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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第07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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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常一个人在酒吧里喝得烂醉,然后撑到回家在卫生间里吐得七荤八素。每次吐的时候我总感觉会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可是我即使扼住自己的咽喉也无法令深入骨髓的痛苦片刻远离。在浴室里淋浴时我把水开至最大,在哗啦哗啦的磅礴水声中号啕大哭。深夜我蜷缩在被子里泪流满面,我用被子紧紧捂住耳朵,可是我还是听到自己灵魂里绝望的呜咽。
  我知道自己是个傻瓜。像个不肯长大的孩子,当所有人都视变化和消逝为再寻常不过,当所有人都将从前的价值观颠覆,我以为自己可以有所保留。可是世界不是一座温柔地等着我长大的果园。我不是不知道这些,可当这些真的临到面前时,我还是觉得猝不及防。
  我爱过的男人面目全非。我理想的一对佳偶选择离婚。我等待的人永远不会出现。生活是这样惨不忍睹。
  我终于病倒了。精神和身体都失了重心所依,一齐向我宣战。
  我关掉手机,拔下家中电话的插座,每天一个人去医院打点滴。回到家里随便吃点东西就躺下蒙头大睡。有时真想就这样不再醒来。
  那天我在朦胧中被大作其响的门铃声惊醒,迷瞪瞪地支撑着下床去开门。竟是大刚。他带来一大束马蹄莲以及一只杀好的乌鸡、很多蔬菜和水果。两只手拿得满满的,马蹄莲小心地夹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还带来这么多东西。”我接过马蹄莲。“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这种花了。”
  大刚把马蹄莲插好,看着我,“给你打手机手机关机,打家里电话又不通,打到你单位,才知道你请了病假。你脸色很差,快回去躺下。”他轻轻把我扶到床上重新躺下。
  他问我病情,很仔细,连我吃药的时间都问到了。我看他定好闹钟,然后揣在怀里。他让我尽管好好休息,自己就到了厨房忙乎去了。我听见他在厨房轻手轻脚地洗菜、切菜、打火。他在照顾我。这个白开水一样的男人,他在照顾我。我轻轻闭上眼睛。
  等我从昏沉沉的睡梦中被唤醒。我看见大刚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药站在面前。他扶我坐起吃药,又给我盛他炖好的乌鸡汤。他竟然要喂我喝汤。我不好意思,坚持自己喝。
  “你在生病,还很虚弱,别逞强了,还是我来吧。”他竟然很坚持,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副无畏的样子。
  我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了?就算是关心我也用不着命令吧?你不会让我来告诉你成年人的分寸吧?你!”
  大刚讪笑着,低下头,“为什么你不直接说我没有资格命令你。你一向尖锐,却总还记得给我留点面子。不错,我是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我们一直不远不近,什么都不是。你从没有试着去了解我,也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你那么要强。也许在你眼里,我只会做几手小菜,也还知趣,所以你虽然并不喜欢我,也没有立即叫我走开。是,我是没用。我虽然也是大本毕业,可在平常的日子里我只是个戴着套袖、埋头和一个个数字一张张凭单打交道、闲暇时喜欢钻进厨房做两手小菜的乏味的男人,没有经天纬地之才,没有鸿鹄之志,没有野心,不求上进,永远不可能有万贯家财,永远也不可能出人头地。我只是个小人物,有小人物所有的喜怒悲欢,也有小人物所有的缺点和毛病。总之,平凡又平凡。可是那又怎么了?世界不是只为大人物而设的吧?小人物也有生活的权利吧?我不觉得承认自己渺小有什么可耻。不过我也知道,在生活的大涛大浪中我几乎没什么力量可以立足,我也害怕,害怕职称评不上,害怕奖金没别人拿得多,害怕领导不满意,害怕同事倾轧,害怕下岗,害怕没钱,害怕被人辜负,害怕娶不到老婆,害怕没有能力让亲人过得好,害怕得不治之症,害怕意外死去……”他声音哽咽,摘下眼镜用手背去拭眼角。
