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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最为尊贵之地,能印证心中之道的场所,星空之中不知多少部洲的人,一生的追求,就是为了能踏足此地片刻,那魏宗年当年也经过浩劫,最后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心中皆是荒诞之念,最后衍生出相应的局面,化虚为实了,才会写出这样的胡言乱语,你切不可学他。”
他缓缓直起身子:“臆不信,即非信也,既然读了这一句,就该想一想,你真的相信那些书中所言么?这起源之地,承载了先圣之学,任何心中之念不加制止的肆意发挥,都会对现实构成影响,就算是看些闲书,也不该被里面的观念轻易影响!”
少年这时不得不低下头来,低语道:“孩儿知错了。”
“知错了,就将知行手札抄一遍,”中年人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抄完了,然后将林觉的‘未发已发’温习一遍,既是让你明白心念,同样也为今年的科举做好准备。”
少年一听要抄录手札,已经满脸苦色,又闻接下来之言,赶紧叫苦:“咱家先圣的学问已经够高深了,为何还要去学那林子之说啊。”
“家学当然要学,此乃我邱姓之荣,我们要不学好,日后反倒要被那曲解先圣之意的三移邪说、冯氏外道等乱了天地人心,”中年正色道,“而这林子之言也是不可缺少的,因为如今大代倡导林陈理宗,这是问政之学,你不当官、不掌权,没有朝廷龙意加持,如何镇压诸方外道?行了,不用多说了,只要你安心为学,月末就准你去族中工坊游玩两天。”
“真的?”少年本还满脸苦色,可一听最后一句,却立刻喜笑颜开,“说话算数!”
………………
十日之后,兴城郊外,这少年公子跟那小厮一路奔波,朝东而去。
城外天上,一座座巨大汽艇缓缓飞行,地上,一只只木竹造物携人而行,这主仆二人正坐于木牛流马之上,行进迅速。
兴城在千多年前,也曾是一国首都,经历了大瑞地崩、群雄逐鹿,后齐复辟与南瑞南北对峙后,逐渐衰败,而后又历北朝几国,等大代统一起源中央地,重新建立大王朝的时候,兴京早已破败,龙气转移。
再加上大王朝周遭,被超凡之道侵蚀,所以大代的皇城迁回天下中央东都,更名中京。
不过,兴城作为曾经的国都,还是有许多历史底蕴,这知行书院正是其中之一,但今日这少年要去的,并不是书院,而是书院边的村镇。
此时,镇上烟囱处处,浓烟滚滚,若非有外道阵图精粹、净化,怕是要呛得生灵无法靠近了,只是要维持这样的净化阵图消耗不小,若非朝廷有政令约束,基本不会普及。
当然了,便是现在也有不少世家官吏以外道邪门、奇技淫|巧为名反对,实际只是想让自家工坊少些成本投入。
“这是邱家三公子邱崖吧?又来了?”
“这是邱家产业,邱家人来有什么奇怪的。”
“这样的小少爷,也会来这样的污秽之地。”
工坊之中,有人见了主仆两人,低声议论。
“新来的吧?不知道邱家三公子聪明绝顶,上个月,顾大师的五行元磁铳有一个元件怎么都打磨不出来,还是这位小少爷一句话解决的,这位三少爷,机关术造诣不低!”
“这么厉害?”有新来的帮工不信,“邱家圣贤后裔,书香门第,会学机关术?”
“狭隘!”先前那人嗤之以鼻,“一看就没读过邱学,邱圣人是什么人?学究天人,百家无所不通,文能安邦、武可定国,是震古烁今之人,机关术也是精通的,天志邦人就因佩服邱圣所学,才不远星空过来求学的。”
“对,这个我也知道,”又有一名帮工上来,“我们北边的匠祖祖师爷,听说就是邱圣的记名弟子,是从邱圣那学了烧锻、活字之法,这才发迹的。”
说话间,那主仆两人已然说说笑笑的入了工坊深处。
天上,五行元磁之光闪过,而后几架金属造物鸟缓缓升空……
外传二 盒中妖言
“这间房子里是什么?”
