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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煞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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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真猝然闪开一柄虎头刀,一膀子将一名壮汉撞了出去,四周随即响起了一片哗叫,那么快,黑暗中的人影有如滚汤浇雪,眨眼间已完全隐逝入树木草丛之中,只在这一刹,已逃得一个不剩!

跄跟了一下,项真目光一扫,毫不停留,长身跃上了一株枝丫古虬盘结的高大白杨树之上。

这时,天已亮了,东方,有一抹鱼肚白,有一片耀目的金霞,嗯,今天,将是个好天气,但是,是和煦的呢,抑是残酷的?

大煞手……第三章一波未平一波起

第三章一波未平一波起

靠在白杨树的枝干上,项真小心翼翼的安置妥了晏立,这个粗壮汉子伤得不轻,但幸运的是那柄斜斜透进他身上的匕首,并没有伤中要害。项真先为他拔出匕首,止了血,手上没有金创药,只好先替他将伤口包好,现在,他睡得很熟,或者,仍然昏迷未醒。

项真明白自己的创伤也十分严重,他却暂时顾不得自己了,君心怡躺在他的怀里,如画般美艳的面庞浮着一片红肿;脸颊上,肩背上,手腕上,有着紫黑色的的伤,豆大的水泡密布,看去相当吓人,项真非常为自己及时的救援感到庆幸,他知道只要好好养息,君心怡的容颜不会有什么妨碍,否则,他只要慢上半步,这张如花的面孔只怕要全毁了,全毁了,那后果,项真不敢再设想下去。

君心怡肩胛上被砍了一刀,伤口很深,血已停流,可是却凝结成了一大块硬痴,紫乌乌的,看得项真心头作痛。

那幢小巧雅致的竹屋,这时已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残余木干与支离的竹烬仍在冒着青烟,屋前缤纷多彩的秋菊更被践踏得一团糟,衬着横竖仆卧在四周的尸体,洒溅在各处的血迹,抛丢在周遭的兵器,景况,真是凄惨。

项真长长吐了口气,他的右肋下,有一条长约三寸的剑伤,血糊住了伤口,硬绷绷的,痛得已经麻木了,只是背后的火伤此刻却似千锥在扎,万虫在啃,痛苦的难以言谕。

目前,怎么办?受伤的人需要立即敷药施救,但是,纵使自己能拖着两个人找到郎中,如果被仇家发觉了这不又是个摸入的机会么?项真知道,这多年来,自己在外面闯,结的仇,比交的朋友多的多。

他正在费煞苦心的准备想个周全办法,一阵急剧的蹄声已自遥远传来,而这阵蹄声,杂乱加上繁嚣,隐约里,项真又直觉的感到不会是好路数!

没有多久——

蹄声开始纷纷停顿在林外,几乎刚刚停下,二十多条穿着清一色纯灰紧身衣的凶悍大汉已利落而迅速的扑了进来,紧跟着又有同一打扮的五十多人蜂拥冲进,这些汉子一冲进林中,已倏然散开成一个扇形,他们的手上连珠强弩平举,目不稍瞬的盯着这边——盯着这一幅凄惨的图画。

这七八十人方才布好阵势,另外二十多个形态各异,俊丑不同的汉子亦自林外各个角落掠入,接着雍容的,一个三十左右,唇红齿白,身着一件双襟绣刺有两个拳大“义”子的灰袍人物,在四名形容威猛的大汉簇拥下踱了进来,四名大汉身后,赫然正是昨日鞭答过晏立的双义帮红旗执法魏字!

项真苦涩的一笑,嗯,真巧,双义帮正碰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

那三旬左右的灰袍人显然被眼前的情景弄迷糊了,他那张英挺的面孔映着朝阳,可以隐约看见他额心一块菱形的疤痕,这块铜钱大小的疤痕,此时微微透出一片紫红,他向四周扫视了一遍,沉厉的道:“魏红旗,十六个时辰以来,我们用尽一切方法打探到了黄龙的住处,但是,我们现在却等于寻到了一片挺尸场!”

