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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宅的后院,除却温清浅的笑声,旁的时候也实在是安静得很。
这素简的小院前后住了甚至没有半个月,照如今这情势发展下去,只消伏引顺利即位,怕是又要迁回京城了。
一直觉着现在这样的状态是最好了,可以在五里城这样一个角落客观听着京城里传出的消息。
高高飞扬在天际的风筝,尾后拖着的长长的白色鸢尾在空中清爽的风中飘飞。风筝线的一头系在了仿若已是飞入云中的风筝身上,另一头,纤细白皙的手指操纵着风筝的另一头。
伏褚薨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看着天际自在飞翔的风筝,她一直在等这个最好的时机。
“小姐。”玲珑的声音在身后起。
眼见风筝在风的带动下飞得肆意,温清玉挑起手中的线,拿起身旁小竹桌上的剪刀轻轻一剪。
风筝脱了线,便是天高任其飞,没有牵绊了。
温清玉回头,指了指小竹桌上剩下的一只风筝,是蜜蜂状的。民间的工艺与京城造出来的自是低廉了些,但手工真是不差的:“把这只风筝给浅儿送过去,她那风筝都被她玩得脏兮兮的。”
“是,小姐。”玲珑将竹桌上的风筝拿起,有些好奇,“小姐让安子买了许多风筝回来,为何又要将风筝剪断呢?”
“给城里城外多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温清玉轻道,继而看着玲珑手上最后一个风筝:“这些风筝都是在城里买的吧?”
玲珑见温清玉扯开问题,答道:“小姐嘱咐过了,安子机灵着呢,是在城外的观音庙那边买的,那边每天来去的人多,不惹眼,分次多找了几个小贩。”
“这便好。”再一抬头,天边的风筝终是飞得寻不见踪迹了。
然而此时的蜀国宫中,男子一身黑色蟒服,身姿颀长,狭长的双目幽深如暗谭,唇角勾出的笑意冷冽不入眼。君王殿下的伏地而跪之人一身素白,手上恭恭敬敬捧着悼文。
“孰天不假年,猝尔薨逝……”念着来人手捧悼文的最后几句,楚桓狭目微眯,眸色阴郁莫名。
云国遣使来伏地而跪之人不是旁人,便是赵奚。不错,便是那位安宁长公主的夫婿赵奚:“先王身子忽然大落,宫中太医皆是措手不及。”
“不是因为提防我蜀国?”楚桓薄唇轻启,眉眼一低看不出情绪。
赵奚面上一惊:“不……不是,蜀君多虑,实则是因妗妃娘娘纯良柔嘉却红颜薄命,先王念娘娘至深,这才倒下了。”
赵奚是个浑人,左右不过是个纨绔。说着宫里交代的话,听着倒不似全然不可信。
“哦?”楚桓微微挑眉,狭长的双目予人一种无形的紧迫感,“倒是孤多想了?”
赵奚不敢言语,只伏地捧着悼文。
赵奚这一趟也便是走着邻国的仪式,一国之君薨逝,邻国按理是要派使者前往悼慰,两国虽然暗斗,明里两国却结了秦晋,蜀君楚桓的温妃是云国女子,于情于理云国都要尽这份理。至于蜀国是否领受,便又作旁的说法了。
楚桓黑袍广袖轻挥,微冠的发张扬邪肆。从几案后起身,仿若闲庭信步般轻踱到赵奚面前。
祁慕箫立在赵奚身旁,只觉赵奚伏地更加低了,捧着悼文的手举得高高。眼见楚桓居高临下俯视着赵奚,会意将赵奚手上的悼文从他手中抽出。
“你们君上是四日前去的?”楚桓扫了一眼悼文。
赵奚只觉头顶一阵压迫感,连忙回道:“是。”
楚桓嘴角撇了一撇森冷之气:“给云国来的使者安排个住处。”
“是。”祁慕箫应道。
赵奚诧异抬头:“可是……”
“使者放心,我们君上是不会让使者难做的。”祁慕箫打断赵奚的话。
言下之意便是蜀国会派人前往云国了。
楚桓没有说话,只在赵奚离开君王殿时貌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不知使者名姓?”
