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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咽-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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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姐这边请。”那人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林清芬径直向前走去。他们走到一片绿树荫下,跟在林清芬身后的护卫悄声道:“下面有地道,别出声。”

白箫见他诡秘的样子,愈加留神,只见他在一棵大树上一弹,念了句杜诗:“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这时树旁一片草地忽然下陷,露出一条地道。有一扇纯钢制的门紧闭着。白箫估摸有几百斤重,自己一定推不开,只听门内猛然响起一阵吆喝声:“汪兄弟,你这个时候来干吗?”

“裘兄弟,是小姐来了,快开门!”

门缓缓开了。

“真是慢呢!”林清芬抱怨了一句。

门内那个姓裘的护卫,一见林清芬立即躬身行礼,并道:“小姐光降敝处,属下不胜荣耀。只是这里不比山庄,不仅简陋,而且憋闷,还有股臭气。小姐要游,属下不敢阻拦,但如果玉体不适的话,只管跟属下说明,否则,庄主、夫人责怪起来,我们可禁受不起。还请小姐三思。”说罢,又躬身下去。

林清芬瞥了他一眼,笑道:“听你说话颇有文采,看来方才进门的暗语是出自阁下的手笔喽。不是你这般文才,哪能说出‘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之句来呢?”

“不但这句是我想出来的,其他暗语也是我拟的。所以庄主每每赞我诗书满腹。”那人被戴了高帽子十分得意,“比如要进这个门,每个人都有特定的暗语,汪兄是念杜诗,我在里面一听就知是谁来了。成坛主那句诗是我极爱的五代前蜀韦庄的名句‘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多雅致呀!庄主进门的那句诗是——”

“你啰唆什么?”林清芬斥道,“我爹让我来跟那老掌柜传个话,快点带路!”

那人面露尴尬,只得微微称是,将他们引进了门。

他们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铁门。

门上有个按钮,只见姓裘的用一粒铁珠投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那地道的门发出一阵扎扎声,接着便开了。

他们跟着裘平下了几级台阶,方才见到一排铁笼。白箫不敢疾行,却是全神贯注,终于见到一个笼子里关着陈南城和陈仪。牢房昏暗,陈氏父子虽睁大了眼看人,却没认出白箫来。他们都戴着枷锁,已经瘦得脱了人形。白箫看了心如刀割。

林清芬停在陈南城的地牢门口,回身命令那姓裘的:“打开门!”

“啊?”

“让你打开门。”展鸿飞道。

“哦哦哦,好好。”姓裘的忙不迭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你下去吧!”林清芬又道。

那姓裘的看看他们几个,点了点头,离开了。

“好了,他现在已经走了。你们动作得快点,等会儿出门的时候,点了那人的穴道,把老掌柜送上船,我们把船开往山庄相反的方向就行了。”林清芬将钥匙交给了展鸿飞。

展鸿飞开锁的时候,白箫低声朝陈南城唤道:“掌柜爷爷!掌柜爷爷!”

陈南城朝她这个方向望来。

“掌柜爷爷,你看谁来了?”

“陈掌柜!”徐庆也唤了一声。

“老朋友!南城!”沈英杰道。

陈南城听到这声音,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随即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是……你是……英杰!”

“哎呀,就是我啊。”沈英杰兴奋地囔道。

“啊……你……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没死?”陈南城道。

“我怎么会死?”沈英杰笑道。

铁门“哐当”一声开了。

沈英杰第一个冲了进去,上前一把抱住了陈南城,左看右看,忽然,他愣住了。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怎么啦?”

白箫看见陈南城的眼眶里是两个血淋淋的窟窿,犹如被当头挨了一棍。

“呵呵,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他们把什么东西浇进了我的眼睛,结果就成这样了……”

“老友,你可是宿城之眼哪!”沈英杰无比痛心,陈南城却笑笑道:“什么宿城之眼,呵呵,现在我是个瞎子了。”

“爹!”陈仪在一边哭了一声。

“别哭!有什么好哭的?我还能活几天?能听见老朋友的声音已是大幸了。只是——沈英杰,你是怎么当师父的,为什么不早点来?庄主可是盼了你一辈子啊!”陈南城说到这里,才呜咽起来。白箫听到这里已经红了眼圈,心想,义父若能看见太师父,他该多高兴啊。

徐庆也在一边抹起了眼泪。

“好啦,是我的错,我向你们赔不是!”沈英杰在陈南城面前跪下作了个揖,陈南城一拳砸在他身上。

“你不是个东西!”陈南城骂道。

“行行行,我不是个东西!”沈英杰附和道。

正说着话,展鸿飞忽问:“林清芬,你怎么把门锁上了?”

