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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煞手-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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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休歇半宿亦是对的……”说到这里,他又向包要花道:“老包,你去替贾取欣诊病探伤,情形如何?”

拿起前面的茶杯先辍了口热茶,包要花才道:“这小子能活到现在,真算他命大,不错,昔日你给他的那几下子,果然极重,他的内腑受损,心脉遭震,旧创并未完全复原,却又遭到了新的掌伤,依我诊视,是那属于一种阴柔性内家劲道的杰作,贾取欣的腑脏被震得出了血,而经脉也扭了道,血气逆涌,真力难畅,再加上受了风寒,担足惊恐,那病情,可就够瞧的了……”项真平静的道:“能治得好不?”

哧哧一笑,包要花道:“幸亏他遇上了我,这和遇上了救命活神仙岂有二致?但就算医术精湛高明如我,假如再晚来两天,只怕也只有喊天的份了,好在我们到得及时,还不算太晚,贾取欣那条老命侥幸尚可保留,不过,这非但要大费我的周章,时间上,也需要很长一段日子的疗养了,而且,就算他日后痊愈,他的一身功夫,至少也要打掉一半的道行,因为他已再也不能妄动真力,持久应招了……”摇摇头,项真道:“可惜……”包要花又吸了口茶,道:“我已替他彻底的将周身穴道经脉以一口内家真力疏导推拿了一遍,然后,又将我囊中所携的专治内伤灵药给他连服三付,此外,再叫店掌柜买回十味大补珍药来煎了,此时他大概已由那位掌柜的宝贝服侍着吃下啦……”西门朝午笑道:“这样就行了么?”

哼了一声,包要花道:“哪会如此简单?他那一身伤病,还要连续七日,每日给他以真力打通经脉两次,我配的几味草药,也得每天服下三付直到一月之后,此外,那十味补药更要一直吃下去,亦得吃到他能起床为止,假如这种麻烦病痛就那几下便算完事,任谁也都可以夸称医道高明了!”

低低的,项真道:“这样一来,我们至少还需要留此七天了……”怔了怔,包要花道:“我的公子爷,你可真要等到把姓贾的服侍舒贴了才走?”

微微一笑,项真道:“听过两句话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眼皮子一吊,包要花咕吹道:“妈的,杀人的是你,救人的也是你,一头摆人家登极乐,一头踢人家下地狱,全由你一个人在耍弄了……”吁了口气,项真道:“老包,什么时候你这急毛蹿火的脾气才能改——”话未说完,项真已蓦然停住,立即侧耳静听,神色亦在刹那间转为严酷冷凛,紧接着,西门朝午和包要花也察觉了情形有异,两个人顿时屏息如寂,细心静虑的倾聆注意起来。

冷语如丝,项真道:“马蹄声。”

西门朝午颔首道:“相当不少,约有三十余骑之众。”

包要花沙着嗓子道:“正是他妈的往这里奔来。

看着项真,西门朝午道:“等他们找上门来,还是由我们先杀过去?”

毫不考虑的,项真道:“我们杀将过去!”

搓搓手,包要花叹了口气:“又苦了……”“了”字在客厅的空气中轻轻飘散,屋外远处,一阵阵急剧地,沉急地,擂鼓也似的马蹄声已狂风般往“小安埠”迅速卷了进来,夜深人静,蹄声越发暴烈清亮,间或杂着马儿的喷声呵气声,低嘶声,人们的叱喝声,厉呼声,光景好不紧张恐怖!

甬道那边的一扇房门启开了,申老四庞大的身影映了出来,他惊惶焦的的奔到这头,晃着他那颗缠满了白色棉布的脑袋,急切又紧迫的道:“三位兄台……可是那话儿来了?”

镇定逾恒的,项真一笑道:“我想应该是他们,否则,谁会有这么大的兴致在这大雪夜里冒雪奔马?”

申老四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惶然道:“项兄……呃,要如何应变,我,我全听你的吩咐了……”站了起来,项真淡淡的道:“走吧,我们一道去找他们!”

