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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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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在唐时开发的并不算好,乃是有名的荒僻地方,虽然同是刺史,但由内陆的山南东道调往岭南,其实还是属于贬谪,不过考虑到孙使君与废太子亲信林白羽的关系,这种程度的贬谪已经算得是很轻了。

看来孙使君终究还是走通了上官昭容的门路。以孙使君的手段,再有这么个门路在,至少两年之内,转调升迁该是早晚的事儿。是以唐成闻言之后脸上倒无戚色,起身拱手为礼道:“恭喜大人小挫成祥”。

“此事也是多仰扬州市舶使郑大人之力,归根结底也就是借了你的力”,言至此处,孙使君竟也站起身来向唐成还了一礼,“怎么样?我刚才的提议你意如何?”

“多谢大人青眼”,唐成的这句谢也确乎是发自真心,“只是父母在,不远游,属下还是想暂留金州”。

“不是父母在就不能远游,而是要游必有方,做人不可太拘泥”,见唐成并不为所动,孙使君自失的笑了笑,也就没再劝,“罢了,人各有志!既然你执意要留金州,便需切记一点,以后州衙之内的事物务需谨慎为先,若事已到了万不可为的地步,来寻我便是。不拘本官在何方任职,衙下总还有你的位置”。

“恩”,唐成点了点头。

“当日你与马别驾在文会上的纠葛我也听说了”,小呷了一口茶水后,孙使君将茶盏放到一边几上,正色对唐成道:“若按你在文会中显露的才华来看,科举实是大有可为。以后在州衙里既做不了多少事,不妨就把心思多转到这上面来,唐成,你需切记一点,没有功名就做不得主官,而做不得主官,那这官儿做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自打结识孙使君以来,这还是唐成第一次见他把话说的如此直白。

“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迎着唐成的目光,孙使君又露出了一个很江南的笑容,“不管是为施展胸襟抱负,还是仅以仕宦谋生,做不得主官就得时时被人捏着,被人捏着的感觉不好受啊!你此时委身州衙,多听听,多看看积累些经历固然是不错,却万不可沉迷于此。公事平平而过也就是了,多花些心思在科举课业上,异日一朝金榜题名,再请郑大人居中往吏部活动活动,放一任县令出来,即便是荒僻些的小县也无妨,唯有主政一方才是尔之正道”。

这番话确实直白,却又是最实在不过的大实话,这时候的衙门里还比不得穿越前的后世分有党委、政府两块儿相互制衡,唐朝的衙门唯有一个主官负责全部事物,权利极其集中,这也是孙使君能把老马压的死死的根本原因。

“恩”,唐成点点头,“属下倒不曾荒废学业”,以孙使君的说话风格,能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不容易,唐成听了心里难免也有些发热,就凭着这番话,也不枉他跟了孙使君一场。

说过这个,唐成因也就顺势问起了新使君的事。

“新来的使君名唤姚荣富,据说是帝京皇城里放出来的老司官”,孙使君手提茶瓯给唐成续了水,“我也是隐隐约约得来的消息,知道的就这么多,至于这位姚大人脾性喜好又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

“姚荣富”,唐成低声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

见唐成这样子,孙使君笑了笑,“听来的消息里虽没说到他的脾性,但既然是在皇城里混迹了大半辈子的老司官,有一点想来总是不错的”。

“噢,请大人提点”。

“滑!别的或者还不好说,但这一点断然是跑不了的。皇城各部寺监,这就是个通病”,孙使君看着唐成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这样的上官可是不好伺候啊!”

两人说到这里,有下人来报,言说饭食已经备好。

在刺史府吃过中饭后两人告辞,一路上,李英纨初时见唐成一直在低头想着什么,因也就没说话打扰,走了一阵儿之后却是忍不住了,“阿成,你在想什么?”

“做官,做主官!”原本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让此时的唐成说的恶狠狠的,“不做主官,这衙门也没个鸟混头了”。

自打去年穿越以来,直到上个月,唐成更多的都是在为生存奔波,种地,进村学,到县学,进县衙,然后是到州衙,他这段历程的起点就是为了一个最基本的想法——吃饱饭,而一直到上个月,他才算真正意义上的脱贫。

过去的那几天,除夕年下里,一家人和和睦睦,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看看房子,想想身家,以及州衙里那个判司的位子,不仅家人对唐成的现状十分满意,就连唐成自己也觉得甚是不错,自己这一年多来奋斗了,流汗了,而今也能照顾着家人都吃上饱饭,吃上好饭了。嘴上虽然没说,他心里其实也颇有几分自得。

