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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钦居上座,在他左右手边,分别是李铃和李林,及李镮和李柿。其他在座的,还有李钦的妻子王婉壁,李林的妻子窦琯,李镮的夫婿林辅房。李柿的妻子钱紫真。可以说,李家这一代的成年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李钦扫了一眼左右,脸色严肃地问道:“说吧,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家主之威,一时没有人答话。李钦从袖中掏出一个折子,说道:“这是窦燕山的拜贴。”
听到窦燕山这三个字,窦琯抬起了头。李钦的目光也刚好扫了过来,“你说吧。”
窦琯一愣,说道:“家主,家兄做派,您一向是了解的。观音禅院的事,凤鸣城人人皆知,三天时间,传到辽山郡是再正常不过了。”
“是啊。三天时间,这还是慢了。”李钦点了点头。
窦琯微微松了口气,说道:“毕竟那些刺客口口声声说着是盐马帮指派,家兄乃是盐马帮帮主,更是姝州武道魁首。上门自证清白而已。家兄的脾气,向来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是啊,自证清白。呵呵。”李钦猛然一拍座椅,将拜贴丢了过去。窦琯不会武功,一旁的李铃动手接住了拜贴。李铃乃是李钦堂弟,堂兄弟还有些相像。“堂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钦指了指他手上的折子说道:“你念念。”
李铃打开折子,双目一扫,然后念道:“李兄敬启,盐马帮窦燕山,闻有奸人以我盐马帮之名,行不义之事,特于二月廿三日上门拜会,自证清白。届时,还望李兄告我李檀之事,窦燕山拜谢。”
“李檀之事?”李铃也是扬起头,看向了窦琯。
窦琯神色如常,说道:“家主既然不让我说,我又怎么会去告诉家兄?我这几日可都在府上帮忙照料着李樱。大家都看着,我又怎么向外传消息?”
这个时候,李林也出来为自己妻子说话了。“家主,这个,我也可以证明。”
一旁的李柿则是说道:“堂哥,传递消息,也不是一定要人出去。写在纸上让下人带出去,也是一样的。”
李林一听,顿时不悦,“这叫什么话?”
李柿毫不在意,他看了他母亲李镮一眼,说道:“我倒是觉得可以查查最近外出的下人们,都去过哪里。”
李林冷笑一声,说道:“清明茶还有一月,此时这是要注意茶苗的时候。府上这么多下人,还有那么多掌柜,雇农进出。你一个一个,要怎么查?”
“够了!”李钦打断了两人的话。“都是这么大的人了,都管着家里的生意,你们就不能用脑子想一想。李檀还在的消息,若是流传了出去,会对我们李家造成多大的麻烦?”
李镮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问道:“那为什么不一刀杀了?这样不是一了百了?”
李钦一时皱眉,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杀了二人。但是若是杀了李檀,依自己女儿的脾气定然是要殉情。现在家中许灿浑浑噩噩,李樱也不管自己的女儿李湘,只是整日想着要见李檀和李沐二人。他这大房,可谓没有了安生日子。
李檀杀不得,那个小的更是杀不得。金刚寺的略懂还住在庄园里,他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不能杀了李沐。李钦当真是怎么都想不通,金刚寺为何要维护这么一个小子?
这样一来,那一对父子当真是成了麻烦。杀不得,放不得。只能暂时关押着,委实棘手。
面对李镮的质问,李钦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李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不是他们的。自己关心李樱性命安危,他们可不会。说得更加过分一点,或许他们更希望李樱死也说不定。
大房没了男丁,二房三房可就有机会拿下这份家业了。
第三百四十章 团圆()
李沐和李列还是被困在牢房之类。经过两天的恢复,李沐的身体已经勉强算是愈合。
这两天里,李列像是放下了一切,只是教导李沐青叶剑法。而李沐则是在练习之余,不免担心沈璃和女萝二人。他虽然提早交代她们去客栈等候自己,但是观音禅院的事情现在早已传开,自己更是久久未归,沈璃一定很担心自己。
可现在李沐除了担心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也尝试过调动真气去破坏墙壁。可惜手臂被震得发麻,墙壁纹丝不动。
“可恶啊。这过了这么多天,连一个人也没有,李家到底想做什么?”李沐自言自语道。
李列坐在一旁,说道:“大概是在想怎么杀我们吧。”
“会想这么多天么?”李沐有些不解。
李列对他神秘一笑,“毕竟我可是掌握了一些当年宇王谋逆的秘密。世上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秘密的人。而我,正是其中之一。如果杀我,怎么杀,什么时候杀,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嗯?什么秘密?”李沐下意识地问道。
李列神色一肃,恢复了往日的严厉。“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的人,会惹来杀生之祸。”
“那爹你就不怕么?”李沐察觉父亲话语中对死亡的淡漠。
李列摇了摇头,“怕,怎么可能不怕?要是不怕死,我也就不会苟活到现在了。”
“那……”
“儿子,你要记住。活着,永远是最大的资本。你现在武功已经远远胜于我,而你的性子,果然是像爹多一点。这样的话,爹已经能够放心了。”
李沐忍不住说道:“爹,你这是什么话?我可不想你死。”
李列又在李沐脑袋上敲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死了?”
