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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在你的目光中-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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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有空再来。”

盼盼也不去问“胡塞尔”是谁,反正又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物,她听也没听说过,央人解说徒显无知。不过,她倒觉得夏敏飞真是个不错的人,事事替雨晨设想周到,比贤淑的妻子还要体贴入微。

※※※

即使不亲身体验泛舟,看人泛舟也是乐趣。回来时天都晚了,允笙又渴又热,从冰箱里搜出一锅绿豆薏仁汤,连喝两碗,才见阿枝姗姗回来。

“先生,要吃饭吗?”阿枝讪讪的问。

“煮好了?”

“一下子就好。”说着忙钻进厨房。

允笙空想一会,大叫:“阿枝!”待她出来,问道:“盼盼又到秦家别墅去了?”

“是啊!刚才我们还向夏先生讨教做玉米鱼块呢!”

“什么东西?”允笙一头雾水。

“玉米鱼块,一道菜啦!”

“哦!夏先生是不是叫夏敏飞?!”

“对,对,原来先生也知道。”

允笙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谢谢你的绿豆薏仁汤,很好吃。”

“不是我,是盼盼。先生,你以前有没有吃过像米粒一样大小的薏仁,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哩!”阿枝收了汤碗。

“盼盼回不回来吃饭?”

“不,秦先生留了她,现在大慨吃饱了。”

允笙听了难免不快,只是当日说好不干涉她的自由,倒真难以处理。

怎么会是秦雨晨呢?允笙十分纳闷。

吃过饭,刻意待在客厅看电视,等看完新闻,盼盼依旧未归,允笙不等了,回房冲了冷水浴,一面用毛巾擦发一面给台北的家通电话,玉树的妈接的。

“晚安,我爸在不在?”他的态度既客气又疏远。

“还没回来。你在那边好吗7”

“很好。”允笙顿了一下,才又开口:“婉心姨,我爸回来你跟他说,我想看南部建厂的整个企业案,叫沐蕾送来,成吗?”

“好,我会记得说。”

结束电话,一丝罪恶感残留心中。罗婉心是个好女人、好太太,也是不错的后母,奈何允笙忘不掉母亲临终之际父亲却不在身边的凄凉,母亲叫着父亲的名字吐出最后一口气,父亲却以他大小需要母亲照顾为由,不到半年即另配新妇,完全不顾允笙的抗议。二十年了,允笙不曾呼过别的女人一声“妈”,顽强的以此抗拒父亲的权威。然而罗婉心的善良和不多是非,使他难受。

不过他很快又习惯性的将它置之脑后,就在床前的地毯上,开始做一百个伏地挺身和五十个仰卧起坐。

过了九点,阿枝来向他报告盼盼回来了,允笙等到十点才去敲门。

“阿枝,自己进来嘛!”里面的人喊。

允笙打开门,一室灯火通明,瞧见盼盼已换了素净的睡衣,坐在床上低头缝娃娃,他知道她搁了好几天。

他再敲门,盼盼才抬起头,没有任何表情,肃穆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藩篱。

“我可以进去吗?还是你出来一下?”他不记得曾经对那位女友这般恭谨有礼。

盼盼垂眼瞄见身上的睡衣,有点窘,但很快又释然了。

“你一定有事跟我说,请进!”

允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跷起二郎腿,舒服一点。盼盼做活儿等他开口,手中针线不停,偶尔抬眼瞧他一下,忍不住好笑:“瞧你那脸色,好像没见过人动针线。”

“的确没瞧过。”允笙欣赏的说:“你的手很灵巧,没想过从事服装业吗?”

“想过,但志趣不合。我爱这些小玩意,花再多心血也不抱怨。”举起小丑娃娃摆个姿势:“它够逗人吧?”

允笙为之喷笑:“我看上它了,多少钱,我买!”

