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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怀里的丰明咳的司南佩身上满是鲜血。
“丰丰兄”司南佩慌神了，他极力思索着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拯救这位只关重要的特使的性命，然而，在他想到的方法中，却没有一种能够真正救得了他，因为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了。
一个被打穿心脏的人？又能活多久？想必是个正常人都明白。
然而，司南佩发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造物主的奇思妙想，他显然还没有能够猜透。
只见丰明咳嗽了半晌，艰难地喘了两口气之后，他竟然还有力气冲着司南佩笑：“司兄，放心我死不了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司南佩把手放到丰明的鼻孔上，却发现，他竟然没有出气多进气少的现象。
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抱着自己的步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了总督府的克里斯蒂娜，疲累地坐倒在了一颗榆树底下，捂着腹部，默默忍受着疼痛。
她在先前去暗杀船队主事人的时候，受了伤。不过，这一点她却没法对任何人言明，只能自己默默地忍受。
“无论如何，改变历史就看今天这一击了。”克里斯蒂娜小声地自言自语，“只要赛里斯和卡佩交恶了，只要他们炮击马斯阿克了，那么就说明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只要可以被改变，我们一家也就不用再受那样的苦难嗯，一定可以的。”
“从今天开始，历史将一步步被改写，异邦人和私生女一定会被从王位的漩涡中拉开的。”克里斯蒂娜喃喃道，“历史不需要由他们来推动，他们也没有能力来推动历史一定是这样的，历史的发展趋势绝对只是必然，从来不会因为哪个人发生改变，他们没有能力来让历史的马车转向，所以，换一个车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一定不会有问题的，欧吉尼亚仍旧会赢来一个飞跃式的发展，因为这只是客观条件的产物，与人的主观无关的一定是无关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远离权力的中心好了，简简单单当一个普通的人，没什么不好，宁愿当一个混吃等死的闲散贵族，也不要成为大陆舞台中心的国王”克里斯蒂娜攥紧了拳头。
“哦，孩子，你在说些什么？”一个苍老厚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克里斯蒂娜的背后，把她吓了一跳。
她往后跳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拿起自己的步枪，警惕地看着这个在无声无息之间便靠近她的老人：“谁！？”
“我叫克莱芒，克莱芒德阿利艾。”出现在克里斯蒂娜身旁的老人露出了他那和煦的笑容。
“圣克莱芒？”克里斯蒂娜脸上惊疑不定。
“我可还没死呢，你就为我封圣了，这样不太好吧。”克莱芒老人微笑着坐到了树荫下。
“好吧，那么阿利艾神父，你就在这里慢慢休息吧，我先走了”克里斯蒂娜转身欲走。
“孩子，何必那么着急呢，你就是那位在战争里名噪一时的女巫克里斯蒂娜吧？”克莱芒老人笑着问道。
“怎么，你要来代表教廷逮捕我？”克里斯蒂娜冷哼道，“不用说单凭你一个人，就算是再来几十几百个教会的骑士，也绝对拦不住我。”
“事实上，孩子，教皇和魔法师协会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下达对你的逮捕令。对于你在战争之中做下的事情，教皇陛下他该如何对你说呢。”克莱芒老人仰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道，“他向我来信，说卡佩来了一只迷途的羔羊”
克里斯蒂娜蹙了蹙眉头：“羔羊？你的意思是指我喽？”
“没错。”克莱芒老人点了点头，“他在信中说，如果这只羔羊做下了什么愚行，你不必去感悟她，但也没必要去阻止她，因为，上帝正在借着她的手”
“你不必再说下去了！”克里斯蒂娜的双手颤抖着，再次打开了步枪上刚刚关掉没多久的保险，“我是不会听你在这里妖言惑众的！哼，什么上帝在借着我的手，信不信，我现在就开枪打死你，来证明这理论的谬误？”
在她看过的书中，克莱芒老人活过了百岁。
克莱芒老人并没有惊慌，而是笑着招呼克里斯蒂娜：“孩子，你也好久没吃饭了吧？不如坐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一点东西再说？”说着，他从自己的背囊中取出了赶紧的布匹和白面包，然后用布包裹着面包放到了地上。
而他自己，则是又取出了一块黑面包，用他那腐朽的牙齿啃食着坚硬的食物，但脸上却是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
第三十四章 甜或苦（）
ps：我错了，同志们今天又只有一章了，明早我试着再更一章吧
