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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楠的表情舒缓了些,但笑意不似刚才那么深,她疑惑的看着苏卉。
苏卉朝温楠咧嘴笑,手肘碰碰苏致的手臂,面向温楠,却是在问苏致,“快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小姐姐是谁。”
温楠的脸不自觉的又红了,仰着脸眼里有一丝小期待的看着苏致。
苏致顿时头皮发紧,温楠没说过能不能跟别人说他们俩交往的事,他不知道自己跟苏卉说温楠是自己的女朋友,温楠会不会生气。
他怀揣着一颗疯狂跳动的心,小心翼翼的看着温楠,嘴里回答苏卉的话,“她是温楠”停顿了一会儿,他的脸涨红,心正在加速狂跳,他直视着对面满脸羞赧的女孩,压抑住内心的欢喜,大声宣布,“这是我女朋友。”
苏卉一听,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哇!”她尾音上扬,满脸八卦又惊喜的说,“你们早恋啊。”
苏致和温楠的表情瞬间变得窘迫。
苏卉不理会当事人的窘迫和羞涩,伸手拉起温楠的手,自来熟的说,“你看起来好小哦,是不是才初中毕业啊”最后一个字是惨叫出来的,因为苏致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苏卉松开拉着温楠的手,改用双手抱头,气急败坏的说,“你想打死我啊。”
苏致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温楠的脸上,他扫了妹妹一眼,低声斥道,“赶紧回家去!”说完对着温楠傻笑。
温楠关心的问苏卉有没有事。
苏卉捂着脑袋,还不忘死心的说,“这人有暴力倾向,你要小心点。”她说完赶紧往后一闪,避开苏致挥过来的手,她嬉笑道,“你看看,他真的有暴力倾向。”
苏致气急败坏的瞪着苏卉,没再骂她。因为温楠在场,他不好收拾苏卉。
温楠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先回家了。”
苏致依依不舍的说,“明天见。”
苏卉则是站在哥哥身后不远处大大咧咧的朝温楠挥手说,“好走不送。”
那晚回了家,苏卉便被哥哥“教训”了一顿。
苏卉以为校园恋情会随着毕业而结束,因为身边有太多例子。当时的她没有想到苏致和温楠会在一起如此久。
大学四年异地恋,工作初期的聚少离多,苏致创业时压力大,整天没日没夜的忙着,熬过了晦涩灰暗的年月,他们坚持到了现在。
很多个夜晚,苏卉想起哥嫂,都会忍不住唏嘘,为什么同样是初恋,她的感情却无疾而终。
天已经全黑了,冬日的白昼向来就短。高铁站通往外界的路段路灯不多,相隔好远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不太明亮的夜晚,倒是平添了几分沉寂。
回家的路比来时还要塞,路上全是私家车和出租车,一路走走停停。
起初三人还聊着话,打发打发时间,了解各自的近况。
塞车太久,温楠感到不舒服,头晕乎乎的,靠在苏致怀里闭目休息,苏致没有心情说话,苏卉也没什么想说的,于是狭小的车厢陷入无言中。
长长的车龙将距离放大,原本二十分钟可以走完的路,硬生生塞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
苏家爸妈在苏卉出门前就交代了,路上别吃东西,回家来吃晚饭,只是塞了一路,到家之后没人有胃口吃饭。
一到家,温楠便被苏致抱回房休息,折腾了一天的苏致啥也吃不下,去洗了个澡也早早的回房陪温楠去了。
苏卉很久没开车了,被一路塞车塞的心烦意乱的,到家之后也就躲进房间里不出来。
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苏卉开始回想在高铁站时遇见的沈泰森。
也不算遇见,确切的说,应该是苏卉看见了沈泰森。
她刚到高铁站时,下了车之后觉得冷便回车里坐着等,放了音乐之后,抬眼往挡风玻璃外望的时候刚好看见沈泰森在前面走过。
他依然穿着昨天的那件深色大衣,举着手机在通话,苏卉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只知道她看见他的侧脸时,他正皱着眉头。
苏卉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当时竟忽略了被他发现了该怎么办,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朝前走,消失在人群中。
她收回视线,低眉垂眼。
没有失望,没有落寞。
他再也不是她心中抱着篮球回头冲她一笑的队长。
062。珍惜眼前人()
