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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戏骨-第7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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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享受,这才是真正的享受。

    每一位观众的视线都牢牢地落在了安德鲁身上,就连弗莱彻也不例外。

    可是,安德鲁已经进入了心无旁骛的状态,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场的变化,只是全心全意地进入鼓点的世界里,将自己的技术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

    过渡阶段的鼓点依旧展现出了超高难度的技巧,将“大篷车”的尾劲和余韵慢慢地推向另外一个高/潮,全场观众的心脏就这样慢慢地提升起来,死死地卡在嗓子眼里,连带着身体都忍不住坐直了起来,仿佛肉眼可见所有人的身高都“长高”了一些,灼灼目光正在变得越来越涌动越来越狂热。

    现在反而是弗莱彻慌乱了,他快步走了上前,一脸惊愕和慌乱地扬声询问到,“安德鲁,你在干什么?”

    安德鲁没有抬头,只是提高了声音,“等我提示。”

    现在,主动权已经在悄然之中完成了交替,不是安德鲁等待弗莱彻的提示,而是弗莱彻等待安德鲁的提示。弑/父,正在上演。

1434 细节偏差() 
“等我提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是居高临下的发号施令,也不是洋洋得意的掌控主动,而是平淡无奇地完成沟通,洋溢其中的自信与沉稳、强势与镇定,彻彻底底地扭转了控制与反控制的局面,丝毫看不到波澜的涟漪,却已经世界颠倒。

    弗莱彻陷入了震惊之中,呆若木鸡地看着安德鲁,浑然忘我的安德鲁,外界所有的干扰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包括他自己,他的压迫他的督促他的狠辣他的强硬他的咄咄逼人,全部的全部都已经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安德鲁和他的架子鼓。

    弗莱彻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眼神深处流露出了一次错愕和惶恐,下意识地就想要否认,那种恐惧感正在吞噬着他的信心与气势,节节败退的残局让他试图重新振作,再次抢回主动权和控制权,再次占据上风。

    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他才是那个控制全场的!他才是那个成竹在胸的!

    ……难道不是吗?

    缓缓地站直身体,弗莱彻试图重新站在制高点,以高度的落差制造出气势和气场的镇压,但他的瞳孔之中却泄露出了不确定的颤抖,那准确有力的鼓点一步一步地摧毁着他的最后防线,内心的坚不可摧正在松动着,开始龟裂,开始崩溃,尽管身高具有绝对优势,但他却已经完全压不住眼前这个巨人了。

    一对一的正面交锋之中,弗莱彻第一次感受到了力不从心,那种溃败的残暴正在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嘴角的踌躇和颤抖泄露了他的胆怯和懦弱。他……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德鲁茁壮成长的身影,光影投射下来的影子,似乎正在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让他抬头仰视。

    强势与被动的位置,猫和老鼠的游戏,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个人完成了对位交换。

    现在,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了安德鲁的手中。

    那么,下一步呢?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弗莱彻的目光就颓败了下来,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安德鲁,但随即,他就明白了过来,他正在见证着下一个查理…帕克的诞生,他正在引导着下一个巴迪…瑞奇的问世,那种狂喜再次在眼底深处冉冉升起。

    弗莱彻退后了两步,脸孔重新绽放出了光芒,抬起右手,示意整支乐队准备好,然后,视线就齐刷刷地投向了安德鲁,等待着安德鲁的“提示”。

    安德鲁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冲破隔膜、冲破束缚。

    肌肉似乎正在紧绷起来,神经似乎正在紧绷起来,力量似乎正在紧绷起来,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鼓点击打过后,安德鲁终于站在了完美边缘,那最后的束缚正在捆绑着他的四肢,但这一次,安德鲁却没有胆怯更没有妥协,击打,击打,持续击打,忘我的击打之中,汗水和血水再次开始飞溅。

    ……

    达米恩处于左右为难的状态,蓝礼的状态,依旧完美,甚至无可挑剔,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安德鲁的气场正在节节攀升,眼看着就要完成突破了;但西蒙斯的表演,相去甚远,整个表演的内容和力量都严重不足,整场戏出现了明显失衡的状况,完全打破了预期效果。

    他到底应该中断拍摄呢?还是应该视而不见呢?

