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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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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抚台大人道:“卑职不是向郭总管禀报过了么……”

郭璞道:“那是刚才,现在不同了,有人看见年大将军回到了你‘抚台府’,抚台大人,我没有太多的工夫,你可别惹翻了我!”

那位抚台大人脸上没了人色,颤声忙道:“总管,那不关卑职的事,是侍卫爷们……”

郭璞眉梢微挑,道:“是怎么回事,长话短说!”

那位抚台大人颤抖着应了一声,道:“年大将军已被侍卫爷们带回京去了!”

郭璞只觉脑际轰然一声,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

他强自镇定心神,道:“我不信,他们岂能动得了年大将军!”

不错,十个八个“血滴子”根本近不了年羹尧的身。

那位抚台大人道:“是真的,卑职不敢再欺瞒总管,是侍卫爷们拿着密旨,逼迫卑职在茶中下了蒙汗药……”

郭璞截口说道:“然后他们用你抚台大人的马车,把他截往北京!”

那位抚台大人混身颤抖,道:“总管开恩,卑职哪敢违抗密旨……”

郭璞双目赤红,杀机闪烁,道:“我没有怪你,他们走了多久了?”

那位抚台大人忙道:“谢总管恩典,刚走不到一个时辰……”

郭璞一句话未说,闪身出了书房,腾起半空飞射而去。

※※※

郭璞由“江宁”渡江,沿途打听,未敢稍停,连日连夜,一口气赶到了“徐州”,在“徐州”他终于打听到了那辆马车。

打听来的说法,那马车刚由城不过片刻。

郭璞精神一振,立又赶往徐州。

出了徐州二数里之遥,果见一辆黑篷马车在官道上向前飞驰。

但是,除了这辆马车外,他没看见一个人影。

想必,那个“血滴子”们都坐在马车里。

郭璞加速身法,飞一般地赶了上去。

在一处山坳旁,他截住了那辆马车。

那高坐车辕上赶车的,是个黑衣壮汉,他一见有人拦车,连忙控缰勒马,纵是如此,那马车仍冲出了一丈才停住。

那黑衣壮汉看了郭璞一眼,喝道:“喂,你打算干什么?”

郭璞望了那密遮的车篷一眼,一句话未说,闪身近前,伸手便去掀那车帘。

那黑衣壮汉一边嚷嚷,一边要拦他,却被郭璞左手一拨在了车下。

砰然一声,摔个结实,摔得那黑衣壮汉半天爬不起来。

适时,郭璞掀开了车帘,他怔住了,空车一辆,那有人?

休说没有年羹尧,便是“血滴子”也未见一个!

郭璞冷哼一声,闪身扑向那黑衣壮汉,那黑衣壮汉一见郭璞来势汹汹,五指只微一用力,那黑衣汉立即杀猪般大叫矮下半截,郭璞却三不管地冷冷说道:“你说,这辆车是不是由杭州来的?”

那黑衣壮汉哪敢再硬,将头一连点了好几下。

郭璞道:“那么,车里的人呢?”

那黑衣壮汉道:“我不知道,我是在蚌埠被他们雇来的,说好了的,我把空车赶到济南,他们给我一百两银子……”

真不少,一百两银子足可过大半辈子。

郭璞咬一咬牙,道:“这么说,你们在蚌埠就分手了?”

那黑衣壮汉点了点头。

郭璞又问道:“他们是不是还带着个人?”

那黑夜壮汉道:“他们说那是个病人,我看也是,他一直躺着不动!”

郭璞手一松,道:“赶着这辆车回头吧,平白拾了辆车,你已经够便宜了!”

二话未再说,腾身飞射而去。

那黑衣壮汉机伶一颤,忘记了疼痛,楞住了。

郭璞在一路毫无所见的情形下赶到了北京,当然,他到北京,便急忙赶回了“贝勒府”。

这时候,北京城已是万家灯火时分,海贝勒闲来无事,正背着手在后院里望月徘徊!

