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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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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唐馨儿自幼居住在皇宫,锦衣玉食,即便在跟随陈蓦之后,亦是征西将军的正室夫人,岂会去在意家中的钱财收支?

而陈蓦更是不必说,像他这样的猛将,岂会缺少运用的财物?无论是最初的袁术,还是后来的曹操,二人对他的赏赐,几乎每一次都足以叫寻常百姓安逸地过上一辈子。

正因为如此,陈蓦与唐馨儿这两个从来没有为钱财而苦恼过的人,终于在第二年的开春,体会到了天下普通百姓的烦恼。

建安二年,那是对陈蓦打击最大的一年,他原以为即便离开了军队,亦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养活唐馨儿,但是事实证明,就如曹性所说的,他除了握刀、杀人以外,什么都不会……

耕田种地,那是陈蓦最初想到的,但遗憾的是,过程十分艰难。

陈蓦有过将秧苗都除掉、而留下杂草的经历,也有过浇水淹死秧苗的经历,至于什么蝗虫、麻雀啃食粮食,叼食果子的烦恼,对于陈蓦而言倒是不算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有培育田地到那个阶段。

经商,那是陈蓦之后第二个打算,结果,这个打算尚未实行,便胎死腹中。

因为,陈蓦没有本钱……

以至于最后,陈蓦只能以打猎、钓鱼为生,或许有些可笑,当年名震天下的陈蓦,如今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

不过说实话,其实本来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毕竟以陈蓦的实力,在黄州的县衙找份差事,那还是相当轻松的,只是这个建议,并没有得到唐馨儿的支持。

说起来,唐馨儿虽然自幼娇身冠养,但确实是个很有骨气、很有毅力的女人,在来到黄州的第二年里,她宁可自己以刺绣补贴家用,也不想陈蓦去衙门当差。

因为唐馨儿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世间少有的豪杰,让他去衙门当差,那么过不了多久,她的丈夫便会得到当地县令的器重,继而升迁,或担任守备于当地县城,或被推荐于达官,时间一长,或许会升迁至手握兵权的将军也说不定,这样一来,她的丈夫岂不是要再次手握兵器?

而这,岂不是与当初他们夫妇选择隐居在此的目的背道而驰?

不得不说,这份见微知著,实不下于商时见纣王用象牙筷子吃饭而心中产生惊骇的箕子。

而正是因为顾虑此事,唐馨儿劝服了自家夫君打算去当地衙门找份差事的想法,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糟糕事物的丈夫,重新握起兵器。

或许,这就是唐馨儿与张素素最大的区别吧,不可否认地说,这两位女人都对陈蓦心存深深爱意,但是,她们对陈蓦的要求却大不相同,张素素希望陈蓦成为世上最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而唐馨儿,仅仅只是希望陈蓦平平安安在自己身旁就好……

也难怪,毕竟这两个女人所处的地位不同,自小生活在皇宫内的唐馨儿,她早已见惯了那些所谓的大人物,甚至于,她非常厌恶权力的争夺,以及期间的勾心斗角,而张素素则不同,她出身民间,她很向往高处的繁华,是故,她很希望她自己以及陈蓦能够站得更高,比其他人都要高,也正因如此,让陈蓦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可以说,眼下的这种生活,或许才是最接近于陈蓦最初理想的生活,只不过,出于男人的自尊,他对于无法让自己的爱妻生活地更好感到有些纠结,尽量唐馨儿对此并不在意,甚至于,还时不时劝解陈蓦。

“夫君回来了?”

当陈蓦提着鱼篓回到家中时,唐馨儿正坐在中刺绣,在最艰难的那一年中,要不是唐馨儿充分发挥了当初在宫里学会的女红,单单靠陈蓦打猎、钓鱼,显然是无法维持家中生计的。

“唔……”

陈蓦点点头,放下鱼篓,走到唐馨儿身旁,握起她一只素白的小手,打量了几眼。

仿佛看透了丈夫的内心,唐馨儿轻轻抽出了被丈夫握在手中的手,略带几分羞涩地说道,“夫君真是的,妾身又不是每一回都会被针刺到……”

“……”望了一眼唐馨儿,陈蓦没有说话,默默坐在桌子旁。

唐馨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活,起身坐在丈夫腿上,轻轻靠在他怀中,低声说道,“妾身只是答应了临街的李婶嘛,妾身答应夫君,这次弄完,就算是李婶托付的,妾身也不在应下了,可好?——至于此次,都答应别人了,怎能中途反悔呢?夫君不是一向最注重承诺么?”

