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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疏通的气撒出来。
“你慢慢猜。”博克明冷冷说,关了门,出去了。
“如果不是首领的命令,谁愿意替你去拿这危险的东西。”郭娉恨恨说,手一扬,布包里的金色粉末扬到了空气里,闪了几个闪,就彻底没有了。空气里留下淡淡的腥味,也在一扇门开启的同时,撤掉消散。
“看来我又好心办坏事了。”冯藤卓一脸无奈地从房间里出来。
“是我情绪不好。”郭娉把粗布包捏在手心里,剩余的粉末刺的手心疼。
“快把布袋扔掉,别伤到自己的手。”冯藤卓关切地说:“金蛤蜊是强效镇痛剂,成分一直是橙焦公司的秘方。你不痛不痒得,不要去接触这个毒物。”
“您觉得我没有痛过吗?”郭娉松开手,愤恨地将布袋丢进手边的垃圾桶里。布袋上一枚金蛤蜊的标记已经因为手心的汗渍变得模糊不清。
“这又是何苦呢。”冯藤卓劝慰:“已经过去了。”
“每天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不知道要碰上多少次的面,您觉得我不痛吗?”郭娉压着喉咙说:“我的痛每分每秒都没有消褪过。这不是因为我还爱他,而是因为我恨他对我狠心地拒绝。一次又一次。”
“你太执着了。”冯藤卓说。“这次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替我去拿金蛤蜊。你那么聪明,一猜就知道是要给谁用。”
“您没错,是我自己情绪不好。看他痛苦我就痛快,我心里不正常。”郭娉收拾起糟糕地心情,无奈笑道:“您放心,虽然我和他不和。好在同为一个团体里共存,我不会对他如何的。就这样不咸不淡也不错。更何况他现在这样糟糕地状况,权当做看戏也特别有趣。”
“宽心吧。”冯藤卓最后劝慰道。
“没事了。”郭娉笑笑,转开话题问:“您是起床了吗?要准备早饭吗?”
“不用准备,不饿。下了一个晚上的雨,一时间睡不着了。”冯藤卓摆摆手笑道。
“给你泡杯咖啡吧。”郭娉把椅子摆好说。
“好。谢谢。”
原来外面的雨根本没有停止过。夜里狂风大作雨势狂暴,而如今,雨势转为细密的丝线,密集成一张湿黏的网,留不出一丝透气的空间。这样的雨才更叫人无措,它们无孔不入地侵入每一个进入布阵的肌肤,在不知不觉中将你打湿。这不是小雨,是另一种形态的大雨倾盆。
关于刚才客厅里的争论,在细密雨丝的冲刷下,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博克明往街口走,打算在自己被彻底打湿以前拦一辆出租车。
首领那辆车三天前被费开报销了,据说是撞在一棵梧桐树上,彻底报废了。按照费的解释,是他最近调查案子,疲劳过度,所以才会打着瞌睡开车。可是按照大家对费的了解,八成是晚上打游戏打通宵,开车的时候犯困,才会在半梦半醒间出交通意外。
此刻天边已微微泛白,雨下得更密了。街道上根本没有过往车辆,博克明拦出租的打算算是彻底报废了。于是他打算沿着一些商店的雨棚走,直接到更前面的宽阔街道去碰碰运气。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天色更加明亮了。博克明周身已经被打得半湿,就在他即将光火劫车的时候,终于在大马路转角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二胡不说,博克明立刻跳了上去。今天真的是阴冷的可以,无孔不入的冷瑟瑟。博克明坐定,热气和周身的寒冷激烈交替,由于舒适来得太过突然,昏昏沉沉间竟然就睡了过去。
待到他醒来,已是一个小时候以后,目的已到,外头的雨也停了。
付了钱下车,博克明发现衣服和头发都已经干了。
此刻,天色微微转晴,空气清新,他的面前挡着一座高山,被雨水冲刷得葱翠亮丽,右侧一条绵延入山的小路看不见远近,也不知通往何方。博克明没有多犹豫,踏上小路,入山而去。
空气早已被大雨净化得不带丝毫尘味,清新空气在鼻子下方游走着。鸟儿早已起身,在林间各处欢叫,彼此打着热烈的招呼。
