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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笙南……”刘凤生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对两人间的决裂很清楚,沉默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现在南黄基金已经吸纳了将近40%的股份,也就是说已经取得了财富集团的控股权。而公司的资产已经被银行和一些债权人申请了资产保护,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了!甚至我的资产还不够偿还债务……”朱木的心里忽然空荡荡的,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光。
“我本来想见到你再说的,我怕你受不了……”刘凤生的声音也充满了疲惫。
朱木苦涩地笑笑:“无所谓受得了受不了,商场如战场,破产的人比比皆是,未必我就是最痛苦的。可惜,我最终没能守住父母的基业……让他们,还有你,失望了。”
“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有错。”刘凤生好像在哽咽,“而且,南黄基金竟然能够控制股民的行为,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咱们根本没法与之抗争。”
朱木无言,一股酸楚的情绪涨满了胸口,他低声地说:“凤叔,我想静静,善后的事你就先替我做吧!我无所谓,尽可能善待那些老员工。”
刘凤生黯然答应。
朱木挂了电话,这才感觉到一种痛苦涌上心头,眼泪终于忍不住磅礴而出。他使劲捂住嘴,不让哽咽的声音让自己听到。财产和富贵,突然离自己这么遥远,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贫如洗了,像是走在大街上的流浪汉,所不同的是,他们仅仅是失去了财产,而自己却是失去了一种支撑、一种意志、和原本完美无缺的世界。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之所以能活得这么潇洒并不仅仅是因为小提琴。
他掏出面巾擦干了眼泪,望望前面,这才发觉自己停车时已经到了财富广场附近,浅灰色的财富大厦雄伟地矗立在眼前,依然代表着这个城市。可是,我已经失去它了吗?朱木呆呆地想,眼睛茫然地望着熟悉的财富广场,忽然从地下停车场里驶出来一辆红色的跑车,是自己——不,是苏霓的法拉利。幸好,自己已经把这辆跑车和香木别墅过户给了苏霓,否则,它们也得被封存抵债。
可是,苏霓现在出来是去哪里呢?很快,她也会离自己而去了,她不可能嫁给一个穷光蛋的。到头来,自己依然什么也没有得到。朱木伤感地想。
红色的法拉利驶出财富广场向北而去,在切诺基旁边掠过时,朱木甚至看见了苏霓急切的表情。朱木心里一跳,下意识地调转车头,跟着法拉利而去。
法拉利沿着大街飞驰,驶出了大约五六公里,在商城市人民公园门口停了下来。苏霓泊好车,快步走进了公园。朱木远远地将车泊好,跟在她身后进了公园。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想知道苏霓是否参与了操纵股市的阴谋。这个念头甚至压过了破产的痛苦。他远远地跟着,苏霓看来是约好了人和地点,目不斜视,疾步走进公园的深处,在一处草木环绕的凉亭里停了下来。凉亭的背面是浓密的灌木,前面是一片湖水。凉亭里空无一人,苏霓坐在凉亭的石椅上,望着湖水发呆。看来是苏霓约的别人。
朱木犹豫了一下,悄悄钻进凉亭后面茂密的灌木丛中。这种行为他原本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可是很奇怪,自从知道了自己破产,他的心态也起了一些微妙的、让他痛恨的变化。在灌木丛中蹲了大约五分钟,朱木听见脚步声,一个人走进了凉亭。
“来了?”苏霓冷漠地说。
“嗯。”那人沉闷地回答。
一听说话的声音,朱木的心便是一沉,心里阵阵苦涩,来的居然是吕笙南!
“这么早,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吕笙南问。
苏霓没有回答,依旧望着湖水,看也不看他:“我问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已经赚了几百个亿了,财富集团也在你手中了,难道还非要把阿木逼死你才甘心?你给我们一点活路好不好?”
“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吕笙南淡淡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不必再说了,因为财富集团的债权人已经申请了债务保护,朱木现在已经身无分文,成了穷光蛋。这句话,你说迟了。”
“你说什么?”苏霓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伸手扶住亭柱,慢慢地转过身来。朱木看见她的脸上充满了悲哀。
“是我害了他!”她说。
“是他害了自己!”吕笙南激动地说,“本来可以不必这样的,我也不愿意有这样的结果。你想想当我控制了全世界的股市,手里握着数百亿美元的巨资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可他倚仗着自己的几亿资本,居然向我挑战,居然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能容忍吗?”
