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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旋附和道:“在下的想法与大师不谋而合。只是事情实在蹊跷,咱们也不好妄下断论,唯今之计,只有先去英雄大会再作考虑了,而且,在下觉得,这英雄大会,只怕与姬夫人和宁姑娘的死脱不了干系。”
说完又望向一旁昏睡的姬羽凰,脸上的愁意,显得越发的深。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不存文是不对的行为了=_=
二十六、翠微堂主
到达陕西地界时,已是两个月之后,这一路上还算平静,中途所历,自然不必细说。
转眼间,枫红落尽,寒梅飘香,已至隆冬,老天又似是特别照料般,降了一场大雪。一时间,天地素白,一派肃杀,加之一路上所见,皆为饿殍,这世界,又平添了许多压抑,让看着好是凄凉。
齐福客栈。华阴县城内唯一一处客栈。
马车放慢了脚步,在门前停了下来。
“哗啦”一下,车帘猛地被撩了起来,一个歪嘴唇、麻皮脸的丑陋汉字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大伙儿的视线。众人甚至来不及惊讶,丑汉阴沉的目光便已经在车内扫视了一周。接着,他开口问道:“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沐青旋、姬羽凰脸上都是一愣,莫非这副丑怪模样的人,竟然会是这间客栈的跑堂?哪知枯禅大师不但不惊讶,反而一把将那人拉进车来,放下门帘,然后放声大笑,道:“直娘贼,原来是你!”
那丑汉子伸出头去吆喝着车夫将车赶走,尔后又复入车内,冲着枯禅大师拱了拱手,不禁也露出了些笑来:“大师别来无恙?”
“老子好得很。”枯禅大师伸手在丑汉子脊背上一拍,眼睛几乎快眯成了一弯新月。
沐青旋与姬羽凰忍不住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色,均不知这个丑汉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然而那丑汉子的目光却极是锐利,见姬羽凰、沐青旋还有珠儿眼神里的那分迷惑与若有若无的警惕,当下便冲着三人也拱了拱手,道:“大师人脉可广,这三位可是大师的新朋友?在下可都没见过。”
“老子新交什么朋友,难道还非得让你这老家伙见过?”枯禅大师忽然怒道。
“你的性子就是急躁得慌,”丑汉子无奈地耸了耸肩,笑得很是无辜,“在下还没有说什么,你便生气了。”
“哼,洒家就是看不得你一身的寒酸劲,说话做事跟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枯禅大师斜眼瞧着丑汉子,道,“你可知道这三位新朋友的来头么?”
丑汉子又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这位沐青旋沐小兄弟,”枯禅大师伸手指向沐青旋,眼睛却瞪着丑汉子,“名门之后,武功高强。”
沐青旋闻言一愣,心想自己并未在他面前出过手,怎么这位枯禅大师信口便说自己是“名门之后,武功高强”。然而看见枯禅大师那副气鼓鼓的模样与姬羽凰脸上挂着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沐青旋忽地明白,原来这位枯禅大师,竟是刻意要在他这位朋友面前显示自己交了多么了不得的朋友。
这般举动,不禁让沐青旋心中有些暗暗好笑,但同时也觉得如此率直的性子,当真让人心下生出一股豪情,让人好生相服。
枯禅大师又朝姬羽凰的方向努了努嘴,目光却丝毫没有斜视,只牢牢地盯着丑汉子,道:“这位姬姑娘,想必你也听过,便是赫赫有名的‘青衣’。”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那丑汉子眼中竟也流露出一点惊诧,讪讪道:“原来姑娘便是‘青衣’……怎地英雄大会还请了这许多三教九流的人来?”
丑汉子将姬羽凰归作三教九流,自然是有他几分道理的。姬羽凰心中自然也明白,对方是在讥讽自己素来行事不够光明正大,武功不够精纯,并且来路不明。但她并不作辩解,只微微点点头便轻飘飘地带了过去。
然而从旁听着的珠儿却突地沉下了脸,动作极快地出手将手里的一枚果核朝着对方抛将过去,一双眼睛也瞪得如铜铃般,闪着愤怒的光芒:“你这般口无遮拦,侮辱我们家小姐,也不怕闪了舌头!”
“珠儿不可无理,怎能对大师的朋友动手?”姬羽凰喝道,却在瞧着脸上略有变色的丑汉时,眼角却泛起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好,好功夫……”丑汉子几根手指翻飞,动作既优雅又敏捷,眨眼间,已将珠儿抛过去的果核接在了手里,接着赞叹道,“连‘青衣’的丫头都如此厉害,那姑娘的功夫自然俊雅的紧。”
姬羽凰甜甜一笑,道:“比起‘拈花罗汉’楚横朔来说,小女子的那些微末功夫,又哪能入得了名门大家的法眼?”
