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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在萨兰依北部还有一片土地吗？那是一整个伯爵领。”司南佩小声询问。
当然，他也不指望离得那么近，这话能瞒过眼前这位年轻主教的耳朵。
“可是除了一点微薄的税金，我从那片土地上什么也得不到，城市的管理权也在自治委员会的手上。”一提到这个，特丽莎便沮丧了起来，“而那点税金恐怕也只够我们日常花销的。”
不过特丽莎嘴里的这个“日常花销”。可是指的贵族的生活方式
“这样就足够了。”司南佩拽了拽她的衣袖，“相信我，我能让这笔钱一年翻上一倍。”
“不。这样远远不够。”特丽莎语出惊人，“既招募不了多少军队，也换不来什么名声。而且，无论我们在哪里，从那里获得的税金不会有丝毫改变。选择居住在那里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地方其实是一样的。而且如果真去了那里，说不定反而会惹得当地人厌烦。神父。我们会和你去罗曼城的。”
司南佩的下巴快要被吓掉了。在那一瞬间，司南佩看到自己的女主人王霸之气外漏。震伤好吧，这里不兴这个。不过司南佩确实惊讶于这副娇小身躯里面迸发出来的气势。
卡拉和希尔梅丽雅倒是都挺淡然，仿佛对特丽莎偶尔展现出来的这种气质习以为常。
“军队？特丽莎，你”
“司，你就别大惊小怪了，一支私兵是必不可少的。”特丽莎摇头，“他们能带给我们一点安全感。”在说这话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点落寞。
安全感的缺失吗司南佩无言以对。他和特丽莎一样，在这个世界上丝毫感不到一点能够让安心的气息。
无论是来自战争的威胁，还是来自上位者的压力，都让他感到害怕。或许平时不觉得，但每到深夜静思的时候，他总会被这种感觉彻底攫住。
“正确的选择，殿下。”让再一次鞠躬，“神圣的罗曼城会欢迎你们到来的。罗曼城不仅会给你们想要的安全感，同样也会给予你们未来的机遇。”
“你这算是保证吗？”特丽莎盯着让的眼睛。
“当然。因为，教皇陛下十分乐于提供给你们庇护。”让笑道，“不过”
“不过什么？你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就好。”特丽莎微微皱眉。
“陛下希望，司先生能够在罗曼城发挥出他的全部力量。”让把视线转向了司南佩。
司南佩眯起眼睛，同样看向了他。
看来，教会知道不少关于自己的事情呢不过司南佩猜不透，教会究竟是否知道自己是从异界而来的游客。
“全部的力量吗”特丽莎深吸了一口气。
“司先生在南佩展示的机会太少了，因为君王的想法，他的才能并不能得到完全的发挥。”让严肃了起来，“一个世俗的君主并不能够完全理解司先生的价值，而我们知道。”
“很感谢你们如此看得起我，不过，我想，自己直到现在还没有能够举世闻名，恐怕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司南佩耸了耸肩，“不过既然教皇陛下如此盛情邀请，那么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我会跟随着女公爵去往罗曼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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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卧榻之侧（）
在教会派来的年轻神父与司南佩等人接头的同时，安格斯也骑着快马，来到了阿利艾镇。
不知道该说是他傻大胆还是他确确实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来到国王的地盘上，他一点军队也没有带，跟随他的，只有几十名近侍。
虽然这几十名近侍都有作战能力，不过这份勇气，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了一般人在收到国王来信之后的想法，肯定是坐在家里等着国王把他闺女送上门来。
不过对于安格斯的亲自到来，国王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
或许是他养气功夫真的很好，亦或是他看人很准。
王储于格陪着他的父亲，接待了这位强大公国的唯一继承人。
安格斯按照他一贯的风格，单膝下跪之后，疯疯癫癫地打起了招呼：“哦，陛下，咱们有一阵子不见了，没想到您老了那么多啊。啧啧，真是令人痛心。”