魏字也似乎是愣了,他怔忡了一会,低促的道:“这里属于姓项的居所是不会错,这小子仇家极多,看情形,是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的找上门来了……”灰袍人用手轻抚在右襟的“义”字上,不悦的哼了一声,道:“依你所探,项真有多少手下与他同居?”

魏字想了一会,低低的道:“好像除了一个老奶娘以外没有别人,他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灰袍人眼一睁,目光闪射中,他大声道:“地下的尸体有数十具,本帮主就不信他一个人能活宰了这数十个执有兵器的汉子!”

说到这里,他转首朝右侧一个留着三络柳须的老者道:“洞心堂崔堂主,烦你率人一搜!”

那老者微一躬身,领先跃出,十名灰衣大汉随后奔出,开始逐具尸体检视起来,慢慢地,老者忽然惊呼道:“老天,这是五行柱子的老三水柱子梁琛!”

他呼声未落,又再叫道:“啊,那是土柱子潘力,‘天行教’的总头目赵强,南雾山的十二飞梭,万家堡的武术教练杨再生,大禹河乌蓬帮主王璞……”老者每叫一声,灰袍人的脸色越往下沉,他憋不住了,冷峻的道:“崔堂主,找那项真的尸体!”

说到这里,他又朝身边的魏字瞪了一眼,魏字面孔一热,讪讪的奔了过去,一心一意寻找起项真的尸体来。

好半晌——

那崔堂主满手沾血的走了过来,摇头道:“回禀帮主,尸体一共是三十二具,尽是咱们北三省有头有脸的人物,至少的也能提起个万儿,本堂这几十年来道上混熟了,死去的三十二个人,倒有二十多个认得……”说着,他叹了口气:“像万家堡的杨再生老弟,也不过是前上两天还在一起喝酒,今儿个本堂却来为他收尸了……”灰袍人翻翻眼珠,没有做声,魏宇已斩了回来,尴尬的道:“竹屋的灰烬里,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那女的衣着简单,看情形好似是那奶娘……”灰袍人一跺脚,怒道:“那男的呢?”

魏字停顿了一下,呐呐的道:“烧得看不清了,不过,穿的衣裳似乎不是黄色的……”灰袍人一瞪眼,大声道:“左右,给我搜!”

一声令下,七八十名灰衣大汉已分成了十余股,分别在他们的高手率领下开始向四周搜寻起来。

那清心堂的崔堂主似是地位极高,他站在灰袍人面前,稳重的道:“帮主,老实说,黄龙项真一身功夫,咱们虽没有见过,却也多少有个耳闻,眼前,更是活生生的摆了一地,依本堂主之意,如果帮主能忍下这口气,也就忍下算了……”灰袍人额心的菱形疤痕倏而一红,他强压住火气,不悦的道:“崔堂主,此事乃关本帮主之声誉威信,如果听任他人随意挑衅而丝毫不加反抗,受人凌辱后便忍气吞声,那我双义帮还有何种凭借在江湖上立足?更如何统律帮众?”

姓崔的堂主一抚柳须,缓缓地道:“帮主的话固是不错,但是,吾等却也得自己估估份量,能找回来的梁子当然要找,若然找得得不偿失,那就算不了上策了!”

灰袍人双目怒睁,冷冷的道:“崔堂主,此乃本帮主不变之意,无论有任何牺牲,这口怨气却是咽吞不得!”

崔姓堂主沉默下来,静静的退到一边,白杨树上,项真一切看得清晰,听得仔细,他冷涩的一笑,目注着树下那些如临大敌的双义帮帮众一拨拨,一趟趟的往来巡搜过去。

好一会,太阳已金晃晃的爬上了一大截。

灰袍人愤怒而急躁的来回蹀躞着,他身边的四名魁梧大汉,一直垂手静立,没有表情,项真知道,这四个大汉,就是双义帮有名的“四拐子”!双义帮帮主三目秀士单殉的贴身护卫。

那灰袍人——三目秀士单殉,忽地朝空中一挥手,大吼道:“罢了,通通上马回去,我就不信那姓项的能飞天遁地!”