苏霓冷冷地盯着他:“不要找借口,自从凤凰台那晚之后,你和我根本就没有关系了!不是我没有给你机会,是你放弃了!我喜欢爱谁就爱谁,跟你没有关系!”
吕笙南摆摆手:“是,也许吧。其实当我还是学生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他,多么嫉妒他,可是他这时候的愚蠢让我蔑视他!我必须摧毁他,让他从金钱无所不能的幻觉中清醒过来!”
苏霓冷笑了:“这才是你的本性吧?算了,我跟你没什么话说了。阿木虽然变成了穷光蛋,但我们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说完转身就走。
“阿霓!”吕笙南拦住她,“你真的要跟朱木走吗?”
“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苏霓拨开他的手,“我爱他,当然要跟他走。”
“撒谎!”吕笙南一把拽住她,“你爱的是我!回来吧,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难道最终也不能走到一起吗?”
苏霓静静地盯着他:“你不再怀疑我了吗?你不怕我是周庭君的同谋来打垮你吗?凤凰台那夜,你看到周庭君照片时的模样我永远刻在心里!你对我说过的话也永远不会磨灭!我在你的事业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可是对阿木来说,我却比他的整个事业还重要!自从我决定跟了阿木,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因为你决不会让你所怀疑的周庭君的同党掌握几亿的资金。我准备好了,露宿街头,乞讨要饭,贫寒无依,不就这些吗?还有什么,我通通可以忍受!”
朱木听得热泪盈眶,对苏霓的怀疑一扫而空,代之的是深深的内疚。他这才知道凤凰台之夜所发生的事,竟然是吕笙南无意间在自己的帐篷里看到了周庭君的照片,从而对苏霓产生了怀疑。这种怀疑自己也曾经有过啊!而且是仅仅听了傅杰的一面之词。朱木满心惭愧,不由得站了起来,嘴唇抖动了一下,叫了出来:“阿霓——”
正在拉扯的吕笙南和苏霓同时一怔,吃惊地看着灌木丛中的朱木。苏霓甩掉了吕笙南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木:“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朱木心里挣扎了一下,如果说自己是跟着苏霓来的,那明显是对苏霓的不信任,甚至还有捉奸的嫌疑,可是自己能够骗她吗?……
“我是跟着吕笙南来的,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朱木说。
苏霓脸上涌起了一丝潮红:“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朱木点点头,望望吕笙南,“阿南,谢谢你让我听到了这些话。”
吕笙南有些发呆,木木地点点头。苏霓拉住了朱木:“咱们走吧!”
“去哪儿?”朱木说。
苏霓笑了笑:“前几天你不是让我考虑一个问题吗?现在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决定答应你的求婚!”
朱木呆了:“真……真的?”清冷的秋季,他的额头竟然渗出了汗水。
“傻子,当然是真的!”苏霓笑着打了他一下,“你买的戒指呢?”
“在……在!在!”朱木忙不迭地说,手忙脚乱地从衣兜里取出那枚戒指。苏霓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朱木颤抖着手,慢慢地套上她的手指。
吕笙南仍旧在发呆,心里百感交集,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就这样傻傻地看着戒指套上了苏霓的无名指,看着两人说笑着,相拥着离开了这座凉亭,慢慢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接下来的事情,对朱木而言就简单了很多,他再一次回到财富大厦,面对着几份资产抵押和评估协议,当着对方律师的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财富集团就和他再也没有了关系。转瞬之间,数亿的资产化成了泡沫。然后,他两手空空离开了财富大厦。
走到大厦门口的台阶时,他的身体趔趄了一下,苏霓急忙跑过来扶住他。朱木摆摆手,自己站稳了,转回身仰望着直插云霄的大厦,第一次发觉这个丑陋的建筑物竟然需要自己仰望。
“从此,我就是一个穷人了。”朱木喃喃地说,像是在问苏霓,“穷人的日子该怎么过?”
“阿木,别想那么多了。”苏霓也有些伤感,她也没料到自己回到朱木身边会带给他这样的结局,“咱们走吧!”
“去哪儿?”朱木茫然问,“我好像没有家,从我父母开始,就住在这座大厦的3208套房。公司一完蛋,连家具也不属于我。”
“傻子。”苏霓搂住他的头,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你忘了你给我的香木别墅?咱们可以住到那里。虽然里面没有家具,但咱们只要布置一间新房就足够了。你答应要娶我的!”
朱木有些发呆:“你还嫁给我吗?”
苏霓瞪大了眼睛:“是你向我求婚的!难道还能赖账?”
