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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排预备!”火器排长冷静的声音响起,关大弟握紧自己的长矛,微微弓起身子。
乘着这短暂的间隙,钟老四在后面大声咆哮道:“长矛兵冲锋,半步不能落后,半步不得超前,杀光这帮子乱兵!”
对面的叛军越来越近,火器排长大喊一声,街道正面和两侧巷道口的火器兵一顿猛烈的齐射,前排叛军滚葫芦般倒下一地,后面的叛军依然汹涌而来。
“错落半步者死,长矛兵有进无退,冲锋!!”钟老四嘶声力竭的大喊一声,嘹亮的冲锋号鸣响。
“杀!”长矛兵齐声大吼着挺起长矛,长矛第一排四十八名长矛手排成六行,平平的向前跑去,关大弟如同训练时一般用眼角看着自己的队长,这样的跑动冲锋每日练习数十遍,依然如同条件发射一样,旁边巷道闪出几个叛军,用鸟铳向文登营射击,关大弟左侧一人被击中,后面迅速补上一人,保持着前排的整齐。
关大弟无心去看那战友,排长的口号加紧,速度渐渐加快,周围都是战友的脚步声,铁甲碰撞的叮当声密集的响起,队列越跑越快,直到他的长矛噗一声死死扎进对面一个叛军的胸膛,狭窄的街道中没有任何人能躲避,密集的长矛不用任何技巧就能刺中一个目标,前排的叛军同时停顿,扭动着歪倒地上。
关大弟刺中的对手没有任何铠甲,只是一个持着武器的暴民,他面目狰狞紧紧抓住矛杆,关大弟用力抽出长矛,看着那人胸口喷出的血箭,他竟然感觉到一丝畅快,手中长矛毫不停顿的继续刺杀,将后面一名披棉甲的叛军杀死。
冲击的叛军在惯性下依然冲来,关大弟后排的长矛兵将手太高,长矛从前排的肩膀探出,密集的长矛不停伸缩,实心三角铁形状带血槽的钢制矛头每次出击便能带走一条人命,装备低劣又组织混乱的叛军竟然无法逾越这道矛头组成的防线,尸体越积越多,前面的人想退走,后面人堵住了道路,形成一团拥挤而杂乱的人丛。
关大弟大声怒吼,开始的紧张不翼而飞,他只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弟弟,似乎面前这些敌人都是杀他弟弟的凶手,多年山上艰苦生活锻炼出的强壮体魄让他的长枪成为最凶悍的杀人武器,他只需要用尽全力把长矛不断刺出,就能轻松的收割人命,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带着痛苦倒下,变成地上交错累叠的尸体,莫名的刺激感觉占据着他的脑袋,连对面飞来的腰刀砸在他的铁甲上,他也没有丝毫感觉。
终于面前一空,叛军的残余转身逃窜,排长追击的命令传来,关大弟大步踏上地面的尸体,踩过那些刚死去的人往前追去,风声从耳边呼呼的吹过,他已经忘记了队列,只是不停的向前,强悍的体力让他远远跑在所有战友前面,将一个个面前的背影捅倒。
被刺中的叛军都大声惨叫,其他溃败的叛军更加惊慌,崩溃的精神让他们没有人反抗,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后面越来越多的人被溃退的人卷走,而没有人注意到紧紧追着他们的竟然只有一个人。
关大弟不停的追击,不停的刺杀,他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最后终于在草桥边停顿下来,他弓下身子不停喘气,披着铁甲冲锋了数百步,他的体力也吃不消了,兴奋的脑袋开始清醒过来,面前叛军狼狈奔逃的背影越过草桥往南远去,街道上一片狼藉,叛军遗留的二将军炮和弗朗机歪倒一旁,连炮手也被败兵席卷一空,叛军自相踩晕踩死的人摆满大街。
关大弟猛地转头看看身后,视线之内居然没有一个文登营的战友,他大张着口呆了片刻,突然一声大喊转身往镇海门逃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南北
“长矛呢?”
“跑掉了。”
“老子叫你跑掉了!叫你跑掉了!”队长一边骂一边用劲踢着关大弟,他发出追击命令后很快就打算收队,但他当时累得气喘吁吁,哨子半天没吹响,这个愣头兵就一溜烟追得没了影,派几个兵去找也没找到,而且回来的时候居然把长矛掉了。
旁边的军法官拿着火把过来,翻开关大弟的腰牌看了编号,记录在自己的小册子上,关大弟呆呆看着这两个军官,不知道说啥好,他回来的路上遇到几名巷道中出来的乱兵,两边都吓了一条,他杀死一人后矛头被卡住,他此时没了群胆,惊慌之下丢掉就跑了。
军法官记完才问道:“你追到河边了?”
“啊,是啊。”
“杀了多少人?”
