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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君让神色骇然,自刚才发出那一声“不”字之后,他便怔在了当地。此刻被君珂手指指住,那血淋淋的手指和伤口赫然在目,重伤垂死欲语还休的君珂的眼神和动作,比怒责他一万句还要撼动摧残他的心——若非你坚持要我擒下纳兰述表示诚意,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纳兰君让脸色惨白如纸,一瞬间惊得忘记所有言语,下一刻猛醒过来便要扑过去,却被赶来的护卫死死拉住。
“殿下,殿下,小心……”
“殿下,危险!”
劝说未完,君珂已经轰然倒下,倒下时还维持着伸指指住纳兰君让的姿势,纳兰述杖剑哈哈狂笑,笑声凄厉若哭。
“都死了!都背叛了!都没有了!”他头一甩,满头黑发披落,形态越发疯狂,“既如此,活我何用?且杀了你,再和你一起去那阴曹地府,将今生来世,都撕掳个干净!”
他看也不看四周人,只盯着君珂,举起长剑直劈她颈项,力度毫不容情,看那模样,竟要将她乱刀分尸。
“不!”
天定风流之金瓯缺第十九章 兔子军团
“不!”
纳兰君让一声大喊,声震天地,四面焦木都被震得一抖,随即颓然折断!
纳兰述却仿佛没听见,背对着他,挥剑横斩!
身影一闪,纳兰君让越过护卫阻拦,扑了过来。。
他人在空中,长剑已出,纳兰君让长剑极少使用,此刻剑一出明光清冷,剑尖竟然带着弯钩,轻轻一点就到了纳兰述的后心。
此刻他怒极之下,不留后手,要将纳兰述立毙于剑下。
纳兰述背对着他,始终没回头,眼看纳兰君让雷霆一剑,破空而来,剑尖未到,纳兰述背上衣衫已经“嚓”地一声,裂开一道尺许长缝!
纳兰述似乎到此时才惊觉背后有敌,霍然回首,腰际微微一扭。
只是那轻轻一扭。
“嗡!”
轻响伴随着嗡鸣,一道圆忽忽的影子忽然从纳兰述背后飞了出来,角度诡异倾斜,铿然一声撞上纳兰君让剑尖,眼看就要顺着剑身,逆流而上,直奔纳兰君让咽喉。
纳兰君让剑尖弯钩一震,突然咔嗒一锁,竟将圆盘锁住!
圆盘震动不绝,却再也无法移动,纳兰君让眼神冷光一闪,扑上来的护卫松了一口大气,冲在最前头的云七,一步奔到纳兰君让身侧。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云七一抬头,忽然看见另外一道圆影,竟然已经无声无息,到了纳兰君让颈侧!
前一个圆盘攻敌是假,不过一个掩护,掩护第二个圆盘杀敌是真!
“主子小心!”
刹那之间来不及考虑,云七猛地推开纳兰君让。
“噗。”
圆盘呼啸掠过,带出一溜血迹,云七背对着纳兰君让站着,姿态有点僵硬。
“云七!”
纳兰君让霍然回首,一把抓住了云七肩头。
他这大力一抓,云七身子一晃,头颅一歪。
一个诡异的,歪到极限,正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姿势。
纳兰君让从掌心到心脏,顿时发麻发冷!
地上“奄奄一息”的君珂猛地抬头,一蹦而起,眼神惊骇。
就在这人人僵窒的一刻,“唰”地一声轻响,一道透明锁链竟然从云七身体里穿出,猛地缠住了分神的纳兰君让手腕。
“过来!”