盼盼笑着摇头。“这一个是非卖品,我已决定送人了。”

“谁的生日礼物?”允笙自然联想到秦雨晨。

“不一定要生日才能送礼吧?人家对我不错,送个小丑让他没事笑一笑,比板着脸好看多了。”

允笙不爱看她为别的男子喜上眉梢的德行,清清喉咙,“我不是来找你聊天的。”

“我看也不像。有什么事呢?”盼盼停针看他。

“你知道的,你住在我家,原则上我有义务关照一下你的生活。你可有缺什么?”

“你已经很慷慨了,谢谢!”

“最近你常在秦家逗留,似乎和秦雨奇Qisuu。сom书晨颇谈得来?!”

“嗯,还好啦!”

“你到秦雨晨是……怎样一份关注?”

盼盼未料他有此一问,眉睫为之低垂,唇边含羞,脸上燃起了温暖的微笑。

允笙不曾见她待自己这般温柔款款,醋意直往上冒,声音像被冻僵了似的。

“希望不是爱情才好。”他冷笑。

盼盼小嘴微噘,添上鄙夷的神色。“请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允笙奈何她不得,怒气渐增。

“我没忘,可是好歹你别害我。像你成天往秦家别墅跑,我一天难得见你一个小时,还有一星期呢!我爸会怎么想?你要‘变心’也留到我爸来再变吧!他才能接受我们已经诚心沟通过,才会死心。”他本立意要“看腻”她,教自己死心断念,偏偏这鬼丫头将“约定”当真,存心避着他,徒使他生出痴望。

盼盼冲口而出:“我有男朋友不正好教他死心吗?”

话落,屋内顿然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盼盼白脸泛红,觉得有点莽撞,其实她和秦雨晨还没有进展到那种程度。允笙则脸色泛青,像见着了全世界最不可思议的事。

“你不会真的和秦雨晨……来电吧?”他说这话时满脸关怀之情。

盼盼却生气了。“你管得超出本分了。”

允笙凶狠狠瞪她一眼,在室内踱步思索事情。

盼盼收起活儿,打个呵欠,摆明了逐客之意。

他低声呢喃,像在自言自语,又像说给她听:“我跟孙法恭时常意见相左,很不投机,但没有迁怒到你身上的道理,何况我……何况你并不讨我厌,我该阻止你才是,可是你听得入耳吗?假如我够朋友,最好是赶你回去,杜绝后患,可惜我自私得很,你一走,老狐狸那边不好交代。”

盼盼听得迷迷糊糊,问说:“谁是老狐狸?”

“我爸爸。”

“你叫自己父亲‘老狐狸’?”

“他喜欢得很。”其实允笙也不敢当面叫,只有恼得狠了,才在心底偷骂泄愤一下,这时脱口而出,真有说不出的痛快。

“盼盼,这件事彻头彻尾的不对劲!”卓允笙突然站定,目光炯炯的看住盼盼,“你喜欢秦雨晨,这有道理可讲,但是秦雨晨不可能喜欢你啊!”

这话实在伤人,盼盼登时气得皱起眉头来,在秦雨晨面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尖牙利舌,再度活灵活现。

“他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知道这有点困难,因为‘近墨者黑’嘛!谁教我跟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又是花名在外的人。”言外之意是允笙连累她名誉受损。

“我和你说正经的。”允笙颇严肃的开口:“别人的家务事我不便宣扬,不过你要明白,我并非瞧轻你的魅力,而是我很清楚你的魅力对秦雨晨起不了作用。”目光陡地发热:“我敢说他不曾亲过你的嘴,甚至连你的手也也没拉过一下。”

“你莫名其妙!我有说我爱他或他爱我吗?你凭什么管别人的私事?又凭什么认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好色?我真后悔答应你留下来。”

允笙哼一声。“你留下来主要是想多亲近秦雨晨,我的面子没那么大。”见盼盼给说破心事微微发窘的模样,又是一哼,“我能说的只到这里,再讲下去就缺德了,你就算帮我的忙,别老往秦雨晨家跑吧!”

