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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还病着,面色苍白着坐着等,胧月为何氏添了不少衣裳。
邵氏忙忙便迎了上来,喜滋滋问道:“老爷,今日清姿可有给老爷您增面儿。为了这次中秋宴,清姿可算累着了。入宫的礼仪法度妾身可是从接了清姿可以赴宴的信儿就开始教她了,她练得可认真了。”
“嗯,挺好。”温千山看着邵氏这满是期待的眼神,道。
邵氏听了温千山如此道,这才松了口气:“这便好,妾身还担心她第一次入宫会失礼人前呢。听老爷这样说,妾身就放心了,不枉清姿学了这么久的规矩。”
温千山有些倦意,却还不忘看了一眼也在候着的何氏:“清玉她们都先睡下了吧?”
何氏愣住,惊愕起身。面上更是苍白得厉害。
邵氏亦是奇怪:“她们不是随老爷一同回来的?”
“她们跟着府里的马车先我一步回府……”温千山似是察觉出了不对。
府里的马车先他回来,且还是乘的庞家的马车,去了趟庞家绕了路。没有理由他会比她们回来的早啊。
何氏本习惯早睡,可今夜偏偏咳得厉害,心里头也总不舒坦,挂念着温清玉。这便让胧月伺候着起来,特意等三人回来。
府里的马车根本没有回来,温千山却先回来了。
何氏与邵氏难得默契地面面相觑,何氏脚下虚浮,又踉跄坐回了原处。一丝不安之感在二人心中慢慢滋生。
又等了半夜,未等到家奴寻回二位小姐的消息。
直到翌日丑时,天边还只有一束淡淡的光亮,坐在府中候着消息的三人却收到了京城官府里送来的噩耗。邵氏当场便哭晕了过去,何氏咳得帕上染血,倒在温千山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炮灰了温清姿,今天炮灰了一群。
如意真的好桑心~
都是如意的孩纸啊~
你们一定要比如意坚强哈~
(可怜的清姿,你还亲妈呢,拍飞~)
第58章 清姿之死()
朝慎殿中;早朝间,伏引望向殿下,几乎下意识问道:“今日温将军怎么没来上朝?”
殿下众人面面相觑,大多不解。温千山但凡不是出征,总是不会无故辍朝的。
朝上有些许消息快的;不知该如何禀告伏引。
殿中靠后一人向着殿中跨出一步;是常璎珞的父亲常京邑常安。京邑府是个三品官,但京邑府主理民事,官府里头但又什么案子都要秉人通报:“回君上;温将军的两个女儿昨夜回府的路上遇上意外,温将军想来是因此……”
“出了意外!出何意外?”昨日夜半回府出的事?一听到温家的女儿出了意外,伏引下意识音量高了。
“大早便接了夜里打更的打更人来报案;说是长龙街上出了命案,地上死了一群不知名的蒙面人。温将军的一个女儿与府中一名侍女遭人杀害,另一个女儿不知生死……”常安话音未落,只见朝慎殿上那位新君上已经拢着明黄色的广袖,便匆匆下殿。
殿上众人哗然。
温千山作为云国大将,又是襄侯爷,谁敢对他的女儿下如此狠手?
伏引还没有听完常安的话,便按捺不住当即便从君位上走下殿,便要往现场去。
“君上!”一众大臣皆是大呼,为伏引的出格大为惊异。
“散朝。”伏引急急挥了广袖,明黄色的身影匆忙离开大殿。此时的他哪里顾及什么上朝了?
君王从早朝的朝慎殿离开,身后落下了一声声元老大臣的叹气声。
阿四作为伏引的贴身奴才,自是要赶上去规劝,连忙跟上伏引的步伐,瞧着伏引往宫门的方向而去:“君上,殿上那些大臣都等着,不可失仪啊。”
下一刻,阿四胸口被一股重大的外力狠狠踹得两膝盖跪到了地上。
伏引眼圈微红:“给我滚。”
阿四伏在地上,胸口巨大的痛意令他一直无法再动。
伏引也不知怎么,一听常安说出那句话,就已经失去了方略。就连身子也仿似不是自己的。温家的两个女儿,一个被杀,一个失踪,伏引现在唯一可以祈祷的便是希望已经遇害的那个不是温清玉,至少这样,他还可以奢望。
“君上。”伏引临将至宫门,却被一道清亮之声叫住。
伏引枉若未闻,只径直往宫门走。
温清许一身拖沓的繁琐华服,眼见伏引连头都没有回:“君上换身衣裳再去,君上不想出宫了在街头引起骚乱吧?”