早上苏妈妈来敲门,苏卉还在床上睡觉。苏妈妈让苏卉陪她去市场,苏卉拉起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含糊不清的拒绝,“不去。”
苏妈妈坐在苏卉床边,苦口婆心道,“你回来这么多天了,都没陪妈出去走走。”她伸手搭在苏卉的被子上,轻拍了拍,和颜悦色道,“苏老师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哥还在睡,你嫂子大着个肚子出门也不方便,就只有你是最佳人选。”
“我也在睡。”苏卉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
昨晚因为回忆起高中时的事,苏卉的精神很不好,又因为睡前和高中的朋友张晓潼打电话聊到很晚,又和廖颜言几个老同学在群里聊到深夜,所以苏卉很疲惫,很困。
冬天的早上本来就属于温暖的被窝,她实在不想跟着妈妈去市场,那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她是不会去的。
苏妈妈静等苏卉掀被子起床,可等了一会儿被子底下的人毫无动静,就像陷入深度睡眠当中一样。
苏妈妈不开心了。
“你不去我怎么办?这年货也没买,鸡鸭鱼肉也没凑齐,你不过年啦。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都多大的人了还赖床。你现在还没嫁人就不陪我逛市场了,要是以后嫁了人我是不是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了?”女人一啰嗦起来还真的是要人命,尤其是苏妈妈这个当了半辈子老师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训话。
“好啦,好啦,我去。”苏卉掀开被子,睡眼惺忪的看着母亲。
回家真烦,连个懒觉都不给睡。
苏妈妈笑了,站起身往外走的同时还不忘催促苏卉,“快起来洗漱,穿多点外面冷。”
苏卉看着妈妈走出房间关上门之后,烦躁的抓乱了自己的长发。
今天二十九号,明天大年三十。
市场上依旧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大妈大爷,全是来买年货的。今年似乎比往常热闹好多,苏卉站在一家店外面,看着门口和老板娘讲价的妇女,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她一个成熟的知性女士,为什么要听妈妈的话来这里跟着一群凶悍的妇女凑热闹。
她来市场根本就不是陪逛,事实上她充当了人体版的行李箱,左三袋右两袋,每个袋子都装得满满的,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要断掉了,偏偏母亲还乐乎的回头冲她说,“待会儿上前边买东西去。”
她瞬间眉头紧皱,虽然很累,不想再跟着折腾了,但她还是没有说出口。等母亲从粮食铺走出来之后,她又跟着到了另一间店。
母亲进了茶叶店,她站在店外,东西放在脚边,她正俯身看着鱼缸里的金鱼。
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好多年前,在她高考之前的那个新年之际,她也是如现在这般陪妈妈上市场去采购,她记得当时自己在这家茶叶店前等妈妈,就像现在这样站在门口看着鱼缸里的金鱼,然后沈泰森在背后叫了她。
那年的她已经不再和沈泰森见面了,也不再对他有所期许。
当他在背后叫她时,她恍惚了一下,强忍住猛地回头的欲望,眼眶溢满泪水,却始终正面看着金鱼,没有转身。
“苏卉,你好吗?”当时他在她背后,声音低沉的说了这句话。
听见他的声音,苏卉的身子僵住了,她不敢回头,她怕看见他之后,内心建筑起来的高墙会轰然坍塌,所以她始终背对着他,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假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私心想让他误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对不起。”他还是说话了,嗓音沙哑,“对不起,苏卉。”
苏卉压抑着呼之欲出的眼泪,控制住自己慢慢泛酸的心,她强迫自己不要理会。
最后,他走了。
苏卉叹了一口气,当年因为顾紫的事,她很难再和沈泰森相处下去,甚至一度认为是沈泰森间接害死了顾紫。
后来,强烈的悲痛慢慢被时间冲刷,她也开始正面事实。
现在,站在茶叶店的门口,看着鱼缸里自由自在畅游的金鱼,苏卉心里在想,今年还会不会遇见沈泰森。
他还会不会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喊一句,“苏卉。”
“苏卉。”
苏卉猛地瞪大眼睛,身后的声音异常熟悉,很真实,不像是从回忆中传来的。
苏卉缓缓回头,默默在心里祈祷,别是他。
别是他!
