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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扇玉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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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把那粒蜃珠,命你吞服,以便每隔五至七日,发作一次,身不淫而意淫,才有点天魔教主模样!”

钟素文听到此处,知道所服那粒绿色蜃珠,业已毁却自己一生……思念未已,“嘤咛”一声,就榻横陈,酥胸不停起伏。媚目如丝睨着“天魔”褚珏,那副神情,简直冶荡无伦。

“天魔”褚珏被钟素文这一撩逗,适才运功褪去的火红之色,重又电布全身,并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强提真气,厉声狂笑说道:

“蜃珠既已有灵,天鹰教后继得人,褚珏死复何憾?你此时虽然淫情大炽,欲火狂煎,但你是天生石女,可望而不可即,我又被毒龙丸害得周身如焚,百脉皆沸,这段姻缘,且留到来生再结便了。”

话到末尾,周身皮色,变成金红,望之可怖已极。

钟素文这时虽因蜃珠作怪,正在懒洋洋地横陈榻上,春意慵慵,心头更是虫咬蚁钻,玉首左右频摆,银牙微咬下唇,两手忽张忽抓,不知如何是好之际。

但见“天魔”褚珏这般情状,也不禁栗然一颤,满怀欲焰绮思,顿时为之减去不少,勉强撑起娇躯,方叫一声:“师傅,你……你怎……怎么……”

“天魔”褚珏一身功力,强自支持至此,业已禁不住内火煎熬,凄厉无伦地惨号一声,两只血红睛珠,凝视钟素文有倾,猛然平跃数尺,自榻上摔下,全身皮肉尽裂,鲜血狂喷,使得这座温馨旖旎,春色无边的“天魔洞”,变成了触目惊魂的修罗地狱。

钟素文惊怖欲绝,欲火全消,一声凄呼“恩师”,正待向“天魔”褚珏的遗尸扑去,洞外忽有白影一闪,那只跟随褚珏多年的白猿,竟比钟素文更快地,抢到“天魔”褚珏尸前,看清就里,仰面悲啼三更,一头撞向洞壁,居然脑浆迸裂,追随主人,同归幽冥。

钟素文强忍悲痛,就在天魔洞口,替天魔褚珏及白猿合葬起坟,遵守自己向褚珏所立誓言,率领“天魔四煞”,出山寻访天南九怪,以报却杀父深仇,并寻觅“天魔”的创教所在。

不久以后,在勾漏山谷中寻得一处幽秘奇险所在,开创天魔教,并得悉天南九怪竟与另一居住本山的勾漏神魔皇甫拓,颇有来往勾结。

钟素文既获此讯,自想先行会会这位“勾漏神魔”,因“天魔教”新创,不能大意遂命天魔四煞留教护法,自己单身一人,向虽然同在一山,却距离不近的“云雨谷”行去。

哪知距离云雨谷口尚有数里,便遇到父亲的生前老友,“大力金刚”庞信,伤毒俱发,晕绝道旁,奄奄一息。

钟素文细察伤势,知道庞信的左腿自膝以下,已然尽碎,无望复痊,遂索性替他断去,敷上“天魔”褚珏所遗,为数不多的祛毒疗伤妙药。

庞信醒转以后,钟素文问清究竟,答应代他报杀子断腿之仇,但庞信生性刚强,声言非亲手杀却“勾漏神魔”皇甫拓不足解恨。

钟素文想了一想,嫣然笑道:

“庞世伯斗志可佩,但你重伤之下,总是休养一段时期,才能恢复真力,及习惯用独脚行走,这样好了,庞世伯于一月后的三更时分,请来云雨谷的姻缘宝殿,侄女必然尽力设法,让你手刃“勾漏神魔”皇甫拓就是。”

