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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晓东帮忙解的围。她想，今天范建之所以来办公室告状，也不仅仅是因为上午艾晓东顶撞了他，估计也考虑到上次艾晓东坏了他的好事，所以才怀恨在心，亲自上门来给艾晓东穿小鞋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咱们言归正传。”
艾晓东的心不由得扑棱了一下，敢情刚才说了那么半天，还没切入主题？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究竟要搞什么鬼？他抬头瞄了陆霜一眼，又下意识地把视线往下压了压，不敢直视陆霜那无比慑人的眼神。“陆总监，您还有什么指示？”
“杨女士那边你跟进得怎么样了？”
“还在跟进。”艾晓东如实回答道，今天上午他还特意给杨女士发了条短信，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得到杨女士的回复。
“她说什么时候来交款了吗？”陆霜继续追问道。
艾晓东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得到答复，不过，今天上午我联系她了。”
“她怎么说？”
“她没有回复我。”
陆霜听后，皱了皱眉，原本舒缓的脸色立马又绷紧了许多。“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说联系她了吗？怎么又说没回复？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我给她发的短信，在短信里问她了，她还没回我。”
“这种事你居然选择发短信？”陆霜气得神色苍白，对艾晓东她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带了个客户，结果却这么不上心，催客户交款竟然通过发短信的方式，简直让她无语死了。“艾晓东啊艾晓东，你猪脑子啊，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只给人家发短信，你未免也太不重视这件事了吧，就不会打电话啊，打个电话会死啊！”
艾晓东也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陆霜恶狠狠地批了一通。他的头霎时就大了一圈，只感觉脑子里嗡嗡嗡的，他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打了，可是没有打通，所以才给她发的短信。”
“打不通就不会继续打啊，一直打，打到通了为止。”
艾晓东只是压着嗓子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有情绪啊，怎么，说你两句不高兴了？”
艾晓东急忙调整了下情绪，歪了下嘴角，努力抿出一丝笑意。“没有，我怎么会有情绪呢，陆总监说的对，我应该一直给她打电话的，让她尽快来公司办手续交款的。”
“今天下午就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就给我一直打，一直到打通为止。我跟你说过了，这种事不能拖，越拖越没戏，不要以为她交了押金就万事大吉了，万一她反悔了呢？这事你得抓紧，天天催才行，只有当她把全款付了，手续都办妥了才算完事，在没有交款之前，一切还都是变数，你明白吗？”
艾晓东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这事我会跟进的，请陆总监放心。”
“不要觉得给客户打电话就丢面子，干咱们这一行的，就得脸皮厚才行，你脸皮不挺厚的，应该不会怵头打电话吧？”
“不会。”
“那就好，今天下午记着催一下，下班之前开例会的时候，你再跟我汇报下情况。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去吧。”陆霜说完，冲艾晓东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出去。
艾晓东伫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陆霜见他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就往后靠了下身子，直视着他，惊异地问道：“怎么，你还有事？”
“嗯，还有点小事。”
“什么事？”
艾晓东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陆霜面前，把手中的请假条放在了办公桌上，轻轻地往前一推，推到陆霜面前，弱弱地说道：“还请陆总监在这上面签个字。”
“这是什么？”陆霜说着拿了起来，一看是请假条后，惊讶地说道：“你要请假？”
“是的，我想请半天假。”
“理由？”
“今天下午辅导员要给我们班开个会，这不要毕业了嘛，说让我们聚一下，吃个散伙饭。”
陆霜一愣，“你们什么时候毕业？”
“我想今天晚上聚完餐，明天就可以离校了。”
“那你找好房子了吗？”
“嗯，找好了。”
“在哪？”
“魏庄。”
“那个城中村人又多又乱的，你怎么会在那边找房子？”
