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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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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火滚笑了。

他像燃烧一般的笑了起来。

他这样笑的时候,十分波桀,也十分豪杰,更十分决绝。

“你们想把我交给那号称捕快的杀手!?——有本事就先杀了我吧!”

朱大块儿摇头、叹息。他一向骁勇善战,但他本来其实并不好战。

“不要打了好不好?——你的战友们都死了。”

温火滚不听到这句犹可,一听,就全身都格格地震颤起来,像太痛苦了,痛苦得就像内里五脏都一起自焚起来一般的,他嘶吼了起来:

“统统死了、走了、不来了都去他的!我一个人杀你们全部!”

然后他在雷声隆隆中吼叫:“戚少商,戚少商,你这乌龟王八蛋躲在哪里,快滚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他咆哮着,一剑急刺朱大块儿,这一剑快而厉。

朱大块儿一仰首就避开了他这一剑。

温火滚又急揉进一步,再一剑疾刺朱大块儿!

这一剑更快更厉。

朱大块儿大刀一落,以刀面挡住了他这一刺。

这一剑刺在刀背上,却闻“滋滋”数响,一股电流化成无数小蛇急闪疾绕,使得朱大块儿的手一颤,全身也一抖,如遭电切,饶是他勇悍强韧,也得大叫一声,退了三数步,一时半身麻痹,无法再作主动攻击。

温火滚这一剑,不单蕴含了剑气,更发放了真火,还迸射出天地间电击的威力,朱大块儿好像是给电触了一下,一时间,半身发麻,无法还击。

他再铜皮铁骨,也无法禁受这雷霆一剑之威力。

温火滚一剑震住了朱大块儿,全身忽然化作一团火焰,并没有即时向朱大块儿追击,反而连杀西北角二人,剑光加火,急绞飞卷至那绿轿之后!

绿轿之后,正端然跌坐的,正是名捕无情。

他面对他,厉声道:“为什么要杀我的兄弟!?”

话未说完,就发出一剑。

剑光才展,火焰大现。

这才是他的“剑之火”。

——火剑。

他看准了。

也认准了。

他要格杀这名捕之首,火烧无情。

——要是杀不了戚少商,若能打杀无情,也一样足以名扬天下。

他的剑加上火焰,剑芒暴长,足三倍有余。

可是无情只一扬手,“嗖”地射出一物。

温火滚的剑再快,也快不过暗器。

那暗器却不是直攻向他。

要是射向他的暗器;他还可以闪躲——但那暗器就打在他的剑上。

“嗡”的一声,他的手一颤,手中剑几乎脱手落下。

他沉腕掣时,五指一紧,这才攥住了剑锷,却听无情淡淡地道:“他们杀人,我杀他们!”

温火滚吼道:“我也杀人,你有本事就过来杀了我!?”

“啪”的一声,又一物击中他的剑身,他的手一抖,又一次几乎握剑不住。

只听无情冷峻地道,“你也杀了人,我当然要杀你。”

温火滚咆哮道:“就你能杀人,别人就不能杀你!?”

“叭”的一响,再一暗器打中他的剑锋,一时间,温火滚手中青锋焰火大灭,火光己奄奄一息。

无情仍是冷冷他说:“我杀人是因为惩治杀人的人,如果你有本事,大可过来杀了我。”

温火滚已给他一而二、再而三的迫退,这反而引发了他的杀气火气来,他大吼一声,剑上火焰再度暴长,几朵花舌花光,再绕缠着剑身炽烈地燃烧起来,还发出滋滋剥剥爆炸的声音。

他剑锋遥指无情:“你放什么暗器!有种就与我决一死战!”

无情一皱眉,叱道:“废话!”

一挥手,“啸”地又打出一物。

温人滚全身皆己给战志烧痛,剑举平时,本已蓄势待发,对无情的出手早已凝神以侍,严加防范,可是,对无情这一记暗器,依然怪叫一声,跳脚跺足,拔空沉身,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因为无情这一道暗器,看似随意发出,实则精娴倏忽无比,先“噗”地打入街道地里,直潜近温火滚立足之处,再“嗖”地一声突上而出,几乎要从他的足底穿破而出足背!

饶是温火滚缩足腾身得快,但那枚小不过一只指甲片的暗器仍然追袭他的咽喉!

他好不容易才闪过这一道暗器,落在十一尺开外,但已经几番折腾,心道好险,正想破口大骂,岂料,一道暗器又破空飞来。

这道暗器跟先前的是完全下一样。

先前的曲折。

这暗器直接。

之前的迂回。

这次快!

快得电光火石,快得不可思议。

快得要命!

这一道暗器,是一把飞刀,直取温火滚的中门!

温火滚大叫一声,及时/即时/同时急退/疾闪/拦剑架开这一道暗器!