“什么?”申老四不由一哆嗦,惊叫道:“我……我们过去找他们?”

点点头,项真道:“不错,申老四,记得攻击攻击再攻击才是致胜之道,光躲躲藏藏,缩头缩尾是赢不了人家的……”大睁着那一双龟眼,申老四提心吊胆的道:“就……就只我们四个人,项兄,成吗?”

项真走到门前,一笑道:“便是栽,也有我三个陪着你,申老四,你怕什么?”

猛一咬牙,申老四一个字一个字迸自唇缝:“好,我,我跟着闯了。”

包要花与西门朝午也到了门边,西门朝午哈哈笑道:“别含糊,申胖子,天塌下来,有项公子爷替你使脖子挺着!”

缓缓的吸了口气,项真道:“准备了——”“了”字还在寒瑟的空气中跳跃着,项真已微一翻手用力抽出门闩,于是,“呼哧”一声,那两扇大门已被强烈的风雪顶开,在兜门卷进的雪花飘舞中,他已一步踏出,当阶卓立!

对街上。

数十支火把正吐闪着青红色的熊熊舌焰,三十几个彪形大汉便一人一支火把在街旁往来忙碌着,他们竟然挨家挨户开始擂门叫人,而那些被惊醒的住户,有的刚于睡眼惺讼中将门启开,擂门的汉子们便粗暴的把启门人推在一边,个个有如凶神恶煞般冲了进去搜查翻寻,这些人态度之张狂,行为之悍野,真已到达无法无天,如狼似虎的地步了,就算官兵捕捉逃犯,声势只怕也没有他们来得跋扈!

雪仍在飘着,雪花中,三十几匹健骑便排成一列于街心,参加挨户搜查的大汉们约有二十五六个左右,尚有十个人静静的默立一侧,注意着那些大汉们的挣查进展,这些人,无论是正在擂门人户的也好,站着静观动静的亦罢,全是一袭纯灰色的紧身衣裤外加灰衣大氅,在火把的青红光芒映照下,越发把那些汉子们形容幻闪得狰狞凶恶,酷厉如鬼!

那十余个挺立不动的人物里,嗯,项真到认识一多半,靠右街沿上站着,面色阴沉冷森的那一位,不正是“双义帮”帮主“三目秀士”单殉么?单殉旁边,站立着他的三堂首要,“明意堂”堂主“一臂相心”余廉,“清心堂”堂主“袖里针”崔喜,“澄朗堂”堂主“紫髯”万百侯,而三位堂主之中,那“澄朗掌”堂主“紫髯”万百侯竟然还像是带着伤,左臂正用一条白布垂吊在胸前,此外,其他六人中,项真倒认得两个——“双义帮”六舵中的两舵舵主,剩下四位,他即全不相认了,莫不成,是“双义帮”在损失了四名舵主之后,又最近才加盟的新舵主么?

虽然,擂门的膨膨震响,人们的暴叱厉吼,马儿的低嘶刨蹄声搀杂成了一片,但是,雪后毕竟是沉静而萧索的,当项真突然开门现身,“双义帮”的那一批人已立即惊觉,尤其是单殉以下的身边各人更是反应得快,他们才觉有异,已各自招呼一声,炊然分掠四周——掠开的位置,刚好把那座客栈围成半圆!

客栈前厅的昏黄灯光映照了项真瘦削的身影,也映照着他苍白而冷酷的面庞,他卓立在石阶上,看去就有如一个索命的厉魄,一尊魔神的雕像,寒瑟极了,也阴沉极了在目光投注到项真脸上的同一刹那,单殉已陡然一震,心惊胆颤里,他大出意外的脱口低呼:“项真!”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音:“项真”,已顿时把“双义帮”每个人都慑窒住了——不论是认识项真的抑或不认识的,他们心中所承受的恐惧与压力毫无二致!