盼盼没有回应。

“纪伯伦说:‘人的爱情形式繁多,大半如野草,无花也无果。’这样的认知,很快你就会有。”允笙走到门口,故作彬彬有礼:“晚安,小姐,祝你有个好梦。”

他模仿秦雨晨的斯文举止,别有一股骑士风范,但在盼盼看来只觉讽刺,像在讥笑她光识人外表,气得拿起枕头便丢过去,允笙侧头避开,哈哈大笑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允笙瞪着那只红色电话发呆,私心委实不愿和孙法恭打交道,但如交给父亲处理,于盼盼面子上很不好看,衡量轻重,缓缓拿起听筒,心中苦笑:“怎么搞的,这小狐狸还没开始帮我,反倒我先为她忙起来。卓允笙啊卓允笙,你太不长进了,居然做起赔本生意来了。”

※※※

接下来几天,允笙盯住盼盼,有时一大早把她骗上车,一出去就是一整天,要不然便找事绊住她,整理花园什么的,总之不让她往秦家跑。他的理由可多了,聪明如盼盼也反驳不得,俯首听话。

“我老爸快来了,说不定那一天突然现身‘突击检查’,若是不巧你待在秦家,我可糟了,我不想被斥之为‘没用’、‘无能’,因为秦雨晨刚好是我父亲的死对头的儿子。为了我们双方都能够早一天摆脱对方,必须联合起来教我爸爸死心,你就忍耐一个星期吧!”

卓允笙忧闷的眼光正与盼盼交换,只是她不懂。

“好吧!”盼盼随口答应,也不去细想。

卓允笙千防万设,也防不到家里的阿枝成了帮凶,偷偷为秦雨晨送信,还眉开眼笑,十分羡慕的样子。谁教秦雨晨生得一副教女人心疼的“忧郁王子”相。

盼盼大喜,当即锁了房门,独自乐和。

亮着桌灯,雪白的信笺平展于桌上。盼盼噙着笑容一读再读,已算不清看了几多回了。

除了情意动人,清俊的钢笔字很配秦雨晨的身分。

刚接获信时,盼盼庆幸卓允笙不在跟前,但现在,却巴不得他也来分享她的喜悦和骄傲。他曾笑她不可能被雨晨所爱,这信正是最佳的反证明。

只因为,看了这信,她才真正认知自己是爱上那位才子,开始坠入爱河了。

信里充满了秦雨晨对她的不舍与怀念,以及苦恼自己是否自作多情的一贯忧郁,要不然因何盼盼突然避着他?深夜独难眠,只因清静安逸的心被澎湃的热血淹没,驱车至海边,想着她,念着她。恍惚间写下一首小诗:夜寂静,浪花碎,海风不解泪缠绵,几曾系得佳人住?

月半残,山掩翠,无可奈何娇娆去,似曾相识寂寥现。

末了,还提及上月将回研究所,希望盼盼也能到台北来,他不甘心就这么和她断了音讯。当然,秦雨晨信里写得胆小,迫切却又不敢勉强的语气让盼盼觉得,心想:君子毕竟不同俗夫。

这么好的人,她怎忍舍弃?

盼盼原是打定主意回彰化工作,而如今,地想在台北一边工作一边准备银行特考并非不可能的事,她可以住在舅舅家,爸妈自会放心让她去。

现在,该怎样回覆秦雨晨才好呢?

她一晚上就在纸上涂涂抹抹,想回敬弓首小诗,只想得几句,写出来一看,真不像样,又将它揉了,只是模仿前人的诗意,无丝毫创见。她希冀雨晨看了之后能够眼睛一亮,看重她亦是一才女也。

苦思半夜,奈何腹筒甚窘,写不出蕴深厚、直探心源的好句,实在是脑子里银行法多于子曰诗云,一双修长的手打起电脑比抒情写意顺手多了,容易乘想像之翼遨游于诗情画意的世界,却不易将它落实于纸上,一五一十的描绘出来。

正视自己欠缺深厚的文学底子,盼盼真有点气馁。原以为已经见弃于功利社会的东向,谈起恋爱却成了一大利器。俗话说:“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打地洞。”秦雨晨会中意只晓得打算盘的朋友吗?

