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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宿,一般也不便洗浴,所以她都只能洗洗脸揩揩手。
素凝泡在浴桶里,长叹一声,不过她马上就要去觐见公主殿下了,不能洗太久。素凝掬起水浇在自己脖子上,她无意中瞧见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碧玉口笛。
这笛子奶奶交给她后,她就卷入了一连串麻烦事里,从未好好看过它。素凝好奇地将之捏起,放在嘴里吹了吹,笛子却只能发出“噗噗”的怪响。
素凝以为笛管子被堵住了,她将那口笛颠过来倒过去,又用小尾指伸进去抠了抠。还用水洗了洗,再吹,仍旧吹不出好听的声音来。
素凝心道,可能是自己不会吹吧,她死心地放下口笛。
素凝沐浴完,宫女早已帮她把衣物备好,她换上一袭粉底白玉兰散花高腰襦裙,这里跟田大户家不一样,无人伺候她梳头。素凝便依葫芦画瓢地给自己盘了个双平髻,用宫女拿来的粉色绢花装饰。
她穿上云丝绣鞋,搭上白色菱纱披帛,顿觉自己又恢复了女儿身。这一个月以来,她几乎忘记自个儿是女的了。
素凝从澡堂出来,跟着宫女前往“华阳殿”觐见狐族的二公主。
狐仙一族不若人类的繁文缛节,那宫女将素凝带到后,向守门的侍卫通报过,对方便放行了。
素凝走进殿内,一进门,只闻得阵阵幽香扑面而来,华阳殿内气派辉煌,雕梁画柱,白玉阶前坐着着数名大臣,白影也位列其中。狐族二公主白琯姮,端坐于宝座之上。
素凝缓步走至台阶前,行了个跪拜之礼。
“民女余素凝,拜见公主殿下。”素凝跪地说道,她螓首低垂,不敢冒犯公主的圣容。
白琯姮端庄威稳地说道:“免礼,赐座。”
“谢公主殿下。”素凝不敢过于冒失,她小心翼翼,慢慢腾腾地站起来,一旁的侍从随即为素凝搬上一张红木圈椅,椅子就摆在白影旁边。
素凝坐下后,这才大着胆子抬头看向公主。
公主丰满妖娆,她穿一袭金罗簇金大袖长尾鸾袍,裙摆逶迤拖地。青丝结成朝云近香髻,其中安插数枚嵌玛瑙花型金钗,耳上挂一对金珠茄子耳环,脖子一圈珠玉玛瑙坠子璎珞。从外貌看来,白琯姮与人类双十年华的女子无异。她瑰姿艳逸,国色天香,端丽中媚骨天成,娴静里英姿傲然。
公主的灵力是高层一等火类,素凝又兀自判定起来。白琯姮贵为金枝玉叶,灵力却比白影的大哥白庶还高,素凝不由得心生仰慕。
素凝落座后,白影随即起身,向白琯姮禀报:
“公主殿下,余姑娘乃微臣的生死之交,微臣斗胆,可否请公主借用您的‘天识鼎’,给余姑娘以作测判之用。”
天识鼎?素凝琢磨起这个名称,白琯姮颔首。
“无妨,就借你一用。”
白琯姮向旁边的近侍抬了抬下巴,两名近侍随即领命走开。
“谢公主。”白影拱手道谢完,他向公主和在场同僚解释:“余姑娘灵气特殊,至今无法判定,微臣才会冒昧恳求公主借用天识鼎。”
坐在最靠近公主左边的一名长须男子看了看素凝,道:“这位姑娘难道不是水类的灵气吗?”
白庶却道:“我方才见到她时,她分明是木类的。”
长须男是狐族的宰相,他又仔细瞧着素凝,接着眼露疑惑:“奇也怪哉,这次又变成土类了。”
素凝知道他们正在用明目清心咒审视自己,她难为情地低下头。
白影对他们道:“余姑娘的灵气变化无常,以清心咒无法判定。”
这时,近侍抬着一只三足玄色铜鼎来至殿中,该铜鼎高四尺,约有一人合抱之大,鼎身上花纹繁复,目测可分为十五层,每层雕刻着蟠虺云雷纹。
近侍把铜鼎安放在台阶前的地毯上,接着退至两侧。
白影示意素凝:“素凝,你到那铜鼎前去,双手放置铜鼎耳上,从掌心发出灵气。”
“是。”素凝心里也七上八下地,不知道这个鼎是否真的能测判出她是何种灵气。
她按照白影说的,来到天识鼎前,她面对着公主和诸位大臣,双掌搭在鼎耳上,闭目运气。
白影等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素凝运气后,天识鼎从鼎耳开始,渐渐被一层赤色的光芒笼罩住。
座上一名武将心直口快地说道:“是火类!”