伏引身子一顿,恰在此时,阿四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温清许让锦绣将一身民间百姓的装束交托到了阿四手里。
大敞开的宫门,恭敬行礼的侍卫。眼见伏引夺过宫门处一人的马便扬鞭而去,温清许眼神落寞。
“娘娘,您何苦要成全君上?”锦绣不解。
温清许眉眼寂寥,却素手轻轻拂去眼角湿润,带着笑意,继而又是一如往昔的端庄贤惠模样:“当然要成全他,本宫是他的德妃。更重要的是,就算君上去了,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锦绣立在温清许侧,看着温清许笑意只浮于唇角,不觉心惊。
京中并非永久太平,往日里,也总会有些被杀的案子。可今遭这一案,围观的人却只敢远远瞧着,怎么都不敢靠近,经过的车马队伍也很是识相地绕路走。
众人看到马车旁僵着身子立着的男子,他们的云国将军,却似一座伫立的大山,已在那处立了许久,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那背影萧萧,曾经众人眼中的神话,此刻却仿若会倒下。
温千山看着自己的马车,马车里头,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她就那样静静伏靠在马车之中,歪着头不说话,犹如沉睡。可她的嘴唇已然泛白,面色也不复最后见时的红润,眼睑安详阖着,发鬓依旧整齐干净,一袭紫衣靓丽着她这精致的发,精致的容貌。
只是这个女子,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对着他喜滋滋地唤他“爹”。
手上,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簪子,落在马车车帘处。他认出,是温清玉的,他可以想见,温清玉当时心中惧怕,拿着簪子的手都颤着松了簪子。
这根簪子,反倒成了温清玉留下的挂念。
温清姿身后也插着一根金簪,仵作说,温清姿是早于这场争斗间便被杀害的。那枚金簪他眼生得很,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依时间推算,该是戌时至亥时十分遇害,那个时候,恰好是温清姿不见遍寻不见的时候。
一切都成了印在温千山心中的谜,带着心底柔软痛意的谜。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温家,究竟摊了什么罪孽?
魏晋走到温千山身边:“将军,地下躺着的这些人应该是互相残杀导致,看这情况,不会是一路人马。”
“找到清玉了么?”温千山的声音带了分沙哑低沉。
魏晋迟疑着,摇摇头:“报案的是打更的,当时正是两更天,这场厮杀该是在宫中散宴之后发生,不过……”
温千山手心早已攥得生紧:“说。”
丧女之痛都受了,还有什么不能受的。
“不过,当时夜深澜静,这条街上住的人白日里都操劳累了,夜里熟睡,没有问出什么。”魏晋有些惋惜。
温千山忽然抬头,目光扫视着人群。
带着几分血丝与痛苦挣扎,温千山眼中的阴郁甚是明显。
人群离街头这血腥远远,却有一人被这凌厉的眼神吓得退后了两步。
魏晋察觉,便冲上去,那人被吓得连忙便要逃离这里,不及魏晋手脚快,一时便被魏晋拖住,抓到温千山面前。
那人扑通一声直接跪到了温千山脚下,吓得连连大叫:“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求将军饶命,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连连告饶,不断强调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恰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魏晋手中的军刀一指:“昨夜都看到什么了,还不快说。”
那人几乎要都是哭腔:“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人群中忽然有人道:“这不是隔壁街的王二么?”
隔壁街的?
魏晋当即道:“三更半夜跑到这里,不是意图不轨?难道要找人去查出你的底细,问问你家人看看你半夜跑长龙街干嘛?”
那个叫做“王二”的人霎时吓得磕头,抓住了魏晋衣角:“小人说,小人昨夜看到了一点,只有一点。”
温千山涣散的眼神终是聚到一处:“你看到什么都说出来。”
“小人只听到有刀剑的声音,好奇之下才从窗口看,只能看到那些黑衣服的人杀了那些玄色衣服的,后来把马车里两个姑娘打昏带走了。”
王二颤颤巍巍赶紧道。
魏晋被王二扯住衣角:“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干嘛,可别告诉我,你是在隔壁街看到长龙街的情景的。”
王二面上顿时通红。
“还不说?真要我们去查?”
王二看了人群,终是摊倒:“小人在街口的胡寡妇家。”
众人鄙夷色。
街口能看到这些倒是合理,街口终归离此处有些距离。距离原因,王二听不到对话,不过该是可以看到一些大面的情况。
魏晋问道:“那些黑衣服的人可以看清脸么?”
