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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文石知道这是顾佐给他面子,才说得如此轻巧,当下更加感激。只是他的面上不显,只是在心里更多记下顾佐的一番情谊而已。
婚宴就在两日后,祁连文石跟顾佐商议了一番到时候的表现,便回去了。待将去赴宴时,千影天君自会赶去护持,也以免祁连文石受到伤害。
两日后,祁连文石便去了,千影天君随行,顾佐只是目送二人便罢。
说实话,如果不是顾佐身份有异,他自己也很想去这婚宴亲眼看一看那些家主一脉的人,才能放心,哪像现在,他仅仅只能是等。
公仪天珩看他连炼药都未能继续,便将顾佐揽入怀中,轻声安抚。
顾佐看着自家大哥,叹了口气:“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全,他对我们这一脉来说,如今太重要了。”而且他本身也很出众,陨落可惜。
公仪天珩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后背:“阿佐无须太过担忧,他能忍辱负重活下来,就算有一些长老帮忙,亦也看他自身意志。此去有天君相助,已是给他压阵了,文石兄必不会有事的。”
顾佐很是相信自家大哥,听完心里也真是舒坦了不少:“嗯!我也相信。”
果然,差不多又过了两三日,祁连文石回来了。
他的样子有些狼狈,脸色也有些难看,但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灵神居然已经破卵而出,让他真正成了一位灵神境的强者!再加上他有足够丹方,可以说他现在就已经是一位丹王!
顾佐急忙迎上去,关切问道:“文石兄,你这是怎么了?”
祁连文石见顾佐关怀,当然是苦笑一声:“唉!此去果然惊险,若非是千影天君前辈相助,在下当真便回不来了,更莫说与如今这般,因祸得福。”
而后,祁连文石也不隐瞒,就把后面的事情都跟顾佐说了一遍。
顾佐这才知道,在这次的婚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是婚宴,其实这多半是个借口。
祁连家诸多小药天之间,除了嫡系以外,其他旁支血缘关系都已经很远,所以联姻两方皆属于祁连家,实是平常。
这一回之所以大办,倒不是因为家主一脉多么重视一位来自天级炼药师——而是这位天级炼药师来自第三小药天,如此可打击这一脉的脸面,另外就是要借由婚宴,来宣布一事。
顾佐不由问道:“何事?”
祁连文石苦笑:“药泉浴身的名额。”
顾佐又是一怔:“何谓药泉浴身名额?”
祁连文石一叹:“这便是我祁连家的炼药师,一代代有杰出者年纪轻轻于灵道境界与内气境界能够平衡的缘由。”
顾佐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这或许就是祁连家的隐秘之一了。
除了少数人以外,更多人除非在祁连家浸淫已久,否则,怕是也无法知道这件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
药泉属于祁连家的一处秘密之地,据说在很久以前,乃是祁连家的人发现了有奇异的天然泉水,内中沉积了无数灵药,得成了数十药泉,品质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是可以帮人大幅度提升内气境界的宝药。而且只要年年将新的灵药投入进去,那么药泉内在平衡会自动反应,将这些灵药纳入,而后就可以补充从前的消耗,让药泉得以源源不断。
到如今,已经是许多万年坚持下来,给祁连家带来了莫大的好处。
顾佐突然就有些明白。
难怪祁连家那么多人,能在兼顾炼药的同时还让内气境界不断提升,大约跟这个也有很大的关系……
祁连文石续道:“药泉乃是我祁连家重中之重,每一年可以开启一次,而这开启之后,每一座小药天都能分割到一定的名额,供给他们支脉中的子弟进行浸泡修炼。之前的许多次,因我默默无闻,我们这一脉的名额就被全部剥夺,尽数被弄到了家主一脉手中,但现在我通过了丹道大比,家族里一些并不十分看得惯家主一脉的人,自然也留意到我们这一脉。”