因着这个,对于未来,对于自身的规划唐成就没想得太大,只顾低头拉车,却忘了抬头看路。

今天还是孙使君一番直白的话点醒了他,是啊,他总不能就此满足现状,就此沉迷于流外的吏员。

即便他愿意,即便他觉得像州衙里其他同僚一样平凡的生活也很好,而今也是不成了,有老马在,就注定了他至少是在现在,是没法子过这种平凡安闲生活的。

老马别的都没什么,但他就是官大,唐成只要还在金州衙门里混,就得被他捏着,被人捏着的感觉的确不爽,很他妈不爽。

这是从眼前来说,从长远而言,唐成自打上次去了扬州一趟后,一直就有一个想法,或者更文绉绉的来说就是有一个理想——若给我一县一州……怎么才能有一县一州?

不管是从不愿再被人捏着,自己和家人都能活得更安心,更安全的小处来说,还是从大处的理想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做官,做流内官,而且必须是做流内的主官!

唯其如此,才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随便一个人就能把他给捏住;也唯有如此,理想才有实现的可能。

如果说吃饱饭是唐成穿越来后的第一个目标的话,现今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在唐成浑浑噩噩的过了几个月,心里甚至有了几分自得的情绪后。经过孙使君这番直白的话,点醒唐成又竖立起了新的目标。

点醒,对,就是点醒,其实这个想法唐成一直都有,比如他用功课业,再比如他在衙门中不断的学习,反思,这都是这一想法的直观体现。但是此前的一切都是不清晰,也算不上太积极的。

而到了今天,曾经那个朦胧的想法终于清晰无比的展现了出来。

做官,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自己的理想,他都必须要做主官!

“做官,做主官!”唐成恶狠狠说出的这句话就如同一个宣言,宣告着他人生新目标的确立,也宣告着他将为了这个目标不惜流更多的汗!吐出这句话的同时,唐成恍然之间似乎也觉得身上凭空的生出一股子劲儿来——或许,这就是欲望的力量!

人在不同的遭际,不同的处境中总会有不同的目标。旧目标的完成和新目标产生的过程本就是成长,从吃饱饭到要做主官,谁又知道唐成将成长为什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又将是什么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新的一年,新的刺史!

初三上午从张司马家回来后,唐成及李英纨两人一点都没耽搁的坐上了马车,直奔郧溪县而去。

这是两人成亲后的第一个除夕新年,李英纨必定得回娘家,唐成回郧溪既是为了陪李英纨,更主要的目的还在于见见赵老虎及张县令等人。

一别几个月下来,实话说对于这些人,唐成还真有些挺想的,跟现在州衙里的环境比起来,以前在郧溪县衙时真是舒服的太多了。

自打当日送报婚书时闹了那么一处儿之后,除了迎亲那天不得不来之外,唐成还真没再踏进过老李家的门。

人还是那么个人,但这次唐成再陪着李英纨回来时,跟报婚书那次比起来,所享受到的待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老李家的人就像会变脸一样,那个亲热劲头实在是没法说。

李英纨父母倒还好些,李英贵、李英盛兄弟及他们的浑家四人差点没把脸给笑烂了,一口一个贤妹婿的,直让唐成听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们越是如此,唐成越是觉得假。心里总是忍不住想着一个问题,这要是我万一再倒霉了,他们会不会再变脸?说起来这也算至亲亲戚了,跟外人要装假,要言不由衷,但至亲的亲戚之间也成了这个样子,那真是一丁点儿意思都没有了。

因是在这儿呆着别扭,在老李家吃了顿饭后,唐成便去了赵老虎家。

烧得红火的火笼,一壶滋滋有响的烫酒,就着烫酒再来几盏下酒的小菜儿,两人在榻上随意趺坐,喝着说着,边看着外边突然而起的纷扬雪花,这样的日子那才叫一个舒坦。

“孙使君要去岭南道春州?”听完唐成的话后,在榻上盘膝而坐的赵老虎笑着摇了摇头道:“咱们这位使君大人还真是不倒翁啊,前些日子得了从道城传回来的消息,知道孙使君跟林白羽牵扯的紧,老张还说使君大人这次只怕要遭,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谁知道就在前个儿,就有了新消息,老孙这回是大大的露了个脸哪,春州!若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也不过就是过个栈而已,一等朝廷将废太子党羽料理的差不多了,他立马儿就得起来”。

“新消息?”唐成提着酒瓯给赵老虎续满了,“啥新消息?”

“你不知道?”赵老虎端着酒盏“吱”的吸了一口,咂着嘴道:“还不是为你们州衙折腾的那件大事儿,据说靳御史的折子到了长安经御史台呈上去之后,陛下看完可是指着孙使君的名字说了两个字——能员!”

