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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六排书架,地下室中间部分显露无遗。只见空旷的地下室,间则摆着两条巨长的桌子,这两张桌子的高度都只有半米,一张桌子空着,上头残留着各种血液和物质;另一张桌子离开它有一米距离,也只有半米高,上面摆满了各类化学器材和化学工具,由于太过庞杂,显得相当杂乱无章。
看到这样的场景,几个人先想到的是郭娉的化学室。不过这里如此脏乱,郭娉是肯定待不下去的。
六个人继续往里走,踩着地上散落的化学药剂和灰尘的混合物,加之空气中散不掉的怪气味,真是连呼吸都觉得有点不顺畅。
走过书架,地下室尽头一座水池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这座水池池壁有半人高,目测有100多平的大小,上头加盖铁门,如果推算正确,那么很可能尸体就是从这座水池被排到了勺海之内。
此刻,地下室对话的男女还在争执。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灰白的头发,架着金丝边的眼睛,说话声音不大,语气里充满了客气和敬畏。他一直在强调蓝梅非常难寻觅,可能只是个传说,劝说那个女子不要太执着,不如把目标放在寻找替代剂上为好。
与之对话的是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一头乌黑长发,面色稚气未脱。她穿着清爽的浅鹅黄连衣裙,一件米白色皮草背心,手藏于一直暖袋之内,端坐于一张电动轮椅上。她的表情冷漠而孤独,充满了偏执和不满,对于老男人的提议她显然并没有听进去,而是不断威逼老男人尽快去找实验对象和寻找蓝梅,她认为这才是事情的重点。
“都结束了,没有蓝梅,也没有实验对象了。”冯藤卓看着那两个人发话。
此刻,对话的两个人才发现有人闯入了他们的实验室,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但是这个两人的心理素质极好,他们眼神里只出现了几秒惊疑,就立刻恢复了平静。他们已经冷漠到了极致,根本不知道害怕,所以,才会如此大胆的只是为铁门加两把锁,一个简易摄像头,而不做任何安防措施。
“这里是私人地方,希望你们从哪进来的就从哪里出去。”男人推了推眼镜,向着几个人走来。
“什么都没研制出来,你们来早了。”女孩转过轮椅,她身上的安全带便展露在众人眼前。她是高位截瘫,必须靠牵引带固定才能在椅子上不至于滑下来。她的鹅黄的裙子正好盖到脚踝,从裙子隐隐约约的影子看,她的脚已经萎缩得相当厉害,可能只比骨骼多一层薄薄的皮肉而已。“管家,不必赶他们走,我们又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他们什么也拿不走。”
一个小女孩如此淡定其实是有点可怕的,她只是长相稚气,但是她的眼神、心灵、思想却是超越了她年龄数倍,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和一个成年女性、有丰富化学经验、且有可能是个变态杀人狂的女子在说话。
221、入厂(2)()
阿克鲁在冯藤卓耳边说了几句话,冯藤卓点点头,心中了然。他看着女孩的眼睛说:“你的罪行已经被人发现了,逃不掉的,没机会再提炼蓝梅了。”
“什么罪行?”女孩不以为然。
冯藤卓看着女孩的眼睛说:“杀害并折磨十几名被害人,他们中有男有女,他们都有着‘特殊的身份’,一部分富豪的情妇或者情夫。你折断他们的脊柱,抽干他们的脊髓,用他们做实验蓝梅药物的白老鼠。”
管家吃惊地“啊”了一声,他的瞳孔剧烈地伸缩,似乎是碰到了一件极为恐怖和不可置信的事情。连那个一直非常镇定女孩,都不能控制地皱起眉头。
冯藤卓看着墙角边小山一样高的一堆生活垃圾,他已经有所明白。穿过两人,他望着那座百平米的水池:“你们应该有一个多月没有出过这间工厂了吧?”