艾晓东笑了笑，“便宜嘛，就我现在这个生活条件，也租不起好房子，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
陆霜看了艾晓东一眼，对艾晓东这个人她是再了解不
过的了，自然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她思考了片刻，在请假条上签了字后，推给艾晓东，说道：“只要你好好干，我保证你以后能住进大房子里，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你能干，能卖出去房子。”
“放心吧，上次我就能一下子卖出去两套大房子，接下来也一定能的。”
“光说大话谁不会啊，反正说大话也不用缴税。”
“我是认真的。”
“先把杨女士搞定了再说吧，等她交完全款，办理完所有的手续，这事才算成功。要知道，这可是你真正意义上跟进的第一个客户，如果完成了，才是你真正卖出去的第一套房子，懂吗？”
艾晓东犹如被人当头一棒，顿时就蒙了，心想，陆霜这话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这样说呢？如果眼下这套房子出手了的话，那也是自己卖出去的第三套房子，她怎么说是第一套呢？自己上次卖出去的那两套宽景洋房呢，不算吗？
艾晓东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刚才还明确地说了一遍，相信陆霜也不糊涂，怎么会抛出这样荒诞的说法呢，未免也太无厘头了吧？不行，这话得问清楚，没准这话里有话呢。于是，他抬头和陆霜对视了一眼，见陆霜那紧绷的神色有所收敛后，才壮着胆子问道：“陆总监，我听着有点糊涂，你怎么说假如这事成了才算是我卖出去的第一套房子呢？我之前卖出去的那两套不算？”
“当然不算！”
艾晓东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陆霜的话让他一头雾水，他愈来愈迷糊了，不知道陆霜为什么这样说，更不知道她此举何意。“不算？为什么不算？那也是我卖出去的房子，而且还是两套呢。”
“那算是你卖出去的吗？”陆霜反问道。
艾晓东的脸色倏地灰暗了下来，他佯装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凝视着陆霜那张妖媚的脸，他发现陆霜的眼神很深邃，深不见底，透过陆霜的眼神，他很难猜透陆霜此时究竟在想什么，更别提洞穿陆霜的内心世界了。
艾晓东蠕动了下嘴唇，疑惑地问道：“怎么不算？明明是我卖出去的啊，陆总监，您到底想说什么？”
陆霜见艾晓东还蒙在鼓里，索性没有发火，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这样，你先回校处理你毕业的事儿，等你回来我再找机会和你细说，别忘了今天下午给杨女士打电话催一下交款的事，这事要抓紧，免得这事黄了。”
“知道了。”艾晓东顺手拿起请假条，看到陆霜只在自己的请假条上签了字，却忽略了另外一张，便把另外那张请假条推到陆霜面前，提醒道：“陆总监，还有李建军这张呢，麻烦您也在上面签个字，待会我拿着去找燕姐。”
“居然是两张？我还以为是一张。”
艾晓东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和建军是同班同学，要请假肯定一起啊。”
“这种事还要你代劳？”
“嗯。”
“好小子，让他亲自来找我签字！”
“我帮他代劳就行了，您只需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了。”
“我说了，让他亲自来找我，这家伙，未免也太懒了，你一会就跟他说，让他来我办公室，正好有事找他。”
“好吧。”
艾晓东走出办公室后，心还悬得老高，陆霜这个霸道的女上司，性格多变，忽冷忽热的也就罢了，还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说一出是一出，最关键的，她说的话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找到李建军，艾晓东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哥们，你的灾难来了。”
李建军不明所以，笑呵呵地说道：“我的灾难？东哥，你什么意思啊？”
艾晓东指了指陆霜的办公室，“陆总监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咱这不都请假了吗？”李建军问道，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你的没批，让你亲自去找她签字，我说帮你代劳就行了，可她却说不行，非让你过去一趟，说找你还有别的事。”
“别的事？该不会把我开了吧？”
为了缓解一下压力，顺便给李建军制造更大的压力，艾晓东又拍了拍李建军的肩膀，“没准啊，你小子做好心理准备吧，这会她正在气头上，像一颗地雷，你最好小心点，别惹毛了她，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哥哥，你别吓唬我行吗？我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可没吓唬你，刚才在办公室里她就批了我一顿，不过好在我有点业绩，你小子屁业绩没有，被炒鱿鱼的可能性很大啊。”
