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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来是什么意思?”博克明冷冷问。
村长吸口烟,说:“都死了。当时,老方家六口包括收购商到了中午也都没出来,货还等着收购商验收呢,于是就派了个人去敲他们家的门。”
人群中有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说:“对,我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我寻思着是不是他们睡过了头,就找了梯子从窗口往里瞅,结果哎呦,就看到老方家六口人,老老少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那个收购商则笔直地躺在床上。后来赶紧叫人撬门冲进老方家,发现里面的人都死了。”
村长接口道:“当时在场的人看着这许多尸体,汗毛都竖起来了,都吓得不清。那个收购商的表情最为恐怖,他的嘴张得几乎成了直线了,眼睛却是闭着的,整条眼线上完全被眼屎给封住了。当时大家都吓坏了,好几个还在这里做收购的商人立刻卷行李跑了,也有胆大的留下来查看,场面那叫一片混乱。”
“死因?”冯藤卓挑重点问:“方家六口人的死状?”
“不知道死因。”村长摇头:“只记得当时,方家六口人的表情比较平静,就是身体软绵绵的,就像无骨的棉絮一样,身上没有伤,而且体重明显减轻了起码三分之二。而收购商除了表情怪点,也一样是身无硬骨,软如棉絮,不过他的身上有很多红色细纹,像被东西捆绑过一样。”
“是不是一发现这些人,亚兰深钢的人就来了?”冯藤卓问。
“你怎么知道?”村长把烟头丢了,继续说:“他们不但来得飞速,还把那几个跑掉的供应商也带了回来,同时还收走了那几个人的尸体,这件事自然威逼恐吓不允许在场所有人伸张,后来,他们还在村口造了那棵石树。也就是那棵树造好后的一个多星期开始,这里的年轻人就逐渐处于无意识形态了。我们都知道那一定是亚兰深钢的人干的,最具威胁的警告,为了年轻的孩子们,大家敢怒不敢言啊!冯先生,您如果有办法让这里的年轻人恢复意识,我们真的一村人都会感谢你的,我这就给”
“少来。”博克明没等村长屈膝就制止了他:“虚的少来。”
“为什么不把金子还给人家呢?”冯藤卓表情平静地问。
村长低下头,无奈道:“想还也还不了了。亚兰深刚的代表说,鸟飞走就飞走吧,既然飞走了,就不要再飞回来,免得飞回来走了形,变了样,把一锅粥搅馊了,变味了,毒死人了,还不如就这样温和炖着,慢慢熬吧。他当时说话的时候,表情怪异,眼力透着杀戮,我们哪里还敢提还金子的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的意思很明确,保持现状,大家才能安全。”
“村长,您先回去吧。我们现在头绪有些乱,让我整理一下,能帮您的,我自当尽力,如若不能,也请您谅解。”冯藤卓说完,起身,朝石树走去。
“是的是的。”村长点头,也不敢再多言语,让村民各自散去,随时等候冯藤卓调遣。
三个走到石树前,题板上的收购日期清晰可见。这棵石树是按照真树比例和形态雕刻的,枝繁叶茂,甚至连树木纹路也清晰可见,除了是石头质地之外,并无它异之处。冯藤卓手触树身,树身冰冷粗糙,连手感也像极真树树皮,这个雕刻师的工艺水品用高超形容也不为过。
“我们已经到了指道图画的石林位置,却没有看见参天古树,除了这棵石头树之外,再无其它。”冯藤卓展开地图,看标识。地图上显示,他们接下来应该看见两只面容清晰的小石头人,各立两边,石人后面则用一些灰色涂抹表示类似一座石林。石人与石林间便是三课参天古树,粗壮无比,且一棵树边,还画了几个人围抱的样子,下方则标注着,此树可围抱12人字样。
博克明看着12人字样说:“这棵石头树,三个人抱亦足够,12个人似乎也太过夸张了,地图真的出纰漏了?”
冯藤卓皱眉细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笑着说:“如果能避开石头村而前行,或许我们的路程里,会少一点麻烦。我们替这个村子解决了麻烦,是不是等于说,与丰荣城的最大集团企业在为敌?”