震惊地望着怀中的丰明，司南佩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左胸被子弹打穿还仍旧能够像现在这般活着。他的呼吸虽然困难，但却并不像一个将死之人那样进气多出气少。
丰明咳出了一口血，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便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唔，看来是伤着肺叶了，不过没问题，小伤罢了。”
“丰兄，你没有搞错吧？只伤着了肺叶？可那个位置是”司南佩愣愣地看着丰明，一时之间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丰明笑了，虽然笑得很勉强，而且脸上的肌肉明显在抽搐着，但他还是笑了：“我和别人不一样，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司南佩吃了一惊：“右边？”
丰明点了点头，他得意道：“我这独特的身体可是救了我许多次命。从松江府出发开始，一路之上我这左胸被土著，被异国士兵，被海盗击中过无数次，可这右胸就偏偏完好无损，或许我真该感谢那些人箭法枪法的精准。可以说，我最怕的反而是射偏了的箭。对了，川公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呢。而且他还开玩笑说，我将来必成大器哈哈，我这都快到而立之年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来成大器的迹象！这话也就是在安慰我。”说完话的时候，他又咳出了两口鲜血。
司南佩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丰兄，凭你现在现在处事不惊的样子，将来也必然会做下一番大事业的。”
“但是，但是司兄你可得快点给我找个医生过来，否则我就真得死在这里了。”丰明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要是感染了在这欧吉尼亚也没啥好办法吧？”
司南佩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两个人说的话，这里可是没人能听懂，包括巴蒂斯特在内。
“医生，弗朗西斯科总督，他需要一个医生。”司南佩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那就是把这事交给地头蛇来负责。
“医生这位特使先生他”弗朗西斯科总督长大了嘴巴，有些惊讶，“我们这里没有医生或者牧师能够救治这种伤势啊”
“他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总督先生！”司南佩真的有点无奈了，为什么人的反应都这么慢不过确实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神奇，根本没有几个人会想到那去，连司南佩本人也没反应过来！
“右边？”弗朗西斯科总督终于明白了过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使唤自己的侍者冲出了总督府找医生去了。在这个年代里，医生还是种稀有职业，在这总督府里，也并没有一个专业的医生。
“司，他”特丽莎跑到了丰明的身前，俯下身来倾听他的心跳，“真的是在右边的”
“你们，真的没必要这样好奇啊”丰明感觉到有人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再次笑了。
在见到分明之前，司南佩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关二爷刮骨疗伤的故事是真实存在过的，可是现在，他却有点相信了，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把*和精神上的痛苦当做饴糖般甘甜的美食吞咽下去，不仅不觉苦，反而觉着甜
克里斯蒂娜端着枪，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克莱芒老人：“你这点伎俩骗不过我，想激发我的同情心？没门！哼，你当我不知道教士都是多么富裕的一群人吗？那个刚死在瘟疫里的帕黎主教，就有上万里弗尔像你这样名望甚高的老人，还不至于穷到吃黑面包吧？而且你要是真的只吃黑面包，还随身带着白面包干什么！”
克莱芒老人的笑容一如之前那般和煦，不带丝毫情感上的波动：“孩子，我又什么时候说我只吃黑面包了？”
“无论你怎么做，不都是为了哄骗我吗？”克里斯蒂娜固执地与克莱芒老人保持言语上的距离。
“说实话，我确实不喜欢吃这种东西。而且我都这个岁数的人了，如果整天像那些苦修士一般作践自己，可早就该往生天堂了。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因为没少大吃大喝，患上了一些富贵人家才会有的病，因此不得不少吃一些白面包，看来倒是让你误会了。”克莱芒老人艰难地撕咬下了一块面包，慢慢咀嚼吞咽过后，方才又慢悠悠地说道，“我不能多吃甜食的。”
“”克里斯蒂娜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她略显迟疑的询问，“糖尿病？”