听到此处,沐青旋皱了皱眉头,截口道:“楚横朔乃江南第一堂翠微堂堂主,听说是位面容儒雅中年男子,如何却是……”
姬羽凰脸上是一抹挥散不去的狡黠:“我曾听说翠微堂有一门易容的秘术,大约楚堂主便是用了这种方法来迷惑这华山脚下的诸多江湖人物吧?”
枯禅大师顿时放声大笑,瞧着丑汉子,脸上的得意之色不言而喻:“我就说,你那易容之术不过尔尔,你还偏生不信。”
楚横朔不怒反笑,道:“看来大师所言极是,楚某真该好好反省一下。”
姬羽凰忙道:“楚堂主说笑,小女子也只是凭着那‘捼杏手’瞧出来的,并非是说阁下的易容之术不济。”
楚横朔还未答话,沐青旋便奇道:“楚堂主在江湖上可是名声显赫,何必要掩藏自己的真面目?”
枯禅大师方才还刻意偏向沐青旋,此时态度却忽而一转,怒目瞪着沐青旋,道:“莫非你是在嘲笑老家伙藏头露尾,不是好汉?”
沐青旋对枯禅大师这般喜怒无常的性子略微有些头大,但却还是微微地、淡定地笑着,摇了摇头。
“在下也并非害怕在江湖上露脸,”楚横朔定了定神色,脸上露出几分凝重来,“其实初到此处,楚某并未易容,只是几日之后,在下才开始可以地改变自己的容貌。”
“这可奇了,不知楚堂主这么做有何意义?”姬羽凰隐隐觉得楚横朔话中有话。
楚横朔只是摇摇手,一脸的意味深长:“各位便先随在下去一个隐蔽的所在,中间的曲折原委,到时候楚某便会一一告知,你们意下如何?”
“听从楚堂主之意便是。”
沐青旋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不自主地挑起了车帘。只见平日里空荡荡的大道上,现下却挤满了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各路人士。原本白皑皑的雪色,经来来往往路人的践踏,终于还是失却了原先的光华。
楚横朔口中的隐蔽所在,其实便是华阴西首的一所宅院。宅院的门首上挂着一个偌大的匾额,上书“翠微”二字,笔法雄浑有力,一看便知出自习武人之手。
“此间是翠微堂一处邸宅,以备不时只需的,现下跟在下来的弟子全在此处,”楚横朔一面往里走,一面忙着向众人介绍,一时回首见姬羽凰的一双眼睛依旧停留在匾额上,忙又轻轻笑道,“那两字乃是在下拙作,让姑娘见笑了。”
姬羽凰脸上满是赞赏地收回视线,颔首道:“楚堂主不必太谦。”
宅院不大,只走了片刻,便已到达前厅。楚横朔忙吩咐着弟子奉茶,一面招呼着众人分左右而坐,自己却立在堂中,施一礼道:“各位贵客莅临蔽堂,楚某深感荣幸,若是再不以真面目相待,未免有些不妥。”
言毕,将手伸到脖颈处,慢慢地摸索了许久,接着,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楚横朔那一张枯黄的面皮开始慢慢地发皱、变形,然后缓缓地被剥离下来。随后,那变形的嘴唇、扭曲的鼻翼竟而戏法般地化作了一团不可辨认的物事。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方才那个丑怪的汉子,竟已经变成了一个脸上鲜有胡茬,面容俊挺,神态自若的中年男人。
“献丑了,”楚横朔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一团东西抛在地上,接着转身在厅堂正首坐下,抱拳施礼道,“在下这张面皮,各位看,可还使得?”
沐青旋回礼道:“阁下的易容术真当是出神入化,小弟甚感佩服。”
楚横朔微微一笑,问道:“那沐小兄弟可知,在下为何要用这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欺瞒众人?”
沐青旋摇摇头,道:“在下确是不知。”
“小女子愚钝,但是依方才在车上所见,却能推知一二,”姬羽凰借口道,“这次英雄大会,表面上看似要大伙儿广交天下侠义之士,共商江湖大事,可这些人却个个提着兵刃,相互遇见也极为冷漠,眼睛里全是杀机,可是为何?于是小女子便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杀戮之事,好教大伙儿彼此之间变得如此诚惶诚恐。”
“姬姑娘好细致,好聪明,”楚横朔脱口赞道,“在下正是要说,这华阴县内现下已是草木皆兵,人心惶惶了。”
“难不成老家伙你易容掩藏身份,也是因为害怕?”枯禅大师嘲道。
哪知楚横朔并没有否定,反而很郑重地点点头,苦笑道:“就连峨眉山掌门玄镜师太也死于非命!敌暗我明,不得不防。”
“楚堂主所言即是,”姬羽凰只略作沉吟,便道,“这次英雄大会原本就来得奇奇怪怪,一路上我们也得知不少传言,说此次大会,不仅送请柬的人非同寻常,便是连所请之人也都非同寻常。”
“非但如此,在在下到此短短十日之内,已有共计五十六人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从尸体上看,居然查不出任何伤痕,也没有半分线索,让人好生心慌。”楚横朔皱了皱眉,道。
“那被杀之人的来路如何?”沐青旋问。
楚横朔道:“若是一同被发现的尸体,定时同一门派的人物。”
姬羽凰绞紧了双手,喃喃道:“难道这些门派都与什么人结了仇么?”
