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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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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妇人却嘲笑道:“什么奸细!林庄主本来就是我的恩人!你父亲愚不可及,自以为是,放着门当户对的林小姐不要,却要娶个出身微贱的黑乌鸦当儿媳妇……”

她还要再说下去,徐滨已奋力跳起来,正要赶过去掌她的嘴,却已被那王妈妈手指一点,点钟腿脚上的阳陵泉、照海穴,身子立时不能动弹,钉在那里,只能瞪着眼睛怒视着他们。他现在知道了两个事实:一是自己已经武功全失,多年来练就的内功已化为乌有;二是林清芬一定在给他的饭食里下了药,不然他即便丧失武功也不至于动一动就手脚无力,气喘如牛。

我该怎么办?他在心里问自己。

王妈妈厉声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吗?告诉你,不准动小姐一根毫毛!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我劝你放明白一点,有这般如花如玉的美人做妻房,就该知足了!”说这回头看林清芬的脸色。

林清芬看着徐滨可怜巴巴地钉在那里满面怒容,眼冒火花,不由怜惜起来,忙命两个粗使丫鬟把徐滨抱到床上,然后向王妈妈使了个眼色。王妈妈解开徐滨的穴道,带了两个丫鬟悻悻而去。林清芬在床边呆立片刻,然后在床沿坐下看着他。徐滨见她来了,便闭起双目,不予理睬。

林清芬见徐滨如此厌恶自己,不由肝肠寸断,一时悲从中来,哀哀啼哭起来。徐滨见状,更为不屑,干脆呼呼大睡起来。林清芬无计可施,只得哭着走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天。

有一天用过早膳,林清芬可以装扮一新来到他面前,本希望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谁知道他依旧冷若冰霜,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两人在屋子里默默待了一段时间,她幽幽问道:“滨哥,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紫色吗?”

“我是你的囚徒,没心思跟你谈这种无聊的话题。你喜欢什么颜色,与我何干?”徐滨头也不抬地说。

“怎么与你无干?就因为你,我才喜欢紫色的!滨哥,我给你看样东西。”林清芬说着拿出一卷南宋朱淑真作的《断肠集》来,翻到《江城子》一词,中间夹着几朵枯萎的紫色丁香花,“这些花是你十岁那年从树上采下来送给我的,当时你扮新郎,我做新娘,你就把这束花簪在我发髻上,说我这个小新娘戴紫花、穿紫色衣服最好看。从此我就爱上了紫色。你不妨想想,从那以后,我还穿过什么颜色!”

徐滨听到这里不禁回头望了她一眼,她今天果然也穿着一身淡雅艳丽的紫衣,乌黑的发上,还簪着几朵香气袭人的紫色花朵,那张脸更是肤白赛雪,娥眉如黛,双瞳剪水,樱唇娇红,真是说不尽的风流。只可惜如此丽人,心肠却如此狠毒,脸皮又比铜墙还厚,想到此,他又不禁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他听到林清芬仍在絮叨:“……我天天做梦,盼着十六岁时,能做你的新娘。谁知徐玉箫来后,你只一心向着她。这几年来,我无心练武,没人处,只是眼瞅着这束花,喃喃念着《江城子》中德这几句:‘斜风细雨作春寒,对尊前,忆前欢……昨宵结得梦姻缘,水云间,悄无言。’——你订了亲,我恨不得立时死了。爹爹怕我寻短见,才想出了这条计。难道我这么爱你,就错了吗?后来你陪着白箫上山练武,我轻功不行,每天念着‘天易见,见伊难’,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徐滨冷笑一声道:“哼,我本以为只有你贱,没想到你爹比你更贱,你们一家都是不知廉耻的贱人!”

林清芬被他气得发昏,冲到他面前,抡起粉拳就欲打去。可是她举到一半,忽又停了下来,看着徐滨嘲笑的神情,也嘲弄道:“好吧,就算我贱,可你敢说,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哼,我心中有数,你装什么?”

徐滨虽是错看了人才跟她颠鸾倒凤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那时他还是有畅快的感觉,他为此也觉得愧对白箫,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不觉脸上一呆,想到自己已取得她的处女宝,更觉无言以对。他的头慢慢垂了下来,他恨她,也怨自己不争气。

林清芬是聪明的,一看他没像刚才那样盛气凌人了,马上贴了过来:“滨哥,反正,不管你以前喜欢徐玉箫也好,跟她有婚约也罢,你们不是真夫妻,我才是你的好妻子。我爹娘早就把你当做女婿了,只要你写一份休书给她,我就名正言顺的嫁给你。我这么爱你,我爹娘又这么喜欢你,你娶了我一定会幸福的,到时候我再给你生几个胖小子,咱们恩恩爱爱过一辈子,你说这多好?”