“哦，这倒是个挺新奇的说法，是哪里的医生行会新发明出来的单词？”克莱芒老人想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倒是挺贴切的。我的尿确实有股甜味”
克里斯蒂娜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尿是甜的？你尝过？”
“那倒不是，不过我有个老朋友他一不小心可是尝过呢。”说到这里，克莱芒老人哈哈大笑，平静如他也显得相当开心，“他叫塞西里奥，是个加勒多尼亚人。和我是在圣战战场上认识的。当时，我已经出家当了修士，他却还是一名骑士。不过我们住在一间营帐里。有一天，在一场庆功宴上他喝醉归来，迷迷糊糊地就端起我床底下的尿壶喝了起来。一边和还一边说好甜。不过在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我没告诉他这件事。”
“想不到他还有这种臭事不过，为什么，为什么你没告诉他？”克里斯蒂娜挑了挑眉毛。
“因为他知道了以后肯定会悲痛的以头撞墙啊，还不如不知道。”克莱芒老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克里斯蒂娜再次沉默了。
“你看，人生就是有那么多不如意，对吧，有些事情是可以通过人力改变的，而有些事情，你想去改变却千难万难。”克莱芒老人吞咽下最后一块面包，然后喝了一点水，“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没有患上这种病症，如果我的儿子没有嗯，不多说了。总之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不过就是上帝对你我的考验而已，无论怎么活，开心亦或是痛苦，同样都是一辈子，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如果到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一辈子都在执着于无谓的伤痛，那可就太可悲了”
第三十五章 一股浓浓的穿越味（）
ps：昨晚答应的一章，今早写出来了
耐心地听完克莱芒老人的话，克里斯蒂娜放下了枪，但是，她的表情仍旧一如之前那般冰冷：“真是苍白的言辞，他对我没有任何说服力。哼，难道你们这些懦弱的人只会用上帝的意志来逃避自己的懦弱吗？在我所受的教育里，我只知道神爱世人，他会给你考验，却不会令你绝望。就算他为你关上了门，也会打开一扇窗。”
“或许吧。”克莱芒老人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就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过人啊，只要一上了年纪，曾经的激情就全都消磨殆尽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如你这般想过呢，以为只要凭借自己的双手，一切不如意的事情都可以被改变。”
“我会一直相信下去的，或许曾经有过动摇，但不会一直动摇下去的。”克里斯蒂娜不动声色的拿走了面包。她真的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小腹上的伤口急需营养来恢复。
“真的吗？”克莱芒老人的眼神虽然并不锐利，但却像是看透了一切，“孩子，你原先想是能够帮助爱德华统一卡佩和加勒多尼亚两国吧？”
“没错。”克里斯蒂娜哼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你后来的目标却变成了刺杀亨利”克莱芒老人摇了摇头。
“这不矛盾，杀掉他，加勒多尼亚就能赢了。”克里斯蒂娜没有丝毫迟疑，或者说，她显得没有丝毫迟疑，“这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并非是目的本身。”
“好吧，假如就算如同你说的这般，可为什么你现在又跑到马斯阿克港来了？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呢？我找不出丝毫的共同点。这些事情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想要改变什么”克莱芒老人语气中带上了沧桑，“孩子，你遭遇过什么，会让你如此执着？你的身上，混杂着赛里斯的血液，而你的耳朵，却又说明了你的出身。相必，你一定遭遇过什么吧？说说看，没准别人会帮你。”
“帮我？你别说这样可笑的话了。”克里斯蒂娜转过身去，“你不要以为，我不在这里杀了你就说明我准备放弃什么。我只是不屑于通过杀了你来证明什么。但是你要惹火了我，别怪我痛下杀手。你要知道，人被杀，就会死。我手里这把枪，可是见过血了。”（ps：写到这我笑了，不了解“人被杀，就会死”这个梗的童鞋可以去百度下）
“是吗？但是我觉着它，只有固执，没有杀气呢。我不觉着这把枪结束过哪一个人的性命。”克莱芒老人像是观察了克里斯蒂娜手中的步枪一会儿，方才下了论断，“这把枪确实没杀过人。”
“果真是这样。圣人也会有错的时候。带着你那满脑子腐朽的想法见鬼去吧，我是不会听你的。神父，对于一个下定决心死后下地狱的人，你不应该说了这些，留着你的精力，去开导那些还有救的人吧。虽然很对不起，但我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撂下这么一句话，克里斯蒂娜转身离开了此处。
