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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煞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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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二疤,就是方才与他争吵的汉子,葛三这一吆喝,那李二疤已怒火突升,但碍着项真在,却又不敢发作,气得他狠狠的瞪了葛三一眼,肚里直将对方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

一面气,却又不得不忙着去张罗茶水,他一转身,葛三又对项真道:“大哥,你老人家千万别见怪,这些浑东西一个个笨头笨脑,迷里迷糊的看着就叫人生气……”后面站着的三位仁兄一听,不像话,竟把咱哥儿三个一起骂进去了,这。这成什么体统?可是,眼前却又吵闹不得,真似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光只恨得连牙根子都在发痒了。

项真冷眼旁观,看得分明,他淡然一笑,道:“葛三,进出大河镇道路你可知道?”

这一问,不由将葛三问得一愕,他怔忡的道:“小的不晓得,大约早全封了吧?难道说,大哥你老人家也不知道?”

项真纵声笑道:“唔,很好,可见他们将秘密保守得十分周全,如果连你也知道了,那就不算是秘密喽!”

葛三莲忙陪着笑脸道:“是,是的,小的位卑人微,怎生知晓这些要事?”

项真站了起来,闲闲的伸了个懒腰,有些疲乏的吁了口气,葛三装成十分关注的道:“大哥要走了?还是歇一会吧,这大雪天,你老人家担重负难,可也是够辛苦的了……”项真双目一闪,静静的道:“不错,我是要走了,而且现在就得走。”

葛三忙道:“那小的——”

项真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道:“把他们四个人的外衫都收过来!”

闻言一愣,葛三满头雾水的道:“把衣裳收过来?大哥你?……”面色一沉,项真怒道:“快,少废话!”

不敢多问,葛三狗夹尾巴似的赶忙将床栏上的四件外衣拿了过来,这时,那到墙角倒茶的李二疤也双手捧着一只粗瓷杯走了回来,他见状之下慌忙叫道:“葛老三你干什么?你……”项真冷厉的瞪了李二疤一眼,叱道:“住口!”

这一声,叱得老二疤猛一哆嗦,连捧着的茶也倾出了半杯,其他三个更是噤若寒蝉,连气也不敢透一口。

葛三小心翼翼的将四件蓝衫放在桌上,搓着手,他正待出声,项真已冷冷的望着他,道:“还有,你的也脱下来。”

葛三一呆,结巴的道:“我?我的?”

项真寒酷的道:“怎么?你不愿?”

心头一慌,葛三慌忙道:“愿,愿,小的愿,哦,这就脱,这就脱了……”一面说着话,这位仁兄一面迅速将衣袍剥了下来,这一脱,嗯,他才知道天气可还是真叫冷呢。

伸手捞起五件尚带着微微体温的蓝色棉袍,项真面如严霜,他冷厉的道:“现在,你们五人排成一排。”

室中的五个人做梦也想不到项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他方才还满面春风,形色和蔼,倏的,倏的就这一刹就完全变了,变得如此森酷,冷漠,宛如前后是两个人……心里虽然纳闷,口中却不敢稍有任何表示,五位兄台乖乖的排成了一排,却都在一个劲的打着哆嗦,又是畏惧,又是冷得紧哪。

项真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们不是都很困倦么?我可以让你们再好好睡一觉。”

五个人浑身一紧,还没有来得及想到其他,一条淡淡的影子就像闪电一样掠过他们的眼前,而他们也仅有时间看见这样淡淡影子,然后,五人中的四个已全睡倒在地!

没有躺下的那一位,嗯,是葛老三。

葛老三神情紧张得失了常态,他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用力往外拉扯,一边身体又拼命往后撑,自己与自己挣扎了起来,满脸涨得通红。

项真冷冷的看着他,寒森森的道:“葛三,你在做什么?”

全身猛一激灵,宛如噩梦方觉,葛三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场面,他慌张而恐惧的跄踉退后,“哗啦啦”一声撞响,整张桌子都被他撞翻了,那柄大砍刀也“砰砰”一声坠落于地!

缓缓向前走了一步,项真平静的道:“不要过份紧张,朋友。”

四肢有些抽搐的呆立着,葛三闻言之下像是一头栽进了浓雾里,他咀嚼着对方那“朋友”两个字的含义,终于,他透悟了惊骇的脱口叫道:“你是他们的人——”猛地,他又急忙捂住了嘴,脑子里立刻又想到江湖上的诸多残忍故事,而杀人灭口四个大字像是魔鬼的诅咒一样顿时钉上了他的意识,那种种的传说,与事实恐怖的,狠毒的,酷厉的,就宛如像万花筒一样变化旋转着,带着一条条血淋淋的猩红,但毫无置疑的,在这些令他惊恐的回忆中,杀人灭口,这件事是最为寻常,而只是在往常,他听人说或自己描绘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如今的颤栗及恐惧感呢?

