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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惊鸿-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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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励心倒一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只是摇摇头请别道:“就这样吧,叔叔别在府上等我等久了,我得回去了。”

    施洛雪顺水推舟,送他往外走去,路上随口问道:“听说文大人向来与卫国舅、靖王爷同守北关,近日归京,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秦军有什么异动吗?”

    “别担心,不是的。就是边关出了点事,叔叔押人回来的,文某也不清楚多少。”文励心摇摇头道:“说起这事也真是辛苦叔叔了,当着那么多将士要吞人的眼神还能气定神闲地扣押他们回来”

    “这么重要的人物?”施洛雪的心不知为何,忽然不安地颤了颤。她忽然有些紧张地问道,“可是我认识的人?”

    “你向来喜静,认识的人,除了我,不就只有司寇相爷、洪将军家的两位,还有那位小公子?”文励心打趣道,“那被押回来的小子我没见过,可听叔叔底下的人说力气大得很,被抓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才制住了他”

    “到底是谁?!”

    施洛雪的肩膀微微颤抖,心中不安的情绪越发浓烈。

    文励心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喜她的反应,只是含糊说道:“有人说是卫国舅的亲信,但我也听到风声说是那位卫国舅的儿子”

    卫丰?!

    施洛雪乍一听此消息,大受刺激,惊得下意识倒退几步。她摇了摇头,一时间不敢相信卫丰竟会出事。

    她此时想起来,竟有数月没有他的消息了!

    原先分别的数年,卫丰会给洪曼青与司寇准写信,每次几人相见,她都能听见洪曼青捏着信一脸不爽的抱怨从军无门,或是司寇准无奈地说着卫丰又逮了什么猎物,或是连鲤嬉闹着让卫丰多寄些边关风味过来。

    自从连鲤病重之后,她一心扑在入宫觐见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察觉到卫丰已经在他们的视野之中消失许久。若是他真的出什么事了,那司寇准与洪曼青究竟知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哥哥又该会如何担心?

    施洛雪惊慌焦急,内心满是懊悔与自责,她一时间也仔细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犹豫再三,只好问问文励心可否与牢中人见上一面,如若不能,可否请动文大人或自家爷爷帮忙打点打点关系。

    “这不可能,听过死刑免见?”文励心摇摇头,“凭你什么关系,杀人乱边,这一听就是重罪,就算是国舅爷的儿子,根本就是死罪难逃。”

    施洛雪震惊地捂住闷疼的胸口,扶着一旁的扶手艰难地喘着气,只是喃喃说道:“我不信,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雪儿?你认识他吗?”文励心意味深长地问道。

    施洛雪慌乱地点了点头,忽又迟疑地摇了摇头,只说道:“说来话长,此事还是劳烦文公子多多打点,若有什么消息,还请告知一声,洛雪感激不尽。”

    “虽然我不敢保证能有什么消息,但是如有什么情况我必定会告诉你的。”文励心干脆点了点头,又宽慰几句,随即离开施府。

    施洛雪怔怔站在原地良久,内心思绪纷杂根本无法理清。她觉得这件事必须让其他人知道,可如今司寇准为魏国大考闭门不出,根本见不上一面,洪曼青又即将入宫成婚,不过半月就是大魏的皇后了,连鲤又病重卧榻许久,根本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刺激

    “小姐?您站在这边干嘛,小心风大!”

    巧儿的声音从她身后远远传来。施洛雪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巧儿捧着盘茶水快步走过来。

    “巧儿”施洛雪的声音低沉,有些无助与悲痛。

    “文公子回去啦?”巧儿不明就里,没有察觉到施洛雪的低落情绪,有些欣喜地捧茶往前递给她道,“小姐我和你说,我刚从前厅过来,那些个箱子全不见啦,一定是老大人心疼你,把这门婚事退了”

    巧儿唧唧呱呱一通话从嘴里蹦出,忽然发现施洛雪怔愣惘然的模样,不禁话音一顿,好奇问道:“小姐,您怎么啦?”

    施洛雪回过神,忽然觉得莫名悲凉,摇了摇头,小声道:“没事,你继续说。”

    巧儿又欢喜,捧着茶跟在施洛雪的身侧,一路上不停地说着话,好像刻意弥补了施洛雪的低沉寡言。

    与这沉默相比,文励心的马车行过的朱雀大街显然就热闹非凡。卖糖葫芦的,耍把式的,说唱逗乐卖弄嘴皮子的好不热闹。

    文励心正闭目养神,脑海里梳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下意识便抬手抚上了脸颊。

    那块地方在半柱香前被人狠狠扇过,可兴许是因为对方只是个手劲不大的弱女子,并未留下多大的痕迹,此时更是已经消退如常。可他轻轻摩挲着那块肌肤,却好像抚摸着被一片恼怒与恨意浇灌而成的针刺一般,稍稍移一寸,便更觉得屈辱一分。

    他何曾被人如此无礼对待过!