“托那场战争的福。”国王咳嗽了两声，“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但是这副残破的身体用来治理这个国家，仍旧绰绰有余了。”
然后安格斯又把视线投向了于格：“哦哦，我亲爱的”
“好了，免去这一套吧，侯爵先生。”于格干脆地打断了安格斯的话。直性子的他不喜欢安格斯的这一套。
“那么咱们直接谈正事好了。”安格斯的思考回路绝对有异于常人。“有关亲爱的小特丽莎的婚事其实我想亲自和她谈谈的。”
国王父子并没有回话。
安格斯注视了两人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确实如我所料呢。小特丽莎和司一起。私奔了对吧？哦哦哦，这可真是个传奇的爱情故事，虽然我挺伤心的但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啦。”
安格斯嬉皮笑料的：“我早就猜到了，如果她想要逃婚，没有人能拦住的——更何况还有人不想拦着。商议与我订婚是假，把小特丽莎骗出卡佩才是真的吧”
于格皱起了眉头。无论多少次与安格斯见面，他都觉着这个家伙实在是难缠。
国王仍旧一脸平静地等待着下文。他知道安格斯还有话要说。
“毕竟她有一个身为魔法师的母亲，而她的血统又是如此的神奇与高贵。即便她只是一个魔法方面的半吊子。可她也算是入了魔法师的圈子，与您，与我，这些凡人都不一样。我们都没法得到那些施法者的帮助。而她能——她的身边有着太多凡人不应该去了解的事。”安格斯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压根看不出来半点未婚妻和别人私奔了应该有的惆怅，“哦，我真是太天才了，为什么神会给予我这样一副头脑呢？这真是令人痛心，为什么这样的头脑会出现在我这样的人身上”
国王摆了摆手：“好了，侯爵先生。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为什么还要亲身奔赴此地呢？难道你不怕会再一次身陷囹圄吗？要知道，你的父亲现在正在东方圣战的战场上。一旦我把你囚禁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公国会在一瞬间崩溃吗？”
“您不会这样做的，因为您捞不到任何好处。”安格斯毫无惧色。“如果布洛涅公国在现在崩溃了，那么赚便宜的只会是加勒多尼亚人和神圣罗曼帝国皇帝，而不是您。偏居南方的您是没机会收回那片土地的。如果您真的想对我动手，再怎么也应该是在赶走了加勒多尼亚人之后吧。”
“你说的很对。”国王毫不避讳地点头。
“不过我想我这次亲自赶来还是您所期望的。”显得无比自信，“您想要和布洛涅签订一个什么样的条约呢？父亲不在，我能全权做主。”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一个你我都需要的。防备加勒多尼亚人的条约。”国王摸着下巴，“图克人在东方兴风作浪。自称为欧吉尼亚之盾的家伙们都快要撑不住了。很显然，我们都面临着教廷的压力，不得不抽出部队去支援我们的教友们。但是偏处一隅的加勒多尼亚人未免太轻松了点。”
“他们肯定也不得不接受教廷号召的。虽然他们的士兵必将会经过我们的领土。”安格斯眯起了眼睛。
“无论如何，时局已经和过去不同了。身在北方，我想你们一定比我更多的承担了来自加勒多尼亚的压力吧。”国王向后靠在椅背上，“你应该明白，你父亲同样应该明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这是司曾经和我说过的一个赛里斯谚语。”
“不过如果在我身边睡觉的，是一个美丽姑娘的话，那我肯定会很乐意的。”安格斯搓了搓手，“但是您说的对。现在加勒多尼亚人有些太强了。我睡觉也不安心呢。”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被特丽莎撞破了身份，克里斯蒂娜在外漫无目的地游荡了许久，现在，她再一次回到了帕黎城。
瘟疫的阴霾已经初步在这座城市消散，治安问题又成了这座城市令人头疼的顽疾，自从被加勒多尼亚人占领之后，帕黎平原上的治安问题就成了征服者们头痛的问题。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解决，克里斯蒂娜同样不知道，她现在脑袋很乱，完全无法正确的思考。
不过这座城市还是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街道上多多少少重新有了行人，商铺也一家接着一家开门营业。虽然并不欢迎科瑞昂家族的统治，但身为平头百姓，饭还是要吃的，工作还是得做的。
克里斯蒂娜游荡在街上，引起了一些平民的惊呼——他们把她错当成了特丽莎。在这座城市，有不少人都识得特丽莎的样貌，就算没见过，也知道奥弗涅家族那双著名的长耳朵。
