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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为卡佩的长远未来感到担心。如果不抓紧努力的话，在未来的某一天，卡佩将会被天朝殖民掉也说不定吧？
虽然作为一个天朝人，司南佩对此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可要是为子孙万代计，他可就恨死了那个川越哲——你说你和平崛起不成么！天朝内部就有那么大的市场，还非得满世界开地图做贸易，这不是诚心不给别人活路吗？
不过换位思考一想，无论有没有其他穿越者，换在司南佩处在那个位置上，也一定会鼓励海外探索和贸易的。
谁先发现了新世界，谁就掌握了未来，不是吗？即便这个时空不一定有新大陆，但是一个开放而富有进取心的民族，一定会成为未来世界上的重要一极。作为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来到这里的人，司南佩是坚信着这一点的。他相信，那个川越哲大统领也一定会看到的。
司南佩明白，胡乱埋怨别人终究是没用处的，这让他刚刚雀跃起来的心情有跌入了低谷。
卡佩北方还在加勒多尼亚人的占领之中，而塞尔曼帝国却一直在咄咄逼人，压制着礼天教徒的生存空间，对于现在的卡佩来说，前路又在何方呢？
谈判结束后不久，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特丽莎跌跌撞撞的跑回来了。
司南佩看到自己的女友回来，重新换上了一副笑脸，准备上去来一个热情的拥抱，但是特丽莎脸上的复杂中带着颓丧的表情却把司南佩吓了一跳，哪怕时局再困难的时候，司南佩也没有见到特丽莎摆出过这幅表情。
在司南佩印象里，她的这位女主人更加喜欢哭泣，而且是说变脸就变脸的那种哭。但这，也只是利用自己的优势来为自己争取到利益的手段罢了，司南佩不觉着内心其实十分坚强的特丽莎会有真正哭泣的时候。
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肤浅了。
司南佩笑着张开了怀抱，而特丽莎这次没有如同往常那般与司南佩打趣，而是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哽咽了起来。
“殿下，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司南佩笑着拍了拍她的脊背，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染上了尘土。
司南佩这回是真的担心了起来。平常非常爱干净的特丽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脏兮兮过。
“没，没什么。”特丽莎抹了抹眼泪，“只是眼睛里有点进沙子了而已。”
这明摆着是骗人的话。
司南佩想了想，试探着询问：“是和克里斯蒂娜有关系吧？”
特丽莎没再说话，而是趴在司南佩身上失声痛哭起来。她的眼泪再也管不住了。
任谁知道了自己的后代将会变成那副样子，恐怕都会如此吧。但是她终究没有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司南佩。
这太令人伤感了。
司南佩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就这样静静地拥着特丽莎，任凭时间随意地流逝。
他知道，伤心的人有时候需要的不是苍白言辞的慰藉，而是他人的温暖怀抱，有的时候，一千句话也比不上一个人的体温。
那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语言来描述。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当那是一种安心的感觉吧，长久疲累的心灵会在这样的拥抱之中得到休息与恢复。
但是与特丽莎相比，克里斯蒂娜就没有一个人可以依赖了。她甚至不敢让自己住在马斯阿克港内，她只敢在野外找到一颗枯死的大树，在它不知何时被掏空的枝干里，蜷缩着身子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那副样子，真是让人不爽啊哼，不过倒真像是我们家的人。”克里斯蒂娜望着夜空中的双月，喃喃自语，“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比我那倒霉的父亲倒是强多了，和爷爷差不多呢”
“但还是不甘心啊”
第四十六章 我不是工作狂（）
在随后的一个星期里，特丽莎那套小到不能再小的班底开始忙活起了与赛里斯舰队交易的具体事项。