“蒙着面,看不清。”王二回忆着,“不过那些人带着马车里的姑娘上了街尾的马车,那时候城门还没落匙,马车似乎向着出城的方向去了。”
“半夜出城的马车不多,魏晋,你去查。”温千山道,手中没有一刻是松的。
王二被官府的衙役带回去作证词。
温千山看着这一地尸骸,心中苦涩,深眉拧起。这两路人马,究竟是人是鬼?她的女儿……
不过些许的功夫,魏晋便回来禀告:“昨夜是中秋,大多是进城的马车多,三更半夜出城的马车就只有一辆,城门的护卫盘问过,车夫说是城外亲戚猝死出城奔丧的。末将已经命人描出了马车的样子分发到各个驿馆城区,相信很快会有二小姐的消息。刺杀叶儿的利箭上没有标识,是那些玄衣人身上用的。”
魏晋眼前的男子,半生戎马,纵横沙场都不蹙眉半分。此际,却历经丧女之痛,此时的他,自然也希望不会让温千山连逢打击。
壮士烈骨如温千山,戎马铮铮如温千山,此刻不过是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亲。
利箭标识。温千山经魏晋一点,眼神落处,秋日光落在倒下的黑衣人身侧的刀剑之上,刀剑之上似刻有一个字。
低头拾起一柄长刀,刀锋的光芒刺眼,刀柄处的字无比清晰。
温千山眸中顿时一暗,满面杀机。
作者有话要说:玄色衣服的是坏银,黑色衣服的是楚桓的人马哟。
因为楚桓总是穿黑衣服,有辨识度了吧。
坚持日更状态不动摇,如意,加油!
第59章 邵氏疯了()
当伏引赶到长龙街街口之时;看到不远处聚集的人潮。勒住了马,一跃而下,却在靠近人群之时生生煞住了步。不知怎地,尊贵如他,可以为了权势舍下她;可以容忍自己辜负她;可偏偏无法接受这是世上已经没了她。
脚下似如绑上了千斤磐石,他也不知自己怕什么。怕遇害的那人是她?还是……他在她身上花了的心思注定付诸流水了?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看着人潮处隐约映出的地上殷红便已经不敢靠近。
“白发人送黑发人;温将军真是一可怜人。”伏引身前,一个妇人头绑发带,看着地上的触目心惊道。
身旁一人揽住妇人的肩;该是妇人的丈夫。
众人之中,一人的声音传入伏引耳中:“除去了和亲去的温小姐,温将军膝下便只剩下四个闺女,如今一个遇害,一个失踪……”
再也听不下去,伏引狠狠拨开人群。
地上伏躺了一群尸体,刀剑斑驳的伤痕错落在尸体身上,道道狰狞的伤痕,地上流淌的血迹依旧殷红,而尸体上的血渍已经开始渐渐干涸。
大多尸体圆睁着眼,眼中杀机未散。
马车还在原处。
“不是听说马车里头躺着温将军的女儿么?”一人指着血迹斑斑的马车。
马车依旧在街上,温清姿与叶儿的尸体却不在了。
是那个头绑发带的妇人:“温将军带回府了,女儿死得如此凄惨,自然不肯让女儿再见于人前予人言了。可怜那温家的五小姐,年纪轻轻的,如花的年龄……”
兴许是感叹,兴许是可怜,妇人低低啜泣。女子家,总是比男子多了分柔肠。
妇人的良人执了妇人的手:“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伏引怔怔望着马车。方才那人说,五小姐。
不是温清玉。
襄侯府,碧绰苑。
何氏躺在病榻,面色苍白地没有血色,嘴角微微干涸,眼中没了神采,目光凝滞着手中一支玉色簪子。
这枚簪子,正是温清玉落在马车中的一支。
就这样望着,何氏目光没有波动。
“绰君,说句话吧。”温千山坐在病榻旁,看着何氏面上满是苦涩不觉怜惜,“是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才让我们的女儿被人掳走。”
何氏终是说话了,可眼神却没有一刻离开手中的玉簪:“去邵月阁看看吧。”
没有半分波动的言语,不闻波澜的口吻,却更叫温千山心颤:“送清姿过去的时候去过了。”
何氏不语。
温千山想起将温清姿与叶儿送去邵月阁时邵氏抓着他的衣襟,她伏在温清姿的身上,哭得梨花带雨。温千山看着此时的何氏,这么多年,他真的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无力:“绰君,我更希望你可以像音儿一样抓住我哭闹,骂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也不要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
