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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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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许多年了,还是做不到。

    既然如此,他便已没资格将安然继续吊在婚姻里。他应该放她去寻找她自己的幸福。

    只是这一切可以与安然解释,可以求得安然的谅解,却终究——无法与女儿全都摊开了来谈。这个年纪的女儿不会理解,而他纵然万千小心,却还是对女儿铸成了伤害,不易治愈。

    他缓缓吸口气:“是有一个人,却不是澄澄你想象的样子。”

    “她是谁?”安澄冲口而出。

    杜松林皱眉,避开女儿的目光:“等有机会,我会带你见她。”

    。

    还是到了汤家,解开安全带,安澄凝望着眼前陌生的古老徽派建筑。

    ,看那古老的粉墙乌瓦印

    仿佛……闭上眼再睁开,就又能看见妈。

    杜松林倾身过来问:“澄澄……怎么了?”

    爸的呼唤还是打破了安澄的幻想。她知道她已经来

    她今天之所以还肯答应爸来汤家,不过还是为了妈在电话里的拜托。

    妈说爸是她爱过的男人,妈求她不要为难爸……

    她用力忍住难过,吸了口气:“没事。我只是,觉得陌生。”

    “原来是这样,”杜松林这才宽心一笑,“汤家这座宅子是后来才从中国运过来,是汤爷爷几年前才一块一块亲手拼完。”

    安澄也还是头一次听说古宅能“一块一块亲手拼”的说法,不觉有些分心,倒因此而收了心底的难过。

    她转头向窗外的古宅望过去,轻声说:“……拼积木么?”

    这么说着,视野里的古宅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方才门前空无一人,只有烟雨濛濛;而不过一个转头的当儿,再望过去,大门前已经悄然撑开了一柄宝蓝色的大伞。

    伞遮住了伞下人的半截脸,只露出嘴以下的部分。

    这样的古宅烟雨里,那少年也穿一袭灰蓝色的衫子,仿佛与这雨、这宅,这伞,这头顶的天,恰恰好,融为一体。

    只有伞下那抹菲薄的唇,红得耀眼。

23。23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此时的安澄不知自己心上莫名的悸动是什么,还是要五年多以后,偶然听见了那个“口齿不清”的华人歌手唱起的那首歌儿,因为乍然听不清而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去细辨,才反倒让那歌词一个字一个字地烙印在了心头。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那时隔数年的瞬间,再回忆起此时的这一幕,她恍若被电流击中,良久无法思想。

    又过了近十年,那个歌手已为人父,被问起代表作是哪一首,那歌手选了“哼哼哈嘿”的一首,她听来,顿觉淡淡遗憾。

    哼哼哈嘿,又如何比得上那丹青烟雨,打得湿记忆?

    。

    可惜那都是后话,此时16岁的安澄还只能揣着一腔无可名状的心跳走过去。

    心的异样怦然,被此时的她理解成紧张、防备。

    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好心,也知道他但凡表现出来的丝毫善意背后,定然迟早都会报复回来,加倍让她知道那所谓的善意不是他想要。

    身为医师,杜松林敏锐察觉两个孩子之间略有异样。伞下的少年倒还罢了,女儿的脚步却异常滞重;可是明明滞重,却两眼朝向那个方向,坚定地去。

    杜松林皱了皱眉,无法理解此时矛盾的16岁年纪,只好先扬声打了招呼。

    “燕犀,怎么好让你来?薛兄呢?”

    一向在门上迎来送往的都是汤家曾经的老副官薛家人——薛如可。

    隔着伞,石阶上的少年也正悄然打量那雨中走来的少女。

    幸好,有伞遮住他的视线,让他的目光不至于被外人窥破。

    杜松林的招呼打破了这沉默的魔法,他心底悄然叹了口气,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若有所失。

    守着礼数,他终于抬起伞来。

    伞上聚着的雨水便哗啦沿着伞沿儿都流淌下来,在他左右恍如挂起两卷珍珠帘。

    他目光暗若秋潭,淡漠从安澄面上滑过,只迎上杜松林的注视。

    蓝衫少年,掸一掸一襟的烟水浩淼,随即红唇便勾起桃花一般的笑。

    “杜伯伯,您客气了。好歹我与令嫒也是同学,便怎么都该我来亲自迎候二位。”

    略带老派儿的礼数,清雅到挑不出骨头的气度。安澄听见爸掩饰不住的轻叹,不觉指尖更冷。

    一柄伞遮不住三个人,薛如可便也远远地撑了伞接出来。走到汤燕犀身旁才笑:“犀倌儿,说好了我来接就好。怎么一扭身儿就不见了你,竟然这么早就迎出来了?”