他问的是林清芬,白箫瞧见,她站在角落里,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说话声,默不做声地望着前方,而刚才退出去的那个姓裘的护卫又出现在了门口,他刚将牢门又锁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箫有种不祥的预感。

“师姐。”她道。

林清芬没理会她。

“锁好了吗?”她问那个姓裘的。

“好了。”

林清芬这才抬起头看着他们:“徐玉箫,我救不了你们了。”

“师姐!”

“林清芬!”

没人回答。白箫只看见林清芬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面容犹如鬼魅,不晓得为什么,这神情蓦然让她想起了谢剑云。她将银钗扎进谢剑云的胸膛时,神情与现在如出一辙。

白箫还想再叫她,但这时脚下的泥地却忽然裂开了。

她还来不及叫喊,整个人便掉进了无底深渊。

23.小长白山

白箫发现自己被装在一个大麻袋里,身子的不断颠簸告诉她,装着她的麻袋可能被扔在了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他们会把我送到哪里去?

她隐隐听到有两个男人在她的脑袋前方说话。

“昨儿庄子里出事了,你可知道?”

“我当然知道,听说是什么蓬莱派的人来讨人。我现在才知道,我们庄主看上的那个紫霞坛主,原来是蓬莱派的皓月!”

皓月!白箫听到这里先是一惊,当年的“李公子”是杀死文镖师的最大凶嫌,而皓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李公子。她若跟林涌泉在一起,那就怪不得林涌泉要谋害义父,劫持夏幽莲了。义父这些年一直在调查当年的案子,她一定担心义父有一天会查出真相;至于夏幽莲,她一定是怀疑神医大伯去世前把什么东西交给了她。看来,谋害义父的事林涌泉还有可能不是主谋,主谋是他背后的皓月!

那两人还在继续说话。

“后来怎么样?”

“我听说都受了伤,紫霞坛主跑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许是躲起来了吧。”

“她跟庄主如胶似漆,过两天自会回来,那庄主怎么样?”

“他也受伤了!”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其中一个轻声道:“喂,我听说一件怪事。”语气里透着神秘。

“什么怪事?”

“昨儿蓬莱派不是来了很多人吗?他们说其中一个很像云台山庄原来的少庄主。”

“姓徐的?”另一个大吃一惊,白箫在麻袋里更是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但她不敢说话,也来不及多想,只顾伸长耳朵继续听下去。

“这是谁看见的?谁说的?”

“庄子里有个丫头看见了他,还叫了他一声少庄主,那人还回过头来了呢。那丫头说,她绝对没看错,就是他!……这丫头还多嘴,把这事告诉了另一个丫头,这事立时就传开了,为了这事,小姐连夜盘问她。小姐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那丫头没来由挨了顿打……后来还是庄主出面把那丫头领走了……要不准得死在小姐的手里……”

“小姐像她爹,心狠手辣,谁娶了她谁倒霉——那后来呢?”

对啊,后来呢?白箫在麻袋里也问。

“后来啊,今儿早上,听说庄主在房间里甩了小姐一个巴掌,把小姐半个脸都打紫了;我还听说,他再不许她见那个丫头……喂,我还听说,姑爷死了!他们都说那是徐家少爷干的,谁让那姓谢的抢了他少庄主位子……不过我猜……”

白箫听到这里,已是满腔怒火。

林清芬!你好狠毒,你自己谋杀亲夫不算,还把这罪名加在滨哥的头上!他日有一天,我若能回去,一定不饶你!

麻袋外面又响起说话声。

“庄主也真是的!在岛上把他们通通杀了,岂不干净?害我们两兄弟这一个晚上都没合眼。”白箫这时听出来,这个说话的声音颇有些熟悉,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带他们到地牢去的那个姓汪的护卫。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岛上是从来不埋死人的。”另一个道,“庄主和紫霞坛主都是雅人,他们不喜欢在岛上闻到死人的味道。”

“呵呵,那倒是,要是在岛上埋了五个死人,那味道可不太好闻,”姓汪的又低声问,“可我听说岛上常有人死,莫非这些人都被送到山里去了?”

“那还用说,这最省事。只要把他们往下一扔,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能冻成冰棍。”

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把人冻成冰棍,那是什么地方?白箫心里打起了鼓。

“可是,那几个人都还没死,我刚才收拾他们的时候,个个都有气呢。”姓汪的道。

“连那个当掌柜的老头也活着吗?”另一个似不太相信。

“他还有气呢!嘴巴还在动呢!”

