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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眼睛,狄艾抬起手,并指如剑,点在额头上,眼中闪过一点光辉,视野中的景象迅速变化!
“倒要看看你这状元,到底碰上了什么难题,莫非因为编著兵法之故?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起瓷器活……”
念头尚未转完,就戛然而止,在狄艾的视野中,文思显化、思绪成影,一道道精壮身影接连浮现,身披战甲,持刀拿剑,一排一排,杀声震天!
“这是……练兵之景?”
惊讶中,他看到那一排排兵将中,有几人桀骜不服,冲杀出来,要挣脱队列,混乱之感随之而生,与周遭不合,竟是引得一点人道秩序显化,格格不入!
但立刻就有一道近似于圣贤精神的力量压下,将人困住,强行拉回!
兵将操练,景象变迁,又有战阵演绎,军规条律分明,混乱的营地中,杀气与秩序缓缓呈现出来!
跟着,还有兵甲、器械显现,展现各自战力,变幻莫测,渐生文萃!
嗖!
突然,一支长箭急袭过来,直奔狄艾面门,令其面上刺痛,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后退,口中就要叫喊出来!
但却有声音从后传来——
“且定下心,不要被著书立说时的思维火花所惑,不然难免深陷其中,影响自身文心,甚至今后念冲秩序时,都有隐患。”
声音慢慢靠近,令狄艾躁动的心灵平静,心头惊讶也消散许多,惊叫终究没有喊出来,但惊意还流心间。
“著书立说?难道那邱言真的……”
循声看去,出现在狄艾眼前的,是杨涉那张严肃面孔,让人一看就生压抑之心。
只是,此时在他眼中,杨涉的面孔却未显得多么凝重,反而给他一种解脱之感。
“不必惊讶,你也注意到这兵阁的异变了,”看了狄艾一眼,杨涉将目光投向兵阁,“这邱言当真可谓人杰,才是这般年纪,已然将要著书立说,难怪官家明知他修了超凡之法,依旧委以重任。”
“超凡之法……”狄艾心中一凛,情形过来,对于此事,官场早有传言,却无人说破,眼下从杨涉口中说出,意义却不一般,给狄艾一种推心置腹的感觉。
“侍讲大人,这……”他定下心念,拱手作礼,然后指了指兵阁。
“你可知道那些文思显化的练兵之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并非是他的思维混乱,”杨涉收回目光,“而是邱言在著书立说时,渐渐成型的学说思绪,影响了翰林文思,将那书中景象,投影出来,你有慧心明眼,才能看到,随我过来……”
“文思投影?”狄艾惊疑不定,随着杨涉走动,回忆前事,却又生出不明,“可那景象里,夹杂着与四周格格不入的气息,难道就是邱言要接着著书传达的道?”
著书立说,文以载道,这立起来的学说,若从前不曾存在,自会显露出与众不同的地方,哪怕还未成书,就会先露端倪。
“这不好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邱言已将兵阁藏书尽数看完,锦绣在胸,所以散落出来的文思,才会包罗万象,栩栩如生。”说到这,杨涉转而看向狄艾,话锋一转,“此人大奸似忠,是道门安插在朝廷的奸细,瞒过了官家,我等却不能掉以轻心。”
“奸细?”狄艾未露惊色,仿佛对这个说法早有预料,跟着露出笑容,“那么大人让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说话的时候,他心头一动,感到走廊尽头,似乎藏着一人,但思路被杨涉下面的话打断。
“官家有心让邱言出使胡地,这等事关国朝安危的事,交给一个奸细太过危险,但我人微言轻,难以改变官家念头,只能从其他方面补救了……”
说着说着,两人来到了藏书馆中央,杨涉走了进去,从一座书架中去下一本书,书中夹着几根竹签,回头一看狄艾道——
“所以这次出使,我还会推荐一人同去,这个人……”
“就是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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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柔罗三水,驱狼吞虎
“留心奸细之举,不给其可乘之机这件事情,不只于国有利,对你的官场之路也有助益,这次出使,会成为你重要的政治资本。”
“出使胡地,有着危险,也有机遇,你现在为翰林院庶吉士,很快会被授予品阶官职,可即便日后有了成绩,在旁人看来,还是会将你的成就,和乔奇的支持放在一起,但出使此举,却能体现自心,是任何人都无法抹杀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可借此向官家表明忠心,人在官场、位列京师,官家的信任有时比什么功绩都要重要,而官家现在的心思,便在于抵御外侮,你若能与之相合,当可入得官家之心。”
……