    “敬酒不吃吃罚酒!贱人!”

    文励心恼怒得满脸通红,实在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猛地睁眼愤怒甩手横扫,带着火气将身旁小茶几上的茶水一并扫落,连带着茶几也掀翻在地。

    “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到时候看你怎么和你的小情夫卿卿我我!”

    文励心一字一句地咬牙恨声道,瓷碎飞溅,洒落一地,然而滚滚前行的马车并不曾停顿一分。

    马车夫只是瞥了一眼身后,便扬鞭打了数个响亮的鞭花,口中吆喝驱赶行人的提醒声越大。

    马车夫吆喝着,想要赶着清静送完人回去再吃碟咸脆的花生米儿就着小菜下两坛小酒,于是他催促着马蹄的吆喝声越疾,正差拐个弯就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却听马车之后一阵嘈杂,哭声嚎声,人声窃窃沸沸。

    他正心里咯噔一下,赶着马车的速度稍稍一缓,赶紧悄悄回头一望,便见马车之后不远处围了一堆人,里头有人在哭嚎着说些什么,围观的人远远地都望着一个方向,瞅着他这辆车指指点点的,像是遇见了什么坏事一样。

2…227 一药难求(2)() 
坏事了。

    那马车夫猛然清醒过来,赶忙扭头去摸马缰绳,一声“驾”还未出口,便听得身后一阵声响极大的拍打声,有人怒喝着拍打着车厢的木板,好像恨不得将里面的文励心赶出来一样。

    马车夫怒从心生,却佯作不听,头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飞快地扬鞭催蹄,恨不得立马逃离这案发现场。

    “站住!站住!”后面一年轻的声音连连喊了几声,追着车厢用力拍打着,声音越发响亮喝道,“撞了人还想跑,文家的人就是这样的吗?!”

    “庄兄,且慢”有人追随在后,紧张地提醒喊道。

    “别拉我!这被撞的还没理了?!”那人愤愤然扯开被拉住的袖子,又大跨步追上前来。

    “外边出了什么事?!”一帘之隔,文励心冰冷的声音自车内传出,“停下!”

    “没,没事”马车夫紧张犹疑地立马应声答道,手却不由自主地拉住了缰绳,车轱辘转动的速度缓了下来。

    “嘿!一报家门就停下来了!文大人家的马车倒是驶得快,停得也快呵!”

    后边儿那姓庄的年轻人嘲讽道,脚却不停歇地直追上来。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眼前一亮,看清了这是要搞事的节奏,赶忙追了几步随着他过来,起着哄,鼓着掌,好像在看一出大戏一般,只是那哄笑声中也将人群之后的哭声压了下去。

    “诶,庄兄!”那追着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懦弱,见状也急忙也跟着追上前来。

    文励心掀开车帘,满色不善,必定是听见了对方的讥笑。

    他转过眼看看车夫,又瞥一眼车后围成一片的看热闹的人群,大致也猜到了后边发生了什么事,冷声道:“这叫没事?”

    马车夫唯恐他发火撤了自己的职,战战兢兢辩解道:“奴才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这也许和咱们的车无关,少爷不是赶着回府么,我们还是别”

    “撞了人还想跑?!”

    话音未落,那领头的年轻人便猛地停下脚步,慢悠悠踱步上来,皱眉呵道,一脸的正义凛然。

    文励心冷着脸侧过头一看,发现来人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素衫学冠,布料倒是极好。看那打扮应该进京赶考的学子,五官略显清俊,倒是那双双大眼炯炯有神,眉毛长得浓黑正气,一看就是往清官廉吏的路线上靠拢的正直长相。

    暗自慌张的马车夫见文励心脸色并不好看,赶忙摆出威严的神色来,执着长鞭呵斥道:“哪来的乡野蛮子胡扯蛮缠,还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文大人府上的向来行的端坐的正,既然认得出是贵人家的马车,又怎会任你这等白皮小人胡诈?!”

    虽是车夫,但跟着朝官做事久了也就懂得那一套路数了。他先是指出对方来路不正,再摆出文府人士的身份来获得百姓们的好感,最后再点出对方不过是想趁机敲诈上一笔钱财的不要脸的小人罢了。

    “我乃进京士子,而你区区仆役,可有资格与我说话?”那姓庄的年轻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略带轻蔑地瞧了他一眼,并不正面作答。

    俗话说宰相门前九品官,即便是车夫也是能与朝官同行的光荣职业,虽然是仆役,又何曾有外人敢这般说话?

