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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少数服从多数，完全没有任何道理一样。
不过是一种具有逼迫性的野蛮方式。”
“我不是来跟你辩论的。”夏峰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
柳慧慧说完又沉默了。
夏峰攥着拳头，几次松开又几次攥紧，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目光直视柳慧慧的眼睛问道：
“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去杀人的。
那些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她们有着美好的未来，你不该夺走这一切的。”
夏峰摊牌了。
是的，他怀疑柳慧慧就是那个躲在背后，操控邪祟以及孙立的女人。
并且并非是没有任何缘由的。
在他勾勒出的嫌疑人画像中，对方就是一个有些病态，性格复杂，对生命具有一定的漠视性，且拥有专业级别的反侦察能力。
而这一切显然都无比的符合柳慧慧。
但他显然不会因为仅仅是符合，他勾勒出的嫌疑人画像，就确定凶手就是柳慧慧。
真正让他怀疑柳慧慧的，则是凶手知道孙立的。***。行为。
孙立当时没有让凶手知道，但是凶手还是知道了。
以凶手谨慎的作风来看，她又不可能前往现场，不然也就不会找孙立来做她的帮凶，这几乎就确定了，凶手是他们内部的人员。
所以毫不夸张的说，柳慧慧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并且这个错误，其实蛮愚蠢的。
现在在结合昨天柳慧慧想要找到他，以及凶手没有选择杀孙立，或许就有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柳慧慧猜到了，他抓到了孙立。
因为知道是他，所以他才没有派邪祟去杀孙立，以免牵连到自己。
并且如果是柳慧慧的话，那种他推测出的，属于凶手的矛盾心理也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柳慧慧是一名法医，一名让被害人开口说话，帮助被害人沉冤昭雪的人，她心里面自然要比其他人更清楚，什么事善恶。
但问题是，她还是做了这些事。
即便柳慧慧身患绝症，夏峰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令柳慧慧如此的走火入魔，甚至是丧心病狂。
柳慧慧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仅仅片刻便一扫而空。
并且让夏峰感到意外的，柳慧慧竟然痛快的承认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到是我了。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吧？
因为你确定是我的理由，就是昨晚我给孙立打的那通电话，当时你就在孙立身边是吧？”
“你是故意卖给我的破绽吧？如果你当时不说那句话，我根本不可能将你同凶手联系到一起。”
“我的确是故意那么说的，因为如果我不那么说，你永远都猜不到凶手是谁。”
柳慧慧对此显得非常有自信。
夏峰并不觉得对方是在吹牛比，因为的确是这样没错。
柳慧慧完全可以凭着操控邪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去杀人，绝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我让周志斌查过了，有两个报警电话，是网络拨号。
你为了让警方早些发现尸体，所以有些案都是你报的对吧。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一边在犯案，一边又希望警方能够找到些什么，将你找到？”
柳慧慧被夏峰问住了，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拿起杯子还没等到嘴边，一口血水便喷洒出来。
水杯叼在地砖上，溅起一大片水渍。
夏峰站起来想要去帮忙，但是却被柳慧慧抬手拦住了，示意她没事。
咳血，通常是由肺部病变引起，当然也会有喉咙出血，但是想到柳慧慧患的是绝症，所以她无疑是得了肺癌。
柳慧慧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好些，她低着头，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我记得我曾问过你一个问题，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拼。
你的回答很有趣，你说你只是拼命而已，又不是去送命，如果你不拼，那么就会有更多人没命。
你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闲下来，当然最好是因为无事可做，被开除掉。”
第六百七十五章 真凶
说到这儿，柳慧慧突然笑了，仿佛在笑一个傻子一样。
“不得不说，你在外人看来真的是一个好警察，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你就是一个让人无语又无奈的傻子。
你太讲究对错，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太习惯将正义与邪恶放在嘴边。
将有意义与没意义当成是你说教别人的工具。
殊不知，你其实一直都在独断专行，自以为是。
所以，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上一课。”
“觉得我天真，所以想要让我吃瘪，就拿人命作为你的工具？”
夏峰觉得这柳慧慧真的是疯了。
“不，我这么做既是为我好，也是为你好。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孩子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严重到危及他人的性命，但是如果你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
你的孩子也不会被抓进监狱。
那么你会怎么做？
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将你的孩子送进去。
还是选择沉默，给予他机会？”
夏峰下意识就想说，这不是废话吗，但是想到他现在是张让，不是夏峰，于是他沉默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事实上，这个问题一点儿也不难回答。
除了极少数人会选择前者以外，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