皱皱眉,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唐馨儿,陈蓦不发一语,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见此,唐馨儿咯咯轻笑一声,搂着陈蓦的脖子,仿佛撒娇般连声唤道,“夫君,夫君……”喊着喊着,她脸上不禁露出了羞涩的表情,也难怪,毕竟她如今已经二十四岁,更何况,她撒娇的对象还是尚且小她一岁的丈夫,这令自幼家教颇严的唐馨儿万般羞涩。

不过嘛,羞涩归羞涩,但这却是对付自己丈夫最有利的武器……

“最后一次……”陈蓦默默地望着唐馨儿,他眼中的认真,叫女人不禁心中一愣,因为从丈夫那认真的眼神中,女人意识到,日后恐怕无法再这样糊弄过去了。

“嗯,妾身听夫君的……”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唐馨儿乖顺地依在陈蓦怀中。

以唐馨儿的聪慧,哪里会不清楚陈蓦心中的别扭,明明是想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却苦于没有办法,这种烦恼,令唐馨儿颇为心疼。

自己的丈夫,是世间少有的豪杰,然而如今却落到这种地步,与自己多少有些关系,或许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唐馨儿才迫切希望能够弥补一些家中的开支,从而减轻丈夫的压力。

然而即便如此,唐馨儿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再度手握兵器……

她忘不了,好几个夜晚,自己的丈夫一头冷汗地惊醒,用无比凶狠的目光扫视着家中每一个角落……

她忘不了,清晨洗漱时,自己的丈夫一脸呆滞地望着脸盆中清澈的水……

她忘不了,在宰杀猎得的猎物时,自己的丈夫默默地望着自己那双被野兽的鲜血所染红的双手……

“对不起,馨儿……”

“咦?”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陈蓦那满是内疚的声音,唐馨儿愣了愣,抬起头去,望着丈夫眼中的愧疚,继而摇了摇头,将头紧紧贴在丈夫的怀中,温柔说道,“夫君,乃妾身的夫,妾身,乃夫君的妻,夫妇间,岂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说法?或许在夫君看来,眼下家中的日子过得很是清贫,然而在妾身看来……这却是一直以来妾身梦寐以求的……”

“梦寐以求?就这样?”望着唐馨儿身上朴素的衣服,陈蓦自嘲一笑。

“夫君莫要发笑,”唐馨儿微微摇了摇头,忽然用很认真的语气低声说道,“自从当初在洛阳相识之后,妾身跟了夫君足足七年,有将近四年的时间,妾身每日惶恐不安,生怕领军在外的夫君有何不测,夜不能寐,虽珍馐、蜜汁亦不能下咽,然而这几年……夫君,你知道么,妾身从未感到如此地安心过……清晨鸡鸣,睁开双眼,夫君仍在身旁;夜深人静时,夫君拥妾身入眠……妾身不必再担心夫君的安危,因为夫君每时每刻都在妾身身旁,这样的安心,是妾身在洛阳、在长安、在下蔡、在许都时所不曾体会过的……”

“馨儿……”

“夫君莫要以为妾身出身宫内,便妄自断定妾身吃不得苦,对妾身而言,即便是家徒四壁,即便是不知下顿何在,只要夫君相安无事,依旧在妾身身旁,什么样的事,妾身都可以忍受……所以,夫君莫要总是将所有事都一个人承受,需记得,妾身……馨儿,乃夫君的妻,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馨儿……”望着唐馨儿那神情的目光,陈蓦忍不住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感受着丈夫那有力的臂弯,唐馨儿深深陶醉其中,仿佛是为了给丈夫打气般,鼓励说道,“夫君,最艰难的日子,我等不也过来了么?”

“是啊……”

或许是受到了妻子的鼓励,也或许是渐渐习惯了眼下这清贫但却温馨的日子,逐渐地,陈蓦血液中那份属于武人的急躁,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这使得陈蓦的性格也逐渐发生了改变……

有一日,陈蓦与唐馨儿在黄州的市集设了一个小摊,以贩卖从江中垂起的鱼。

远远地,陈蓦便瞧见街道的另外一头走来几个走路大摇大摆的男子。

地痞,混混……

陈蓦一眼便瞧出了那几个人的身份,尤其当看到那几个家伙随手拿起路边摊贩的果脯便吃时,心中更是断定,毕竟以前刘辟在颍川也没少干那事。

说起来,这种地痞混混,无论是在哪个朝代、哪个城县都不少见,无非是纠集了一帮人整天闲着没事在街上横行,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当然了,其中也不乏有一些重义气的汉子,只不过在百姓心中,这些人却犹如财狼虎豹般可恶。

更叫人无法忍受的是,有时候这帮人明明是白拿了自己的东西,自己还得陪笑脸,否则,保不定便是一顿毒打,而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他们又哪里打得过这些整天斗殴闹事的地痞混混呢?

