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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船队?金币?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们吗?”
马龙听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走到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前,连声问道。
“刚才你自己没听到……吗?”
那个年轻人不耐烦地抬起头,想要和马龙抱怨些什么,却猛地愣住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马龙,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马龙也有些奇怪——难道这家伙认识自己?可是……没听说洛萨家族在西部荒野的月溪镇,还有什么亲戚啊?
不过很快,马龙便意识到,那个年轻人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鲁伯斯和霍格。
“救……救命啊!狼!豺狼人!救命啊!”
猛然间,那个年轻人大声嚷嚷着,一边吃力地兜着自己衣襟里的钱币,一边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朝着月溪镇的中心跑去。
马龙和保罗等人面面相觑,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霍格和鲁伯斯,都苦笑了一声——这个年轻人,胆子也太小了些吧?
“喂,别跑,这只狼和还有那只豺狼人都不是……”
保罗笑着追上了那个年轻人,想要把他拉回来。
忽然之间,保罗的脸色一变;他猛地收住了想要伸出去的那只手,向后退了几步——就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上,一根弩箭飞过,撞击在地面上,斜着弹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倒插在不远处的泥土中。
保罗退后几步之后,猛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单手剑,警戒地向前看去——在他和那名兜着金币的年轻人的前方,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用同样警惕的姿势盯着他。
在那队士兵的队列前方,一名穿着全套板甲的中年军官手中,正是一柄已经射空了箭矢的手弩。
“你是什么人?报上你的名字和来意!否则,下一根弩箭,瞄准的就不是地面了!”
那个中年军官大声喝令道。
“他X的……”
保罗低声咒骂着——他可不觉得那个中年军官瞄准的是地面;如果自己稍稍晚上一秒钟后退,搞不好自己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瘸子。
“你们要做什么?”
看到保罗被这些月溪镇的卫兵袭击,罗宾、哈里等西泉守备军,还有那些民兵,都警惕起来;他们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单手剑,或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长矛,蜂拥而上,依托着保罗,摆出了进攻的阵型。
那名中年军官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这些士兵竟然如此训练有素;不过虽然慢了一些,不过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们,也很快做好了战斗准备;与此同时,月溪镇的中央不断有更多的士兵赶来,很快人数便超过了两百人,把马龙等人围在了中央。
“我知道你们都是陌生人!不管是月溪镇还是哨兵岭,我都从未见过你们!如果你们是暴风城的士兵,或是其他城镇的卫兵……说明你们的来意!否则……我们将把你们当作敌人对待!”
那名中年军官看到自己的人已经“控制”了场面,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地朝着马龙等人喊道——当然,因为对方毕竟也是人类,这番喊话,多少只是威吓的成分更多一些。
“都住手!我是西泉要塞的守备官马龙·洛萨,这些是西泉要塞的守备军和夜色镇的民兵!我们来到西部荒野,是为了帮助你们对抗兽人!收起你们的武器!我们远道而来,你们就是这样接待同胞的吗?”
马龙走到了自己士兵队列的前排,轻轻按住了保罗紧握着剑柄的手,向下压了压,然后大声对着那些月溪镇的卫兵喊道。
听了马龙的话,对面的那个中年军官向上抬了抬手;随着这个动作,他的部下们纷纷收起了手中的兵器,那些明晃晃的弩箭也不再指着马龙等人了。
“洛萨?……哪个洛萨?”
看着马龙年轻的脸庞,那个中年军官犹豫了一下,然后疑惑地问道。
“废话……暴风城还会有第二个洛萨家族吗?”
保罗对这个差点射死自己的军官可没什么好感,还没等马龙开口,他便大声地嘲笑道。
122 谈话()
“安度因·洛萨!暴风城的元帅,安度因·洛萨爵士是我的叔叔。我想我说的已经够多了,现在,轮到你了。”
马龙拍了拍保罗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这样和对方针锋相对,然后大声回答着那个中年军官的问话。
“我是哨兵岭的守备官奥库准尉……你真的是洛萨元帅的侄子?”