  我做不得声。谁不是呢?天地间辗转挣扎的我们,尘土一样微不足道。我转身递给他纸巾。他揩了揩眼泪,又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我喜欢烹饪。要色香味俱全,要讲究原料、火候、方法,还得有各种调料,哪个环节都很重要。有时候我想,要是世界没这么丰富,只有一种或两三种调料,我们能享用到的美食该多有限哪!说到调料,你知道我比较偏爱糖。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馋糖。那时生活远不如现在,糖算个稀罕物,而且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所以我妈总是把家里的糖藏起来。有一次,我偷了家里的一袋糖,躲在外面解馋,不料由于心慌,撕袋口的时候一下子把糖都洒地上了,地上都是土,可是我又不舍得糖,所以我从地上连土带糖一起捧起来吃……现在的我,有时候觉得生活的滋味就像从前吃的这‘糖土’,不那么纯粹,总是有难咽的土,但细一品,发觉有时其中也有香甜的糖。土磨砺我,而糖使我甜蜜。如果我一味拒绝土,就压根不会有糖。所以,尽管我有这样那样的‘怕’,可总还是鼓足勇气去生活。”他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盯着我。
  我深感意外,也很有些感动。他尽管很老土,把生活和烹饪联系在一起,可是竟然很贴切:朴素的真理。我也很惭愧自己一直把他看作白开水,原来竟然一直小觑了他。而他眼睛那么亮,我不知怎么又有点慌乱,不敢正视他。“大刚,你你你……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结结巴巴地。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看着我,“我们都是肉眼凡胎,谁都不会真的那么强大。即使你一直以强大的姿态武装自己。从认识你以来,我一直不敢靠近你,可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别人真诚的关心,我希望你能接受我这个小人物对你的关心。即使生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这个小人物愿意与你一起去面对;至少,我会填饱你的胃,让你有足够的力气去打拼。”他向我微笑。
  我的眼眶忽然就有些湿润。我向他伸出手。“大刚,我们都是小人物,你这个小人物做的菜尤其好吃,每次我都吃得太多。”
  大刚与我拥抱。我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多亏有了大刚的照顾。几天来他一下班就过来又买又做,炖汤,煎中药,洗洗涮涮。我非常过意不去,屡次叫他不要弄了,他就是不听。我待要自己操持,他又不让。他很坚持。后来我只好趁他不在的时候赶紧把能收拾的给收拾了,好少麻烦他一点儿,可谁知他很敏感,说我始终很见外,又跟我讲什么“施比受有福”,真是让我啼笑皆非。后来我索性由他去。
  工作上的事虽然都安排好了,我还是偶尔打个电话到公司,询问各种情况。老板和同事都来看我,叫我不要担心,好好把病养好,早点儿回到大伙儿中间。大刚笑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只好自我解嘲,说什么“我知道地球少了我照转不误,也许转得更快。可没办法,我就是操心的贱命!”
  那天大刚又炖了清补的汤。喝着喝着,我忽然很感慨。想想从前生病时一个人的惨状,再看看大刚细致妥帖的照顾,我突然很冲动地说了一句:“我们结婚吧!”可是话一出口我马上就后悔了。
  大刚正在给我盛第二碗汤。他吓了一大跳,汤都洒了。“你说什么?”
  我脸红。赶快否认,“不管你刚才听到的是什么,反正都不是我说的!说了也不算数!”大刚瞅着我,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当官不做主,不如卖红薯;说话不算数,不如……”
  我紧张,恶狠狠地威胁他:“你敢说?看你敢说!你敢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话不算数,不如做小狗!”他总算换了个比较文雅的说法。可是还是不依,“你敢骂我!”我打他。他躲都不躲,实实在在地受了我一下子。这又让我不好意思了。
  “你为什么躲都不躲?我可是会真使劲儿的!”我问他。
  “你在生病,能让你开心比什么都好,我这人又不幽默,挨你一下子算得了什么?再说你能有多大劲儿?反正我皮粗肉厚。”他说。
  他又开口,“放心,刚才你说的什么我全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当真的。你在生病,我碰巧有时间有能力有机会照顾你,举手之劳,如此而已。你不欠我的,别有什么顾虑。要不我倒真不好再照顾你了。”看我低头不语,他笑,“不过你也得小心,也许我没那么好,我给你炖的是迷魂汤,使的是勾魂索,我给你下套儿呢,就等你哪天晕乎乎地往里钻呢!到时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我立马抬头反击,“你当我白痴呀!这么多年江湖是白混的,这么容易就上套儿了?为几碗汤就把自己给卖了?忒小瞧人了吧!美去吧你!”
