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怠甆èi’。”
“噢,知道啦。”
“重来。”
“‘过去那戏园子?’”
“‘哎,大戏园子还好点儿,什么吉祥、长安还好点儿。你要到天桥那个小戏园子,嗬,乱极了!’”
“‘哦,是乱。’”
……
“我说,又错啦,是‘Zhèi’,‘Zhèi’,不是‘Zhè’。”
“我就念‘Zhè’;怎么啦?‘这这这这这……’”
“行,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尊重国粹,不尊重艺术,真瞧不起你。”
“你少废话,我想怎么念就怎么念,这书还是我先翻出来的呢……”
我们横七竖八地平躺在床上,全身松软,脸笑得直发硬。我轻轻地把手放在沈月软软的肚子上来回抚摸,外面的天色慢慢暗淡了下去。
“唉……”半天,她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
“咱们要是天天都像这样就好了。”
“天天都这么闷在家里?”
“有什么不好的?只要是跟你在一起。”
我只觉得一股柔情瞬间涌上了心头,侧过身搂住她纤细的腰,迎上她的嘴唇,和她深深地接吻……
“月儿,明天咱们出去转转吧?”
“你疯了吧?这时候还不好好在家呆着?”
“我要再这么天天憋在家里才得疯了呢。我听说现在好多人都去后海那片儿玩,咱也去瞧瞧?”
“我可不去,我还要命呢。”
“没事儿,真没事儿。那天姚远都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像咱们这么年轻,身体又没什么毛病,到现在根本用不着再那么小心翼翼的了,咱们都对病毒有抵抗力了。”
“贴谱儿吗?”
“没问题。明天春游,定了啊这事儿。”
16
我们从春光明媚的空旷街道上飞驰而过,天很蓝,树很绿,空气也显得挺新鲜,我们的心情大好,把那些无处不在的要命病毒全然抛在了脑后,去他妈的吧。
北京平日的堵塞早已影踪不见,我们从家开到后海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把车停好,我们沿着什刹海岸边拉着手慢慢前行,一直走到了银锭桥。狭窄的小道两边早已被群群闲人和车辆占满,越往深处走越热闹,一派欣欣向荣的休闲景象。没人再带着憋气的大口罩,也没人再遮遮掩掩地和其他人保持着距离—这才叫正路子,置身其中,真有点儿告别炼狱重回人间的意思。
我们好不容易在靠着河边的围栏旁找到了两个座位,点了两瓶“喜力”和一篮儿爆米花坐下,看着近在咫尺波纹荡漾的青绿河水,悠闲地享受着这午后的温和春光。
“月儿,出来放放风好吧?”
“嗯。”她抿了一小口啤酒,从包里掏出墨镜戴在脸上,左顾右盼,“好象全北京的人都来这儿集合了。”
“要不我给小谢他们打个电话,大伙儿一块儿出来聚聚?”
“不,今天不叫别人,就咱们俩。”
“天天都是咱俩,大眼瞪小眼的。”
“我就知道你烦了。”透过墨镜也能瞧出她在朝我瞪着眼睛,“最没良心了你!”
“你瞧你瞧,又急了。”我拍拍她的手,“就咱们俩,就咱们俩,一会儿咱们去划船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租到船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我们在天边余晖的映照下慢慢把船划到了河中央,收起了浆,任小船茫然在水上漂浮。阵阵温柔的晚风吹过,我们看着岸边星星点点亮起的路灯和远处酒吧暧昧的灯光,沉溺在一片舒适安详的气氛里,除了身边偶尔经过一条飘荡着丝竹鼓乐声响的大船,谁也不能把我们从这片宁静中拉出来。
“凌晨。”
“什么?”
“你说咱们‘十一’结婚的时候不会再出什么事儿吧?”
“不会的,放心吧。”
“我可真怕再有什么问题。”
“别瞎担心,月儿,只要咱们之间好好的,再出什么事儿也不用害怕。”
“你?”她冲我挑了挑眉毛,“能让我放心吗?”
“我,”我也朝她撇了撇嘴,“就那么不让你放心?”
她盯着我思考了一秒钟,然后轻轻捏了捏我的下巴,露出一个笑容:“你还行。”
我把她有点儿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月儿,我愿意永远和你这么好好地一起生活,真的,相信我。”
我爱你(17)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柔和得就像我们四周沉静的河水:“我信,我当然信。”
“等结了婚,明年春节我拿到年终奖金,咱们去西班牙度个蜜月怎么样?”