唯一没有失神的纳兰述,反身跃起,手指一抽,锁链从云七身体中割裂,纳兰述狠狠一拉,纳兰君让被扯得身子一个踉跄。
从圆盘出到此刻纳兰君让手腕被锁,不过眨眼之间,此时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纳兰君让被这一拉,立即清醒,一甩头眼神灼然如火,第一眼掠向了君珂。
愤恨、后悔、绝望、自责……汇聚成滔滔怒海,狂潮猛矗,横空飞卷,劈头盖脸,要将君珂砸没。
君珂瞪大眼,手还下意识按在胸口,那里犹自“流着汩汩鲜血”,但很明显血量不足,还有一小块奇异的染血的透明东西,从手指缝里露出来。
那东西像是个透明袋子,鲜血是从那里涌出来的,此时便是周围护卫也明白了,所谓“被杀”,完全就是一场戏。
纳兰君让恨极的眼神一掠而过,再也不看君珂一眼,长剑一反,悍然砍向自己的手腕!
他竟宁愿终生致残,也不愿被人挟制!
“砰。”
一道人影猛地扑了过来,矮身一窜,用自己的肩头迎上了剑尖。
剑身被挡,发出嗡鸣,剑尖弯钩在那人肩头上停了停,钩尖咔嗒一声,勾起一块血肉飞起,在纳兰君让身前划出一条红色的轨迹,归于寂灭。
腾腾的风声静了下来。
纳兰述手指掐住了纳兰君让的脉门。
君珂站在纳兰君让身边,捂着肩头,手指缝里血迹殷然。
纳兰君让毫不犹豫自断手腕那刻,她用自己的肩撞开了剑尖,后果是被那奇异钩尖,勾去了肩头一块血肉。
她受伤,却舒了一口气,垂下眼,不敢看纳兰君让,退后两步。
此时云七僵直的身形才晃了晃,轰然倒下,身下鲜血,染红土地。
纳兰君让的目光追随着他的最后动作,眼神惨痛。
君珂别过了脸,眼底泛起晶莹。
事情发展成这样,她也始料未及,她和纳兰述在迎敌之前,便已经形成默契,纳兰述在周桃身上取血,用当初包裹“创口贴”的塑料袋装了一小袋血,给了君珂,之后拔剑相刺,两人使用的剑,本来就是软剑,纳兰述将君珂身子甩得一偏那一刻,君珂腰间软剑已经解开,自腰后上弹,从背心穿出,而纳兰述长剑并没有完全射出,只穿破了君珂胸前的血袋,自然“鲜血迸射,一剑穿心”。
君珂跟尧羽混了那么久,现代的事情没少拉呱,这种现代街头把戏自然也说过,当时尧羽很感兴趣,纳兰述也笑说不妨日后试试骗骗人,但两人都诸事忙碌,谁也不会闲到当真演上这一场,如今事到临头,来不及对戏便登台,靠着彼此的默契和闪电般的反应,还有夜色和火焚后混沌空气的遮掩,居然一次便过,当真瞒住了所有人。
但出演成功,后果却出乎了意料,君珂怔怔看着云七尸首,脸色发白。
初见时他在树下烤鸡,蜜汁烤鸡也烤了君珂;崇仁宫看烟花他在屋檐下护法,扔上来鹅掌鸡翅膀供她享受;胭脂巷救了纳兰君让,他对她由衷感激,一心想要促成主子和她的姻缘,宫内宫外遇见,总是笑嘻嘻地和她请安,还曾经拉着她,在宫门前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纳兰君让“错葬”的糗事,大胆而又细心地,想要代主子打动她。
灵活机变的云七,是纳兰君让最得力的护卫之一,在君珂心里,那也算是个熟识的朋友,然而今日,他因她而死。
君珂心中发冷,捂紧了伤口——这皇朝争权夺利你死我活杀人场,到底要卷没多少无辜性命,牵连多少大好人头!
没有对错,只有立场,每个人要想挣扎着活,就得先拉过别人尸首垫着!