管家和女孩没有回答。
冯藤卓淡淡地说:“那个水池的出水控制系统坏了,你们藏在里面的尸体都跑出去了。”
“什么!”管家和女孩同时扭头看向身后的水池。
此刻,水池边站着两个人,阿克鲁和博克明。
阿克鲁看着手里的机器,然后把屏幕对准惊疑的两个人:“勺海湖底有一根长管道,编号为a098…365,我查过相关记录,这是一根特质排污管,造价不便宜。在排出污水的同时,能够过滤水中百分七十的有害物质。所以当时,才会特别批文允许皮革厂的污水进入勺海。没想到,废弃的厂房被你们购买下来,成了藏尸的地方。又未曾想到,因为长期不使用,出水口坏了,尸体跟着污水一起排出,于是藏在水池里来不及运输出去处理的尸体,成了对你们罪行最有利的控诉。”
“怎么会坏掉的?怎么会坏掉的?”管家自言自语说:“那个池子很大的很大的”
“你镇定点,他们骗你的呢!”女孩倒是显得非常镇定。
“把盖子打开,数数不就知道了。”博克明站在盖子的一侧,盖子上巨大的怪鸟雕刻叫人看了之后油然升起一阵不明言状的厌恶。
博克明抬脚踩在高处一只红色开启按钮上,随即池盖传来哔哔哔哔的电子响应声和电动马达的。池子上的盖子自动向着两侧打开,很快露出一池浑浊发黄的水,池水里已经泡发开的尸体上下漂浮若隐若现。与此同时,一股更为浓烈的腐臭味随之冲了出来。所有人都忍住不捂住鼻子,皱起双眉。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腐臭味道熏得受不了的时候,突然从水底直挺挺冒出一颗脑袋,一句:“哇!”打破此刻暂时的平静,一张面目苍白,满目血丝,死尸般的脸暴露于空气之外,紧跟着是他瘦弱的身躯从池子里站立起来,水花迅速从他身上掉下来。他蹒跚着步履往前走了几步,在空气里传递着他沙哑地呼喊:“救命!”。
“聂邵找到了。”虽然这个“尸体”的脸充满恐怖与死气,但是一个人的轮廓和长相是无法改变的。博克明将聂邵双手上的绳索割断,一把将他从水里拉出来,扔在不远处的地上,冷冷说:“你安全了。”
接着聂邵就坐在地上如释重重负般嚎啕大哭了五分钟,才终于把这一个多星期的恐惧、无奈、绝望、悔恨、愤怒释放出来。
“这几天他的日子可不好过,这里头全是尸体。”博克明走下水池:“都泡开了。”
想到这几日被关在这尸池之中,只有每天一顿饭的时间才被拉到池边塞些食物,聂邵终于忍不住跑到一角停不住地呕吐起来,直吐得酸水、眼泪、鼻涕都翻了出来,才在几次干呕之后停了下来。
接着,聂邵带着哭腔诉说了他的恐怖经历。原来,一个星期前聂邵已经被要债的逼的快走投无路了。无奈,他再次前往勺海找寻蓝梅。那天,他隐约觉得有一株特别像夹族叶,因为当时迫于筹钱的压力,加之始终没找到真品,于是,他违反论坛规定先放图再派人配合挖掘的规定,直接就对那株草进行了挖掘。结果,未见夹族果,去发现一根水管。他很奇怪,因为这一段是原始森林,怎么会有一段水管呢?
聂邵好奇心重,就继续挖下去,发现管子很粗,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于是他想放弃。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管子上有一段编号:s2087645,同时他听见了非常响亮的水流和撞击声。
当时,他所处的位置是小森林的出口,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动。他拍了几张掩埋好排污管后并不离开,反而去网上搜索起那段编号。说来也奇怪,聂邵当天不知为何就是铁了心的要查个清楚,因为他也有点关系网,于是托了一个朋友查管道的编号。很快,这一段排污管就被查了出来,并且聂邵获得了一个旧厂的地址,就在附近,正是他后来被控制的这间皮革厂。
聂邵很聪明,听着水管的声音,丈量它的粗细,他立刻就联想到了最近的浮尸案。他看一眼勺海,便决定去厂子里寻一寻,探一探究竟。结果,他才起身回头,就碰上一把巨大的刀向他劈过去,好在聂邵躲得快,那把刀只是砍进不远处的树干之内,没有伤到人。
聂邵当时非常害怕,但是自己已经在森林出口,呼救肯定是来不及的,于是他问对方是谋财还是要害命。结果对方是流窜抢劫犯,只是想伤了他好搞点路费。聂邵当时思路非常清楚,把钱包里2000多块钱连着钢镚都给了那个流窜犯,目送他消失在公路上,才安心前往工厂。这就是大树上刀痕的由来。
接着聂邵来到工厂,从后墙翻入毫无防备的工厂,楼上楼下遍寻无果,就来到了地下室。走过重重书架,正看见在桌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被害人,而施虐者正是这个坐着轮椅的女孩。惊惧之下他想到了逃跑,结果被管家一针麻醉瞬间撂倒。醒来后就被绑在了水池里,周围全是腐烂的腐尸和腥臭的池水,加之两天一次的旋涡,不断灌入的废水,足足折磨了他九天,让他几进崩溃。如果不是冯藤卓等人的到来,估计他也快命不久矣。
讲完经历,聂邵再次泣不成声,为自己这几天的遭遇痛心疾首了。
这时候,轮椅上的女孩却不以为然,她对管家说:“管家,去看看是不是尸体少了?”