“在下实是不知,只待半月之后英雄大会上,落个明白才是。”楚横朔一张时常显得潇洒的脸上,现下却也写满了浓重的无奈。
这时,一个童子忽然不顾一切地奔进厅来,模样显得极为惶恐。他径直奔到楚横朔跟前,在他耳边轻语了片刻。只见刹那间,楚横朔的面色忽然转为惨白,手中的杯盏忽而“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枯禅大师见状,不禁也变了颜色,待到那童子退开,便急急道:“出事了?”
楚横朔捏紧了拳头,点点头,哑声道:“方才他告诉我,翠微堂的匾额上,写了几个血字。”
刚才看时不还好好的?姬羽凰心头不禁打了一个突。
沐青旋忙道:“写了什么?”
楚横朔瞪着眼,龇着牙,过了老半天,才终于从唇间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眼来:“翠微堂门下众人,入夜卒。”
作者有话要说:这话想了很久,终于才决定又冒出一些新人物来,但是这个复杂的人物关系也是我原先根本想都没想过的,擦汗有什么前后矛盾的,亲们一定要说啊~
二十七、惶惶难终
句子简短,意思却是再明确无比。楚横朔纵是有再好的忍耐力,此刻却也有些微怵。
且不说楚横朔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当他方才将那几个字念出来后,姬羽凰的脑子中便早已有了几个念头——
这几个字定是大伙儿进门之后有人偷偷写上去的,因为方才自己看那匾额上的字时还不曾看到。如此说来,这个人定也知道宅内有什么样的人物。然而,即使有自己、沐青旋、楚横朔再加上枯禅大师这样的身手,也抵不过这人的杀手么?究竟是谁,竟然能有这般自信?
想到这里,姬羽凰只觉得背上微微爬起了些凉意,但却没有说出来,只盯着楚横朔一张惊惶、踌躇的脸。
“我楚横朔乃江南第一堂堂主,岂会被这般危言耸听而乱了阵脚?”
过得许久,楚横朔终于笑道,然而这笑,众人只觉得,包含着很深很深的愤恨。
“并非如此简单,”姬羽凰摇了摇头道,“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咱们这么久,我们居然没能发觉……想来也非等闲之辈。”
“那我却该如何,”楚横朔仰天笑道,“这翠微堂乃先父积业,今日难道便该败于楚某之手么?”
言毕,楚横朔笑容一敛,眼中已透出了森森寒气,冷声道:“他越是要亡我,楚某便越是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听到此处,枯禅大师不禁热血上涌,腾一下就从凳子上一跃而起,连凳子被掀翻了也浑然不觉。他狂吼一声,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莫要再说了,老子今日便是将华阴县翻将过来,也非得找到那帮人,抽了他们的筋不可!”
姬羽凰见状,忙道:“大师先莫激动,且听小女子一言。玉嫣深知楚堂主与大师都是铮铮的好汉子,如此气概只让小女子心底好生相敬。然则现下敌暗我明,也许他们正在某处瞧着,只待咱们方寸大乱,一齐下手,若是咱们贸然出动,只怕正中敌人的下怀。还请楚堂主与大师三思。”
说到此处,沐青旋也不禁点头道:“姬姑娘言之有理,敌人究竟是何人或未可知,轻举妄动,没准正是对方所想要的结果。咱们切不可踏入对方的圈套。”
枯禅大师伸脚将凳子猛地踢开,怒道:“你们二人一唱一和,究竟是想说什么?”
姬羽凰略一沉吟,道:“与其冒冒失失出动,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楚横朔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像姑娘这般面临如此险境还能冷静思考的女子,在下还是首次得见,果然是非同凡响,楚某佩服,佩服!”
“楚堂主过奖,”姬羽凰抿嘴一笑,接着转脸瞧向枯禅大师,道,“不知大师意向如何?”
枯禅大师却将嘴一撇,冷笑道:“你们现在已经是一伙的了,又何必来问我?”