友朋分裂,满目皆敌,在这一人身侧取暖,就要对另一人拔剑,一个抉择,就是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闭上眼,落了一滴晶莹泪滴。
纳兰述却看也没看云七尸首一眼,几经周折才将纳兰君让钳制在手,若不是刚才君珂那拼命一撞,还是没法顺利挟制他,此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纳兰君让身上,内力涌入,牢牢锁住纳兰君让气机,“太孙,劳驾。”
纳兰君让闭目不语,脸上的线条冷峻如刀刻。
纳兰述森冷地笑笑,内力一吐,纳兰君让一声闷哼,却立即忍住,唇边抿出深深印纹。
“纳兰!”君珂出声制止,眼神哀求。
纳兰君让眉间一抽搐,并没有睁眼看她,纳兰述却对着君珂笑了笑。
“小珂。”他缓缓道,“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苛刻。你别忘记,成王府家破人亡,都是这位太孙殿下和沈梦沉的合作手笔。”
君珂低下头,是,她怎么样都是为难,怎么样,都是在强人所难。
“殿下以为不说话,我们便得傻等着吗?”纳兰述对纳兰君让一笑,“您真是大错特错,您怎么就忘记了,二十年前令祖父和我父同上战场对敌东堂,东堂出一品高手欲待擒下令祖,是我父以身相代,被擒敌营。当时我父亲也是和您一样,一心求死,一言不发。令祖也就准备‘无奈不退,痛失爱弟’。是我冀北王军不甘,在我母亲带领下跪请令祖让步,众目睽睽,我母亲慷慨陈词,令祖怕在场诸将寒心,才接受东堂条件退兵——你看,你这次带来的也是嫡系军队,他们荣辱生死和你相关,定然要保你周全,所以你说不说话,都不会妨碍他们让步,你就少逞你的铁汉风度了,如何?”
说完干脆一抬手,点了纳兰君让哑穴,无视他杀气凛然的眼神,先对着纳兰君让亲卫们一摆头,“滚下去,带着你们的军队,先退后十里!”
纳兰君让的亲卫们面面相觑,当先一人怒视君珂,愤声道:“君姑娘,殿下为你殚精竭虑,一心想保全你的性命,不惜触怒陛下再三斡旋,刚才更是占尽上风却不愿逼迫你,如果他心狠一点,只要一看见你二人,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你哪里还有命在?他如此待你,你却狼心狗肺,和他人联手,陷害殿下,杀我兄弟!世间岂有你这等忘恩负义,无耻之人!”
这侍卫梗着脖子,紧紧盯着君珂,不去看纳兰君让,他愤怒之下,连纳兰君让连连发出“闭嘴”的眼神都置之不理,纳兰君让哑穴被点无法阻止,愤怒之下,唇角迸出细细血丝。
纳兰君让自有他的骄傲,如果今日擒得君珂,也许或有一日会将这些心事对她表白,然而当她和他人联手置他于险地,他宁死,也不愿再吐口一句!
君珂面对纳兰君让护卫劈头盖脸怒责,默然不语,纳兰述却讥讽一笑。
“好慷慨激昂,义正言辞。”他轻蔑地道,“我倒想请教一件事,前年定湖县,你们十八人当街跪地,求恳救治纳兰君让的名医,当时群医束手,是谁救了你们主子?”
“……”
“如果君珂没有出手,纳兰君让早化飞灰,还能继续活蹦乱跳,一次次出动大军,埋伏、设陷、阻截于她?”
“……”
“如果君珂没有出手,纳兰君让死透,你们这身负护卫之责的十八人,早已因罪全家抄斩,当日定湖岗下‘大恩必将后报’言犹在耳,今日冀北边界,围困恩人,怒骂无耻,这就是你们的报恩?这就是纳兰君让的家将风采?这就是纳兰君让的驭下之风?”
“……”
当日长街求医的十八亲卫,今天基本都在,被纳兰述刻毒讥讽刺得满脸涨红,却再也出声不得,半晌才有人闷声道:“我等身属太孙殿下,一切以殿下安危为先,并非……”
“这就对了!”纳兰述狞然一笑,“各有所属,恩怨无尤!既然是敌人,谈什么新恩旧怨?谈什么客气让步?听着!从现在开始,谁敢再对君珂一字不敬,我就斩纳兰君让一根手指!”
他长剑一抖,架在纳兰君让手指上,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环顾四周,“有人想说话吗?嗯?”