他话音未完,那层赤色陡然又变成了黄色,黄色蔓延至鼎身的第一层便停止了。就在停止的一刹那,颜色又陡然变成碧色。
白影对素凝道:“素凝,可以停下了。”
素凝睁开眼,后退了一步,端详起那只铜鼎来。她方才没看到鼎身颜色的转变,只当其上一直是碧色的。
白琯姮也是看得啧啧称奇,她问白影:“白先生,余姑娘到底是何种灵气?”
白影无奈地回答:“回公主,微臣着实是迷糊了,看来,连天识鼎也无法判别。”
官员们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素凝无措地站在天识鼎后面,鼎上的那圈碧色渐渐消散了。
白琯姮又问白影:“白先生,莫非余姑娘是合五之灵气?”
那长须宰相随即就否定了:“这不可能,合五灵气,需灵力达到至高层方可炼成。”
白庶道:“未必,在座诸位皆未曾见过合五灵气之人,兴许有的人天生拥有‘合五’之灵气。”
一名文官又道:“这位姑娘的灵气只是最低等的初层一等,就算她是天生拥有合五之人,也是发挥不出多大的效力啊。”
白影插嘴:“余姑娘修习灵力只有月余,将来必定大有所为。”
这时,白琯姮发话了:“余姑娘的灵气确实特别,然而,我们的备战时间只有半年不到,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等待她修炼。”
素凝一听,便知道白琯姮说的应该就是白影口中的涂山将要面临的劫难。
白影拱手:“公主圣明。”
白琯姮挥了挥手,对一名侍从道:“带余姑娘去休息吧。”
“是。”那名侍从应声出列,来到素凝身畔。
素凝不忘向诸位狐仙拜别,便随着那侍从退下了,白影继续留在殿中商讨事宜。
第十九章 狐王失踪()
素凝边走又边回头看着那天识鼎,看来,鼎身上的十五层花纹便是用来评判灵力等级的,达到高层五等的人,估计才能将整个鼎身的颜色染上。
只是……自己到底是何种灵气呢?素凝纳闷,莫非她真的是那神奇的“合五”灵气吗?她有点不敢置信。
素凝边走边想,侍从带着她走向远离华阳殿外的“撷芳馆”,那里是宫中女官的居住之处。
他们在一处檐廊走过,与一名白衣少年不期而遇。侍从随即向少年躬身作揖,口中唤道:
“见过三殿下。”
素凝抬头,发现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适才于山樱树下与美女亲热被她打断的白显。素凝也跟着行礼。
“见过三殿下。”
那白显不看侍从,他一双桃花眼锁在了素凝身上。就见他两眼一亮,背着手几步就走到素凝跟前,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素凝不知他意欲何为,不过他这眼神也忒无礼了点。素凝想起自己过去被蟾蜍怪田大户死盯着瞧的情景,这三殿下虽态度露骨,不过比起蟾蜍怪还是客气多了。
素凝侧着脸,微微垂下头去。她低头,白显也跟着低头,眼神追逐着她。
“你抬头。”白显要求道,他的口气还算礼貌,没多少强迫的意思。
素凝心想他是这儿的主人,自己作为客人,不好与他作对,于是半情不愿地抬起来脸蛋。
白显直盯着她灿如春花,皎如秋月的脸庞,他似乎倒吸了一口气,接着眼内的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
“你是刚才那个人类?”白显全然难以置信,他是从素凝身上的灵气判断出来的。
素凝向他打了个拱,道:“是的,方才冒犯三殿下了,望殿下赎罪。”
“你叫什么名字?”白显激动地问。
对人类而言,问女孩儿的闺名是一件失礼的事,素凝估计狐族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外加不拘小节。她也着实没啥好计较的,她老实回答:
“回三殿下,民女姓余,名素凝。”
“素凝……”白显念着她的名儿,他又问道:“你进宫中,是打算在此当女官吗?”
素凝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在此时,一名黄衣少女从白显身后走来,素凝认出对方,不正是与白显热吻的那位吗?