“你们俩在那瞎嘀咕什么呢？”陆霜再次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指着他们大声吼道：“李建军，你给我过来！”
第99章 毕业告别（）
艾晓东原本只想吓唬吓唬建军，孰料，陆霜从办公室里杀出来了，这下建军惨了，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然而，与预想的截然不同，李建军很快就从陆霜的办公室里出来了，而且还面带着笑容，这让艾晓东感到无比的诧异，同样都是工程学院计算机系出来的，相比之下自己的实力还比那家伙强，怎么每次陆霜都只针对自己，而不拿他开刀呢？
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艾晓东觉得不明所以，于是急忙拦住李建军，说道：“这么快就让你出来了？”
“当然。”
“那个……陆总监就没难为你？”艾晓东压着嗓子问道。
“没啊，难为我干嘛，我又没有得罪她。再说了，陆总监对我好着呢。”
“那她为什么总是找我的事？”
“这得问你自个啊，我哪知道。”
“嘿，你这个家伙。”
“好了，准备下咱们赶紧回去吧，估计大伙都等着咱们呢，辅导员不是还要开会嘛，走吧。”
艾晓东本来还想问点什么，可听建军这么一说，就索性没再问，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电脑关上之后，就和建军一块返回了学校。
下午，辅导员召集班里的同学简单地开了个会，由于要毕业了，大家都很兴奋，除了班长程玉龙在美国，班里其他同学全都到齐了。辅导员也没有借此机会长篇大论，也没说什么过于伤感的话，只是简单地讲了几句后，就开始和大伙商量吃散伙饭的事，本以为在这件事上不会出什么问题，反正是最后一次在学校这边吃饭了，好不容易大家都聚在一起，无非是晚上找个地方一起吃个饭，采取每人aa制的方式，最多每个人掏个两百块钱，可没想到有同学却提出了分钱的事。
为什么要分钱呢，这事得从大一下半年说起，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每个学校里都会有奖学金、贫困补助什么的，就是学习成绩好的可以拿到奖学金，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可以领到贫困补助，每年都有，本来这是好事，可当年最开始选贫困生的时候，没有通过投票的方式，而是选了几个代表，目的是先把这个钱领了，领到手之后，再把这个钱交出来，综合在一起，然后把这个钱平摊了，这样谁也没有怨言。大家也都同意这样干，于是，第一年和第二年，领到的那些钱都分了，可到毕业这一年呢，那几个代表领到钱后就各自独吞了，没有拿出来和大伙平摊这个钱。
就这样，有人提出来之后，整个班级顿时就炸开了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如果没人提的话，可能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反正都要毕业的人了，谁还在乎那个啊，就算平摊的话，每个人也分不到两百块钱。
后来又有人提议，钱不分了，用那些钱吃饭，吃完饭去ktv唱歌，这个提议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赞同。然而，让大伙意想不到的是，那几个代表却都不同意，甚至还有一个同学，还当面和大伙撕破了脸，众人纷纷谴责他自私，他一怒之下爆了粗口，这不爆粗口还没什么事，一爆粗口坏了，事情闹大了，辅导员尝试着调解了半天，楞是没调解好，于是趁接电话的机会，溜出了教室，再也没有回来。
就这样，原本一场告别会就这么不欢而散。艾晓东、李建军、吕可、高尚等十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直接去学校树林里的情人谷转了一圈，随后又去了图书馆转了转，一路上边聊，边拍照，虽然大家都有说有笑的，但每个人的心里还都挺伤感的，毕业就意味着告别，告别之后，大家都会分道扬镳，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所以，每个人都很珍惜这次暂短的聚会。
晚上，他们十几个人在学校外面的一家饭店吃的饭，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要了很多瓶啤酒，大伙一边喝一边聊，一直喝到半夜，每个人都喝了不少，有的甚至都喝吐了，也有的喝哭了，这一哭立马让大伙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起来。终究要离别，大伙都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一下子都要分开了，那种伤感在所难免。
艾晓东也喝多了，和大伙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晚上这顿散伙饭，对他来说触动还是非常大的，除了疯狂地喝酒之外，就是彼此敞开心扉地畅谈，畅谈所谓的理想和人生方向。毕业了，大伙都很迷茫，虽然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但却很少有人从事这一行业的工作，绿城是一个轻工业城市，不像北上广那样，从事it的人很多，也好找工作，在绿城这种二线城市，计算机方面的工作相对较少，正是因为这样，有很多学计算机的人毕业之后都没有找对口的工作，当然，绿城这方面的待遇低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艾晓东见吕可想吐，急忙站起来，扶着他出了包间，来到了饭店外面。