项真缓缓点头,道:“不错,我是他们的人,站在无双派那一边的人。”

有一股凉气像一条冰滑滑的蛇体一样顺着葛三的背脊往上延伸,他不可抑止的颤抖着,现在,一切都已真象大白了,一切都已明摆在这里了,以对方那等身手,天啊!只怕十个葛老三也不要想稍便宜,他绝望的呻吟了一声,宛如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全消失了,像垂死前的呢哺,他软弱的道:“你……你要如何……?”

项真淡漠的道:“只要你听话你便活下去,否则,你就死。”

心脏蓦然痉孪了一下,葛三脸色青白的嚎喘着:“我……栽……”项真紧迫的道:“愿也不愿?”

葛三目光落向地下一排倒卧着的四个人,他们个个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嘴已微微扭张,除了每人还剩一口气,离着死也就不远了。

一咬牙,他道:“我……我愿。”

搓搓手,项真道:“唔,识时务者才能称俊杰,朋友你肥头大耳,不是夭折之像,应该还有个三五十年好活。”

暗暗松了口气,葛三苦着脸道:“但是,哦,叫我听什么话呢?我只是个小角色,实在派不上什么用抄…”项真笑笑道:“这就是我的事了,现在,我问你,进出此镇可有暗号,或是捷径?”

葛三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好像是没有,我们来此六天,除了大镇里转转以外根本就不准出镇,就是在镇里转,也还有许多禁忌,有些地方不能去……”察言观色,项真知道葛三所言不虚,而且,在事情转变之前,他也曾表示过不知道的,看情形,除了用他方才进来的方式混入之外,只怕难想其他的办法了,但刚才的方式自己可用,西门朝午与荆忍也能应付,黎东与鲁浩两位,却就行之不易了。

沉吟了一会,项真已不愿再做耽搁,他迅速的问:“葛三,大河镇左侧方圆百丈之内,靠近那林边旷地,是哪一搬人在守着?”

葛三没有思索的道:“是我们大刀教‘玄’字行的人马。”

项真又立即道:“你都认识。”

苦笑了一下,葛三艰涩的道:“大多认得。”

咬咬下唇,项真又道:“你们进出大河镇没有暗号,但在镇内通行彼此间大约应该有暗号吧?嗯?”

迟疑了一刹,葛三硬着头皮道:“有……”“是什么?”项真毫不放松的问。

葛三低哑的道:“白天是‘红绸系刀’……晚间是‘刀系红绸’。”

微微一笑,项真道:“十分有趣,这暗号通行的范围如何?”

吞了口唾液,葛三慢慢的道:“凡是大刀教防守的地方,都可以通行,其他的地方就不知成不成,我们每行镇上其他地方的时候,都由如意府亲自派人来引带,没有人来,我们奉命不准外出,连这幢楼外也不能走出一步……项真续道:“大刀教的防守范围在哪里?”

葛三避开了对方那两道尖利如刃的目光,涩涩的道:“大河镇对着大道正面的一半。”

点点头,项真笑道:“其他各路人马都是防守哪些地方?”

苦着脸,葛三道:“这就不清楚了,平时我们根本就不准出去,出去也由如意府的人带着,哪里敢随便乱闯?问也不会问出名堂来,尤其事不关己,谁有闲心去惹那个麻烦,尤其教头们一再交待叮嘱,若是不明号令,随便乱闯,便会被当做奸细要格杀不论,这样一来,谁也不敢马虎了……”脑海里迅速转动着念头,现在,项真推断方才由葛三说出来的那道暗号,恐怕只能在大刀教防守区内应用,别的地方可能就行不通了,当然,这对他们即将来临的行动是有困难的,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撑了。

于是,项真温和的道:“葛三,你告诉了我这么多,大刀教今后你是混不下去了,设若你仍愿与我合作,异日我会为你做一个适当的安排,但你如果不愿,我也不加勉强,现在,你的意思如何?”

葛三双手纠扭着,脸上时阴时晴,项真则悠闲的负手蹀躞,好半晌,葛三才下了决心咬着牙道:“事到如今,我已无所选择,除了跟着你,也没有旁的法子了……”项真又变得冷冷的道:“如此甚好,但你却不得再生异心!”

葛三慌忙道:“我,我可以睹咒,可以立誓,我——”一探手,项真道:“不用,我自来不相信这一套。”

“套”字还在舌尖上打着转子,项真的右手中指已倏弹蓦收,等到葛三察觉自己小腹部猝然一凉一痛,事情已经成为过去了。

大惊失色的退了两步,葛三恐惧的叫:“你你你……我我……你暗害我……”冷冷一笑,项真道:“不要紧张,我制住了你的丹田阴脉,这却是一种极其巧妙的手法,要发作,也需在子夜前后,当然,一旦发作便无可救药,不过我可以再为你解除禁制,这就要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冷冷笑笑,项真又道:“切莫奢望别人能助你化解,这是我的独门手法,记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嗯?”