崔姓堂主一拍双掌,叫道:“帮主有谕,停止搜索。”

分成十余拨的灰衣大汉们,闻声之下,正纷纷向这边聚拢,林子外边,已传来一阵“啪哒”“啪哒”的木板撞击声,好清脆。

单殉正诧异的回过头去,林外已响起了几声厉喝:“前面的朋友止步,双义帮在此上事!”

“灰木杆子灰布旗插在两里之外,朋友你敢情没有瞧着?”

“啪哒”的木板声没有了,一个怪声怪调的嗓音却叫了起来:“咦,咦,他娘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敢拦路截道?落草的毛贼做买卖也要捡个见不得人的月黑风高之夜,你们他奶奶却连时辰也不挑了?好在爷们我三根筋吊着个脖子,全身榨不出两滴油,谅你们狠也狠不到哪里去。”

外面,厉喝声又响了起来:“好朋友,看你这模样也是道上混的,关上闯的,别在大爷们眼皮底下装疯卖傻,能煽,你就早点溜吧!”

那怪里怪气,说阴不阳的嗓门又唉晴一声叫着:“这就奇了,老子道上混,关上闯,天上飞,地下爬,全由得老子自由自在,谁也拦不上鸟毛半根,怎么着,这路,你们要把死了不让过?”

这时——

单殉沉着脸,冷冷的道:“这家伙不是会好路数,叫他们放这家伙走,看他能走到哪里去!”

一名灰衣,匆匆奔出,片刻后,木板声又“啪哒”“啪哒”响了起来,嗯,却是一路响着往这里面来了呢。

树上,项真不由得叫一声苦,他知道,这位走起路来带着木板撞击声的朋友,正是他的生死挚交,飞澜江心孤家山的怪杰“两块板”包要花。

那不就来了,好一副德性;一套说灰不蓝的衣裤,拦腰系了根麻绳,少说上面也带着半斤油垢,脚下踩着一双烂得见了底的破草鞋,一蓬鸡窝也似的头发乱七八糟的顶在脑袋上,而那脑袋,上面偏生长了一双醉眯眼,大鼻头,再加上一张满口黄板大牙的嘴巴衬着吊在屁股后边的两块枣木硬板,黑不溜丢的,说他名字是包要花实在差了,应该称做包“叫花”才来得对。

单殉目光锐利的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包要花却冲着这位大帮主龀牙一笑,他这笑容尚未尽展,却又顿时凝冻在唇角:“这里的房子被烧了?”

单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如何?”

包要花抽动了一下鼻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是你们干的?”

单殉仰首向天,道:“是又如何?”

目光迅速往四周巡了一遍,包要花的语声忽然变得幽冷而生硬,像是刹那间变了另一个人:“那么,我的兄弟项真何在?”

单殉哼了一声,沉厉的道:“这个,本帮主正要问你!”

微微怔了一下,包要花蓦地大笑起来,他拧了一把鼻涕,摇头晃脑的指着单殉:“我说朋友,你还是脚脖子扛在板凳上——拉倒了吧,我就知道凭你们这些料不会成气候,他娘的眼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却来问老子人到了哪里,这不是明明白白的摆着窝囊废一群?呵呵,项真弟啊项老弟,有你的,真有你的……”他的话声尚留着一个尾巴,旁边暴吼一声,一个青脸削腮的灰衣汉子已扑了过来,抡起手中的五环大砍刀砸向他的面颊——“咦?他奶的不讲理是不是……”包要花嘴里吼着,他不但身形未动,连脑袋也没有歪一歪,双手一晃,“呛啷”一声,五环大砍刀斜着飞到一边,那执刀的汉子也跟着鬼嚎一声跌了个大马爬!

