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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之间。
还没有走上竹桥,他竭力屏息提气,尽量使步幅放得从容。
将至小桥尽头,已听到由阁内传出胡镇山的恭谨应是声。
蓝世玉一听,心知情的不错,苇林堡今夜果然来了辈份极高的人。
再前进数步,小桥的弯曲处,恰好可以看见阁门内的情形。
蓝世玉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受惊的程度竟不下于“独耳豺人”,他作梦也没有想到,阁内一张圆桌前立着的竟然是那个黄袍老人。
只见黄袍老人依然那么慈祥,仅那两道寿眉微蹙,和那双慈目闪着威凛的光辉,他手抚银髯,似乎正在沉思。
“独耳豺人”胡镇山恭谨的立在老人面前,微低皓首,两手下垂,那双邪眼根本不和黄袍老人的目光接触。
驼背老人马总管是否也在阁内,蓝世玉无法看得清楚。
蓝世玉一看“独耳豺人”的恭顺卑态,顿时想起胡镇山方才席间的那句豪语——黄袍老人不来我苇林堡便罢,如果他胆敢前来,哼哼,我定要那老狗尝尝鄱阳湖水的滋味儿。
现在看来,胡镇山的豪语,也只是一句泄忿的气话,其他夸大言词,也就不足重视了。
忽然——阁内黄袍老人双月如电,宛如两柄利剑般直向蓝世玉射来。
蓝世玉浑身一颤,不由惊的两腿发软,伸手扶住桥栏,他的心已紧张的提到了口腔,几乎忍不住想转身逃走!
他心中非常后悔,不该沿着小桥前来。
片刻——黄袍老人望着胡镇山沉声问:“古堡主,蓝世玉那孩子果真不在你堡内吗?”
“独耳豺人”胡镇山立即恭谨的回答说:“禀老前辈,蓝世玉确实不在堡内,晚辈斗胆也不敢欺骗老前辈。”
蓝世玉一听,不由有气,觉得胡镇山居然胆敢硬说自己不在堡内,心想——我就进去给那个黄袍老人看看。
心念方动。
正待举步,蓦闻黄袍老人说:“古堡主,你应该知道,老朽寻找蓝康泰将近十年了,为了什么你和老朽同样清楚。
现在‘大罗佛门贝叶真经’的下落,只有蓝世玉一个人知道,老朽不愿逼你,希望你多派几个人四处查寻。
一经发现蓝世玉,即将他送往丰渔村‘翻江苍龙’张乐恒处,老朽再同他一并前去取回来……“
蓝世玉一听,又不禁怒火突起,心中冷哼一声,转身向回走去,心想:“大罗佛门贝叶真经”谁也别想得到,我宁死也不带你们这些恶人前去。
刚刚走出小桥,又听黄袍老人沉声说:“好吧,我们一言为定,老朽走了。”
蓝世玉听得一惊,不由暗暗称奇,石栏边沿,距离高阁远达数丈,黄袍老人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回头再看,胡镇山正急步走出阁门,望空一揖,同时恭声说:“晚辈胡镇山,恭送老前辈。”
蓝世玉游目一看,心头大骇,除此小桥外,高阁别无通路,而黄袍老人在这一瞬间,竟毫无声息的不见了。只见胡镇山躬身呆了一会儿,始直起身子来。
蓝世玉怕被他发现,飘身隐进墙下暗影中,然后沿着石墙,直向胡丽珠的独院儿走去。
他竭力平抑激动的心情,依然尽力使步幅从容,这时他不禁有些怀疑,为何没有看到附近设有任何警卫。
刚至院门,胡丽珠恰由门内慌急的奔出来。
蓝世玉吓了一跳,身形一闪,立即让过胡丽珠,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胡丽珠翠袖一抖,急刹冲势,立即焦急的说:“弟弟,你怎么可随便离开此地呢?真是太危险了。”
蓝世玉淡淡一笑,毫不为意的说:“我没去远处,就在附近走走!”
胡丽珠无心追问他去那里,立即关切的催促地说:“你通宵未睡,一定很倦了,快去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学水功呢!”