黄衣少女含羞答答地向白显行礼:“三殿下……”
白显只顾盯着素凝,甚至没回头瞧她,他敷衍地朝后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且先去等着。”
黄衣少女看了看素凝,她轻抿樱唇,细声软气地回答:“是……”
黄衣少女委委屈屈地走了,素凝趁机向白显请辞:“三殿下,抱歉,民女先且告退了。”
白显还想说什么,素凝快步走到侍从身后,低声道:“劳烦带路。”
侍从见白显没开口,便道:“殿下,奴才告退了。”
白显望着素凝走远的背影,满脸的意犹未尽。
侍从将素凝带到撷芳馆的一处房间,便退了下去。素凝感觉该房间比田大户家中的还要华丽,因为是狐仙王宫里的房子,房间内金银焕彩,陈设尽是奇珍异宝。
外室的布设像个小客堂,地上铺设藤萝花地毯,陈设有罗汉床、八仙桌、琴台等,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罗汉床边是一座鎏金仙鹤香炉,里面正焚着百合香。明明外头天色已沉,素凝却觉得屋内光亮至极,她抬头,发现屋顶上没有挂着灯,却是镶嵌着数颗拳头大小的明珠。中间一枚最大,呈现黄光,周匝围绕着六颗较小的,皆散发白光。明珠的四周镂刻花纹,宛若一朵巨大的牡丹花。
素凝仰头看着,那明珠的光芒很是特别,直视起来并不刺眼,却又能照着满室通亮。
她瞧得有趣,直到脖子发酸才低下头来。素凝撩起水晶挂链,走进内室,内室屋顶上也嵌了明珠,不过只有一颗。墙边摆放了黄花梨木架子床,床上悬着两层床帐,里层为鲛绡宝罗帐,外层为映红撒花簇锦绸绫帷幔。榻上铺设罗衾、暖被和青玉抱香枕,窗台前是一张翘头案,案上陈列有花瓶、镜奁、饰盒等物。
素凝打开镜奁,里头摆放着梳子、篦子、抿子、头油、面妆,还有一些她不知道是何用途的物品,饰盒里有各式珠钗、金簪、手钏、耳坠子等。素凝兴致不大,她把盖子合上,看向一旁的架格,架格上摆放了文房器具,还有几本书,外加棋子、棋盘、琵琶、笛子等解闷的玩意儿。
素凝想起自己那吹不响的口笛,她拿起架子上的竹笛,正想试吹一下,她随即又想到自己只是客人,借住在此,胡乱碰主人家的物品着实有失礼节,于是便把笛子放下了。
房间另一面摆放了衣橱,内里叠放了衣物和锦衾,旁边是一道寒鸦戏水乌梨木雕花屏风,屏风后面是洗刷沐浴更衣的地方,摆放了脸盆架、水缸和浴桶。
素凝在房间里参观完,走出外室,一名小宫女提着一只紫檀提盒进来了。
“余姑娘,这是您的晚膳。”小宫女恭敬地说,向她行了个揖礼。
“有劳了。”素凝回礼。
宫女将盒内的食物拿出来摆放好,宫女带来的是灵芝人参汤、蕨菜炒酸笋、瑶草烩雪莲和稷米蒸饭。
宫女把碗筷布置好,便站在一旁随时等候素凝的吩咐。素凝有点过意不去,招呼她道:
“你也一起吃吧?”
宫女连忙摇头:“奴婢吃过了,余姑娘您请慢用。”
素凝端起碗,拘谨地吃起来,那宫女见她这般约束,便识趣地说道:
“余姑娘,我到门外候着,您需要吩咐就请喊我,我叫曼青。”
“好的。”
曼青退下后,素凝果真放松不少,狐仙不食荤腥,涂山的伙食还挺不错,很合她胃口。她也是不想让曼青等太久,很快便把饭菜吃得一点不剩。
吃完后,她让曼青进来收拾。素凝看到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阴暗了,她瞧了瞧头顶上的明珠,问道:
“曼青,这个珠子晚上也会亮着吗?”
曼青指着一旁的墙壁,回答:“余姑娘,您需要休息的话,请在墙边上的珠子输入灵气,这夜光珠就会熄灭了。”
素凝看向她所指之处,果见墙上镶嵌着一颗鸡卵大小的珠子。看来,没有灵气的话,在涂山还不好生活,素凝向曼青道谢:“谢谢。”
“不客气,余姑娘,您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素凝想了一想,又问道:“白影前辈他们,还在与二公主商议吗?”
曼青回答:“是的,白先生与白将军他们还在华阳殿内商议,他们已经用过晚膳了。”
素凝问出一个自己想不通的问题:“既然有要事商议……为何不见狐王陛下参与呢?”
曼青以略带悲伤的口气说道:“狐王陛下……于二百年前便失踪了。”
素凝一愕,她旋即联想起,白影的二哥也是在两百年前的大战中牺牲的,两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而白影与公主商议的,又是何事?
素凝一心想帮白影的忙,她便继续求证:“曼青,二百年前发生何事了?”