    犹豫再三,达米恩还是硬着头皮喊了“卡”。

    舞台之上,蓝礼的演奏还在继续,那种着魔的状态灌注了一种纯粹而极致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但蓝礼并没有失去控制,演奏仅仅再持续了片刻,随后就停止了下来,抬起头朝着导演投去了视线。

    整个片场所有工作人员以及群众演员也都纷纷投来了视线——今天的群众演员大部分都是茱莉亚音乐学院里的学生,有的因为仰慕蓝礼而来,有的则因为听说这是一部关于爵士乐队的电影而专程前来。

    灼热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达米恩的身上,他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达米恩倒是不担心中断了拍摄,问题在于,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调整,他只是感觉到了西蒙斯的表演出问题了,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么,他等于是莫名其妙地中断了拍摄,打断了蓝礼的表演节奏,这算不算是……得不偿失?

    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达米恩只能硬着头皮走上了舞台,站在了蓝礼身边,将西蒙斯召唤了过来,斟酌着自己的话语,“我觉得刚才的表演情绪不到位,整个镜头的平衡感似乎被打破了,你的表演需要作出调整。”

    最后一句话是注视着西蒙斯说的。

    西蒙斯干脆地点点头表示了肯定,“没有问题。那么,如何调整呢?”

    达米恩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尴尬起来,摸了摸自己那乱糟糟的山羊胡,试图寻找更加准确的形容语句,但还是失败了,最后只能坦率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随即又有些窘迫,不由开口辩解到,“我是导演,不是演员,我只知道,感觉不对了。”

    西蒙斯摊开双手,连连点头表示不敢有异议。

    蓝礼也点头表示同意,“这是导演的权利。”

    如此回应反而是让达米恩的脸颊微微发烫起来,越发不知所措起来,只能详细地解释到,“我的意思是,西蒙斯的表演总是显得太……显得力量不够。在蓝礼的表演之中,可以感受到力量,也可以感受到层次,但西蒙斯缺少了这样的感觉,以至于整场戏都感觉不平衡,所有的视线与焦点都朝着蓝礼身上聚集,这没有办法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

    这场戏对于整部电影的主旨升华是至关重要的。曾经有影评人说过,一个优秀的结尾可以拯救一部平庸的电影,还可以让一部优秀电影变成经典,比利…怀尔德的电影就是最佳典范。如此形容也许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的是,结尾的重要性确实是不可取代的。

    “爆裂鼓手”的结尾这场戏里,首先,安德鲁必须完成最后的弑/父,安德鲁与弗莱彻的关系彻底完成转换,并且蜕变成为进阶版的弗莱彻,继而完成整个灵魂的转变,这也将弗莱彻关于艺术的教学理念诠释到了极致。

    其次,安德鲁必须完成艺术层面的突破,真正地摆脱了自己的桎梏,演绎诠释出了登峰造极的鼓点,这也让他具备了成为下一个查理…帕克的潜质,进而将疑问留给观众:

    如果一个人具备了成为名垂千古的顶级艺术家的潜力,却必须通过千锤百炼的洗礼和淬炼,甚至是扭曲自己的灵魂,才能到达巅峰,那么这到底是不是值得的?

    这两层深意也是达米恩和蓝礼完成沟通之后,对整部电影进行的提炼和拔高。没有如此深意的话,“爆裂鼓手”只能说是一部出色的作品,却远远说不上优秀乃至于更多;但赋予了值得回味的深意之后,电影也就将具备了更上一层楼的可能。

    但这些所有的立意和想法,全部都必须通过演员的表演来完成,蓝礼和西蒙斯也就肩负了重大的压力。

    达米恩讲解完毕之后,西蒙斯依旧是一头雾水,因为导演的描述都是虚无缥缈的,没有参照依据也没有遵循线索,他根本无从入手。

    看着西蒙斯的困惑,达米恩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还是蓝礼率先醒悟了过来,“你还没有和JK说,是吧?”

    “说什么?”达米恩不解。

    西蒙斯也不解。

    蓝礼轻笑了一下,没有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我们先看看录像回放吧。这样空口解释,着实太难以描述了,也许,观看了回放之后,我们就有所了解了。”

    达米恩点头表示了赞同;但西蒙斯依旧细细地看着蓝礼——

    眼前的蓝礼戏里戏外都是不同的。

    过去这段时间的蓝礼是内敛而沉默的,仿佛沾染了安德鲁的气质;但今天,蓝礼却是自信而沉着的,那种光芒一点一点释放出来,可以明显感觉到整个人的气场慢慢绽放的过程,就好像一个人原本是驼背,但现在却挺直了腰杆、打开了肩膀,那种气势与状态都是截然不同的。