说着,也像“赛杨妃”似的乘机拉着蓝世玉的手,竟向东厢房走去。
蓝世玉没有拒绝,任由胡丽珠拉着他前进,一阵更浓郁的香味,直向蓝世玉的挺直的鼻子扑来。
他不由将剑眉一蹙,抬头一看,发现胡丽珠似乎又重新化妆了一次,这阵浓郁的香味,也许就是他方才说的那种“花蕊戏蜂香‘叩巴?
进入厢房,毫无光亮,胡丽珠反身将房门闩上。
蓝世玉看得不解,茫然望着胡丽珠。
胡丽珠妩媚的一笑,立即附在蓝世玉的身畔柔声说:“厢房内间,直通姐姐的卧室,所以我将门闩上了。”
蓝世玉虽听父亲说过,武林儿女多不拘世俗小节,但也不至于豁达到如此地步,因而对胡丽珠升起一丝嫌厌,觉得她至少有些放浪。
外室设置尚未看清,业已进入垂有绣慢的圆形小门内。
内室光线暗淡,弥漫着和胡丽珠身上同样的气息。
游目一看,室内陈设华丽,牙床绣被,粉帐罗帏,一张金漆高脚小几上,放着一盏粉红色的小纱灯,因而使整个室内,充满了另一种情调。
蓝世玉对室内的这种气氛,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蓦闻胡丽珠娇声笑着问,“弟弟,这间房子你还满意吗?”
蓝世玉微蹙剑眉颔首说:“很好。”
胡丽珠一指正中一座深垂绣幔的小圆门儿,又柔声说:“门内就是姐姐的卧室,要不要进去看看?”
蓝世玉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说:“今夜太晚了,明天再看吧!”
胡丽珠的粉面上立即掠过一丝失望神色,但随之桃花眼一转,又妩媚的露齿笑了,接着愉快的说:“弟弟,你快睡吧,明天见!”
说着,回眸一笑,多情的睨了蓝世玉一眼,轻飘飘地走进圆门绣慢中。
胡丽珠一走,蓝世玉心中感到如释重负,也不知怎的,自从知道胡丽珠是“独耳豺人”
的女儿之后,心中对她那一丝好感,立即变成了憎恶。
他脱掉青缎武生靴,和衣料在床上,仰面望着帐顶,心中思潮起伏,紊乱已极,不知该由何处理起。
尤其是胡丽珠的影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飘来浮去,令他愈加无法入睡。
片刻——一阵“沙沙”的脱衣声,由深垂的绣幔中传来。
同时飘来阵阵浓郁诱人的香气。蓝世玉听后,心神更不能平静下来。
因而他愈加怀念他在媛姑姑处度过的那三天恬静的日子。
媛姑姑是一位仪态雍容,气质高雅的秀丽妇人,看年龄最多二十七八岁,但是她却已有了一位十六岁的女儿——崔小倩。
他一想到崔小倩,那个恬静贤淑,温柔端庄少女的影子,便立即浮上他的心头……她如云的秀发,鹅蛋形的娇靥,如远山般的黛眉,似晓星样的凤目,垂直的琼鼻下面有两片红润欲滴的樱唇。
她一身鹅黄色的衫裙,愈发衬出她那羊脂白玉般的双颊,长长的睫毛下,常常闪动着那双充满了柔情明亮光辉的眸子。
蓝世玉的心,又飞进湖滨另一座竹篱小院内……
那是用竹木和细芦建成的三间竹屋,和一间小厨房,院中植有数株鲜花,篱墙的一角,有一簇茂盛的修竹,显得高雅、淡泊、脱俗。
三间竹屋,一明两暗,一间是倩姐姐的秀闺房,一间是媛姑姑的卧室,中间是客厅、陈设简单,整洁朴素,令人感到异常安适。
他住在那里的三个夜晚,是宿在倩姐姐的房里里,倩姐姐则和媛姑姑睡在一起。
倩姐姐的房间里,被褥整洁,桌椅终日一尘不染,她的被褥上,永远蕴藏着一丝淡雅的幽香,那种香,绝不是脂粉香。
因为——秀丽绝美,高雅脱俗的倩姐姐是从来不施脂粉的,她的美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崔小倩极少和他谈笑,但对他却关怀备至,她每至深夜必去检视一下他的被褥是否盖好了。