“老头的命可真硬!受那么多罪竟还没死!不过,甭担心,那里长年积雪,活人待不了多久就得冻死,像他这种半死不活的,往那万丈悬崖下面一扔,立时三刻就能断气。命好点呢,摔断脖子,当场就死;要是命不好呢,呵呵,他挺着一身断骨头在那冰窖里撑着吧,我看他能撑多久。”

白箫听到这里,既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总算其他人都还活着,连完全不会武功的掌柜爷爷也尚有气息,气愤的是,她终于明白,自己上了林清芬的当!很明显那天她在庵堂的哭诉全是假的,她的目的就是诱使他们掉入那个陷阱,将他们一网打尽。她只恨自己当时太天真,竟会相信了她的眼泪。只是有一点颇为奇怪,假如林清芬那天来到费县是有预谋的,那她是如何知道他们已经到费县的呢?假如当初林涌泉来怡园劫走夏幽莲,是因为她和徐庆在宿城时就泄露了行踪,这理由似乎还说得通,可他们这次下山却是绝对机密的,按理说,在宿城的林涌泉是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的,可是,他却派了林清芬来设陷阱。是谁告诉他的?白箫蓦地心底一凉,莫非他们当中有一个是林家的奸细……

她感觉车子骤然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吗?”那个姓汪的问。

“对,就这儿。我们的马车只能行到这里,前面已经没路了。”那个人说着似乎跳下了车,白箫听到他在身后不远处吆喝,“好了,下车下车,把他们卸下来,朝山下一扔,我们就可以收工了。”

“妈呀,真冷!”姓汪的嚷道。

白箫也觉得阵阵寒意从麻袋外面渗进来,不由打了两个哆嗦,心里恐惧地想,难道他们真的准备把我们通通扔下这万丈深渊?难道我白箫就这么死了吗?义父和爹娘的大仇未报,滨哥还没找回来,我怎么能死?我也不想死,我才十七岁……她忽然想到,我被捆在这麻袋里动弹不得,硬来是肯定不行了,要不干脆向他们讨个饶?身边没钱,不过我有怡园哪,我何不用怡园跟他们做个交换?我看徐庆叔常给人点小恩小惠,那些人收了钱个个都眉开眼笑,有求必应,这次为了我和大家都能活命,何不开口求一次人?没了怡园不要紧,以后可以再买,可丢了命,那可就万劫不复了……想到这里,她已经准备开口了,可这时,就听姓汪的又问:“老哥,要是他们摔下去没死怎么办?”

“那不可能,他们必死无疑!”

“我说的是万一。他们可都会点功夫,据说其中的那个老头还是高手呢,我怕他们醒过来后,再从这万丈深渊底下爬出来,到时候,他们若是找我们来寻仇,那可怎么办?”

“庄主早想到了,你还记得吗,刚才他们昏死过去时,我们往他们鼻子里滴过几滴药水。”

若他不提醒,白箫倒还没感觉,现在她也感觉鼻子里有股腥臭气息。

“我看见了,那是什么药?”

“这药可以让他们四肢酸软爬不起来。等药劲过了,他们也都冻死了——好啦,少废话,我们快干活,干完了,立刻回去!”那个人吆喝了一声,白箫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啊!他们真的要把我扔下悬崖了!她想叫,但发现自己已经被凌空抛起,随后,她便迅速向下坠落,寒风从四面八方吹进麻袋,冰冷的风像刀一般割着她的皮肉,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在冰层中下滑,耳朵、眼睛、手、腿似乎都被冻僵了,动弹不得。

我真的要死了吗?

我要死了吗?

滨哥,救救我!

滨哥!

啊——

她听见自己的尖叫声,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滨有些惴惴不安。他没想到,昨晚在玉龙山庄,竟有人认出了他。后来他想,根本不该回头的,可是,他当时还是回头了。他不认识那个丫头,从来没见过,不,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眼熟,可能以前是见过,可他不记得了。他很少注意府里的丫头,更何况那个丫头还是玉龙山庄的。

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因为那丫头叫他时,沈皓清就在他身边。当时他们正准备撤出玉龙山庄,通过走廊时,那个不知轻重的丫头正好迎面走来。她经过他身边后,突然回头叫道:“少庄主,徐少庄主”。这时候,他本能地回了头。他想沈皓清当时一定听见,也看见了这一幕。他不知道假如他的身份被识破,她会如何处置他。但是他知道,她是不会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的。

果然,今天一早,她就让丁灏来叫他了。

“小师弟,师父让你去。”今天他刚睁开眼,丁灏就走到他床前对他说。

“师父找我?”