拈了一块炙羊腿丢进嘴里,再就上一口滚酒,赵老虎边吃边接着道:“这个案子牵扯的人虽然多,但牵扯进来最高的也只不过就是个录事参军,放在金州是大事,但到了长安可就啥也不算了,陛下想必也是因为金州紧邻房州,是以才看得如此仔细,没想到啊,孙使君竟然因此机缘撞了大运,那件案子陛下想必是看过也就忘了,倒是把他这个人给记住了!我约莫着怕是当今皇帝自己性子有些软,是以对那些硬手段的官员评价就高,记得也牢”。

言至此处,赵老虎放下手中的酒盏,“嘿!陛下金口许之为‘能员’,就凭这两个字儿,比吏部五次‘卓异’考功还要金贵!这两个字是啥?就是提拔的由头儿,按你说的他又搭上了上官昭容,有了由头儿又有了新靠山,咱们这位大人也才四十多岁吧,前途不可限量啊!”

赵老虎这番话直让唐成跟听故事一样,搏成了,没想到孙使君居然真的上达天听了,一件金州州衙的弊案,推动的是他,干的最起劲儿的是靳御史,谁能想到最后得益最多的却是老孙。

连赵老虎这么精明的人都以为孙使君只是撞上了大运,唐成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是老孙刻意为之的结果。

于至坏的结果中寻求最大的利益,对于唐成而言,已经是落架凤凰的孙使君玩儿出的这一手儿,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案例,混衙门的人谁敢保证自己不会倒霉?死中求活,这简直就是绝招!

一边呷着烫酒,一边将整个事情再次回想一遍,唐成对于孙使君当日的反应速度之快,决断之后的行事之果决,益发有了新的认识。

随后两人又说了一些郧溪县衙里的事儿,对于唐成的问话,赵老虎笑着道:“我跟张县令有什么好争的?人哪,眼光要放得长远才成,他今年才三十出头,我多大了!即便一时争赢了又如何?结下这么个死仇,以后的日子就难过喽!年前搭帮着你,我在桐油生意上也赚了一笔,还指着致仕之后好生享用,放心吧,你舅舅我老是老了,但人可没糊涂”。

“四舅才多大年纪,就说这话?那廉颇年过七十还能统军作战的,你这那儿跟那儿啊”,唐成笑着给赵老虎添酒。他能有这么个想法,唐成的心思也就算彻底放下来了,孙使君一走,上面靠不住之后要想借力就只能从下边儿来,这郧溪县于他而言就是个根据地,这个根据地要是再乱了,那可真就是十三不靠了。

在赵老虎这里唐成也没说太多的话,很多话也无需多说,两人如今既是亲戚,又有了些忘年交的意思,更有利益纠葛在里边儿,但凡他需要帮忙的时候,赵老虎肯定是靠得住的。有些话在至亲的人面前说出来,反倒显得生份了。

见过赵老虎之后,唐成第二天就去拜访了张县令及林学正,见面之后都甚是亲热,与他们说话时唐成倒没瞒着,其实他跟马别驾的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的,姚东琦的事儿张县令与林学正本来就是参与者和最主要的受益人,至于那文会之争,更是早就传遍金州各县了。一般的老百姓或许不知道,张、林既是官儿,又是本地士林领袖,他们断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吃酒叙话之中,唐成委婉的透露出了以后若要借力时,还请两位师长多多照拂的意思,既然是面对共同的敌人,对他素有好感的张、林两人自不会拒绝,酒宴罢散,张县令送唐成出来时,带着微醺的酒意拍着他的肩膀道:“若是州衙里真不好呆了你就回来,还是跟着我,马东阳毕竟不是刺史,就算他给县衙找再多不痛快,总还能护得住你”。

比之赵老虎及孙使君,张县令虽然没有那么多心机,但他更读书人,对于此话,唐成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多谢县令大人”。

随后就是拜访一连串儿的人,从万福寺里的澄宁老和尚到县衙总捕张子文,以及张相文的父母,其间唐成还特意回了一趟老家,虽然主要是去给严老夫子送年礼的,但刘三能那里也没落下。

这一圈儿走完,三四天就过去了,眼瞅着衙门里即将开衙,唐成也就没再耽搁,与张相文一起结伴儿回了金州。

闺妇持刀坐,人日裁剪新。叶催情缀色,花寄手成春。彩成问夫婿,何处不如真?