  他笑,“对,这才是你的风格:精神抖擞,勇往直前,永不示弱。”
  大刚的手机响。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接电话,“嗯,是我。她没事。你们放心吧。有我照顾她。她现在就在我旁边。”他将手机递给我,“是菲。和你联系不上,打到我这儿了。她要和你说话。”
  我犹豫了一下。大刚望着我不说话。
  我接过手机。“喂,是我。”
  菲问我病情。我告诉她我没事,已经好多了,准备去上班了。然后我们都很沉默。我又问她成的身体怎么样了,她说他已经出院,在家休养。我们又沉默。然后菲说等我好了大家见面再聊。我说好,我们就平静地说再见。
  
  大刚走过来。“你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平时你表现得比谁都现实,世情比谁都看得透。可是其实你骨子里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你不肯放弃。虽然你知道事物的变化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可是你还是会感觉受伤。在成和菲这件事上,与其说你是受不了他们要离婚的现实,不如说是你受不了你自己理想的破灭。一夜之间你多年来自封的偶像坍塌了,你视若神话的传奇毁灭了。你受不了的是这个。”
  我掉转头。不理睬他。
  “这个世界没有偶像,没有完美。你该比谁都清楚。”他站定在我面前,眼神悲悯地看着我。“别怪菲和成。谁都当不起偶像,谁都无法被顶礼膜拜。他们和我们一样渺小无助。去找他们。你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现在他们又面临危机,他们需要你,你也需要他们。别再赌气。”
  我的眼泪掉下来。“可是我又能做什么?佛说自渡渡人。我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好,他们俩的事更是外人插手不了的。”
  “谁也没有让你插手离婚的事。他们离不离,是他俩自己的事。可是不管怎样,至少你们之间还有友谊值得去珍惜吧。不要否定一切,更没必要放弃一切。”
  大刚默默地握住我的手。
  两年后的一天。
  我和大刚站在菲的家门外,我抬手摁门铃。
  “哟!来得好快啊!我的满汉全席还没准备好呢!”开门的是成,他腰间系着围裙,依然很俊朗,然而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脸上的线条已经有些松弛。他接过我手中的百合,扭头冲屋里,“菲,属驴子的也知道变了,终知道换一种花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大刚手中的大螃蟹更实惠!”
  “看你多俗啊!”菲笑吟吟地从屋里“挪”出来。她的体积庞大,形态臃肿,一望便知腹中的宝宝快要足月了。“大刚,今儿的香辣蟹就看你的了!”
  “没说的。全包在我身上。”大刚毫不含糊。
  “快到日子了吧!”我扶着菲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
  “嗯,医生说就在这几天了!”菲喜滋滋地抚着肚子。
  我扭头冲厨房里的成,“喂,做好准备没呀?就要升级当爹了呢!”
  “准备是永远不可能做好的!反正啊,”他用力地剁着什么骨头之类的东西,声音很高地,“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往前冲了再说吧!”
  我们哄堂大笑。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成那次出事后,先从原来的那家公司出来,然后接受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又有过数月的旅行,然后换了现在的这家公司做;菲自己也接受过短期的心理治疗,在成做心理治疗期间她没有放弃照顾他,目前她还在原单位工作;我呢,也还在原公司,不过换了一个部门,但还是又忙又累;大刚还在做着一成不变的财会工作。成和菲并没有离婚,这不,马上宝宝就要出世了。他? 们发现离婚并不能真正解决他们的问题。我们每个人的出路都实在有限,实在也无处可逃。表面上看,他们的危机已经过去,可是也许还有更大的危机尚未到来,你和我一样不能幸免。而生活叫我们继续。
  而我,也终于要结婚了。不再等什么白马王子,不再相信水晶鞋的魔力,不再坚持所谓感觉,选择嫁给大刚,一个做一手好菜、能随时随地温暖我的胃的普通男人。偶尔我会想: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恐惧和放弃呢?成躲进药物里制造强大的表相;菲和大刚则躲进对烹调的喜好中去;从前的我坚持找感觉,害怕孤单又害怕付出,只好躲进工作,以所谓事业所谓成就掩盖自己的感情诉求,现在则将这种诉求躲进口腹之欲的满足。而世上其他的人呢?有人狂喝滥饮,有人时时放逐自己出门旅游,有人埋首阅读之中,有人沉湎音乐,有人通宵守着电视,有人逐色逐利,有人滥赌,有人吸毒。每个人都一直在失去,也一直在放弃。
  “准备开吃?!”大刚叫道。成开始往外端菜,菲在忙着布筷,满目呈现着一片热热闹闹过日子的样子。
  我闻到香辣蟹的香味。盛宴开始了。
  责任编辑何子英
  
  
  


呐喊的声音
■  王一婷
  《放弃的盛宴》是我的第一个中篇,一个由吃引起的灵感。起初只打算迎合一下时下的行文风格,写一篇四五千字的小资式的爱情小文,投给杂志混点稿费,可是一下笔就欲罢不能,于是就一路写了下来。也许下笔只是给平素心里积淀的东西打开了一个通道:它们像海一样奔流,无法停止。它们原本就一直在那儿。
  其实所有的写作者,都是借笔宣声。我生活着,体验着,灵魂一直在飘泊,也一直在探索。生命的命题何其深广,我们穷其一生也未必知之甚详。我们同时也旁观着别人的生活。好像一边自己晒着太阳,一边又看到别人阳光下的影子。我看到所有人在挣扎和矛盾着。我们同样对生命无能为力。我们不断地拥有,以为这样那样就可以武装自己,可以很强大,可以不再恐惧;我们也不断地放弃,因为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自欺欺人。有时我们回避这些问题,可是不想不等于它们就自动会解决。
  《放弃的盛宴》中的人物是一个特定群体的缩影。我所熟悉和关注的这一类人群:三十岁上下,大学毕业十年左右,所谓的城市白领阶层。在逼仄的现实面前,他们的青春、理想、情感充满幻灭感,价值观被无情颠覆,内心不甘,可即使有过挣扎,仍然改不了在事业上、情感上都渐渐进退两难的局面,无路可走,最后也无非因循旧路“我们每个人的出路也实在有限”(文中语)。即使一直被顶礼膜拜的“楷模”、“偶像”,一旦真相揭穿,也“……只不过是最后一座溃败的城堡”!