博克明点一根土烟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都答应村长了。”
“有点后悔。”冯藤卓笑:“他们的贪心,由我买单。”
“那就找个牵强的理由帮他们。”博克明挑眉毛。
冯藤卓看一眼石树:“如果不帮村民离开,企不是助了他的阴谋;如果帮了村民,企不助长了他们的贪念?算了,那勉强找个牵强的理由帮他们吧。”
“你们在在绕口令?”养虫人不明白。
69、石头(5)()
“让村长叫几个人来,我要把这棵树挖出来。”冯藤卓对养虫人说。
“是老大。”养虫人火速去找村长。
很快,村长带着一帮中年人赶到村口,其它村民也都聚集到了村口。一听说要要弄倒石树,包括村长在内,个个面露难色,始终不敢动手。村长解释,他们之所以不敢动树,皆因为亚兰深钢讲过,树是代替诺鸟放置的,万一再弄坏弄丢了,结果必然比诺鸟丢失还要严重一万倍,遭受的惩罚也将比诺鸟丢失更为严重,所以,现在让他们动树,他们是万万不敢的,当然,也不能让冯藤卓等人动手拔树。
“是不是亚兰深钢的人每隔一定时间就来看树?”冯藤卓显得很淡定,他问:“而且看树的人每次还特别仔细认真地检查,检查的时候,定然是用布围起来,不让你们看到的,就像当年金子灌注石,其实你们看到的只有金子灌注如石壳的过程,因为那需要你们帮忙,而其它时间,你们并不是随时能看到的,对吗?”
村长答:“是,制造诺鸟的时候,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诺鸟,其实它时候,它都被布围了起来。这石头树也一样,亚兰深钢一个月派人来看三次,每次还拿尺量,还用布围起来,不知道在里面检查什么。有次可见,他们是相当注重他们的形象标志的,所以您不能动树,万一它坏了,咱再也陪不起了。”
“你们不是想离开石头村吗,还要在乎这棵树做什么?”冯藤卓淡定地问。
村长尴尬道:“能不能绕开树想想其它方法?想要离开,也得亚兰深钢同意,又搞坏他们的东西,他们万一生气起来,村民们逃往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到的。”
“事情由诺鸟开始,必须由树结束。”冯藤卓解释:“所以,想绕也绕不开。”
被冯藤卓一说,村长和村民都犹豫了,也不知是该拔树,还是该就此保持护树的态度下去,一时间场面尴尬异常。
冯藤卓手指轻敲树干淡淡道:“信任这个东西光说是没有用处的,我路过此地,只算个过客,你们不相信我,也无所谓。其实我也不想参与此事,原本就是你们的贪心害了你们自己,这份罪责该有你们一直承担下去。不过,看在对方把如此危险的东西放在这里本身也有不对的地方,所以我可以勉强关心一下。”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赶紧说话。”养虫人对着村民说。
冯藤卓笑笑:“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棵树艺术价值异常得高,毁了就是侮辱艺术,那就算了。我们也正好乘此刻阳光正好,借用贵地车辆一用,好速速离开,办我们自己的要紧事去。”
村长一听他们要走,有些急,更没想到,连他们一直没用的石屋里的车也知道,人家这是肯定要离开不管他们了,心里更是一阵一阵泛急。
冯藤卓继续道:“当然,您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去,还的麻烦您把车开回来,费用绝对不会委屈你们的。到了外头我们也会守口如瓶,决计不提此事。”
村长急的语无伦次:“你们走了,事就不那么严重了吧?”
“不严重,无非就是晚上多点男人的哭哭笑笑。”冯藤卓淡定回答。
村长听出冯藤卓话里的意思,一跺脚,下狠心道:“您您说,我们照办就事了。”
“村长三思啊!”村长的决定立刻引来村民激烈地反对。
“村长,怎么向亚兰深钢的人解释?”村民情绪激动。
“亚兰深钢怪罪下来怎么办?”
村长喝住大家道:“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家里的孩子都成什么了?机器?既然人家有办法帮我们,我们就豁一次,为了孩子,也得豁一次。”
说到孩子,就立刻有村民抹眼泪,当下反对声也小了,有几个已经卷袖子准备干了。
冯藤卓示意他们不要着急,他还有话要讲。“在凿开石树之前,希望村长大人能听我说一些关于这个村子种种的废话。”
“您请说。”村长恭敬道。
冯藤卓望着远处一些废弃的石屋道:“首先,希望大家能有一个统一的方向。这个方向不是要求大家统一往一个地方做所谓逃亡的动作,而是,大家有一个统一的要求,这个要求就是大家都希望离开这个村子。当然,有人如果不愿离开也可以,村长大人也不必要强制执行,但是,也请想留下的人做好孤舟寂寞的准备,这是你们最后一个能够脱离夜息香村庄的机会,以后也许也会有,但是时日无法最终确定。这个村子无论曾经给我你们什么辉煌,都请忘却,现在它以不适宜人类居住。”
“我们既然找你出头,自然都是想要离开这个村子的。”村长替村民说话。
“那么,既然都准备逃亡了,就向着自己向往的方向走吧。”冯藤卓淡淡道:“既然是为了摆脱那些暗地里人的束缚,想要向着自己的方向前进,我觉得,与其依旧混迹在一起,不如分散了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至少,让亚兰深钢知道,想要调查个体,远会比调查群体来的艰难。”
“村长面露难色道:“您的意思是说,让我们这个村子从此分散吗?”
