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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家染料房,从上往下俯瞰,那几块红、蓝、黄的色块就是燃料池,还有那些细长的缤纷色彩,正是染完待晒的布料。每天这里吞吐的客流数字庞大,许多知名设计师都喜欢到这里来选择布料。
“转角到底有什么呢?”博克明仔细审视着每一个角落,就在他扫过单行道书报亭的时候,他的目光定了下来。
书报亭半米远地距离,有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坐在地上,他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在他的胸口摆着一块牌子,牌子上似乎还贴了一张照片。
不上来看看,这个地方真是容易被忽略。博克明暗想,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不是要饭的,博克明做了判断,他的目力好得惊人,无奈这个男人半侧而坐,他无法看到牌子上写的字。但是,这个灰白头发的男人面前即无要饭的碗,也无一张钱币或者硬币,加之这条路上的人川流不息,不可能不给一个要饭的一个钢镚,当下他认为应该过去看看。
且去看看。博克明下到地上,火速回到冯藤卓身边。“去单行道看看首领。”
“哦?”冯藤卓看向单行道的方向,那里有个书报亭,人挺多的走来走去,其它再无特别。
“走过去看看。”博克明说,转身向着单行道马路的书报亭走去。
穿过两条马路,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书报亭边,走过书报亭,立刻就看见了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
两人走到那个男人的跟前,那是一个头发灰白,满良皱纹,眼神落寞的男人。这个男人与其说是伤感,不如说他是木纳,他的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或者说不要说伤感了,就是连一丝波动也没有。
此刻,博克明终于看到了他胸口的牌子上写的字。那是一块已经旧的有些破烂的寻人启事板。板子的左上方贴着一张男孩的照片,年龄大约在3岁左右。寻人启事的内容大致说,这个男人叫何扬名,大约25年前,他3岁的儿子在轻纺市场附近玩耍时候被人拐走,当时是夏天,孩子剔寸头,穿着背心短裤,衣服上有小菠萝图案。孩子左小腿处有一块多边形、5厘米大小的红色胎记,望知情人看见能予以告知,必有重谢。
伤心的转角,难道是他?冯藤卓看着寻人启事牌暗忖。如果这个男人是当时马戏团的当红小丑,那么他今年有48岁,可是,按照现在看到的这个人男人,少说也有六十岁了吧,似乎年龄上有点对不上。
“打扰一下。”博克明看着眼前的那人说。
坐在地上的何扬名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冯藤卓语气平和地开口。
何扬名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博克明看一眼何扬名,再次开口说:“飞跃马戏团郭团长你认识吗?”
当飞跃马戏团五个字出现的时候,何扬名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彩,而郭团长三个字则彻底点醒了他。何扬名抬起一脸沟壑的脸,惊异地说:“你们见过她了?她说了什么?她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吗?”
何扬名认识郭团长,那么他们此行就没有错。何扬名激动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还没有原谅我吗?”何扬名突然激动地起身,拉着博克明的手臂,泪流满面。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冯藤卓提议。
“好”何扬名没有拒绝,他收起胸前的牌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跟着两人离开这个已经坐了一上午,或者说是坐了几十年的路口。
208、旧事(1)()
三个人找了一间咖啡馆坐下。在服务员惊异、嫌弃、无奈的眼神里点了三杯饮品。
此时,外头隐约又下起绵绵细雨,人们行色匆匆,面容冷漠。
看着一杯热拿铁摆在眼前,何扬名双手捧上去,接着杯壁的余温让自己冻僵的手稍稍暖了暖。他神色落寞而孤寂,充满了绝望与无可奈何,只是因为想到了飞跃马戏团和郭团长几个字,才突然感觉有了些许希望。“你们见到郭团长了?她说了什么?”何扬名恢复理智,说。
冯藤卓回答:“郭团长让我们去街道上看看,每一条街巷,每一个伤心的转角,所以我们就找到了你。”
何扬名瞳孔一收一缩,似乎是被触到了什么致命的事件,他快速掩盖过去,眉头又不经意紧紧皱了起来:“她也没有走出来呀”
冯藤卓思考着,如果问走不出情感?这似乎不符合他们两人的年龄差距,“也没有‘走出’,难道说程团长和何扬名经历了相同的事情?