    汤燕犀蹙眉,低低在薛如可身边说了什么。

    薛如可微怔,忙也压低声音说:“犀倌儿从小最爱洁净,最不喜欢被雨水泥泞脏污了鞋底。所以我才……”

    声音太低,渐至听不清。

    也许就因为听不清还想要听清,所以安澄下意识凝视着他,眸不转瞬。

    却在这一刻,他忽地转头,眸光掠过伞沿儿向她刺过来,让她陡然莫名地一个寒颤。

24。24从此一切已由不得你() 
两人谁都没说话,可是两人却都看懂了彼此的神色。

    ——“为什么,汤燕犀竟然真的就是你?!”

    ——“才猜到么,可怜的笨蛋。”

    。

    薛如可与杜松林和安澄见礼,微躬了身子客气地说:“可见着杜医生家的小姐了。老爷子和全家人都推了今儿的应酬,都在家只等杜医生和小姐来呢。这雨下的也好,俗话说好雨留人,杜医生和小姐正好与咱们一家好好盘桓盘桓。”

    杜松林也微笑:“正说的是。还是老爷子这日子挑的好。”

    碍着安澄是个16岁的女孩子,正是害羞的年纪,薛如可便也简单见了个礼,便在前面撑开伞先带着杜松林朝里面儿去了。

    蓝衫少年的宝蓝色大伞下,不管愿不愿意,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对。

    躲不开,四目还是撞在一起。

    他瞬时蹙眉,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前面的一伞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他稳稳撑了伞,目光却纷乱乱散落一旁去。声音依旧冷,丝丝细细像是敲在伞上的雨,“别告诉我,刚刚那么凝神听薛叔儿的话,是你随便误会了什么。”

    安澄微微一怔,要转个弯儿才想明白了他在暗指什么。

    莫名地脸上微微有些发烧,可是随即心底涌起的恼意却因之而呼啦更爆开。

    “误、误会?我、我真不知道你在指什么。至于我凝神听、听你们说话,”已经结巴了,可是却没能因此而让紧张放松下来,她懊恼地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唇上的痛一定程度上起了作用,让她下面的话能稍微流畅地说出来,“不过是我好奇听见那位薛叔儿说什么‘倌儿’啊的。”

    她挑眸不驯地迎住他的目光:“既然你是迎来送往的,又被叫了什么倌儿,我就只当你是个堂倌儿了。”

    堂倌儿,旧时店小二。

    汤燕犀登时挑眉:“你!”

    安澄回击得手,唇角不觉轻绽。隐藏在唇角的一枚小小梨涡,悄然一转。

    却只有一枚,就只在右边唇角,并不是两边都有。

    这样的青色烟雨,这样相貌原本并不出众的她,却因为这小小梨涡的悄然现身而显得她通身上下,不知怎地,光芒一灿。

    他心下莫名一痒,忍不住轻咬住了牙。

    “哼~”他硬生生别开眼去:“便是我出来迎你,你也不必多想。不过是长辈们都希望咱们这样相处,我不在意你,却要顾及长辈们的期许,所以特地这样殷殷地出来,撑撑样子而已。”

    他的话又轻又冷,掠过耳边,化成测测寒风。

    她便笑起来。原本就不意外,不是么?

    可是心下却莫名拢起失落,无法撇去。她便扬眸看他,禁不住冷笑:“……原来你连你家人都骗。”

    他长眉又是陡然一扬:“你又好到哪去?看你父亲对你保护得小心翼翼,显然将你当成纯良柔软的女孩儿,可是他是否知道你是个跟男生竖中指的?”

    “我!”安澄也一梗。

    想要反驳他的话,却又不能不承认他何尝说错了?在爸眼前,她又何尝不常常掩藏起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她懊恼,转身往回走。

    算了,看来汤家她真是不该来。

    逃开雨伞遮挡,雨丝打湿了发丝。伞下的少年眯眼望着她细小却挺得笔直的肩头。

    一声轻哼溢出唇角,他已走上前重又将她遮回伞下。

    “既然来了,想走,就由不得你。”

25。25他抛出的邀请:联盟么?() 
她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极力后退。

    “那你究竟还想怎样?”