冯藤卓点头:“不错,还凑在一起做什么?等着被圈养?”
“可是,万一亚兰深钢不放过我们呢?他们要将我们一一抓回呢?如此一来,还不如我们在一起抵抗,的企不是还好多反抗一阵。”
“你们凑一起那么久,也没看到你们有反抗的行为。”博克名冷冷揭穿他。
“不想被抓住,方法其实很简单,给亚兰深钢两件东西,一个保证和一个威胁。”冯藤卓笑。
村长和村名皱起眉头,没有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您具体点说。”
“一个保证,就是,请你们保证对于你们村子从前的历史,今天的所见,守口如瓶,从此与夜息香村无关。请村长大人写下承诺之书,保证不把今天看到的事情传扬出去,也从此不说你们的出处,每位村民按下手印,然后埋在树下。”冯藤卓拍拍树干:“如何?”
“一个威胁呢?”有村民问。
“挖出这棵树,你们看到就是对于亚兰深钢的最大威胁。”冯藤卓淡漠地说:“你们分散而去,落在世界各个角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我看你们村子有几百号人,如果亚兰深钢的人真要加以迫害,估计,得出个千万人查询你们的下落才行。倘若有人因为这件事遭到迫害,你们总也会有人收到消息,到时候把你们所见的宣扬出去,后果必然不堪设想。所以,既然有承诺出的保证,你们就要遵守约定,亚兰深钢的人自然也会轻举妄动了。但是,份威胁需要有个补充,所以在承诺书的下发需要有一段补充标注。”
村长认真听,问:“标注写什么?”
冯藤卓笑道:“很简单,威胁大话。告诉亚兰深钢,也许你们有充足的时间找到这个村子所有的村民,但是村民之间也有足够的时间互相联系,如果有村民在预先规定的时间里没有出现,那么你们就会把所见传扬出去,亚兰深钢可以不相信,让事实说明问题。既然你们给了对方承诺,他们就会采取只能相信的态度,大规模的搜寻分散世界各个角落你们的人这种事,随时随地都有消息泄露的危险,这样,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因为谁也不会愿意为一个冲动负责任,所以,这件事要以互守承诺为基础,如果都彼此不信任,收场只能两败俱伤。这种问题亚兰深刚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70、石头(6)()
村长点头,同意冯藤卓的说法,但是对年轻人痴呆的问题还是很不放心:“可是年轻人”
“村长大人大可放心,年轻人都没有事,只是中了一种专扎神经的银针,拔出来他们就会恢复神智。您先把村里所有年轻人都聚过来。”冯藤卓说。
村长立刻按照他的话,把村里所有年轻人都聚集到村口。只见这些人无论几岁,皆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眼神无光,问话不答,数数将近百人。
“很聪明的做法,控制脑,控制人。”冯藤卓走到村长儿子背后,看着村长儿子后脑心的位置,如果他判断没有错误的话,这里必然有一根细针。
博克明站在冯藤卓旁边,目光也是村长儿子的后脑勺,他皱眉到:“这个方法很歹毒,扎得不准可能要了他们的命,这个人在这里一次未曾失手,全部扎对,难道是金针宋来了不成?”
“也许可能,有钱谁请不到呢。”冯藤卓笑,抬手,拍村长儿子脑后下方,耳听扑一声,一道银光直射冯藤卓眉心。
博克明手快,及时捏住针尾,针尖离冯藤卓的眉心就差几毫米了。“你干嘛不躲?”
“听说金针宋的针头是圆的,好奇看看。”冯藤卓轻松地说。
“拿在手里也可以看的。”博克明咬牙切齿地说,看着细如发丝的针尖,是圆的,难道真是擅使金针的金针宋来了?