狄艾坐在马车上,身子随着车厢颠簸,但思路却顺畅无断,回忆着那日杨涉对自己所说之言。
“杨涉大概以为,是他的蛊惑之言,让我动心前来的,但实际上,我真正目的,却并非如此。”
想着想着,他一低头,视线落到手边的一本书上,那书中夹了几根竹签。
“他让我用这本册子,将邱言的言行就记录下来,里面肯定有着问题,不能不防,不过记录言行的事情却未必有错,只是要换个本子才行。”
想着这些,狄艾将书册翻开,目光扫过几页,都是空白书页,看上去与寻常书册并无区别,但他并未因此就掉以轻心。
“那日在藏书馆中,见到了邱言的文思映射,单就这一点而言,我不如他,不过在这世上行事,不可只看学问,为官的功绩,也不在于学问高低。这次出使,就是证明此事的机会,笔下看好邱言,但只要我能脱颖而出,高下可分。”
想着想着,狄艾移到窗边,掀起帘子,朝外面张望,看着前面的几辆马车,其中有辆车的个头。比他所坐的这辆要大上一倍:“同样都是出使,邱言却被区别对待,就因为皇帝金口,要他编撰兵书,可见圣眷之效。不过,能不能编出来还是两说,他邱言这般张扬,最后如果没个结果,才叫难堪。”
在狄艾视线的尽头。那辆马车里,邱言正在与一名壮硕男子交谈。
此时,距离邱言面见皇帝,已过去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中。发生了不少琐事,邱言编撰兵书的消息,也在京城传开,有人幕后推动。连普通百姓都有听闻,议论纷纷,有人看好。有人看衰,也有人觉得邱言这是不甘寂寞了——
自科举之后,邱言的名字,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大肆传播。
开始是爆出了与九韵斋主论道,并将大儒论败,隐隐有了未来大儒的气相。
那九韵斋主一昏迷,直到今日尚未好转,使得事情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没过多久,九韵书斋作鸟兽散,除了几名学生之外,余下门人弟子各自离开。
这一连串的事情,几乎将邱言的声望推高了一个台阶。
偏偏在这个时候,邱言入了兵阁,分析整理,沉寂了一段时间,可就在旁人要将之遗忘之际,一套从翰林院中流传出来的归类整理之法,又在世家和书院中流传,甚至连那大梵寺,以及兴京的几座道观,都有了动作,也将那整理之法学去。
连带着,这套整理之法创造者的名字,也就随之流传起来——
正是邱言。
值得一提的是,在看出这套归类法门的价值和意义后,几大世家与书院如往常一般,不约而同的控制传播,将这法门局限在上层与士林中,未入民间。
这个世界,获取信息的方法并不丰富,类似的事情,可谓家常便饭,正因为世家大族在资源、知识的获取上远超出常人,才能享受着惊人好处,所以他们比常人更明白其重要性,会不断加大两者间的鸿沟,控制知识的传播,正是方法之一。
实际上,就算是邱言的前世,这种局面也没有改变,不过多了些粉饰。
正因如此,邱言在与李坤的谈话中,才会提到这些。
这归类之法,让沉寂了几个月的邱言名声再起,在上层、士林与百姓层面流传,直到如今传出要编撰兵书的消息。
前后几次,让一些人怀疑邱言是刻意为之,目的就是维持名声不坠,但是否为真,却也各有看法。
不过,无论如何,邱言的名声地位,在他的官场之路还未深入前,就慢慢的确立下来,现在更应下皇帝之令,随使节团往北,前往漠北三水。
他在这次使节团中,担任着次使之职,位虽不高,但牵扯颇多。
眼下,坐在他面前的男子,正是在东都有过接触的多鲁。
多鲁的全名,为“多鲁巴多瓦”,在草原上,有“如山般俊伟”的意思,为三水部主的儿子,照他的话说,其人一直仰慕中原文化,之前过来,也是为此,又透过晏王,与大瑞皇室取得了联系,方有今日之行。
“难得邱先生还记得鄙人,不胜荣幸,之前有些孟浪,邀先生北上,却是有失考虑,回去之后还有遗憾,后来有传闻抵达三水,言说先生之名,知道先生得了状元,文引异象,都说是文曲星下凡,当真是令人神往。”
这多鲁生的高大、看上去也颇为粗鲁,可说起话来,却好像读书人一样。
邱言自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遂道:“北国风光,邱某早有听闻,这次有机会前往,心中也很是期待,不过,王子之前说,邱某能说服国主,不知何意?毕竟我与国主,并未有过接触。”
这“国主”指的,正是多鲁之父,三水部的族长,被李坤下旨封为三水国主,之前多鲁曾有言,说邱言能劝下其父,使双方联合,坚定了李坤让邱言出使的决定。
多鲁哈哈一笑,并不绕圈:“父汗统一三水诸部,起因是受柔罗部的欺压,才愤而起兵,最终创下基业,如今年岁渐大,又有柔罗怀柔,心有动摇,加上我那兄长一力游说,渐熄了与柔罗争锋的念头,准备接受柔罗册封,偏安漠北。”
邱言听了,沉吟了一下,问道:“三水部族人甚多,三水国主想来是不想让族人损伤,才会有息兵的决定。”
多鲁摇头笑道:“邱先生,你这是用言语试我啊,大瑞有心攻柔罗,自是希望我三水能加以配合,岂会劝我等息兵?况且,那柔罗生性凶残,掠夺成性,如今内部不稳,又有大瑞明君威胁,不好同时开战,才有怀柔之举,一旦其内部安定下来,我三水诸部会是首要目标!”
