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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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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上头和地下的布置来看,明显对方连纳兰述可能出现的方向,可能使用的战术和步法,在某种状态下唯一可能使用的招式,都计算在心,并相应一一设置了陷阱和安排,完完全全就是冲着第二种办法去的。

君珂看着那些布置,几乎可以看见纳兰述从侧面冲过来,一马当先,然后遇上敌人,一闪,踩上一块滑石,滑石带着纳兰述身子前滑,纳兰述一脚踩碎,此时闪出两人围攻,纳兰述踢出碎石反击,碎石被对方长剑击出,正射断一处绳索,马车降下四分之一,纳兰述心乱……

君珂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对方算计如此可怕,怎能让纳兰述因为她涉入险地,就算她对纳兰述有信心,也不敢冒这个险。

君珂原本想到夜间再出手,此刻也不想再等,一咬牙翻身背起纳兰君让,精钢咬合夹咔嗒一扣,已经将两人的锁链都扣在一起。

随即她伸手,手指按在门边,闭上眼睛,运起全身所有真气。

她的意念里,出现面前不大的池子,深,却不宽,最窄处只有一丈五距离。

她必须立即轰开这扇门,然后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背着纳兰君让掠过这一丈五的湖水,借着那块湖心大石,奔到对岸逃脱!

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快!绝对的快!

君珂深深吸一口气,她并没有把握背着一个人还横渡水面一丈五,但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一口气吸到肺部,体内内息沸腾激越。她的掌心泛出微微白气,出手只在刹那间!

“啪。”

掌力洪水般奔腾的那一霎,突然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腰眼!

腰部要害,劲气透入,洪流一般的内息顿时如同遇上拦截的巨坝,被阻倒流!

君珂一声低哼软倒下去,满身蓄力突然被截,难受得心头空荡荡,浑身不是劲儿。

“纳兰君让……”她怒哼一声,“你没有!”

身后一片安静,随即咔嗒一声,精钢咬合夹被解开,那个温暖的胸膛,毫不犹豫离开了她的背心。

君珂默默坐在马车地上,垂着头,半晌低声道:“好……你好!”

你瞒得我好!

亏我还为你怒挡马车,为你留在敌群,为你寻找时机想要带你逃走,你丫的,根本就没被制!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咬牙不语,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没要你来,是你自己多事,还连累纳兰述,这要给纳兰述知道,他又一次救了敌人,不得吐血?

君珂默默爬起来,动作轻盈,此时马车半吊,剧烈动作会导致马车栽入湖水,她提气,再次挪到门边。

你没事也好,姑娘我走得自在!

手指刚触及门边,身后人终于开口。

“不能出去,外面布了蚕丝网,你冲不出,还会暴露了自己。”

君珂手一顿,霍然转身,盯住了纳兰君让。

“难怪你装模作样了一路,却在此刻出手。”她冷笑,“敢情怕我坏了你的事。”

马车内光线黝暗,纳兰君让容颜沉默在折射的暗影里,半晌淡淡道:“等下他们为了逼真,必然要撤走蚕丝网,到那时再走也不迟。”

“那自然。”君珂冷冷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只拜托你不要在我背后下掌就行。”

纳兰君让眉毛一挑,眉间似有怒意涌起,却最终平复了下去,漠然道:“我便是给你一掌,替云七报仇,也无可厚非。”

“那你不妨现在过来。”君珂眉毛一挑。

她语气平静而狠辣,听得纳兰君让目光一闪,线条俊朗刚硬的脸上,肌肉微微一扯。

心里泛起浅浅疼痛。

明明她不顾生死,一番相救,危机相随,不离不弃,为什么到了最后,竟然还是这般对立对峙的下场?

难道他和她之间,当真注定生死之敌,哪怕就算博一个好的开始,也必然落一个无奈的结局?