四面沉寂如死,这下别说骂君珂,人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君珂低着头,心中酸软灼热,不知道是感谢纳兰述的决然相护,还是无奈这一步步走向的命运的决裂。
“所有人退下去。”纳兰述冷冷道,“留下三匹马,足够的干粮和水。别动手脚,所有的食物我会请纳兰君让先尝;别跟着,发现一次,也斩一次纳兰君让手指。等到出了鲁南,我自会放了他。”
“你若不守信用……”
“我不守信用又如何?你现在敢不信我?”纳兰述毫不在乎,冷冷一笑,“想看我守不守信?那就老实点!”
带领此次一万精兵的九蒙副将,和纳兰君让的护卫们低声商量了一阵,终于无奈叹息,一声令下,全军后退,留下三匹好马和干粮水囊。
眼看大军后撤,纳兰述低声吩咐君珂,“留下记号,吩咐尧羽卫随后赶来汇合。”
“我们不等他们?”
“不等,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纳兰述眼神深思,“纳兰君让兵力绝不止这些,一部分还在追击云雷军,还有一部分,我怀疑布置了二道防线,试图在万一我们逃脱的情形下拦截。我们既然钳制纳兰君让在手,就要物尽其用,带着他,游走鲁南大地,将鲁南全地之兵都吸引来,最后在西火郡和云雷汇合,如果那时大燕军队还在追击,那么正好,利用西火的特殊地形,狠狠给他们一个重的!”
君珂想了想,也觉得虽然冒险了点,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却不知道,纳兰述这是要还云雷军的人情——当初云雷军为尧羽卫吸引了大部分大燕追兵,如今尧羽也打算为云雷军做开路先锋了。
“纳兰。”君珂骑上马,看看一直闭目不语的纳兰君让,犹豫了一会,才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我不会亏待他。”纳兰述竟然直接猜到了她的心事,淡淡道,“只要他不捣乱,就冲他对你这一份心思,我不会动他一根毫毛,你放心。”
君珂心中一热,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谢他,纳兰君让对自己有情分,和纳兰述却是真正的生死大仇,冀北王府家破人亡,可以说拜纳兰君让所赐,一路上纳兰述便是要折磨他出气,她君珂也没什么立场阻止,然而纳兰述连要她开口都不曾,便直接应承了她的要求。
守望相助易,理解让步难,有他这一份心意,夫复何求?
她嘘一口长气,望着天际将明的曙色,想着这一夜惊心动魄,不曾赢这世间争执,不过赢一身无奈酸楚。
“走吧。”她一抖缰绳,骏马长嘶,冲入黎明天际,一线烈火微红。
八日后。
鲁南,神风平原。
从远处看去,一个黑色的方块,延伸在灰黄的土地上,再往后,有更庞大的红色方块,隔了一段距离,紧追其后缓慢移动。
前面小方块,是赶来和纳兰述君珂会合的尧羽卫,后面大方块,自然是紧跟着他们,试图救出太孙殿下的大燕军队。
自从挟持纳兰君让那夜后,第二天尧羽卫便赶来和纳兰述他们会合,之后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七天,队伍从冀北边境进入鲁南,现在已经行走到鲁南的中部。
尧羽卫的行进路线经过多方推算,几乎避开了所有的便于伏击和偷袭的地段,这令跟在其后的大军无计可施,只好咬牙一步步吊着。
按照纳兰述的计划,他们在吸引燕军的注意力的同时,也要尽量尽早和云雷军汇合,但云雷军转战燕地已久,补给不足,自从上次险些被纳兰君让合围成功之后,便放弃了平原作战,进入了隐蔽的山脉,一时不能确定在哪里。
不能确定,也有蛛丝马迹,纳兰述和君珂经过推敲,觉得夕照山脉落日峡的位置,极有可能,尧羽卫目前正一路向那里而去,并派出先锋试图打探云雷军踪迹。
不过表面上,这群尧羽卫的诡异作风和路线,却让跟在后面的大军焦头烂额,他们白天说怕晒坏娇嫩的肌肤,不赶路;半夜经常一骨碌爬起来,精神奕奕拔腿便走。大军却没有这个自由度,他们白天担心敌人裹着他们的殿下远飏而去,一刻不敢松懈,晚上好容易合眼,却时时被惊醒不得不立即跟上,这样被折腾了几天,燕军人人挂着硕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像抽了大烟,带兵的副将眼看不好,下令士兵白日黑夜三班倒轮班休息,才将这状态缓解。
睡觉的问题解决了,吃喝拉撒还得受罪,尧羽卫经过的地方,必然占据上游,他们取完水,就撒一筐乱七八糟的药,有人站在上头对下头喊,“兄弟,这是漂白粉,净化水质的,放心,没毒,喝了没事,顶多将来多生几个白痴!”