“真是个可怜的小丫头。”克莱芒老人叹了一口气，“虽然看起来那么残暴，不过在某些方面却意外的温柔呢。唉，不过仅凭我是劝不动她了。”
又坐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克莱芒老人起身向马斯阿克港的方向走去。
老人的直觉——或者说某种更加玄乎的东西，真的很准，克里斯蒂娜那把枪，到现在为止虽然把子弹送进了两个人的胸腔里，不过这两个人都没死成。
丰明最后还是被抢救过来了，没有因为感染或者什么原因而挂掉，这让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想看到卡佩王国通向中央海域的最重要港口就这么化为一片灰烬。
赛里斯舰队的强大实在是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欧吉尼亚人的预想。不用说别的，就凭那几艘四千吨“巨舰”上的加农炮，就能把港口上的设施毁个七七八八，这对目前急需输入物资的卡佩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虽然丰明仍旧伤的不轻，不过只要命保住了，外交上便不会出现问题。
他最后被安排在了港口的馆驿中静养，一些他带来的侍从在照顾他。虽然都是一些大男人——司南佩发现，无论在哪个时空，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好像都有带女人上船不吉利的说法？难怪人家都说水手之中搞基的特别多不过司南佩还没有无聊到这样恶意的揣测这位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丰兄。
赛里斯舰队重新派出了特使登岸来商讨之后的舰队进港和商贸方面的事宜，只不过令司南佩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自己的“同乡们”提出的方案却是如此的呃，如此的具有穿越者的气息。他们倒没有用这两次恶*件来勒索什么，但是他们那副想要把人家家里的金银铜统统搜刮走的范，太像穿越者的小弟了。
不过也是，有那么大一批货物需要处理，只有傻子才会选择对谁都没好处的开片。
而且他们所贩售的东西令司南佩一阵蛋疼菊紧。看来那位川越哲大人的如意算盘要彻底落空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笑眯眯地同司南佩打起了招呼：“那个，伯爷，中原缺金银铜这些东西你在外那么多年也应该有体会了吧？我们想用一些玻璃、肥皂哦，就是一些新式的臊子，还有一些新奇的小东西，甚至是火枪和大炮来换一些贵金属嗯，就要金银铜这些东西。新朝廷继续铸币用的东西啊。”
司南佩的脸瞬间便垮了下来。这奸商，把别人都当傻子啊！那位川越哲大统领也忒有龙傲天的范了吧，他带着yy小说穿越过来还是他本身就是写yy小说的？想这么赚我便宜？没门！
“真不好意思，这位兄台，难道你们出发之前就没打听过，这些东西在欧吉尼亚便早就有了？”司南佩摆出了一副同情的样子，“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了，想拿这些东西换黄金？恐怕连一艘最小的船都塞不满虽然这么说很不敬，不过我怀疑，川公他不会就是从欧吉尼亚学的这些技术”
第三十六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ps：可能等会到12点还有一章，不过我不敢保证自己熬得住今晚不行就明早吧
历史学家总是喜欢寻找一些在当事人看来或许没啥但是在后人看来“特别有意义”的事件，并将之称为“历史的转折点”，不过，经历过这些事件的人，没准只是把它们当做一件囧囧有神的糗事或者说是不忍回首的黑历史。
比如说带着玻璃、肥皂和火药武器来这里准备大发一笔的赛里斯舰队特使和司南佩的会晤。
对于这颗星球的另一侧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司南佩在惊讶了一阵之后便也很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自己都能跨过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别人就不行呢？世界上永远没有蝎子拉屎独一份的奇迹，只要有一个，那么便有可能会出现第二个。至于第三个？呃司南佩还是在祈祷不要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仅仅是一个出现在星球对面的穿越同行，就已经带给司南佩足够的压力了——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他能跨越半个星球对他国用舰队远征这种方式施加影响力！这可都是另一个大洲的事情了！
不要问为什么司南佩会知道那位“川越哲”大统领会是个穿越者，因为除了这个特别群嘲的名字之外，他的发迹历史、处事方式和统治一个国家的方式，太像是一个穿越者了。而且，司南佩绝对不肯相信古人会用“大统领”这样的称呼来作为国家元首的称呼。再怎么着，也得叫周公或者召公之类的才文雅些吧？
一句话，直白有余，内涵不足，司南佩不相信中国的文人就这点水平，总统也比大统领这个词要好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