他每次看到秀丽的倩姐姐,心田里便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快慰。
他常常痴呆的望着崔小倩,她适中的身材,窈窕而纤秀,轻盈的步子,端正而沉静,令他往往忘了自己。
当他静静的看着倩姐姐的时候,媛姑姑从来没打扰过他,似乎有意让他欣赏个够。
每次崔小倩深夜前来为他检被褥时,他心中总有一种强烈迫切的渴求,和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希望拉住倩姐姐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
但是他都不敢。
因为——崔小倩恬静端庄的气质间,似乎蕴藏着令人不可侵犯的少女尊严。
崔小倩的娇靥上,永远有着一丝甜甜微笑,从来没见她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给他看。
有时,当崔小倩经过他面前时,他会忍不住怯怯的喊一声“倩姐姐”,但崔小倩总是闪动着长长睫毛下的明亮眸子,报以甜甜的微笑,在他红润的樱唇间,露出一线晶莹如玉的洁白口齿。
这时,蓝世玉的整个心神,完全聘驰在馨媛姑娘和倩姐姐的左右,他已完全忘了现在置身何处……。
一阵娇俯懒荡的唁嘤声,竟由深垂的绣幔中传来。
蓝世玉的思维被惊醒了,他重新跌回现实里来。
他对胡丽珠这声娇慵无力的嘤声,感到非常气恼,不由狠狠的瞪了垂有绣幔的房门一眼。
由于想到崔小倩,他立即将胡丽珠的言行举止两下里作了一个对照,他发觉两人迥然不同,实有天壤之别。
这时,他才发现胡丽珠是一个放荡不羁,轻挑任性的狐媚少女。
她富有弹性的娇躯,高耸浑圆的玉乳,醉人的娇笑,媚人的眼神,通体充满了成熟的诱惑……
想着想着,他的心神忽一荡,不由怦然乱跳,意念中竟有一股奇异热流,竟由小腹丹田间滚滚而上,刹那布满了周身。
又是一声娇慵懒荡的嘤声,由绣幔中传来。
蓝世玉心神再度一荡,不由惊得翻身坐起来,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异难耐的感觉。
他感到双额发烧,呼吸急促,心脏跳得厉害……
游目一看,室内纱灯一盏,光线暗淡,一切陈设,隐约可见,这种情调似乎愈加助长了他的意马心猿。
蓝世玉那一双闪光的星目,突然一瞬不瞬的盯视着高几纱灯下的一只极精致的小仙鹤。
一丝极淡,极不易察见的缭绕白烟,正由小仙鹤的尖嘴中飘了出来。
他一连嗅了两下,发觉室内正弥漫着另一种奇异的香气,这种香气令他感到心情烦躁,意志混乱。
蓝世玉望着小仙鹤,心中一动,似有所悟,他顿时想起,“赛杨妃”和胡丽珠的谈话,他不由冷冷的笑了。
由于内心的忿怒,令他那种奇异的冲动,立刻平静了不少,他强行压抑着心中的烦躁,迅即闭目盘膝,怯虑凝神,渐渐进入忘我之境。
片刻之后。
床前响起一阵“沙沙嗦嗦”之声。
蓝世玉立刻被这种声音惊醒,睁眼一看,惊得几乎叫出声音来。
只见胡丽珠身罩粉红薄纱,长长的拖到地面,高耸的玉乳,丰满的胭体,蛇腰、肥臀,肥圆的双股,整个赤裸的娇躯,每一部位都隐约可见,下面赤着一双天足,正缓缓向床前走来。
胡丽珠紧蹙着柳眉,目光惊异的望着蓝世玉,粉面上充满了迷惑!
在这一刹那。
她完全被蓝世玉这种绝高的定力惊呆了。
她仍记得老娘“赛杨妃”说过,任何天下男人,只要闻了她的“花蕊戏蜂香”都会疯狂起来,像饿虎般扑向一个女人。
她侧身在牙床上,等得实在难耐了,这令她非常不解,蓝世玉为何没有像饿虎般的扑向她的胴体。
莫非他真的年龄尚小,不知道享受这人生的至高快乐?