郭璞进内城的时候,未走城门,进“贝勒府”的时候,未走大门,当海贝勒刚有所警觉的时候,他已然射落在海贝勒面前。

海贝勒一怔大喜,跨前一步抓起郭璞双手:“老弟,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一眼瞥见郭璞神色憔悴,神情有异,一怔改口:“老弟,怎么了?莫非……”

郭璞道:“海爷,容我先说经过再请罪……”

接着,他极其扼要地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海爷,我有辱使命,自请处分!”

海贝勒双目暴睁,须发俱张,脸色铁青,有一摇手,道:“老弟,你够辛苦了,这那能怪你……”

他一顿,又道:“老弟,你有把握赶在他们前面?”

郭璞毅然点头说道:“海爷,除非他们会飞!”

海贝勒目中威棱暴闪,猛一点头:“好!”扬声喝道:“来人!”

只听一声答应,夜色中飞步跑来了海腾。

他一见郭璞一怔,刚一句:“咦,郭爷您什么时候……”

海贝勒一摆手,沉声说道:“海腾,召集海骏他们带兵刃到这儿来见我,快!”

海腾察言观色,自知有异,未敢怠慢,急步而去。

转眼间,八护卫一齐来到面前听令。

海贝勒未多说,一声“走”字,偕同郭璞带着八护卫出了“贝勒府”。

片刻之后,他们登上了紫禁城城头!

站在那高高的紫禁城头上,海贝勒沉声传令:“海腾跟海骏守‘午门’,海骐、海骥、海骆守‘东华门’,海騉、海騄、海騑守‘西华门’,由此时起,无论谁由哪儿进‘紫禁城’,要他先来见我,谁敢硬闯,格杀勿论!”

天,这位贝勒爷是动了真火!

八护卫“喳”的一声,腾身飞射而去。

海贝勒与郭璞也同时驰向了正北的“神武门”。

“紫禁城”周围九里十三步,十个人守四面,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眺望,便是一只雀鸟也休想从眼皮底下溜过去。

望着那“紫禁城”内灯火明灭,宫殿巍峨的深宫内苑,郭璞有点不安地道:“海爷,您这么做恐怕不妥……”

“我知道,老弟!”海贝勒面无表情地道:“我已经豁出去了,谁叫他做得太狠,太绝!”

郭璞道:“海爷,您何不等他们回来后再进宫……”

海贝勒道:“老弟,到那时候再进宫已经来不及了,一样地得罪人,不如先在外面把小年截下来!”

郭璞末再说话,沉默了一下,改口说道:“海爷,刚才匆忙之间,有两件事没告诉您……”

海贝勒道:“那么,老弟,如今说说!”

郭璞应了一声,道:“海爷,我该先请罪,我断了一个三等领班的一只手!”

海贝勒“哦”的一声,道:“先别请什么罪,说说看,怎么回事?”

郭璞道:“‘血滴子’在杭州抓到了个‘洪门天地会’中叛逆,在未得到半句口供之前,也恰好就是我赶到的时候,那位三等领班碎了那叛逆的阴囊,我说了他两句,他不但不服,还要拔剑相向,所以我一时忍不住……”

海贝勒勃然色变,道:“老弟,便宜了他,你该当场毙了他,好大的胆子,眼里还有我么?老弟,恰好你赶到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郭璞道:“海爷,事关重大,‘血滴子’是皇上的人,我不敢说!”

海贝勒冷哼说道:“你不说我也明白,他叫什么名字?”

郭璞道:“他叫纪大刚!”

海贝勒猛一点头,道:“好,待会儿我看看他有几个脑袋,老弟,那另一件呢?”

郭璞迟疑了一下,道:“海爷,我想辞职回江南去,请您……”

海贝勒,惊忙道:“老弟,这又为什么,是自认为你没办好事?”

郭璞道:“海爷,我不瞒您,年爷的下场令我心灰意冷……”

海贝勒只眉一轩,道:“老弟,就因为这?”