当然,对方可能只是将祁连文石当成了棋子,要刺家主一脉一刺,而家主一脉却的确还很在意当初的宿敌,因此干脆将计就计,邀请祁连文石,并且让他参加到名额的争夺中来——如果他争不到的话,自然不能说是家主一脉不公了。
所以,婚宴之后,就是名额争夺。
在炼药世家,争夺名额时要注意的有数种,其一为炼药的本事,其二为拥有的护持者,其三为灵神对战。
瞧瞧这些要求,祁连文石连丹王也不是,能带去的护持者自然赶不上那些天级炼药师,灵神没有,炼药技艺更比不过,显然会出大丑。而且如果他执意参加,不管哪一关,他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好在有千影天君,而在那规矩之中,并没有要求哪一关先进行争夺。
所以,在争夺开始时,眼看有几名家主一脉的炼药师对他发起攻势,祁连文石便请千影天君护持他的身躯,他自己则在那几个炼药师的灵神攻击中,利用他们带来的强大压力,孤注一掷地进行突破。
好在他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思,本来只差一线的灵神境居然真被他突破了,在这期间,千影天君拦住了好几位天君的出手,故而稍微有一些伤势——幸好他的长处是进入影子,才能拖延时间至此。
接下来,祁连文石就放出自己久经磨砺才孕育出的灵神,跟其他几个灵神纠缠对战,而后更全神贯注,超常发挥炼制出了品相不错的地级丹。千影天君也因为一个扛住几个,夺得了小胜。
到最后,祁连文石算是三观尽皆通过,算是没给自己这一脉丢脸了。
而且,他也真正争夺到了名额。
药泉名额
通过三关就应该有名额,只不过因为祁连文石只是丹王而已,所以获取的名额最高也知道适合丹王的药泉,而且因为他只有一个人,争夺到的名额丹王级别的也只有三个而已,除此以外,人级炼药师的名额十个,黄级的八个,玄级的五个。
加起来就是二十六个名额。
这二十六名额看起来是挺多了,但想想看,整个祁连文石一脉只有二十几个名额!而正常的一座小药天里能有多少位炼药师?其他的小药天里,起码都拥有几百个名额!区区二十六个……除了那丹王级别的名额稍微珍贵点,其他都跟打发叫花子的差不多。
另外,每一个名额只能让人在药泉里浸泡三日而已,这三日中能提升多少是多少,提升不了了,那就争取明年再来或者再拿一个名额过来消耗。
祁连文石得到这些名额以后,险而又险全身而退。
变得这么狼狈实属正常,这一次,他是真心很侥幸,并且以后估计他也会重新进入家主一脉的眼,做起事来也要更小心才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家主一脉掌权以来并不如何公道,以至于一开始跟他们交好的小药天,心里也未尝没有丝丝芥蒂,不说跟家主一脉反目为仇,可时不时跟他们添点堵,那还是很乐意的。
再有第三小药天的长老偶尔会说公道话,祁连文石这一脉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又是在大庭广众正常途径得到的名额,短时间里,也不必担心家主一脉出动绝顶强者将他们彻底镇压……
祁连文石的脸上,犹带着喜色:“虽是日后要艰险起来,但我忍了这许多年,为一脉之计着想,总也要冒些风险。如今夹缝里生存是难了些,可也不能在好不容易得到资源后,还忍成个孙子,不然,我们这一脉只能代代寥落,以后想要翻身也是惯性地无法翻身了。”
顾佐见他心里明白,也是微微点头赞许。
的确,很多时候有些势力之所以不断消沉,就是认为只有“忍耐”才能让他们保住更多的人,才能有起复的一天,却没有想到,随着这样的忍耐,势力中的优秀子弟看不到出头之日,就不会再有勇猛精进之心,真是忍着忍着忍成王八,永世不得翻身了。
因此,该忍的时候是要忍,看不到曙光的时候是要忍,就一如之前十年祁连文石所为。可如果有争夺的机会,那就要拼死争夺,来存下反抗的机会!就像现在,区区二十多个名额,对其他小药天而言不值一提,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留意,如果谨慎到连这些名额都不敢拿,只畏惧那家主一脉可能的镇压……那就没戏了。
而且,情况未必就真的那么险峻。
家主一脉高高在上,早就把第二小药天打得不能翻身,那些顶头人物怎么会亲自来跟祁连文石过不去?即使还留意着不想让他们翻身,也只会是吩咐一句下去,软刀子磨人,而不会跟最初那样雷霆手段灭门——毕竟已经过去十年,家主一脉所需要做的是安抚人心,而不是连这点都容不下,让无数人惊惧。