而在那极少数人中，他们或许会说孩子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以免继续犯错。
但是，他内心的谴责已经是最为严酷的惩罚了不是吗？
心魔才是这世上最让人恐惧的东西。
所有人在面对一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时，都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才好。
但是当自己有家人，犯了错，却都在想尽办法让其能在司法程序中，尽可能的没事。
说一千道一万，原因在于很多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同时更说明了，人性的冷漠。
可有错吗？
自己保护亲人不对吗？
人们指责犯罪的歹徒有错吗？
都没有错。
但都对吗？
都不对。
所以有对错吗？
并没有。
对错只是所站的立场不同而已。
就像你问我，为什么我要去杀人，你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一样。
但是在我这儿，却非常容易理解。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就是再拼，你也救不了所有人的命。
你就是再累，还会有罪恶的产生。
没了你，还会有其他人接替你。
我心疼你，但是我劝不了你，我只能这么做。”
柳慧慧的话一字一句的，都听得夏峰感到毛骨悚然。
当然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柳慧慧竟然喜欢张让到这种程度。
只是这种喜欢，这种帮助张让的方式，让夏峰觉得非常变态。
但正如柳慧慧说的那样，因为他不是柳慧慧，所以他不能理解很正常，但如果换做是一个爱张让到骨子里，甚至是魔障的女人，那么她真的可以做出任何事来，只要她觉得是为张让好的。
“我知道我这么做会让你痛苦，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但是我不在乎。
只要你以后能过的属于你一些就好。”
“你错了。”
夏峰打断了柳慧慧，随后说道：
“那是我的梦想。
人为了梦想，付出全部的努力，投入所有的心血，虽然会很累，但并不会觉得空虚。
那是一种为梦想拼搏的快乐。
而梦想，就是一盏指路的明灯，从不会有人走在路上的时候，还会想自己是否真的能够触及它。
你觉得剥夺我的梦想，会让我快乐吗？
你简直大错特错。”
柳慧慧听后呆滞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说道：
“你还是会和我讲对错。”
“不是我喜欢讲对错，而是错就是错。
你说你是为了我？但是我自己根本就想你这么做，我更不会认同你。
说到底，这只是你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
你很虚伪不是吗？
你让孙立给你当帮凶，打的就是以后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孙立的头上，让孙立给你当替罪羔羊。
只是你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将孙立揪出来。
你心里面也是有对错的不是吗？
错的事情让别人做，你以为那都是别人做的。
杀人目标是孙立给的，杀人的也不是你，你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也不会有人能够得到证据制裁你。
这也是你会在我面前大大方方承认的原因。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怎么逃避，无论你怎么伪装，它都存在这儿。
那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一个内心阴暗，并且极端变态的败类！”
“我不是！张让，你竟然这么说我！”
柳慧慧脸上青筋暴起，狰狞的对着夏峰咆哮起来。
“告诉我，那个帮你杀人的东西在哪里！你又是怎么得到的？”
夏峰已经不想再陪柳慧慧演下去了。
柳慧慧再度被夏峰惊讶了，显然没有想到，夏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这一次，柳慧慧并没有承认。
“我再最后问一遍，告诉我，那个鬼东西在哪里，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刚才也不过是陪你做案情推导，你什么证据都没有，这案子会成为一起悬案。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柳慧慧又恢复了冷静，对着夏峰下了逐客令。
夏峰有些愤怒的看着柳慧慧，随后他则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觉得你有办法定我得罪吗？”
“不，我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或许你觉得，我就是再怎么样，都不会冲动的对一个女人做出什么来。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说着，夏峰突然上前一步，继而揪着柳慧慧的头发，直接将她拉倒在地，而后将她的脑袋按在了地上。
“我现在还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话，但是半分钟后，我就不会这样了。
告诉我，那个鬼东西在哪里？”
“你杀了我，你也会进监狱。你不会这么做的。”
“你tm废话还真是多啊！”
夏峰强忍住要痛扁柳慧慧的冲动，随后对她使用了催眠术。
与此同时，许爱雯也已经打开门，不过她试着按了按电灯的开关，但是屋子里却不见有任何的光亮。
“欠费了吗？”
看着楼道里的光亮，许爱雯有些奇怪的嘟囔一句。
但是她并没有离开，因为用手机就能够缴费。
她借助楼道的光亮换上拖鞋，然后“通”的一声关上了门。
第六百七十六章 代价
“已经太迟了。”
柳慧慧被夏峰按在地上，她或许是知道以自己的力气即便挣扎也没用，也或许是觉得已经无所谓怎么样了，面对夏峰愤怒的咆哮，她显得尤为镇静。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早在你来之前，它就已经去杀人了。”
说到这儿，柳慧慧竭力的想要转过头来，但是并没有成功，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夏峰这时候也松开了手。
“你快点儿走吧。那个东西不是你能对付的，你会死的。”
夏峰听后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柳慧慧竟然到现在还不忘关心他。
这简直就是和搞笑一样。
或者说，他真的是远远低估了，这个疯女人对于张让的爱。
不过柳慧慧没有想要说清楚的意思，他也不再继续浪费无意义的口舌，他再度将柳慧慧从地上拉起来，随后双瞳微微放大，对柳慧慧使用了催眠术。
