声儿。
  “病人心脏不好,请家属不要哭。”值班大夫警告说。
  哭声被制止,泪水还是不停地流。年传亮听出是晨玉,眼睛眨了几眨到底也没睁开。晨玉知道这是爸爸不肯原谅自己,越发把眼睛哭得红了。“哭什么哭!把人气成这样了还有脸哭!”晨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你想把你妈也气死啊!”水娟一声呵斥,晨军才一甩手出到门外去了。
  时到下午,年传亮病情稳定和睡下了,晨玉才把晨军叫到晾台上说:“你下一步打谱怎么办?”
  晨军说:“怎么,连我下一步你们也要管?”
  晨玉说:“我可是跟你说正事。智新让我给你传话,希望你能留在村里。”
  “什么,他希望我留在村里?他不是神经出毛病了吧?”
  “看你那个熊样儿!智新才不像你呢!他是觉得你有能力也有想法,留在村里对事业有好处,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是他想利用我吧?那你告诉他,我晨军要的是施展才能的平台不是被人利用,让他死了那个心吧!”
  一场选举战结束,智新就没有平静过。昨晚鞠也凡、卓守礼等人放了不下几百挂鞭炮,把锣鼓一直敲到了下半夜。今天一早为了庆祝卓家相隔一个甲子终于重新夺回村权——六十年前,在卓立业、卓立群、卓立家等人的支持下,卓家一位先人曾经当过一段海牛岛的村长——卓守礼和卓家的几位头面人物,特意安排了一场大戏和一次盛大的家族庆典。放鞭炮、敲锣鼓表达的是群众的喜悦,智新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卓家的大戏和庆典智新就不肯接受了。“我是海牛岛多数群众选出来的,怎么能说是卓家一族的胜利?跟那个六十年前又怎么挂的上钩呢?你还是赶快拉倒吧!”智新说。“那不可能!你是卓家的后代,也是卓家的人把你抬上去的!卓家的庆典你要是不参加,可别说我让人把你给抬了去!”卓守礼没有一点松动的意思。
  “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行吧!”智新只得一面应着一面想着逃避的办法。听说晨玉要来医院他也要来,是晨玉担心他来了事情会更糟才劝住的。“人总得干出点事业来才行!你告诉晨军,只要他愿意留在村里,他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郭百行的那个新项目也可以交给他负责。只要大家合起劲来,海牛岛的民主繁荣实现不了我就自动下台!”分手时智新特别叮嘱说。晨玉想把这个的意思跟晨军说清楚,屋里传来年传亮翻身的声音才只得刹住了。
  年传亮是睡过一觉醒来的。一连两次选举他把病情置之度外,为的无非是一个子承父业世代昌盛,何曾想落下的竟是一场惨败和奇耻大辱。原有的骨癌加重只是一方面,心脏上的隐疾也暴露出来:以前从没出现的心悸和心绞痛差一点要了他的命!因为病情好转,又喝了一碗洋参桂圆汤,自觉身上有了力气,晚上晨玉、水娟走后,他把晨军和雨雨也打发了。两人走时不到十二点,年传亮躺在床上想再睡一觉,哪想两眼一闭,出现到面前的全是过去的事儿:从偎在母亲怀里要奶吃到站在岸上看爸爸捉鲨鱼、斗鲨鱼,从捕青鱼写血书到改革开放和成了比卓立群还要势力得多威风得多的经营者创业者……想这些时心里洋溢的全是得意,而一想到选举,眼前出现宣布投票结果的情形,胸口就如同压上一盘石碾,心脏就野牛撒欢般地狂跳不止。他恨智新和晨玉,也恨村里那些干部群众:海牛岛没有我年传亮能有今天?你们却把我年传亮当成破布扔掉了……越是悲愤心脏越是向外蹦,他这才慌忙坐起,把自己从噩梦般的惊颤中挣扎出来。这样睡一阵惊一阵躺一阵坐一阵,直到将近凌晨时才睡着了。睡过一阵,依稀中听见有人喊:“传亮回家了!传亮回家了……”他先以为是错觉,可越听越真,听出是父亲的声音;不是那种雷霆火爆的父亲的声音,是溢满亲情和慈爱的父亲的声音。“传亮回家了!传亮回家了……”接下传来的是母亲的呼唤。母亲的呼唤里带着说不尽的柔情,一直渗进心里,使他仿佛回到了少年的时光。“爸……妈……”年传亮醒来了。可年打雷和筱月月的声音却消失了,消失到窗外的花坛里了。他爬起来,带着一种难以遏抑的渴求急急来到阳台上。院子里大雾弥漫,天地被交融一起混沌一起,花坛里更是一片迷茫;年传亮却分明看见年打雷、筱月月站在花坛里一边招着手一边呼喊着:“传亮回家了!传亮回家了……”
  “妈——爸——”年传亮跨过阳台的围栏,从二楼跳进花坛,又从花坛径直向前奔去、爬去……
  两个小时后,值班大夫找到年传亮时他的手脚已经僵硬,脸上却还带着笑:一种任谁也说不明白的笑。医生们好一阵紧张,得出的结论是死于心脏病猝发,与从病房阳台上跳下去没有直接关系。
  遗体告别仪式被安排在海牛岛小礼堂里。参加告别的人很多,卓守则也出现在告别的人群里。年传亮是他的仇家也是他的亲家,更重要的是他要来看一看这位当年差一点活埋了自己,后来又几次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死后会是一种什么模样。可当他面对年传亮瘦削的眼看认不出来的体型和蜡像似的面孔,心里禁不住涌起一股悲怆,泪水也差一点流了出来。对于选举他本来是坚决不参加的,第一次选举他就没有参加。一次刻骨铭心和痛楚彻骨的经历,使他看透了一切也看透了家族和儿子。对于儿子他无可原谅,即使以董事会的名义聘请他出任泰明蜂鸟总顾问也无可原谅。第二次选举,他仅仅是出于对村权世袭的痛恨才回村在年传亮的名字下面打了一个叉,在儿子的名字下面打了一个勾。何曾想那一下叉,为自己与年传亮将近半个世纪的恩恩怨怨划上了一个句号。
  从告别厅出来,走在海边的沙滩上,卓守则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父亲那蜷曲着的、沾满血污上面还落了一层苍蝇的遗体。不!他从心底深处发出呼喊。不!决不……人生是如此短暂,管你生前如何显赫英雄,死后依然可怜得让人难以置信。“人富思恶、人能为恶者天下熙熙不绝于道;人富思善、人能为善者才是最为难得……人的生命价值与年龄、家族、财富并没有多少实际联系。”卓守则想起这是谁的话来了。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读了起来。
  那是华云的信,是华云写给他的回信,一个小时以前刚刚收到,粗粗地掠过几眼收起来的。
  亲爱的守则哥:
  远离家乡和亲人,我多么高兴能够这样叫你一声,这不仅因为你在信上第一次把我叫成“亲爱的华云妹”,更因为站在库尔德林大草原,站在老科学家长眠的土地上,我仿佛重新回到年轻的岁月,回到那些虽然悲苦却也美丽的时光。苦难不仅对于成功者是一种财富,对于我们这些平凡而又渺小的人同样是一笔财富,一笔值得永远珍惜和怀念的财富!