这话一说,谁还敢喝?战战兢兢找军医来查水,军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无奈之下,只得勒令经过的州县随时送水,一来一去又是麻烦事,还拖慢了军队行进速度。
水也罢了,尧羽卫的神经质还表现在吃饭不准时,人家饱着他饿了,人家饿了他饱着,燕军一旦埋锅造饭,尧羽卫便开始喝水,一个个喝得眼冒蓝光肚子滚圆,燕军饭烧好准备吃了,尧羽卫便拖出一个竹制水龙,一堆人排队在一个锅里尿尿,尿得一泻千里乐不可支,攒足一锅尿,用水龙吸水,随后派两个卫士,顶着铁甲全身披挂,推着水龙一阵狂奔,奔到燕军宿营地附近,一边高喊,“哥们,给你们送汤来啦!”一边筒口向下,拉动活栓,对准饭锅,射——
谁被射到,谁倒霉。
每天都有一锅饭惨遭尿泡,每天士兵吃饭都胆战心惊,一边吃一边抬头看,不知道今天轮到谁倒霉挨尿,导致这批士兵后来都得了后遗症,退伍回家多年后,端起饭碗就仰头。
燕军这边也试图万箭齐发射死这群胆大包天的无耻混账,但对方每次派出来的人,都武功出众,轻功超卓,还穿了护身宝甲,武装到牙齿,经常挂着一身的箭,像戴了勋章,得意洋洋推着水龙在上风走来走去,将燕军的领兵者们气得眼睛发蓝,却也不敢随意就追过去——那边说了,谁擅自接近,发动攻击,他们就先攻击尊贵的太孙。
纳兰君让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看守他的任务交给了尧羽卫,君珂为了防止尧羽卫怀恨耍手段折磨纳兰君让,将这事直接交给了晏希,在她心目中,晏希可以算是尧羽卫里唯一一个正经人,他答应了不为难纳兰君让,那自然没事。
晏希默然接受了这个任务,亲自和纳兰君让住在一起,君珂经过观察,觉得似乎也许大概可能确实很正常,于是便放心了。
她这边放心了,那边纳兰君让的噩梦开始了。
最初几天,纳兰君让绝食,他绝食也正常,所有食物里都下了限制功力的药物,他被锁在马车内,再被禁制了武功,这辈子要想逃出去,永无期望。
晏希也不勉强,也不生气,也不向纳兰述君珂汇报,只在经过某些村庄时,吩咐属下去掳人,特意关照了,一定要掳那种特别丑陋嫁不出去的女人,**的寡妇更好。
寡妇掳来了,不得不说尧羽卫们眼光牛叉,选来的女人,千姿百态,春花秋菊,一开始还只是围观的尧羽卫们想吐,后来连晏希都两眼发花要扶墙,勉强撑住自己,以十两银子的奖赏,派给这些女人一个任务——给那辆马车里的公子喂饭!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哪怕强奸也可以!
据说那些“美女”进入马车,马车立即发生了剧烈震动。
然后当晚纳兰君让便吃饭了。
晚上纳兰君让在马车内,想要调息运功,或者好好休息,也不能。一到晚上,就有几个彪形大汉钻进来,和他挤在一起,这些人挤眉弄眼,眼神暧昧,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