包括从奥弗涅拉来贵金属，包括联络其他贵族筹款，还有通知在奥弗涅坐镇的于格也来凑一份子，而赛里斯舰队也确实需要补给，于是便在这里有停留了半个月之久。
双方在协调好之后，算是互相放下了芥蒂，赛里斯舰队停靠进了避风港。但是令卡佩方面窘迫的是，马斯阿克港竟然容纳不下那些四千吨的巨舰，迫不得已之下弗朗西斯科只得令人紧急施工开拓出了一片区域当做临时码头来装卸货物，当然，效率就不能保证了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奥弗涅就像是召开了一次盛大的聚会，四面八方的贵族和商人都赶了过来想趁机发一笔，而平民们也没闲着，他们带着一些小物件，和赛里斯舰队的水手们做着以物易物的交换。用一些镀银十字架交换玉佩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赚一笔，不过交换到玻璃杯的家伙，可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虽然语言不通，不过在人类最古老的肢体语言的辅助之下，很多小宗交易还是磕磕绊绊的展开了。
马斯阿克总督弗朗西斯科就很会来事，事实证明国王把他派来当这个港口的总督不是没有缘由的，他协调了很多商家，专门在港区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来供双方交易使用，对此作为赛里斯舰队的头头之一，丰明也是乐见其成的。大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来，除了什么“为子孙万代计，开拓新世界”之类的屁话，还不就是为了自己的腰包能鼓一些吗？
在空出来的这片港区很快就形成了自发的集市，一些翻译也开始出现——但这才几天的功夫啊，就算是那些语言天才也不可能学会完全不属于一个语系的语言，交谈时驴唇不对马嘴。
场面一度显得异常混乱，还好没过几天的功夫场面便慢慢变得有序起来，其间也有一些暴徒想要浑水摸鱼，不过都被眼睛瞪得大大的士兵们给拿下了。
什么？为什么会那么严？因为是在防克里斯蒂娜啊这还是特丽莎亲自下的严令，而且是以神经质的方式下达的。
“每一个戴着兜帽的人你们都得给我扒下来，看看是不是尖耳朵！一个也不许落下！”于是，很多带兜帽的家伙莫名的倒了霉。
望着仍旧魂不守舍的特丽莎，司南佩只能无奈地叹气。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原本活力满点的特丽莎就变成了这幅样子，走路的时候都经常走神，甚至发生了掉到沟里的恶*件，最后还是司南佩跳下去将她救了上来。司南佩敢保证，自己那时候一点豆腐也没吃——才怪！其实司南佩把豆腐已经吃了个遍。
但是特丽莎的反应就把司南佩吓坏了，她不仅没有笑骂几句，反而把身体紧紧地贴上了司南佩的胸膛。
乖乖，这还是特丽莎吗！当时的司南佩真是惊疑不定。不过眼下的事情那么多，司南佩却也没法太多的顾及自己的女友了。
丰明都带着伤来加班加点的处理了，他可也轻松不到哪去，虽然弗朗西斯科才是这里的主官，但他也不是地头蛇啊，他可是国王任命的职业官僚而且协调巴蒂斯特等当地贵族的任务能够交给他，可有关货物交易的方面司南佩可就不敢让别人负责了，他敢保证，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能被自己的“天朝同胞”们坑得连裤子都剩不下。
比如
“什么？军用望远镜？2000两白银？我算算87公斤白银？搞笑吧！不要，坚决不能要，你去告诉那些贵族们，谁也别买，当然如果是从杰诺瓦共和国赶来的家伙我们就不要管了你说为什么不要？这东西很有价值？难道你不知道我自己就能造吗！难道你没听说过北方传来的流言吗？”
“听听说了啊，加勒多尼亚王储爱德华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圆筒，站到山上就能看到周围几十千米的地方然后我军被这东西坑害不清，无数次被敌人发现踪迹”
“蠢蛋！那是从我们手上缴获过去的！”
“哦，缴获过去的啊那可是不能买了，省得那么贵的东西再被加勒多尼亚人抢走，那该多心疼，连陛下也会疯了的吧？”
司南佩当即就喷出了一口老血，你当我们是常凯申常大队长吗？我们可不是专门给敌人搞运输的！
司南佩压下火气开始继续工作。
“谁买的？”
“嗯，好像是巴蒂斯特先生，他买的”
“你告诉他，给我一半的价格，50公斤的白银，我给他把这一套工具做出来。真是搞笑啊，一套圆规、游卡标尺什么的破玩意有那么贵？镶金了还是嵌银了？而且度量衡还不是欧吉尼亚的！你又不搞航空航天，要那么高的精度干啥！”
这样的琐事让司南佩操碎了心，但是既然他人在这里就不得不管了，毕竟，他也是其他人眼中的赛里斯人不是？他可不想事后被人指责帮着同乡来欧吉尼亚坑钱