终于,那几个地痞混混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陈蓦贩卖江鱼的摊子前。

“哟,什么时候这里有了个卖鱼的了?”领头的地痞模样嚣张地斜视了陈蓦几眼,随即将目光放在摊上的那些鱼上,忽然指着其中一条鱼说道,撇嘴笑道,“这条鱼不错嘛……”

他话没说完,只见陈蓦一把抓起那条鱼,双手托在那个混混面前,低声说道,“您回去熬着吃……”

“……”别说周围的百姓傻眼,就连那几个混混也愣住了,他们哪里遇到过如此配合的人?

领头的地痞更是一脸古怪地打量着陈蓦。

正所谓拳头不打笑脸人,见陈蓦如此配合,那些混混也并没有太过于放肆,在瞧了陈蓦几眼后,拎着那条鱼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个男人,原来这么懦弱啊……”

“真为他那漂亮的媳妇不值,竟嫁给了一个这般懦弱的男人……唉!”

周围的百姓无不摇头叹息,有的甚至用鄙夷的目光望向陈蓦。

似乎注意到了那些百姓眼中的神色,唐馨儿忍不住偷笑一声。

“很丢脸是吧?”

或许是听到了唐馨儿的笑声,陈蓦回过头来,一脸没好气地说道。

“不,哪里会呢,”唐馨儿微笑着摇摇头,痴迷地说道,“在妾身看来,赢的人应该是夫君才对……”

啊,那些百姓如何会知道,那些地痞混混又如何会知道,他们所鄙夷、敲诈的对象,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不敢告诉他们,那是怕他们会吓死!

而与此同时,在街道的另外一头,有两名官差衙役正皱眉望着这一边,一个是看起来四、五十岁的老兵,一个,仅仅只有二十出头。

“那帮混账东西,竟然敢在我魏延眼皮底下闹事……”

“休要冲动,文长,你可别忘了,就是因为你冲动坏事,是故才被发配到这里……”

“嘁!——忠叔,您管的还真多!”那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官兵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望了一眼远处的陈蓦,皱眉说道,“说起来,那个家伙也太懦弱了吧!方才这家伙要是有半点血性,老子立马可以将那几个家伙抓起来……胆小如鼠,呸!”

瞥了一眼身旁的青年那不屑的神色,被叫做忠叔的老兵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易觉察的笑意。

“懦弱……么?”

正文第三章遭遇

第三章遭遇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过多久,黄州城内的百姓都流传开居住在城中西南角的那户人家,家中的男人十分懦弱的事。

那个只知道姓陈,却不知究竟叫做什么的男人。

而更叫人顿足摧胸的是,这个懦弱的男人,竟然娶了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人……

“啊呀啊呀,这次多亏了陈家姨娘了,要不然啊,隔壁街王三那小崽子,铁定是娶不上那样贤惠的姑娘了……”

在一个清晨,临街的李婶又来到了陈蓦家中串门,话中对唐馨儿很是感激,毕竟唐馨儿帮了她一个大忙。

这个叫做李婶的中年妇女,丈夫早年间死在战乱之中,大概是在五、六年前,她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投奔了黄州的亲戚,以撮合年轻一辈的婚事、从中抽取礼金过活,可以说是从事媒婆职业的一类人。

最近,这个李婶又收了隔壁街王三一大笔钱,为他家的儿子说了一桩婚事,虽说之前一切都十分顺利,可是到了最后,人家姑娘家却希望办一次比较体面的婚礼。

一般来说,汉朝的女人都比较擅长女红,比如唐馨儿,她在颍川与陈蓦成婚时,所穿的便是自己缝制的嫁衣,当然了,偶尔也会有些不擅于这方面的女子,毕竟女红除了个人的天赋外,还需要有人教导,至少张素素就不会,而隔壁街王三那个儿媳妇,显然也不怎么擅长。

是故,与唐馨儿关系不错的李婶,当即来请唐馨儿帮忙,唐馨儿本来就是性格温和的女子,当然不会断然拒绝,毕竟前一年陈蓦与唐馨儿为生活所迫时,也没少托李婶介绍活。

其实说起来,因为唐馨儿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温和,兼之又掌握有一手的女红技艺,是故,她与周围的街坊关系都比较融洽,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街坊、邻居间的关系,甚至比朋友还要重要,毕竟朋友并不是时刻都在一起,而街坊、邻居,谁也保不定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不是么?