至于暗地里做什么,祁连文石未必完全没有防范的机会。
祁连文石显然也是知道这些的,所以他也存了拼一拼的心思。
不管怎么样,趁着他现在有所进步,起码要把该培养的人都给培养起来!争取能在家主一脉眼皮子底下缓慢地发展起来,只要他们够“弱”,终究是有积蓄实力的机会……
顾佐心里转过很多念头,面上还是带着笑意听祁连文石念叨。
祁连文石说了一通后,对顾佐诚恳说道:“这一次能够夺取名额,顾兄所请的千影天君当真是帮了大忙。为表谢意,在下想将一个丹王名额赠给顾兄,另有两粒地级丹,相谢千影天君。”
顾佐一听,自是拒绝:“相助文石兄乃是因你我二人为友,心生担忧之故,如今文石兄此举,未免将顾某看轻了。”
祁连文石更加恳切:“非是看轻,亦非报答,而是友人之间亦须有来有往,若是常年只让在下受惠,却不能回馈一二,我祁连文石又算什么人了?区区一个名额,并非是在下要绝你我之间的情谊,若是顾兄不喜,只当在下得了好东西,同顾兄一起分享就是。”
顾佐听他这样说,才不再拒绝。
不过也是因为祁连文石如此,才更显得他可以交往。
之后,两人不再于此事上多言。
顾佐问道:“余下的名额,文石兄还须早做打算。”
祁连文石轻叹,点一点头:“这些名额也算来得及时,我们这一脉的人,虽无什么绝顶天才出现,但多少还有几个后辈。不管资质如何,只要肯勤奋的,就将名额给了他们,而长老之中,也有几个寿元将尽者,可以也给他们一些名额,请他们在药泉里泡一泡。若是能够突破,多活一些年月,也是好事。”
这样的想法,已经是比较靠谱了。
顾佐拍了拍祁连文石的肩膀,算是安慰。
祁连文石拂去心中烦忧,不由对顾佐说道:“相识这许久,顾兄还不曾见过我这一脉的其他子弟吧?这第三小药天中,是因我在此处修行,才常年在此,其余之人因……很是潦倒之故,并未住在此处,而是在城中寻了一处偏僻的院落过活。今日有喜讯,待我休整一番,明日请顾兄同去如何?”
顾佐了然。
也是,他来了这么多天,除了祁连文石以外,还真没见过这一脉的其他人,如今听祁连文石这么一说,让他也有了好奇心。
他很想看看,这一脉的其他人,又潦倒到了什么地步……
很快到了第二天,祁连文石说话算话,果然大清早就过来邀请顾佐同去了。
公仪天珩照旧守护在顾佐身边,而因为要去的地方的缘故,那些人皇境的强者们都被留了下来,北冥天君也坐镇在院中,倒是百花天君与千影天君隐匿起来,跟随在他们的身侧同去。
祁连文石倒是带上了自己雇佣来的几名人皇,而那些人皇在发现祁连文石的境界有所提升,已成丹王后,心里不免就更乐意了些。
一行人出了第三小药天宅邸,过不多时,就来到了城中较为偏远的所在。
道路渐渐稀少,人也渐渐稀少,街道竟是慢慢也显得破败起来,与此同时,一些小院子逐步出现,显露出里面那些面容愁苦的居民来。
顾佐一边走一边看,心里很是感慨。
就只相隔一条街的地方,便很是繁华,人声鼎沸,可谁能想到不过区区如此之短的距离,登时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如此荒芜而冷清?
感觉就是……城市里的贫民窟一样。
而且,事实上大概还真是如此。
祁连文石早已习惯,他带着一行人走过一些小巷子,来到了一座还算齐整的、较大的院子前。
这院子比祁连文石在第三小药天宅邸里的那一个要稍微大一些,里面细细碎碎地传来一些人声,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炼药势力,也不似武者,而是跟最普通的平民百姓一样。
祁连文石把院门推开。
顾佐就看到,在院子里传来一阵刺鼻的草药气息,这些草药等级都很低,大约最多不过是黄级丹药的材料,而且数目稀少。最多的还是人级丹药甚至是不入流丹药的所需,而今铺在院中,似乎被处理过了。
祁连文石见到顾佐的神色,便微微苦笑:“我们这一脉人才凋零,大多数都只是凡人了,靠着一些传承处理药材,隐姓埋名地贩售到一些小的药铺里去,才能勉强过活。”资源什么的,那是没有的。
顾佐轻叹,眼里有一丝复杂极快地闪过。
这也是和他一脉的族人啊……过得竟然这样……
在一旁的屋檐下,静静坐着几个老者。
他们的形容枯槁,看得出很快寿元就要终结了,他们的境界也并不高,最多只是人极境而已,灵道境界……没有。
顾佐在发现这一点时,陡然一惊。
没有灵道境界?但他们分明是炼药师!