穿过一片密林,小路分成三岔。左、中、右各一条,继续绵延。博克明选了右边的小路,继续前行。
此刻,山林间的房子也多了起来。高高低低依山而建。有单独一间的矮平房,也有连成一片的民居,有高两层,有只一排,各自散乱在林间,影影绰绰,如画般安静美好。
因为有人居住,山林里也不只单单有树木,一些地皮被开垦出来,种出一排一排新鲜的瓜果蔬菜,周遭点缀的也是鲜美的果树。还有不远处小小的家禽栏,传来母鸡咕咕,小鸡喳喳的声响。那些手札的篱笆墙,对在一侧的茅草等等自然收集,用一种返璞归真的语言,把这里轻轻标记为一处村落。
自留地里被雨水冲刷了一夜的蔬菜,绿得分外招人喜爱。一些鸡鸭随处在林间和小池塘边走动,安然自在。村民也各自出了屋子,按照今天的打算,各自忙碌着。没有人在意一个陌生人地到来,一切皆按照这平时的轨迹运行着。
按着地图,博克明找到村落深处一幢灰瓦红墙的两层小屋,正想敲门,门里嘻嘻哈哈跑出一群孩子差点撞上他。看着那群孩子往山上跑,正自发呆,门里传来一阵苍老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你进来吧。”门里的老人说。
博克明微蹙双眉,显然自己此行已在别人意料之内。他推开虚掩的门,跨了进去。
11、照片里的人(2)()
房子里很亮敞,正中厅堂,左右各一间房。整个布局简单朴实,和普通农家没啥差别。左边的房门紧闭着,右边则大敞着。博克明没多想,直接进了右边的门洞。
这间房同样采光充足,布局简单。一张皮质转脚沙发占了不少地方,靠窗口的位置下方摆着一张书桌,桌上的笔记本屏幕亮着,祖玛游戏正在暂停中。刚才那些孩子八成就是来玩这游戏的。
“远道而来的朋友,请坐。”沙发上坐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一头乌黑的头发,目光炯炯。显然,这和刚才那个苍老的咳嗽声无法联系起来。“刚才喝可乐呛到了。”沙发男人指茶几上一罐可乐:“你想喝茶还是饮料?”
“不必了。”博克明在沙发转角的前端坐下,直接说出目的:“今天来,想请孙先生看张照片,给点提示。”说完,便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庄闲儿子的照片摆在茶几上。
孙先生没有看照片,笑吟吟地说:“你中了若线。”
“看这张照片什么价格?”博克明无视孙先生的问题。
“酬劳的问题可以稍后说,问题得一个一个解决。”孙先生淡定地说:“首先,你得告诉我你是谁?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的消息途径是什么?”
“博克明。我的首领冯藤卓委派我来找你。”博克明冷冷回答道:“至于怎么找到你的很简单,在36区,没有真正可以彻底躲避的人,给点小钱,自然有人愿意提供有利的消息。”
“不对,你没有花钱。”孙先生的眼睛直视着博克明,仿佛能看透一切。“不对,不对你你花钱了”
“我花没花钱有什么重要,反正最后的目的就是找到你。目的达到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博克明耐着性子说。
孙先生一拍自己大腿,大声说:“没错,你花钱了!”
“一开始我就说我花钱了。”博克明冷道。
“可是你的钱花得效果不明显,因为那个真正掌握行踪的人并不愿意透露丝毫我的信息。”孙先生继续看着博克明,津津有味地猜测:“然后然后有红色出现行踪就到手了。你揍了那个人?不对,再想想再想想”
“有完没完?”博克明问。
“你威胁了那个人!对!红色是一种警告。如果不说出我的行踪,你就会对那个持有秘密的人以及他所关切地人不利!所以,他就出卖我了!”孙先生说完以后一脸轻松,接着像没事人一样说:“果然,隐居这种事不适合我。”
“你这算什么隐居,隐哪了?那个白痴一把小刀片贴脸上就吓得屁滚尿流,把你家三个地址全报了一遍,连电话号码、邮政编码也没落下。”博克明挑眉毛不屑地说:“隐哪了?隐在这种公路发达,一辆车就能到的郊县?”
“这不是方便你们进出嘛?”孙先生笑嘻嘻说。
“你这不叫隐居,你这叫农家乐。”博克明直截了当地说:“还自作聪明故意留了一根尾巴让别人来找你,然后好显摆你有多了不起的预言能力!”