“休掉箫妹?娶你?”徐滨抬起头,朝她怒目相视,“别做梦了!你就这样一直关着我吧!关我到死,我也不会休她娶你!”

“徐滨!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林清芬气的大嚷。

“至少她有羞耻心!她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抢别人的丈夫!”

林清芬推了他一把,发狠道:“是她在抢我的丈夫!我现在只是抢回来,有什么错?”

徐滨懒得和她争论,别过头去不理他。

“告诉你,徐滨,她就算嫁给你,你们也不会善终!你娘早就告诉我了,她从小克死爹娘,她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爹好心收留她,她还不知道在哪个窑子里讨生活呢!哼!羞耻心!我倒要看看……”

“住口!”徐滨怒不可遏,“我告诉你!林清芬!她爹娘的死跟她根本毫无关系!箫妹的爹是当年江南有名的仵作,若不是我爹托他查验我外公的尸体,她爹娘也不会遭人杀害!你……”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煞住了口。当年爹为了保护白箫,千叮万嘱不允许他说出去,这秘密他守了十年,没想到,今天一时情急竟说了出来。想到这里,他不禁大为懊恼,但说出的话是肯定收不回了,他只能恨恨地瞪着林清芬,“总之,假如你以后再说箫妹是扫把星,我就……”

“你就怎么样?”林清芬却笑了起来。

徐滨忽然觉得好生疲倦。

“滨哥。”

他没答话

“滨哥。”

他仍不说话,现在她只希望她快滚。

然而,她并不死心。

“滨哥,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还没听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把他关起来的。”

“滨哥,只要你答应娶我,我马上会放你出去。”她走到他跟前,想拉他的手臂,但伸出去的手,又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这时她回转头来,狠狠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你。你关我一天,我就恨你一天。”

林清芬避开他的目光,坐到屋子的一角,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我也知道你闷得发慌。好吧,过几日,我们就出去走走。反正我们现在住在岛上,别人看不见我们。

“岛上?什么岛?”徐滨立即问。

“我们家有三个岛。这是离山庄最远的一个岛,就是我妈也没来过。她命不好,我爹嫌弃她,她现在一直住在你们云台山庄,你妈正好也要人陪……”

“我妈要人陪?”徐滨听到这里,觉得她似话里有话,忙问:“我妈怎样了?她为什么要人陪?”

她回头看着他,却不说话。

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头。

“我娘怎么样了?我爹又怎么样了?求求你快告诉我!”他颤声道。

林清芬走到他身边。

“听你说求我,我真高兴。”说罢,就弯身去亲他。他避之不及,还是给她偷袭到了。她心情立刻好了很多,说:“滨哥,你爹娘都很好,只不过你娘日夜想你,身体有些微恙罢了。所以,你最好快点答应我,这样也好让你娘早点看见你,早点放心啊。你说呢?”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徐滨本想甩开她,但又一想,现在自己被关在岛上,武功尽失,外面又有人看守,如果想逃出去,唯一可利用的也只有她了。想到此,他颜色微霁,也未拒绝她。

林清芬很是高兴,又立刻讨好道:“滨哥,只要你肯跟我好,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

徐滨心里一动,问她:“真的?”

“这还有假?”

“那好,我今日就想出去走走。”徐滨道。

林清芬的脸色一僵。

徐滨冷笑道:“还说把我当夫君,哼,你充其量只当我是个囚徒!”说到最好半句,他狠狠甩脱了她的手。

林清芬踌躇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

“那好吧。我爹正好不在岛上,我们这就出去走走。你在房里这么久,也的确闷坏了。”说罢,便又挽住了他的手。

紫楼是一座三层楼的房子,一层有好多间,他们一出门,每间屋里都伸出两个头来。有一间屋里走出一个老妇人,他一看,正是王妈妈。只见她上前对林清芬说:“小姐,庄主交代过,徐公子不能出房门,请回吧。”

“王妈妈,你也太多事了吧。有我陪着呢。徐公子是我的夫婿,你们说话可得有分寸。”林清芬寒着脸说。王妈妈无奈,只得告退。

林清芬携着他的手走出楼道门。徐滨只觉得她的手有一个什么动作,他来不及看清就已出了门。他知道其中必有机关。他决定等回来时,再看个清楚。当下他装作精神舒畅的样子,感叹道:“好久没呼吸新鲜空气了,这里的风景真不错!”