葛三冷汗涔涔,他呻吟一声,痛苦的道:“你也太不信任人了……”信任?项真笑了起来:“信任就是毒药,而且用这种方式是最为安全可靠的,至少比你赌咒立誓来得有效,是不?”

葛三词窘了,他呆呆的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与枪然,项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头,低促却清晰的在他耳旁说了些话,项真重复着,一直到这位仁兄完全记住点头之后。

于是项真只留下葛三的蓝袍,拿起了其余的四件,像来时一样,有如一阵风似的越窗而去,刹时之间已幻做黄影一点,消失在茫茫的雪地寒烟里。

几乎是在一口气的运转下,项真已带着满身的风,薄薄的雾气,像来自九天云层里,那么疾速的穿林而至!

他的脚步刚刚沾到雪地上,西门朝午与荆忍二人已匆忙近了上来,前面的西门朝午不禁大大的埋怨道:“唉呀,我的老爷,你怎生这久才打转了来?我们差点把一颗心提到腔子上啦,明知你不会出事,又他妈坐立难安……”项真赶忙道了歉,同时,紧张着就把自己方才所见所经所想之事一一为各人言明,未了,他又把进入大河镇的计划简单而扼要的讲了一遍。

一个荆忍低徐的道:“那叫葛三的老小子会不会耍花枪?”

项真笑笑,道:“我想他不会,他没有这个种,而且,花枪耍了,对他本身有害无益,根本半点便宜也占不上!”

西门朝午忙道:“那就快走吧,我的乖乖,别在这里干熬了,挨风受冻不说,光是这份闷气可也够人受的了。”

西门朝午眨眨眼,项真将四件蓝袍分别丢给他们,边道:“换好了咱们就走!”

四个人迅速将自己的衣衫抄扎紧贴,一面将蓝袍穿上,西门朝午扣着斜襟的皮扣,边皱着鼻子道:“怎的有股骚膻,膻不拉吉的气味,这些小子们不晓得多久没洗澡了?要不,就是穿着这劳什子去偷过香啦,妈的……”荆忍穿扎妥善了,他笑道:“我的大当家,你就委屈点吧,这又不是请你去做新郎信,还这么考究干吗?”

望着四个人全换妥了,项真轻轻的道:“注意,我与当家的、荆兄二位倾力飞跃,黎兄与鲁兄也请尽你们最大的力量奔驰,如今天色已经昏黯下来,视线不良,这对我们极其有利,正可混水摸鱼,潜入乱阵之中。”

说罢,项真朝各人微微点头,他猛的双臂后翻,身子已暴射而去,在空中一个转折,就像一颗流星的安全般激掠而去!

西门朝午与荆忍低叱一声,呼的分向左右同时穿林飞越,宛如两抹极西的电闪,一晃之下已紧张跟上去。

不敢稍有延迟,黎东与鲁也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奔跃追上,瞬息里只见五条人影在黄昏的沉暮色中倏闪倏隐,连连飞越,从远处看去,几乎已不易发觉那会是五个“人”在移动,似是这寒天雪地中的几片雾氲,又仿佛几点时起时落的飞鸿孤雁,更像暮云凄凄里的浮光幻影。

尤其是那淡淡的黄影一片,看不出是什么,就那么像流星似的一曳千里,宛如自虚无里飞来,刚刚发觉即已无踪,不知所来,不知所去……靠着林子这边的几幢楼房,窗户全微微启开,十多双眼睛疑疑惑惑的仔细向下注视着,但是此刻却又被一片蒙蒙的暮色照得迷迷漾漾的,更分不清方才所见是真是幻了。

下面,在外缘的三十多个参差互列的土包,也有七八个突然裂开,钻出来十多条蓝衫大汉,他们个个手提大砍刀,飞也似的沿着视线巡搜过去,敢情他们也好像发觉了不对似的……那边——项真早已到达,且已将黄袍反穿,以紫色的袍里向外松松的扎一根黄带;他如今站立之处,正是葛老三那幢楼房下面,现在,葛老三已和他站在一起,正有些紧张的低声道:“他们已看出不大对劲了,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搜下来……”就这两句话的功夫,空中人影倏闪,西门朝午与荆忍亦已自两旁落下,二人全是微微轻喘,汗渍隐隐。

项真向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即会意的站到后面,后面门边,早已摆了四把大砍刀在,二人急忙一人拿了一把倒握于手,边迅速调呼匀吸。

这时,黎东、鲁浩两个亦已来到了二十丈外,他们显然已看出来那层的埋伏布置,于是,他们小心翼翼的东蹦西跳着,以图穿越过来。

蓦然,一串“咕”“咕”的清脆单音速响了两声,声音来自另外一幢小楼上,随着这“咕咕”之音,十五六个彪形大汉已一窝蜂的拥了上来!