最后,他看着邱言说出了大瑞太祖当初的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三水部就算再顺从,但族人数目摆在那,控弦之士几万,位于柔罗后方,对他们来说,可谓如鲠在喉,不可能不加以控制,到时就算不强攻,也会慢慢消化,等族人四散,其他人如何不好说,可三水王族一脉,必定下场凄惨!”
“哦?”邱言看着对方眼睛,从中看到一点明光,隐隐捕捉到其人身上的浓郁气运,心下暗道,“这多鲁绝不简单,怕是要在东华人道上,留下浓墨的一笔,他说的这些话,体现了远见,虽也有想引入外力,与兄弟政权的念头,可迫切想击破柔罗的想法,应该不会有假,才会应下大瑞的驱狼吞虎之事,但选择让我出面,恐怕……”
人言驱虎吞狼,但眼下三水是狼,而柔罗是虎,这虎强狼若,想要吞食,就要有个外援。
从多鲁的话中,邱言意识到,此人确实对中原文化很是了解,但另一方面,也察觉到了话语背后的权力争斗。
毫无疑问,多鲁口中的那位兄长,应已投靠了柔罗,想借外力,抢夺三水部的继承权,而多鲁的打算,同样是寻找外援,但目标却是大瑞。
又谈了几句,多鲁便要告辞:“等到了关口,鄙人要领着儿郎先行出关,往三水报信,于部族恭候大驾,到时,定要让先生见一见草原风情,日后在先生的著作里,当也有一席之地,能流传后世!”
说完,便就离开。
马车中剩下邱言一人,他沉思片刻,跟着摇了摇头,走到桌边坐下,抽出了本书。
这马车不小,不是为了排场,而是由于邱言编撰兵书的事,得了皇帝过问,他这次出使塞外,也有总结边疆、边防的意思,带着不少书籍,这车中摆放书架。
这些书,并非翰林院中藏书,却与兵家有关,其中不少,是邱言亲自抄写成册,带在身边以供查阅。
翻开书页,将今日通过交谈,了解到的一点信息记述下来,那笔画里,有斑斓概念流转,但和半个月前相比,此概念却不再混乱,有了点秩序迹象。
待邱言写完,却是陡然皱起眉头,桌边的人参宝宝正缓缓滚动,品尝文中文思,却又骤然停下。
崩!
马车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
呼!
车帘被人掀开,庞倩茹的面容随之出现。
“邱言,定昌在望,我特地过来通知你,你不是说,要在边关好好看一看,写进你那本总要里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北疆灵涌秩序落
和半年前相比,庞倩茹整个人的气质有了细微的变化,飒爽英姿之感越发清晰,眉宇间的英气,几乎凝结为实质!
她的面容一露出来,车厢里就充斥着一阵浓郁的兵刃气息,锋芒毕露,邱言脖颈一凉,感到喉咙处像有一把无形利刃抵着。
轻弹手指,将对方发出的无形剑气破去,邱言心里转念。
“这半年,庞倩茹在兵家世界里纵横,几次攻城都被击退,但也聚集了不少兵力,又观想器械,占据一方,宛如坐镇一方的豪杰!这身上的兵家气息已然有了气相。”
庞府别院的晚宴,众人观看兵家杂记,最后杂记被陈家老祖带走,剥离了与会之人的相关记忆,却有外魔潜藏众人心中,使他们的意识依旧与杂记中的兵家世界相连,每日入睡,就会魂入世界,统领战兵!