林清芬见他心情转好,非常高兴,道:“现在还不是最美的时候,等到了春天,你会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紫丁香、紫茉莉。”

徐滨问道:“这岛上有房子,周边又有不少小山,中间还造了个池塘。有山有水有池子,风景这么好,却怎么看不见人?”

难得他肯好好跟她说话,林清芬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笑道:“怎么会没人?都在楼下藏着呢,要是有陌生人走动,楼下立时会射出箭来。”接着,又警告道,“你可不能乘我不在时在海边乱走,我可不希望你被乱箭射死。还有,这海里绝不能去,你看海面上没有一条船,因为海里养了许多鲨鱼,若是有人冒险乘船来,还没靠近岛,就会给鲨鱼吃了。我爹曾找人训练过这些鲨鱼,它们见了熟人就潜到海里,见了生人,就会跃出来吃人,好厉害呢!”

徐滨听了暗暗心惊。

一会儿,徐滨又装作无心地问道:“那咱们两人走在海滩上怎么没人射箭?鲨鱼又怎么没跳出来?”

“当然,有暗号的。”

“我怎么没见你发什么暗号?”徐滨假作懵懂。

“怎么能让你看见?”她眉头忽地一皱,“你专问这个是想要逃吗?”

徐滨沉下脸道:“我好奇,问个话还不行吗?”

林清芬见他脸色不对,忙换了一张笑脸道:“滨哥,你别生气。这个暗号,现在恕我不能说。只要你答应跟我成婚,不要说这种小事,那个玉龙山庄和三个岛都是你的。”

徐滨没吭声。

他装作心旷神怡的样子,望着前方。

“能出来在海边走走真是太好了。”隔了会儿,他道。

“你喜欢出来散步吗?”林清芬立刻道,“那以后只要我爹不在,我就陪你到海边来玩。”

徐滨兀自笑了笑,又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在海上划船。”

“怎会不记得?”林清芬细声吟了起来,“‘难忘。文期酒会,几顾风雨,屡变星霜。海阔天遥,未知何处是潇湘’——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常在船上念这首柳词呢!”

徐滨蹙眉念道:“‘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念罢,长叹一声。

林清芬变了脸。

“这是写情人分离之苦的词,你是不是又想起了徐玉箫?”她说到此已有悲声。

徐滨冷冷地回头看她一眼,轻声道:“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休了箫妹,与你成亲,你便会放了我?”

林清芬忍住眼泪,道:“那还有假?你若成了我的夫君,我岂能关着你?你以为我愿意关着你吗?”

徐滨想,干脆先答应了再说,等他们放了我,我回去面见我爹,到时候再怒斥这对父女的无耻行径,看爹如何定夺,我就不信他会让我做林家的女婿。想到此,他便爽快地说:“那好,我答应你。”

“真的?”林清芬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喜欢被你一直关着吗?”

“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双颊绯红,声音颤抖,想要过来抱他,又有点害怕,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过、过几天去跟爹说,他这些天不在庄子里,等他一、一回来,我就立刻跟他商议咱们的亲事。”

“嗯。”他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她看他的脸,忽然又不相信地叫道:“我可是一不顾婚约,二不计你对我如何,死心塌地把什么都给了你,你可不能辜负我呀!”

徐滨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既跟你成了真夫妻,便不会辜负你。”

林清芬听到这话,开心得几乎要昏过去了。

徐滨再看她时,发现她已经泪眼汪汪。

“你怎么啦?”

“滨哥,”她扑到他怀里,“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关你的。我们成了夫妻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只是……”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徐滨此时也微微有点不忍,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头发,用难得温柔的语调说道:“好了,别哭了,我想通了。”

“啊,滨哥!”林清芬叫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徐滨本来以为,不出三天,林清芬就会喜出望外地跑来跟他谈他们的亲事,可谁知一等就是几个月,每次见到林清芬,她不是一脸愁苦,就是愤愤不平。

“我现在终于了解我妈的感受了,我都找了我爹好几个月了,可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有一次她说。

“那你有没有找过他的掌柜?或许他在店铺里忙呢?”徐滨早就听说林涌泉把生意看得很重,喜欢住在店铺里。

“哼!早去过了,他每天只去逛一圈就走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我还让各店铺的掌柜传口信给他,说我有事要找他,可他却回话给我,让我再等几天。你看,这一等都等了几个月!我看他根本就不关心我!”

