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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缠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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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甚么系斋醮啊?”明欢拉着他的衣袖问。
云寄桑低头在她的小脸上轻轻一掐:“我们先进屋吧,看你刚才吃得满头大汗,可别着凉了。”
进了屋,明欢依旧好奇地追问,云寄桑便向她耐心地解释道:“斋醮即是道场,也就是我曾经说过的法事。‘斋’即斋戒。在祭祀前,人们都须沐浴更衣,不食荤酒,不居内寝,用以表达心中的虔诚。‘醮’指祭祀,也就是与神灵交感。简单地说,斋醮就是道士借用一系列繁琐的仪式与鬼神沟通,借以消灾祈福,或超度亡灵。明白了么?”
“那斋醮滴话,可以看到鬼乖未?”明欢瞪大眼睛问。
“自然是看不到的,我说过了,那只是个仪式,况且道教中人所谓的法术大都是些障眼法,当不得真的。”云寄桑笑道。
“哦。”明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去吧,自己去那边玩儿会儿,师父有些事和师姑说。”云寄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
明欢嘟着小嘴儿,自己抱着卓安婕送给她的石弹到一边玩去了。
“怎么,可是发现了什么?”卓安婕问道。
云寄桑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好好理清一下,又怕自己一个人遗漏些什么,所以想请师姐帮忙听听。另外,有师姐在身边,我倒是觉得脑子更清楚些。”
卓安婕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是么,我倒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神通。”
云寄桑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正色道:“还请师姐多多指教。”
“你说吧,我听着就是。”卓安婕轻声道。
“咕噜咕噜——”一枚红色的石弹滚到墙边,撞到墙上后又弹了回来,明欢忙伸出小手将它捂住。她抬头看了看。
亲爱的师父和好看的师姑还在说个不停呢。有些话她听得懂,有些话就听不懂,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因为她很少看到师父精神这样好。以前大多数时候,师父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只有自己缠着他时,他的脸上才会露出一点笑容。自己多么希望可以常常看到那样的笑容啊!见到好看的卓师姑后,师父的心情就好多了。唉,要是以后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就算自己把这些好看的石弹都不要了也行啊!可是,这些石弹真的很漂亮未,明欢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心痛,所以偷偷决定将这些好看石弹留下一半,只是不知亲爱的师父能不能答应呢?
“这么说来,陈启遇害时,所有的人都没有时间杀人了?”听完云寄桑对昨夜案件的讲述,卓安婕若有所思地道。
“应该是这样。关键是屋内的那些鬼铃,那么多鬼铃要挂好,无论谁都要花上半天功夫,可从子通遇害的时间往前推算,大家又都没有这样长的时间去作案。”云寄桑叹道。
“会否凶手先杀了陈启,然后挂好铃铛离开,待自己找好证人后又重新回来将水烧开呢?”卓安婕问道。
云寄桑摇头道:“那样的话,水桶里的水就应该被换过了。我在四周仔细看过,并没有换水的痕迹。况且屋子里只有一盆炭火,并没有炉子,凶手即使想烧水也得在别的地方烧好,而且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带那么多的热水回去换。”
“也就是说,目前唯一的可能就是陈启刚刚洗澡没多久便遇害,凶手从容布置后再离开。而且刚刚离开没多久徐嫂便发现了陈启的尸体。”卓安婕思索着道。
云寄桑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不过我想这其中应该另有缘故。”
“那么多的鬼铃,凶手是从哪里弄来的?”卓安婕又问道。
云寄桑苦笑道:“这镇里到处都是鬼铃,要弄些再容易不过。再说这铃铛又小又轻,几百个铃铛也不过二三十斤重,任谁都可以随身携带,只要注意不被人看到就是了。”
“如果凶手的轻功足够高的话,能否挤出时间去做这些事呢?”卓安婕又提出新的想法。