这样的骚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撞上了正从城外巡逻回来的爱德华。
克里斯蒂娜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喉头有些哽咽，一股暖流在她的双颊上划过
“你终于回家了，克里斯汀。”爱德华不顾周围惊异的目光，把她拥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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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上船（）
在马斯阿克港逗留的几天之中，司南佩发现，对于偷偷携带着自己前往罗曼城一事，教会方面好像早就在做准备了，像是早就知道可能会发生目前这种状况一样。
“其实到了现在这一步，也没有什么不能对你说的，司先生。”让对他说，“原本我们是打算先让你吃下克里斯托弗主教提供的回扣，然后让那位骑士亨利把你抓起来，让你不得不想办法离开卡佩，我们再把你救出来带回罗曼城的。”
“真是深谋远虑。”司南佩苦笑，“区区一个异邦人，值得教会如此兴师动众想着法的把我弄到罗曼城去吗？”
“从我个人来说，我认为是不值得的，但是教皇陛下他却认为值得。”让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或许他得到了弥赛亚的启示也说不定。”
弥赛亚，在地球上，是在希伯来语中与基督等同的词汇。而在这里，却也代指类似的意思——这也是当初让司南佩觉着这颗星球与地球必然有着什么联系的原因之一。
“我到觉着他更可能看过西比尔的预言书。”司南佩小声嘟囔着。
这样的交谈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在来到马斯阿克港的第四天早上，在让的安排之下，司南佩等四人坐上了去往罗曼的帆船。
港口上的小吏早已经被让买通，即便他们看到了司南佩这个显眼的赛里斯人。也装作视而不见的放过了检查哨卡，甚至连希尔梅丽雅的魔法也没有用到。
“哦，这是当初在马斯阿克港滞留下来的赛里斯船队成员吗？嗯。他们是去罗曼城追大部队的，我明白了”
听着吏员的自言自语，司南佩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样的视若无睹真的没问题吗？
倒不是卡佩的吏治太过*，而是王国政权的控制力量根本延伸不到这样的底层来，这些在港口巡视的人员，也都是因为商贸繁荣而刚刚增设的。换用地球上的概念来说，就是临时工
等司南佩一行通过了检查。让也就与众人作别了。他是马斯阿克教区本地的神父。这一次帮助司南佩一行离开卡佩只不过是他的临时任务而已，他的本职还是传播福音。
上了船。基本就算是安全了，接下来唯一的检查就是离港前税吏们对船上所载货物的结算，不过这检查已经与司南佩一行毫无关系了。
在这个时代，船只都是客货两用的。并没有什么严格的客船货船之分，有货拉货，有人拉人是这个时代船长们的信条。除了位于船只底部的货舱之外，一般的船只也会空出两间上好的舱室来接待有可能会乘船的贵宾比如说这次。
不过船上的环境还是让人忍不住皱眉。船员们的粗布衣服随便地晾在桅杆上，甲板上到处都是没人处理的垃圾和木屑，货物也有不少堆在这里，没有人来处理。一帮闲着没事干的水手聚在一起，光着膀子吹牛皮，粗俗的话语不断地从他们嘴里冒出来。嘈杂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哦，这地方不得不说，真是太糟糕了。”司南佩敢发誓。自己在地球上就没有坐过一艘服务质量这么差劲的船！
特丽莎大大方方地挽着司南佩的手臂：“司，你不用总是摆出这么一副表情来啦，我知道这里比不上赛里斯，可你也都在欧吉尼亚生活两年了，总该适应了吧？”
“怎么适应得了啊”司南佩摇头，“而且我感觉这船的质量也够差劲的。航行到一半沉了都没人说理去。”
在见过了赛里斯的巨舰之后，特丽莎面对司南佩这样的抱怨也没法反驳什么了。这样的帆船和赛里斯的船只比起来。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司南佩不抱怨船只的质量那才说不过去。
“没事的，司。”希尔梅丽雅凑了上来，“中央海域不想西面的大洋，一直风平浪静，极少出海难事故的。”
“希望如此吧”司南佩苦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希尔梅丽雅越这样说，他心里就越没底。只要搭乘过二十一世纪的船舶，没人能在搭乘这种破船的时候把心放回胸腔里。