之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恐怕这些老者本来并不是没有灵道境界,而是天府被破坏,本身的精神力也被损坏,所以空有内气,却无法炼药!
事实的确如此,当年那些仅剩的嫡脉之所以留存,就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力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根本无法再做什么了。而想要重新修炼回精神力?没有资源,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们才只能凭借以往的经验,带领其他族人处理这种低级药材维生。
祁连文石对这几名老者行了礼。
跟他血缘关系稍近的一脉长辈已经在这二十年里陨落了,剩下来的这几名跟他的血缘关系远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而且都是身受重创,喘息艰难……眼看着,也马上就要没了。
也许是听到了祁连文石的声音,从院子里的各个屋子中,也走出一些人来。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年纪稍长的,没有例外的脸上都没什么光彩,年纪轻些的,眼神还是灵动的,可惜实力很弱,境界很弱,甚至……有些根本没有步入修行。
惨啊
顾佐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了一丝怒火。
这些天以来,在外面,他看到的是祁连家子弟比起其他炼药师来凸显的高傲和自信;在第三小药天里,哪怕是手头不怎么宽裕的祁连家子弟,都是脸色红润。
可是现在呢?
明明曾经是那么位高权重的第二小药天一脉成员,虽然不至于是衣衫褴褛,可他们的穿着都很普通,并且显然是常年不曾翻新的。他们不至于面黄肌瘦,但精气神一片死寂,能显示出他们很久没受过合适的滋养。
境界,实力,气息。
这三者的疲弱都昭示着他们在这些年里越发困苦的生活,而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还能留下一些血脉……
家主一脉太狠了。
以前只是听说,顾佐的心中还不曾有太多的感觉,可现在亲眼见到,就可以看出这一脉的凋零,已经到了要走到绝路的地步。
算起来,祁连文石已经是过得最好的。
不过他同时也是过得最难的,因为他不能和族人一样在这里苟延残喘,而是要出去忍受那些原本远远不如,甚至现在也远远不如他的人的侮辱,然后带来少少的资源,用以维持长辈的生命,稍稍培养后辈。
顾佐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的心情稍微好转——因为他发现,当这一脉的成员在见到进来的祁连文石时,周身的气息都活跃了一些,就连那几个枯槁的老者,都同样在眼中带上了一抹极淡的微光。
这样的发现,让顾佐不自觉地在唇边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祁连文石看到自己的族人,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悲愤,但很快又被其他情绪冲刷。他打起精神,将顾佐和公仪天珩让出来,笑着说道:“各位快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新结交的好友,如今拥有丹王称号的祁连家客卿顾佐顾药师,还有他的永久契约者公仪天珩,也是年轻俊杰。他们助我良多,今日是特意和我一起来和诸位族人见面的。”
顾佐和公仪天珩自然是笑着跟众多族人打了招呼。
这一脉的族人虽然有些怕生,不过都很相信祁连文石的话,听说这是帮了祁连文石的人,不管内向外向的,那都过来问好。
然后,祁连文石又把自己雇佣的几位人皇境强者让出来,对族人们郑重说道:“诸位,这一位是木翼,我的好友和长期契约者。”他先介绍的当然是木翼了,然后又把另两位人皇也介绍一番,“这是向人皇前辈,这是卢人皇前辈,他们同我签订了三十年契约,日后也会对我们有极大帮助。”
本来那些族人已经心情没什么波澜了,只日复一日地活着而已,有些年轻人甚至连更高级点的武者都没见过,这一下子听说居然他们视为保护神的祁连文石突然给雇佣来好几名人皇境的强者,这、这可不是太出乎意料了吗?
尤其是那几个形容枯槁的老者,他们瞬间看过来,在看清楚几名人皇的同时,甚至有一位的眼圈都微微泛红了。
如果是他们这一脉的全盛时期,区区几个人皇武者算什么,哪怕是少帝境的强者,都要对他们客客气气……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哪怕有祁连文石在外挣扎,他们所有的人也都是在挣命,随时随地可能受人欺凌,而今有了人皇境的强者,情况……跟以前就大不一样了。
祁连文石带着笑容:“木翼和卢人皇前辈还是会在我身边帮忙,向人皇前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