“除非他会飞……”云寄桑心中一动,又想起了王延思说过的关于苏尼的传言。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和你的老师好好谈谈,也许能找到些什么线索。”卓安婕望着他道。
云寄桑心中一沉,他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一想到要和老师谈起当年的惨事,便感到于心不忍。他清楚地知道魏继儒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正因如此,他才千方百计地想从他人身上了解当年的真相,而避免触碰老师心头的伤疤。
“你呀,还是老样子。”卓安婕摇了摇头。
云寄桑自嘲地一笑,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只是从来都改不了。
“不过也好,这才是我的云师弟。”卓安婕的唇边又露出了让他心动的微笑。
面对着这样的微笑,云寄桑的心中又升起无限的信心。
“斋醮?好的,老夫到时一定去。”王振武手捋长髯点了点头。待杨世贞离开后,他立即转身回到里屋。
“你怎么看?”他向屋内那人低声问。
“看来,今夜有好戏看了。我有个感觉,当年那件事恐怕就在今夜彻底解决。”那人沉声道。
“很好,小梅绝不能白死,不论当年那凶手是谁,这一次我都绝不会放过他。”王振武手抚大刀沉声道。
“只怕,那真凶会出你的意料呢。”那人嘿然冷笑,“不过你说得对,无论是谁,他都要为当年的罪行付出死亡的代价。”
屋子里再无声息,只有无限的杀机在弥漫着。
小亭中,唐磐一个人静静地品箫。
低昂的箫声悠悠地在天地间徘徊着,仿佛在讲述一个悲恻而漫长的故事。
“唐兄真是好兴致!”梁樨登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唐磐停了下来,冷笑道:“梁兄才真是好兴致,大冬天还摇扇子,如此风流,不愧是沈大人座下第一能手,只不知这一次梁兄又要施展何等的通天手段?”
“唐先生过奖了。梁某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比不得唐先生和魏公这等国家栋梁。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这人生起伏,福祸相依,鹿死谁手,谁也说不准哪。”梁樨登将手中的折扇一翻,露出上面的七个大字:“大树底下好乘凉。”
“大树底下好乘凉……”唐磐冷哼了一声,“小心你的大树别倒了压着你,树太大,想躲开怕也来不及了。”
梁樨登不以为意:“唐先生说笑了,梁某靠的这棵大树根深叶茂,风再大也难以动摇。只是有些人不自量力,总欲行那蚍蜉撼大树之事,真是可笑之极。想来以唐先生这样儒林大家,当不会如此没眼光吧。”
“精卫尚能添海,蚍蜉又如何撼不了大树,况且这大树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唐磐慢声道。
梁樨登脸色微变,随即又微微一笑:“听闻今夜魏公要在府内进行斋醮,我看到时定有一场热闹可看了。我这人最是喜欢凑热闹,只不知唐先生会否到场呢?”
唐磐将箫背到身后,冷然道:“如此盛事,怎么少得了唐某,总之梁兄到哪里,唐某自然也要跟到哪里去的。”
“那梁某启不是又有耳福了?愿到时再聆先生雅奏。告辞了!”梁樨登拱手道。
“不送!”目送着梁樨登微胖的身躯离开后,唐磐的脸色愈发阴沉,“莫非,这奸贼真的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当年那事……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喃喃自语道,脸色阴晴不定,终于他将长箫在手中重重一击,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表弟,来,把这鱼碗汤喝了,我刚熬好的,正热呢。”一间简陋的房间中,徐嫂细心地将一碗热汤递给那个哑仆。
哑仆丑陋的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接过汤碗,大口地喝了起来。
徐嫂在边上看着,干瘦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之色,向他比划道:“慢点喝,别烫着。”
哑仆向她比了一个手势,翘起了大拇指。
“好喝吧,好喝就多喝点儿,我熬了许多呢。”徐嫂高兴地道,随即又叹了口气,向他比划道:“如今我就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我为你做了这许多事,也不求你报答,只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就好了。今天晚上府里要做法事,你可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好好呆着,哪儿都不能去,知道了吗?”