迷迷糊糊中,看见秦雨晨走来,向她说:“我有意自各门学科,文学、哲学、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人文学,自其中找出共通的脉络来,此乃我一点小抱负。你,可有自信专长的一门学问,可以辅助于我?”

盼盼摇了摇头。

“唉,其实我早看出你不是做学问的人。你适合做设计师,适合做女强人,适合做少奶奶,就是不适合做学者夫人。”

“但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盼盼怯怯的问。

“是的,没错,这正是我苦恼之处。你不该出现的,我也不该喜欢你,我们之间相似之处太少太少了。”

“我们可以努力啊!”

“不,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小事上浪费。有情有爱是好的,足以鼓舞人心,但过分强求,则逆天意了。”

“你刚喜欢我,却又将放弃我?”

“我不求你的谅解,因为你我都不是平常人。是不?盼盼,你一定是知道我心的,要不我也不会这样看重你了。”

“不,我不了解,我不懂。”

“你该懂。像我这般致力于学问之入,是不能被儿女私情绊住的。明知不相配,即使情投意合,也该悬崖勒马,免了日后心伤欲绝。”

“不试一试,怎么就放弃呢?”盼盼急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智。”

“爱就爱了,还要什么大道理?”盼盼由急转怒。

“瞧吧!问题出现了,倘若以后日日争纷不休,教我怎受得了?”秦雨晨忧郁的望着她,“再见了,盼盼,我会怀念你的。”

“不要!这种分手方式太差劲了,雨晨──”

“雨晨”盼盼大叫一声,猛然醒过来。灯还亮着,桌上纸笔原封不动,却是自己困倦中趴在桌上睡着了。

都半夜三点多了,盼盼忙熄灯上床。

凉风习习,催人入梦,盼盼心想:“刚收到雨晨的信,便作了那样一个怪梦,真是太奇怪了。听人家说,梦与事实正相反,一定是我患失患得之心太重,才显现在梦境里。”

※※※

这天上午,盼盼将完工的小丑布偶送给允笙。

“给我?不是──”允笙仿佛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击。

“你以为我要给谁?”

“秦雨晨。”他惊愕的表情尚未完全平息。

“对喔!我怎么没有想到?”盼盼逗笑,随即道:“我在你家白吃白住,钱你是不希罕,而我所得意的只有这个,送你一个娃娃,希望你不嫌菲薄。”

允笙居然有些不自在。“我很高兴。你做得真是好,我想把它挂在车上,天天见了,碰上塞车也不恼火了。”

盼盼微笑:“你似乎不习惯别人对你好。”

“怎么会呢?”

“大概是我神经过敏吧!”

允笙拿了娃娃钻进自己房间,尴尬自己居然有点难为情。女人讨好他,他习惯了,或为他的人,或为他的财,或想人财两得;但毫无任何目的,只为单纯回报他而对他好,则是很难得的经验。他眼不瞎耳不聋,清楚盼盼对他毫无情意,甚至有些偏见,接受这样一件精美的纯手工礼物,更加受宠若惊了。

在屋里躲了一会儿,自觉这样子太可笑了,于是又走出来。但盼盼呢?不见了!把整栋房子翻过来找,就是无伊人影踪。

允笙顿悟,敲一下脑袋,冲下山道,一股气直往头顶上冒。

他奶奶的小狐狸,分明是藉“物遁”,哄得我一时高兴好乘机溜出我的视线,去会情郎。她把我当成什么了,丝毫不放在眼里,我卓允笙那一点不强过那个假白脸、真骗子?看人光凭一张脸,小狐狸的道行可还差得很。