郭璞摇了摇头,道:“不,海爷,还有,这趟江南之行,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血滴子’不但是向年爷下手,另外暗中还向我下手!”

海贝勒双目一睁,道:“真的!老弟,这又为什么?”

郭璞道:“因为皇上怀疑我是‘南海’郭家的后人!”

这件事海贝勒是早知道了,他这个人率真而不善装作,威态一敛,有点歉然地道:“老弟,事到如今,我也不愿再瞒你,皇上当初未立刻擢你入宫的原因,也就为此,他要你先待在我这儿,也就是让我先留意留意你,可是如今……”

郭璞道:“海爷,所以我要辞职,免得连累了海爷!”

“这是什么话,老弟!”海贝勒瞪眼说道:“你是‘南海’郭家的人么?”

郭璞淡淡笑道:“自然不是,海爷!”

海贝勒道:“这就是喽,我都不在乎,你又怕什么?我不准!”

郭璞眉锋一皱,道:“可是,海爷,我的理由不只一个……”

海贝勒道:“一百个,一千个也不行,不准就是不准,除非你忍心来个不辞而别,偷偷的溜走,要不然你就打消这念头!”

郭璞默然未语,半晌始道:“蒙海爷知遇,我一定在获得海爷答允之后再走。”

海贝勒脸上掠起了一丝轻微笑意,但这笑意,在他脸上停留得太短暂了,随即又为愤怒与黯然所代替了,他叹道:“老弟,实不瞒你,心灰意冷的又岂只你一个?可是我能怎么辨?谁叫我是个皇族亲贵……”

他拍了拍郭璞肩头,道:“老弟,别气馁,只要有我海青在一天,我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分毫,哪怕是拚了这颗头颅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这话,令郭璞至为感动,也着实深感歉疚。

海贝勒话锋微顿,又接道:“至于皇上怀疑你的那件事儿,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过两天,我进宫见他,当面给他立个保,如何?”

郭璞一听这话,暗地里急了,他刚要答话,一眼瞥见半里外人影闪动,如飞掠来。

他忙改口说道:“海爷,是他们来了!”

海贝勒转眼一望,立即扬起浓眉,拉着郭璞躲在了一处城垛之后。

转眼间,那些人影已至,那是十几名“血滴子”,他们未迟疑地一起翻上“紫禁城”。

海贝勒霹雳大喝:“站住!”与郭璞闪身掠出,拦住了路。

那十几名“血滴子”一惊,硬生生地煞住身形,等一看清眼前是这位贝勒爷与郭璞,立即变色躬身;“卑职等见过海爷!”

趁这机会,郭璞抬眼环顾众“血滴子”,那断了手的纪大刚竟然也跟这一伙赶在了一起,吊着一只臂站在那儿。

最后一名“血滴子”身上,腰系一个黑布包裹,却只未见年羹尧踪影,郭璞刚自皱眉诧异,海贝勒又发了话:“鲁仲夫,你们的心智很高,办事能力也不差……”

那腰系黑布包裹的黑衣老者一颤,头垂得更低:“海爷开恩,卑职等是奉旨行事!”

海贝勒冷笑说道:“你是拿皇上压我!”

那黑衣老者忙道:“海爷明鉴,卑职不敢!”

海贝勒哼了一声,道、“年大将军呢?”

那黑衣老者机伶暴颤,没有说话。

海贝勒两眼一瞪,道:“鲁仲夫,答我问话!”

那黑衣老者猛然抬眼,面色如土,颤声说道:“回海爷,年大将军,他,他,他……”那只手,颤抖着抚上了腰开的包里。

郭璞心往下一沉,一丝寒意倏遍全身!

海贝勒大喝一声,探掌抓向那包裹。

郭璞出手如电,硬拦住了海贝勒,哑声说道:“海爷,不看也罢!”