说完犹恐庞信不信自己所言,遂似有意无意地,用左手一抹路旁崖石,石上立即现出五条指印。

“大力金刚”庞信此时不仅欣喜故人女在,更欣喜于故人之女能有这高武功,遂点头订约,折枝代杖,含着为已悲,为人喜得复杂心情,踉跄离去。

钟素文目送这位世伯离去以后,遂直赴云雨谷姻缘宝殿,求见勾漏神魔皇甫拓。

皇甫拓本是色中饿鬼,花里魔王,一见钟素文这等天姿国色,绝代容光,不禁心神皆醉,执礼甚恭地延入姻缘殿。

这座“姻缘宝殿”,比“天魔”褚珏的“天魔洞”,更为不堪入目,连所有梁栋柱棂以上,均无不巧雕刻画出穷淫极秽的交欢男女,殿中高悬一块横匾,上书”极乐无边”。

钟素文因在这种场面之中,生活甚久,自然举步从容,瞩目环顾,丝毫不带羞窘神色。

她那等倾城绝代的美艳容光,早使勾漏神魔皇甫拓心醉无已,如今再见她如此大方,自然便以为是慕名送上门的美食,遂在宾主落座,献过香茗以后,含着满脸淫欲笑容问道:

“姑娘尊姓芳名,仙乡何处?”

钟素文星眸微扬,睨他一眼笑道:

“皇甫教主,你怎的这么耳目不灵?我率领手下,也住在勾漏山中,彼此相距只有十来座峰头之隔!”

皇甫拓被钟素文那等绝媚风情,引得神思一荡,但也被那句率领手下之语,听得心内一惊,暗付这位柔和佳人,纵然略会武功,难道还能号令豪杰,统驭群雄?

思念未已,钟素文又微笑道:

“我叫钟素文,不但与你是邻居,彼此各创一教,身分也颇相若,你是欢喜教主,我是天魔教主,故而特来拜会。”

这句“天魔教主”,自然便使皇甫拓深吃一惊,不由仔细打量钟素文,这才看出对方神情内敛,英挺无群,居然是位非轻细看,决难发现深浅的武林高手。

听出来历,看出武功,皇甫拓自然满腹邪思之中,添了几分警惕,含笑问道:

“钟教主所创的天魔教……”

钟素文不等皇甫拓发问,便即妙目流光,电扫四周,含笑接口道:

“我那天魔教,与你这欢喜教,大概相同,讲究的是阴阳交泰,采补长生之道!”

“勾漏神魔”皇甫拓闻言不禁戒意全除,心花怒放,笑道:

“这样说来,钟教主与皇甫拓简直志同道合,我们何必两家立于勾漏山中,不如干脆合并……”.

钟素文不等皇甫拓说完,又插口笑道:

“皇甫拓教主是否自恃神功,不许钟素文的天魔教……”

皇甫拓也截断钟素文话头,摇手笑道:

“钟教主千万不要误会,皇甫拓之意是想令两教,自然而然地携手共参极乐。”

钟素文闻言,目光极度柔媚地一注皇甫拓,嫣然含笑问道:

“皇甫教主的言外之意,是不是想令天魔教委身相从,嫁给欢喜教?”

皇甫拓见钟素文那种柔媚神情,虽然心神一荡,但因究竟未能摸准对方心意,觉得颇难作答。

钟素文见皇甫拓微作沉吟,遂妙目流波,嫣然笑道:

“其实身为女子,总要嫁人,不过钟素文自诩容貌,心比天高,我要嫁的是盖世无双的英雄好汉!”

“勾漏神魔”皇甫拓精神一振,目注钟素文那副绝代娇容,口中的傲然答道:

“勾漏神魔能扛鼎!”

钟素文摆头微哂道:

“扛鼎只不过是大力而已,钟素文愿看皇甫教主的内家绝学。”

皇甫拓闻言眉梢益现喜色,离座俯身举起自己那纯金所铸重逾千斤的宝鼎,掷向空中,然后疾取几上的茶杯,用杯延承接住宝鼎一足,居然未闻碎磁之声,鼎稳如山,杯原如故。

钟素文见状,也自改容抚掌赞道:

“浊力能掷千斤如草芥,巧力能及于外物,皇甫教主果然算得上是条盖世英雄,钟素文嫁你不亏,但须依我三事!”

钟素文号称“无相勾魂天魔女”,何况如今她故意弄媚装姿?一颦一笑之间,“勾漏神魔”皇甫拓早已神魂飘荡,意乱情迷,急忙放下手中茶杯及黄金宝鼎,应声答道:

“慢说三事,便是三十事,三百事,皇甫拓无不依从!”