“不赖……不赖!”朱木悲喜交加,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朱木一接听,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竟然是傅杰打来的。
“阿木,你在哪儿呢?来接接我吧!我……”傅杰似乎疲惫不堪,声音都变了。
“你在哪儿?”朱木问。昨晚他和那个面具人搏斗,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里好像是涅山一带,我在一段废弃的公路边,这里有家采矿场。”傅杰说。
朱木答应一声,问清楚方位,带着苏霓开着那辆切诺基赶了过去。一路上东绕西绕,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家采矿场,两人一见傅杰顿时全惊呆了。
苏霓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刑警,第一次见面时对他的印象就不好,甚至还看到了他在睡梦中的变异,一见他就有些不安。这次的傅杰更糟糕,整个人好像经历了一场冷兵器时代的厮杀,满脸都是血块和青肿,蓬乱的头发上血迹斑斑,衣服脏得看不清颜色,撕得一条一条的。
“你怎么会这样?”朱木吃惊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傅杰垂头丧气地说,“昨晚在车里突然昏迷过去,醒来后居然躺在一个漆黑的隧道里。醒来后感觉全身疼痛,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手机也被摔得支离破碎。我摸索着走出那条隧道,到了太阳底下才发觉自己成了这副模样。那条隧道的出口是在一座山里,我走了好几个小时才走出来,找到了这家采矿场给你打了电话,因为我昨晚明明是和你在一起的,我怕你出事。唉,要不是警官证还在身上,采矿场的工人早就把我当逃犯抓起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开着我的切诺基?”
朱木想想昨夜恐怖的经历,不由打了个寒战:“走吧,上车边走边说。你先到医院去看看医生吧!”'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傅杰莫名其妙地上了车。朱木把昨夜的经历讲了一番,傅杰和苏霓全听得呆住了。
“你有没有事?”苏霓急忙问。
“我没事。”朱木说,“傅杰和那个没有脸皮的人搏斗时我就逃了。当时傅杰的样子把我也吓坏了。”
傅杰摸摸自己的脸,怔怔地说:“你是说我长出了獠牙?耳朵也变尖了?眼睛也变灰了?还有……嘴唇也变薄了?”
朱木点点头。傅杰忽然大吼了一声:“谁信你的鬼话!正常的人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朱木还没说话,苏霓抢先说:“虽然昨晚我不在现场,但我知道阿木没有骗你。”
傅杰冷眼瞥着她:“你怎么知道?”
“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吗?”苏霓说,“在一个酒吧里,你喝醉睡着了。”
“知道。”傅杰哼了一声,“我醒来后你们都走了,我都没好意思跟你们翻脸!”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走?”苏霓冷笑了一声,“因为你睡着后模样慢慢发生了变化,变得很可怕,就像阿木描述的那样,只不过你刚开始变化,我们就被吓跑了。”
傅杰张口结舌。苏霓说:“如果你不相信,好办,晚上你睡觉时我们安一部摄像机,把你睡觉的经过记录下来,看看我们说的是否属实。到底你身上有什么秘密,这是我们要问你的!”
傅杰张张嘴,青肿的脸上表情剧烈变化,半晌,颓然叹了口气,垂下了头:“你们把我送到医院,自己回去吧!”
朱木开着车,通过观后镜对他的表情瞧得很清楚,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疑云,看样子傅杰对自己睡梦中的变化是有所知情的。他到底在掩饰什么秘密呢?
“要不要先送你回家?”朱木随口问,“黄夜呢?最近怎么不见她出来了?”
傅杰霍地抬起头,眼里光芒一闪,慢慢说:“吵架了,她到广州找朋友散心去了。你问她干吗?”
朱木摇摇头,心里更加怀疑,但他没再说什么,平静地开着车,进了市里,在一家医院停车场停了下来。傅杰去包扎伤口,朱木和苏霓打了一辆的士,回到财富大厦地下停车场。两人刚刚走到法拉利附近,停车场进口开进来一个庞大的车队,最前面是两辆奔驰,中间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后面还跟着两辆别克商务车。车队在法拉利附近停了下来,从别克车上下来一些保镖模样的人,接着奔驰上的人也下来,拉开劳斯莱斯的车门,吕笙南从里面钻了出来。十几个人众星捧月般跟着吕笙南朝两人走了过来。
朱木把手放在法拉利的门把上,盯着吕笙南。吕笙南笑笑:“阿木,没想到你还有一辆法拉利……对了,你过户给阿霓了,还有那座别墅。很好啊,我也不想对你赶尽杀绝,让你衣食无着。这样我就放心了。”
苏霓冷冷地盯着他:“伪君子!”