    马车夫一愣,随即大怒,正要发火却被文励心一个冰冷的眼神拦了下来。

    “春考士子乃国之大才,看好你的嘴。”

    文励心淡淡看了车夫一眼,低声说道。他随即起身走出马车,下了车,施施然抚了抚前襟,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那年轻人,眼底浮现出笑意。

    “不知兄台何事——需要在大街之上吵嚷?”文励心平静道。

    “原来文公子在车上,失敬。”那年轻人嘴角一勾,显然认得文励心。他嘴上说着失敬,实则没有任何的歉意,只是抱了抱拳,意思一下。

    “无须多礼。”文励心自矜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回礼,瞥了一眼他的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底划过疑惑之色,只是平静问道:“不知公子哪家府上的?”

    “看你样子倒是客气,至于出身——倒也免了。”那年轻人轻佻一笑,施施然抬手回礼道,客气有礼,随即又义正凛然道,“文公子可知府上的马车方才剐蹭到老人家了?”

    “剐蹭?”文励心看了马车夫一眼,脸上神色却平静,“有何证据?”

    那马车夫见状不好,心下一惊,随即站出来怒道:“我告诉你我家少爷不吃这一套,你这是讹诈!我驱车十多年,撞没撞上人我怎么可能不知?!更何况我家少爷就坐在车上,怎会察觉不到?”

    “你——”

    那年轻人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被后方追赶上来的好友一把拦住。那赶来的人与文励心一般年纪,面相朴实,大概出身贫寒,眼底总有一股稍显畏怯的光芒,此时他有些紧张而担忧地拉住那正义的年轻人,急声道:“庄兄!事情还未搞清楚,你怎可”

    “还不清楚?他的车驶过,撞倒了那对爷孙,我喊了还扬鞭想跑,这分明”那年轻人有些恼怒于好友的畏畏缩缩。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那朴实的年轻人无奈地高声道,撇开双手,指向那人群后边正哀哀戚戚哭着的爷孙俩,急忙说道,“我不管,你们各自说的有理没用,还得问问看那老人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才好论是非。”

    庄?莫非是齐国庄家?那这人——

    文励心一瞧那极力阻拦的憨厚士子,皱眉思虑半许,忽然记起这人来。

    这不就是当初御风诗会上那毫不起眼的解三放?数月未见,怎么与庄家的人混在一起?

    “我说解兄,你这是觉得我庄某人冤枉了人了?”那人冷笑一声,率先让开半个身子摆手道了一声请,看那样子还真是要与文励心对个是非。

    文励心毫不怯场,只是那微微上挑的细眼不满地打量了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便也先行一步往后头的街道走去。他刚往前走上两步,忽然眼前一花,噼噼啪啪落下什么东西来。

    他有点恼怒地抬袖扫头,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地黑乎乎的瓜子壳。

    跟在后头的庄某惊讶地眨了眨眼,抬头一看,只见蓝蓝的天空与高高的楼,旁边直达数层的御风酒楼依旧热闹非凡,几个好事的宾客还倚着栏杆喝着小酒亮着眼看着,就是没人嗑瓜子。

    这就奇了怪了。

2…228 一药难求(3)() 
文励心强忍着恼怒,扶了扶头冠,有些勉强地挤了挤嘴角又愤愤瞪了一眼上头,刚想息事宁人,不想头顶竟又是噼噼啪啪地落下满头满脸的瓜子壳来。

    是谁?!

    文励心咬牙怒声道,猛地抬头,只见头顶看热闹的人群之上,有一双搭在廊栅上的脚丫子飞快地缩了进去,显然先前有人悠闲地斜斜躺着,对着栅栏搭着两只光脚,嗑着瓜子看着楼下的热闹。

    他之所以看得真切,是因那脚丫子在阳光下竟白皙得亮眼,可那速度之快,使人不得不怀疑起是否只是挂在檐角的两朵白莲花随风吹起而已。

    文励心难忍满腹怒火,扫开身上头上的瓜子壳,愤愤然站在御风酒楼前冷喝道:“何人行此不堪之事?!”

    纷纷攘攘,热闹的人群一静便又窃窃私语起来,瞧着文公子对着酒楼大门低吼的模样,也猜出了是这酒楼惹的祸。可窃窃私语过后,人群又鼎沸闹声,不怕事儿大地冲着酒楼之上起着哄喊着“东家”二字。

    谁都知道这御风酒楼自开张起便是一副家大业大的模样,地段装潢在这魏京中也算是上好的,可那传闻中的东家行事尽是胡闹随心。向来做个酒楼营生的,不说可用来宴请打点好各路人脉关系,至少日常酒水宴席一趟下来也该赚个盆钵满盆。可这东家却像是孩儿心性似的,一楼酒水比寻常酒楼都便宜上一倍多,二楼一应菜品却贵得上天,三楼乃王室贵胄所用。至于四楼及以上,除却心腹伙计外便在无人上去过。

