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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你家二妹送过来!说不定田大户大人有大量,还会既往不咎!”
王婆说得挺理直气壮,然而骨子里她只是为了保存自己,她也怕交不出素凝来,田大户会怪罪她,因而死活都要找二妹来充数。
李氏哭着摇头,她抱紧了二女儿哭道:“不行啊!王婆婆,二妹今年才十岁啊!”
二妹也惶恐地窝在母亲怀里抽噎,王婆道:
“十岁怎么了?养个两年不也那么回事儿?白替你养女儿了,人田大户的儿子都不介意,你还敢挑三拣四的吗?”
屋外的村民窃窃私语起来:
“这余家婶子,怎地大女儿给嫁,小女儿就舍不得了?”
“你不晓得啊?那大的是捡来的,不是她生的。”
“难怪了……大女儿跟他们一家子都长得不像。不是自己亲生的,难怪不心疼。”
“所以说嘛,针不刺到肉不知痛。”
村民们继续围观,只见那王婆说罢,就示意身后的大汉:“去!把那丫头拎过来!”
两名汉子这就走了过去,余金福与余万德死死拦住,余万德怒骂:
“你们不能把我妹妹带走!你们这是强抢民女!”
王婆不以为忤,回骂道:“去你娘的强抢民女!我还没说你们骗钱呢!你有胆子跟我告官府去!看看谁有理!”
李氏一听要告官就慌了,她又是苦苦恳请:“别告官!别啊!我儿子准备考乡试了!这会影响他的名声的!”
王婆有恃无恐,叉腰道:“怕了是吧?怕了就乖乖把女儿交出来!你们那大妹咱们不要了,这种不安分的贱货骚娘儿们,田大户家可消受不起!就让你二女儿代替她嫁过去!”
余万德气得发抖:“你说谁是骚娘儿们!你才是个老贱妇!专干助纣为虐的勾当!”
王婆也豁出老脸去跟他撕骂:“哎呀!好你个吃狗屎的!敢骂到你奶奶我头上来了?你个猪脑袋驴身子的杂种!奶奶我还没嫌你八岁不断奶十岁还尿床呢!”
“你……”余万德气极,正要说什么,余金福拉住他劝道:
“好男不与女斗啊……”
王婆狠辣地吼道:“今晚不把人带走,我王婆改跟你姓!带走!”
王婆的走狗们与父子俩推搡起来,其中一人直奔过去就要把二妹揪起来,李氏和二妹抱着大哭,奶奶和两个孙儿也吓得瘫软在地上。
就在这不可开交的时刻,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就听又村民喊道:
“大妹!”
“大妹回来了!”
院子里的众人为之一振,门外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素凝站在路的尽头,她背着包袱,脸上全是愧疚与自责。
余家与王婆一伙人盯着她,神色各异,有松一口气的,有不敢置信的,有痛心疾首的,也有咬牙切齿的。
她一步步走来,脚步沉重得像陷进了泥潭中。余家的众人,哭的哭,哀的哀,怒的怒,怨的怨。余万德望着她,他喉咙里滚了滚,喑哑地冒出一句:
“为何要回来……”
此时谁也没听到这句透着无比凄婉与不忍的话,王婆见素凝回来了,又是惊喜又不忘讥讽几句:
“哎哟哟,这就回来啦?亏你回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一点啊,白送我都不要了。”
李氏搂着幸免于难的小女儿,用怨懑的眼神狠狠地剜着素凝。
素凝垂着头立在王婆面前,全然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是她连累了余家,她不能一走了之,她不能为了自救而毁掉二妹……
王婆又收回了泼妇面孔,假惺惺地拍拍她道:
“回来就好了,算你还有点小聪明,放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跑到外头去浪荡,可是好玩的?”