当日乱葬岗,被她和纳兰述一场逼真的戏所制,他并没有太多绝望——不过将计就计而已。

被擒虽是真,被制却未必,押解路途中他有几次机会可以走,但是终究没下令身后部属轻举妄动,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担心纳兰述对他的被制也有所怀疑,所谓的机会不过是试探。

反正没有性命之忧,纳兰述固然要靠他牵制大燕兵力,试图和云雷合围剿杀,他也一样想依靠尧羽找到深藏的云雷,在合适的地方,将云雷和尧羽一起剿杀。

为此他不惜做饵,为此纳兰述也敢于把这饵真当饵。

大家目的一致,各逞心机,螳螂捕蝉,却不知谁是螳螂谁是蝉。

他宁可做饵还有一个原因,前些日子接到密报,东堂有一股势力进入了大燕国境,原先在边境梭巡,随着他到鲁南,主持鲁南对云雷追剿,这股势力突然原地失踪,踪迹全无。

他可以确定这些人没走,这样的一股人,在自己附近消失,就好像知道狼群窥测在身边,却无法发现那些绿莹莹的眼,这叫他如何忍受?

何况那群人的领头人的身份,对他来说也是个极大的诱惑。

因此他这个饵,放给了纳兰述,也放给了东堂来人——我就在这里,你来吧。

果然对方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在短短时日内,就和大燕军方有了勾结,出手雷霆万钧,竟然他也措手不及。

更没想到关键时刻君珂冲出,这使他临时缩手,不得不留了下来。

一场掳掠,两人都未被制,两人都在等待机会,却不知到底算他为她留,还是她为他留。

不知对错,不知去留,甚至,不知爱恨。

两人一时都默默无言,感觉到有人走近,赶忙各自躺下装死。

君珂躺下时瞄了纳兰君让一眼,他也被那奇怪的锁链捆住,但很明显那东西被他破了,怎么破的?

有心想问,此时却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只好闭目静等天黑。

上半夜的时候,所有护卫严阵以待,目光炯炯,锦衣人懒懒招呼,“尽管睡,留一两个人值夜便好,客人要下半夜才来呢。”

“为什么?”帐篷里黄衣少女问。

“我走他追,他怎么肯吃那种让敌人以逸待劳的亏?”锦衣人一笑,“何况人最困倦的时候是在下半夜,他怎么舍得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何必要在上半夜耗费精力苦等?睡完觉人就来了。”锦衣人舒舒服服躺下去,欲待枕上黄衣少女大腿,“最近为了给你这笨蛋解释,我说了好多话,你要不要慰劳下我的嘴?”

一语双关,挑逗暗藏,黄衣少女眨眨眼,一脸的天然呆,“啥米?”在他脑袋落下的那刻站起,“那我去做个点心你吃。”

唰一下她奔了出去,砰一下锦衣人脑袋落在了地上……

黄衣少女出去后却对守夜的人道:“烧饭烟熏火燎的,我要在这池水里洗澡。”

护卫们发怔——大冬天的,洗澡?

“冬泳没听过?强身健体必备法宝。”少女也不回头,对着池水吸一口气,张开双臂,“啊!我来了!”说完便开始脱衣服。

几个护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姑娘奔放如此,想转身又犹豫,主上可是严令要一眨不眨地看着马车的。

黄衣少女唰一下脱了衫子,忽然惊吓地回头,“啊!你们还没走?你们什么意思,垂涎我的美色吗?”