钟素文点头说道:

“第一件.两教合并以后,须将天魔置于欢喜之上,定名天魔欢喜教!”

勾漏神魔皇甫拓连连点头答道:

“应该,应该。”

钟素文知道对方空负“欢喜教主”之名,已为自己无相勾魂天魔女所迷,百依百顺,遂含笑道:

“第二件,定于下月此时定亲,你须在这姻缘宝殿上,大张盛宴,除你我之外,宾客限定不多不少,一十三人我只带领我教下得力帮手四人,其余九位……”

勾漏神魔皇甫拓接口答道:

“这九位不必操心,我把五指双骑与天南七怪邀来,恰好正符此教。”

钟素文妙目之中,神光一闪问道:

“天南九怪何时改称七怪?”

“勾漏神魔”皇甫拓笑道:

“九怪之中的三眼雕陈通,在恶钟馗常泰,于四年前寻仇遇害,命丧瑶山,如今仅剩下七人,自然只得改称七怪。”

钟素文闻言方知老父昔日把自己踹下绝壑以后,又曾力斩二怪,方为群贼所害,前景幻生,不由勾动悲怀,目中含泪地向皇甫拓说道:

“明人之前,不说暗话。第三件是我与“天南九怪”有怨,要在婚宴以上快意恩仇,你怕不怕血光冲撞花烛不吉?”

勾漏神魔皇甫拓大笑说道:

“武林中人刀头溅血,剑底惊魂,哪里有甚事讳,只要钟教主真个下嫁皇甫拓,何苦你亲自动手,我准把五指双奇,天南九怪的九颗人头取来,供在花烛之前就是。”

钟素文连声说道:

“我自己的事,谁要你来伸手?你只在下月今日,把他们邀到姻缘宝殿即可,至于怎样处置恩仇,且看我到时显些手段。”

皇甫拓狂笑道:

“好好好,皇甫拓对你件件依从,但我们既定良缘,又均阴阳开合之道,何必定要让我苦熬一月相思?”

一面说话,一面居然色胆包天地,把钟素文隔座搂到怀里,替她宽衣解带。

钟素文怎容对方识透自己的天生异禀?遂款摆腰肢,一跃而起。

皇甫拓箭在弦上,怎肯甘休?正待追扑之际,钟素文却俏生生飘身丈外,叫道:

“我三件大事之内,第二件便是一月以后成婚,目前稍微亲热无妨,你若过分猴急,一切均作罢论!”

可怜“勾漏神魔”皇甫拓此时整个心神,均为钟素文绝代容光所醉,又爱又怕、不敢拂逆冲撞,只得强忍满欲焰,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天生尤物,从容离去。

钟素文走后,云雨谷内喜气洋洋,皇甫拓不仅把这座姻缘宅殿,修整得焕然一新,并如言命人邀请琼岛“五指双奇”及“天南七怪”,来勾漏山参加两教合并盛曲,及自己与钟素文的联婚喜宴。

一月流光,转瞬即逝,“五指双奇”与“天南七怪”为了奉承皇甫拓,齐在期前赶到,“天魔教主”钟素文也于当日率领手下“天鹰四煞”翩然而至。

但身上所着,却非新娘吉服,缟衣素袂,冷艳无伦,恍如月殿嫦娥,凌波仙子。

好在皇甫拓不拘这等小节,毫不在意,新娘一到,云雨谷内,立即鼓乐喧天,狂歌酣饮。

但“姻缘宝殿”之中,则完全遵照钟素文所说,只安排了一席喜宴,除了新郎新娘以外,宾客仅有“五指双奇”、“天南七怪”,及钟素文所带来的“天魔四煞”等一十三位。

“天南七怪”四年前,在瑶山联手合攻“三才剑客”钟涛父女之时,钟素文年方十四,尚未长成,所以新娘进殿,众人起立相迎之际,这几位绿林巨寇,只艳羡钟素文的无双美貌,绝代风华,哪里会想到她是自己的要命阎罗,追魂太岁。

钟素文一声娇笑,向殿内侍女叫道:

“快拿酒来,今天是我与皇甫拓教主的吉日良辰,我要亲自向参加这极乐之宴的诸佳宾敬酒。”

殿中侍女,自然也是绝色佳人,闻言遂托上一具银盘,盘中放着一壶皇甫拓秘酿自享,难得待客的“龙虎长生酒”。

钟素文右手执壶,左手指着“天魔四煞”,向皇甫拓道:

“这是我创设天魔教的得力助手,号称天魔四煞其余几位朋友是谁?你怎不替我介绍介绍?”