走廊上,邱崖看着一扇铁门,问着身边的墨坊管事。
邱家的墨门工坊,占地极大,而且规划合理,是按知行本经上关于分工的语句布置,更照家中圣祖晚年所言“模块化管理”为核心,所以这一条长长走廊,一扇扇门后,就分别代表着一个功用不同的工坊,但只有一扇是铁铸。
邱崖上次来时,就很好奇,但人微言轻,可经过上次提出意见,表现出了机关术造诣,现在地位不同,这才提起。
那管事就道:“此乃影坊,乃是邱圣之后第五代先祖所留,其人所造留影器,经过后人完善,如今趋于大成,记录了诸多影像、声响,只是此物见不得光,需在暗处,是故以精铁为门,铜壁围之。”
“留影器?”邱崖一听就来了精神,“我读家志就有耳闻,那位五祖也是惊才绝艳、天资过人,在机关术的造诣上,怕能与六祖比肩,当然了,其他方面还有不如。”
“三少爷,慎言……”管事听得此言一惊,赶紧劝慰。
邱家传承久远,乃是起源之地顶尖世家之一,分支众多,本家反倒有些没落,但对于祖先的憧憬却都一般无二,从圣祖邱言以降,几世子孙中的佼佼者,便被称为相应的先祖,方有五祖、六祖之说。
只是,那位六祖又有境遇,为本家所讳,管事才会提醒。
“启叔放心,小侄省的。”邱崖也知失言,说了两句,推门而入。
这门中漆黑,只在三尺之外的一个案台上有光,上面摆放一物,四四方方,脸盆大小。
邱崖远远打量,奇道:“听说五祖所造此物,无神通加持,就可留存影音,端的神奇,乃人道正物,不知如何操作。”
管事笑道:“倒也不难。”话落,从边上漆黑角落摸出一口小碗,放在那四方之物上,又抬手在两边拍弄,就听机簧弹动之声连绵,跟着那光亮大起,自碗口而出,转眼铺展开来,形成一片,内里有人影连绵,栩栩如生,又有山林连绵,更有声音传出
“大王派我来巡山呐……”
“咦?是个小妖?怎的屋中还有此物?”邱崖仔细观摩,疑惑起来。
“我亦不知。”管事一愣,“这屋中角落,有留影碗,多为试用,内容如何并不确定,但能出现此处,必然与我邱家有联系,看下去自知。”
“好!”邱崖满心好奇,注意力都被景象吸引过去。
………………
“大王派我来巡山呐……”
满山翠绿中,一只额头长角的小妖,拿着一把长刀,摇摇晃晃的在山间行走,就这么晃了半晌,从山腰走到山脚,见了前面的一座酒肆,才来了精神,径直走入里面。
“客官,往里面请!”门口,一名长者兔耳的白面少年一见,立刻笑脸相迎。
“小二,给咱来碗好酒,再切两块人肉。”
“好嘞!”那兔耳少年咧嘴一笑,就转身走去。
酒肆中人声鼎沸,这小妖放眼望去,入目的有牛头、有猪首、虎爪等等,都在大肆吆喝,有的还吼叫出声,一派热闹景象。
“九命妖王发出了英雄帖,果是竟天下妖魔鬼怪都招来了,也让咱们巡山的更为劳碌了,好在还有护山大阵,不然山上也要吵杂起来了。”
小妖心里想着,忍不住侧耳听起来,入耳的皆是这些妖魔祖上、亲族中的一些稀罕事,什么谁家老祖在东海边上斩杀了九头大蛇、谁家祖上在南海灭了兴风作浪的宋吕鱼女,又或者是哪家供奉,在那天南之地散布无边瘴气,将好大一片山林化作毒气环绕之地。
“说得跟真的似的。”小妖摇了摇头,脸露不屑。
这时那小二端着一盘肉、一壶酒上来,放在桌上,看着小妖表情,就笑道:“客官,我知你是山上巡守,应该也知不少新鲜事,不妨说一说人,让大伙长长见识。”
这话立刻引起周围妖魔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注过来,却没有多少人住嘴,还是口沫横飞。
小妖矜持的拿起酒壶,倒了一杯,一口喝下,跟着才道:“也好,那我就说说咱知道的,咱如今在妖王麾下的洞府大将手下当差,这个位置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呵!不就是个小妖么!”这时,就有人嗤笑起来,“我家大王麾下,如你这般巡山小妖,不知凡几,有什么难的?”
“呵!”小妖眼睛一瞪,“不懂行才会这么说,你可知这山上大王,乃是那猫祖后裔,继承了九命之名,何等尊贵!乃是妖中顶点,和弈崖大帝那都能攀上关系,这样的地方,是你想进去就能进去的?若非如此,我家大王的一封英雄帖,何以让周围几山皆有回应?若无威望、地位、显赫家世,诸位又岂会轻易来此?”