“第一天我就给他们定下了规矩，我交给他们的清单上的蓝名货物，一定要尽量吃，使劲吃，尽量别给萨兰依人留，红名的一个也别要！但是清单之外的东西，一定要过了我的眼，再决定买不买！像是这个六六”
司南佩把眼睛都瞪了出来：“六分仪？oh，mygod！他们怎么把这玩意都拿出来卖了？国之利器啊！是那个川越哲大统领疯了？还是那些水手偷偷把船上的一起拆卸下来了？”
司南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的乖乖，我都忘了这玩意的原理了，还愁什么时候把它给捣鼓出来呢，没想到现在就有人来雪中送炭啊”
“要是有些书就好了什么？他们在高价求购书？这样把，你给他们送一些宗教典籍和诗集过去，科学专著就算了听明白了吗？！”
第四十七章 我想去看看（）
碰上这种事情，不能怨司南佩黑心的啦，实在是远在这个星球另一面的那位川越哲大统领更黑，堪称是黑中之黑！
一个军用望远镜要87公斤的白银？这简直跟二十一世纪的美国人卖武器没什么区别！
虽然都是卖的科技含量，但是但是你这么几百几千倍的利润也就太过分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司南佩觉着自己要是个文科生，造不出这玩意来的话，还真的得硬着头皮买下来，不买不行啊，这东西有时候确实能对战局起到决定性影响的，这种时候即便明知道被坑还是得买毕竟战争打的就是个情报。
这一幕真是像极了那些第三世界国家购买美国的武器时的情景。
但是还好，司南佩毕竟与那位川越哲大统领有着一样的头脑。
所以他能够自信地大笔一挥，把这些东西统统从进口名单上划掉。
“告诉他们，谁不同意就来找我谈谈。另外那台六分仪先吃下来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退货？如果摆弄两下再退给他们也不错唉，算了，还是买下来吧，毕竟还是要给他们留点油水的。只有在这种贸易里尝到了甜头他们下一次才会再来。”
“也不知道那个川越哲大统领做出这次远航决定的时候是不是也遭到过非议。”
司南佩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甩出了脑海，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巴蒂斯特来访了。
“阁下，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司南佩只能放下手上的文件，勉强笑着站起来招呼客人。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司南佩有了一种想要哭的感觉。
今天，该不会又要熬夜了吧？这很伤身的！
两人见礼之后，巴蒂斯特开门见山：“司先生，请问您手上有没有航海图？”
“航海图？”司南佩挠了挠头。
“嗯，前往赛里斯的航海图”巴蒂斯特笑嘻嘻地搓了搓手。
司南佩奇怪的看了一眼巴蒂斯特：“你不会是想要自己组织人前往赛里斯吧？实话告诉你，那地方可比你想象的要远得多。”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巴蒂斯特使劲点了点头，“但是赛里斯的学术确实比欧吉尼亚先进啊，我就算拼了命也想去拜访拜访”
“说实话吧，巴蒂斯特先生，谁不知道谁啊。”司南佩苦笑一声，“你是想要做生意吧？毕竟谁都能看到这其中的利润。”
巴蒂斯特尴尬的笑了笑，但是看他的样子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长久以来仅仅依靠转手贸易就能养肥了那帮吉哈德教徒们，让他们有钱在沙漠深处修建城市庙宇，而如果省下了这一道手续，那嘿嘿，不过我们能得益，还能削弱这些异教徒啊。”
“虽然我很想告诉您我有这种航海图，但是实际上我现在连自己怎么来的欧吉尼亚都没彻底搞清楚！”司南佩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巴蒂斯特有点惊讶：“怎么，您不是”
“是魔法师把我召唤过来的啦。”司南佩叹气，“您去问问奥弗涅小姐，她会给您答案的。”
“哦，原来是魔法师啊”巴蒂斯特显得相当沮丧，“没想到竟然是那群家伙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听说以前有古罗曼帝国的人成功环游过南方大陆，可是那时候的资料却全都遗失了。想要把这些航路探索出来，并且让其形成商道得拿多少人命往里面填啊要不有赛里斯人得那种远洋巨舰也行，可以考虑组织一次探险队毕其功于一役。”
“但是我敢保证欧吉尼亚绝对没有一家船厂有能力设计生产这种规模的大船。”司南佩摇了摇头，“包括技术最先进的杰诺瓦共和国和亚德里亚共和国。至于加勒多尼亚就更加不能指望了。”