“……”李沐捂着脑袋。“你刚才明明是一副交代身后事的语气。”
“我这是有感而发。”李列叹了口气。“现在局面不容乐观,一切自然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此时李沐已经知道李李氏与父亲李列的关系,还有那个李李偲就是曾小狗看到的那个蒙面女子。他想了想,说道:“爹,按照先前你说的,那个李李偲是现在李李氏的主事人之一,而且她忠于你的。那么观音禅院这件事,恐怕就是那个李李弎搞的鬼。”
“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没那么简单。李李弎的所作所为,明明是要陷我于危地。除了梁上那个刺客,其他人全都埋伏在外,这种刺杀方式,若说要解释,倒也能以出其不意这四个字来解释。但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李列说道,“我让他们不准动手,而李李偲听从了我的话。我来观音禅院是瞒过了他们的,结果李李弎还是来了。”
李沐说道:“他知道你在观音禅院,或者说他不知道。前者就是另有目的,而后者便是无意为之。我没有接触过这个人,爹,你觉得他平日禀性如何?”
李列回答道:“我看不透他。”
“那就不好判断了。”李沐说道。“总之,在这里等死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找个机会出去。”
“上好的机会应该只有一个。”李列说道。
李沐点点头,“那就是这扇门开启之时。”
话音未落,两人眼前的门突然被打开,李樱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有一个穿着赭色衣袍的老者。他手中握着一串钥匙,对李樱说道:“大小姐,还请尽快。万一被家主发现了,老奴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何伯,你放心,我就说几句话。很快。”李樱说着,转头看向了李沐。
李列看到李樱进来,神色有些复杂。而李沐更多的则是茫然。即是已经从父亲口中知道眼前女子乃是自己母亲,可是他一十七年的生命当中,这母亲的角色一直是空缺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态度去面对。
李樱站在那里,看着李列与李沐。何伯站在一旁,朝李樱行了一礼。“夫人还请抓紧时间。”他如此说着,然后也除了门。
牢房里面只剩下了李列、李樱和李沐三人。这一家三口一时之间,竟然是相顾无言。
李樱看着李沐,良久之后,伸手抹了下眼角。她缓步来到李沐身边,比划了一下身高,说道:“沐儿你现在都这么大了。当年娘抱着你的时候,不过才一尺来长。”
李樱伸出了手,想要摸一下李沐的脸。李沐微不可查地后仰了一下,李樱的手顿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继续还是放下。李沐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他愣在那里。刚才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那一下躲闪是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李列在旁边说道:“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没有娘亲的。所以,还没有习惯吧。”
李樱转过头,问道:“那你呢?”
“我……也都习惯了。”李列看着李樱的目光,缓缓说道。
李樱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泪流下。“习惯了?原来是习惯了没有我,所以,不来找我对么?”李列站起身,抱住了她,“对不起,但是我……”
“但是……什么?你以为那时候我不敢和你们一起去死么?你知道这十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么?你都知道么?”李樱抡起拳头,雨点般砸在李列肩膀上。李列纹丝不动,任由她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十四年啦!我每天闭上眼睛,还会想起你抱着沐儿跳崖的情形。你知道嘛?每天晚上我入睡,眼前总会出现你和沐儿的脸。你们望着我,对我说话。可是我就是听不见,也抓不住!”李樱哭诉道。“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面对李樱的质问,李列摸着她的头发,安抚道:“我的身份,一露面就会死的。如果我死了,沐儿怎么办?他已经没有娘亲,难道还要让他失去父亲么?”