他这样说着,使得不少妖魔停下话语,但露出不快之色,这情绪聚拢,使得气氛压抑,那小二见势不妙,悄悄后退,与小妖拉开距离。
小妖也知厉害,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我家祖上,也是了不得的人物,我那老祖与猫族、狗祖,都是同时期的人物,甚至还曾拜师至尊!跟随至尊,去往圣地求学,后来学有所成,归来北俱,设下道场,传下真血,有此缘由,我才能得入九命洞中。”
“我知你说的是谁!”又有妖魔叫嚷起来,“确实是一位伟大妖怪,可据我所知,当初至尊并未将他收为弟子,最后是他穿越星空,前去寻道,听说陷入了星河迷宫,再也没有归来。”
“哦?我好像也曾在传承记忆中寻得一点痕迹,”又有妖魔开口,露出嘲讽之意,“但既然失陷星空,说明无传承留下,你这巡山小妖,又如何自称后人?还洋洋自得,当真是大言不惭。”
“是啊,是啊!”旁妖尽数起哄,“若真有这般来头的祖先,你又怎么只是一巡山妖?”
“愚昧而浅薄!”那小妖反而摇头叹息,“前人隐秘,尔等岂能知之?再说,我家乃是支系,早已破落,但算上我家这支,仍有四脉传承……”
“吹牛!吹牛!”
“你也配有这般家世?”
“一小妖尔……”
众妖起哄,奚落嘲讽,毫不留情面。
小妖最终面红耳赤,最后受不住嘲笑,那肉也不吃,只把酒壶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便跌跌撞撞的逃出酒肆,朝着山上飞奔,慌不择路间,脚下一绊,人倒地上。
顺势看去……
………………
“却是一铁块,四四方方,上面刻有几字……”
黑暗房中,邱崖看到这里,若有所思。
“莫非是这铁盒藏于一册,记录了过程?也不对,小妖从山上走下,在酒肆中言语,都能记录下来,看来里面还有精巧设计,我问问族中,看能否让我研究研究……”
外传三 老儒过洞
“邱举,你说那小妖是不是真有非凡来头?”
出了工坊后许久,邱崖还沉浸在留影器呈现的景象中,似乎想要探究历史真相。
边上,却有那青衣小厮摇头道:“谁知道真假,反正和我又没有关系,与其说这个,倒不如想一想等会怎么和老爷交代,毕竟……”
说话间,他露出不满神色,游目四望。
“老爷可不许你来塘街的。”
周围,赫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沿街有不少小摊,上面琳琅满目,从琐碎小物,到玉镯、玉器,应有尽有,有些一眼看去就知是劣品,有些看那色泽却又不是简单之物。
在这些摊位的后面,则是一名名小贩招揽之声,各个脸上带笑,很是热情,其中又有不少,显是认识邱崖的,纷纷与他打招呼。
“邱三少爷来了啊。”
“邱公子,今天可要好好看看我老贾的货,刚来一批新的,您这眼光,肯定能从里面找到宝贝。”
“别听他瞎说,邱少来我这看看……”
……
这一声声问候,都在招揽生意。
“呸!一**商!”那小厮邱举,却是眉头一皱,跟着满脸忧色的道:“少爷,可不能再信他们了,你之前买的那些东西,有几个有用的?再让老爷知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说我没有拦着你。”
“你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我就是来这逛逛,看一看,不会真买。”邱崖说着,眼睛一亮,朝着一个摊位走去。
“你上次可也是这么说的……”小厮嘀咕着跟了过去,自家少爷已经弯腰打量摊上物件,赫然是几本书,显得古旧,书页泛黄、书线松弛。
邱崖将最上面的那本拿起,看着《两国记》这三个字,颇为意外,低头对那卖家问道:“这本可是魏宗年晚年所著游记?”
“小哥有眼光,正是林中居士所写。”这卖东西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人,面生的很,一看就是新来摆摊的,他看着邱崖,微微一笑,“林中居士的命格与精怪纠缠不休,他的一本手记,写的都是亲身经历,那狐妖、鬼魅流传于世,却不知最为玄奇的,却是这一本两国记。”
邱崖立刻兴奋起来了,就问:“听说此书乃是魏宗年晚年神游,魂入他地,见两教争锋,闻道友留步,恍恍惚惚三年,明晰了前因后果,方才成书,莫非真有其事?”
老人抚须而笑,指着书道:“一看便知。”
“邱举,掏钱!买!”