    之前还没有特别的感受,似乎蓝礼就是蓝礼;可是今天这种变化却彰显出差异来,再次回想剧组第一天碰面的时候,那种翻天覆地的差别就能够感受到蓝礼的表演力量了,润物细无声之间就带来了鲜明的变化。

    西蒙斯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当然,刚刚的表演也是如此,蓝礼气场全开之后,西蒙斯可以隐隐地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指引,说不清道不明,却在表演过程中带来不同的感受,许多情感与情绪的细节都是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仿佛不需要刻意揣测刻意表演一般。

    但西蒙斯自己也可以感受到拼图的缺失,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隐隐品味出,蓝礼的表演还有更多东西,他却没有能够拨开迷雾,窥探全貌。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也一定程度上打乱了他的表演节奏。

    老实说,达米恩中断了拍摄,其实西蒙斯自己是松了一口气的。

1435 循循善诱() 
剧组暂停拍摄,达米恩、蓝礼和西蒙斯三个人围绕在监视器面前,开始观看回放。

    整个艾莉丝…塔利厅之中隐隐有些骚动,尽管这场戏的内容是特指在卡内基厅,但一年四季全年爆满的卡内基厅是拒绝向任何剧组租借的,除非能够提前一年预约,否则临时打乱行程,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所以剧组选择了在茱莉亚音乐学院的艾莉丝…塔利厅之中拍摄。

    此时,所有人都正在息息索索地交谈着,不仅是群众演员们,还有工作人员们,所有人都正在交换着自己的意见,刚才这场戏隐隐可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冲破束缚、挣脱而出,却始终没有能够成功,但又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具体细节,这也使得大家的讨论热情越发高涨起来。

    这已经是第四遍回放了。

    其实他们集中观看的就是约莫两分钟到两分三十秒的一段内容,来来回回地更换角度和机位反复观看,试图寻找出其中的脉络——

    演员和导演的脑袋回路、思考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导演们可以立刻把所有画面在脑海里完成剪辑,成为最终的电影成品,但演员们只能看到画面中的表演张力,所以在更换机位的时候,不同画面中间的联系与故事的脉络是存在一定割裂的。

    西蒙斯依旧是满头雾水,脑门之上的问号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更多了,自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就如同掉入了一个迷宫,岔道越来越多,最终就彻底迷失了。

    达米恩自己也在细细地琢磨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具体是哪个部分,他用右手支撑着下巴,不断地咬着嘴巴之上的死皮,一不小心就撕裂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血腥味就这样弥漫了开来,但他却毫不在乎,用牙齿轻轻地咬着唇瓣,继续深思。

    “这儿,可以把这儿再重新回放一下吗?”蓝礼出声了。

    难道是取得突破了?西蒙斯和达米恩同时朝着蓝礼投去了视线,但蓝礼却没有回头,只是微蹙起了眉头,注视着监视器的屏幕。

    “等我提示。”

    这就是蓝礼示意回放的片段。弗莱彻的指挥已经结束了,但安德鲁还在击打鼓点,于是弗莱彻上前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安德鲁的回答,随后的一个小片段。

    画面之上,弗莱彻正在后退,迟疑之中就流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然后来到了指挥架后面,重新指挥乐队等待着安德鲁的指示。

    这一小段,蓝礼反反复复地观看了三遍,然后就扬声说道,“你们感觉到了吗?”

    “什么?”达米恩和西蒙斯都一脸困惑地看向了蓝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蓝礼只能解释到,“弗莱彻放弃得太快了。”

    “什么?”西蒙斯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疑惑,依旧不明白;但这一次达米恩没有开口,而是细细地琢磨了起来。

    蓝礼耐心地说道,“弗莱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绝对强势绝对霸道绝对权威!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地位,即使能够达到他的标准也不行,因为他坚信着,自己正在寻找着下一个查理…帕克,而在任何鼓手成为查理…帕克之前,没有人能够挑战他。”

    “但……但如果安德鲁就是下一个查理…帕克呢?”西蒙斯理解蓝礼的意思,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安德鲁的演奏之中察觉到了天赋和才华,于是,他认为安德鲁可以成为查理…帕克,这才选择了后退,开始听从安德鲁的指挥。”

    “是的,这是最终转变的原因;但过程却不能如此之快。”蓝礼接着解释到,“让我们这样看,一位统治王国多年的国王,他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需要退位,一方面,他期待着能够看到一位优秀继承者的出现;但另一方面,他却恐惧让出自己的权力,然后就被继承者所超越,在如此情况下,可能发生什么?”