冯藤卓耸肩膀,笑嘻嘻说:“把这些人都弄醒吧。”
话毕,便与博克明分头将年轻人脑后的金针如数取出,不消片刻,两人手里都抓着一大把细如发丝的银针。
村长和村民们诧异地看真那些原来痴呆的年轻人一一突然恢复正常,原先痴呆的表情也变得鲜明生动起来,眼睛里也逐渐又了光彩,这让所有人又喜又惊,对冯藤卓的水平更是深信不移。年轻人恢复正常以后还稍微有些晕眩的迹象,但是冯藤卓说这对他们的健康并无害,只消稍做休息便能恢复。
乘着年轻人们休息的时段,村长立刻派人拟好承诺书和那段类似威胁的补充段落,聚集起所有村民,把承诺书的内容对大家公布了,并要求为了大家以后的安全离开,都能够遵守承诺。村民一一允诺,大家又在承诺契约上按了手印,保证把今日所见之事以及从前过去统统埋入心底,离开村子以后,再不提及任何与村子有关的话,这才算是把事了了。接下来,就是最后挖树的事了。
一开始的时候,也没人敢动手,这棵石树,无论怎么说也在这里呆了将近一年,是亚兰深钢权威的表现,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它的质地,对它有非分之想。现在,要把这课树挖不出,是对于亚兰深刚的最大挑战,这其中的感觉参杂着好奇、恐惧、担心、害怕、五味杂陈。
村长依旧很担心,不敢首先动手,他看着石树发呆,不知道这里到底会藏着什么让自己害怕的东西。他偷偷看一眼冯藤卓,把手里的半支烟吸尽,丢在地上。掳一掳袖子,准备动手。“您说吧,怎么个挖法?”
冯藤卓想了了一下,让村长派人去村里把所有的盐都取来,备在一边。然后,他要求身体强壮的年轻人拿好工具,在树周围三米的地方挖一个包围树的深三米的圆形沟壑,沟壑宽度为半米。因为是土和石质地质,所以在开始挖掘沟壑的时候非常不顺利导致后来挖的沟壑不是规则的圆形,而是坑坑洼洼的扭曲齿轮状,越往下挖,土质越硬实,石块也更大更完整,所以挖到两米深的时候,基本人力就很难挖下去了。村长准备去拿更坚实的工具据需开挖被冯藤卓阻止了,他觉得两米已经足够了。紧接着,冯藤卓让村民按等分比例,把沟壑包围的内圆分成六个等分。然后,挖出六出条半米深,半米宽,通向树根的引导渠。最后,他让村民在引导渠与引导渠间,横向挖了很多条不规则的连接引导渠的连接渠,也是半米深,半米宽。如此挖掘了半天,终于完成。此刻,如果从上面往下看,石树周围像是布了一张圆形的蜘蛛网,也像一个控制石树的结界。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冯藤卓让村民将找来的的所有盐分散导入沟壑内,这个村庄有三百多户村民,因为长期躲避怪鸟,所以在生活物资储备方面非常丰富,再加上村庄仓库里一百六十多公斤的储备盐,一下子,就把挖的沟壑和网格沟渠填得满了三分之二。白花花的盐在太阳照耀下显得特别刺眼,像是刚刚下了一场雪一样。
撒万盐,冯藤卓又让村长把事先用大锅炉烧好的开水注入沟渠和网格内,并用木棒搅拌溶解。因为盐多水少的缘故,盐很快就变作了盐胡,冯藤卓命人又注入了一次热水,盐又融化不少,但是盐实在太多,在沟渠壁上很快结了一层厚厚的盐巴。大家等了一会,待一些盐水充分注入泥土、蒸发到空气中,沟壑里还有一半的盐未来得及溶解,还积在里面。
养虫人闻着空气里一股咸湿味,一半可惜一半恶心地说:“这么多盐吃下去,还不得咸得翻白眼。”他话音才落,那石头树似乎动了一下,几片石叶子掉到地上,差点砸到人。于是众人纷纷散开,不敢再在树底下走动了。
那石头树说也奇怪,似乎在动似乎又还是静止的。只是那石头叶子一片接着以片的掉,像掉头发一样,开始是几片,接着就是大片大片叶子掉落,像吹来了一阵的风,一刻钟的光景,那树就掉秃得一片叶子也没有剩下了。村民看的惊奇,半张着嘴巴都不知道怎么去合拢。连养虫人一路见惯了怪事也是奇得无处发泄,满脑子想怎么石头树就掉叶子了呢?
冯藤卓拣起一片石头叶子,捏之便像泥土一样碎成粉末落到地上,甚是脆弱。他心里有了底,知道自己的推测皆无出入,怕是马上就能挖土出树了。冯藤卓拍尽手里的灰尘,想着一路随着地图走来,怎么尽碰上这些恶心事了。那个竹木养铁够恶心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更甚的。
村长算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把树弄坏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