吕笙南露出仿佛很真诚的悲哀:“阿霓,为什么这样说呢?其实我今天的成就是十多年前就注定的,自从我母亲死后,我就注定要控制别人的喜怒哀乐和他们的衣食生活。我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包括你。看见了吗?”他指指自己的人马,“这里没有一个女人,因为我讨厌女人,但只有你是例外,我一直等着你回来,让我的世界完美。”
朱木抢上一步隔断吕笙南和苏霓的视线,面对着吕笙南:“财富大厦已经属于你了,但阿霓,是我的。我已经签完了资产转让协议,整个财富集团都是你的了。”他笑了笑,“其实呢,钱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一点用,用一堆废纸换来阿霓,很划算。呵呵,上帝待我不薄。”
吕笙南眼里闪过一丝怒火:“是吗?很快你就会知道钱的作用了。这座财富大厦我很喜欢,我之所以在抛售商城财富股票的同时又收购它,就是喜欢这座大厦。我喜欢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的感觉。你看,我带来了律师、会计师,还有财富集团的新任总经理,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我还会住在3208套房,我的办公室还是你那间,一切都没有变,这会让我想起从前来这里做客的日子,可是现在我是主人了。”
“是吗?”朱木嘲弄地望着他,“告诉你一个秘密,3208套房不吉利,经常闹鬼。晚上睡觉时小心点。”
吕笙南怔了怔,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种缅怀的神情:“是啊,这让我想起你第一次见到苏霓的日子。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呢?其实我也失去了很多啊,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什么时候还能回到大学的校园,在黄昏的梧桐树下听他拉响那曲《马赫第二交响曲》呢……”
朱木没有回答,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苏霓也坐了进来。朱木发动了汽车,喃喃地说了一句:“也许下辈子我们还会是朋友吧!”然后猛地驶出了车位,从吕笙南身边一掠而过。
吕笙南不知是否听清了那句话,神情木木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离开了停车场,朱木才感到一种刺痛与虚脱蔓延了全身,刚才和吕笙南的对答像是经历了一场战役。他全身颤抖着,泪水流了满脸,咬着牙把车开得飞快,在滚滚的车流中飙来飙去。苏霓轻轻搂住他的腰,却没说一句话。
回到了位于涅山的香木别墅,面对着空荡荡的一百多平方米的大厅,朱木忽然苦笑了起来:“说出去肯定不会有人相信,开着法拉利跑车,住着一千多平方米豪宅的人居然是个穷光蛋!”
苏霓从身后默默搂住他的腰,低声说:“失去的财富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朱木沉默了,摇摇头:“不重要,远远没有你重要。可是没有了它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生活。我没有做穷人的准备。”
“我可以出去工作啊!”苏霓说,“我能够挣钱的。”
“你工作又能怎么样呢?在商城市,一个普通白领的工资也不过两三千块,可是光咱们的法拉利一个月的油钱和养护费用就一两千,还有别墅的物业费用,还有咱们的生活费用……原来生活是这么艰难。”朱木感慨地说,“我也可以工作。可是除了拉小提琴,我什么也不会,甚至不会做老板。唉,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没有为这个社会创造一点价值,我的财富都是别人为我创造的。”
苏霓想了想:“你可以做小生意啊!比如……唉,那需要本钱的。不如我们把法拉利卖了吧?至少能卖八九十万,这样不就有钱了吗?”
“八九十万居然算有钱了!”朱木长叹一声,忍不住苦笑,“可是卖了法拉利咱们难道步行来别墅?别忘了这里到城里有二十公里。”
“也是。”苏霓想了想,“要不然就卖了别墅?不算装修费用,起码也能卖五百万吧?然后咱们到城里再买座房子。”
朱木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好,我问问。”
他打电话给原来的房地产商,说出要卖别墅的想法。房地产商一点也不惊讶,说没问题,你开个价。朱木说五百万。房地产商答应给他找买主。然后两人兴奋起来,尖叫着,搂抱着在大厅里旋转。
五百万的希望就在眼前,多少冲淡了一些破产的痛苦。楼上那间有家具的房间成了两人激情的乐园,他们放纵,他们狂欢,在这个山野笼罩的寂寞里,在一场大起大落的悲哀之后。虽然已经一无所有了,但幸福离他们似乎并不遥远。
在等待卖别墅的时间里,他们去民政部门登记注册,结了婚。一场奇异的相遇和经历了无数波折的恋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