兵家世界情势诡异,藏有很大秘密,有两名紫府境的修士被关在里面,说是在兵征之后,会交给胜者为战利品。
“两名修士的神魂阴灵临时进入,被封镇在塔中,就被说是战利品,必然还有其他隐藏,而诸多魂入其中的人里,现在只剩少数,其他都已兵败被排斥出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决出胜负了。”
这想法在心中一转,邱言朝庞倩茹看了过去,后者毫不示弱的看回来,丝毫不在意刚才的试探,反而道:“坐在马车中看书,可是什么都体验不到,不如策马过去,以你的眼睛、身体体验边关风情,定有不同感受。”
说完之后,她却将声音凝成一线,送入邱言耳中——
“且随我来,有人想要见你。他对你要著的那部兵书有些兴趣,此人对你著书会有助力,不妨考虑一下。”
邱言微微沉吟,点头道:“庞姑娘的提议不错,确实不该这般呆在车中。”他将手中书稿放了回去。
看着那本书稿,庞倩茹眼中闪过一点精芒,以她的命修修为,以及兵家传承的灵敏感受,已从手稿里,捕捉到了锋利的兵家气息。以及一种宏大气相的雏形!
“传说此人得了兵家传承,念合一道秩序,看来不是空穴来风,父亲让我注意的事情,难道是真的?此人真可能令兵家重起?”
带着这样的念头,庞倩茹与邱言走出马车。
她这次随使节团过来,但本身并非使节团的成员,而是顺路前往安阳侯庞义的军镇,这才一同过来。
最近几个月内。军镇调动频繁,几大节度使都先后奉召调防。
希律律!
庞倩茹的思路,被一声马嘶打断,就见邱言到了一匹高头战马边上。正要拿手去摸那马,但后者并不情愿,一甩脖子,就要躲开。
边上有兵卒起哄:“状元公。这马可不好驾驭,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让马夫跟着牵马。”
这倒不是嘲笑邱言。而是因为几天相处下来,众兵发觉这位名动兴京的状元郎,根本没有什么架子,平易近人,是以渐渐熟悉,少了不少顾忌,这才时常打趣。
这些兵卒,都是从京兵中挑选出来的,可谓精锐,这次要跟着使节团深入漠北,随行护卫。
不过,他们的话刚说出口,形势就有变化——
邱言伸出去的手掌虚晃了一下,“嗡”的一声,那匹躲闪的马匹通体一震,发出哀鸣,跟着不再挣扎,任凭邱言翻身上马!
“好家伙,怎么回事?”
等邱言与庞倩茹驾马离去,几名兵卒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都刚才的一幕深感不解。
另一边,骑着马的邱言,在马背上一起一伏,筋骨皮肉松弛、紧绷,呼吸慢慢平静,越发随心。
“公子的骑术不错。”边上,庞倩茹赞语传来,这位将门之后,骑马奔腾时,更有股英气散发出来,身上的气势在马蹄起落间蔓延,远远看去,仿佛领着千军万马一般。
对此,邱言只是点点头,跟着便移动目光,浏览四方风景。
随着骏马奔腾,空气化为疾风迎面扑来,吹动了发丝和衣衫,两人好像两个黑点,在广阔天地间前行,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荒野,远处沙土飞扬。
人在马上,奔腾其中,自有渺小与宏大间的感触,让人心胸为之开阔。
朝远处眺望,依稀能看到一截城墙,那里正是此行的中转站,大瑞北方的重镇之一,定昌城。
定昌城并不归属哪道统属,与武信城一样,也是节度使直辖,统领此处的节度使,乃是迈山侯肖岚。
“不知这位节度使,与武信城的宋渊有无不同,是不是有命修在身。”邱言联想着庞倩茹的命修修为,生出疑问。
邱言在武信城时,与宋渊有过接触,发现其人虽有武艺,却算不上修士,便推测与官场官气有关,如今亲身入了官场,虽然品级不高,又任职在颇为悠闲的翰林院,不怎么接触权势,却依然逐渐感受到了神通与官气间存在冲突。
不过,考虑到将门之女庞倩茹却命修有成,明显超出了筑基层面,是以邱言的这个猜测还未证实,需要见到更多的武将、节度使才能确认。
这位迈山侯肖岚,无疑一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