“赵奚。”压下心中的异样,赵奚回身轻道。
赵奚久久看着楚桓,却见楚桓但笑不语。
“赵大人,请。”祁慕箫望了君王殿上那黑色蟒袍的男子。
华丽空旷的君王殿,一片华锦珠碧,四周坠起的琉璃晕黄色灯点着烛火,君王殿上幽如深谷一般,男子嘴角微微一挑:“赵奚。”
赵奚跟着祁慕箫一路出了宫门,本以为祁慕箫会带他回先前的驿站,不想却带着他一路走入了蜀都应城一户高门——应城祁家:“君上吩咐,赵大人是云国来的贵客,不能住在驿馆那样简陋的地方。”
赵奚第一次出使蜀国,之所以被朝臣举荐,便是依仗着这一嘴的圆滑世故。
当然,云国那些大臣也并不是欣赏赵奚。
祁家从前便是蜀国的商门大户,依仗着饶会的威势很快壮大,如今依上了蜀国最大的靠山,已然发展成了应城第一商。尤以祁慕箫跟着蜀国这位新君办事,祁家更是将商家的手摸入朝堂。
祁家的风光,祁府从极目之处到细微都是名家打造,府中布置精巧,家具器具都是用的顶尖的材质。
赵奚身处蜀国,又道是蜀君的意思,自是不好拒绝。
被安排进了一间大厢房,坐落祁府的南厢房,此夜夜垂星幕,月影风清,该是一夜好梦。
月色如水,秋日里乌云不闭月,透了几缕穿过窗棂。
想到白日里君王殿里那个眼神幽深、暗如深潭的男子,虽然有了承诺,却不知为何还是难以安心入眠。
辗转难眠至夜半,赵奚终是起身以月光为引在厢房里摸索着。
忽然,赵奚所住的南厢房外忽然起了一阵火光,伴着祁家下人喧闹的声音。
本还以为是闹了火灾,不想一直没听到灭火的字眼。
赵奚下意识蹑手蹑脚凑近了门口,头靠着门听着外头的动静。外面这样打的阵仗,不会是小事。
只见门外聚满了火把,十多个下人聚在一处,为首一人看似是管家模样,指挥着身边的下人:“你们去那边,其他人跟我去这边搜。”
赵奚连忙放低了身子,直等到门外没了动静这才轻轻开了门栓,伸着头怯怯望了一眼,终是缓了口气。
他只是云国来的使者,这祁家里头发生了什么也容不得他好奇。
思及至此,赵奚此时只想可以明日如蜀君所言顺利定下前往云国的使者。连忙又矮了身子直低到纸壁之下。
退进房间,正要关门,岂料下一刻便有一个温暖的身子扑进了他怀里。
女儿家独有的脂粉香,体香在空气中的温度,伴着女子发间弥散开的沁人之发香,皎洁月色下,此时赵奚眼前,不,更准确的说是他怀中拥着的,是一个面容娇妍、身姿窈窕的女子。
女子温香软玉直直便扑到了赵奚的怀里,女子香袭入赵奚鼻腔,月光下的女子突如其来撞入身边,似如月仙。
赵奚怔忪着:“姑……姑娘……”
话未说完,赵奚的唇便被一抹温暖附住。女子示意赵奚噤声,如水一般的眸子睁得大大,眼中氤氲如水,盈盈有神:“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赵奚下意识说不出了话,望着女子的神采失神。下一刻,温软凉却。女子脱开赵奚的怀,轻手轻脚将赵奚的房门关上。
赵奚似还停留在怀中女子的温暖中,瞧着女子的动作不忍心说话。
月光映照透过纸壁映着女子的背,女子看着赵奚,看了良久方有了些不安,眼神闪烁间如月色的清丽:“公子,小女子失礼了。”
女子只着了一身薄衫,白皙的藕臂露在月色下,女子面上有些不大自在。
赵奚这才察觉自己看得失神。
“公子救救小女子吧。”女子楚楚可怜。
赵奚望着女子这模样,踟蹰问道:“姑娘好好的,何须救?”
女子忽然眼中落泪,“小女子本是梨园一个小戏子,被恶人带进来这里,说是要做人家的小妾。小女子自知一人难能逃出去,求这位公子搭救。”
美人落泪最是我见犹怜,女子落泪一番言语着实惹怜。
赵奚依旧还留了份理智:“姑娘,在下不是蜀国人。”
女子忽然执起赵奚手,轻轻执到自己的心口处:“小女子也知此时令公子为难。若然公子不愿小女子也不强求,小女子一生孤清,如何也不愿所托非人。若连公子都不愿搭救小女子,小女子也活之滥命……”
悦耳的声音字字数出,赵奚见女子如此,也生了几番同情意。
女子眸光如水,抽了手便要往墙上去撞。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招似是受用。赵奚慌张拉住了女子,惯性缘由,女子温软的身子被拖入了赵奚的怀中。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袭入赵奚鼻腔,女儿香,冰肌骨,旖旎醉人。
第46章 女子柳茗()
天边阳光熹微;几缕光亮照进南厢房。
一切如抓不住的阳光,伸手空空,不大现实。
赵奚醒来之时,身旁一片片空荡荡,只觉昨夜如梦一般;但身上残留的几分香气又是那样真实。
如幽兰一般的香气月色下入骨酥麻;赵奚当时能入眼的只有那个薄衫撩人,唇若红瓣的女子。
那个女子目如秋水,瞧着他的眼神那样楚楚动人。看了看自己;只觉脑中乱了许多,女子的香气仿若迷醉的灵药已将他的思绪搅乱,他昨夜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却没有半分意识了。
左右环顾;那个女子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
当真如梦了?
