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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绫是面向楼口的,突然脸色大变,似乎浑身一震,眼中有骇然的神色,按剑的手开始发抖。
“魔僧殃道!”白素绫的骇叫声清晰入耳,声调全变了,似乎不是女性所发的声音。
一个瘦骨鳞峋秃眉凸眼和尚,点首一根铁蛇纹杖,与一个仙风道发如枯草的佩剑握拂尘老道,并肩阻在楼四。
怪形怪状委实唬人,和尚和老道怎么会走在一起?
一增一道距卓天威的背部不足一丈,随时皆可出手行致命一击c
卓夫威看到白素续脸上惊怖的神情,当然也听清了“魔增殃道”四个字。
“站在那儿不要动。”他用温和的语气向白素续招呼:“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切有我在。”
如果他知道魔僧殃道是天下七大凶人中的二个,就不敢说没什么好怕的话了。
那五位相貌狰狞的人,也吓了一跳,先前阴毒冷傲的神态一扫而空,不约而同地慢慢向出来的厢座退,似乎怕脚下发出声响相起误会。
“这里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店都空了?”魔增用刺耳的嗓音怪叫:“寒山居似乎走了霉运,出了大灾祸了。”
“有人在打打杀杀,大灾祸是免不了的。”殃道的老公鸭嗓子更难听更刺耳:“和尚,你听到有人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有人说了你的名字。”
“不错,魔僧的蛇纹杖,殃道的七星剑,都是活招牌,有人不认识那才是奇事。”
“另有人说,没有什么好怕的。”
“晤!不错,就是这小辈说的。”魔增用杖指指卓天成用背影:“佛爷还听他说,一切有他。”
“对,和尚你没听错。”殃道那带有鬼气的怪眼,落在打算退入厢内的五个人身上,冷冷地道:“你这五个小辈如果敢偷偷开溜,贫道保证你们快活,好好替贫道留下,你们是今晚寒山居楼上的活见证,贫道不希望你们早早死去,死人是作不了证的。”
“小辈,转身说话!”魔增沉叱。
卓天威冷然转身,刀垂身侧。
魔僧和殃道的狞恶神情吓不倒地。
他站在两凶人的面前,出奇地镇静。
“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殃道摇摇长了一头枯发的脑袋:“初出的年轻小辈是相当可怕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能打倒高手名宿,就会名利双收,正是成名立户的最好登龙捷径。和尚,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他敢说一切有他。”
“好吧!贫僧就成全他这小辈好了!”魔僧眼中有着浓浓的杀机:“小子,你准备好吗?”
“看样子,大师不像是他们请来对付在下的人。”卓天威冷静地说:“因此,在下与大师无仇无怨,没有动手相搏的必要。”
“怎么?害怕了?”魔增凸眼凶光四射。
“在下如果有理,就不会害怕。”
“贫僧就让你有理,看你到底害不害怕。”魔增说完一声狂笑,一杖挑出。
杖势不疾不慢,似乎也没用劲,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下,这一杖的嘲弄性极为明显。
卓天威退后一步,刀仍然垂在身侧。
魔僧怒火骤升,笑容一敛,杀机涌腾,身杖合一突然滑进,杖山骤发,劲风乍起,杖自中宫楔人势如雷霆。
卓夫威的脸上,涌现无边煞气。
兵刃在手,有我无敌。
一声怒啸,刀光疾闪,无俦的罡风骤发,神奇的劲道在杖招的诱发下突然迸爆,激烈闪烁的刀光惊心动魄,无畏地在权山中澳人、贯穿、压迫……
“挣锋……”火星飞溅中,魔僧步步后退。
杖在飞旋闪烁的刀光中萎缩,进爆的异劲令远在丈后的殃道也立脚不牢,衣袍激飘猎猎有声,枯发如被狂风所吹向楼口外飞扬。
“和尚小心!”殃道急叫着向后退去:“像是传闻中的玄元大真力,以神御刃,泣魂天噬!”
语音仍在,但殃道却被迸爆的潜劲震得飞落楼梯。
“铮!”
“哎!”
“嘭!”大震中,蛇纹杖扫折了所有的梯栏,魔增向楼下飞跌,空间里,被刀削成一片片的增袍,像蝴蝶般激射出文外再行飘散。
方圆两丈处,洒落不少血珠。
卓天威身影重现,站在楼口向下冷然注视。
下面,殃道手按在七星检柄上,却迟疑着不敢拔出,眼中有惊骇神色。
魔僧跌倒在楼梯下,僧袍几无一尺完整,身上有多处地方出现大块的血迹,看上去狼狈万分。
“老道……扶……扶我走……”魔僧向殃道伸出干枯的手求援,已无力站起,蛇纹杖她无法撑直。
“当!”卓天威将刀丢下,冷哼一声转身。
五个相貌狰狞的人打一冷战,突然发狂似的奔向相座,砰然关闭厢门,把木珠帘也扯落崩散了。
白素续惊喜欲狂,用难以言喻的感情目光凝注着他。
“你……你几乎杀……杀了魔……魔僧。”白素续兴奋得结结巴巴:“击败了天下七凶……凶人的魔僧,我没看错!”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呼出一口长气,神色一懈:“我一招泣魂天噬,竟然会被他逃掉了,这和尚的佛门金刚禅功,已到了不坏之身的境界,日后他将是我最强的劲敌。下次!哼!”