王婆回头对余金福等人道:“算你几个龟孙子好命,这事儿我暂且不跟你们计较,大妹今晚就到我家里去,我替你们好生看着她。”
王婆说完,扯了扯素凝,后者一声不吭,低眉顺眼地跟在她身后,那几名大汉也像准备扣押犯人似的候在她的身畔。
余万德张着口还想说什么,他往前跨了一步,被父亲拉了回去。他悲愤地握着拳,到底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王婆领着素凝与一众打手,在乡民们的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趾高气扬地走出余家,人群中,一名白衣人望着素凝离去的背影,一手悠然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须。
素凝被带到王婆家里,王婆安排她在房间里睡了一宿。为了防范她逃跑,王婆特意差了三个人守在她房间的床位门外。
其实她有点多虑了,素凝是再也不打算逃了,为了家人,她不能逃……
第九章 送进田家()
翌日一早,王婆让素凝换上一套半新不旧的衣裳,租了一辆马车,把她送往乡上田大户的家去了。王婆是生怕夜长梦多,多留她一刻便多一些麻烦。
出门前,王婆还特意教了她一些礼节,素凝也都配合着学会了。临近午时,素凝从侧门进了田家。田大户外出办事去了,素凝由王婆带着,先去拜会田夫人。
客堂里,田夫人坐在一张乌木透雕卷草纹圈椅上,她五十岁左右,满头珠翠,遍体绫罗,虽打扮得贵气逼人,可她的脸上却笼罩着一股隐隐的忧愁。田夫人手里捏着一串金丝楠木佛珠,正在默默地念着佛,她见素凝和王婆来了,也只是淡淡地投去一瞥。两名小丫鬟伴在她的身侧,一个给她奉茶,一个给她捶背。
那两名丫环都长得又黑又壮,比一般村姑都不如,田大户如此富贵人家,家中的丫环竟这般丑陋,着实叫人费解。
王婆让素凝在田夫人面前跪下,她自己则是向田夫人福了一福,接着口沫横飞地说了起来:
“田夫人,这是余家的大妹子,叫余素凝,今年十二岁。她性子温柔体贴,聪明伶俐,干事利索,她家里人说她还会读书识字,实在难得,就是没怎么见过世面,不甚懂得规矩,还望夫人您多担待……”
王婆把素凝夸得像朵花儿一般,仿佛昨晚臭骂素凝是骚娘儿们的人不是她似的。她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大通,田夫人也只是漠然地回了一声:
“行了,知道了。”
王婆识趣地住了嘴,田夫人瞟了素凝一眼,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她便吩咐那名捶背的丫环:
“带余姑娘到东厢去,安排她沐浴更衣,还有用膳。”
“是,夫人。”
素凝起身,低着头说了句:“夫人,我告退了。”
她跟着那丫环走出客堂,田夫人在后面低声呢喃了句:
“真是造孽……”
素凝耳力极好,听得一清二楚。
素凝作为填房,而且还是第四个填房,估计田家是不会因为她进门而举办喜宴的。她也并不在意这些,素凝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一无所觉,关于田家的种种可怕传闻,她并不感到恐惧。她只知道,自己不能逃,一旦她逃走,二妹就会成为她的替代品。因而,不管是什么可怕的事,就由她去面对吧……
素凝跟随着丫环,越过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往东厢走去。刚踏入东厢的院子,素凝便听到一阵嬉笑声。
院子内,一名锦衣青年正在几名小厮的陪伴下,趴在地上抓蚂蚁玩。素凝一看便知道,这应该就是田大户那个呆儿子了。
那青年见她们走过,却一直保持趴着的动作。丫环向他行了个万福,问候道:
“少爷。”
那田少爷一直傻傻地看着她们,他三十岁出头,面容尚且还算端正,只是目光呆滞,口角流延,看起来蠢笨极了,余家那年仅三岁的弟弟瞧着都比他机灵,素凝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有点同情,又有点悲哀,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
丫环领着素凝走远了,田少爷指着素凝的背影,又拍着手喊道:“姐姐!姐姐!好漂亮!又有姐姐来了!”
素凝回头看了他一眼,自己的余生就要陪着这个呆子度过了,她此刻也认命了,心想那便好好照顾他吧,当做照顾弟弟那样。
然而,事情远没有素凝所想的简单……
素凝被带到一间绣房,里头宽敞亮堂,四扇紫檀木雕花屏风将房间分隔成内室和外室。内室里摆放着一张大红酸枝架子床,外室里有圆桌、美人榻、梳妆台、多宝格等家具,房间内尽是名瓷古玩。
素凝头一回见到这般华丽的房间,可她心中没有丝毫的欣喜,再美的房子,也不过是个囚笼。
随后又来了两个丫环,外加两名粗使嬷嬷。嬷嬷抬来一大桶热水,她们侍候着素凝沐浴,又为她更衣梳头。素凝不惯受人伺候,她很想让她们退出去,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后,素凝洗了一身馨香,她穿上一袭葱绿盘金彩绣留仙裙,梳了个双平髻,髻中安插金累丝喜鹊珠花。
素凝坐在铜镜前,几乎认不出来镜中的是自己。镜中的小少女,粉脸朱唇,香肤柔泽,纤指若兰透骨香,凝眸似水剪心愁。
素凝不解,若是嫁入田家的女孩们都是得到她这般待遇,为何她们最后都会死于非命呢?