哑仆点了点头,垂下了头。
徐嫂满意地笑了,却没有看到他那丑陋的双眼中闪过的邪异的光芒。
“老爷,吃药了。”谢清芳小心地扶起躺在床上的魏省曾。
魏省曾接过药碗,却没有喝,只是呆呆地望着。
谢清芳试探着道:“老爷……”
魏省曾恍若道:“什么?啊,对了,喝药……唉,又麻烦你了。这两天长明和子通先后去世,真让老夫心痛啊……”说着,他又开始愣愣地发呆。
“老爷,你怎么了?”谢清芳焦急地劝道,“不管怎样,你总得先吃药啊。唐先生不是说,你马上就要起复了么?要是没有一个好身体,可怎么为朝廷出力啊!”
“老啦,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魏省曾摇头道,一边将碗里的药喝了下去。“这些天我的心里乱得很,总是想起些陈年旧事,唉,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看着他喝完了药,谢清芳安心了许多,柔声道:“明天就是老爷的大寿了,大寿过后这些人都走后,便再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能安心了。”
“是啊,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就安心了。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就……安心了……”魏省曾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声音越来越低,终不可闻。
“真人,法坛已经搭好了。您可以沐浴更衣了。”杨世贞向端坐着的鱼辰机道。
鱼辰机缓缓睁开凤目:“是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未时了,离斋醮还有两个时辰。”杨世贞躬身回答。
“只剩下两个时辰啦……”鱼辰机长吁了一口气,随即微微一笑,“不过,两个时辰已经足够做许多事了,灯仪的火种可备好了?”
杨世贞道:“备好了,按照真人的吩咐,是从正午阳光取得的火源。”
“那就好,如此便可通过此仪,照耀诸天,续明破暗,下通九幽地狱,上映无福极堂,杨管家……”
“真人有什么吩咐?”杨世贞上前一步。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这些日子在魏府多蒙你照应了。”鱼辰机淡然道。
“那是小人的荣幸。”杨世贞恭恭敬敬地道。
“是贫道的荣幸才是,能得到杨管家这样的高人相助。”鱼辰机向他微微一躬。
杨世贞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更加恭敬地道:“当不得真人如此盛赞。”
“杨管家客气了。今夜的斋醮有杨管家在安排,贫道再放心不过。”鱼辰机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杨世贞缓缓直起了身子,眼神凌厉地望着她,鱼辰机却再未曾睁眼。
杨世贞就这样在她面前静立了片刻,随即转身离开。
他刚刚走出屋子,鱼辰机的双目便再度睁开,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随即重新闭合双眼,轻诵道:“然灯威仪,功德至重,上照诸天,下照诸地,八方九夜,并见光明。九幽之中,长徒饿鬼,责役死魂,身受光明,普见命根……”
诵声竟然中带着一丝寒意,让人听来仿佛不是在祷告,而是在诅咒……
这一夜,无星,无月,天地间所有的光明都消失了,只留下神秘而不可测的黑暗。这样的黑暗中,北风仿佛一个隐了形的女巫,不怀好意地将大片的雪尘抛洒在人们的脸上、怀中乃至脖颈的缝隙里,又桀桀怪笑着跑开。树枝在疯狂地摇动,但你却无法看到它们,只能听到阵阵嘶哑干涩的枯折声,作为它们最后垂死挣扎的残音。
是的,这是一个恐怖的夜晚,黑暗与幽冥主宰了一切。
云寄桑望着手中的灯笼,那团弱小的光明在黑暗的围攻中显得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会熄灭。
明欢的小脸也格外紧张,拉着他那只空空荡荡的袖子一刻也不敢放开,直到卓安婕将她抱在怀里才安心。
黑暗中,可以看到另外几盏灯笼也向这边移动着,只是不知提灯者是什么人。在云寄桑的眼中,每一盏灯笼都如同一个迷失在冥河中的游魂,孤独地蹒跚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在这样的黑夜中,云寄桑心中格外的悲茫。
在这个世上,人们都是孤独而痛苦的。自己在这些年曾经无数次面对死亡,又挣扎着从它的手里逃脱。之于短暂的生命,欢乐和幸福实在不过是弹指间事,可即便这样,人们还是要将自己有限的生命用于相互战斗、屠杀、谋害……究竟这是世间的本质,还是人类的天性?自己找不出答案,老师,你能给出解答吗?