    是多年后回头再想这一刻的对峙,想起他这句威胁,才知道此时这一语竟已成谶:这句话非是他的虚张声势,而是一步步落了实。她的命运与汤家的纠结……从此处已开始,再也逃不开。

    “要怎~样?”他学着她说话,故意放慢了语速,手上有意无意将伞沿儿压得更低,将她更深地裹挟进去,仿佛将她困入他的羽翼。

    这样近,又这样私密,令她肌骨深处都生了寒颤。可是他在她面前却忽地冰雪消融,随之又是潋滟一笑。这一笑,天地的雨雾便都不见了,仿佛换成飞花缤纷。

    “你若现在走了,长辈们难免不怀疑我。我怎么肯让这样一个你就影响到我在长辈心中的形象?所以~,你走不了了。”

    他继续欺得更近,脸垂得更近,以便大伞能更严实地罩住他们面上的神色,挡住旁人的视线。

    “不仅走不了,你还得陪我演好了今天的戏。在长辈面前,咱们不但不能吵嘴,还得让他们看着咱俩亲亲密密。”

    他唇上的笑越发艳丽,让她无法呼吸。她也不知想要抗拒什么,拼着推他一把,向后猛然一退。

    还跟他多亲多近?还要在他们一家子面前演戏?即便只是想象,她皮肤上也滚过一连串细细的电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滚、滚一边儿去!”她急了,口不择言,”谁、谁要陪你演戏?!”

    他眯眼:“是你自己到我眼前来,你便早已没了拒绝的资格。”

    安澄攥紧拳,又徒劳地松开。

    “汤、汤燕犀,咱们好好讲、讲理。不吵、不闹,说认真的:既然咱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那咱们都小心躲开彼此,相安无事不、不行么?”

    “你想的倒简单。”他侧眸望来,眼里映满淡青烟雨:“如果只想让你我相安无事,你爸就不会把你送进青藤;同样,如果真可以答应我对你视若无睹,我爸也不会亲自将你引荐进绿藤……”

    “所以一切都只是你想得太简单。那些老家伙,早已摆开了棋盘,你我早已是被捏在指尖的棋子。”

    她听得似懂非懂:“你说什、什么棋盘、棋子?”

    他心底升起无力,错开头去斜看天际:“总之……你我的命运已经由不得自己选择。”

    他顿了顿,缓缓又转过眸子来,眸底已经晕染了云光水色:“我只问你,你是否甘心这一辈子受人摆布?就算那些人是你至亲,你是否就心甘情愿听从了他们?”

    安澄一愣,虽没全数听懂他说什么,可是骨子里的倔强已然悄然爬起。

    她摇头,坚定地:“不愿意!”

    便如爸和妈的离婚,他们又何曾问过她愿不愿意?虽然那是他们的权利,可是相爱结婚生下她,是他们的选择;可是不爱了离婚了却依旧还是他们的选择——难道这件事就与她完全无关么?难道不该问她一声么?

    她眼中落进了雨丝,她再用力点点头:“我,不、不愿意!”

    “那好,”他眸光微漾,唇角已是勾起惑人的笑:“那就好好反抗他们,告诉他们,未必事事如意!”

    她怔住,不由自主被他眼中的光、唇角的笑摄住。只能讷讷问:“那,那该怎么做?”

    他又转回来,面对向她,那张混合烟雨凄迷和桃花妖艳的脸,逐渐向她压低。

    “那就陪我演一出戏,一样儿一样儿,叫他们的如意算盘全都白打。”

26。26因为,你是跟我一样的人() 
“怎、怎么演?”她心下隐约一跳。

    可是问出这句话便后悔了。因为问了,就相当于部分的认可。

    她马上挽回:“我、我是说,我我我,我不会演戏!”

    他不意外,只是高高挑眉,满含讥诮冷笑:“不会?可令慈是舞蹈家,舞台经验极其丰富,你敢说自己丝毫没有遗传到?”

    她瞪大了眼睛:“没、就没遗传到!”

    她虽然瞪眼认真说瞎话,却竟然完全没办法唬到他。他只施施然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两根修长的指头夹了边角,轻轻抖一抖便展开,然后拈着送到她眼前。

    “那为什么你的艺术课,不偏不倚,竟然偏偏选了舞台表演?”

    也许是她此前的瞪眼说瞎话勾起了他的薄愠,他嗤了一声,清冷补上:“如果不是有天分,一个小结巴选舞台表演,难道不是疯了么?”

    “你!”安澄气结,浑身气得微颤,却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晌,才劈手一把夺过来:“我、我的选课单,怎、怎么到了你手里?”

    她劈手夺来的瞬间,他也没坚持,便也松了指尖。她脸上的懊恼、窘瑟便是对他最好的报答,他眯眼欣赏,唇角随之愉快地轻轻勾起。

    “你以为只是一张选课单?杜心澄,从此你在绿藤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她一个激灵:“你你你,你又想怎样?!”