“赵公子睡得可好?”
赵奚忽然回神,却见不知何时已是房门大开,祁慕箫立在门口,面上几无表情。
赵奚一时没有反应:“好……很好……”
“请赵公子梳洗一下,稍候入宫。”祁慕箫丢下一句,便留了个背影给赵奚。
照着昨日来祁府的路线,赵奚与祁慕箫一路走着。
“赵公子出身云国的忠臣之家,又娶了安宁长公主,真是仕途后院双得意呢。”祁慕箫轻道。
赵奚闻言,不觉叹了一声:“长公主的确是贤淑……”可惜不愿给他生子。
祁慕箫似是看出了赵奚这面上情绪,既是知晓这位赵大人的门路,如何没有听过赵奚无子嗣,这位赵大人在云国的名声真心不好,抢占民女,阿谀奉承,胆小怕事……该有的纨绔习性这位赵大人算是占全了。
“丢下去!”只听一声冷冰冰的发令,赵奚不觉望向一旁。
这是前院一处小竹林,小竹林间周围有一处空地,发令之人正是昨夜赵奚见到的那位管家。
小竹林中围了七八个下人,一个女子被两个下人架着,不住挣扎。
听到管家如此指令,两个下人便要将女子架着丢进小竹林空地间一口枯井。
女子背着赵奚与祁慕箫的方向,从后面来看,女子衣衫凌乱、发丝歪斜,已是折腾地没有一丝好感。
女子挣扎着被下人拖到井口,这处枯井已是荒废了多个年头。女子用脚死死抵住井沿,不甘于被填井的宿命。
“祁大人,这是?”赵奚有些疑惑。
祁慕箫抬头不经意觑了一眼,无意识道:“欠债还钱,理所应当。”
“欠债也不必……”不必拉人填井吧……
祁慕箫做出一副理所当然:“她爹欠了祁家票行三万两,时隔四年都还不上,她是被他爹卖进来祁家的。本来好好做我祁家的姨娘,给我爹做小妾多好的事儿,好生生的又要逃。祁家从来不养闲人,只得如此。”
祁家作为蜀都应城第一商家,在官场商场都是得意。将人填井不过算是家法中的一样,富贵尊崇如祁家,这点事儿无伤大雅。
赵奚也曾在云都众目睽睽之下抢人女儿,闹得伏引对其没有好感,闻此便也不大好发表意见。
“都要死了,还抵死,倒是把清白的气节撑到后头啊。”管家模样的带头人见女子撑住井口,一个推搡,便要将女子推下去。
拉住女子的衣襟,将女子反过身,施力之间就要将其推倒。
女子仰着头,令赵奚看清了女子的模样。
凌乱推搡的发,遮住的容颜依旧如花美丽,口被一块白布堵住。目如月色,氤氲清亮。
强行挣扎之下,女子袖间落下了一张女子的小像。
赵奚大惊,这女子楚楚动人的模样——是昨夜出现在他房中的女子:“住手。”
祁慕箫:“赵大人?”
赵奚心中一动,方才竟是这样莽撞了。
赵奚只得圆滑道:“祁大人,不过是个女子,放在府里做个差使的侍女也是不错的。”
“小女子本是梨园一个小戏子,被恶人带进来这里,说是要做人家的小妾。小女子自知一人难能逃出去,求这位公子搭救。”
赵奚不禁想起昨夜皎洁月色下女子双眼如秋水所说的话。
祁慕箫面上有些不快:“赵大人,此乃我祁家家事,赵大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赵奚皱眉。
有个下人眼尖,瞧见了女子袖中落出的小像。
“祁大人……”赵奚正要再说,却被打断。
那名下人捡起小像,端详着。
“呜呜呜呜!”女子见到小像,情绪瞬间激动了。
赵奚看着那名下人手里描的小像,约莫十尺的距离,他清楚看着那张小像上的手笔无比熟悉。
昨夜他都做了什么?