这次的剧本任务发展到这儿，可以说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柳慧慧就是案件的真凶，但是他眼下找到了柳慧慧，可是任务还没有完成，这就说明对方只算是这次剧本任务的支线而已。
而主线，毫无疑问就是干掉那只被她操控，或者说是利用她的邪祟。
通过对柳慧慧的催眠，夏峰很快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柳慧慧在查出自己患了肺癌，且已经严重恶化后，心里面非常崩溃。
她并不想死，也根本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心中有着诸多的遗憾。
但是作为一名医生，尽管是法医，但是她却并不相信现在的医学技术。
确切的说，是她不相信现代的医学，能够治疗这种绝症。
她查了很多资料，并且作为一名专业人士，她也清楚，以目前的西医能治疗的病屈指可数。
并且大多能够治疗的，治好的，多半还会引发其他部位的病变。
与其让她忍受治疗的痛苦，躺在病床上等死，倒不如让她得以最后的享受一段属于正常人的时光。
直到几天前，她突然发现家里的某个东西，出现了让她难以理解的变化。
这个东西就是她在上次休假出国时，从国外买回来的一尊神像。
她每天都会梦到那神像，神像在梦里问她是否想要获得重生，就像是恶魔对于人类的诱惑一样，一遍遍的诱惑她。
在梦里她答应了对方，本以为只是一场胡思乱想所形成的噩梦，结果当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头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
那人影仅有一双眼睛，这是它全部的五官，身材细长，全身都裹在黑袍里。
她当时被吓得不轻，然而脑海里却不停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那是她的仆人。
她可以给它下达任何指令，让其帮助她完成让邪神的降临。
只有这样，她重获新生的愿望才能达成。
可是在这件事上，她显得非常犹豫。
因为想让邪神降临，需要生命的献祭，并且还不只是一个人。
她犹豫了两天，直到她那天无意中看到了孙立骑着他送餐的摩托，再刚刚驶出一条小巷子的时候，撞倒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撞出了很远，孙立停下车，下意识想要赶过去看看，但是当看到那孩子的头上全是血后，孙立则环顾了一眼四周，想也不想的逃走了。
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她悄悄的用手机录下了大概的经过。
随后以此作为威胁，找到了孙立。
至于从前面两个死者身体里残留的吗啡，并非是毒品，而是她从缓解她的止痛药中提取出来的。
一切也正如夏峰想的那样，柳慧慧最初并不清楚那邪祟的能力，对邪祟也不放心。
所以才会多此一举。
那邪祟同柳慧慧有着某种关联，柳慧慧只要见过的人，邪祟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对方。
就在她到这儿之前，那个邪祟已经前往了第六个受害者的家里。
所以柳慧慧并没有骗他，已经晚了。
夏峰停止了对柳慧慧的催眠，他的头疼的不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慧慧同那邪祟之间有所联系的事情，令他施展催眠术十分的吃力。
他非常确定，如果他再坚持几分钟，想来会毫无征兆的昏厥过去。
不过该了解的，他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觉得柳慧慧应该是被邪祟给利用了。
柳慧慧出国带回来的那尊邪神的雕像，十有**是产生意识的怪物。
那怪物之前无法诱导柳慧慧，但是在柳慧慧得知自己身患绝症，生命所剩无几后，无论是心态还是精神上都非常崩溃。
所以那东西才能趁机而入。
至于召唤邪神的事情，他则不清楚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考虑到怪物这种邪祟的诞生，通常是由死物存在许久，受环境和人的影响诞生的意识。
那么在柳慧慧得到那尊邪神的雕像之前，应该是有人，或是有很多人，经常对着那邪神雕像说起，如果献祭几条生命，邪神就会降临满足召唤者的愿望之类的话。
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柳慧慧有些懵懵的看着夏峰，因为夏峰并没有催眠她，让她忘记刚刚对自己说了什么，所以柳慧慧知道她刚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夏峰。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催眠。”夏峰并没有隐瞒，柳慧慧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最后则露出了苦笑：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这个世界上，从没有绝对的了解。
哪怕是自己，其实都不一定了解自己。
你想象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杀人魔头，为了实现一己私欲，而将他人的生命作为踏脚石吗？”
“你是在审判我吗？没意义的。
你快走吧，我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就要回来了。”
柳慧慧打断了夏峰，再一次催促他离开。
夏峰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他倒是希望那鬼东西快点儿回来。
他这时继续说道：
“如果你真的能够战胜病魔，你的良心会受到谴责吗？”
“会。但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吗？
张让，你是没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的。
因为任何人的思想形成，都是经过不知道多少年，多少经历，多少感悟而形成的。
即便是神，也不可能一两句话，就能让其改变。
就像你没办法，告诉所有人说，犯罪是不对的，然后这世界就会变得特别干净一样。
这很愚蠢不是吗？”
第六百七十七章 演技爆棚
夏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让柳慧慧难以理解。
随后他走进柳慧慧的卧室，打开了那个藏有邪神雕像的柜子。
那雕像并不大，高度大概有30多厘米。
呲嘴獠牙，俨然就是一怪物的模样。
他将那雕像拿在手上，然后再度走出来，当着柳慧慧的面，做了个要摔碎的举动。
然而他这个动作刚刚露出苗头，原本病怏怏坐在地上的柳慧慧，则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疯子般大吼了一声，接着便像是被附身了一样，疯狂的朝他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