“……”

黄衣少女双手捂住胸,一脸惊恐,“我不洗了!我要回去,我要告诉小甜……”

“姑娘请你洗吧我们兄弟立即走开!”护卫们唰一下截断她的话,齐齐回身奔出三丈外,坚决把屁股对着她,有一个甚至捂住了耳朵。

开玩笑,那三个字能听吗?上次这丫头被人欺负,就哭着喊“我回去找小甜甜”,人家还不知道小甜甜是谁,看她哭得可怜就放了,结果一转眼,“小甜甜”属下万人奔至,将那倒霉蛋砍成血淋淋。

第一件就是砍掉了耳朵,因为“小甜甜”说,这耳朵不好使,专听不该听的话,割了喂猪。

经过这场,谁不知道哪怕小甜甜风靡京城,但是别说说,听也是罪过?得罪这位姑娘也许还未必死,听见这三个字绝对见不到明天太阳。

护卫们离开,黄衣少女脱了鞋子,摸到马车边。

她围着马车,转了一圈,看那模样似乎打算打开马车,暗处立即有几道眼光射过来。

此时车内的君珂和纳兰君让也感觉有人接近,各自互看一眼,心中奇怪这人接近得毫无动静和火气,分明是敌方的人,鬼鬼祟祟,要干嘛?

难道是己方伏在对方这里的奸细?

君珂眼睛亮了亮,看向纳兰君让,纳兰君让却皱眉——这锦衣人的队伍,天下谁也别想混进奸细来。自然不是他的安排。

隐约听见马车外面那层隔门响动,两人都做好了一旦开启便冲出的准备,谁知那门一响,随即声音便消失。

马车外那黄衣少女将手从马车门上飞快缩回来,黑暗里几道目光都一怔,就在这一怔间,黄衣少女忽然一撒丫子,跳进了湖水里!

她入水只激起小小浪花,水性精熟,趁着守卫那一愣,居然入水就猛地下沉,一气潜到了水侧底下那个大洞内,黄色衣衫如一尾黄鱼一闪,不见了。

岸上守卫大惊失色,“快报主子,姑娘入水了!”

人影一闪,锦衣男子已经出现在岸边,看见这一幕眼神一冷。

这混账丫头!

居然摆了自己一道!

以为她会去救那两人,早已命人严看死守,不想她声东击西,为的还是自己逃走。

这丫头看来也看出了这里地势的特别,看出了那个洞的玄机,又扮了一次猪!

几个护卫冲过来准备下水,锦衣人一声厉喝,“慢!”

护卫骇然回头,满眼疑惑。

“下去自投罗网?送上门给人各个击破?”锦衣人冷笑。

护卫愕然不解,锦衣人懒得说话,挥挥手,“做好你们自己的事。”转身回了帐篷。

他立在帐篷的阴影里,四面淡淡香气,依稀还是她的气息,他静静沐浴在那气息里,脸上的神情由先前的阴鸷,渐渐转为讥诮。

“想走?”

“还是想再卖我一次?”

“你想必也看出来了,这所谓的神湖,一点也不神,这洞必然连着山的另一面的一座隐蔽的池水,两个池水凑巧一样高,水面平齐,侧面有洞相通,所以两个池的水都不增不减。这洞必然有两个出口,一个往上,还有一个就是通往那个相连的湖,以前有人下了这池,只找到了往上出地面的洞口,便以为这湖有洞却不溢水,千年神迹,都是山野愚夫,一派胡扯。”

“小蛋糕儿。”他微微笑起来,笑意冷冽,帐篷里气息转为阴冷,“纳兰述现在八成在那头的湖洞口那儿,等着出其不意,潜入这边湖救人吧?我的护卫此时潜过去,自然一抓一个准,至于你……你会从哪个洞口出去呢?”

他的手指,慢慢蜷了起来,因为某个猜测的可能,而骨节微微发响。

“我拭目以待!”



“以为我要救人哪?关我啥事?”黄衣少女飞快在洞内游泳往前逃窜,一边游一边心内大骂,哪个混账说洞内干燥的?明明全是水嘛。

忽然上头一亮,隐约有个出口,黄衣少女哗啦一声探出水面,看着那接近九十度的上行洞,眉头皱了起来。

“出口难道不是另一个湖?”她皱眉思索,“不对啊,没有另一个湖,是无法形成这样的情形的。”

她又抬头望望,爬上去,也是自由,但,真的能永远自由吗?