素凝坐在镜前发呆,丫环们已经将提盒内的酒菜取出来,并布置妥当。
那名领她过来的丫环说道:“余姑娘,老爷已经回来了,待会就回来看您,劳烦您先等候一下。”
素凝听完,顿觉困惑,田大户回来了,按理说不是应该让她过去拜见吗?怎地对方还要亲自来看她?
尽管心中生疑,可素凝还是安分地坐在了黄花梨木嵌大理石镂花圆桌旁,乖乖地等待着。
桌上摆着三样小菜,一碟干果,另有一壶三鞭人参酒。那几样菜都是荤菜,加之素凝闻出那酒里面混有生物的气味,恶心感顿起。
她从昨晚至今,滴水未进,却完全不觉饥渴。素凝坐了约莫一刻钟,房门即被推开了。一名锦袍玉带的矮胖男子走进来,但见他,一脸痘皮,塌鼻宽嘴,目露淫光,形容猥琐。
此人应该就是田大户了,素凝一见了他,身上的寒毛便瞬间蹿起,似乎是提醒她要仔细留神。
田大户进屋后,门外的小厮旋即帮他将门合上。
素凝镇定地站起来,她行了个万福,乖巧地唤道:“见过田老爷。”
田大户看到素凝,登时眼都直了。他一双耷拉着眼皮的老眼,把素凝浑身上下都审视了一遍。末了,他才抖动着唇上两撇小胡子,笑道:
“素凝啊,真不错,老爷我果真没看漏眼,你就该这么打扮的。”
素凝听着很不对劲,她伫立在一旁,不敢靠近。那田大户兀自在桌旁坐下,还亲热地招呼她:
“来,别站着,坐下吧。”
“谢老爷……”素凝谨慎地侧着身,在与他相隔了一张凳子的位置坐下。
田大户露骨地盯着她,看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他边瞧边自言自语:
“真是个人间绝色啊……‘天香楼’都找不到这么好的货色……老爷我真是走大运了。”
天香楼是本乡最大的勾栏院,当然素凝是闻所未闻的。
田大户一直色迷迷地对着素凝痴笑,素凝浑身都在警觉中。田大户对着她的脸蛋欣赏了半天,继续舍不得移开眼地盯着她,他招了招手道:
“来,素凝,替老爷倒酒。”
素凝恭顺地站起来,端起汝窑白釉酒壶为他斟酒。她将酒盅斟满后,正欲放下酒壶,田大户冷不防一把抓住她的手,素凝陡然浑身一僵。
田大户爱不释手地捏着她的柔夷细看,接着又是一阵赞叹:
“你瞧这小手儿,又嫩又滑,跟没长骨头似的,哎呀……太美了,你娘怎么舍得让你去干粗活呢……老爷真是心疼死了……”
田大户说着说着,就要拿起她的手来亲,素凝大惊,飞快地抽出手来。
素凝心念疾转——死于非命的数名年轻女子,痴呆的儿子,忧愁的田夫人。种种的一切汇合起来,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第十章 神秘男子()
田大户见她受到惊吓,他又连忙放软声音哄道:
“哎哟,可怜的小东西,老爷把你吓着了吧?别怕别怕……过来……”
他又伸出肥厚的手掌来向她招呼,素凝这回是死都不敢过去了,她往另一边移动脚步。田大户料定她逃不掉,他好整以暇地捏了捏唇上的须角,继续淫笑着。
“素凝啊,不用害怕。”他继续用哄孩子的口吻说着:“老爷一定给你吃好穿好,绝对不亏待你,你想要什么尽管说,老爷就是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也要帮你弄到手。”
素凝眼里全是戒备,她而今几乎可以肯定,田大户儿子之前那四任老婆,都是被田大户逼死逼疯的了。
这田大户的眼神看起来极不寻常,与一般好色之徒不同,瞧他那露骨的眼神,仿佛恨不得要把素凝生吞下去似的,素凝总感觉他绝非只是表面看来这般简单。
素凝闪到离他更远的地方去,田大户耐不住性子地追过去要抱她,被素凝敏捷地跳开了。
田大户玩兴大起,他晃了晃食指,笑嘻嘻地说:“小美人儿,我的小宝贝儿,想要跟老爷玩捉迷藏吗?行行……老爷就好好陪你玩。”
两人果真在屋内玩起了你追我逃的追逐游戏,素凝平日在山里攀岩跳涧,动作极为灵活。她时而跃起,时而侧身躲避,田大户完全近不了她的身。
素凝躲得漂亮,只是碍于房间内杂物太多,闪避时难免会碰撞到,多宝格上的几只花瓶被素凝撞倒,桌椅也倾翻了。
房间里乒砰乱响,还夹杂着田大户的叫声:
“宝贝儿!过来!让老爷亲个嘴儿……哎呀哎呀!你别躲啊!”