那名中年军官听了马龙的话,犹豫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手弩交给了身边的一名士兵,整了整自己腰带,大踏步地走到马龙的面前,打量着他问道。
“我有必要说这种谎话?而且……奥库准尉,我想你与其想方设法证明我的身份,不如关注些更重要的事情……兽人的军队正在朝月溪镇赶来,很快就要抵达这里……在他们到来之前,你打算让你的士兵们就这样和我的部下对峙下去吗?”
马龙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自己的身份问题,然后提醒着奥库准尉,作为一名守备官,什么才是他现在应该要做的。
“我知道那些兽人要来……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数量……尽管如此,我和我的部下们依然愿意为了保护月溪镇而战斗——如果你真的是洛萨元帅的侄子,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奥库准尉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坚持着说道。
“你……是我叔叔的部下?”
马龙从这位中年军官的话中听出了一点信息,猜测着问道。
“曾经。我曾经是洛萨元帅的部下,直到三年前,他派我到哨兵岭担任新的守备官。”
奥库准尉看了一眼马龙——他还不能确认这名年轻人的身份;不过显然,对方应该不是来搞破坏的。
“战争爆发前六个月,我叔叔派我到西泉要塞担任守备官……很遗憾,在暴风城失陷的时候我们没能帮上什么忙……奥库准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我想,我们双方都有很多事情需要谈一谈。”
马龙刚想述说自己的经历,便打断了自己的话;想了想,他还是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好吧,请跟我来……不过,我有个问题……这只狼,还有……这只豺狼人……他们也是西泉守备军的一员?”
奥库准尉答应了马龙的要求,不过在那之前,他看向了马龙的身后,对鲁伯斯和豺狼人霍格的身份表示了质疑。
“这头狼是我养的,那只豺狼人……他之前是我们的向导,带着我们找到了这里……接下来怎么处置他,我还没想好。不过奥库准尉,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什么威胁的。”
马龙回答道。
“那好,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这里的镇长。”
奥库准尉点了点头,然后转头走向了自己的士兵们。
“你们几个,盯紧了他们,如果这些人……尤其是那头狼和那只豺狼人有奇怪的举动,立刻控制住他们,明白吗?”
走到自己的部下们面前,奥库准尉立刻低声对几个信得过的部下吩咐道。
“明白了,长官!”
几个哨兵岭的守备军士兵会意地点了点头,低声回答道。
奥库准尉还没有完全信任这些突然出现在月溪镇外的陌生人,而马龙也是如此——在自己的士兵们面前,他的命令几乎和奥库准尉一模一样。
“保罗和罗宾,还有德容,你们三个跟着我一起过来……哈里,你带着剩下的人在这里稍事休整。如果……这里的卫兵有什么威胁性的举动……不必顾忌,保护好你们自己要紧。”
马龙低声对几个西泉守备军的士兵们吩咐道——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奥库准尉之前射向保罗的那一根弩箭,不只是保罗自己,连马龙也有些耿耿于怀。
“明白了,洛萨长官。”
保罗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
埃尔加丁爵士毕竟是老了,他和迈凯伦在几个卫兵的保护下向月溪镇的北边走了没多远,就迎头遇上了匆匆朝这边赶过来的奥库准尉。
“奥库准尉,发生了什么事?是兽人打过来了吗?”
埃尔加丁爵士连忙询问道——他更关心月溪镇的安危,而迈凯伦却注意到了跟在奥库准尉身后的那几个陌生人——这些人绝对不是哨兵岭的守备军,在月溪镇也从未见过……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兽人?当然没有……不过,埃尔加丁爵士,我们有客人来了……具体的事情,我看还是回到市政厅再说吧。”
奥库准尉简单地向埃尔加丁爵士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并不详细——正如马龙之前所说的,很多事情,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客人?是这几位……先生吗?好,我知道了。”
埃尔加丁爵士连连点头,对着马龙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便转身,又向着市政厅的方向走了回去。
马龙跟在奥库准尉的身后,他的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位守备官和“埃尔加丁爵士”的身上。
即便是在这里,马龙也能够听到月溪镇中心传来的那一声声的吆喝;从他隐约听到的具体内容上来看……马龙觉得有一场阴谋正在向这个西部荒野上最后的人类聚居地袭来。
……
“您是说……您是那位洛萨元帅的侄子?”