而且司南佩考虑的问题可不仅仅是安全性这一点：“而且我还担心另一个问题，如果遇到海盗了怎么办？我敢发誓这艘船上携带的火炮绝对不超高五门，还是不知道哪年生产的，只能发射石弹的老古董。再说这些水手，没有一个有战斗力的样子。”
“但是还有我们几个啊。”希尔梅丽雅小声道，“我可是个魔法师”
“没什么战斗力的魔法师。”司南佩在心里吐槽。希尔梅丽雅的性格他可是知道的，比自己还要软。
司南佩还想要说两句话开开玩笑，可没成想那边的水手们朝这里喊起了话，喊得内容很放肆。
“嘿，小姐们，一个晚上多少钱啊，你觉着我们这一伙人凑不凑得起这些钱？”
还有好几个水手朝这里吹起了口哨。
面对这样的文化，卡拉毫无反应，特丽莎则是皱了皱眉，而希尔梅丽雅更加她超厚退了两步，尽量让自己挤在四人之中看起来不那么起眼
为了掩饰身份，特丽莎是带着兜帽的，而卡拉则站在四人的最后面，所以希尔梅丽雅咬着嘴唇，显得压力相当大
司南佩只能无奈地揉起了额头准备上前解决这件事。不得不说，这帮贵族小姐们实在是没一个能应付的来这种事的——他们离市井太过遥远。
“小崽子们，你们在嚎什么呢！”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驾驶甲板上，扶着栏杆冲着下面的水手们大吼起来，“惹火了我的客人们，小心我把你们扔到海里喂鲨鱼去！”
这下水手们才稍微安静了下来，不过向这边比比划划的依然不少，也不知道是在谈论司南佩那不同于常人的相貌，还是跟在他旁边的三个女人。
那个有着比特里安伯爵还浓密的大胡子的中年人，不用说，有八成可能性就是这艘船的船长了。
第二十章 吃三顿的是禽兽（）
相比起水手们的粗豪，船长可就显得彬彬有礼多了——虽然他身破烂的衣着和满身的酒味依然不像个贵族。
双方按照应有的礼节互相作了介绍，船长便开始为司南佩一行引路。
“刚才惊扰到几位了，不过在海上讨生活的，基本都是这副性子，一旦上了岸就开始发疯，酗酒，逛窑子，打劫”船长打了个饱嗝，“虽然很抱歉不过我还是不得不说，诸位在其他船上也享受不到更好的待遇了。”
司南佩把脸拉得很长，不过他并没有说话。无论如何，那个让既然把他们安排在了这艘船上，那么就说明这艘船再怎么差劲也是可靠的——起码眼前的船长算是可靠的。
船长一边引路一边为司南佩一行介绍：“从勒内神父那里我听说了诸位都是大人物，想必也不会和一帮吃了一顿没下顿的苦哈哈们穷计较。我为诸位空出来了我的舱室和旁边的一间，可能回应不了诸位对于卧室的期待，不过这是这船上最好的地方了。这两件居住舱和那些水手们的舱室离得相当遥远。”
“很感谢您替我们考虑的如此周到，巴西勒船长。”从一开始的介绍中，司南佩一行人已经知道了这位船长的名字。特丽莎如一个最正宗的宫廷仕女般向船长道谢，“其实我们对那些可敬的水手们并没有偏见，因为他们我们才得以出海远航。而且在海上随时随地都要面临这么多威胁。精神压力大了，靠岸的时候发泄发泄也能够理解。”
“您能如此体谅那些小伙子们真是太好了。”说着话，一行人未来一阵子要住的头等舱就到了。
推开门一看。里面的布置让四人喜出望外。不得不说，船长和普通水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不仅家具一应俱全，同样也摆放着着不少装饰物，虽然价值可能并不算高昂，但却胜在别致。像是来自南方大陆的野兽毛皮，充满了图克人风味的精致陶器等等。整个舱室被精心的装饰了一遍。而且一尘不染，看得出来刚刚被彻底打扫过一遍。
另一间舱室可能略有逊色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我觉着诸位可能睡不惯吊床。所以新购置了一张大床。”船长看了看司南佩，又看了看其他人，露出了暧昧的笑容，“不过怎样安排诸位就自己决定吧”
貌似此刻跟在司南佩身边的妹子们质量都很高巴西勒船长露出这样的笑容来也属正常。
只是司南佩略微有些尴尬。想要辩解一二。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样毫无意义。
“不知道勒内神父给了您多少船费？”特丽莎好奇地问道。
巴西勒船长摸着下巴，笑了：“大约能买下这艘船上的三分之一货物。”
我的乖乖！司南佩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神父还真是下了血本。不过司南佩想吐槽，既然有这些钱，为什么不找一艘看起来更靠谱的船？
其实是司南佩太高看这个时代的航海水平了，他脚下这艘五百吨的船在欧吉尼亚已经算是一艘相当大的船了。至于外表破旧？在没有刷漆概念的年代里，哪艘远航过的船只不是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司南佩一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