“天下大可去得,卓兄。”白素经狂喜地向他走来:“你所欠缺的江湖历练,但不难补救!”
“我正在历练。”他说。
枫桥客栈中,弥漫着不寻常的诡异气息,某些阴谋正在悄悄进行,某些人正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卓天威和白素绫返回客栈,已经是二更未。
该安顿的旅客皆已安顿妥当,全店人声渐止,仅有些逛码头夜市,或者寻欢作乐,兴尽返店的地走动。
所有的客房门都是闭上的,有些房内还传出隐隐的男女笑声和歌声弦声。
在二进院的广阔院子里,卓天威送白素续走近至西院的廊门口。
“明日我有些事料理。”他微笑着说:“琐事如果料理妥当,你如果仍在苏州,我再邀请你逛各地名胜,晚安,姑娘!”
“一言为定。”白素绞的语音柔柔地,俏笑着绵绵地注视着他:“我等你,卓兄,晚安。”
他转身举步,在廊角转头回望。廊灯的幽光映照下,白素绫白蒙蒙的身影,仍俏立在门旁,举手向他轻挥,这才转身走了。
他仁立片刻,不言不动。
感觉中,他心中已有了这位江湖女儿的俏影,他不否认白素绫是个可爱姑娘,不论人才、容貌、谈吐、风华气质,这位白姑娘留给他的印象是相当的。交往可以将距离拉近,意气相投自然会产等到亲近的意念,从而培养感情。
他明白,他与白素缤正在相互吸引着。
刚准备转身返回二进院上房,突然感到心潮一阵汹涌,一种奇异的感觉震撼着他,一种无法解释的力量压迫着他。
这就是医家所称的心悸,玄门弟子所说的心灵感应。
敏感的人,当思念某一个人时,常会出现这种怪现象。这是人类几乎已经失去的一种本能,但仍然存留在某些人身上。
第 四 章 因情遭擒
毛骨惊然的感觉袭击着卓天威,一阵寒气笼罩周身,他像一头嗅到危险气息的猛兽,全身汗毛耸立,露爪齿牙。
远处有一位店伙经过,本来是看清了他的身影,但突然眼前一花,发觉他竟然平空消失不见了。
西院很大,一连三进,西乙字,代表第二进。过道是曲曲折折的,每处转角皆挂有照明的灯笼,但由于彻夜不灭,所用的烛都是体粗蕊细的,蕊细光度自然有限,仅可分辨路径房号而已。
所有的上房皆静悄悄,住上房的有大半是携家带眷的旅客,晚上极少出外作乐,所以显得寂静无声。
白素绫是江湖女儿,她的胆量超人一等,莲步轻移,在幽暗地过道中行走毫不必怯。
她在想心事,想有关卓天威的一切。
卓天威那临风玉树的身影,那超人的武功和胆气,皆一分分。
一寸寸深入。
她对卓天威的音容笑貌,皆有难以磨灭的印象。
刚折入乙字号上房的过道,好的上房是第六间。
第一间上房的房门是虚掩着的,门内突然精芒乍现,不等她有所反应,一根晶光闪闪的九合金丝小怪索,已奇准地缠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快速地拉入房内。
房门闭上了,声音极微。
她跟跄被拖入的脚步声,也轻得不可能惊醒邻房的人。
但却可以惊动其他的人,有心的人。
“砰!她被掀倒在床上。
两个相貌凶恶的人按住她,制住了她的双肩井。九合金丝索解除,一只大手控制住她的咽喉。
“小姑娘,我要你合作。”控制住白素绫咽喉的人凶狠的说:“不然的话,你将生死两难。”
她心中一寒,绝望的感觉令她心胆俱裂。
“你……你们……”她叹声问。
“不要管我们是何来路。”另一个阴森森他冷笑:“流水簿上,你的姓名是白素绫,报你的真名号,你必须记住,大爷是个老江湖休想隐瞒什么,你尽管胡招好了,反正受苦受难的人是你自己。
“我的真……真姓名本来就叫……名素绫……”
“你生得贱。”那人冷笑道:“不打不招,先让你知道厉害……”
“嗤”一声裂帛声,她的胸衣撕破了,酥胸玉乳暴露在眼前,一只巨爪抓住了她的右乳,五指如钩慢慢收紧,晶莹的肌肤从指缝中挤出,逐渐变成紫红色。
“哎……”她只叫了半声,咽喉被扣住了,彻骨奇痛几乎令她昏厥。
“江湖上有一位月华仙子凌月英。”抓乳的力道渐减:“最神秘也最活跃的三星盟中,据说有这么一位重要人物。泼妇,我这个老江湖消息够灵通吧?”