在市政厅的房间里,埃尔加丁爵士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马龙,惊讶地问道。
“埃尔加丁爵士,叫我马龙就可以了。”
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称呼为“您”,马龙还真有些受不了这种待遇。
“马……洛萨爵士,你是说,你和你的士兵们从暴风城逃出之后,前往了夜色镇,在那里建立了安全的据点?”
迈凯伦倒是想要用名字来称呼马龙,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要给一名贵族应有的礼遇,于是他还是把马龙叫做“洛萨爵士”,然后急切地问道。
“是这样的,没错,迈凯伦先生。遗憾的是,在我们赶到的时候,夜色镇的居民们已经……全部被兽人杀害了。”
马龙的脸上露出了难过的表情,用悲伤的语气说道。
123 商讨()
“夜色镇已经……那,其他地方呢?除了暴风城,闪金镇、湖畔镇还有艾尔文森林的那些人,都……都还好吗?”
听了马龙的话,埃尔加丁爵士心里一颤,连忙询问道。
“那些地方……他叫德容,是从湖畔镇逃出来的,那里也被兽人袭击了,几千的镇民就逃出来不到一百人;至于闪金镇或是艾尔文森林那里……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我想……不会有幸存者了。”
面对这位老人的疑问,马龙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德容,沉痛地说道——在夜色镇和湖畔镇发生的一切,尽管马龙并未亲眼所见屠杀发生时的景象,但是初临夜色镇时看到的那满地尸骸,至今仍然如同缠绕的梦魇一般,让他无从摆脱。
“什么?”
迈凯轮和埃尔加丁爵士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至于奥库准尉,则干脆站起了身,狠狠地朝着面前的议事桌上砸了一拳。
当奥库准尉抬起手的时候,马龙清晰地看到他的指节已经红肿,蹭破的表皮下隐隐有血迹渗出,可见他这一拳用掉了多大的力气。
“这么说来……现在的大陆南方,就剩下这里,还有夜色镇两个人类的聚居地了?对了,你们在夜色镇……有多少幸存者?”
奥库准尉一边把自己的牙咬得咯吱作响,一边向马龙询问道。
“不到四百人,其中有一百名士兵……你们这里呢?”
马龙反问道。
奥库准尉是不知道月溪镇这里的具体人数的,他转头看向了埃尔加丁爵士。
“大约有两千多人已经抵达了月溪镇,不过据迈凯轮先生估算,至少还有数百人不愿意离开他们的农场……我们还在想怎么才能让他们迁徙到这里来。”
埃尔加丁爵士回答。
“也许他们来不了了。”
保罗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奥库准尉猛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保罗——他从对方的口中听出了一丝不祥的征兆。
“我们顺着艾尔文河南下,在西部荒野中部登陆;在前往哨兵岭的路途中,我们遇到了一个被兽人袭击的农场,一对儿夫妇死在了那里。”
马龙如实回答道。
“一对儿夫妇?那个农场……距离哨兵岭是不是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奥库准尉听了马龙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怒睁着双眼问道。
“是的……你知道他们?”
马龙迟疑着问道。
“那是奥利克夫斯和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怀孕已经快九个月了,没有办法和我们一起离开,所以……”
奥库准尉低声回答道。
“那位……女士已经怀孕了?那群……那群兽人强/奸了她,砍掉了她丈夫的头和一只手臂,就在我们赶到那里之前三天左右。兽人的军队在哨兵岭扑了个空,但是却找到了他们……”
罗宾也低声说道——他又想起了摩尔森一家——如果他们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农场……
“可恶!可恶!这群……绿皮的杂碎!”
奥库准尉听了罗宾的话,几乎陷入了疯狂;他大踏步地在狭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恨不得拔出腰间的长剑,劈碎他眼前的每一件家具。
“那些兽人……已经踏上这片土地了?”
埃尔加丁爵士有些惊慌地问道——那些穷凶极恶的入侵者,距离自己的镇子,还有多远?