唉。
“你好,学长。”苏卉轻声喊了一句,脸上已经布满礼貌的微笑。
沈泰森没想到会再见到苏卉,他以为那天在学校见面之后,苏卉会不再出门,会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为他知道,苏卉其实还是不愿意见到他。
不过幸好,苏卉脸上是笑着的,虽然那笑容很浅,未达眼底,只是礼貌的笑容。但是只要能见到她,他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你陪你妈来的?”他也依稀记得当年他陪母亲来采购年货,偶遇苏卉的事。
苏卉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轻声说,“是呀。”她朝店里指了指,“我妈在里面。”
沈泰森没有顺着苏卉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的眼睛始终定在苏卉脸上,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他的酒窝。
苏卉局促的时候会不自觉的伸手将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这是她后来养成的习惯,她的微笑有些假,口气也有些冷淡,“我进去挑茶叶,你慢走。”
连学长也不叫了,直接用“你”来代替。沈泰森的剑眉微微往中间收。
苏卉转身走进茶叶店,脚步略微有些急促,身后没有熟悉的声音,她知道沈泰森还站在原地。
进了茶叶店,苏卉以为就这样算是解决了,然而并没有。
从茶叶店出来没多久,与妈妈走在拥挤的市场二街上,她们准备再买些青菜就回家,妈妈刚蹲下挑菜,苏卉站在边上看着,谁知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苏卉,我们谈谈吧。”
苏卉没有回头,语气很平静,如同在与陌生人对话般,“学长,我们之间没有可谈的事情。”
是的,没有可谈的事情。
就算有,也已经不重要了。
沈泰森却不罢休,上前一步,走到苏卉的左侧。
心脏就在左侧,曾经那里因为他的靠近而剧烈的跳动着,扑通扑通的就像会冲破肌肤跳出来般。而今,她的心跳平缓而有力,是非常健康的速度和速率。
那里,不会再为他而发生改变。
他说,“难道不能叙叙旧吗?我们好歹也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原来他们已经仅仅是高中同学了。
苏卉忽然有些烦躁,面容清冷,侧过身子看向他,声音冷了几分,“好,学长想叙什么旧。”
沈泰森的表情有些沮丧,从前的苏卉从来不会这样用生冷的语气跟他说话。
俩人四目相看,沈泰森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苏卉则是满脸冷漠的看着他。
“去外面好吗?这里人太多,有点吵。”他的声音透着丝丝恳求的意味,表情很无奈。
她听着他语气里隐忍的恳求和小心翼翼,心里有个声音在轻声说,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再也回不去那个单纯美好的青春时代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那句话的时候,表情上会不会泄露出她的心思,她不想纠结其他,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要关于沈泰森的事,都已经与她无关。
她目光淡然的看了他许久,点点头。
顾紫曾说,苏卉是个非常差劲的人,很容易心软,轻易感动,却分辨不出是非。
面对沈泰森的请求,苏卉很想说,我不想跟你叙旧,我们之前没有旧事,没有再交谈的必要。
然而,顾紫说的对,苏卉真是一个差劲的人。沈泰森还没低声劝她,她就已经跟着他走了。
出了市场二街,沈泰森走在前面,苏卉跟在后面,彼此之间隔着两米多的距离。
走到市场外不远处的一棵老榕树下,他站定之后转身面对苏卉。
沈泰森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有一丝怯弱,他说,“这几年,我尝试过联系你,但是都无果。”
“我有话跟你说。”沈泰森微低着头看着苏卉,他的目光中有隐忍,悔意,而她的目光空荡荡,很无神,甚至是毫无焦点,她似乎是望着他身后的方向,又似乎只是假象,其实她在发呆,沈泰森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
她没说话。
他说我有话跟你说。
而她一言不语,没让他说,也没让他不说,似乎随他想说就说。
沈泰森自然垂落在两侧的手下意识握成拳,眉头紧蹙。说实在的,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自己心里有数,就算是说出来,也无济于事,更会平添苏卉的烦恼。
可是不说,他不甘心。
“苏卉,当年我”
“对不起!”苏卉打断他的话,“如果是要叙旧,社庆那天我会去,到时聊。”她抬手看腕上的手表,表情淡然,脸上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我赶时间,先走一步。”她转身,没有留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难道不能叙叙旧吗?我们好歹也是高中同学。
苏卉忘记自己跟着沈泰森一起走到榕树下的原因,她不想叙旧了。