“是。”管家颤抖着走到水池边,往里看了看,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原先铺满三分之一水池表面的尸体,现在只隐隐约约看见两三具。管家回到女孩身边,毕恭毕敬地说:“小姐,真的少了,尸体都不见了。”
“妈的,你们这帮变态!”聂邵吐完回来,力气倒是还在,他咒骂道:“你们这两个变态,特么你们不知道池底有个旋涡,每隔两天会吸一具尸体下去吗?要不是老子拉着水池盖子边缘上的孔,特么早被吸走了。现在你们完了,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罪行了!你们这两个变态等着被审判吧!”
轮子上的女孩没有理会聂邵,她按动轮椅的开关行驶到长椅边一台电脑旁,伸手正好触及。怪不得这里的桌子都只有到普通人小腿的距离,原来是为了配合这个女孩儿设计。
女孩打开一款远程操控软件看了会,按下open键,不一会儿,水池那边发出“突突突突”的水流旋动声。紧跟着水流声,一种沉闷的水管轰鸣声从水池底部发了出来。博克明登上水池边往里观测,只见水池里的水打着旋涡,那些剩余的尸体伴随着旋涡往中心点涌去,在旋涡中心,尸体一具跟着一具消失,大约有五具之多。最后,旋涡越来越小,池子里的水也越来越少,水流干的时候,池子里一具尸体也没有了,只留着一地水渍和中心一个黑色大孔。这个孔便是通往勺海的排污口,这座池便是原来皮革厂的排污池。
222、入厂(3)()
“亚兰深钢早就把你们放弃了,还在这里替他们研究蓝梅,蠢不蠢?”博克明看着空荡荡水池冷冷说。
“放弃?他们需要蓝梅。”轮椅女孩自信地回到管家身边。
“亚兰深钢还在作恶?”阿克鲁走到电脑边,敲了敲上头的键盘。
博克明看着慢慢合上的池盖,那只怪鸟的标记再次进入视线。他回答道:“他们是被亚兰深钢忘记或者说抛弃的两个人而已。他们买下这间工厂是一年前的事,那个时候亚兰深钢实力强大,有钱有权,出于某些原因,他们达成了协议,在这里研究‘蓝梅’”
轮椅上的小姐冷冷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博克明没理解她,继续说道:“当时的她们和现在一样,在这间工厂里一待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只在意何时研究出蓝梅。所以这次尸体外泄一个月她们还不得知,几乎与外部世界隔绝。再看看墙角那堆生活垃圾,一、两个月都不止的量,她们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甚至于连亚兰深钢已经在s城垮掉的事情都不知道。”
“亚兰深钢垮了?”管教再次惊呼,他眼神绝望地看向轮椅上的小姐。
“看来封闭真不是什么好事。”小姐依旧保持着她的冷漠。
“当时该布设网络,就不会与外界脱节了。”管家略微抱怨地说。
“我只负责调制出蓝梅,外头的事与我何干?”小姐冷哼一声不屑一顾:“这里有我要的大部分化学书籍和试验药物,连实验品都准备好了,不一心一意做事,倒关心起外头的闲言碎语了。”
听这个女孩一席话,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无名寒意。这个姑娘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对待生命、对待一切却是如此冷漠,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她今天的样子?
“你还真是衷心,亚兰深钢可早就放弃你了。”阿克鲁看着电脑屏幕说:“你的电脑被植入了专门操控水池排泄口的软件,通过内置网络与其连接。你可知道,他们为你植入的这个软件,既能监视你的数据,又能操控那个排水口。”
女孩问:“又如何?”
阿克鲁点着屏幕:“你不觉得莫名其妙吗?一年了都没人知道你们的事,水池也是好好的,怎么就最近一个月,池子里定期就会有尸体跑出去?”
女孩扭头看向阿克鲁,等着他解释。
阿克鲁:“因为他们远程开启了水池排泄口,设定了最大值,也就是2天一次的排污。因为有特殊设置,所以,每次电脑程式会把一具尸体的量作为排泄的标准值,所以,才会有现在2天往勺还海里抛尸的事件发生。”
“为什么要这样做?蓝梅会研究出来的。”女孩微微皱眉,眼神里有些迷惘。
冯藤卓看着女孩说:“因为并没有蓝梅的存在,他们希望通过尸体出现给你压力,逼迫你离开这里。到时候他们只要把这里清理干净,毁灭所有证据,这些事就是无头公安。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你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自然也不会走。”
“亚兰深钢不是已经垮了吗?他们究竟是谁?”女孩问。
冯藤卓回答她:“‘妄布’,亚兰深钢曾经的幕后操纵者。”
轮椅女孩还是不明白:“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动手让我离开,却要用这样容易暴露的手段?”