“是的……我们在一个豺狼人俘虏的帮助下找到了一条捷径,穿过了山岭的中心,通过一条矿洞隧道来到了这里……那些兽人不知道为什么减缓了行进的速度,但是他们应该就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必须准备抵抗。”
马龙回答道。
“矿洞隧道?你是说……那边的那一条?可是……那边的入口处被石头封死了,你们怎么……过来的?”
埃尔加丁爵士对月溪镇周围十分了解,他指了指北边的方向,惊愕地问道。
“洛萨爵士劈碎了那些巨石,我们才得以通过。”
保罗有些骄傲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壮举。
“劈……碎?”
埃尔加丁爵士脸上那苍老的皱纹都跟着颤动了起来——那条隧道是十年前他亲自下令封死的——因为那里成为了一些游荡在西部荒野上的小偷和流/氓的聚集之地。
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可是埃尔加丁爵士仍然记得那些几十个人都搬不动的巨石……这位洛萨爵士,竟然一个人把那些石头劈碎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埃尔加丁……爵士,我们没有时间来讨论这样的事情了;如果想要守住月溪镇,保护这里的民众,我需要你们的配合;我们要必须把各自手下的士兵都集中起来,和那些兽人交战。”
马龙没有过多地讲述自己劈碎那些巨石的过程,而是提出了作战的计划。
“有多少兽人入侵了西部荒野?”
奥库准尉稍稍恢复了冷静,他皱着眉头问道——听闻有数万兽人袭击了暴风城,如果这群家伙一窝蜂地跑到了西部荒野,那……什么抵抗,都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两百左右,也许多些,也许少些……这个数字是那个豺狼人俘虏告诉我们的,但是……我不太相信他们的计算能力。”
马龙回答道。
“我们这里有四百多名士兵,加上洛萨爵士带来的人,大概有五百左右……应该可以战胜那些兽人吧?”
迈凯伦不是很懂军事,他只能单纯地依靠数字来推断胜负。
“理论上说没什么问题,可是……月溪镇的民兵缺乏训练,能派上的用场有限;哨兵岭的士兵虽然没有停止过训练,但是他们毕竟没有真正地上过战场;洛萨……爵士,你带来的那些人呢?”
经过和马龙的这一段交流之后,奥库准尉也逐渐相信了这位年轻人的身份,他开始称呼马龙为“洛萨爵士”了。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死在我们手上的兽人士兵至少有三十个了,除此之外,我们还抓获过兽人的俘虏;我们带来的这五十人,各个手上都沾过兽人的鲜血。”
不等马龙发话,保罗就代替他回答道。
124 地精的阴谋()
“兽人……俘虏?”
奥库准尉惊讶地看着马龙等人——尽管他知道洛萨元帅的侄子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可是……
夜色镇只有不到四百人,一百名士兵——也许其中还有没受过训练的民兵——竟然已经杀死了几十只兽人,还抓捕过兽人的俘虏?
“确实是这样的……正是从那个兽人口中,我们知道他们会派军队来扫荡西部荒野,所以才决定到这边来帮助你们抵抗兽人,同时寻找一条联合抵抗兽人的方法;另外,告诉你们一个值得庆幸的消息,有数千名幸存者被关押在暴风城,被迫为兽人做工;而暴风城里只剩下几百兽人士兵……如果我们可以全歼这支进入西部荒野的兽人军队,也许我们就可以夺回暴风城,把那些同胞解救出来。”
马龙回答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
奥库准尉大声说道,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热血沸腾,似乎又找到了当年在洛萨元帅麾下讨伐山贼、清剿鱼人、豺狼人部落时候那战斗的冲动。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西部荒野上的幸存者和马龙等人曾经的状态一样,对暴风城和艾尔文森林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只能在惶恐中寻求幸存的方法。
可是现在,马龙带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暴风城中的兽人并不多,而且还有相当数量的幸存者等待着援救。
作为一名军人,尤其是曾经效力于安度因·洛萨麾下的军人,奥库准尉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他错过了暴风城的保卫战,但是现在,他看到了夺回暴风城的希望。
“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来支援你的战斗,洛萨爵士;从现在开始,月溪镇的一百五十名民兵全部听从你的指挥——尽管他们未曾上过战场,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