她一个异国人的身份,在大燕没有庇护,一旦被发现,也是死路一条。

何况那家伙怎么可能不追杀她?

她要的不是自由,她要的是在这异国自如行走,并借助有能力的人的力量,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人。

在东堂找了这么久,找不到杳无音讯的朋友,她一直在想,是不是落入了不同的国家?大燕?尧国?南齐?西鄂羯胡大荒泽?或者更远?

但这个年代要出国比登天还难,所以当她有了机会来大燕,她老人家也就顺水推舟“被掳”,来冒这一次的险。

可惜那个混蛋手段太强大啊,她一路上试图溜号无数次,都没成功,还多亏了这被掳的燕国皇太孙,不然也钻不到空子。

听说来追击的这个人,是大燕的藩王?应该人脉很广吧?找个人分分钟搞定吧?

纳兰述的身份,是她隐约听队伍中女护卫说的,锦衣人可从来不会告诉她任何信息。

“唉,自由虽好,也要有命享啊。”黄衣少女慢吞吞叹了口气,一低头又潜了下去,在底下撅着屁股忙忙弄弄。

半晌哗啦一声,水声一响,一股激流冲起,黄衣少女已经不见。

半刻钟后。

赤罗山南麓一个人迹罕至的半山腰上,纳兰述和他精选的二十名尧羽卫,正静静注目面前的湖水。

“听说赤罗北侧有神湖,所谓神者。”纳兰述笑笑,“是因为这个湖的存在吧。”

“倒也算夺天地造化。”许新子摸下巴,“一样高度,比较难得。”

“等下随我潜下去,到的时候估计下半夜,咱们从湖水中出,应该可以揍他个措手不及。”纳兰述眼光似要穿过山体,看向君珂所在的方向,“如果我没猜错,那二货一定会在马车上设陷,你们的主要目标就是马车,第一时间夺下。”

“是。”

“可以下水了……”纳兰述话刚说了一半,哗啦一声,水里突然冒出个人头。

黑夜山林,沉静湖水,湿淋淋人头,雪白的脸。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心中都冒出两个字。

水鬼!

铿然一响,二十声拔剑声如一声,二十道亮烈光芒如夜色里升起的灯火,滚滚光柱,横波渡越,交叉网住了“水鬼”。

最亮最快的是纳兰述手中玉杖白光,虽然相隔着距离,却像极光刹那便到了“水鬼”颈项,浓厚的杀气如同实质,沉沉压得对方不敢动弹。

水面上一时大亮,照出那“水鬼”眉目,粉柔团团,微带惊惧。

她瞪大眼睛,似乎也被这阵势惊住——俺这样冒出来,不是该把你们吓一跳吗?俺这样冒出来,你们不是该拼命后退吗?

这啥什么鸟毛,怎么反应这么恐怖可怕?比起那混账的神血战队,似乎也不差多少啊。

“你是谁?”岸边纳兰述眼光沉沉,不需要武器,单是这样的眼神,便已令人心生凛然。

“水鬼”果然不敢动弹,转了转眼珠,老实甜美地笑了笑。

“没见过美人鱼吗?”

“……”

“没见过前来做人质的美人鱼吗?”

“……”

“姑娘我。”美人鱼指着自己鼻子,“来自对湖,寻求盟友。亲,赶快展现大燕帅哥的风度,把你们的刀啊枪啊的收起来吧,你们不觉得,这样太没气质了吗?”