李樱闻言,将头埋在李列怀里,只是哭。一十四年的岁月,其中的苦楚,内心的折磨,也只有李樱自己知道。
李沐看着抱在一起的父母,想笑没有笑出来,想哭却也没有眼泪流出。那是一种悲欢交加的感觉。父母双亲都在,自己从小的心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哭了一阵,李樱才起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檀哥,你不该让我留下来的。不该啊……”李樱哽咽地说着。
“后面的事,我都明白。都明白。不是你的错,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李列柔声安慰着。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平静的接受自己发妻和别人的男人成婚,还养育一女?只不过,一切都敌不过时间。相比于李列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的怒不可遏,时间让李列按捺住了无数次去找李樱的冲动,独自一人,抚养李沐长大。
李樱渐渐平复,李列对李沐招了招手。“木头,过来。”李沐依言上前,李列指着李樱说道:“他就是你的母亲。你从小没有娘亲,都是爹不好。是爹无能,千万不要怪罪到你母亲头上。”
李沐摇了摇头,说道:“爹,我又怎么会怪罪你?你养育我这么多年,这份恩情,我这辈子也还不完。”说着,目光又看向李樱,他用舌头润了润自己干燥的嘴唇,开口叫道:“娘。”
“哎。”李樱欢喜地应了一声,一把将李沐抱在了怀里。她是那么的用力,像是要把一十四年岁月都抱在怀里。以至于李沐都有些无法呼吸。可李沐没有挣脱的意思,当他被这样一个无比陌生的温暖怀抱包围时,现在的感觉竟然和儿时苦苦追寻的记忆发生了重叠。这应该是母亲才有的怀抱,这就是我的娘亲。李沐双目一热,又唤了一声,“娘。”
“沐儿,木头。”李樱一声声叫着李沐的小名,笑中带泪。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的声音响起,“好啊,好啊!真是一出让人感动的团圆大戏!”来人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是低着头的何伯。
“你这个贱人,为了他们两个,竟然连家中禁令都敢违反。哈哈,我以前真的是看错你了。”许灿哈哈大笑,在他的腰间,却有一把剑。
何伯低眉垂暮,在一旁轻声唤道:“姑爷,大小姐。你们该回去啦。再久一些,老奴就没法和家主交代啦。”
可惜,何伯的话根本没有人听。许灿径直走了过来,来到李樱身边,一把抓住了李樱的手腕。“我那么对你,你就为了这么两个人,不顾一切?你的丈夫,你的女儿,你都不要了?走!跟我走!”许灿一把拉过李樱。
李樱脸上闪过一丝痛楚,“许灿,你放手!”
许灿丝毫不听,他也是习武之人,力气比起李樱大了许多倍。一扯之下,把李樱一把拉了过去。许灿拖着李樱就要往门外走。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握住了许灿的手腕。
李列一只手捏着许灿的手腕,眼神不善地说道:“放手。”
第三百四十一章 暗涌()
许灿扭过头,看着李列。
曾经在李樱生命里,都十分重要的男人。这一刻,怒目而视。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这个混蛋!”许灿左手绕到腰间,直接拔剑。李列牢牢握着他的右手,语气冷冽地说道:“给我放开!”
许灿斥道:“滚!”
李列一龇牙,“你滚蛋!”
两人目光之中都能喷出火来。许灿被李列言语刺激,立刻抬剑就要砍。李樱见状,连忙叫道:“不,许灿,你不能动手。”
“不动手?哈哈,你敢为了他们来命令我?”许灿举起了腰间的剑,他想要向李列砍去。然而一发力,自己手上的剑却是纹丝不动。
许灿一回头,发现是李沐伸出手,捏住了自己的剑。他只是按在了剑脊之上,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移动。许灿心中恼怒更盛,张口骂道:“小畜生,你还敢动手?”
李沐脸色一凝,发力一拉,复又一掌打在许灿手腕。许灿手中剑瞬间易手。李沐直接举剑,对准了许灿削去。许灿有些骇然,色厉内荏地叫道:“小畜生,有种!”