冯藤卓正自思量,博克明开口先发制人:“郭团长说你的名字不配由她说出来。”
“果然,她没有走出来。”何扬名点点头。
“她的孩子也没找到吗?”冯藤卓试探性地问,他需要确认一件事。
何扬名痛苦地摇头。
原来程团长曾经有个一个孩子,冯藤卓看着何扬名继续说:“是你弄丢了她的孩子?”
何扬名的瞳孔再次极速收缩,他鼻孔微张,痛苦地吞吐着空气。他再次抬头,已经泪流满面:“对不起,当时出于无奈,才卖了她的儿子。”
何扬名卖了郭团长的孩子,这个答案让冯藤卓和博克明极为震惊。怪不得郭团长不愿意提这个人的名字了,夺子之痛,一辈子都不可能愈合的。
“她捧红了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她?”冯藤卓不解地问。
何扬名苦笑,说出了几十年前的一段过往。
30年前何扬名18岁,因为特别聪明,加之飞跃马戏团创新不断的精神,他成为马戏团的最为卖座的节目自寻欢乐的小丑的主角,红极一时。可是当时,18岁的何扬名还处在一个悸动的年龄,他不喜欢马戏团,更讨厌把脸画成扑克去取悦观众。在他的心里,他向往更广阔的天空和未来,他不想被困在这间小小的仅三十人的马戏团里。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无奈。为了温饱、为了养活家里那么多张嘴,他必须担起男人的责任,出来工作、赚钱、养家。而当时,除了会一些杂耍之外,何扬名并无一技之长,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屈居于飞跃马戏团。即便是后来成名,他依旧不开心,因为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和环境,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寻欢乐的小丑”正是他无奈人生的一种写照。
在当时,并没有人知道何扬名内心的真实感受,马戏团培养他,捧他,寄希望于他,一切都是为了他旋转着。在当红的两年里,何扬名还是尝到了不少甜头,比如所有人都尊重他,姑娘们喜欢他,到手的花红让人心情为之开朗。所以,开始的两年,他是不乐意的,却是过得很顺心的。
但是,随着其他马戏团纷纷效仿,飞跃马戏团的当红节目很快成了各个马戏团的当红节目,看戏的人少了,分的红也少了,平时围着的姑娘们也少了,这种心理落差来的太快,当时才二十岁的何扬名无法及时适应,他开始消沉和陷入无休止的埋怨。那个时候,讨厌扑克脸的小丑的想法再次回旋在他脑海,他知道,他依旧是不喜欢这份职业的。
依然是现实,他无法摆脱。必须养家糊口,必须为了取悦观众变成扑克脸,画上大大的笑脸,收起内心的哀伤。红过的何扬名无法平衡过往辉煌与现实的落寞,加之有钱的时候他沾染了赌博的恶习,马戏团那点微薄的工资已经很难维持他每日一赌的特殊爱好。于是,有一天,在和一帮赌友们一起输光了一个月的工资以后,有一名赌友提出了拐卖孩子换钱的想法。这个赌友说,他有路子,只要他们提供孩子就成。没有细想,甚至没有片刻的思想斗阵,何扬名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就走上了一条拐卖儿童的不归路。那时他二十一岁,拐卖的第一个孩子才刚满月。
从此以后,何扬名就以马戏团为掩护,表面是一名表演者,暗地里却是一个贩卖儿童的恶徒。如此他一干就是3年,前前后后他卖掉了29个孩子,其中二十个是拐骗,9个几乎是明抢。其中,有一个孩子在自己门口玩耍,因为和何扬名很熟悉,叫着叔叔跟他着离开,从此再无音讯,这个人便是程导独自抚养的3岁儿子,现已无处查找。
时间如梭,何扬名25岁,家里给说了一个媳妇,他去见了,双方都很称心,两人很快便结了婚。一年后,儿子呱呱落地,何扬名高兴地眉开眼笑。而此刻,他也早已经离开了飞跃马戏团,找了一份修车铺的活,一年前就不干这贩卖儿童的买卖,也和过去的赌友断了联系。他想要开始新生活,他对新生活充满希望,他忘记了他断送了29个家庭的希望和生活。
一眨眼,何扬名28岁,儿子3岁,天真可爱,讨人喜欢。他在修车铺干得有声有色,正打算自己出来开一间铺子另起炉灶。
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何扬名的新房子装修完毕,带着妻子去轻纺市场买些窗帘布。一家三口高高兴兴来到万蛇口的轻纺市场,穿梭在各色画布与斑斓的窗帘之间,为着新的房子,新的生活,他们的脸上挂满了向往的神色。而此刻,无数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的举动,随时准备行动。
当何扬名和妻子拿着大包小包的窗帘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突然有个冒失的小孩撞到了他妻子的身上。抱着孩子的妻子由于惯性向何扬名倒去,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瞬间都扑倒在了地上,那几包窗帘布也撒了开了,铺的到处都是。紧跟着,有好心人涌到他们身边,有人扶大人,有人帮忙抱孩子,还有人替他们捡窗帘。就在何扬名对这些好心人万分感谢的时候,突然,他发现孩子没有了。