“太好了,我还一直没机会去呢。”
“咱们去巴塞罗那好好玩上几天,亲眼看看高迪的那些建筑—圣家教堂、米拉宫、还有那个到处都是漂亮瓷砖的大公园,叫什么来着?”
“桂尔公园。”
“对对,桂尔公园。里面还有一特炫的彩色大蛤蟆呢是吧?”
“什么呀,那是用瓷砖拼出来的蜥蜴。”
“我瞧着都差不多。对了,你把我那本儿高迪的画册藏哪儿去了?从头一次给你你就再没还过我。”
“就不给你,我收起来了。让我那么费劲地翻译了半天,还说要急着用,你这个大骗子!”
“这、这能怪我吗?那时候想和你说句话都难,我要不琢磨出来这么一辙你能理我?—我容易嘛。”
她的嘴角挂起了笑容,静静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又把我拉到她的身边,斜靠在我怀里喃喃地自言自语:“唉,真希望日子能过得再快一点儿,一转眼就到了‘十一’,再一转眼就到了明年……”
17
无论怎么希望,时间也总会一刻不停地流淌过去,等你猛然回头,才发觉早已飞快路过了曾以为还很遥远的将来。转眼间,2003年又要走到了尽头,我和沈月结婚也有两个多月了。
婚后的日子其实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我们搬进了家里准备的新房,依旧忙碌奔波在公司、学校和家之间,每天应对着柴米油盐、打炮儿睡觉的平淡日子,我们有时甜蜜,有时争吵,有时高兴,有时烦恼,总之,和生活在每一座城市中的每一户人家一样琐碎和平凡。
我站在沙坑边上抬头看着淡蓝色的天空,阳光苍白,浮云厚重,凛冽的硬风不时吹过我的脸庞,让我感觉着北京冬天的干涩与寒冷。我从起跳踏板沿着跑道一步一步慢慢往回走……三十九、四十,停下脚步,用脚尖在地上划出一条线当作起跑标记,然后放松全身,重新系紧鞋带,准备下一次的起跳。我在心里重复着加速助跑—踏板起跳—跃向空中—再落回沙坑那整个过程中的痛快和舒畅,期待着烦乱焦躁的情绪渐渐平静放松。
—我们又吵架了。老是这么没完没了,我无可奈何,却又必须去不停地面对,真他妈的要命!
要说事情本身实在微不足道:上个月我们院新分来一个刚毕业的绘图员,小女孩儿由于初来乍到,业务生疏,平时没事儿就爱找我来讨教两招,有时候加班晚了我也顺手带她到附近的饭馆儿去吃顿便饭,一来二去,彼此就慢慢熟悉起来。怎料此人工作热情出乎意料的高涨,常常深更半夜还不知疲倦地给我打来电话请教问题,碍于同事面子,我也不得不和颜悦色地给她一一讲解,说实话,那些问题十有八九都够弱智的。昨天晚上她再次和我连通电话咨询热线,正赶上我洗澡没听见,哪知此女竟一条道走到黑,锲而不舍地继续连播数次,终于被沈月不耐烦地接起,一听对方声音,顿起疑心,等我一出浴室,大战立马开始。
“刚才有一女的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谁呀?”我上床换了睡衣,拿遥控器打开电视,BTV…6正播着亨德利和马克·威廉姆斯的斯诺克比赛。
“说是你同事,听声音挺年轻的,还挺甜。”
“可能是孙婷婷,没事儿。”我漫不经心地告诉她,继续盯着电视,我喜欢的亨德利宝刀见老,不争气地节节败退,又被敌人拿下了一局。
“是吗?你还是赶紧给人家打回去问问吧。”
“一会儿再说。”
“别呀,要不人家该着急了,是不是我在这儿不方便啊?”
我听出话茬儿不对,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一望即知此人的疑心病已经再度发作。
“你什么意思?”
“我想问问你什么意思?”
“又想找茬儿是不是?”
“对了,我今天就找茬了。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孙婷婷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干吗这么晚了还没完没了地给你打电话?”
我面无表情地瞪着她,一言不发。老是因为这种没边没沿的破事儿吵架,我真的烦了,烦透了!以前我就对她一再忍让,都结婚了此人竟还不知道稍稍收敛,依旧保持着怀疑一切的本色,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不说话也没用,不说清楚了咱们今天谁也别睡!”