邱举叹息一声,探手入怀。
“两国记,从前只闻其名,今日始见,咦?居然不是印刷,而是手写的……”
回到家中,邱崖做完功课,就让邱举在门外放哨,自己则点着灯,缩到矮桌后面,小心翼翼的翻开新买的书,贪婪的阅读起来。
这些传奇故事、鬼怪演绎,乃是邱崖最爱,尽管屡次被父亲、长辈说教,仍然戒不掉。
此时一看,就沉浸其中。
就见那书页上写着……
年渐高,误入一洞。
………………
“这里是哪里?不似大瑞地界……”
魏宗年穿过那幽暗山洞,却来到一处郁郁葱葱的竹林,扑面有花香,虫鸣鸟叫不绝于耳,心有所思,感到精气神有许多提升。
他此时已经年过六旬,当年幽林中听了邱言讲学,从同行的剑客张越、熊岭、黑煞双雄的只言片语中得了些强身健体的养生之法,但到底没有打熬气血、更未超凡脱俗,如今年老体衰,只是稍有病痛。
但这样的衰老之感,在来到这片竹林后,立刻就有了缓解迹象。
“似是一处险境,或许又可记入《幽林夜话》之中。”魏宗年想了想,迈步前行。
《幽林夜话》正是后世所传林中夜话的初本,因后世世家、学派不喜这般神怪话本,几经打压、辗转,在民间说书人的口中传承,便有了细微偏差。
实际上,就算是魏宗年的这个名字,里面也有一段故事。
他当年遇上邱言之事,名为魏宗元,但后来因狐妖招惹祸事,不得不避祸,直到堂兄意外身故,就用了李代桃僵之法,冒了名归来。
他那堂兄也是个落地秀才,境遇差不多,两人也颇为相像,也就瞒天过海,甚至这件事本身也有玄奇之处,被魏宗年用暗喻笔锋记入了书里,写了一篇《双面》。
走着走着,闻着花草味道,魏宗年觉得自己越来越精神,好似有种返老还童的味道,正待细细品味,竹林深处传出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
“是木屐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魏宗年年纪大了,又是起源之民,一生与鬼怪纠缠不休,什么没有见过?当年和邱言都谈笑风生,这只是声音,立刻就让他分辨出许多。
声音之后,竹林自开,走出了一名年轻人,本来郁郁葱葱的竹林,顷刻间就显得分明起来,露出一条黑石板路。
但这样的一幕,并没有让魏宗年意外,他这一生纵不如修士来的轰烈,但也可称曲折离奇,眼前的这一幕,并不足以让他有所反应。
那年轻人反倒因此意外,正要开口,倒是被魏宗年抢先道:“这位小哥,老朽来的匆忙,有些口渴了,可有地方饮水?”
“老先生请跟我来。”那年轻人口中的话顿时咽下,只得这么说着,感觉很是怪异。
这走着走着,魏宗年又问:“小哥怎么称呼?这里是什么地方?今年是哪年?可否告知?”
“这本该我来提出吧!”那年轻人心里嘀咕,嘴上则道:“小子名为邱展,这里则是知行居,至于是哪一年却不好说,本该是大武王朝的辛和三年,但三年前,四方诸侯举起义旗,齐聚西贞王麾下,建立了大贞,今年也是大贞的岐茂元年。”
“哦?是战乱之地?这就有意思了,到时要见识一番。”这样想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问:“对了,你说你姓邱,这里叫知行居?”
“对。”那邱展点点头。
“那不知与邱言邱先生,有什么关系?”
“正是家祖。”邱展听到这里,挺起胸膛,满面红光!
“咦?那这知行居的主人,莫非就是邱先生?”魏宗年一听,也是来了精神。
“并不是,在这里住着的,是我的老师武蒙。”
………………
“居然是邱门九子中,在为学上名声不显的武祖师!”
看到这里,邱崖也觉不可思议,有些难以理解。
“可看着这上面所书,魏先生应是去了其他部洲,或者一方小世界,怎么会和武祖师扯上关系,况且那武家如今也有传承,与我邱家素有来往,双方乃是世交,根本没听武家提起过,莫非真像父亲所言,这些书册都是牵强附会之语?还有那邱展之名,我似乎未听族中提起过。”
想着想着,门外突然传来邱举的声音
“不好!老爷来了!少爷快把书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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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四 托信
“三少爷果然聪慧过人,今天的功课就到这里吧。”
午时一过,邱崖的老师称赞了两句,便告辞离开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