苏卉不想叙旧了,真的非常不想,她潜意识里排斥任何人提起那些年的事。
那三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喜怒哀乐都有,她不想提起,不管是曾经那段令人羞涩的暗恋,还是目空一切的顾紫,她都不想去谈起,不想去触碰。
沈泰森在苏卉转身的那刻,伸出手去拉苏卉的手臂,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苏卉的手腕时,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莽撞。
他站在大榕树下,看着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走远。
曾经很多次,他目送着她走远,只是他从没让她发现,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那年夏天,苏卉拿着一袋子药来找他,羞涩的把药塞进他手里,让他注意身体。当苏卉转身离开时,他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久。心里冒出一句话:如果你早点出现
那句话只这七个字,在冒出心尖之后,他笑了。
如果苏卉早点出现,他们也不会长久。
早点出现,就变成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而现在,错的是时间,错的也是人。
000
从市场回来,苏卉便不说一句话,阴沉着脸走进房间,把门反锁了,躲在里边。
苏妈妈不明所以的站在紧闭的房门外,欲言又止,抬起手作势要敲门,却敲不下去。叹了口气,转身去客厅。
她走到客厅看见温楠正在客厅与厨房之间的过道上整理她刚买回来的东西,脚步一转便走过去了。
温楠抬头看了苏妈妈一眼,微微笑着说,“小卉这是怎么了?”
苏妈妈走过去帮忙整理,闻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逛到一半就阴沉着张脸。”
温楠拿出袋子里的茶叶,转身要去放到柜子上,谁知她一转身就撞上了个温暖的怀抱,苏致拿走她手里的茶叶罐,“别瞎忙活,到客厅坐着去。”他将茶叶罐放到柜子上。
苏妈妈只扫了儿子一眼,表情和缓了一些,说道,“去看看你妹怎么了。”
“她怎么了?”苏致问。
温楠接话说,“她不太开心。”
苏致往苏卉的房间望了一眼,说,“待会儿吃饭她就开心了。”他说完走出客厅去。
温楠站在苏妈妈旁边,要去拿袋子里的东西,手指还没碰到袋子,手里便被塞进个暖手宝。
“拿着,你手太冰了。”苏致说完转身又走了。
温楠看着手中的暖手宝,笑了。
“年轻就是好。”苏妈妈忽然开口道,“结了婚还像谈恋爱一样。”她笑着看着儿媳。
温楠脸红的低下头,脸上溢满笑。
房间里的苏卉坐在书桌前,翻看着高二那年写下的笔记本。
——2005年3月18日,周五。
距离队长高考还有80天,他这周一直在考试,晚上没有约我去自阅室。下午放学时,我和顾紫去篮球场看球,今天是高二和高三打比赛。顾紫说这个时候还来打球的高三学生,不是已经放弃自己了,就是太过自信了。我问过阿蔡,他说你没有比赛。我以为你不会来,但是你来了,给了我一个惊喜。因为你来的时候,刚好有一朵木棉花掉落。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木棉花的花语:珍惜眼前人,珍惜当下的幸福
看到这里,苏卉沉默的将日记本合上。
她拿出一张便利贴,写下几句话,重新翻开日记本,夹在2005年3月18号那天。
——珍惜眼前人,不要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到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063。那年冬天()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
一大早,苏卉便被客厅里音响播放的新年歌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静默了三秒,她转过脑袋,映入眼帘的是昨晚未拉上帘子的窗户,白色的玻璃,隔绝了外面的冷气。
窗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窗外的天空是湛蓝色的,十分的清新。这样的天空预知她一件事,现在不是清晨,她扭头看向床头柜上摆放的闹钟,刚到十点。
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把手伸进被窝里,苏卉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天花板上的那盏小吊灯,是她前几年出差看见买下的,那是一朵花的形状,很漂亮。
自从顾紫逝世之后,她时常会梦见黑色的花,或者紫色的花,所以第一眼看见这个吊灯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此时,她的脑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想,目光迷茫的望着天花板,然而,没一会,她的眉头慢慢皱起,表情有了一丝烦躁。
虽然房门紧闭,但外面客厅上的歌声还是一阵高过一阵的传了进来,拉扯着她的大脑,使她不得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