“好久没有像你这样说话直白的人来我这里了!”孙先生高兴地说。
“你到底要不要看照片?”博克明不耐烦地问。
孙先生却继续自己的话题:“你说是冯藤卓派你来的,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觉得没必要。”博克明直接说。
“哈哈,他不是觉得没必要,他是不想见我。”孙先生又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博克明呛他。
“他一定是担心我拉着他没完没了唠嗑,特地找个不爱说话的来找我。”孙先生点头肯定自己的猜测。
“看照片吧。”博克明把照片推到他眼前。
“另外他也想让我看看你,因为你中了若线。”孙先生终于自圆其说。
“我不需要你看。”博克明很想扔飞刀。
“我已经看完了。”孙先生摇头无奈说:“你中了若线,可惜,我没看出那句附加补充语。”说完,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照片准备看。
“你又替我乱接案子了!”门口传来年轻响亮的声音,接着,一名一身运动装的女子跑了进来。她额头微微渗着汗珠,显然刚刚跑步回来。
“他真是来找我的!”孙先生说。
“你都退休那么多年了,来找你干嘛?”运动女孩在孙先生身边坐下。
“到底谁是孙花骅?”博克明冷冷问。
女孩说:“还真是找你的老爸。他就是孙花骅,我是她女儿,孙伊。”
“你的眼神是说我取了个女人的名字吗?”孙先生看着博克明的眼睛说。
“”博克明都懒得搭理他了,整个一神经病。
“这帅哥中了很深的若线。”孙伊打量博克明:“这句附加补充语藏得好深,看不见诶。”
“我不是来问若线的。”博克明冷冷说:“我只想获得照片里人的信息。”
“年轻的失踪的男孩。”孙伊拿起照片仔细看:“家底殷实的男孩,被宠爱包围着的男孩,一意孤行的男孩。”
“他是来找我的!”孙花骅提醒女儿。
“老爹,你退休啦!”孙伊说。
“我又不是金盆洗手,偶尔兼职赚外快总可以吧。”孙花骅伸手要照片。
孙伊没辙,把照片交到他手里。
孙花骅看了几秒照片,复又将照片翻到背面定睛想了变天,然后放下照片不再去看了。
“看出什么了?”博克明问。
“你的若线真的很难解。”孙花骅又把话题给折回来了。
博克明耐着性子说:“若线和你没有半毛关系。你到底有没有本事看这照片?”
“听说冯藤卓和一位叫李若融的预言师关系特别好,他为什么不找那个预言师,而要来找老爹?”孙伊问。
博克明回答道:“听说孙老先生的预言能力除了与生俱来之外,还专门修习过古老的预言简章。作为预言起始点的简章,让您成为为数不多的顶级预言家。这张照片所传达的信息有限,不是普通预言师能够揣摩的。或者说,这张照片根本没有传达任何讯息,所以,想来您这里碰碰运气。看看您是不是名副其实。”
“说酬劳吧。”孙花骅突然说。
“你反差好大。”孙伊诧异道:“被夸奖了几句,又被激将法了一下,就把你搞定了?”
孙花骅笑嘻嘻说:“被人称赞难道不应该高兴一下吗?”
孙伊无奈道:“随便你,反正退休不是金盆洗手。你真是兼职赚外快,贴补家用,好了吧,老爹?”
“我闺女真懂事。”孙花骅乐呵呵说,转头重又问一句博克明:“酬劳怎么算?”
“你想要什么酬劳?”博克明压着火问。
孙花骅笑道:“我不要钱,给多了也没处花。我只要你将来可能获得的一件东西。”
“你说。”博克明等他说。
“如果你以后获得附加补充语的提示,把它告诉我就算这次的酬劳。”孙花骅说。
博克明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完全把这个神经质的老头看成是神经病,所以,他能淡定处理。“可能获得就是说,不一定能获得。如果没有获得呢?怎么给你酬劳?”
“只要你获得附加补充语的提示,给我一份就可以。没有获得,就等获得了再给我。不强求。”孙花骅自信地说:“但是我相信,你必然会获得的。”
“没问题,拿到就给你一份。”博克明点头,算作答应。“可以看照片了吗?”
“不用看了,你找的这个人不在现实之内。”孙花骅笑笑说。
“不在现实之内?”博克明皱眉:“已经不在了?”