冯藤卓淡淡说:“碍于你父亲的势力。你的父亲是36区西北范围势力最大的财团之一,他想让自己女儿‘玩’个够,自然没有人敢阻拦。妄布的势力还不足以去威胁到你父亲,所以,他们用了一个柔性策略。不过貌似也没成功。张芸小姐。”
“没想到你们查的如此仔细。”张芸挑挑眉,认栽道。
冯藤卓继续说:“这里的事应该除了你父亲、你和这位管家知道外,再无其他人知道。只可惜,你父亲去国外度假一个多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从而无法阻止越来越严重的事态发展。”
“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轮椅女孩张芸抬手指水池。
“一些富商的情人,有男有女。”冯藤卓似乎是看透了一切:“不对,应该还有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张芸眯起眼睛,有些吃惊。
“以你父亲的圈子,谁和谁的关系,除了他门清,应该还有不少人也了如指掌。他是一个财团的领导者,他不可能直接参与其中。但是,为了给你提供这些‘白老鼠’,他应该会把这个任务委派给他最信任的人他的妻子或者一个情人。”
张芸挑眉,等着他继续分析。
冯藤卓想了想说:“你讨厌情人,无论男女,你折磨他们杀死他们甚至都不愿意放过他们的尸体,那么,你父亲自然不会把任务委派给情人。那么是你的后母?好像叫赵晓蕊。”
张芸点头:“是她自告奋勇提供那些她知道的富商们的情人,然后只要花钱把他们绑架来后来你应该就知道了。”突然,轮椅女孩再次发问:“你觉得他们冤枉吗?”
“看你站在什么角度看。”冯藤卓淡淡说:“被伤害的人自然对他们恨之入骨;事外之人只是看一场豪门大戏,怎么精彩他们怎么开心;道德点高的人也许会唾弃他们,但又指不定到了他们自身又有另一种说法,打着‘爱’和‘自由’的名义,胡来;或者富商们,觉得这不过是一种时髦,不养几个显不出身份和圈子如此种种,其实,看你站在什么点看,以什么心情看,结果都不一样。”
张芸苦笑:“那么,为什么只是他们呢?”
冯藤卓云淡风轻地反问:“答案应该在你这里。”
张芸冷冷一笑,手指摩挲着绑在身上绑带:“高位截瘫是无法治疗的,就算在轮椅上也要靠绑带固定,否则就会不自觉地往下滑。十三岁前,和所有女孩一样,我能跑能跳能走,一切如常,甚至于整个家庭条件都是优越于普通人。然而有一天,我的母亲收到一件从远方送来的礼物。那是一只大盒子,包装的非常漂亮,用银色丝带扎着蝴蝶结装饰着。”
冯藤卓暗想:果然,银色丝带代表着礼物,她把所有被害人看做是她收到的礼物。
张芸回想了一下继续说:“我母亲打开那只盒子,里面其实没什么东西。塞满了红色、粉色、蓝色的玫瑰花瓣,在那些花瓣那里,躺着一张验孕单。一个女人怀孕了,男孩,在父亲栏里写着张建的名字。”
所有人都看着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母亲疯了一般寻找我的父亲,当时他正在国外和情人度假。当我的母亲等到丈夫回来,拿着化验单质问他时,我的父亲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她说了一句‘你没有给我生儿子’,然后他的情人就彻底不再需要躲藏,昭然天下了。”张芸挑挑眉,面色露出无奈:“儿子就真的这样重要?反正我父亲对我目前的不满,全来自于她只生了个女儿,而没有生一个男丁。”
“没想到你父亲重案轻女思想那么严重。”阿克鲁忍不住吐槽。
“是啊,很严重,可惜他命里无子。”张芸微微一笑,所有人感到一阵恐怖的恶寒。
“你弄掉了那个怀孕小三的孩子?”郭源试探性地问。
张芸的表情不置可否:“你知道吗,当时我疯狂痴迷于化学,我喜欢将那些奇特的粉末、液体调配融合,我喜欢寻找各种奇怪的草药,研究它们的成分,他们的优劣。十二岁的时候我就有自己的实验室,在一间旧别墅里,无人知晓的干着自己最喜欢做的化学实验。”
223、入厂(4)()
没有人回答她,也没有人提问。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