“对,你快去。”

丁灏把他带到沈皓清平时练功的屋子门外,敲了敲门,说了一句“师父,小师弟来了”,便识趣地离开了。

徐滨忐忑不安地推开了门,只看见沈皓清盘腿坐在床上,双目微闭。

“来了?”她道。

“是,师父。”

两人就这么打了个招呼,接下去是长时间的沉默。

徐滨站在一边,不时瞄向沈皓清,却见她始终双目微闭,不置一词。他心里越发不安,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徐滨。”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她在喊他的名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她是在喊他的真名时,他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弟子隐姓埋名,实有难言之隐,请师父恕罪。”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再隐瞒也没用,便索性说开了。

沈皓清此时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云台山庄的少庄主。失敬了!”

徐滨听她话语虽含讥讽,语气却颇为和蔼,倒是吃了一惊。

沈皓清道:“去年中秋后江湖上传言雷震派掌门人之子在新婚之夕被骗失踪,原来是被关在你姨父的紫霞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且说与我听听。我虽不认识令尊,但对他的为人一直极为钦佩,或许我还可以帮帮你。”

徐滨想,那些事让我如何启齿。

沈皓清察颜观色似已猜出几分,“你是在新婚之夜被林家绑架的吗?听说林涌泉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你的师妹,又是个绝色女子,他们绑架你是与林清芬有关吗?”她问道。

这问题问得徐滨面红耳赤。他觉得沈皓清真是料事如神,便尴尬地点了点头:“林家父女设计陷害,至使弟子迷失本性,与她……做下苟且之事。她父亲又卸了我内功,害我成为她家的囚徒……我只求师父将弟子送回本庄,让弟子去向林贼父女讨回公道。”

沈皓清肃容道:“你要回云台山庄?此事太过危险。令尊仙逝,你武功低微,那林贼对你家财产垂涎已久,恐怕当初绑了你去,一方面是为了他女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你家的财产。如今你回去,依了他倒也罢了,若是不然,我恐怕你是自投罗网,有去无回。”

一席话说得徐滨冷汗淋漓。

“弟子只想去父亲灵前祭拜,也想看望患病的母亲,我妻子知道我回庄,也许就回来了。请师父成全。”他说罢,连连叩头。

沈皓清脸色更为严峻。

“我们曾在玉龙山庄看见你那谢师弟与林涌泉密谈,我亲耳听到那个林涌泉问谢剑云“寒冰烈焰”剑招的下落,姓谢的答应叫你媳妇徐玉箫拿出来。后来你媳妇就逃走了。因而,玉龙山庄丢了你,首先想到的就是到云台山庄找你。”她又轻叹了一声道,“说到那林贼的功夫,着实不可小觑。我听说,他结交了不少江湖异人,还听说他年轻时曾有个穷凶极恶的大魔头收他为徒。他聪明绝顶,又能说善道,那魔头很喜欢他,便将各种毒物、毒技倾囊相授。昨晚与他一战,我发现,他不仅使邪毒厉害,剑法也是行家,他的内功修为更是匪夷所思,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奇遇,不过,能将甘傲天打败的人,世上可真没几个。再说,他自做了玉龙山庄庄主后,网罗各地异人术士,爪牙不计其数,其势力已经遍布各地。而江湖上的正派人士大多不明就里,他又擅于作伪,到处使乖卖好,因而并无人去问罪——徐滨,现在你回去,等于把自己送入虎口。当日救你上岸,实属偶然,如你再陷敌手,要援救你可有登天之难。你既已是我弟子,我不准你冒险行事。你真的要回家,也得在内功恢复之后。”

徐滨听了沈皓清的话,又想到昨晚的那场激战,心里不由大受震动。他本以为以沈皓清和甘傲天的功夫对付林涌泉可说是三个手指捏田螺——手到擒来,谁知最后的结果竟是三败俱伤。当场吐血的有两人,一是林涌泉,他的胸口被甘傲天拍了一掌;二是甘傲天,他被林涌泉的腿踢中背后命门;再说沈皓清,虽从表面看毫发未伤,但自她回李庄之后,便闭门调息,不进饮食,可见也是身受重伤。

沈皓清说得对,现在真的不是回家的好时机。徐滨本是个聪明人,说话听声,既然沈皓清口口声声说钦佩爹的为人,将他当成弟子,那她总该有些表示吧?当下,他拜倒在沈皓清脚下,恳求沈皓清亲自授艺。

沈皓清双目渐渐合上,说道:“徐滨,你既是徐士清之子,我又已经收你为徒,我自然会好好教你。从明天起,你便到我房里来,我单独授你心法。”

徐滨听了惊喜交集,沈皓清真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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