海贝勒未再动,身形暴颤,须发贲张,双目渐红,唇边渗出一丝鲜血,那高大身形也为之一晃。

郭璞一掌拍上了他背心,因:“海爷,定神!”

海贝勒倏然而醒,木然说道:“鲁仲夫,路途上把他杀了,这是谁的好主意?”

鲁仲夫语不成声,道:“回海爷,是皇上……”

海贝勒接道:“是谁下的手?”

鲁仲夫砰然一声跪了下去,叩头说道:“海爷开恩,是、是……”

海贝勒未等他说完大喝一声,腿抬处,血雨狂喷,那黑衣老者头颅尽碎,尸身飞出了数尺,众“血滴子”心胆欲裂,不敢抬头!

“纪大刚!”海贝勒木然唤了一声。

“卑职在。”纪大刚机伶一颤,头垂得更低。

海贝勒道:“你那只手是怎么断的?”

纪大刚颤声说道:“卑职该死,卑职知罪……”

海贝勒截口说道:“你把鲁仲夫腹际的包袱解下来,给我拿来!”

郭璞不安地唤了声:“海爷!”

海贝勒听若无闻,喝了声:“纪大刚!”

喝声方落,纪大刚突然转身,他要跑。

海贝勒冷哼一声:“纪大刚,你好大胆!”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匹练一闪,脱手飞出,只听纪大刚一声惨啸,随即一切归于寂然!

再看时,纪大刚硬生生地被那柄长剑贯穿后心,钉在地上,那柄长剑犹不停颤抖摇晃。

郭璞微微地皱了皱眉锋。

海贝勒却又道:“老弟,你带着海腾他们回去吧,我要进宫一趟!”

郭璞忙道:“海爷,年爷既已归天,您又何必……”

海贝勒未答理,大步走了过去,自那黑衣老者系解下那黑布包袱,提着年羹尧的人头,腾身掠进紫禁城。

海贝勒一走,一众“血滴子”如逢大赦,也忙不迭地乘机开溜,刹那间这“神武门”左近就剩了郭璞孤伶伶一人。

——————————

第十章 美人恩仇

月光,把他那颀长身影映在地上,拖得更长。

只见他抬头望夜空,双目之中树下两行英雄泪。

只听他双唇微微翕动,透出了那喃喃话声:“壮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一失足成千古恨,迷途知返难回头,盖世英豪,一代虎将,未血洒沙场,马革裹尸,却死在狠毒小人之手,年爷,英魂不远,听我哀悼,您的死,不会没有代价的……”

衣袂飘风声划空,倏然而至,只听海腾话声在背后响起:“郭爷,怎么了?”

郭璞未回身,也未拭泪,缓缓说道:“年爷已经遇害了……”

“啊!”背后响起八护卫的失声惊呼。

郭璞缓缓地转过了身子,道:“海爷进宫去了,咱们回去吧!”

当先行去,八护卫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紫禁城上那茫茫的夜色之中。

这地上,又恢复寂静,空荡,只有那凄冷月色照射着两具尸首,遍地鲜血,还有那长剑森寒的光芒……

三更过后,海贝勒才回转了“贝勒府”。

前后不到半夜工夫,这位宦海奇英、盖世豪杰已被那至友遇害的打击,折磨得不成了样子。

他双目尽红,脸色煞白,神情木然,不带丝毫表情,英风虽失,豪情虽去,威严虽敛,但那神态怕人。

郭璞一个人负手在大厅前那石墙上,已经等了他一个多更次,此时一见海贝勒回来,连忙迎下石阶,道:“海爷,您回来了!”

海贝勒一摆手,哑声说道:“老弟,咱们上我楼上谈去!”

于是,郭璞默默地跟在了海贝勒的身后。

到了海贝勒所居的小楼上,海贝勒自己点上了灯,郭璞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坐定,海贝勒第一句话便道:“老弟,我辞职了,从此是闲员一个了!”

郭璞心中一跳,道:“海爷,皇上他准了您?”