  《放弃的盛宴》里面有我们身边这一类人群每个人的声音和影子,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你。故事情节倒并不是特别复杂。它注重的是表达一种呐喊、情绪的宣泄:“……它们总是以一种触目惊心的姿态提醒我、打击我,它们总是试图要我承认生命的虚无、迫使我放弃执著,我也时不时地发生质疑:是不是真的是这样的呢?是不是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还是无法留住我们重视的那些东西呢?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理想,是不是永远都只能是一种在消逝的状态呢?那么我们可以执著什么、可以相信什么、可以拥有什么?……”,而这种呐喊背后蕴藏的是最终无奈又必然的妥协:承认“这个世界没有偶像,没有完美。”这正是个体在社会下的现实性和悲剧性所在。
  然而我在这篇作品中没有仅仅只是停留在展现这种现实性和悲剧性上面。承认这种现实和悲剧,但并非一味束手待毙。如文中大刚讲的“糖土”故事,“……现在的我,有时候觉得生活的滋味就像从前吃的“糖土”,不那么纯粹,总是有难咽的土,但细一品,发觉有时也有香甜的糖。土磨砺我,而糖使我甜蜜。如果我一味拒绝土,就压根不会有糖。所以,尽管我有这样那样的‘怕’,可总还是鼓足勇气去生活。”如大刚劝“我”正视菲和成离婚的事,“不要否定一切,更没必要放弃一切”;“我”冲出医院前回答成有关哲学的问题,“生命尽管虚无,哲学要我们保持警醒,可它也没有要我们抛弃生活!”这赋予了全文基调以积极的意义,毕竟,生活应该是美好的。
  我以我手写我心。写作这条路很长也很苦。我一直使自己保持一种警醒状态:不是每个会写字的人就可以自以为能写作的。《放弃的盛宴》只是一个开始,而终点,在遥远的彼岸。
  
  
  



■  姚鄂梅
  那一年,我的妈妈在老张家门口轰地一声倒下了。
  那是一个冬天的中午,老张从屋里找出一把快要生锈的锯子,眯着眼睛校了校,又用拇指试了试锯齿,他从锯条的一端试到另一端,露出很不满意的样子。他进屋去找来一张砂纸,坐在太阳底下使劲地磨呀磨,不一会,那些锯齿就开始闪闪发亮,像一排白生生的巨大的牙齿。我想,他们要给妈妈整理枝条了,每年冬天,他都会帮妈妈整理那些长得过快的枝条,为的是让妈妈的身子更强壮。
  我想错了,我做梦都没想到老张会把那排闪闪发亮的锯齿放在妈妈的脚腕上,老张一来一回地拉着锯,锯齿一点一点地咬进妈妈的身子里,黄白色的粉状的血从妈妈的身子里流淌出来,妈妈痛苦得浑身发抖,可她一声不吭,咬着牙默默地忍受着,她那些细长弯曲的手臂使劲抓住我,快要倒下去的一瞬间,她对我说,你不要恨老张家,我是老张从很远的地方弄回来的,他栽下了我,我又给了你生命,没有他就没有我,没有我就没有你,所以我们世世代代都要给他们看家,给他们荫凉。我说妈妈,为什么他今天却要杀死你?妈妈说我已经太老了,我的心脏都要腐掉了,再不锯掉,你就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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