听他一口一个小畜生叫着,纵然是泥人也要冒出三分火气来,更别说是刚刚经历父母团聚的李沐了。李沐也是狠下心,定要叫这人付出代价。然而他抢来的剑才刚刚挥起,一道人影就闪现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拿着钥匙,毫不起眼的何伯出现在了李沐面前。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轻轻说了一声,“放下。”
李沐的动作僵在了那里,何伯在说出放下这两个字时,他感觉到了一股猛烈的杀意直面自己而来。那杀意宛若滔滔冰河,带着刺骨寒意,在瞬间将自己冰冻。
李沐的剑举起,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李沐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他敢略微动作,那么必定会引来致命一击。
何伯见他没有动作,满意地笑了一下。“很好。”然后他伸出手,接过李沐手中剑。李沐没有抵抗,因为这个何伯的实力远超于他。而且,他的杀意,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他应该杀过人,而且杀过不少人。
在这个时候,李沐也终于明白李家把自己大大方方地关在这里,为什么没有用某些办法来限制自己的武功。因为,只要有何伯在,李沐加李列两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自然也就不用费心费力,去限制李沐的武功。
何伯收起了剑,恭敬地递给许灿。许灿开心地笑了,“你这老奴倒是有眼力。”说着,他还要抽剑再砍。只见何伯手中一转,顺势一推,许灿握着剑的手翻转过来,竟然是将剑插回了剑鞘。“姑爷,这两位是家主交代的重犯。如果有什么闪失,老奴可担当不起。”
若换做平时,许灿或许会顺水推舟,不再计较。然后此时的许灿,心里早已失衡。准确地说,是已经达到了扭曲的地步。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许灿面色潮红,训斥道:“你一个看管牢犯的下人,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还想用家主来压我?”他这话可谓是不留半点情面。何伯脸上带着笑,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倒是李樱说道:“许灿,你这人怎么变成了这样?何伯于我家有恩……”
“住嘴!”许灿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我怎么变成了这样?李樱,问问你自己,你扪心自问,你们李家到底是怎么对我的?”
“他们?哈哈,他们!一个是你的姘夫,一个是你生下的孽畜。我在你们李家兢兢业业,处处和善,结果,你们李家就是这么欺骗我的么?”许灿还在笑,不过他的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我早就该知道!我早就该知道的……什么年幼无知,被人欺骗。枉我还等了三年才与你成婚,我以为你是我这辈子能够翻身的希望。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李家上下一心,全是为了来赚我这一个傻子,我这个傻子!”
“这十四年,我对你如何?李樱,你自己说!我对你如何?”许灿摊开双手,质问着李樱。“我是不是兢兢业业,百依百顺?我是不是费尽心思,博你开心?我是不是床前屋后,无微不至?你说,你来说!”
“欺骗了我这十四年的感情,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冷峻姿态消遣我,就这么让你开心嘛?!!”许灿说到激动处,脸上的血色浓郁得可以挤出血来。
李樱瘫倒在李列怀里,面露痛苦之色。许灿的质问,每一句都直入她的心灵。她以为李列李沐已死,为他们愧疚了十四年。但是在李家的逼迫下,她又和许灿有了李湘这个女儿。这也变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
这十四年,许灿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纵然最开始李樱十分厌恶他,最后也是被他的努力所感化。可是,十四年了,当李樱知道李列父子还活着,对李列父子的愧疚瞬间就占据了她的内心,再无其他。而许灿也知道了李家欺骗了他,所以愤恨异常。两人的关系,直接出现了异变。
许灿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质问,但是何伯却是淡淡说了一句,“老奴不敢看不起姑爷,但是老奴这条命,是大小姐留下的。姑爷还是不要再指责大小姐为好。得罪了,姑爷。”说完,他也不理许灿,而是直接伸出了手,按在了许灿肩膀上。这一按,许灿根本无法闪避。被何伯搭住的一瞬间,许灿全身上下被一股冰冷真气撑得严严实实,再也无法动弹。何伯提起他,然后对李樱说道:“大小姐,时间到了。外面应该有人要找你了。”
李樱点了点头,她抹了一把脸,推开了李列的怀抱。然后,又签过李列与李沐两人的手掌,说道:“暂时委屈你们呆在这里。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
李列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许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