“你们已认定我是月华仙子,那就是好了!”她强忍痛楚绝望地说。
“不!我要你确实的招供……”
“我……”
“唔!你居然还妄想凝聚真气,妄想自解穴道。你,哼!再苦练三十年先天真气,也解不了在下的独门制穴手法。招!”
“你……你要我招什么……”
“你还想熬刑?好,在下一定让你如意……”这人开始解她的腰带。
“不要侮辱我……”她快要崩溃了。
“这是你自我的。”
她想狂叫,突然,她充满泪水的凤目异样涌现。
解她腰带要剥光她的人,突然向前一扑,扑倒在她半裸的胴体上。
控制她咽喉的人吃了一惊,伸手急拉同伴。
“咦!汤兄,你……”
“他死了。”房中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噗!”打击声接着传出。
陌生人是卓夫威,急急转过身躯。
“快起来穿衣服,怎么一回事?”卓夫威背着身子问。
“我……我双肩并被……被独门手法所剩……”她泪下如雨,凄然颤声叫。
卓天威火速转过了身子,拖下两个家伙的高大身躯,看到那红肿泛青的乳房,只觉气涌如山。
“这是锁脉封经歹毒手法,再过片刻,你便会成为残废,他们不打算让你活。”他咬牙说:“不要紧,这种手法算不了独门,我解得了,不要担心。”
穴道一解,姑娘在他怀中哭了个哀哀欲绝。
“不要哭,事情过去了。”他轻抚着姑娘秀发:“幸好我一时心血来潮,跟来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果然你出了意外。”
“他们……”
“他们不敢找我,转而找你,是我连累了你,我把这两具尸体带走,你千万别再大意了,知道吗?”他替姑娘掩上破襟:“赶快回房歇息,走!”
白素绫回房洗漱沐浴毕,在淤血的乳部擦了一些散发的药膏,服下一些活血疏经的药散,坐在妆台前,注视着那面已失去光泽的朦胧小镜中自己的面庞发呆,一面下意识地梳理那一磁黑溜溜的秀发,意念飞驰。
卓天威曾经说过两句话,这两句话像春雷般直撼抵她心灵深处。卓天威说:幸好我一时心血来潮,跟来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发生了生死大事。
那时,她不是也在想卓天威吗?
就因为想,所以失神之下受到可怕的袭击。
这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天啊!一个心中有她,她心中也有对方形影的英俊男人,而这男人……她真不敢往下想。
一个思念所爱的怀春女人,应该浑身燥热,脸上有羞意,红云上颊。但她却感到浑身寒粟,脸色泛苍,手心沁汗,心乱加麻。
一切都反常,反常得走了样。
已经三更正,她仍然不想安歇。
久久,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声息。
是轻轻的指甲搔门声,当然不会是猫在搔门。
她几乎要惊跳起来,转身注视着房门,眼中有惊惧的神色,呼吸像要停住了。
又传出搔门声,声音重了些,急了些。
她感到一阵寒颤通过全身,脱力地、艰难地站起,挑亮了台上的油灯,软弱地向房门走去。
拉开门闩;门拉开一条缝。
外面的人似乎相当急躁,推开门一闪而入。
“你怎么啦?睡着了?”随手关上房门的中年妇人皱着眉头问。
“没有。”她摇摇头,将秀发向头上挽会,一面往床口走。
“不对,你的脸色……”中年妇人跟上。
“我受到前面第一间上房的两个高手偷袭被擒住,几乎送了命。”她在床口坐下。
“哎呀!受了伤?什么人?”
“不知道,其中一个会锁脉封经歹毒制穴术。伤不要紧?”
“他们呢?”
“死了,是卓天威杀死的。”
“哦?你……你和他那么亲密了?这表示他送你回房吧!”中年女人欣然道:“妙极,省了我们不少事。”
“我不打算进行这件事!她的声音提高了,显然是鼓起勇气说出来。
“什么?”中年妇人脸色一沉:“你不是说着玩的吗?是吗?”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这件事我绝不参与,你们不要把我算在内。”她一字一吐郑重地说c中年妇人脸色十分难看,用冷厉的眼神狠盯着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事吗?”中年妇人久久方沉声问:“你知道你抗命的后果吗?”
“这……”她脸色骤变:“你不以为抗命两字,用得太重吗?”