  带着你和亲人们的嘱托,重返库尔德林大草原后我第一个来到的就是老科学家的墓地。墓地还是那么安宁,周围还是那么绿草茵茵;胡杨树和云杉林还是那么拔地矗天、高傲雄奇;数不清的伊犁马和牛羊獾兔,还是那么悠闲逍遥;黑蜂也还是每天都在把满山的花香、满世界的花香,汇聚到那座养育了我和凯华,也养育了你和数不清多少落难者的院落。站在老科学家墓前,我心里升腾的唯有无尽的感念。
  我告诉说他的女儿回来了,他的遗愿正在变成现实,他的生命在中国延续也在非洲延续——凯华前几天已经来过电话,要我代他向爷爷献上一束鲜花,说过不了多久他也要重返库尔德林了——我祈望老科学家在冥冥中的凝视,因为那不仅是我也是许许多多自愿献身者力量的源泉。
  大乳峰还是那么伟岸静谧地屹立在远方的蓝天下。我得承认,从三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想到了妈妈那非同寻常的大乳房;而在我再一次回到她的身边和面对她的容颜时,我的想象再一次得到了证明。那的确是一只巨大的乳房,一只历经亿万年风雨和汇聚了天地精华、天山精华、冰雪精华的大乳房。那一刻我想到了妈妈,慈爱的、一去无返和永远滋润着我的生命之树的妈妈。九天有灵,但愿她也会注视自己的女儿,给女儿以智慧和力量。
  去大乳峰是在两天后,一起去的有当地的领导,有北京、武汉来的老科学家的学生,有当地的哈族牧民,也有不少自愿前来为开发大乳峰奉献劳动的人们。不求报酬只求奉献、不求浮名只求真诚、不求一时功业只求永久造福于人类社会,是大家唯一和共同的追求。老科学家说过,开发暖冰矿必须有一批与暖冰矿一样晶莹剔透的人。与我一起行进的正是这样一支队伍。我为这支队伍而自豪。因为只要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队伍,希望之光就会照耀在我们头上。
  来到大乳峰脚下已是上午十点,十点对于大乳峰只是清晨。清晨的阳光,从黄海和海牛顶那边照射过来的阳光,使大乳峰越发显出了神秘和高傲,“向大乳峰敬礼!”我禁不住喊了一声。众人立刻把疲劳和寒冷丢到一边,朝向大乳峰庄重地鞠了一躬。大乳峰仿佛被唤醒了,一阵颤抖,从山上滚下许许多多冰崖冰石,把横在我们面前的一道谷地填平了。那真是让人喜出望外。大乳峰和暖冰矿开发,老科学家当年最忧心莫过的是通向雪山顶部的道路和施工场地,摆在我们面前最急迫最重大的难题也还是道路和场地。当我们踏着被填平的雪谷,拿出老科学家留下的图纸开始测量时,我禁不住又喊了一声:“大乳峰,我们来啦!”这是在我心里埋藏了好多年的一句话,是当年告别老科学家时就埋下的一句话。只有喊出那句话我的心灵才能够得到释放。没有想到的是奇迹发生了,当那句话带着嘤嘤尾音,穿过大乳峰起伏绵延的冰崖雪谷飘向峰顶时,大乳峰突然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雪崩:巨大的冰崖冰顶崩裂了倒塌了,崩裂和倒塌的冰崖冰顶被抛向天空,变成了遮天蔽日和足以掩埋一切改变一切的雪暴。那一刻我认定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和与我一起进山的队伍,包括暖冰矿和老科学家的梦想,都将在这片天山的雪峰之下长眠了。然而当雪暴终于消失,阳光和白云终于为大乳峰重新披上一层金色的衣冠,我发现从山脚通向暖冰矿的一条路奇迹般地出现了。那是一条连卡车都能够通行的大路,不仅平坦而且坚固。我们欢呼着,沿着那条大路来到暖冰矿前时,一片开阔的、停得下几辆汽车的施工场地也出现到面前!我们瞠目结舌,我们泪如泉涌。我知道那是老科学家在注视着我们,爸爸妈妈在注视着我们,圣灵的天山之母在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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