唐时的正月初七是“人日”节,每到人日,时人或是剪彩为人,或是镂金箔为人,剪好之后或贴在屋内屏风上,或戴在头鬓上,称为“人胜”。

人日在唐时乃属一大节,约与后世端午中秋相似,是以每岁开衙的时间就定在了人日节过后的正月初八。

说是开衙,其实唐时跟后世一样,不到过完正月十五的上元节,衙门里的人心思是定不下来安心公事的,前些时候唐成忙着给人走年礼,一等开衙之后,就轮到他家里人来人往了,司田曹的人都得来这自不必说,又因唐张氏两口子如今是在他家,是以张相文、宝成等或近或远的亲戚也少不得要来送年礼。

如此以来,从初八之后一直到上元节前两天的正月十三,这五天里唐成家里就没断过客人,一拨走了一拨又来,看这架势还真有些门庭若市的味道,以至于左邻右舍的都以欣羡的口气指着唐家说:“没看出来呀,唐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儿的竟然这么红火”。

客人多,唐成忙着陪男客,李英纨则忙着接待随同而来的女宾,天天见人,日日见客,偏生李英纨脸上没有半点疲色,反倒是满脸红光的就没断过笑容。

哎!前些年孤寒了那么久,被人视为毒寡妇避瘟疫一般的躲了那么久,而今妻凭夫荣,李英纨实是很享受这样的红火,以及那些女宾在她面前的殷勤小意儿。

就连唐张氏两口子也没闲着,知道他二位在,来唐家的人谁不要来见个礼,说几句吉祥话儿?穿着簇新的衣裳坐在中堂,看着这么多以前正眼都不敢瞧的体面人给自己行礼,唐张氏两口子从开始的拘谨到随后的自然,整个心路历程实无法以笔墨形容。

一个人承载起一个家庭的希望,承载起家人的尊严与荣辱,单就这一点来说,唐成也必须确保自己不能出什么问题,否则,这个刚刚有所起色的家庭必将再次的,甚或是永久的沉沦下去。

上元节三天,帝京长安是金吾不禁,皇城大开,天子携皇后及文武百官登宫城城楼观灯与万民同庆,而长安之外的各地官衙则是放假三日,同沐皇恩。

随着正月十七早晨上衙的钟声悠悠响起,金州府衙正式迎来了新的一年,也就是在这一天,孙使君遍历衙内各曹进行了一个简短的告别之后,出金州南城门往春州而去。

也就在这一天,孙使君最后一次行使了自己的权利,将关押了两月出头的冯海洲从狱中放出。当日靳御史终究还是还是卖了他的面子,加之冯海洲本人的弊案程度极轻,是以在呈文的奏本与文卷中,他的名字都没有位列其中。

与有唐成援引的冯海洲相比,那些涉此弊案的其他人就惨的多了,也是在正月十七的同一天,他们被正式押解往道城,毕竟这是一桩惊动了圣听并御笔亲批过的案子,他们的最终结局如何,已远远超出了金州府衙所能处断的范围,只能等新任观察使到任以后,再看他的意思了。

正月十七的当晚,司田曹原定的开衙聚会临时变成了冯海洲的压惊宴,酒宴之中,冯海洲对唐成自然是感激涕零,便是其他那些刀笔目睹在如此惊动圣听的案子里,唐成依然把冯海洲给保了下来,也是心中各自有感。

在衙门里干了这么多年,能遇着这么样一个有担当,又愿意为属下担当的上官,着实是不容易呀!

一时之间,唐成在众属下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一层,经过年前的那些收心举动及冯海洲这件事情之后,新一年的司田曹可谓是无比团结。

看到眼前这一幕,唐成心里也舒松了不少,孙使君今天虽然走了,但在他走前的这些日子里,自己总算是坚实的稳固了后方基础。如此以来,他至少就不用再担心前方作战时,会腹背受敌的后院儿起火,便是真要做什么事时,也能有人可用,有力可借。

也正是在这次酒宴里,有人说到了一个“趣闻”,据说这个新年里别驾府的气氛很是不好,别驾大人本人就没露过笑脸,尤其是在听说当今陛下竟然亲口赞许孙使君为“能员”,及其将转任春州刺史后,马别驾一怒之下竟将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珍爱若宝的笔洗给摔了。

正是在这样的风言风语之中,在州衙中人议论颇多的猜测之中,孙使君走后的第十一日,新任金州刺史姚荣富正式到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知道该怎么说

如今的司田曹内同事间的气氛异常融洽,公事之余,判司唐成与手下的刀笔吏已经是打成一片,这不,他中午刚刚参加完欢迎新使君的酒宴,下午一到司田曹,便有文吏好奇的凑上来问道:“大人,咱们这位新来的姚刺史到底咋样?”

“咋样!”听到这个问题,唐成脑海里首先浮现出姚荣福微微抬起头,手指拈着颌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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