尽管已经凌晨多了，但饭店外面还是有很多人在喝酒，应该是其他系里的学生，也是在吃散伙饭吧。外面摆了很多桌子，每个桌子都坐满了人，男女混搭在一起，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相比他们，艾晓东觉得自己班里这次散伙饭吃得太无趣了，按理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下午偏偏出了那么一档子事，结果把事情给搞乱了，本来应该聚在一起吃的，可最终却分拨了，最主要的是，今晚来的只有十几个人，而且都是男生，没有任何一个女生，有女生的话，氛围可能还好一点。
艾晓东扶着吕可走到马路边，待吕可吐完之后，他又跑到饭店，给吕可要了一瓶矿泉水。“可可，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其实我酒量还行的，在这之前，我的工作主要就是跑市场，几乎天天是酒场，你也知道我以前不怎么喝酒，也没什么酒量，现在我酒量比以前大多了，主要就是刚才喝得太急了，晓东，你没喝多吧？”
“我也喝多了，现在脑子里晕乎乎的。”艾晓东说着，蹲下身子，他想在外面待一会，和吕可说说话。外面有微微的小风吹着，很凉快。“今天晚上咱们平均每人喝了得十来瓶吧？”
“差不多，主要人少，要是下午不发生那事的话，大家聚在一起，有女生在的话，还指不定喝多少呢。”
艾晓东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就为了那么点钱，至于吗？不就是几千块钱吗？”
“钱这东西吧，最容易破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了。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毁灭友情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借钱。哎，不说这个了，晓东，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
“打算留在绿城吗？就没想过去北城发展？北城机会多，发展好，是国际化大都市，你就没想过去北城闯一番事业吗？”
艾晓东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倒是想过，只是照目前的条件来看，他觉得还是留在绿城比较好。“先在这边干着呗，去北城的话，对我来说压力很大，那边消费那么高，什么都贵，尤其是房租，我想我去了连房子都租不起，还是先在这边混着吧，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可能会去的。你呢，你想北漂啊？”
“说实在话，我想，可是我不知道去了应该干啥，要是我计算机学得好，那我肯定从事it，可你也知道，我计算机学得一塌糊涂，比你差太多了，就我这水平，也干不了这方面的工作。”
“我水平也一般好不好，不要以为我学得很好，咱哥俩都是＋＋挂过科的人，哈哈哈……”
“我有个老表，在北城那边干房产中介，听说很挣钱，老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和他一起干。”
“什么意思？你还真打算去啊，你现在的工作不是挺好的吗？”
“好个屁，天天跑市场，不是在这个城市，就是在那个城市，漂泊不定的感觉，这种生活我受够了。你可能不知道，在南京工作的时候，我谈了个女朋友，不过后来分了，主要就是因为聚少离多。”
“照你这么说，你不打算回去了？直接想去北城？”
“还没想好，不过有这个打算，我会先回家待上几天，到时候再做决定。”
“嗯好，想去就去吧，等你在那边发展好了，我过去跟你混。”
“行，我先去试试水，如果日后你真要去北城的话，无论去工作还是去旅游，记得找我。”
“放心吧。”
两人聊了好一会，正准备回去，却看到建军他们从饭店里出来了。两人急忙迎了过去，有人提议打夜市，如果放在平时，艾晓东肯定不会去，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可转念一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跟大伙一起打夜市了，索性就答应了。大伙一块去了附近最大的网吧，在那打了个通宵。
早上，回到学校宿舍，艾晓东才发现其他宿舍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他还想着挨个同学见一面，谁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分道扬镳了，甚至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想想也真是醉了。
艾晓东虽然憎恨告别，但今天他还是笑着和哥几个一一相拥告别了，他说不出再见，只能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
第100章 女上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