至少这样,可以证明她心里还有他,还依傍着他。尽管,他知道,早在十九年前,她就已经对他无悲喜了。
玉色的簪子的光泽依旧,何氏抚着簪子:“她是我的女儿,我却连她何时离的乳娘都不清楚。”
何氏凝滞的目光已然没了灵活。
下一刻,温千山握住了何氏的手:“我会寻回我们的女儿,我不可以再没有一个女儿了。”
久违的掌心温度,久违的温存,何氏感受着这暖意,抬头望着温千山眼中的光芒。
“相信我。”温千山目光复杂。
何氏睫毛微颤。
温千山愈加怜惜:“我们的女儿,一定会回来。”
这份怜惜令何氏心中再次燃起一丝光亮,他是她女儿的父亲。
苍白的面望向温千山,终是点头。
“待我们寻回了清玉,我们便离开这里,我们回五里城。”这十多年,何氏第一次没有排斥他的接触,“魏晋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一定可以寻回我们的清玉。”
五里城的隐居,本也是他看破了官场沉浮。五里城的日子仅仅半个月,可他却在那些日子,看到何氏十多年来对他渐渐出现的笑意。
他偏生放不下这臣子功绩,折返回来做他的襄侯爷。恶化了何氏的病不说,与何氏的关系亦是回了原处。
他后悔了。
相比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臣子功绩,半世声明,已如镜花了。
他会寻回她的清玉,寻回何氏的希望。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他也经不住再一次失去一个女儿。
那样揪心的丧女之痛,他已经不想再次承受。温千山更是攥紧了何氏的手,似是抓住了虚幻的幸福:“等救回清玉了,我们就回五里城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
邵月阁中,邵氏着了一身缟素,头上白花素淡,孤零零点缀着邵氏的发髻,卸了铅华的邵氏,眼中已经哭到了几近枯涸。
两行清泪落在手背,捡拾着温清姿身上最后佩戴的东西。
“三夫人节哀,三夫人若是难过便让珠儿为五小姐整理妆容吧。”
邵氏安静着,只是淡淡摇摇头:“我的女儿,是我带来人世的,今日自然也该是我这个做娘的送她最后一程。”
平日里跋扈骄矜的邵氏,此刻安静得不似寻常。
温清姿平躺,邵氏耐心地擦拭着温清姿面上沾染上的几分血渍。
邵氏将温清姿安置在温清姿自己的床上,说是地上冷。她的女儿是那样一个怕冷的人,冬日里出个门都要将手往她怀里塞让她捂暖和。若是让她的女儿睡到地上,她的女儿一定会哭闹着说地凉。
她那么疼清姿,怎么忍心让清姿受凉。
这张床,就是她女儿的。
身后的珠儿是五夫人袁氏的贴身侍女,叶儿陪清姿去了,整个邵月阁里没个真正能帮忙的。反倒是平日里欺凌的袁氏将贴身的侍女派来了。
那个口像抹了蜜糖的古氏会处处为她栽路障,而欺凌了近十年的袁氏,总是被她欺得不敢言语半句,却在这个时候帮她。
还真是人世众生相,处处看不清。
锥心之痛,此时的邵氏,连苦涩都扯不开表情。
邵氏手中的帕子慢慢擦拭温清姿的脸、手,细细摩挲,仿佛在擦拭一件破碎的花瓶,一个不小心便会在她眼前碎了,一个用力她的清姿便会消失了。
素手为温清姿理着发丝,邵氏记不清自己多久不曾为她整理发鬓了。
温清姿的发依然柔顺光滑。
可这面上苍白没有色彩,温清姿唇畔白得如敷了一层白霜,她邵音的女儿,应该是荣光满面的。
邵氏面上平静地到梳妆台上将白色的锦帕上抹了胭脂。
坐在温清姿的身侧,悉心为温清姿的两颊敷上一层红润。只这样异常的红润,愈是将嘴唇的苍白凸显。
邵氏将锦帕沾染胭脂的地方轻轻附上温清姿已经冰凉如水的唇:“娘知道你怕黑,黄泉路太黑太长,娘怎么舍得让清姿一个人走那么黑漆漆的路呢?清姿不怕,娘会陪你走……”
霎时,邵氏手一颤,锦帕落在温清姿耳畔。
她颤着手,轻轻起开温清姿已经冰冷僵硬的唇。手上沾染上的胭脂末无比刺眼,刺痛了邵氏这丧女之痛。
邵氏怔怔望着温清姿唇齿处更为刺眼的一处。
那一处刺目,在温清姿小口之中。邵氏轻柔想撬开温清姿牙齿,可温清姿咬得紧紧,似乎在用她已经逝去的灵魂在咬紧它。
邵氏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