“随你便。”我冷笑着挪到沙发里坐下,点上根儿烟,继续看电视。屏幕中亨德利已经投杆认输,镜头一换,那个面如河马的主持人闪到眼前,眉飞色舞地点评着刚才的比赛。
“我让你不理我。”沈月抢过我手中的遥控器“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紧紧咬住嘴唇,一脸凶狠,“我让你不理我!”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一下站起身来,感觉怒气正在一节一节地飞速上升,终于跨越了极限,“不理你你还来劲了?你瞧瞧你那样儿,像个大学老师吗?—整个一他妈泼妇!”
我爱你(18)
“你敢骂人!”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你敢骂我,你混蛋!”
“是,我混蛋,我他妈见一个爱一个,我认识的女的全都跟我有一腿,你满意了吧?”
“你说的是人话吗?结了婚你就这么对我,以前和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放屁!”
“告诉你,打今天开始,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对你这态度。”
“你太欺负人了。” 她窝在沙发的一角哭得气喘吁吁,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弯过去,“太……欺负……人了,我算……看清楚你了。”
我有点儿心疼,真想抱过她拍拍她的后背,让她不再哭泣,可我强努着硬起心肠没让自己这么做。我知道,稍一松懈,就会前功尽弃,她的多疑毛病以后会越发的变本加厉,不可抑制。昏暗的卧室里缭绕着我吐出的烟雾,把我面前的沈月遮掩得模糊不清,只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还萦绕耳边,让我越发烦躁。我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一咬牙,从床上抱起被子枕头,头也不回地冲出卧室,关掉所有的灯,把自己埋藏在一片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长时间,终于沉闷睡去。
这是结婚后我们第一次没睡在一起。
直到第二天早晨出门上班我们都坚持着脸色阴沉互不理睬,为了显出更胜一筹,沈月没等我开车送她就摔门而去,把我孤零零地剩在房中,不知所措,憋闷不已。
我没精打采地把车开到公司,刚一进楼道就迎面碰见了孙婷婷。
“凌工,早上好。”
我头一低,径直走过她的身旁,把这个罪魁祸首尴尬地留在了身后。
整个一上午我都在头晕脑涨中度过,昨儿晚上实在没睡好,做了一夜噩梦,当然,全部和沈月有关。吃完中午饭,我躲在车里小睡了一个钟头,醒来后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可心里照旧烦闷异常。我稍一琢磨,决定索性给自己放半天假,往科里打了个电话说要去看看施工现场,开上车回到了学校。
我来来回回跳了二十多次才觉出全身乏力,再没了劲头,坐在沙坑边顶着风抽了两根儿烟,然后慢慢起身把衣服跑鞋都装回包里。还没收拾完,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掏出一看,是姚远。
“晨子,跟哪儿呢?”
“外面呢。”
“晚上吃饭啊。”
“哎呦,我今儿有点儿事,想早点回家。”
“有他妈什么事儿啊?什么事儿也没我这事儿要紧—石光回来了。”
“我操!你丫早说啊。”
18
七点,我们都准时来到了簋街上的那家“贵州酸汤鱼”,谁也没迟到,我们四个终于又聚齐在了一起。
“晨子,就你一人来啊,沈月呢?”一看见我,石光就笑眯眯地迎上来。
“啊……收拾屋子没达标,我让她跟家罚站呢。”我随便打了个岔,“石光,可算回来了,你丫怎么都变白了?”
“跟那边捂的。英国那破地方,天天不是阴天就是下雨,出个大太阳跟过节似的,我没长绿毛就算不错了。我说,我就出去一年,你丫把婚都给结了,也不等等哥们儿,不仗义啊。”他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了我的手中,“拿着。”
“得嘞,”我毫不客气地把红包揣进兜里,“兄弟们,今天敞开了喝,我结帐。”
我们喝酒,眉头不皱地一杯接着一杯;我们抽烟,把不大的饭馆儿弄得烟雾腾腾;当然,我们还在不停地说着话,说着北京的恐怖“非典”,英国的操蛋饮食,说着姚远新找到的工作,谢天新诱上的姑娘,天南地北,无所不包。
“石光,还走吗?”
“走。这次我就趁圣诞和新年的假期跟国内呆一个月,主要是回来了解了解办技术移民的事儿。”
“英国还能技术移民呐?”
“是去新西兰,我想跟英国学完了转到那边儿去。”
“你丫还真准备在外面扎下去不回来啦?”