继而一想。
她又怀疑老娘“赛杨妃”给她的不是“真货”,否则,百岁高龄的老和尚闻了“花蕊戏蜂香”都会心动,难道蓝世玉的定力还能胜过老和尚?
心念之间。
她已来至床前,一看蓝世玉已睁开了星目,立刻款步向前,放荡的一笑,轻挑的问:“你为何不能入睡呢?”
这时的蓝世玉,早已由惊惶进入安定,他已完全洞烛了胡丽珠的无耻奸谋,因而不由怒火高炽。
但,他不敢发作,他必须虚于应付,因为他正陷身在虎口中。
他缓缓闭上眼睛,衡量着目前的利害关系,他必须抱定一个宗旨,绝不让胡丽珠恼羞成怒。
这时,他不得不再度睁开星目,含笑说:“我已睡很久了啦。”
说话之间。
神色自若,竭力平抑着剧跳的心房,对面前薄纱下极富诱惑的美丽胴本视如未睹。
胡丽珠一看蓝世玉这等超绝凡人的定力,不由惊呆了,心中欲念全消,她轻轻坐在床沿上,媚眼注定蓝世玉,久久不语。
蓝世玉极力抑制着翻涌的情欲,可是胡丽珠向前一坐,立刻有一股温暖的肉香,扑面袭来。
尤其是胡丽珠胸前薄纱的两座高耸玉乳的褐色奶头儿,微微颤动,呈现眼前,更令他意马难拴。
蓝世玉的脸红了,他觉得血脉贲张,心中那种异样的烦躁感,再度升起来,他分不清这是怒火抑或是欲焰。
胡丽珠一见,桃花眼不由一亮,立即狐媚的笑了,娇躯又向前移动了一些,似火的樱唇,几乎是凑在蓝世玉的嘴边儿上,轻柔的问:“弟弟,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蓝世玉的血脉几乎要爆炸了,但是他的灵智仍在和那种冲动搏斗着。
这时,他已经明白现在需要的什么?
一股急躁暴烈的火焰,突然升了起来,他直觉的希望将胡丽珠抱进怀里,又恨不得一掌将胡丽珠当场击毙。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的灵智尚未混灭,知道自己正处身在虎口中,要忍受一切艰苦和折磨,将来才能为父亲报仇。
一想到父仇,蓝世玉那颗有如火烤的心,立刻被丢进了冰窟里,浑身一颤,星目突然闪过两道冷电,淡淡的说:“我现在很好。”
胡丽珠惊呆了,一定神,不禁羞恼的问:“你以前可有过什么奇遇?”
蓝世玉心智已完全清醒,乍一听,根本不知道她话中的含意,茫然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奇遇!”
胡丽珠立即解释说:“譬如吃过仙丹、妙药、血莲实、灵芝草等了……”
蓝世玉顿时大悟,立即笑着说:“胡伯伯给我吃过一粒‘增力、补气、祛毒、壮肌丸”,据胡伯伯说,吃一粒可增十数年功力……“
胡丽珠听到“祛毒”两宇,立即有些失望的说:“我说呢,你怎会有如此高的定力……”
话未说完。
娇躯不禁一颤,面色顿时苍白下来,她忽然想起从来没有听爹爹说过他有什么灵丹药丸,不由急声问:“你吃的可是腥臭乌黑,龙眼大小的黑药丸?”
蓝世玉见她这般紧张,剑眉一蹩,不由颔首迷惑的说:“是呀,胡伯伯说每月必须吃一颗,不然便会呕血致死。”
胡丽珠惊得杏目圆睁,张口结舌,惊惧的望着蓝世玉,夕久才惶恐的颤声自语道:“这……这又为什么呢?这……这又为什么呢?……”
说话之间。
目光一直盯视着蓝世玉的眉心,媚人的桃花眼中,竟流下两行泪水来。
蓝世玉一见,心中感到非常迷惑,立即不解的问:“姐姐,有什么不对吗?”