小时候,自己总是天真地遐想着未来的种种,兴高采烈地盼望着人生大幕的开启,却对幕后行将出现的一切懵懂罔知。而当幕帷拉起的时候,纯真将被玷污,善良将被欺辱,勇气将被销蚀,一个孩子拥有的一切都将被幕后的残酷景象所粉碎……
今夜,面前的大幕又将被拉开,幕后存在的,又会是什么呢?
远远地,一盏又一盏灯笼亮了起来。那种耀眼的黄白光芒刺目地交织着,勾勒出一圈不真实的光晕。云寄桑知道,那是灯仪所备的燃灯。
灯,在道门中是照彻幽暗的象征。而灯仪,则是一种以燃灯为主要的法器的道门斋酿科仪。灯仪可分为金箓灯仪、黄箓灯仪,而此刻鱼辰机所行的,便是黄箓灯仪中的九幽灯仪。
几个身着素衣的女道童将灯一盏盏点燃,虔诚得仿佛她们不是在点燃灯火,而是在唤醒沉睡的神明。在这场灯仪中,她们任“侍灯”之职,其职可“景临西方,备办灯具,依法安置,火滔火燃,恒使明朗。”
灯光中,谢清芳扶着魏省曾来到法坛前。她今天穿了件鸦青色潞绸如意连云对襟袄,下面配条一尺宽大西番莲挖镶金沿边褶裙,头上围着销金箍,戴了羔皮手套,显得分外雍容华贵。魏省曾则是一身月下白的素绸长衫,披着银鼠裘,头戴方巾,看来很是朴素文雅。
梁樨登不知何时已久到了,他今日还是那身水獭裘,手里的折扇悠闲地摇着,一幅闲散从容的做派,此刻正和王振武低声交谈着。老镖头今日一身黑色的闪缎劲装,背着大刀,显得格外精神。
“云少侠,你也来了。”正看着,身后传来王延思那沉稳的声音。
云寄桑回头道:“王捕头,你来得正好,看来鱼真人这灯仪规模还真是不小啊。”
一身捕快服的王延思凝目望着那盏盏被点燃了的明灯,沉声道:“是啊,破毁铁图,罗酆幽阴,万神护送幽魂。王某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辉煌亮丽的九幽灯仪。”
“不只是你,就连老夫也是平生第一次得见啊!九幽地狱,嘿,生人真的可以和鬼魂相通么?”不知何时,王振武来到了王延思身边。此刻的话一改平时那粗豪的模样,灯光下那苍老的面容显得沧桑而忧伤。
云寄桑望着灯光下忽明忽暗,并肩站立的两人,心中忽然一惊,那天自己去见鱼辰机时,曾见王延思和一个人在小亭内争吵,当时只见那人的背影眼熟,此刻才突然醒悟,原来竟是王振武!
只不知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是为何事而争吵?