“叮”的一声,那道暗器(飞刀)乍弹飞了出去。

温火滚也真屡挫下仆.愈战愈悍,骁勇善战,他一格开飞刀,又揉身要扑向无情:

他不怕。

他不俱。

他一定要杀了无情。

他今天就算要死,也一定要揽着一个武林高手、江湖名人一齐死。

他说什么也要拼下去。

也得拼下去。

任何人看来,他都是勇悍的。

但在无情眼里看来,他却是无依的。

他一招手,又发出了一道暗器。

仿佛,他还带有一声叹息。

这是一枚“元宝流星”。

——元宝流星是像一个元宝大小的流星锤,无链,多刺,多棱,质属铁,分量沉,发时若借回旋腕底之力,就算遇上强兵利器挡格也可能照样斜飞进射伤人,角度出人意料之外。

11.红辣椒,我要吃龙眼冰

温火滚明明挡不住了。

他的剑还没回得过来。

他的气也仍未回得过来。

可是他在势不可继、力将用尽之际,忽然一扭身、一腾空,已挪开了三尺四,刚好闪过了那一只元宝。

那一只要命的流星。

这时,无情的那一声叹息刚刚到了尾声,“唉”的一声就像拖着条残余星火的尾巴掠过天(耳)际。

之后,温火滚忽然发觉自己不妥了。

很不妥。

因为他背后全都着了火。

他正困身在火狱里。他浑身都浴火。

他乍惕的时候,已来不及,火头已燃点了他全身。

他一下子就像个火人儿。

他这时才省悟了一件事:一个可怕的事实。

原来无情起先那三道暗器先挫了他剑锋的火焰,也挫了他的气焰,可是更重要的是:

打乱了他的阵脚。

阵脚一乱,便连发三道暗器。

第一、二、三道都旨不在伤他、杀他,而只要他躲、避、闪、退。

这一来,温火滚在全神贯注、全力逼出自己五昧真火以抗大敌之际,自然就没注意自己其实左挪右腾的,已经退得贴近那口着了火的轿了。

火是他自己生的。

他全身火烫,也没留意内火之外真有外火。

终于,他在挡开那只元宝流星之后,就倒踩入火轿里。

他形同引火自焚,就几乎没爆炸开来。

他此际才明白无情的用意:

从一开始交手,就是一着又一着的布局,而他则完全是身陷局里。

他省觉的时候,已全身都着了火。

奇怪的是,此际在他心头闪过的,既不是忿怒,也不是耻辱,更不是绝望,而是忽然想起了一只红辣椒。

而他自己就像一只大红辣椒。

他是一个一生都有光亮的人。

而他现在正是着了人在燃烧。

他忽然很想喝一样事物:

龙眼冰。

——那雪白肉甜味香的龙眼,掺和在冰里,进口生津,如果此时有一杯可以仰脖子喝下去,那是多美妙的事啊!

他狂吼着,挣扎着,要挣脱火的纠缠,却在怒骂中竟夹杂[·JAR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了一句:

“红辣椒,我要吃龙眼冰……”

这句话全不着边际,令人全然摸不着头绪,连一向对人(尤其恶贯满盈的人)死前刹那的反应索有体悟、见识和研究的人,也觉得甚为迷惑。

——也许,那是他死前的一种错乱吧!

在无情的眼中,浑身人蛇缠舞的温火滚,其实是十分无依。

杀手也是人。

杀手也无依。

通身着了火的温火滚,仍很强悍,犹很威猛,他一面要打灭自己身上的火焰,一面要持剑扑向无情,要与他拼个同归于尽。

他旋舞着,咆哮着,浑身的火光就像披在他身上的一袭舞衣,让他在摔手扎脚的火光中更孤苦无依。

就在这时候,温火滚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噗”的一声,一物打入他火焰中的胸膛。

直没入柄。

那是飞刀。

无情并没有出手。

至少,他没有对着了火之后的温火滚出过手。

那一刀是刚才温火滚格飞的飞刀。

那一把飞刀的原意,也产就是要把温火滚迫退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要他去用剑挡飞它!