胡丽珠见问,神智似乎清醒了,突然起身,“哇”的一声哭了,飞身扑进垂有绣幔的圆门内,同时大声哭着说:“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片刻。
以怒极的声音大声喊叫道:“小芝、小蓝,快来帮我穿衣服……”
叫声甫落,室外立即响起一阵惊慌回应和急促的脚步声。
蓝世玉楞楞的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胡丽珠的卧室,完全傻住了。
这一刹那。
他简直弄不清是怎么一回子事儿。
他发现胡丽珠一听到他服了“独耳豺人”胡镇山的黑臭药丸后,竟和“独耳豺人”胡镇山同样慌急的看着他的眉心。
继而一想。
心头猛的一震,他不由惊得心中暗暗轻呼道:“莫非那颗腥臭发亮的黑药丸,是什么毒药不成?”
他强抑着慌乱的心,仔细的将“吊客”胡镇山的阴谋一一对照,他立刻恍然大悟,断定那颗黑药丸,必是一种慢性毒药。
胡镇山想以毒药控制他,令他永远不敢叛离,永远听他的驱使,甚或以生命威胁自己说出媛姑姑的居处来。
即或他不说出媛姑姑的居处,他一个月后也势必毒发身死,那时除了胡镇山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小锦盒的下落了。
因为——第三个知道小锦盒下落的人——“独角无常‘”史有余已被胡镇山施煞手点毙了。
但是这中间有一点令蓝世玉大为不解,黑药丸既然是毒药,服后为何会功力骤增呢?
蓦地——灵智一动,想起当时调息清醒后,口鼻中尚残留着一丝清脑沁神的异香,这的确令他感到奇怪。
根据胡镇山发现他武功突飞猛进后,曾惊愕的注视他眉心这一点来判断,那粒黑药丸必是一颗慢性毒药已无问题。
然而——救他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就在这时。
一阵咚咚如雷的巨鼓声,竟由远处传来。
蓝世玉暗吃一惊,想起胡镇山命令全堡战船集结,于是急忙穿上武生靴,匆匆打开房门一看,天光已经大亮了。
这时,门外早有两名侍女等候,一见蓝世玉打开房门,立即将盥漱用水端进室内来。
蓝世玉神色慌张,心中又急又怒,那里还有心洗脸,他必须去找胡镇山,绝不能让苇林堡去屠杀丰渔村的人。
于是,匆匆走出房门,直向院外奔去。
刚至院门,即见胡丽珠眼圈儿微红,樱唇紧闭,匆匆由院外奔回来。
胡丽珠一见蓝世玉,立即脱口问:“你要去哪里?”
蓝世玉虽然满腹怒火,但是他依然沉着的说:“去找你父亲。”
胡丽珠伸手拉住蓝世玉,急声说:“你不要去,爹爹和马总管三人正在计划商议事情……”
蓝世玉再也捺不住心头怒火,立即大声说:“我正要找他们!”
边说边右手奋力甩掉胡丽珠,继续向前大步走去。
人影一闪,胡丽珠纵身挡在蓝世玉的身前,不由慌急的说:“你去也没用,全堡战船和弟兄们已开始集结了,其实,这也是我爹对你的一番好意……”
蓝世玉一听,愣了,茫然望着胡丽珠,不解的问:“对我有什么好意?”
胡丽珠看了蓝世玉的傻相,忍不住“噗嗤”笑了,立即大声说:“小傻子,我爹下令集结全堡战船和弟兄,是为你这位少堡主举行一项隆重的介绍仪式!”
蓝世玉一听,立在那里真的傻了。
胡丽珠又是一噗嗤“一笑,拉起蓝世玉的手,急声说:”走,快回去,姐姐还有话问你。“
说罢,强行拉着蓝世玉竟住房门走去。
蓝世玉茫然跟着胡丽珠,他不了解“吊客”胡镇山这样做,又要施展什么诡谋?
胡丽珠匆匆将蓝世玉拉回东厢房内室中,即令蓝世玉坐在一张锦墩上,郑重关切的问:“弟弟,你现在觉得怎样?”
蓝世玉被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