在一双双惊震怔愕的目光注视中,项真缓步走上台阶,他冷森森的看着单殉,话声阴沉而厉烈:“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连,又碰上了,嗯?”

心头猛的一跳,单殉竟掩饰不住他内在的畏怯与瑟缩,他硬着头皮,嗓门沙哑道:“姓项的……你,你忽然在此现身,可是,可是冲着我‘双义帮’来的?”

项真生硬的一笑,道:“此时此地此景,单大帮主,我又是这种态度,你说,我不是冲着你们又是冲着谁来的!”

神色大变之下,单殉又惊又怒的道:“为了什么?”

微微爷头,项真平静的道:“一点旧怨,再加上点看不顺眼。”

强压着心中的愤恨者惶恐,单殉艰涩的道:“姓项的,不错你与我‘双义帮,是有着梁子,但……但其咎并不在我,几次都是阁下你先行启衅有意找茬,而今夜我们来此,并不是为了你和我们以前的那笔旧隙,是别有原因……”冷冷的,项真道:“不要转着圈子说话,把你想讲的直接讲出来!”

舐了舐干裂的嘴唇,单殉忍气吞声的道:“项真,我们以前的帐,可以留待日后再算,今夜,尚请你抽身抬手,让过一边,我们还要办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

毫无笑意的一笑,项真冷沉的道:“追杀申老四和贾取欣?”

大出预料的一惊,单殉有些张口结舌:“你,你怎么知道?”

微拂衣袖上沾着的雪花,项真淡漠的道:“方才,我曾说过我之所以在此时出现的原因,除了和你们有点旧隙之外,不是另还带著有些看不顺眼吗?这不顺眼,便是指的此事!”

仍然不太明白,单殉恨恨的道:“什么地方会令你不顺眼?又是谁叫你不顺眼?”

冷冷的,项真道:“是阁下及‘双义帮’!事情很简单,我在此地恰巧遇上申老四与贾取欣两人,他们业已十分狼狈潦倒,而且,贾取欣还身受重伤,原因呢?是你们正凭借着人多势大围杀他们,逼迫他们濒临绝地,我听了,觉得看不过去,便决心伸手管下这件闲事,等到方才一见你们这种跋扈张狂的气焰,我就更是看不过去了……”颈子正中的喉结不停的上下移动着,单殉突然道:“项真,我听说申老四与贾取欣与你并不友善,昔日你们之间还有梁子未清,你,你怎的却帮着仇人来了。”

摆摆手,项真道:“你用不着使这一套来稳住我,单殉,不错,申老四他们和我也并不愉快,但是,以前那段纠葛已经化解了,他们已用一双耳朵还给我所欠的债!”

顿了顿,他又道:“恩怨了了,剩下的,便和平常情景无异,而在寻常的情景下,我若看见有人受欺受逼如此,也自会挺身出来抱以不平,何况需要打击的对象还和我并不怎么亲热呢!”

单殉额际青筋暴起双目圆睁,他怒道:“项真,你不知道他们两个曾经硬闯‘二郎山’本帮总坛?又伤了我们‘澄朗’堂侯堂主,杀死我手下一名舵主及十数名儿郎,这还不说,我的好友‘九绵掌’苏照波也栽在贾取欣手中,这些血债,我岂能不报,岂能不索?我们费了天大功夫,才侦知他们这对狗头逃奔于此,顶着风雪连夜赶来,你,你想我们就会这么简单的抽身转回?”

项真面色冷酷,狠厉的道:“单殉,我并没有叫你们转回,愿不愿意收手息战,全在你们,我,在这里恭候着了!”

客栈的门后人影微闪,西门朝午与包要花已分开左右来到项真身侧,同一时间,头扎白布的申老四也颤巍巍,肥耸耸的鼓着肚子站到一边,单殉以下‘双义帮’的每一个人都将火一样愤怒的目光投注到他身上,而他,也毫不含糊的狠狠还瞪着对方……一出来,包要花就怪叫开了:“不要啰嗦,是是非非,手底下见真章,早就想和你们干上一场,今夜的时间正好!月黑风高,果然适合拼命宰杀!”