“no,no!”孙花骅摇摆着手指说:“他当然活着。可是,却不在现实之内,这就是照片透露的信息感触。”
“还有提示吗?”博克明继续问。
孙花骅捏捏鼻头,皱眉想了想,补充道:“矛盾的聚焦。”
“指他这个人很矛盾?”博克明问。
“刚才我女儿已经说了这个男孩的主要讯息,‘家底殷实的男孩,被宠爱包围着的男孩,一意孤行的男孩’。但是,这个男孩的特质还算比较单纯,而这些矛盾的元素不是他本身自有的,而是他周围聚集产生的。”孙花骅用食指和食指对顶着,补充说:“是具有很强烈的对抗性的。现在这个对抗性是平衡的,因为两股力量是对均的。”
博克明点头明白说:“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平衡随时有可能被打破,对男孩就有可能起到伤害的作用。”
“对。”孙花骅点头:“如果要找到这个男孩,期限最好在一个月以内。过了一个月,什么事都会出现变数。”
“你的提示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博克明说:“还有补充吗?”
孙花骅笑了笑,摇头。“这张照片和这个男孩的现行状态并无关联。如果是他最近的照片,讯息量会更丰富。可现在只有一张普通生活照,只能透露可能出现的讯息,量自然会少许多。”
“今天就谢谢了。酬劳如果拿到,会给你一份。”博克明点头,起身道:“告辞了!”
“好,有机会我们再见。”孙花骅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摸样,乐呵呵送博克明到门口,并目送他走出村庄。
“他的若线藏得可深了,你确定他能拿到那条若线?”孙伊靠在沙发上问。
孙花骅耸肩膀,无奈道:“不确定。我看到掌握若线的人不会透露一个字出来。”
“那要怎么拿到提示?”孙伊张大眼睛说:“你做了亏本买卖了!”
孙花骅笑道:“他不说,指不定有人会说。别急,要有耐心。”
“这可是个人放出来的若线,可不是集体产物。这个放若线的人只要把心里的想法投射出来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说和写,又何从让别人知道。”孙伊说。
孙花骅神秘一笑:“别急,我有预感,他会给我们那条附加补充语的提示。”
12、顺橙路()
十一点的时候,阴霾彻底散去。阳光透过云层射向大地,气温也随着湿气的消散逐渐升温。
从36路公车下来,此地为顺橙路站。按照监控显示,林超当天提早一站下的地方正是这里,而他平时应该在下一站车站下车,然后同站转乘29路。
此刻非上下班高峰,车站上乘客寥寥。顺橙路路算属于较大且繁忙的站头,这里一共有8路公车停靠载客,由此完全可以想象,上下班高峰时刻的拥挤状况。
以此站头为起点,按照林超当时的行径路线,冯藤卓将循着林超的行走路线继续往前方行径,期望这一路徒步能寻到一些线索。
顺橙路非小马路,而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六车道宽阔大马路,一头通往繁华的市区,另一头则连接过海地下隧道。从车站开始往前一直走到马路拐角,预计需要花费二十分钟的时间,可见这条大马路的长度也是不小。
顺橙路是六车道的大马路,行驶车辆的速度皆保持在80码以上,为了防止行人胡乱穿行发生意外,马路中央设置了绿化隔离带,用一人半高的带刺隔离防护栏严格分隔,并且路中央不设立横道线,所以这条马路只能从一头走到另一头,绝没有中途绕近路的可能。按照电子地图显示,这条马路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全程需要30分钟的时间,可想而知,住在中间的居民在行程上的万般痛苦。
为了更清晰自己的行程,冯藤卓先在站头上待了一会十来分钟,观察周围情况。这条宽阔的马路因为中间没有架设任何行人天桥和中断红绿灯通行道,让这一站下车的人们可谓吃尽了苦头。对于这些情况,林超是否清楚并不得而至,因为他的常规路线应该在下一个站头。
但无论如何,当天的有效视频资料清晰地显示了,林超下车后顺着顺橙路站往北直行,缓缓徒步于这条漫长的马路之上,然后莫名消失,直至今天查无音讯。
冯藤卓仔细思考着,这条路漫长而枯燥,如果不是有明确的目的的,他当天从这里下车,徒步走20分钟就便会变得毫无意义,而且非常多余。
仔细想过后,冯藤卓终于迈开步子,开始踏上了这一段20分钟的奇怪路程。林超究竟是在哪个点上消失的?将成为今天探寻的答案。
这果然是一段相当干涩、枯燥、无聊的长路,所幸还有那么一点点小乐趣。原来,为了区隔大马路的嘈杂让它远离居民生活环境,这里的居民区系数修起厚重、高大、坚实的围墙,每块皆在6米以上,以尽力隔断这里24小时不间断的油门和喇叭声。所以在这围墙附近,其实你既听不见看不见里面,里面也无视于外面的你。
但是在围墙下一路走,对应的都是这种异常高大的围墙,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大概这里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