“俺不知道,一地都是人,不知道哪些是俺杀的。”
他的排长又狠狠一脚,踢得关大弟全身一抖,排长踢完转头对军法官讨好道:“军法官,你看这关大弟不是故意的,是俺的哨子没吹响,他打起来昏头了才冲了那么远,以后不会了,但他毕竟是杀敌心切,而且一个人把叛兵都赶过河去了,您看在他杀了那许多叛军的份上,高抬贵手吧。”
军法官摇摇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陈新既要求服从纪律,又要求对勇敢行为鼓励,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对关大弟鼓励还是惩罚,不过他确定这次违令是对作战没有负面影响,可以不即刻处理,回去交给战斗群的军法长头痛去。
“他杀的人多自然有奖励,但违纪就是违纪,作战时脱离队列,违反作战条例,遗失主要兵器,给你记录在册……”
军法官还没说完,钟老四的破锣嗓子就从前面响起,“还记录个屁啊,关大弟好样的,你他妈脑袋比关帝庙还笨,杀人就比你弟弟厉害多了,老子还没看过这么猛的兵,城楼上的战兵都给吓住了,老子要的就是这种兵。”
军法官脸露不满,自顾自的继续记录违纪情况,钟老四刚才回收了冲击的部队后,换上了长矛第二排,部署队形花了点时间,所以来得稍晚,此时见军法官还在记,过来不由分说,一把将本子抢了远远扔出去,大大咧咧道:“叫你他妈别记了,聂洪来了老子也是这句话,这官司打到陈大人面前老子也不怕。”
“你他妈……”军法官情急之下指着钟老四的鼻子大骂起来。
钟老四仰头盯着他,“你他妈啥你,老子从着棋山开始每仗都有份,你他妈哪年来的,再敢指着老子,把你指头剁了。”
军法官和他斗鸡般互相瞪着,半响后终于退开两步狠狠道:“钟连长,别忘了你管不了军法,军法官是掌握军法的唯一主官,这事我一定要报给上官。”他说完跑去捡起本子,穿过门洞去监督新部署的人马。
关大弟满心感激的盯着钟老四,但他也不懂说什么感激的话,周围听见的士兵都觉得关大弟没啥大错,心中也对这个主官充满敬意,又有些替他担心,倒是钟老四满不在乎,他一挥手道:“这事老子帮你兜着,你娘的打赢了还有错了不成,不但不能处罚你,而且还要给你报战功,申请一等白刃突击勋章,要是你都得不到,老子就去中军部找陈大人分说。”
这时城楼上休一声鸣叫,瓮城中的士兵都抬头一望,一枚烟花飞上天空,爆开一团绿色的火光……
“绿色烟火,北门已经稳固。”
身边的朱国斌提醒着,策马立在密神山下的陈新往北边看了一眼,心头不由一松,只要镇海门在手上,计划就基本成功了。
他带兵从平山一路疾行,连炮兵都丢在了后面,到达后第七司和预备营四连从南边对这座大营进行了一次凶狠的突袭,叛军中有力者被调去了参加攻克登州的作战,然后全都跑去了城中四处抢劫,留守的只剩些老弱和被强拉的民夫,千总范守业亲自指挥第七司和第四连突然从南边出现,连箭都没挨上几支,就将一座牢固的营寨攻破,其中没有找到多少金银,应当都被叛军随身携带走了,但是粮草和布帛等财物堆积如山,营中的民夫在惊慌中炸营,整个营地一片大乱,此时对大营的清扫仍在进行,黑夜之中很多人乱窜乱跑,一时还不能完全控制营地。
登州南门外散落着满地的火把,那里的喊杀声已经渐渐消失,朝天门大门紧闭,城头一片嘈杂,不断向外开枪打炮,城外则响着一些喇叭和竹哨声音,陈新知道是第八司在重新集结。
现在北门稳固后陈新便放下心来,原本他打算投入两个战兵司到镇海门,但南门发现一批叛军援军正向密神山开进,他不得不将第八司投入拦截,救援的叛军显然没有过任何夜战经验,他们的指挥体系在黑暗中毫无作用,而文登营的战兵每月都有数次夜战训练,虽然也存在问题,但能保证指挥体系的完整,叛军甚至在接战后还打着火把,成为最明显的靶子,他们短暂抵抗后很快陷入混乱,在黑暗中往南门和西面逃窜。
大军到达之后,周世发就派出了属下过来报告了镇海门的形势,叛军在发现文登营大军出现后进行了几次凶猛的进攻,防守的战兵和行动队不断点燃镇海门大街的房屋,层层阻滞叛军势头,叛军又改为从城墙进攻,攻击十分猛烈,连周世发本人都参加了城墙上的战斗,现在城楼上的信号说明战兵及时赶到将乱兵击退,城墙和镇海门大街都已经稳固。
至于城内的情况,周世发和张东估计叛军已经将大多数大户清扫一空,因为城中辽民众多,多年积累的怨恨一朝爆发,很多辽民自发抢掠,造成的破坏范围和强度非常大,他们与当地人互相残杀,使得城中伤亡惨重,城北和城南大火,很多房屋被焚毁,特别是草桥以北到镇海门的区域,因为行动队的故意纵火而更加严重,只剩余西北和东北部分区域残留。
陈新对身后的副官问道:“代正刚那边的人来报过没有,何时能到?”