猛然看见了包要花,单殉及单殉手下认识他的人又禁不住心头发毛,昔日他们曾和包要花在项真残舍之前有过一面之雅,而且那一面,包要花的蛮横泼辣,已给他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了!

抹去额上的冷汗,单殉以最大的努力控制着自己道:“项真……我答应你以前我们那笔旧帐从此勾销,你该知道,那一次,除了你毁掉我的大事,更杀害了我多名手下及三名舵主——其中一个是你在脱走时以大庞角所伤的……这些我全不计较了,只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帮助这两个曾经火焚了你贵舍的恶徒!”

申老四蓦然大吼道:“放屁,你才是劫人辛苦私蓄,又残杀‘一心镖局’十数名镖师,更为了不义之财而翻脸不认朋友的畜生!”

双目中怒火如焰,单殉暴烈的道:“申老四,我马上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猛一挥拳,申老四咆哮:“你在做梦,你他娘不信就试试,看谁能把谁摆平!”

低声一笑,包要花悄悄向西门朝午道:“当家的,这不是叫‘狗咬狗一嘴毛,么?操的……”无声芜尔了,西门朝午眨眨眼没有吭声,目注情况的演变。

现在,项真微微有些不耐了,他阴森的道:“你们和申贾两人并无不同,全都一样,那一天,若是你们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我,只怕我与我亲人的血仍需流溅,我的房舍仍然难逃火焚!”

一仰头,项真木然道:“而如今,申贾两人已还清了欠债,你们,却并未偿还,我们之间怨隙仍在,现在话已说尽,你们答应自此退走,并永不再寻他二人启衅,以往纠葛,我同意就此消弥,否则——”双瞳里闪射出一片煞光,项真歹毒的道:“我们就彼此以血溅血!”

单殉僵立不动,他实在是进退两难了,翻脸动手吧,项真的厉害他固然深为忌惮,而包要花与他所不认识的西门朝午,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人物,自己这边可以说毫无制胜把握,但是,如若就此退去,非仅面上涂灰,失尽颜色,那一口怨气,又是怎生咽得!

对面,项真已冷冷的道:“我们时间并不多,单殉,而我的耐心也不够,可是我要奉劝你几句话,以你,和你目前的人手,只怕占不了我们的上风!”

就在单殉还犹豫着未曾下定决心作那痛苦的抉择前,他的侧边,一条人影已悄无声息的暴闪狂扑而上,在一溜烈焰也似的金光猝射里,那人的攻击已到了项真头顶!

反应的迅捷在每个人的意念转动之前,项真的身影刹时幻做黄蒙蒙的光影一抹,当人们的视线尚不及追摄,他的“八圈斩”绝招已同时狂展猛出,有如八个项真在齐齐应敌,而八个项真又俱皆看不真切,只有黄影一抹,于是,漫空的掌影如刃,臂干似桩,在幻化着交织的、飞泄的、层叠的、纵横的、回撞的条线与弧形,那么绵密,那么凌厉,又那么凶悍,没有人看得出其中的过程,其中的趋势,其中的形态,只是炫闪的一片,暴凌的一片,而在光影猝晃下,那偷袭者已惨怖的号嗥着像块殒石一样重重的摔出了两丈之外!

当那人仰卧在雪地上寂然不动的一刹,人们才看清楚他是谁——“双义帮”的首座堂主“明意堂”堂主“一臂掮山’,余廉!此刻,余廉的面孔已是血肉模糊,身上骨骼纷折,一根根突出了肌肤之外,连他的躯体,也扭曲得不像是一个人的躯体了,他的手上,却仍然紧握着他方才用以暗袭的兵刃——“双环金刀”!

每个人的视线,刚刚投注在余廉死尸的瞬息,单殉悲愤欲绝的狂吼一声,身形猝旋之下,他的家伙“蝎子钩”已到了手上,微晃斜掠,反手十九钩暴戮已经卓立石阶下的项真咽喉!