孩子不见了!周围所有人的都说没有看见谁抱了孩子。何扬名疯了一般在市场里寻找,每一家铺子每一条街巷,然后,孩子没有一丝影子。何扬名终于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了曾经被他抱走的孩子的家长们的痛苦,那种绝望和心痛是这个世界最悲伤的感受。
何扬名发疯一样寻找,他曾经连续三十天去市场找孩子,也不间断在市场周围举牌子寻求目击者的帮助,然后,时至今日,这个孩子都没有任何音讯出现过。
一年后,有一天,他的妻子突然向他提出离婚。一开始,何扬名以为妻子只是因为孩子丢了而伤心欲绝或者怪他,但是,妻子离开的那天,她说的一句话让何扬名突然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那天,妻子面带绝望,眼神厌恶地看着何扬名,冷漠地说:“我怎么会找了你这样的畜生!你连认识人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到底毁了多少人家?”说完,她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此刻,何扬名突然想起他贩卖儿童的经历,也想起他那一次因为筹措赌资,无奈向着飞跃马戏团团长儿子下手的事情。他急需一个答案,他想知道他的孩子的下落。
209、旧事(2)()
他飞奔到马戏团,但是,那个被他抛弃的马西团早已经不存在了。他不得不花重金寻找郭团长,终于,在两年后,他获得了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郭编辑的下落。
何扬名疯了一般跑到郭编辑的住所,终于见到了这位曾经把自己当儿子一样看待的郭团长。
“孩子在哪里?”何扬名大声质问。
“你记得我的孩子在哪里吗?”程团长表情淡定地问:“你记得,也许我就记得。”
何扬名痛苦地说:“团长,大人间的恩怨不要拿孩子来出气,求你,孩子到底在哪里?”
“畜生!”郭团长表情愤恨,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你的孩子是孩子,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得罪你了?我得罪你了?你不配跟我说什么道理,我要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
何扬名被问到哑口无言,他步步后退,他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因为他根本不记得孩子给了哪个二道贩子,自然也不会知道孩子的下落。
郭团长闭起眼睛痛苦地说:“都是三岁,就让他们的命运交替吧。”
何扬名呆了几秒,突然想到什么,他一下子跪到郭团长的脚下:“团长,你既然能查到孩子卖掉的事,你应该是见过孩子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郭团长一脚踢开他,冷笑:“是啊,我见到我儿子了,他今年9岁,长得白净可爱人见人爱。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记得是马戏团演小丑的何叔叔带他去看狮子,然后他就被送到了另一个不认识的阿姨手里,然后他就哭了睡,睡了哭,就到了现在的这户律师家庭。”
何扬名感觉有了希望:“您见到他了,6年的损失我愿意倾力赔偿。”
郭团长再一次冷笑:“赔偿?你怎么赔偿?6年过去了,什么事都变了。孩子已经快认不得妈了,我的心已经完全碎了。”
何扬名激动地说:“已经找到了,您都见到了。”
郭团长走上前,狠狠地踢在他身上,疯狂地骂道:“他们是好人,让孩子做选择,孩子选择了他们,但是愿意定期回来看她的母亲。多好的孩子,他才9岁,在过来的路上,他遇到了抢劫,被捅到了脊椎,他再也动不了了,他必须永远躺在床上!他的养父母带他离开了,远赴不知名的地方寻求他再起来的奇迹,从此再无信息。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人贩子,杂碎,畜生。”郭团长一边叫骂着,一边疯狂的踢打何扬名。
“对不起!对不起!”何扬名任其打骂,只希望她能消气,然后告诉自己孩子的下落。
“告诉你,何扬名,”何扬名突然停手,看着血流满面的何扬名:“本来,孩子找到了,我只想对你惩罚15年,15年之后你的孩子18岁,再让你去认领,到时候也不过是经历一次痛苦抉择,至少孩子还能见到。但是现在不行,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你的儿子了,休想!”