海贝勒道:“不准又怎么样?我在御书房里跟他拍了桌子,我不干了,这颗脑袋任他摘,这条命任他要,他不但未发脾气,而且直向我陪笑脸,最后准我休假半年。”

郭璞皱了皱眉,道:“海爷,关于年爷……”

海贝勒道:“小年是自裁的,皇上这个人做事够厉害,他还念小年平定青海有功,着步军统领阿齐图在半路上等着,监视小年自裁,根本让我没办法阻拦……”

郭璞涟:“海爷,年妃……”

海贝勒黯然地道:“未能幸免,皇上赐了白绫一条!”

郭璞一惊忙道:“那么老年太爷及年大爷……”

海贝勒道:“年富,年羹尧之子正法了,年遐龄及年希尧褫夺爵位,免议处分,所有小年的家产,尽数查抄入宫!”

郭璞心中一松,未说话。

海贝勒又道:“老弟,你知道小年为什么会那么快遇害么?那全是陆虎臣那狗东西的一纸奏章,他参小年说小年有反逆之罪五,欺罔之罪九,僭越之罪十六,狂妄之罪之十三,专擅之罪六,贪渎之罪十八,忌刻之罪六,侵蚀之罪十五,残忍之罪四,共计九十二大罪,按律该凌迟处死,这等于是小年的催命符!”

郭璞扬眉说道:“海爷,陆虎臣他以前为什么不上奏章?”

海贝勒摇头叹道:“固然,老弟,破鼓任人捶,陆虎臣这奏章虽是落井下石,但是小年他做的事也让我在皇上面前张不开口!”

郭璞道:“年爷有什么事让您张不开口?”

海贝勒道:“那件事他瞒得我好苦,他把那虎符交给了叛逆……”

郭璞心头一震,道:“海爷,这是谁说的?”

海贝勒道:“他自裁后,‘血滴子’在他身上搜出了虎符的一半,那一半的另一半却已不知去向……”

郭璞冷笑说道:“这就能指年爷通敌谋叛么?”

海贝勒道:“难道不能?”

郭璞道:“请问海爷,当‘血滴子’搜年余的时候,是您看见了,还是我看见了,死无对证,说它是圆便圆,说它是扁便扁,我只认这是皇上为堵您的嘴的做法!”

海贝勒呆了一呆,未说话。

郭璞又冷笑了一声,又道:“海爷,我不怕死罪,人都被杀了,何必再给人扣上这么一个通敌谋叛的罪名?皇上做事未免太刻毒了!”

海贝勒仍未说话,半晌始道:“老弟,你有所不知,我进这一趟宫,还另外多知道了一件事,说起来跟小年不无关联,国舅隆科多你可知道?”

郭璞点了点头:“我听说过,他是拥戴的元勋。”

海贝勒冷笑说道:“拥戴元勋又如何?你知道,皇上是经常派个亲信在那外放大员的身边的,河东总督田文镜身边有个红牌师爷姓邬,那就是皇上的亲信,他怂恿田文镜上了一本奏章弹劾国舅隆科多枉法贪赃,庇护小年,又恃功骄横,私藏玉牒,图谋不轨,皇上就把隆科多削去官爵,交顺承郡王赐保严刑审问,还好后来佟太妃亲自替她这位哥哥求了个情,皇上也念他有拥戴之功,饶他一死,在‘畅春园’外筑宫三间,永远监禁,最后害得大学士张廷玉也深感自危,告老还乡了……”

郭璞冷笑说道:“皇上厉害,一下除去了三个,还有个鄂尔泰看他怎么办?”

海贝勒摇头笑说道:“那是他的事了,永远跟我没关系了。”

郭璞道:“海爷,您别忘了,皇上只准您休闲半年!”

海贝勒道:“我的打量是休闲一辈子,我的心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我,他便是杀了我,我也不再进宫一步!”

郭璞未说话,又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不早,他又劝了海贝勒几句之后,告退下楼而去。

郭璞踏着那花间小径行向自己居处,他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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