“看看吧,如果混得好我就想在国外长期呆下去了,起码也得先弄下张绿卡再说。”
“也不错,主意定了就在那边好好混吧。”
我们之间终于有一个人选择了不一样的生活轨迹,我们都不知道那会更妙还是更糟,当然,更可能只是和在这里一样平淡乏味,不值一提。但这是石光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们都会尊重,希望他能如愿。
“晨子,结婚感觉怎么样?咱这里头可就你有发言权,给介绍介绍。”石光递给我一根儿烟。
“丫可孙子了,老摆谱儿,这俩月连个面都不露。不就结个婚嘛,至于吗?”姚远忿忿不平地拍着我的肩膀。
“至于,太至于了。”我苦笑着点上火,“我现在整个一焦头烂额。”
我原原本本地我和沈月之间的矛盾争吵跟我的朋友们说了一遍。我需要倾诉,需要发泄,面对着我最亲近的兄弟们,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们让我感觉到轻松。
“操嘚嘞,”姚远一把搂过我,“我支持你,跟丫冷战,我就不信扳不过来她这臭毛病。”
我爱你(19)
谢天在对面笑着摇摇头:“姚远你丫就知道给人出馊主意。晨子,要我说,差不多行了,过两天你给她个台阶,赶紧和了算了。咱服个软儿有什么的?—日子还得往下过呢。”
“凭什么呀,又不是凌晨的错。”
“两口子之间有什么对了错了的?”石光接过话头,“姚远你还是老这么爱较真儿,你甭管晨子,他自个儿有准主意,咱们里头就数丫最稳。对了,你怎么样啊?—最近有什么绯闻没有?”
“我呀?”姚远神秘一笑,续上一根儿“金桥”,“跟我们一同事刚混到一块儿。”
“我操,我操,孙子你丫藏得这么深,怎么不早说呀?”我们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
姚远今年刚在一家名气不小的外企里面找到一个做医药销售代表的事由儿,仗着和医生圈子的关系密切,业绩可观,收入不菲。没想到短短半年,此人除了事业,竟然连爱情也有所斩获,效率着实惊人。
“也就刚刚两个月的事儿,”他缓缓吐出一股浓密的烟柱,“平时挺说得来的,又老一块儿出差,混着混着就凑一块堆儿去了。”
“牛逼呀,哪天带出来让我们也瞜瞜?”
“再说吧,”姚远稍露难色,过了一会儿,告诉我们:“她比咱们大好几岁,离过次婚,还……有一孩子。”
“这有什么的,姚远。”谢天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咱还在乎这个?鞋合不合脚就自个儿知道,别的都是扯蛋。”
“就是,姚远,谢天说的在理。诶?小谢,你丫那双新鞋呢?”
“丢了。哥们儿又光脚了。”谢天一口把杯子里的剩酒闷干,“前两天刚散,是我提出来的,我觉得跟那女孩儿还是不太合适。”
“就想这么混下去了?”我看着他。
“也不能这么说。”他突然变得有点儿低沉,“我觉得吧,这事儿不能着急,真的,急也没用。有合适的我就认认真真跟她一块儿,没有我也不强求,自己过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现在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要是……我不是具体指谁,你已经错过那个最合适的了呢?”
“那也没办法。晨子,我知道,樊星是跟我挺合得来的,不过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儿咱们谁都无能为力。要是我有运气再碰上一个这么靠谱儿的姑娘,我绝对不会再随便撒手了,真的。……咳,不说这个了,来,咱们走一个。”
“唉,感情的事儿真是说不清楚,”石光又给我们的杯子里一一倒上酒,“小时候,我老想着自己以后肯定能碰上一个最牛逼的姑娘……”
“可不,那会儿咱们还都想着能操白雪公主呢。”姚远插嘴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石光,越长大了要求变得越现实,咱们都离自己当初想象的爱情越来越远了。”
“是啊,可就是这样也没法保证能抓紧自己的那一份儿,就像我和汤雨……不过,有时候我又想—你们说,爱情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我们谁也没接话,陷入了一阵沉默。是啊,我们都长大了,都在生命中面临和体会过各式各样的东西—亲情、友情、事业、金钱……当然,还有爱情,也许,还有更多。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就开始了盲目地追逐着爱情,并从此一直享受和伴随着它带给我们的欢笑和痛苦,喜悦和颤抖,满足和烦恼,但是,它对我们到底又有多重要呢?—我说不清,我的朋友们说不清,甚至,我怀疑是不是有人真的能把这件事儿说清楚。
我们都快到站了,我要了最后两瓶啤酒,颤颤巍巍地给每个人都倒满:“最后一个,都啁了。”
“等会儿,”姚远伸手拦住大家,“石光,难得咱们再凑到一块儿,说点儿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