曼青见素凝住进了撷芳馆最尊贵的房间,知道她是上宾,便也不对她隐瞒,她知无不言:
“二百年前,魔狼一族曾率五千精兵攻打涂山,被狐王领军击退了,可是在那场战役中,牺牲了不少狐族将士,狐王也受了重伤。狐王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回来了,身上的伤势都痊愈了,可是后来不知何因,狐王又外出了好几趟,接着又发生了一些事,他就彻底失踪了,再也没回来过。”
“发生了什么事?”素凝知道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她着实好奇极了。
第二十章 双生姐妹()
曼青实话实说道:
“那时狼族被击败,想与我族议和,他们要把狼族的长公主嫁给狐王,于是派遣使者来议亲。大臣们都很赞成,觉得这是化解干戈的最好办法,可是狐王不答应。因为那时狐王有心上人了,对方还是个人类,狐王想立那位姑娘为狐后,大臣都很反对,狐王就跟他们闹翻了,接着就失踪了。”
素凝听到这儿,也产生了自己的想法,她问道:“莫非,狐王是带着那位人类女子一起失踪的吗?”
“大伙儿都这么说,可是实情如何……都不好说。”
素凝点头,她又问道:“狐王是公主的哥哥吗?”
“是的。”曼青说道:“狐王是大哥,公主排第二,还有个弟弟。”
“是三殿下吗?”素凝说起那位三殿下,就觉得无奈,对方在她穿男装的时候态度恶劣,在她换回女装后又过分热情,若是可以的话,她着实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曼青掩嘴娇笑道:“是啊,就是三殿下。”
看来这三殿下在宫女们眼里是个很特别的存在,素凝又想起一件目前最重要的事。
“曼青,白先生他们在商议什么事情?涂山是否要受到什么劫难?”
曼青长叹:“唉……不又是狼族吗?”
素凝随即会意过来:“狼族又要来攻打涂山?”
“是啊……”曼青一改方才的活泼,脸色凝重地说:“听说狼族向我们下了战帖,要于明年二月初八来攻打涂山,率兵的是他们新任的狼王,是前任狼王的次子,据说他骁勇善战,万夫莫敌。狼族自二百年前输给咱们,内部就分裂成五个部族,前任狼王还死在了同族手里,结果这位新狼王即位后,只花了十年的时间就把其余四个部族打败了,这回他明摆着是要来报仇雪恨的。之前咱们有狐王和邪王轰天杖坐镇,也是仅能险胜他们,而今……”
后面的话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曼青已经说不下去了。
素凝也很明白,而今看来,狐族与狼族的实力悬殊,难怪白影说这是涂山的灭顶之灾。
她焦虑地问道:“难道不能把狐王找回来吗?族人要遭受灾厄,他也不出现吗?”
曼青愁眉不展地说道:“自从魔狼族下了战帖,二公主和大臣们就想方设法地寻找狐王,可是狐王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他一丁点踪影都寻不着。”
“不是还有半年吗?”
“公主他们自狐王失踪后就在寻找他,他若是愿意露面,早就出现了……”曼青说起来,都带着点怨懑了。
说来也是,族人面临灾祸,一族之主却销声匿迹,族人早就心生怨言了。
素凝低喃:“莫不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狐王已经遭遇不测了?”
曼青道:“狐王武功盖世,他的‘邪王轰天杖’乃人间第一圣器,能与他抗衡的只有狼族的前狼王,而狼王已经被自己的族人暗算害死了,估计没有谁能让狐王遭遇不测的。”
素凝也是无言以对,曼青与她交谈完毕,便提着提盒退下了。
夜晚,月华如水,万物俱寂。
素凝在床上盘腿打坐,修炼凝气、炼气和运气。她一刻也不敢怠慢修炼,她而今的灵力只是初层一等,虽然白影说她进步很快,可她不可以骄傲自满,她要勤学苦练。
她一定要让自己更上一层楼,白影对她恩重如山,而今他的族人有难,她也想尽自己的一份能力帮助他们,她想成为一个有能力帮助他人的人!
素凝紧闭双目,当她进行到“运”的时候,她胸口前的碧玉口笛散发出了暗淡的黑气,那股黑气在素凝身上缭绕着,覆盖住她的灵气——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了。
清晨,天刚破晓,浮云自开,旭日东升,晨曦熹微。
屋里备了水缸,素凝自行打水洗脸,她用青盐擦过牙齿,便更衣梳妆,素凝今天穿了一袭茶白色曲裾,袖边和裙摆绣着精致的黛青色宝相花。她依旧梳了个双平髻,没有用任何头面,整装完毕后,素凝便离开了房间。
撷芳馆内,已经陆续有宫女和女官出来活动。素凝刚踏出房门,就遇见曼青端着铜壶过来,铜壶内盛着热水,估计是要用来给她洗脸的。
曼青向她请罪:“余姑娘,奴婢该死,奴婢来晚了……”
素凝连忙把快跪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