徐滨想,你爹如果真的疼你,根本不会给你出这么一条毒计,现在不仅害了我,也害了你。

“滨哥,你别急,我们再等几天,我一定能找到他。”林清芬说道。

他确实有点急,但是也明白,这事急不来。

“那就再等等吧。”他道。

“只要你不生气就好了。”她挽住他的胳膊,笑着问:“我们出去走走吧!你也闷了一天了。”

他当然不会反对。

其实自从她发现他喜欢在海边散步后,她每次来,都会陪他到岛上走一走。

徐滨在多次散步中,已窥探到鲨鱼的出没规律。他发现但凡有阳光时,它们就喜欢浮出水面,而阴雨天,它们就会潜入海底。他想,逃跑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只要在阴雨天,海面上有一艘船驶过,自己就能得救。不过岛上还有个危险,就是三座楼下埋伏的“万箭齐发”。经过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发现三座楼外都有一棵大榕树,大榕树根部都用石板围住,而林清芬每次经过石板时,她的脚都会在左边的石板上轻点两下。

时间久了,他也摸清了打开房门的方法。

一切逃走之法都已经了然,就只等林清芬离开和阴雨天的到来了。可令徐滨丧气的是,自从林涌泉避而不见后,林清芬就对他格外关爱,后来的几个月,她几乎时刻不离他的左右。

5有一天,他实在无聊,便问她:“咱们紫楼里的丫环都是哑巴,那你们要跟她们说话多不方便呀,你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1“怕她们泄露山庄的秘密呀!传出去可不得了的!”林清芬道

7一听秘密二字,徐滨心里一动,心想,我既然暂时出不去,何不趁机打听一些林涌泉的秘事,出去后也好伺机报仇,便又问:“这儿有什么秘密啊?不就是一个破岛吗?”

z林清芬神情诡秘地说:“当然有秘密。咱们山庄种的东西,养的虫,都是用来制毒药的。这些东西有好多品种,这些丫环吃了其中一种,就哑了。我爹将这些毒药卖给锦衣卫和海盗,得利多得很。这些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可不能说出去!”

小“这么机密的事,你爹怎会告诉你?”徐滨装作不相信的样子,

说“我爹是没告诉我,这些是我从他手下那里套出来的,我爹在家从不说这些。”

网“他连你娘也不说吗?”徐滨仍是不相信的语调。

“那自然。”林清芬道,“我爹讨厌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常都不想见她,又岂会把这些告诉她?现在我娘干脆搬到你家去住了,这样他们就更疏远了,我爹也落得清静。其实……”林清芬迟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说了下去,“我告诉你啊,我爹现今有个心上人,就是这灰楼里的紫霞岛坛主。她叫贾秀芹,虽然有三十多了,跟我娘也差不多年纪,可不知为什么,我爹就是喜欢她。”

“她长得很美吗?”

“不仅美,而且武功高强。她使一根长鞭,我见她耍过,功夫可真是俊得紧。我爹到紫霞岛来,就是为了瞧她。我估摸着,过一阵我爹就要把她娶进门了,这事我娘还不知道呢。”

徐滨似听非听,忽道:“这几座楼下都有通道?”

“底下是天然的石洞,经过我爹休整,全造了房。而且这三个岛与玉龙山庄也相通。咱们结婚后,可以在这儿逛个几天几夜。”

徐滨想,他日我偶有机会回来,一定烧了你家这三个岛!

“瞧,就是她。”突然,林清芬轻声道。

徐滨抬起头,就见不远处的灰楼上,站着个穿杏黄色衣裙的女子。她大约三十岁年纪,眉如远山起伏,眼如星月交辉,一条素白罗带,束出婀娜体态。徐滨想这必是紫霞岛坛主贾秀芹了。那女子的眼波也微向徐滨射来,徐滨连忙避开了。林清芬笑着向那女子挥了挥手,道:“贾坛主,我们回去了。”

那女子也微笑着点点头,林清芬忙拉着徐滨进了门楼。回到屋里,她狐疑地问徐滨:“你看见她了,她美吗?”

“美得很,你爹眼光不错。”

林清芬急急地道:“她美还是我美?”

“不知道。”

“你说嘛!”林清芬对此极为重视。

徐滨还是摇头不答。

“以后不让你到海边去了,免得碰见这妖精,把你的魂也摄去了。”

徐滨想,这可大大不妙,忙道:“你的醋劲儿够大的!我只看了一眼,哪知道她是不是比你美。谁不知道这几百里内,你林清芬是第一美人!说不定,还是咱们大明朝的第一美人呢!”

“真的?”林清芬听得喜笑颜开。

转眼间他们已经同居了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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