“求你了团长,孩子在哪里?在哪里?”何扬名痛苦地爬到郭团长面前,苦苦哀求。
“已经决定不让你见了,自然就是毁掉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郭团长的脸上并没有报复后的快感:“现在,谁都不知道孩子去哪里了,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郭团长便拨打了保安的电话,让人把何扬名丢了出去。
从此以后,郭编辑成了郭导演,不婚不育也不再见何扬名,而何扬名则徘徊于轻纺市场附近,每日举牌寻子,一晃便是21年。
说完这些,何扬名已经痛苦地泪流满面。他懊恼、后悔、无奈、悲痛、绝望,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动郭导已经冰冷的心。这些年,他早就不指望郭导能给自己任何答案,但是当听见郭导的名字,他依旧忍不住悲痛万分。
“好了,我知道你们其实不是来给答案的。”何扬名倾吐了这些年的苦痛,心情倒舒畅了一些,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郭团长,不对,现在应该叫郭导了,她还说过什么?”
博克明冷冷回答他:“郭导说‘任何事情,都有着你所不能控制和想象和联系,他们让你开怀的今天,也可能是让你痛不欲生的明天。’”
何扬名听完之后苦笑:“是啊,痛不欲生的明天。都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郭导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销毁了,也不知道她从前联系的是哪家唉,必须得认了,没办法了。”
“你没问过你的‘熟人’?”听了何扬名的事,博克明对其没有一丝好感,他不觉得现在的后悔和伤心能掩盖何扬名当时犯下的罪行。只是现在需要何扬名提供线索,才只能压着火气发问。
何扬名摇头无奈说:“打听过,不是一条线上的,完全没线索。这二十年断断续续得都没了联系,哎”
博克明冷冷问:“那么你在坚持什么?坐在那里期待有一天郭导会感动?”
何扬名愣了愣,无奈摇头:“不知道。”
“其实,郭导的答案已经有了,你这种坚持她肯定会视而不见。”冯藤卓看着何扬名的眼睛,他也对何扬名没有好感,但是他能理解何扬名作为一名父亲失去孩子消息的痛苦。
“不甘心。”何扬名终于吐出三个字。
冯藤卓说:“何先生,恕我直言,你不甘心也是多余。郭导的结果已经给您了,一个母亲看着儿子躺在床上,不能陪伴,不能见面,延续着近三十年的痛苦,没有止境,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原谅,这才是人之常情。”
何扬名点头:“明白。”
冯藤卓继续说:“你们之间的怨气消不掉的,与其如此苦苦追寻,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帮助那些失散的家庭也好,给予他们一些抚慰也好,赎你曾经犯下的罪行,也许来得更有意义。”
“见不到了?”何扬名抬头像是对冯藤卓确认。
冯藤卓放缓口气说:“这么多年了,希望很渺茫。”
“罪有应得,罪有应得。”何扬名自言自语,然后目光呆滞地坐在原地。他就这样呆呆地坐着,思绪里都是过往,年轻、走红、赌桌、别人的孩子、哭笑的家庭、怀里的孩子、疯狂地寻找、冷眼的妻子、绝望地报复所有一切如镜头般来回回放,前进后退,悲愤后悔。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何扬名的眼球突然动了动,突然,他一头撞到桌子上,发出咚一声巨响,紧跟着桌面上便传来他的嚎啕大哭。他一边捶着桌面,一边痛哭流涕,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服务员原想上来阻止,却被博克明手中的枪吓得退避三舍。周围客人也是无奈,只能由着这一桌哭天抹泪得默默忍受。
大概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何扬名的哭声渐渐变弱,最后化作不能停止地抽泣。他极力控制着,终于在喝下半杯咖啡以后,稍稍平静下来。
“说的没错,伤心都是多余的,罪有应得,是该去补偿和赎罪了。”何扬名放下一直背着的斜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只香烟盒大小的铁皮盒子。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红一蓝两团黏连在一起的橡皮泥。这两团橡皮泥有些发硬,时间应该已经极为深远,只见何扬名小心取出橡皮泥,悲伤地看了几秒,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捏住橡皮泥底部,从橡皮泥里拔出一个如“冖”,两侧带钩的透明钉子,放到桌子上。他手里依旧拿着那两团已经完全粘合在一起的橡皮泥,含着泪说:“果然,时间久了,不需要辅助力,它们也能黏在一起。”
“你手里是什么?”冯藤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