项真微一笑,“葛三,看你的了。”

咬牙一横心,葛老三刚刚近上两步,那边围上来的大刀教徒们,已看清了他们,为首一个塌鼻子角色“呸”了一声,叫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葛老三这混头,你不赶快招呼人帮着擒那两个小子,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葛三哈哈一笑,扯开嗓子道:“别喳呼,你们晕头晕脑的全弄错了,一个个紧张得像些龟孙!”

塌鼻子怔了怔,先不回答他的话,朝前面正在寻路的黎东与鲁浩二人大吼道:“站住,‘红衣系刀’!”

黎东和鲁浩大刺刺的站住了,竟不迟疑的道:“‘刀系红绸’,哥们可不是近黑了?”

这一下塌鼻子给弄糊涂了,他回头朝葛三道:“葛老三,他们不是自己人么?”

葛三哼了哼,凑近一点,故做神秘的道:“何止是自己人,还是如意府的角色呢。”

又是一呆,塌鼻子疑惑的道:“如意府的角色?你怎么认得的?为什么他们不找秘道走反而走到埋伏上来?而且,我们又没有得到通知!”

这一连串的问题,却是问得又狠又准,葛三润润嘴唇,正想说些什么,那边,西门朝午已大摇大摆的走了上来。

大煞手……第四十六章血洒旧楼煞手威

第四十六章血洒旧楼煞手威

面孔上阴晴不定,他这么板着脸注视着走上来的西门朝午,以至显得这位仁兄的鼻子也就更扁,更塌了。

西门朝午一把推开了葛三,斜着眼看身旁的人物,尖着声音道:“怎着?朋友,看你这气色,好似瞧着咱家不大顺眼?”

重哼了一声,塌鼻子厉声道:“你是谁?”

双目一瞪,西门朝午凶暴的道:

“这句话是你这小角色能问得的么?我站在这里,与你们大刀教的属下在一起,穿着你们借给我的衣服,小子,你说我该是谁?”

塌鼻子一听,不禁气焰挫了五分,他迷惑的看看葛三,葛三又凑上那副厚嘴唇来,喷着一口酒臭,故意小心谨慎的道:“皮头目,你可得留神你那颗脑袋哪,这一位是如意府的大阿哥,髯公座下的红人,他们穿着我们的衣裳,为的是掩人耳目,前去刺探无双派的消息来着,方才,他几位正在咬牙切齿,为的是派了五人前去刺探消息,如今呢?喏,我们都看见了,那不是只得两个人留了命回来,那三位,不用说八成是见了阎王啦,还在这等节骨上去招惹人家……”皱着眉摇摇头,葛三又道:“这,不是透着招子太也不亮了么?他们正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出……”拉过葛三来,姓皮的塌鼻子压着声音道:“话嘛,说得也有道理,葛老三,但他们为什么不走秘道而非要朝这边闯呢?”

脸一沉,葛三数落他道:“皮头目,论教里的身份,你皮安比我姓葛的沉,谈到经验年岁,你就差上一大把了,你想想,人家穿了我们的衣裳不朝我们的防地回来朝哪里回来?他们深知暗号,但穿着打扮不同,到人家的地头上,不怕挨箭挨枪哪?再说,大河镇四周埋伏重重,步步惊险,有没有留着一条秘道还不敢说,上头的事,又哪里会桩桩告诉你,给你解释得一清二楚?那不成了泄密啦,大家伙若是全晓得怎么回事,只怕人家无双派也早明白了……”叫皮安的塌鼻子搓着手,他信是信了,却仍粘粘缠缠的道:“葛老三,我还有点搞不清的地方,既然他们都是如意府的大哥们,又怎会会找上你呢?”

葛三怒哼了一声,冒火道:“怎么?我葛三是个小角色,就不配与人家打交道?只有像皮头目这般有份量的人物才够得上格么?”

连着“唉”了两声,皮安忙道:“你是怎么的了?我只不过问问你,也犯得着生这大的气?你老哥也得替我想想,我回去也得交待上面咖,方才‘竹哨’传讯,你也听见了,上面知道了情形,我再答不出个名堂来,这排头,还吃得消么?”

葛三翻了翻眼睛,没好气的道:“皮头目你才真叫啰嗦,他们的衣服我看见时,已经有了,是“天”字行的大二教头亲自借取的,而且,在离开这里之前,大教头就怕一干兄弟伙们误会,特别叫我注电接应,喏,我还不敢大意,挑了个精明的哥们跟着来,这桩事,是在我们单头目离去以后才发生的,‘地’字行大教头还特别沉着脸告诫我不可走漏消息,所以会找到我,也不过是这些大人和刚巧从我们那幢楼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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