副官立即答道:“没有消息,已经又派出两名塘马去查探,估计他们也派出了塘马,天黑后恐怕难以找到咱们的位置。”
陈新点点头,心中稍有些不快,代正刚他们二百二十里路程大多是官道,急行军的话大概明天午时前应该能到,但现在没有确切消息,让陈新觉得十分被动,最主要的便是第八司到底要不要派到镇海门。
文登营占据北门和南边的密神山,由于炮兵还在后面磨蹭,所以火力上并无多大优势,两个方向都没有绝对优势,互相援助需要绕过半个登州城,而且行动都在城墙监视下,一旦天亮之后会很容易被城内判明兵力和动向,现在叛军在城内占据内线优势,兵力调动更加便捷又隐蔽,原本最有战力的叛军在三千人上下,城中东江来的士兵很多,加上那些**的辽民很容易召集起上万人,如果他们集中攻击一处,还真有些悬。
文登营在此的兵力只有两千五百人,其中还有五百的辅兵,虽然他们也有腰刀和刀棍等武器,但他们一路帮助战兵扛铁甲,体力损耗很大,平日训练不多,还不足以作为可信赖的力量。
朱国斌知道陈新的担忧,在平山商议之时,他原本认为应当全军从镇海门入城,但现在代正刚等人未到,乱兵可能从这个方向逃往莱阳,进而去文登捣乱,即便朱国斌认为这些乱兵不会敢去文登,他也不敢全打包票,现在文登营所有军队都在登州,一旦有大股溃兵跑去文登,造成的损失就难以估量。所以他在心头也同意了分兵据守南北,后来攻破密神山后这里发现大批布帛,朱国斌原来就是海盗出身,也知道陈新的海贸生意,这些丝绸布帛都是银子,叛军未及搬运的粮草和牛马车更多,以陈新的性子是绝不会放弃的,所以固守密神山已经变成了必须。
他思索一下低声道:“大人,属下觉得第八司还是应当派到北门,密神山大营离城七里,控扼通往栖霞的官道,咱们不需要封闭南门,只要守在密神山便可,留下战兵第七司和预备营第四连,属下亲自领骑兵营策应,这里共有一千人马,再留下三百辅兵从旁协助,第七司投入城内之后,镇海门便不必死守,可以将防线扩展至草桥,逼迫叛军在草桥以南部署人马应对,另外再派两百辅兵进城,让他们在城头上扔些石头标枪还是可以的,必要时也能杀人,咱们的辅兵不会比一般的营兵差,再说属下按大人指点练出的四百骑兵,应可当得寻常两倍,足可保此处大营无虞。”
陈新听完后点点头,对朱国斌提得方案已经接受,他自己因为策划此战良久,既想获取利益,又不愿损失太大,颇有些患得患失,朱国斌因为不知道那么多阴谋,反而能一下抓住重点。
朱国斌看陈新认可,接着道:“叛军今日在城中大抢大杀,人都分散到了各处,周世发通报的情况也说城中依然很乱,晚间更不可能聚集军队,李九成就算明日能把人收拢,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一夜之间不可能将那些乱兵乱民整训成军,代正刚明日应当能到,该急的不是咱们,天明后只需固守密神山营地和镇海门瓮城,咱们不出营,叛军就无法判明咱们的人马数量,另外还可用个小计,天亮前押送一批刚刚俘获的乱兵出营,换上些衣服头盔,天亮后大大方方从栖霞方向重新回来,叛军在城头看不真切,只会认为是有更多人马到达。”
陈新对朱国斌更加欣赏,按朱国斌几次的表现比刘破军更适合当参谋长的角色,但陈新又认为朱国斌很有决断力,在现在这种通讯基本靠腿的时代,放在前线当主官更加有用。
朱国斌的一番话让他心中安稳不少,再思考一遍后开口道:“让第八司收拢队伍入镇海门,入城后以战斗组编组出击骚扰城东,并在草桥附近作出进攻假象,吸引乱军兵力,城外其余部队清扫密神山营地后轮流休整。”他说完后对又身边副官道,“告诉周世发,如果李九成派人去镇海门谈判,就跟他谈,拖拖时间。”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各有打算
东门上发出一声震动全城的巨响,一颗炮弹高高飞过北门城墙,打中了水城的南城墙。李九成颓然坐在城中心的钟楼顶层,心中既懊悔又害怕。
从发现文登营之后,他马上派出家丁四处寻找那些将领,收拢了一批兵力从东西城墙、草桥和登州桥同时攻打镇海门,谁知道那些文登营的人在北城大肆纵火,从城内士兵只能一边灭火一边前进,被拖延很多时间,使得这两条线路几乎都没形成压力。