皇甫拓知道钟素文即将向“天南七怪”下手,指着“五指双奇”等人说道:

“这两位是孪生兄弟,江湖人称五指双奇,这七位则异姓金兰,武林贺号天南七怪。”

曹若冰 》》 《金扇玉箫》

第八章 琵琶行舞

“天南七怪”四字入耳,钟素文妙目中神光一闪,持壶盈盈起立,但面色丝毫未变,依旧梨涡带媚,玉靥堆春地走到“五指双奇”、“天南七怪”九人面前,替他们每人斟一小杯“龙虎长生酒”。

“五指双奇”、“天南七怪”等,受宠若惊,一齐起立道谢,并就便套套近乎,请教天魔教渊源,及钟素文的家世乡里。

钟素文伸手让坐,声若银铃娇笑答道:

“天魔教是创自我去世的恩师天魔褚珏。至于钟素文的乡里,却不愿当众扬言,待我向各位耳边一一奉告!”

钟素文说完轻纱莲步,走到天南七怪老大“双尾毒蝎”唐空身后,双手往对方肩头一搭,便把樱唇凑到唐空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钟素文每五举步,都是百媚浓生,再加上以纤手搭向对方肩头,使“双尾毒蝎”唐空,心旌摇摇,几乎不能自制,嘻着一张血盆大口,满面欲念的尴尬笑容。但听钟素文在他耳边的那声低语之后,却顿时目光凝滞低垂,脸色渐呈灰白,不言不动。

坐在“双尾毒蝎”唐空下手的老三“青面鬼王”杨庆,见状方自傲诧之间,钟素文那双纤纤玉手,又已搭上杨庆肩头,在耳边说了一句其他人决难听到的。

“我父亲是三才剑客钟涛,你死得冤不冤屈?”

“清面鬼王”杨庆,听了这句话后,也和他大哥“双尾毒蝎”唐空一般,立即低头不语,面如土色。

钟素文在“天南七怪”的每人身边,都这样低低说了一句以后,便即飘身纵回“勾漏神魔”怀中,双手接着皇甫拓的头项,媚笑连连地得意说道:

“我把姓名来历,告诉天南七怪以后,他们说是要送我一件名贵无比的上佳礼物。”

皇甫拓被钟素文在身上这一揉搓,竟自心旌摇摇,急于使她早点了结这场游戏,遂接着她低头问道:

“他们送的是什么名贵无比的上佳礼物?”

钟素文妙目流波地媚笑道:

“江湖人物,视黄金珠玉,犹如粪土一般,若送身外之物既谈不到名贵,更说不上诚心,有甚希罕?”

钟素文话音至此稍顿,只见他们金兰兄弟七人,全是一般垂头不语不动,面色如土。

就在“五指双奇”觉出气氛不对,心中微起疑诧之时,突然一阵“格格”笑声,钟素文仿佛开心已极得意叫道:

“这七位朋友,委实血性可爱,他们一致决议,要各以项上人头,送给钟素文作为礼物。”

“五指双奇”闻言不禁又是悚然一惊,皇甫拓却起立说道:

“他们既然如此诚心,我去替你一一砍将下来,带回洞房,等到过了三朝,再行用药炼制缩小,作为陈设之物……”

钟素文妙目微嗔,在“勾漏神魔”在后心上,舒掌轻轻一拍,道:

“砍几颗人头,哪里还用得着你这名震天下的勾漏神魔动手?且看我施展一手功力浅薄的无形剑气,削下他们的头颅,还不许他们流血。”