这一挡,反而激发了它的蕴力。

它回旋反攻的潜力。

由于这一刀给格飞了再绕一个大圈飞了回来,一直钉温火滚,以致在火熬中的温剑种完全无法防范、不及招架。

所以他硬吃了这一刀。

这一刀直嵌入心口。

他着了这一刀,人就愣住了。

不动了。

火在他身上、额上、发上、衣上熊熊他烧着。

然后他就领悟了一件事。

这是我死的日子……

没有了。

没有下文了。

因为他死了。

负创的何难过一直在观战。

他静静地看着,身负重创使他不能动弹,但不能动不代表也没有了希望。

他本来是仍抱有希望的:

他把希望放在温火滚的身上。

可是现在他也没有了。

因为温火滚死了。

他静静地、甚至冷冷地看着温火滚缓缓倒地之后,他才决然做了一件事。

他用手向两支箭尾一抽。

“嗤嗤”二声,二矢一齐全嵌入他的心房里去。

他自尽。

因为他不想死得太慢、太难过——他不想别人用他对付别人的方法来对付他。

所以他宁可死。

速死。

痛快死。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缓、很慢、也很凄厉:

“无情、戚少商……我知道你们是有一手的!但你杀了我们,只会迫出了要你们命的人来,你们以后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的!”

忽然在这生死之间,他觉得心头有一股极之不平之气,忍不住要大喊出声:

“罗老幺,你到现在还下出来,你也不会有好死!”

说完,他就死了。

——他死前的一刹那居然看见了:满天神佛。

大街仍有火焰,但很快就给扑灭了。

天空密云未雨,雷声隆隆,蓝衫大街依然火腾着热气。

街上横七竖八,或死或伤或呻吟,倒下了三十二三人。

伤者很快便得到了救护,死者很快便给抬走,指挥调派、收拾残局的是一个阴阳脸的汉子。

他调度沉着、有方。

他的五官总让人感觉到一股悲天悯人之色,但在神色间偏又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悍强之气。

他一下子已打点好整个大街的局面。

然后他很快但不徐不疾地向无情作了报告:

“我们这边死了二十二人,伤了八人,来袭的梁伤心、何难过、温火滚都死在大捕头你的手里。”

无情脸色苍白,以左手轻抚小腹,似忍受着莫大苦痛,只冷哼道;“这三人都曾杀了不少无辜的高手以祭剑、试剑。我一直想制裁他们,但他们后投效于蔡京,由蔡元长处取得刑部的赦免,不能追究他们过往所犯的事。但我要办他们已久,今天他们发动袭击,杀伤无辜,我就借这个理由除去这温剑神、梁剑魔和何剑怪——可惜还有漏网之鱼,未能一网打尽。”

张炭抹去额上的汗:他半爿脸黑、半爿脸白,白脸滴汗全无,黑额却汗珠密布。

“看来我们的情报还是有错漏:罗睡觉没有在这儿出现。”

无情道:“我能顺利剪除这三个孽障,还承戚代总楼主的通知,我已经非常谢谢他了。”他冷峻的脸容掠过一股忧虑之色:

“也许,一个罗汉果要比其他六名剑妖、剑鬼、剑仙、剑神、剑魔、剑怪加起来还更难对付。”

张炭道:“事实上,我们也尝试过五次捕杀罗剑,但都不成功,而且还给他杀得个铩羽而归。就算他今天不在这儿.若没有大捕头,我们也只怕罩他不住。”

无情悠悠地道:“我担心……倒下是他在这几——”

张炭眼里露出专注的神情。

他在等无情说下去。

无情果然说了下去。

“我担心的反而是他下在这里——他不在这儿,会在哪儿?”

这个问题,像他们头上的乌云一样,问得张炭心中一惊。

无情却又回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倒不是问别的,而是直接问到张炭的私事。

“最近你的身体不舒服?”

张炭一愣。

他抹汗,没即时回答。

无情深深地望着他,语重深长的说了一句:

“你要当心了。有的时候,练武也会伤身,读书也会乱心,念经也会入魔的。”

第二章黑辣椒

1.假如傅宗书未死……

剑神温火滚,剑怪何难过,剑魔梁伤心在蓝衫大街狙击戚少商,可谓一败涂地,全都给无情格杀当场。

看来,这一场蔡京门下高手的势力和“金风细雨楼”的大比拼,是“风雨楼”占尽了上风。

——戚少商通知了四大名捕中的无情,由他出手,尽杀三大神剑。

可是,若以人命计,大家都是同等的,同样是命一条,“风雨楼”这边死了二十二人,伤了八人,比起温火滚,何难过。梁伤心三人性命,还是“蚀了本”。

不过,温梁何是三大神剑,也是武林中三大高手,蔡京麾下的三大强助。

——他们都是不易杀死的人,但却都是杀人好手。

世事往往是不公平的。

同样是人命,却有的值钱,有的不值钱;同样是人,有的聪明,有的笨;同样的人,有的长命富贵,有的天寿低贱。

世事部没有绝对公平的。

——也许,对“金风细雨楼”的主事人而言,能杀死像温火滚、何难过、梁伤心这样的大敌,牺牲一两百人也乐意。

但无情本来没有意思要牺牲那么多人。

——尽管,“金风细雨楼”的子弟也是京城里的帮会人物,无情既无意也刻意避免跟这些武林人混在一起,但毕竟“风雨楼”的行事方式和作风并不违停无情作为捕快的原则和宗旨,而且还不时互为支援,并肩作战,所以,无情基本上还是对“风雨楼”、“象鼻塔”、“发梦二党”的门徒弟子有情有义的。