守在外头的家丁仆役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他们继续若无其事地站着。
少顷,房间里的田大户追得气喘如牛,居然连素凝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素凝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地。此时,地上已经一片狼藉,家具七倒八歪,还布满了瓷器的碎片和酒菜残渣。
那田大户刚开头还有兴致跟她闹,而今被她耗得筋疲力尽,不免暴躁起来。
他怒喝:“过来!你再不过来老爷可就要生气了!”
素凝咬紧牙关,就是抵死不从,田大户又吆喝了几声,见素凝不为所动,他怒焰更炽。田大户怒吼一声:
“好家伙!老爷真的生气了!”
他说罢,猛然摆出一个趴下的动作,就见他两撑地,双脚后蹲,双目凝神,宛如一只大青蛙作势相扑。
素凝见状,狐疑又惊慌。田大户的喉咙里发出“咯咯”两声,他往后一蹲,猝然发力跃起。
他跳至半空,就要往素凝扑下去,素凝躬身逃窜。田大户落在地上,扑了个空。他发狠地转身,又准备再扑一次,就在这时,他不慎踩在了布满菜渣的地面上。
田大户突然脚下一滑,往后栽倒。
“哎呀——!!”田大户惨叫,他后脑砸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门外的仆役们听到他叫声,纷纷喊道:“老爷!老爷!”
“您怎么了?”
素凝见他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也是愣住。
田大户躺在地上怒喊:“快来捉住她——!”
几名家丁立即破门而入,素凝寡不敌众,被他们狠力架住。两名小厮将田大户搀将起来,田大户捂着摔疼的后脑勺,他指着素凝,火冒三丈地吼道:
“把这小贱人给我锁在柴房里!饿她两天!我不信她还不老实!”
素凝坐在密不透风的柴房里,满脸的茫然。
外头天色已暗,柴房里更是黑咕隆咚地,只是素凝在黑暗中也能视物。她望着身前的几堆干柴,心中一片惆怅。
几个时辰前,她身上值钱的饰物都被摘掉,家丁们按照田大户的吩咐,将她手脚捆住,再把她扔进柴房里面。
素凝手上微微发力,她天生劲儿大,她感觉自己应该能把那绳索蹦开。然而,她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蹦开了绳子,然后呢?
自然是逃跑了。
逃跑了,然后呢?
她逃掉的话,田大户是不会放过余家的,素凝很清楚,他们可能会找她的二妹来,又或者找别的女孩儿来,总之,他是不会停止残害女孩子的行径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留下吧……素凝死心地坐着。她合上眼,想起了自己过去的经历。
在温泉里遇到的金龙和仙人……她始终忘怀不了,她穿越来这里,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若是她要死的话,能否在临死前再见他一次呢……
素凝就这么绝望地想着,不知道前面还会有什么在等待她。
夜已深,屋外阴风骤起,夜雾迷蒙。
素凝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忽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至柴房门前。那脚步声非常轻巧,寻常人绝对听不出来。
柴房的门锁“咔”地一下打开了,素凝缓缓睁开眼。两扇木门“咿呀”地推开,一股雾气涌入屋内。
一名身姿颀长的男子站在门外,因他背对着光,素凝瞧不分明他的模样。男子走进柴房内,只看到他头戴青纱纯阳巾,身穿月白色直裰,手持一柄乌金木拂尘,他容貌清奇,仙风道骨,下巴上蓄着一撮山羊胡。
素凝面对着这凭空出现的人,仍不觉惊恐。对方行至她跟前,问道:
“你可是鹿床村余家的大妹?”
“是的……”素凝呆呆地回答。
那人说道:“在下乃受你的友人所托,前来救你。”
“友人?”素凝回了回神,她疑惑地问道:“敢问前辈,是哪位友人托您来救我的?”
“余姑娘,待你脱险了,在下再与你细说。”他言罢,竖手捻诀,素凝只感到手脚一松,绳索即自行脱落。素凝看得瞠目结舌,那人又说:
“余姑娘,请随我来吧。”
素凝只当对方是能人异士,她起身,正欲走开。一瞬间,素凝蓦地又想起一些事来,她顿时停在原地。男子回头看她,素凝几经斟酌,开口道:
“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只是,我不可离开此处。”
“哦?”那人兴味盎然地捋了捋胡子,问道:“为何不能离开呢?”
素凝说出缘由:“我家已收下田大户的聘礼,将我嫁与田少爷,若是我擅自逃离,田家必会追责,届时连累家人遭受无妄之灾,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