    这御风酒楼上下竟也随着东家胡闹。若说御风东家看重钱财,前两年店家伙计才携黄金千两赎了青楼红牌的身子,一不纳其为妾,二不逼其卖身,反倒是又取金百两相送,叫了舟船马车一路相送,直将姑娘送回了心上人的身边。若说他以情为重,上月曾有相识的南方商贾为宴请达官贵人不惜一掷千金却难买上座,酒楼东家反而赌气般大开廊道三日以示空席,气得那商贾恼羞成怒大病数日,就此立下誓言与御风一派势不两立。

    说起来,但凡与这御风酒楼的东家扯上关系的事情一定是有热闹可看!思及此处,围观群众的眼神便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一声又一声,喊着“东家”的浪潮一声盖过一声。

    文励心环顾四周,见那人群都站在自己这方,便私以为民意所向,面上自得之色隐现,便也背着手一脸桀骜立于酒楼门前。

    那声浪过于震撼,原本酒楼内喧嚣觥筹声更缓,附近酒楼的客人们更是纷纷探出脸来看一场热闹。御风酒楼内倒是没多大动静,两名年轻的小厮脚步飞快而沉稳地迎出来。

    他俩衣着相同,身高相同,仔细一看那五官长相竟也出奇地相似,竟是对双生子。围观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奇的赞叹声,只见他们迈步节奏也相同,抬起的高度相同,落下的时刻相同,二人顶着同样一张面色恭敬而不谄媚的脸站在了酒楼门前。

    二人齐齐冲着门外一礼,先是问候一声道了个不是,行礼时只稍客气一眼便看清了文励心与那两名年轻士子的家底,心中自是清楚以管事的实力倒构不成多大问题。双子小厮的腰杆儿都挺得直直的,脸上很是自然地浮现出熟络的笑容,再瞥一眼地上的瓜子壳儿,俩人纷纷垮了脸。

    “不好意思,和东家有关的事儿还是叫阿穆的来吧。”他们俩面带愁苦之色,对视一眼,齐声说道,便又行了个礼,好似火烧火燎似的,脚步飞快地往楼上跑去,远远还能听见他们齐整地喊着“阿穆”、“阿穆”的声音,就不知这阿穆到底是何许人也。

    文励心刚酝酿好的情绪被这临时一变堵得不知往哪儿发泄才好,冷哼一声,心中大为不满,转身却对上那姓庄的年轻人略带揶揄与探究的眼神,更为恼火道,看向那旁有些面带犹疑之色的年轻人冷笑道:“解三放?多日不见,你倒是混得不错,抱上了庄家的大枝。”

    “什么庄家?”

    解三放一愣,不大明白地看向文励心,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讥讽与不屑,这一发现让他浑身不大自在起来。

    文励心冷哼一声,倒也不细说,只冷冷说了一声佩服。

    佩服?解三放一脸狐疑,望向庄姓友人的背影。他的友人自称不过是来自魏东乡镇的读书人而已,当初夜雨中一顿简单的饭菜便结识了,又同是赶考的士子,又怎会让文励心上了心?

    他心有疑虑,庄某倒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庄姓士子不满于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又鄙夷文家公子行事不知轻重,魏国百姓在这种关头竟将看热闹的私欲凌驾于人命之上。

    到底是魏国。他嗤笑一声,携了解三放便想率先拨开人群先去看看那对被撞伤爷孙到底怎样,却不想被文励心一个迈步拦了下来。

    “文公子难道也和这般俗人一般,人命竟不比你的公道重要?”庄某嘲笑道,毫不在意,想要一个迈步跨上前去。

    “且慢。”文励心面色冷然,伸手拉住庄姓士子的胳膊低声交代道。神奇的是,庄某与文励心对视一眼,竟也放松了身躯。

    二人脸上依旧义正凛然,说这些人命与公道何为重的话,博着观众的眼球。解三放因担忧好友,劝解着,可总觉得这场景有一丝不对劲。他眼见劝解不成,眼底余光环视四周,掠过那一张张因有热闹可看而亢奋的脸颊,飞快回放,最终落在数重人影之后低调而不易察觉的某个巷前。

    那巷口前停着辆马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无言的简朴。车上一面容寻常的马夫束缰垂首,车旁一面容苍老的老者束手而立,正看着这边的吵闹与马车内的贵人说着些什么。

    解三放犹疑皱眉,回头看向一旁争执着的文励心与庄友人,心中的猜测更令他不安。他不知如何开口,张口欲言,却被头顶一声清喝打断。

    “何人敢于御风楼前闹事?!”声音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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