当然了,那李婶也不是叫唐馨儿白白出力,她也从礼金中分出了一部分给唐馨儿,毕竟,虽说两人的关系不错,但是帐还是要算清的,正所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么。

“李婶说的哪里话……前两年李婶照顾我夫妇二人的恩德,妾身可是万万不敢相忘呢,日后倘若有妾身力所能及之事,只要李婶不嫌麻烦,尽管开口……”

“陈家姨娘真是太客气了……”李婶直听着笑不拢嘴,眉开眼笑地说道,“什么恩德不恩德了,老身可不敢当,街坊间谁也保不定有个犯难的事……”说着,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偷偷往院内瞄了一眼,小声说道,“陈家姨娘,你家那口子……”

或许是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唐馨儿微微一笑,说道,“他呀,今日一早便上山狩猎去了,大概要到晌午才会回来,李婶可是有事?”

“那倒不是,”李婶摆了摆手,随即望着唐馨儿那娇美的容颜,叹息说道,“陈家姨娘也是命苦的人呐,你家那口子,唉……”说着,她忽然好似醒悟了什么,又是尴尬、又是歉意地望着唐馨儿。

对于李婶的言下之意,唐馨儿很清楚,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黄州城内,有不少人都知道了陈家男人懦弱的事……

真的是懦弱么?

堂堂征战沙场的将军,手染数万人鲜血的绝世猛将,难道真的会畏惧城内那些地痞混混?

唐馨儿淡淡一笑,也不做解释。

虽说附近的居民对自家夫君有些误会,但是在她看来,那显然不算什么,相反地,她反而对于自家夫君的改变颇为欣慰与欣赏,同时,对于自家夫君发誓不再踏足乱世,就此安心与她隐居在此的承诺,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宽容,这并不是一件简简单单便能做到的事,尤其是对于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自家夫君来说,而如今,他能够为平息干戈而示弱,这难道不是一种心境上的强大么?

在唐馨儿看来,明明有着能够轻易摆平对方的力量,却主动示弱,那并不是什么懦弱,而是宽容,是器量,毕竟,以陈蓦的实力,就算能够摆平那些地痞混混,那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要知道在乌巢附近乌梅林那一战,陈蓦以一敌十万,杀近乎两万人,令其余八万人心惊胆战,万分惶恐,他当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那显然已超乎了万人敌的境界。

是武神!

而以武神的实力,去对付几个连气都不知为何物的地痞混混,这难道当真有什么意义么?

啊,没有任何意义!

相反地,反而会因为暴露这股力量而引来一连串的事,甚至于,最终只能被迫离开居住了三年的黄州,相比之下,这就有点不值得了。

当然了,这些思量,唐馨儿显然不打算与李婶言明,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嘛……

自家夫君的名气,实在太响亮了……

“陈家姨娘,那老身就先走了,日后有什么麻烦事,还要请你多多帮忙啊……”

“李婶说得哪里话……李婶慢走!”

“诶!”挥了挥手,李婶在大街上走远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唐馨儿微微摇了摇头,走回了屋内,着手打理屋内的清洁事宜,这是她闲来没事时所经常做的事,虽说起初几次叫她这位身份尊贵的旧太子妃累地满头大汗,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倒是渐渐开始习惯这种虽然贫苦但却温馨的生活。

而最让唐馨儿感到安慰的是,她的丈夫似乎也已渐渐习惯了这种日子,唯一遗憾的是,丈夫那因为几度踏足战场上而所残留下的警觉与本能,始终未能彻底的消除。

尤其是对血的反应……

唐馨儿的顾虑无疑是准确的,即便是在远离战场的今天,陈蓦依然还保留着当初的种种习惯,然而,这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他身上过重的戾气,终于开始有了反噬的迹象……

其实这些事,早在陈蓦最初遇到华佗时,华佗便对他说起过。

七年前,华佗便告诉陈蓦,武人的戾气,那是一柄双刃剑,虽说戾气的强弱多少决定着一位武人实力的强弱,然而过重的戾气,却会反过来影响自身。

然而那时,陈蓦并不很在意,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到,那作为力量的戾气,究竟对会自己的精神产生怎样的影响,直到如今……

三年前乌巢附近乌梅林一战,那一场几乎是十死无生的战斗,叫那时精神无比集中的陈蓦踏足了武神的境界,凭借着贪狼武魂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创下了那般令人难以置信的传说。

这糅合了干戚之舞与缩地的招式,威力亦是超乎寻常,正是凭借着这一招,陈蓦才得以从那十死无生的战场存活下来,但是,他亦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根据华佗的诊断,陈蓦体内的肌肉与经络几乎断裂了大半,也难怪,毕竟那是贪狼的最快速度,以区区人的**,如何能够承受那般快的速度?

乌梅林一战,让陈蓦从万人敌一跃晋升为武神,但同时也彻底地葬送了陈蓦作为武将的可能,因为经络的受损,陈蓦的身体不时会出现颤抖的迹象,尤其是四肢,而这对于武人而言,显然是致命的。

如果说乌梅林一战是陈蓦的全盛时期,那么现在,他所依然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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