“你来自对湖?”这下纳兰述终于接了话,无视后面那几句天雷滚滚的怪话,“东堂人 ?'…umd'”

“真是聪明。”黄衣少女从水中抖抖索索爬出来,“冻死我了,哥哥们,你们别偷看哦,我的衣服有点紧身……”

唰一下所有尧羽卫都转了过去,许新子转慢了一点,被恶狠狠踢了一脚。

唯一没转的是纳兰述,漠然居高临下看着黄衣少女,什么紧身不紧身?她那衣服好几层能看见什么?这姑娘这么说,是试探自己这群人的人品吧?如果鸟儿们不转身,只怕她立刻就又潜回去。

“说出你的来意。”

黄衣少女爬上岸,看着头顶男子,那男子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眼眸锁在她的眉心,竟然令人眉间觉得发烫,那是一种意念的逼迫,来自于强者的杀气,她相信,她只要一点不妥,都会招来杀机。

他对着湿身女子,没有回避,眼神却根本没落在她眼睛以下部位,那样平静淡定,而又漠视无谓,让人确信,别说是她,就是玛丽莲梦露此刻穿越,来一招经典风吹捂裙子,这货也一定想杀就杀。

黄衣少女立刻放下了心。

可靠!不猥琐!有杀气!够资格!

“哥哥!”她向前一扑,抱住了纳兰述的腿。

“挟持我吧!换回你的相好吧!然后报答我比天高比海深的功劳,保护我免费在大燕旅游一趟吧!”

天定风流之金瓯缺 第二十三章 生死之吻

这话一出,冬天都似乎劈了无数雷。

背对这边的尧羽卫们齐齐颤了颤。

这姑娘猛啊。

看起来老实甜美小家碧玉,说话做事彪悍之风,比君珂还胜上无数筹啊。

君珂和她比起来才叫一实心眼的货。

许新子弯下腰,从裤裆里看见他主子的大腿居然被抱住,顿时勃然大怒。

在尧羽卫的心目中,主子是小珂的!小珂是主子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的!摸一下都不能的!无论谁敢摸都得去死的!

“那丫头!”许新子大叫,“拿开你的脏手!我主子的大腿也是你摸的?咦咦咦你还敢靠上去?你靠?你靠!你你你我我我靠!”

“是是是,马上就不靠,我有罪,不该看见这么玉树临风的帅哥,就忘记了节操。”黄衣少女立即抬起头,谄媚地冲纳兰述笑笑,把脏兮兮的混了泥水的脸和手在纳兰述雪白的裤子上蹭了蹭,诚恳地道:“哥哥,你裤子真干净,质料真好。”才慢吞吞爬起来,把手对许大头亮了亮,“谢谢提醒,我的手现在不脏了。”

许大头早已气得大头朝下——这举世无双的脸皮啊!这碎了一地的节操!

纳兰述一直神态平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忽然道:“看姑娘穿着打扮,在东堂队伍里地位应该不低,既然是对方贵客,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冒险入水逃来投奔我?”

“哥哥您可真是一针见血,智慧卓绝。”黄衣少女竖起大拇指,随即突然又露出羞赧之色,脚尖擦着地,呢呢哝哝地道,“人家是大燕边界普通百姓,因为美色出众,被那奸人掳了来的……”她眼底唰一下泛起泪光,泪水说来就来突突地冒,一把抓住纳兰述的手,“我们被掳的足足有二十个美女啊!被那东堂坏人轮番侮辱,先奸后杀先杀后奸,一路抛尸十九个!那人淫奔无耻,卑鄙下流,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落入他手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实为天下第一恶毒荒淫之人,眼看明天就要轮到我,我我我……我只有冒死逃生了……”

远处,锦衣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当然,如果他亲耳听见某人对他的“高度评价”,怕就不是打喷嚏可以解决的了……

“姑娘既然冒死逃生,为什么不从上行洞口逃,反而要投到敌营?”纳兰述对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和对东堂恶魔的怒发冲冠的指控无动于衷,紧跟着又是一个问题。

“我怕追杀啊!”黄衣少女道,“我势单力薄,从那个洞口逃不了几步就要被追上,回去就必然面对更凶残的折磨,哥哥!”她泪汪汪抓着纳兰述的手,仰起雪白的娃娃脸,眼睛里星星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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