说完,还不忘对楚横朔翻了翻眼睛。
楚横朔闻言,又立时换上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到了这时候,你怎地不信我了……”
这日的晚饭,众人自然是没有吃好的;而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子时已过,夜沉得厉害。这样的夜里,通常是有血光之灾的。
然而,一宿安然。
惊讶、疑惑一并而来。莫非那匾额上的字迹只是恶作剧?
莫非临到这个时刻,对方却忽然有了怯意?
念头刚到此处,就有一个弟子惊恐万分地奔进堂来。
楚横朔见状,心里一紧,忙迎上去,张口便要问个明白。难道所预料的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拉开了序幕?
果不其然,那弟子还没有来得及跑到楚横朔跟前,说出任何一个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突然栽倒在地。众人忙伸手要去扶,却发现,这个盲目冲进堂来的弟子,竟然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带一丝预兆地断了气!
楚横朔回头望望诧异的众人,手却伸过去在这人身上翻了翻,然后摇了摇头,笑得勉强至极:“没有伤,还是没有伤。”
然而让人心惊的却不止如此。待到众人将这弟子的尸身翻转过来时,才发现他素白色的衣服上,写着一行工整的小字:“昨日行色匆匆,不及动手,择日必杀余下众人。”
言语中微露俏皮,又蕴含着极深的煞气。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将杀人等同儿戏?又是怎样的人,拥有着这样一颗残忍而冷酷的心?
“今日须得有人巡夜……”楚横朔脸上的肌肉被牵得一动,口中喃喃道。
又是三日。
翠微堂宅内已然人心惶惶。
三日内分明可以发生许多事情,然而最让人受不了的,便是这三日之内,竟然一样事情也没有发生!
有什么能比明知道有事要发生,却依旧风平浪静更让人心神不宁的事情?
待到第四日午后,终于有人悄悄收拾好行李,落荒而逃。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楚横朔那双久经历练的眼睛。然而他又能如何?众弟子的命运,岂能由自己来掌握?索性苦笑着摇摇头,长声叹道:“还有什么人想走,都走了罢。”
此话一出,又有好几个胆小怕事的弟子,夹着尾巴溜了。枯禅大师得知后,只气得直跳,望着那些人的背影一个劲地叫骂着:“鼠辈!全他妈的鼠辈!”
可又有谁能说,这些人的性命不是掌握在楚横朔的手中?
傍晚时分,几具依然没有任何伤痕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初现在了宅子门口。楚横朔命人抬进来一看,赫然便是早先逃跑的那几个弟子。
楚横朔刷一下抽出长刀,猛力往柱子上一斫,尔后大喝一声道:“在下……在下如何面对先父!”
“逃得越快,死得越快。”姬羽凰拾起钉在死者衣襟上的纸笺轻轻地念道。
尽管她的声音那么清亮、轻柔,可字里行间的阴戾之意,却还是让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大伙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只有干笑的分了。至少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哪怕自己再恐惧、再担心,也别妄想再离开这幢宅子半步。
因为一旦迈出去,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结局:死。
这一夜,姬羽凰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
仔细捋一捋思绪,便已经隐隐知晓,一定有什么细节是自己所遗忘了的。
想到这里,姬羽凰哪里还坐得住,也不顾天寒地冻,只匆匆在外披了一件衣裳,便直奔后园而去。
方才从地下翻起来的泥土,这会儿还依稀散着些奇特的味道。北风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地削割着人的皮肤。除了自己腔子内,一颗心在隐隐地跳动着,园子里没有丝毫生命还存在的迹象。
院子中央有一块极不平整的地方,现下显得及其突出而诡异。两个时辰前,还有几具尸体,刚从这里入土。
然而,明明应该是一篇死寂的空地之下,为什么又会传来一阵一阵微弱、但是清晰的骨节声?
在这样一个夜晚听起来,这些细碎却又无比清晰的声响,无疑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又何至于此呢!
空地上的封土,颤颤巍巍地裂开一个洞,洞里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过后,慢慢地探出一只发着绿莹莹的光的手。骨节声一声声地如同一双双手上那长长的指甲,简直要抠烂人的心脏。那洞逐渐地越来越大,那手的手臂也忽然在那诡异的绿光中若隐若现,看样子,那些被深埋在地下的人,现下都想要争先恐后地想要爬出来。
姬羽凰努力屏住呼吸,尽管手心里早已经透出了细密的汗水。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姬羽凰已经基本明白这些人的死因。也清楚这一切并非某种超乎常理的现象。只是,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契机。而创造契机的那个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
念头刚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因为这个时候,果然已经有个人飘然而至。
这个人身形瘦小而单薄,穿着一身白色的、轻纱似的衣服,手里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