    “打压继承者。”西蒙斯立刻就开口说道,“他肯定会以磨炼继承者的名义,花费各式各样的手段打压继承者,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绝对权威,没有人能够轻易挑战,除非是他主动交出权力,否则没有人能够逼迫他。”

    这样的情况,在历史长河里数不胜数,不需要寻找神话,现实世界里就已经够多了。权力能够让人变得盲目,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就连生命都变得微不足道,更何况只是亲情、爱情以及友情这样的“廉价品”呢?几乎没有人能够例外。

    蓝礼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继承者不够坚韧,那么就崩溃了;但如果继承者足够强势,他可能就会不断积蓄自己的力量,耐心地等待机会,然后……”然后推翻年迈的国王,自己登上王座,接掌王国。

    “弑/父。”西蒙斯脱口而出,眼睛不由一亮,脑海里的所有思绪都点亮起来。

    进入剧组的第一天,蓝礼和达米恩就对电影的主题核心进行了深入探讨和挖掘,但他们始终不曾告诉西蒙,而是通过拍摄的推进和深入,一点一点地将这种权力与气势的转换传达出去,就如同在西蒙斯的心底埋下一颗种子,等待着恰当的时机,生根发芽。

    但是,从刚刚这场戏来看,西蒙斯的触感还是稍稍欠缺了一些。

    事实上,西蒙斯在“爆裂鼓手”之中犀利而冷血的表演质感,很大程度是来源于角色本身的设定与魅力,他所赋予角色的内容相对有限,这并不是否认西蒙斯的表演实力,只是西蒙斯的表演天赋还是相对有限,遇到了合适的角色,于是就绽放出万丈光芒;但利用自己的能力与才华来挖掘角色,他还是有所欠缺的。

    在“爆裂鼓手”之后,西蒙斯出演了不少作品,但整体来说都没有能够引起太多波澜,他依旧是那个好莱坞的脸熟配角,演出机会增多了,却只是更多局限在了商业电影中。这就是最好的佐证。

    当然,部分原因也是来自于蓝礼的表演。

    因为蓝礼的所有表演细节都通过架子鼓来呈现,视线交流以及台词对话的空间着实有限,镜头可以捕捉到那些细节;但对于对手戏演员来说,判断难度无疑是更加明显的,某种程度来说,这种交流纽带的错位,也限制了西蒙斯的灵感。

    现在,经过蓝礼的引导和点播,西蒙斯顿时就恍然大悟了过来,就仿佛拼图之中最关键的一块亮了出来之后,整个蓝图也就无比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蓝礼再次给予了肯定,“那么,国王会选择怎么做呢?”

    对于国王来说,即使他知道自己正在衰老,即使他知道继承者可以成就伟大,即使他知道改朝换代在所难免,但他依旧无法立刻放手,他会在最后时刻放手一搏,哪怕结局已经注定了,但国王是依旧不会缴械投降的,至少不会如此轻易。

    国王,在退位之前,他依旧拥有国王的骄傲。在此刻,他不是父亲或者长者,而是一个最高权力的掌控者。

    刚刚这一段表演之中,弗莱彻就放弃得太快了。

    虽然说弗莱彻一直期待着自己能够挖掘出下一个查理…帕克,但前提是,弗莱彻和安德鲁已经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了,这一次表演干脆就是一个陷阱,弗莱彻要彻底摧毁安德鲁的陷阱,现在安德鲁突然摆脱了束缚,反而推翻了弗莱彻的强势,那么,弗莱彻应该怎么办?

    弗莱彻依旧在挣扎依旧在否认依旧在抗争,一直到最后认命,他才举手投降,成为了安德鲁成就伟大的垫脚石。

    这一点点心态的改变,恰恰是整场戏力量不均衡的关键因素:蓝礼的表演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将安德鲁破茧成蝶的过程完整地展现了出来,他在这里完成了弑/父的蓄力;但弗莱彻的表演却缺少了关键部分,简单粗暴,进而导致了表演内容和角色关系都陷入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窠臼之中。

    西蒙斯紧接着就提问到,“那么,我应该什么时候放弃呢?这短短的几秒时间里,情绪的起承转合是不是太过饱满了?反而容易影响整场戏的节奏?如果我太过刻意,这是不是也可能会破坏表演的节奏?”

    也许西蒙斯不是一个天才,但他确实是最适合弗莱彻的演员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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