印象模糊之间,他似是拿了行李中的笔墨为女子描了一幅小像,女子温柔缱绻的笑意迷得他几乎忘情。
赵奚看着祁慕箫:“三万两,赵某可以代为归还。”
赵奚的声音略略高了,身旁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女子瞧着赵奚,眼中更是兴起了一丝灼热的火苗,似是瞧见了救星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赵奚,不解于他。
祁慕箫不耐地摆手拒绝:“此事关系我祁家名声,三万两,我祁家每日所入便不在话下。名声与银两,孰轻孰重?况且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赵公子未免显得多管闲事了些。”
听出祁慕箫话中的不友善,赵奚看到女子眼中的火光似有熄灭之势。
“祁家是生意人,五万两如何?对外便是给了女子生路,有了银子又有了名声。”赵奚连忙道。
祁慕箫瞧着赵奚眼中的认真,打量着他的眼神。
手轻轻一抬,管家会意,将女子的衣襟松开。女子脱了桎梏,没了支撑,无力之间落到了井旁地面。
赵奚松了口气,祁家到底是生意人。
“据祁某所知,赵大人这一路过来,都是云国国库抽调的银子,赵大人难道带了五万两?”祁慕箫扬眉。
赵奚面上有些尴尬,五万两……他确实没有带上。于他御史的身份,这些年也攒了不少,五万两,终归还是要回云国。
祁慕箫了解了,很是善解人意地道:“不若待赵大人回了云国再托人送来吧,相信以赵大人的身份,不会欺我祁家是商门的对吧?”
“对,我赵奚从不欠人。”赵奚连忙点头,对祁慕箫这提议点头飞快。
祁慕箫指着那个女子:“放了她。”
管家命下人松了女子的绳索,亲手为女子松了口中的白布。
女子死里逃生,连忙便跑到了赵奚身后,抓着赵奚的衣襟,怯怯看着四周围。
赵奚回头看着女子,女子的眼神不安,仿若小兔一般忽闪忽闪,靠着赵奚的胳膊,小鸟依人的模样似是将赵奚看做了生命依靠。
赵奚心中更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了。
祁慕箫从下人手中拿过女子的小像,打量着小像上的笔路,瞧着小像上墨迹的色泽,眸色渐渐深了。
“赵大人的话祁某深信,但赵大人也该知道我祁家是为商之家,商场之上自然需要对既知的风险做些保障……”祁慕箫拿着小像,左右端详。
赵奚心中一落,看着祁慕箫手上的小像:“祁大人何意?”
祁慕箫笑道:“赵大人无需害怕,不过是想赵大人立个字据,以做凭据。”
凭据?
“不必害怕,一张字据,不过是让双方安心,赵大人知道的,这是商家常常的做派。”祁慕箫觑了一眼赵奚身后抓住其不放的女子,对着赵奚轻言安慰道。
如此说来也是有些道理,便是买个首饰什么的都需要字据,五万两,于祁家而言却是可以安心许多。
女子的眼神看着祁慕箫拿着的小像,赵奚亦是看着小像上熟悉的手笔。
赵奚狠心咬牙:“好,祁家是商家大户,我赵某相信祁大人。”
“那便快些吧,我们还要入宫呢。”祁慕箫将小像递到了赵奚面前。
赵奚迟疑着接过小像,祁慕箫声音淡淡,落在赵奚耳里。罢了,揽了这债便当是牡丹花下死了。
赵奚拉过女子白皙的手,女子身上的幽兰香依然如昨夜撞入他怀中的味道贴切着。他终归已经是个浪荡子了,为了女子揽了无数恶名,如今为了这个女子弃了五万两也是不妨害。
五万两……
女子留了性命,赵奚立了字据,盖了私印。
最简单的欠条,私印一戳,女子便自由了。
而之后入宫,蜀君亦是下旨派人随赵奚返回云国为伏褚的薨逝前往吊唁。
而这个唤作“柳茗”的女子,感念他的救命之恩,随着他一路。贴心侍奉,处处细心。愿随他放弃蜀人的身份,为他做妾。
一切便如赵奚最好的设想,蜀君没有难为,这一路亦是平平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稍候还有一更。
第47章 流言四起()
伏褚薨逝;此时陷在国殇里的云国,满街素白之时却多出了一个流言,如同狂风卷落叶般,不消几日,便口耳相传;便是……太子伏引不能生子。
一国之君若然无法有嗣;今后造成的麻烦必是甚而广之。
这样的流言对即将继承云国王位的伏引实在是不妙,这个当口,实在不该有任何变故。
而此时;温宅里来了一位贵重之人。
作为太子侧妃的温清许如今来温宅,已是不同了。从前不过是温家的庶女,不吭不响的。而上次回襄侯府;还是多月前的回门,以太子新妃的身份,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