包要花手腕一转,两块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的枣木板子滴溜溜的在他掌上翻了个小花,他摇摇头,邪里邪气的道:“我打你这个满地找牙的东西,也叫你知道以后不可过于无礼……大煞手……第四章干戈暂息山中去第四章干戈暂息山中去嘴里是带着那么几分满不在乎的味道,模样儿也是大刺刺的,包要花却清清楚楚看到了单殉的面孔蓦地拉长了一大把,铁青得似罩上一层霜,周围,双义帮的伙计们围来,那刀出鞘,弓上弦的德性,嗯,紧张。

蓄着三绺柳须的崔堂主干咳了一声,硬板板的道:“朋友,果然是道上高手,是是非非,朋友可也得丢下个万儿来!”

包要花的醉眯眼睁了一睁,伸出舌头沿着唇缘舐了一圈,冷涩涩的道:“双义帮算是个什么鸟帮?包老爷对你们客气,你们却拿着几分颜色要开染坊了?他娘的一上手就毛扎扎的,敢情包老爷是现成的灰孙子不是?听清楚了,两块板子包要花就是站在你们面前的这块料。”

人的名儿树的影是不错的,崔堂主听得心里一扑通,神色之间也就愣了一愣,包要花嗤了嗤,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着,单大帮主看样子还不服那门子气,嗯?”

三目秀土单殉不是白痴:他自然明白孤家山的两块板是个什么人物,在当年,包要花便曾以他的这两块枣木板横扫过关东的坐地虎“三才庄”中大罗圈、二方鞭、三回腿;云雾山上守着可治百毒的“乌紫英”神草的虎鹰谁敢招惹?包老先生却单人匹马攀了上去,一顿板子敲下来三十多个,只见鹰尸遍地,包要花已经笑嘻嘻的举着“鸟紫英”下山来了,也就是去年的事,“一条龙”瓢把子“流刀”齐生石约好包要花做生死之斗,老包十六招上就将对方一颗脑袋砸成了血花花的,烂糊糊的一团,齐生石在两河一带,连啼哭着的小仔子们听到他的名字也吓得不敢吭声呢——硬吞了一口唾液,单殉额间菱形疤痕黯了一黯,他忍着气道:“哦,原来阁下竟是,竟是孤家山的包——包大侠……”包要花笑了笑,道:“别,别这么肉麻稀稀的,大侠是什么人物?劫富济贫,扶弱锄恶,有气吞河岳之豪,有撼山动地之威,有热血满腔,有柔情如缕,骨如钢,胆似铁,嗯,像姓包的老弟项真便是,老包我么,只能差强算个半调子的浪荡客罢了。”

目光望着眼前竹屋的余烬,单殉沉沉的道:“阁下与姓项的关系是?”

包要花露出那一口黄牙,道:“生死之交。”

单殉心头一震,脱口道:“这样说来,阁下是想替姓项的接了?”

醉眯眼蓦睁又闭,包要花冷冷的道:“假如双义帮是与项老弟结了仇怨,那么,遇上我老包也是一样可以结算。”

慢慢退了一步,单殉的面色迅速变化着,他在急速的估量本身的力量与对方所具的能耐——这力量与能耐相接触后所发生的后果。

包要花闲闲伸出右手食指,那么漫不经心的将右手那块枣木板奇妙的上下翻滚着,大大的鼻头在轻轻耸动,似与枣木板的跳动互相应合。

这场面很僵,很窘,双义帮这边人多势众,但是,他们个个明白,他们面对着的是条毒蛇,极毒的笑面蛇。

姓崔的堂主走上前来,翁动着嘴皮子,凑在单殉耳朵边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单殉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却又像了悟什么似的尽力忍着。

缓缓地,单殉终于寒着脸往林外行云,走出五六步,他又转回身来:“包朋友。”

包要花哼了哼,道:“这不是在洗耳恭听着,我?”

努力吸了口气,单殉道:“错过今天,包朋友,咱们会记着这件事。”

包要花嘻嘻一笑,却是笑得那么森冷:“自然如此,想忘也忘不了,嗯?”