“这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巴蒂斯特变得更加懊丧，“实在不行我去问问那些赛里斯人他们的船卖不卖”
“我觉着只有这个他们是绝不可能卖的。实际上，东方有很多技术，我敢肯定你闻所未闻，反正这种事也急不得，不如慢慢来。”司南佩从桌案旁边拿起纸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了起来，“比如说水密隔舱”
“水密隔舱？”巴蒂斯特摸着下巴，思考着这个词组的意思。
“是的，就是用隔舱板把船舱一个个隔开，使之形成一个个互不相同的区域。”司南佩在纸上画着，“这样可以大幅度提高船舶的抗沉性能。就算一个舱室漏了水，只要保证其他舱室完好无损，那么就可以让船舶继续航行下去。我听说最好的船其中有一半的舱室进了水仍旧能够勉强开回港口而不至沉没。”
“那可真是令人惊讶。”看着司南佩画给他的示意图，巴蒂斯特忍不住惊叹。
“作用还不止于此，同时水密隔舱还有便于管理的优点。哈，这也不算什么了，现在欧吉尼亚的船长们似乎嗯，不说这个了。除了这些以外，这样的设计也能够加强船体强度。”司南佩继续勾画起来，“现在海战的主流思想还是跳帮战为主，可能这一点还不明显。不过等以后火炮这类的远程武器成为海战主宰的时候，这点就变得异常重要了。”
巴蒂斯特想了想赛里斯舰队上的那些火炮，忍不住点了点头：“怪不得昨天我请求上舰参观一下，结果被婉拒了呢。原来赛里斯人有那么多神奇的技术。他们的理论水平也一定很高，最起码在数学和物理上是这样！唉，真是的，他们竟然没有携带书籍来贩卖，难道他们以为欧吉尼亚都是不学无术的野蛮人吗？就算语言文字不通我也可以去学嘛！”
然后，他看着司南佩的眼神就炽热了起来：“不过幸好有司先生你，哈哈哈。不过我想我还是得溜上去参观一下”
“”司南佩还能说什么呢？这家伙胆子竟然大到了想偷偷溜进去偷窥的地步！
这样想偷窥别人军事机密的家伙，要是搁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上，恐怕被枪毙上三五百遍也是够格的了吧？
第四十八章 有您一个就足够了（）
巴蒂斯特身上有一种司南佩很熟悉的开拓者气质，这种气质常常能在反应大航海时代或者美国西进运动的电影之中出现，然而，在司南佩看来，巴蒂斯特身上的这种气质却更加真实。
他贪婪，却又热情，渴望财富，却同样渴望探索未知，他喜欢研究一切未曾被人们认识到的事物，在这一点上，司南佩觉着，他比自己带的那些学生更加出色。
但他又并非是剧本中的模板人物，逻辑思维相当优秀的他还兼具着学者的气质。
比如说现在和司南佩谈论怎么前往赛里斯
“我们没有赛里斯人的物质条件，但我敢肯定，我一定比他们更加大胆，也更加幸运。”巴蒂斯特在与司南佩交流完一些船舶上的技术问题之后，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司先生你也不必为我感到遗憾其实我还有另一个方案的。虽然原先看来这个方案风险很大，一直让我犹豫不决，不过目前看来也只能那么干了。”
“另一个方案？”司南佩有点被吓着了。不用过脑子，他便有了一点预感，“你是说”
“朝着传统商路的反方向走”巴蒂斯特夺过司南佩手中的笔，“你和我当加勒多尼亚战俘的时候说过的。哦，那真是一段不好的回忆。”
“你花了多少钱才把自己赎回来？”司南佩好奇地插了一句。
“三千多里弗尔。该死的，为了这笔钱，我那些兄弟们就差点把我给卖了——他们竟然想让我在加勒多尼亚人那里自生自灭！哼，幸好他们还知道，没有我的话没人给他们理财。”巴蒂斯特嘟囔着，把话题又带回了航路的问题上，“司，在从那里回来之后，我便仔细思考起了你对我的话，我觉着新航道是非常可行的，我做了计算，咱们脚下这颗星球的周长大约是一万两千公里”
司南佩刚刚把从赛里斯舰队那淘换来的茶送进嘴里，就又一下子喷了出来：“巴蒂斯特先生，你没搞错吧，一万两千公里？”
“是啊，怎么了？”巴蒂斯特皱了皱眉头。刚换的衣服被司南佩喷湿了，他很不爽。毕竟这是他新婚老婆替他弄的。
“虽然没有经过精细的测算但我认为这颗星球的周长起码有四万公里才对。”司南佩摇了摇头。在他的印象里，脚下的这颗星球既然重力，自转周期乃至于公转周期都和地球差不多，那么周长也应该差不多才对。
更重要的是，这里简直就是地球的异次元同位体！有什么理由周长小了那么多？
“司先生，我想在这方面你还是应该相信专业人士的计算”巴蒂斯特很固执。
专业人士？顶多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专业人士罢了！司南佩默默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毕竟巴蒂斯特和一般有学问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