而两侧城墙正面狭窄,东西两面城墙的将领在心急下只带上士兵就出发攻击,却在几处墙垒前被连续击退,在最后眼看要攻下时,被赶到的文登战兵打得崩溃,文登营战兵顺着城墙一路进攻,把整个北面城墙全部占据。
等到东西门的将领调动来火炮,对方也将北门的火炮架好,对准了城墙拐弯处,所有士兵都绝不愿意再从城墙进攻,现在只有东西两门炮手对着北面城墙发动一些毫无准头的炮击,攻取镇海门却没有了希望。
在吴桥起兵时李九成的野望并不大,他希望通过一次兵变招抚,将买马银的事情抹平,但后来攻城略地出乎他意料的顺利,山东各城皆不堪一击,他渐渐在叛军中建立起了威望,自己的欲望也高涨起来。
从起兵开始,文登营就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块巨大阴影,虽然他口中对文登营并不惧怕,但他心中很明白文登营的战力,他在崇祯三年底去文登的时候就对这支军队十分震惊,他们并不同于家丁的凶悍,更类似于一种木偶人般的形象,但偏偏这些木偶人仍然让李九成感到害怕。
昨晚攻下登州那一刻,李九成认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这个阴影,现在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发现城墙被阻拦后,他将收拢的近千人投入到镇海门大街,希望乘着对方刚入城立足未稳之际夺回瓮城,谁知队伍被对方一个冲锋打得丢盔弃甲,临时召集的队伍编制混乱,乱民和士兵都在其中,连最前排也是良莠不齐,少量的精锐家丁和抽调的炮兵都被惊慌的溃兵席卷一空,乱兵自己踩死踩伤的都有数十人,他们一路逃过草桥,惊慌中完全逃散,连带着后面正要聚拢的士兵也不见了踪影,要在夜间去收拢这样一支乱兵是不可能的。
南门的孔有德往密神山派出七百援军,走到半路就遇上了文登营的攻击,七百人在黑暗中溃散,孔有德不敢开门,溃兵有些在城门外叫骂,有些则躲在黑暗中不敢出声,更多的是慌不择路往西门方向跑了。
这两次重大损失让李九成手里只剩下不到五百人能调动,其中还有上百的乱民,在与文登营这样的对手交锋中没有任何战力可言,镇海门的那次大溃败也影响到了这些人的士气,李九成不得不让家丁严加看守。
对李九成打击更大的,便是他完全丧失了起兵以来的信心,对上山东标营入砍瓜切菜的辽兵在文登营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每次刚收拢人马就被击溃,不论是开始阶段那些少量精锐的层层阻滞,还是后面的正式交锋,都体现出了巨大差距,李九成在心中对文登营的畏惧已经超过了建奴。
陈新在密神山心神不宁,他哪里知道这李九成如此不堪,甚至根本没有了出城进攻的打算,李九成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文登营乘夜继续进攻。
楼梯板上咚咚声响,李应元和耿仲明出现在楼梯处。李九成落寞的表情马上换成了冷峻。
“李大人,咱们只搜罗到两百多人,末将派家丁又去抓人去了。就是,这东门和南门外边一会吹号一会打枪,也不知他们到底要干啥,这些兵要不要派去固守那两门。”耿仲明满头大汗,语气焦急中带着惊慌。
“惊慌什么,咱们还有数千人,那文登营总数也不过四千,他们刚刚赶到,又没有器具,如何能攻城,都给老子定下心来。应元你去传令,让东西门把红夷炮对准北墙打,与北墙拐弯处架上几门大将军和弗朗机,他文登营能这么干守住,咱们也能守得住,老子不信他文登营能挡住炮子。”
李应元答应一声,却没有马上走,脸上满是担忧的看着李九成,李九成看他一下,眼神中难得的出现一点感情,但转眼又隐去,他站起身来,钟楼下的登州依然混乱,东西南三面的街巷之中随处可见有火把晃动,哭叫喊杀声隐隐传来。
他对两人低声道:“别用那些城里的营兵和乱民了,你们各自去召集自己的老兄弟,天亮后先固守画河以南的地方,多拉些炮到街,堵住那些大路,他陈新想把老子一口吞了,老子也得让他掉块肉,耿仲明你负责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