他无法及时阻止何难过、温火滚,梁伤心等人当街杀死逾二十名“金风细雨楼”的子弟,主要是因为他腹痛旧疾复发。

他只有等敌人进袭时才能反击,而无法作出主动攻袭。

何况,他一向不良于行,又不能修习高深内力,而且正值腹痛如绞,所以他只能靠暗器和机关去应付那些武林中、黑道上穷凶极恶的人。

是以,今天蓝衫大街大量死人,他也只爱莫能助。

——至多,只能为他们报仇:杀人者死,杀人偿命!

他只能为丧失性命的人做这件事!

其实,相比之下,当日戚少商率众寅夜袭击“惜旧轩”,打杀余厌倦和吴奋斗,活擒孙忆旧,让他背上狙击天子的罪名,因而把蔡京从势高权重的位子上扯下台来,又使意气风发为所欲为的童贯受到圣上的怀疑,以长远、深广的影响面而言,自然是大多了,有效多了,也成功多了!

说起来,这两次行动,是两帮的斗争,也是两派的互动,更是两股势力的此消彼长,戚少商和杨无邪的筹划下,成功地消灭了“七绝神剑”中的温火滚、孙忆旧、何难过、余厌倦、吴奋斗、梁伤心等六名成员。

看来,他们是胜利的一方。

可是,在这次温火滚、何难过、梁伤心的“一剑发财”计划之前,仍是得过蔡京的默许与首肯,才致发动。

蔡京自然同意。

——只要是杀死、消灭、打击戚少商、王小石或“金风细雨楼”,那一伙人的行动,他都一定批准、允可,他甚至还指派了“八雷子弟”中的人去协助他们的狙杀。

但在何难过、梁伤心、温火滚布署这次蓝衫大街的狙击之际,消息仍是走漏了。

对这种消息的泄露,蔡京是暗中高兴的,因为这代表他手下消息灵通。

知晓这行动的至少有两组“蔡京”的人:

一是“黑光国师”詹别野。

另一组人是当时得令刑部红人:任劳任怨。

他们都不敢有贸然行动。

他们不想冒险。

所以他们(分别)有问于蔡太师。

他们对是次行动,该扮演什么角色?

蔡京的回答手势是:们着髯茎,阴阴笑。

他的答案居然是:

“由之。”

任劳忏怨都觉得错愕。

任劳不禁问:“为什么不加派人手,一举格杀戚少商?”

蔡京只讳莫如深地答:“假如博宗书不死……他或许会这样做。”

任劳仍是不解。

大惑。

任怨垂首默然,神情恭敬。

蔡京却马上就看了出来:“任鹤田,你必知我意。”

任怨只诚惶诚恐地道:“戚少商要是如此这般便能轻易铲除,那么,也就不是戚少商了。”

他顿了顿,发现蔡京已目露欣赏之色,且等着他说下去、他才敢说;“学生只知道,太师除了一向重用朋友、人才之外,也向来不低估敌人和对头。傅宗书就是及不上太师的度量和眼光,才致为王小石所杀。”

蔡京呵呵笑值:“说得好。”

然后也似吩咐也似叮嘱般地向任劳道:“任虎行,你年纪虽比鹤田长多了,但要跟他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任劳只听得唯唯诺诺。

可是詹黑光却有不同的意见:

“魔、怪,神三剑要是能杀得了戚少商,自是最好,如此替相爷剪除掉一个心腹之患,当然是乐事……”

尽管蔡京己不在位,但詹别野还是称蔡京为“相”,好像预料并肯定蔡京迟早定必再度拜相一般。

对黑光国师这个称呼,蔡京也受之不辞。

不过詹国师仍是有疑问:

“——如果温梁何三人一旦失手,‘七绝神剑’岂不是连折损六人,只剩下一个罗汉果,只怕难有什么大作为矣。相爷不觉得惋惜吗?”

蔡京笑了。

“上人过虑了。”

“温神、何怪、梁魔不一定失手,何况,罗剑也有参与,有他在,就算杀不了戚少商,说不定也可诛了个杨无邪,那就等于给金风细雨搂一个迎头重击。”

“再说,就算‘七绝神剑’全部牺牲了,也有好处。”

黑光上人这就听不明白了。

“‘神剑’死光了,还怕‘剑神’不出来吗?”

——“七绝神剑”的师父们,正是“七绝剑神”。

他们已好久不曾下山、入世、出江湖了。

詹别野忽然领悟了。

他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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