瘦削的身躯一闪,项真已神鬼莫测的在蓦然间移动了十九个不同的方位,单殉看着落空,狂怒里,连步紧随,有如一阵旋风般猛跟不放,“蝎子钩”带着锐响,又闪电也似飞刺了二十一钩!

在那溜溜,点点,条条,片片的晶莹蓝光里,“蝎子钩”的攻势已布成了一面严密而血腥的罗网,而这面罗网方待追罩过去,项真前掠的身影已猝地翻折,他翻折的速度之快,就和一道超越千万年的流光毫无二致,当人们看见这道流光,这道流光早已到了眼前,或者已成过去了!

“吭”的一声,闷吭倏扬,任谁也没有看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三目秀士”单殉已打着转子连连旋出十多步去,又一屁股坐倒雪地上!他手中的“蝎子钩”也在他坐倒的同时脱手飞出老远。

此刻——

“双义帮”方面在一阵死样的沉寂之后,又突然哗叫鼓噪起来,在“清心堂”堂主“袖里针”崔喜、“澄朗堂”堂主“紫髯”万百侯,及那六名新旧舵主的率领之下,数十名彪形大汉一拥围上,他们有的手中挥舞着兵刃,有的,则手持着那种银筒形的火药利器,就像一群疯虎冲杀上来!

同一时间,包要花、西门朝午也狂笑着暴扑迎上,一侧,“驼山神”申老四亦拔出他的“双刃铲”,怒吼如雷般扑将过去!

就在这大厮杀展开前的千钧一发之际,坐倒地下的单殉已突然声如位血般惨厉尖叫“住手——”机智绝伦的项真也立即出声招呼:“各位且慢!”

眼看着就要交刃的双方闻声之下,马上便各自停止了冲势,他们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一个个全站在那里发愣,有些迷惘,更有些怔仲……单殉的面色惨白如纸——或者,更像地下的白雪,他喘息着,抽搐着,连额心正中那一块铜钱大小的菱形疤痕,也在这时泛了乌青!

急匆匆的,“袖里针”崔喜和两名舵主过去将单殉搀扶起来,单殉浑身痉孪着,抖索着,目光怪异而苍凉的投向项真,项真正双臂抱胸,也毫无表情的在远视着他!

冷瑟的空气里,漾浮着太多的凄伦,大多的沉痛,大多的悲愤,及大多的绝望与空茫……大煞手……第九十章挥手血腥朝宁响第九十章挥手血腥朝宁响二人就这么古怪而奇异的互相凝视着,那情形显得有些可笑,但是,却更显得生硬与苦涩!

良久……

单殉长叹如泣,他一摆头,沙哑的道:“崔堂主,下令收兵回山!”

大大一怔之下,“袖里针”崔喜呐呐的道:“但……但是,帮主,我们的血仇尚水索还……”凄然一笑,单殉道:“眼前的情势你已看到,崔堂主就是我们全死绝了,这仇、这债,怕也难以索取,我不成了,你,以及其他任何人自量还行么?”

在崔喜的黯淡面色下,单殉又悲凉的道:“不要罔顾现实,而现实正是我们的刽子手……崔堂主,下令收兵吧!天长地久,如果我们能活到那个时候,我想,或许能有机会的……”崔喜又何尝不明白他们如果硬干下去确实毫无希望?敌人太强、太狠,也太毒,设若真个血战到底,那么,会正像单殉所说的,就算全死绝了也只怕难有转机,现实是残酷的,一点也不苟且,也不含糊的,强就是强,弱就是弱,这一口气不能咽又有什么办法?便把血去洗,豁命去争,也不会稍有裨益碍…沉重的摇摇头,崔喜走了开去,向他的手下们下令:“帮主有偷,本帮所属上马待行,李彪、何尚义,你们运去抬回余堂主的余骸,准备回山落葬……于是,在双义帮的人马开始凄凄惨惨各自移动忙碌的当儿,单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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