※※※

秦家花园前,一双男女手牵着手,相依相偎,十分亲匿。丽日暖暖,和风徐徐,香花满园,薰人欲醉,如此美景映衬这一对金童玉女,瞧得外人也醉了。

美人花样容貌,玉润雪肌,如燕轻盈,若莺轻啼,秦雨晨终是还有一丝血性,不再克制,着意亲近起来。盼盼含羞带怯,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两心一同,正要做第一次接触,猛然一声暴喝凌空劈下:“停下来!”

人随声至,卓允笙闯进秦园,一把将金盼盼带离秦雨晨,藏在自己身后。

“他亲了你没有?”他一开口便很唐突。

盼盼恼煞,一丝羞意静静的躺在她眼珠子里。

允笙放心了,只把一对黑眸瞪视着雨晨,严厉的说:“你若还要脸,就别逼我说出你是个甚么角色。盼盼是家父为我选中的媳妇,你就为了这点来接近她是不是?回去告诉你母亲,有事冲着我父子,别把盼盼拖入你那个肮脏的圈子,否则事情闹开来,难看的是你。”

雨晨淡淡一笑。“看来你对我的误解很深。”

“别摆出一张无辜的脸,教我作呕!”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雨晨笑望盼盼,无视于允笙的存在。

“是贵府慈禧太后的旨意?”允笙责问。

“我是秦家不要的败家子,不论做什么事都凭自己的心意,与旁人无干。”

“无干吗?这一座别墅你住得起?又靠什么生活?”

盼盼再也忍耐不住了。雨晨谦恭忍让,允笙节节逼问,孰优孰劣,一看便知。少女的私心使她从不像此刻这样讨厌过卓允笙,自他顶上的一根头发,到他脚下的黑色便鞋,她一概瞧不顺眼。

“卓允笙,你够了没有?”盼盼一时气不住,忿忿的骂道:“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有眼睛也有脑子,犯不着你操心,更轮不到你向雨晨发威。请记住,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还有你,雨晨,见鬼要说鬼话,你明不明白?”

堂堂二须眉,不若一裙钗。卓允笙和秦雨晨当场呆住,这两位口衔金匙出生的公子爷儿,一生何尝受过妙龄少女的叱喝,霎时全楞住了。

允笙可气了。“你该庆幸你不是我女朋友,否则我非一脚脚把你踢开不可。你什么朋友不好交往,跟他接触,你舅舅知道了不晕倒才怪。”

盼盼小脸涨红,怒之极矣。“你再口出恶言侮辱我的朋友,我便立刻离开花莲,令尊那边由你自己负责。”

“你真是不知好歹,混帐透了!”

允笙甩门而去。

留下的两人许久没出声,气氛有点尴尬。

盼盼一声叹息:“没见过脾气这样古怪的人。”目光投向雨晨,又是轻叹:“因为我……希望你别见怪。”

雨晨自是不介怀。“我能够谅解,他的处境值得同情。”

“同情?”

“原来你不知道。卓允笙同我有相似的生活背景,我父亲早亡,他母亲也去世得早,有了后母却又很快生下小弟弟,所以他和家人的感情一直不好。”雨晨淡淡的说:“说这些话并非我长舌,而是你做为客人心里该有个底子。”

“不管怎样,他也不该迁怒到你身上。”

“他有理由排斥我,因为我没种,畏惧商场上的厮杀,又喜欢跟一些怪人在一起,比如同性恋。”

“同性恋?”盼盼立刻沉下脸儿来。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过,卓允笙和别人一样,都以为和同性恋在一起的人便是同性恋,所以才会那么紧张的将你拉离我身边。”

盼盼想起允笙刚才那样儿,咯咯笑了起来,同时睁大一双黑色眼睛瞪了雨晨一眼:“为什么要让人家误解呢?”

“没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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