    他竟然笑意扩大,就在她眼前:“你唯一能做的,只是乖乖陪我演好这场戏。等戏散了,我自然松手放了你。”

    眼前的少年,简直就是大写的“危险”二字。安澄用力平复自己异样的心跳,努力召回险些就被他给带歪了的念头。

    她虽说也对自己的命运心有不甘,她也潜意识里有想要反抗的心意,只是——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凭什么要陪着他演戏?

    她深吸一口气,向后退出去,坚定摇头:“总之,我、我不答应。你、你找别人去你!”

    他轻哼一声,眯起眼来睥睨着她:“可是我已选定了你。”

    她咬住唇:“凭、凭什么你选定了,我、我就得答应?”

    他微微扬起下颌,唇角微微一抽,却终究还是说:“因为你看见顾静嫣跳楼,没有转头走开;因为顾静嫣她们四个欺负你一个,你明明可以喊却没喊。”

    “因为你猜到了是我在幕后布局,可是你非但没吓跑,反倒先说我‘歪’,继而冲上楼顶来向我竖起中指!”

    这是什么理由?

    安澄心下又是奇异地跳,却忍不住好奇:“……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又轻哼一声,长臂倏伸,将已经逃到伞外的她好整以暇捉了回来,重又罩在伞下。

    “你明明已经看出我不好惹,却还是跳出来帮了顾静嫣;甚至明明看出她是心机女,可是你还是帮了她……这说明你心中有‘正’,你对自己认为对的,敢于坚持。”

    “你受了欺负,明明只需要喊出来就会得救,可是你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喊……因为你还是知道这是华人之间的家丑,喊出来就算自己得救,整个华人圈子却只会因此遭受更多诟病。”

    “明知道是我布局欺负你,你不逃不避,还冲上来向我宣战。虽然结巴,还懂用手势……这是你骨子里的不驯和傲气。”

    他微微侧眸,原本清冷的眸底,忽地窜出一团炽人的火:“如果换了是我,那样的情境,我也会跟你做出相同的选择,做完全相同的事!”

    安澄傻掉,绝对不敢想,他竟然肯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看着他一口气说完,继而幽幽一叹。看着他又向她压过来,眉眼勾起隐约的笑意。

    “说到底,杜心澄,你其实是跟我一样的人。只有你,才有资格与我配戏。这场戏,你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我既选定了你,就算你不答应,也已由不得你。”

27。27你想的美() 
“谁跟你是一样的人?谁,谁又要陪你演戏?!”

    她竟莫名地慌了,慌到手足无措。

    只觉这伞下的温度陡然上扬,她想躲,却竟然怎么都躲不掉。

    她便发了狠,跺着脚赌咒发誓般:“你、你想的美!我才不会答应你!”

    他约略意外,长眉倏地挑起:“你再说一遍?”

    他也有一点不明白,自己心下随着怒气一同扬起的,还有一种小小的失落,又是所谓何来?

    两人都陷入自己也不明白的小情绪里,坚持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坚持,抵抗着不知何物的抵抗,便这样剑拔弩张地对峙了起来。

    就在此时,回廊旁的假山里忽然传出一声憋不住了“噗嗤”喷出来的笑。

    汤燕犀一震,目光松开安澄,骤然转头刺向假山处,寒了声怒喝:“出来!”

    假山旁的花树摇了摇,从里头钻出个少年来。年岁看上去比汤燕犀小些,于是纵然相貌酷似,却身量还没放开,吃了年纪的亏,气度上比汤燕犀略有逊色。

    来人自然是汤燕卿。

    安澄小心打量,从汤燕卿头发和衣裳被打湿的程度看,这小子显然已经躲在假山里不短的时间了。安澄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紧紧咬住嘴唇,又想扭头就逃走算了。

    汤燕卿却不以为忤,拍着手笑:“哎呀,我说你们两个这是吵什么呢?里头一大家子人都在等着,怎么你们都忘了他们,就只看得见彼此了么?”

    汤燕犀眯起眼,眼光寒凉:“这里没有你的事!”

    安澄心下悄然一跳:看样子这应该也是汤家的孩子,可是汤燕犀怎么对他也这么阴狠?

    可是汤燕卿自然不当回事,嘻嘻一笑化解了开去:“本来是没我的事儿,可是我这可是奉了爷爷的命来的。杜伯伯跟着薛叔儿都进去大半天了,却还没见着你们两位的影子。爷爷就纳了闷儿了,说燕犀这孩子头一回主动出门迎人,看来是经验不足,说不定是引着客人在自家院子里迷了路……这才叫我出来赶紧找找。”

    冷不丁一听这话,安澄没绷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汤燕犀面上的神色十分可观,也是想笑的,可是终究还是在意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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