“你给我听清了!”中年妇人厉声说:“当初主张进行这件事的人是你,是你向长上建议的,长上既然批准了,而且派本座率人协助你,此事已成定局。而现在,你竟然拒绝参与不是抗命是什么?”
“这”
“你要等盟堂法主来找你吗?”她打一冷战,脸色变得苍白失血。
“明天按计行事,我不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中年妇人一脸肃杀:“你如果有任何异动,休怪我心狠手辣,反脸无情,无情贾七姑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
“你”
无情贾七姑扭头便走,在房门口转头阴森森瞪了她一眼,启门走了。
“老天……”她以手蒙面倒身在床上低呼。
阴谋在进行中。
已牌末,卓天威出店绕出前街,到了码头区,背着手经过兴隆栈人声喧哗的店门外,扫了那块耀目的金字招牌一眼,冷冷一笑再往前行。
两个青袍人跟上来了,逐渐接近他身后。
“卓兄,惜一步说话。”第一个青袍人在他身后招呼。
他泰然转身,淡淡一笑。
“咱们认识吗?”他问。
“在下姓茅,茅勇。”青袍人指指前面不远处的醉月楼酒肆说:“兄弟作个东,有事与卓兄谈谈!”
“茅老兄代表哪一方面的人谈?郝四爷呢?抑或是吴中一龙宗老太爷?”
“郝四爷。”
“哦!其实没什么好谈的。”他冷冷一笑:“在下的要求,可说情至义尽。郝四爷不断派人明攻暗袭,无所不用其极,在下不计较,他最好见好就收,因为在下耐性有限。如果他不将三珠凤钗的来历说出,那么,在下认为他就是案首,一切唯他是问。茅老兄,在下没有闲工夫和你们勾心斗角、死拖活拉,请回去转告郝四爷,在下等候他的答复。”
“郝四爷是个讲道义的人,他委实无法将来源奉告,这是朋友送的礼物,他能出卖朋友吗?卓兄……”
“他不能出卖朋友,我可不能不追究。茅老兄,这件事能喝酒闲谈解决吗?抱歉!少陪了!”他抱拳告辞:“两位,请不要跟来,免滋误会。”
在各处走一圈,返回客店探望白素绫,无限关切地询问白素绫,白素绫神情沮丧,推说经脉稍有不顺,不用也不需担心。
小会片刻,卓大威只好告辞了。
本来他想邀姑娘午饭,看姑娘心情不佳,只好作罢。
晚饭前,白素绫换了一身月白罗裳欣然光临,主动地邀请他到醉月楼小酌。
本来不希望他喝酒的白素续,居然给他叫来一壶酒。
二进院设有供旅客活动的客厅,相连的还有供二进院旅客进食的膳堂。
傍晚时分,客厅中经常有各式人等活动。
一个黑脸盘汉子,手臂上吊了一把颇为精致的雕花二胡。身旁坐着一位明艳照人的二十来岁大姑娘,怀中有一具四弦琴。
他们在等生意。
在苏州,这种寒酸的卖唱者为数不少,他们的琴艺歌喉,并不比教坊的乐户差,但由于只有声而没有色之娱,因此赚钱不易,收入比那些乐户差远了。
由于是落店时光,旅客进进出出匆匆忙忙,隔邻的膳堂也人声吵杂,乱轰轰地,还不是卖唱者赚钱的时光。
两人对面的一排坐椅也坐着两个人,一位髻已半百的妇人,和一位巧施铅华,浑身散发着脂粉香的女郎。
这女郎不算美、但十七八岁正当时,青春气息加上丰盈的身段,仍然具有诱人的魅力,灯光下,倒也风姿绰约,相当动人。
店伙知道这一老一少的底细,一些识途老马旅客也知道她们的身份。
她们在等生意。
窗角一张八仙桌上,一位中年妇人与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正在聚精会神下棋,黑白子正在作寸土必争的最后厮杀,对身外事无动于衷,喧闹声丝毫不影响他们俩的情绪,全神贯注的棋盘上。
桌上摆放的果品瓜子一类的食物好像也忘了取食,油灯的灯蕊挑得高,火焰拉得长长的,闪烁着。
除了人,上空有飞蛾绕着大灯笼飞舞,下面有大群的蚊子嗡嗡的择血而噬。
像这种平凡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古怪的事发生。
散处在四周说笑倾谈的一二十位旅客,有男有女,各有自己的对象,各有所属的阶层和集团,谁也懒得理会陌生人,也没引起陌生人的注意。
总之,这种公众活动的地方,除了吵杂的人、飞蛾、蚊子、汗臭……不会有特殊的事故发生,店伙们不会分种照顾这种地方。
“看出有岔眼的事务吗?”黑脸盘汉子用别人无法听到的语音,向身边卖唱姑娘问,一面取出二胡,心无旁骛,细心地调弦。
“那带领流莺的鸨婆,我好像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