话完,人仍倚在皇甫拓怀中,只把右手微挥,果然“天南七怪”的七颗人头便毫不拒绝地脱离颈项,一齐凌空飞起,极为有序,依次排列在“姻缘殿”殿口。

更奇怪的是,果如钟素文所言“天南七怪”那七具无头尸体,并未倾倒,依旧直挺挺坐在席上,颈项之中,毫无血渍。

这种恐怖离奇景象,任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巨寇,也难免疑诧不已,胆战寒心!但“勾漏神魔”皇甫拓,因武功已到火候,却猜得出钟素文是在手搭“天南七怪”肩头,向他们低声诉说来历之际,已用极高内功,把“天南七怪”的血脉截断,颈骨震碎。

最后的挥掌飞头,不过是冠以“无形剑气”美名的变相“内家罡气”而已。

钟素文直到此时,才突然出声悲啼,泪落如雨,一跃而起,将自己替“天南七怪”所倒,而均尚未沾唇的那七小杯“龙虎长生酒”,分别颅入他们那无头的颈项之中,每倾一杯,便飞起一足,把这具尸身,踢得飞出七八尺外。

人死以后,截断手法自解,钟素文算得极其准确,及时替他们淋下一杯热闹酒,踢飞尸首,果然霎那之间,七具尸身腔内,血雨狂喷,奇腥扑鼻,使得这座充满淫欲气氛的“姻缘宝殿”变作残酷屠场,恐怖世界。

“天南七怪”齐遭惨祸,尤其是在这喜气洋洋的婚筵以上,自然令人更觉得出乎意外触目惊心。

但身为新郎倌的“勾漏神魔”皇甫拓,却因早知就里,不仅不觉诧异,反而认为自己这位新娘的手段,干净俐落,新奇有趣,深为赞赏。

在座其余诸人之中,钟素文所带来的“天魔四煞”依旧规规矩矩端坐席上,连目光均未旁瞬,但“五指双奇”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惶然起立。

钟素文一见“五指双奇”惊惶之状,便带着满面泪痕摇手叫道:

“你们不要惊慌,天南七怪在四年前联手杀害我父,钟素文今日才在这姻缘宝殿上,冤怨相报,人间万事,报应相当,种因得果,天理不爽。谁曾身负孽累血债,自需偿还,但局外之人,却不必惊惶自扰!”

说到此处,突然面向“姻缘宝殿”殿口,大声喝道: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钟素文心愿已了,还有谁血债在身?赶快趁这吉日良辰,冤怨相报!”

“报”字才出,一条人影便自“姻缘宝殿”以外,虎吼扑进。正是那位一月之前,二子遇害,自己左腿也受重伤的“大力金刚”庞信。

但此时左腿齐膝断去,惯用兵刃“长柄倭瓜锤”,也换成一对钝钢铁杖,左杖点地助行,右手铁杖化成一片玄云,挟着劲急无比杖风,照准“勾漏神魔”皇甫拓,当头疾落。

“勾漏补魔”皇甫拓好不惊心,但他惊心的并不是庞信赶来寻仇,而是吃惊于新夫人钟素文的语意,以及他手下“天魔四煞”那副冷冰冰的神态。

皇甫拓以鼎成名,那只小金鼎永不离身,连这等吉日良辰,依然放在脚边。见“大力金刚”庞信铁杖当头击下,遂冷笑一声,伸手意欲取起金鼎,先把“大力金刚”庞信持杖右臂震断,再看那位神色似乎不对的新夫人钟素文有无异样?哪知事情又出意外,自己一身神功,竟不知如何地突然消失大半,未能把平素仗以傲视江湖的“黄金宝鼎”随手举起。

鼎未举起,“大力金刚”庞信的纯钢手杖,已然疾落当头,“勾漏神魔”皇甫拓因人未离座,闪躲不及,只得勉聚残余功力,右手一翻,抢夺对方兵刃,目光并微瞥钟素文,似自痴想这位新夫人赶来接应。

他看钟素文之时,恰好钟素文也在看他,双方目光一对,“勾漏神魔”皇甫拓立时觉得钟素文对自己的神情,仿佛鄙薄到了极点,也冷淡到了极点。

皇甫拓本来也是一代枭雄,不过色令智昏,而今心头机凌凌的一个寒颤起处,立时醒悟过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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