单殉一言不发,用力一挥手,带着他的属下迅速退去,魏宇走在最后,临出林子,还回头向包要花狠狠盯了一眼。

包要花掀掀嘴唇,两块枣木板子“啪哒”碰击了一下,高声道:“小心你的脑袋,枕头。”

魏卒愤怒却不解地瞪视着包要花,包要花呵呵笑道:“枕头不对么?绣花的。”

留下阴沉而怨毒的一抹目光,魏字匆匆走了,白杨木林子的这边笼罩着一片沉寂,一片凄凉,阳光是那么金晃晃的,热力却暖不了那一具具躺在地下的尸体。那一张张扭曲而恐怖的面孔写满了血腥,僵直的线条交织成一声声的无告,江湖上上的岁月何其酷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是如此冷漠啊!

包要花细眯的眸子里浮动着一丝不易察党的茫然,他抬抬头,盘膝坐了下来,仰首向项真隐身的白杨树。

“我说项大侠,在天之龙,你就快点给老哥我下来吧,那些枝枝丫丫,也似乎并不舒适”隐在白杨木的枝丫里,项真淡淡一笑,拨开枝叶伸出半个头脸:“老包,你来得真巧,又是何其不巧。”

包要花的大鼻子抽动了一下,道:“你伤了?”

项真洒逸的笑笑,道:“不太重,倒是君姐姐及一位朋友伤得不轻。”

霍的站了起来,包要花像一头灰鹤似的飞跃到树上,枝丫里悉嗖响了一阵,他已抱着晏立那大汉落下地来。

项真小心翼翼的拥着君心怡落到包要花身前,包要花已经在利落而熟练的为晏立敷药疗伤,边轻轻的道:“这大块头身体不错,更不错的是运气,那一刀子只要稍微戳偏一点,他就只好念念二十年后又是一条什么什么好汉了。”

抿着唇,项真心痛的望着君心怡那张被烈火炙伤的面庞,包要花正用一块净布为晏立拭擦污血,他头也不抬的道:“老弟,我腰上挂着一个小藤盒,里面有三罐子药粉,红色的为外敷,绿色的可内服,另一罐白色的,咳咳,你就凑合著治治你自己的小伤势吧。”

点点头,取过藤盒,项真抱着君心怡行向一棵白杨之荫,包要花皮笑肉不动的龇龇黄板牙,道:“如果不懂,我老包来治,嗯,可是你别抵达燃酸。”

项真“呸”了一声,道:“好一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包要花撕开一块白布为晏立裹伤,大声笑道:“老包敬谢弟台免了那个‘狗’字。”

树荫之下,项真小心放稳了君心怡,那么谨慎的为她取水洗净创伤,仔仔细细的抹起药来,他的动作是那么轻,那么柔,像是君心怡真是天他的绿波揉合成的。

半晌,项真问:“老包,你这药是什么原料配的?”

包要花笑笑,道:“怎么,不见强?”

项真的笑声也传了过来:“不,好极了,抹在伤处,有一阵清凉沁心的感觉。”

包要花正将一小瓶紫色液体为晏立灌下,他淡淡的道:“是了,云雾山的虎鹰守着的‘乌紫英’,这些扁毛畜生都知道这些玩意的好处,何况是人?”

项真缓步自白杨树的后来转了出来,俊俏的面孔上有一片湛然焕发的光彩,他的伤处已经由撕下的中衣包裹好了。

“老包,我可以在你的两块丧门板挥动之前先给你两个大嘴巴子,以惩你满口荤腥之罪,你信不信?”

包要花双手乱摇,像要摇掉缠在腕上的两条毒蛇:“信,信,一千一万个信,姓包的谁都不含糊,就是怕了你的‘斩掌’,我的乖乖,老包忘不了你在飞澜江孤家山老包的地盘撒野,在一枚五十斤重的石头抛高一丈向下坠落的一刹里,你一连用双掌削落了一百三十七只白头叫雀——”闲散的一笑,项真故意道:“那还是因为你那孤家山再找不着在天上飞的白头叫雀了,否则,只怕还不止那一百多只呢。”

“呸”了一声,包要花翻着眼皮子叫:“咦?咦?你也是给几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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