这时,坛场内已经按照古法以净砂按八角形铺设九幽之狱。女道童分灯后,已经开始按照九幽方位设灯树。灯树依九位陈列,树别九盏;每三盏灯为一组,三组齐燃为一树之灯,正暗合自一而三,从三至九,九九变化而生万光的至理。
黑暗中先亮起的是东方幽冥灯,接着南方的幽阴灯,西方的幽夜灯,北方的幽酆灯也接连被点燃,灿灿地辉耀着金黄的流銮。
在场的众人此刻都停止了交谈,静静地望着这神圣的一幕。那些燃灯在他们面前依照次序缓缓地,无声地亮起,那种深沉的悲怆,让每个人不知不觉中都生出一种苍茫的宿命感。
接着,东北幽都,东南幽治,西南幽关,西北幽府诸灯也被点燃了,当最后中央幽狱灯被点燃后,院中已是一片夺目的辉煌。
“喜福,好好看未……”明欢喃喃地道,显然被这美丽的景色惊呆了。
云寄桑想起自己在道书中所见,不禁轻声道:“焕焕万天,照明九地。内外朗彻,以袭其明。鸣金振玉,以和合阴阳,而生万化。”
卓安婕斜了他一眼:“说得倒是满好听的,点燃了这许多的灯,便真的能摆脱人世间的苦难么?不过多费了些灯油罢了。”
云寄桑苦笑了一声,不再多话。
一声玉磬声响,鱼辰机一身潮蓝氅衣,头戴芙蓉冠,手捧法笏,脚踏云霞朱履,在法灯的照耀下,如一朵透明的莲花,移步法坛。
入坛之后,这美丽的女羽士玉容如水,朗声念诵:“伏以太极太虚真人曰:阴阳成象,天地分形,昼夜既殊,昏明有异。所以清浮表质,九天为先圣之都;浊厚流形,九地为鬼神之府。九天之上,阴炁都消;九地之下,阳光永隔。由是幽冥之界,无复光明。当昼景之时,犹如重雾;及昏暝之后,更甚阴霾。长夜冥冥,无由开晓,致有沉沦北府,受报酆都,不睹光明,动经亿劫。是故天尊以无上道力,发广大慈悲,然九狱之神灯,救重泉之苦爽……”
随着她的话语,女道童配合着奏响了各种法器。院内光影缤纷,香烟缭绕,一时恍如天地初开,混沌又现,万生万象,鬼狱人间。
明欢的眼睛越瞪越大,心中却有些害怕起来,不由向云寄桑身后缩去。一边,王振武双眼似开似合,仿佛乎昏昏欲睡,魏省曾和谢清芳夫妇却一脸虔诚地聆听着。而梁樨登则将眼睛眯着,四处打量着,似乎在找什么人。王延思在梁樨登身后不远处站着,皱眉打量着他。
法坛上鱼玄机启白已毕,正在举玉宝皇上尊之号,以破东方风雷地狱:“……修建黄籙宝斋,兼点九幽神灯,奉用追荐亡过某人。恭以风雷地狱一切冥官,广赐慈悲……”
法坛四周,九名女道童配合着她轻轻敲响木鱼、云锣、帝钟、手磬等法器,同时轻声合唱,共赞天尊。
不知为何,今天云寄桑只觉得思维出奇地敏锐,听着鱼辰机那清朗的举号声,这几日在各种场合下所见那几首诗词竟然一首首浮上他的心头。朱长明临终前的诗,魏省曾的悼子诗,陈启的茶诗……交错的字迹一句句随着女道童们天籁般的偈颂声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滑过,似乎每一句都充满了难明的意义……
不似慧兰羡花间,恰如朝云伴堂前……慧兰,花间是指温飞卿的花间集,慧兰……等等,慧兰,那不是一个人的字吗?她曾和温庭筠曾有半诗半友之谊,更曾对其寄以丝萝托乔木之心……
没错,那正是晚唐女道,风流才女鱼玄机!
他猛地抬头向法坛上望去。
那里,鱼辰机正在举玄上玉晨尊,破北方溟冷地狱。她的口中念念有词,容颜如雪,神色森然,仿佛真的身处冰冷的地狱之中。
荒芜的院落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披散着头发退出了石屋。他将沉重的石门缓缓合上后,静立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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