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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棋摊开自己的手心看了看,“母亲别忘了,我可是母亲的儿子,拥有着无上尊崇的地位,所以那东西自然会名正言顺的向太子索要。”
大公主吃惊的看向他,“那我们这出挑拨离间可就成了明挑了。”
鸣棋走近她的母亲,将手放在她的双肩,力道正好的给她揉肩,“母亲可放心,这样机密的大事,皇上为了稳妥起见,应该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甚至他自己都禁锢自己,在梦中提起,由此来看,即便事情发展到后来,二人心照不宣,
他也必然不会真的像太子问起这些事。更何况一个不孝顺的儿子,这个敏感的话题,在皇上看来是他急需的利器。所以他不会自己动用武力崩坏这个利器的。而母亲就可以一颗安闲的心等待他们自己作茧自缚。”
大公主爱怜的拍拍鸣棋的头,“你也别忘了对你父王隐瞒这件事,他可向来是不允许我们母子做这些的。即便是你那皇舅,想要铲除我们王府的势力去,他也会臣服在地山呼万岁由着皇兄随意的。皇兄只是给了他一个漂漂亮亮的名声,他却要还他整族人的性命,从头到尾都想不开。“
鸣棋那边却已经笑出了声,“可母亲偏偏这样的父亲,还像日月的光辉一样不可断绝。啊,不,不仅是不会断绝永远照耀,还日见着发出更亮的光。”
母亲重重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这小猴崽子,也调笑起母亲大人来了。”鸣棋低下头,在母亲的肩头蹭了蹭,“那是因为母亲平日开口闭口都是父王的事情,所以儿子才会嫉妒。”
“但是……”伏在大公主肩上的鸣棋下一瞬已经稳稳的站起身,“事不宜迟,儿子这就去执行那个华丽的挑拨去了。”
婢子新奉上来香茶的时候,鸣棋已经挑帘子走出了书室,母亲刚刚还在问他,“是明着去东宫找太子,还是用别的办法将他引来王府。”他刚刚的回答是,“其实,如果不去找太子的话,他也会主动送上门来。与我们母子的期待一样,现在的太子也对我们有了很多的期待。而且同我们一样,他也会编一只网,填入他自己想要的东西,再罩住我们。刚刚与母亲说的是要皇上父子反目的方法,而作为与太子的新晋同盟的我们,另外要提出的对两边都有利的方法就是让朝中的名臣们开始选择他们的真正主人。”
见母亲没有再详细的问下去,鸣棋知道母亲很满意自己刚刚的几个办法,也放下心来将整件事情交给他处理。出来之后,跟在一边的小厮还以为鸣棋会马上赶往东宫,就要出去备马,被鸣棋抬手止住,“修兄长的府邸并不远,我们没必要骑马的,走着去就可以了,还可以边走边想点事情。”
小厮开始疑惑起来,甚至怀疑自己家世子,是不是因为眼下要想的事情太多而变得有些糊涂了,于是从旁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刚刚听世子的意思,不是说要去东宫的么?可这条路却是通向……”鸣棋移过目光来看了他一眼。
吓得那小厮,再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从大方向上看去,仍然是向着修世子的王府去的。难道真的要去那个地方吗?不言不语的小斯还在怀疑着。
鸣棋一边走着一边琢磨,“能引起太子兴趣的东西,就该是真正的力量。太子一定自知已经被皇上摒弃,那么他知道他自己最缺少的就是力量。去帮助他吧,送给他一些力量,他就会垂涎自己的帮助,即使再不愿意也会走到自己的面前。而那种力量在太子看来就应该是朝中的名臣。虽然自己从漠北回来一段时间了,但是最不了解的就是朝中哪一个是忠心之臣,哪一个又是声明远播的名臣。而善修最了解这种事情也不奇怪,他一直在意的也是这些朝臣的分别。”
“原来一到这个时候就会想起我啊!”善修不紧不慢在侍女手中接过茶来,“优秀也会让人困扰啊!”
第五百八十四章 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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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棋琢磨着,从漠北回来的自己,最不了解的就是朝中忠臣与名名臣如何精准类别。而善修最了解这种事情也不奇怪,他一直在意朝臣的分别。“原来一到这个时候就会想起我啊!”善修不紧不慢在侍女手中接过茶,“优秀也让人困扰啊!”
刚刚才在善修对面的椅子上坐稳的鸣棋一脸释然,“虽然,不知道兄长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误会?但兄长要是喜欢就继续那样误会吧。也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就更好了。”
善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有困难要求助于我吗?”
“怎么,我向兄长求助的太晚了,兄长担心了吗?”鸣棋一脸认真疑问。
善修一脸如假包换的肯定,“嗯,嗯,担心了,担心你没有很好的掉入别人的圈套里。还担心那些笨手笨脚的人做的圈套不够结实,让你挣脱出去。”
趁善修牙尖嘴利还击的空当,鸣棋最后,又在心中琢磨了一遍,自己办法的可行性,善修的注意力所在,会是那些大显的忠诚良将,而并非那些只以口舌取胜,善于左右逢源的名臣。所以,善修对那些忠臣良将的倾慕与关怀会在自己的诽谤里纠缠,涌动,最终用他的实际爱恨分隔开来。善修尽力回护的八成是忠臣,不理不睬的八成八是名臣。
也就是说,或爱或恨是善修的事,而他这个一无所知的弟弟。只要将每个眼下叫得上名字来的臣子,诽谤一遍就可以轻松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鸣棋开口道,“以兄长的见解来看,那些臣子会如何看待今时非同往日野心勃勃的皇上?皇上又可会在意?”
善修挑起目光来,眼角微微闪动一下,“说是帝王之家的家天下,那也需专司各职的臣子臣工共谋大计。堂堂的一朝帝王又如何会不懂这些。”
鸣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分属帝王也当知集腋成裘,这种渺小力量累积而成的厉害。”
善修知道鸣棋不断的在提皇上的臣子,是想将他们作为削减皇上这颗雄心的突破口,“棋儿是想在我这里获得这些臣子们是名还是忠的属性吧!”
“兄长就不想借机真正的做一次梳理吗?有我这个好弟弟在一边奉陪,这虽然比不上红袖添香美艳不可方物。但也多少能添得几分别样意境。”
“真的要留在这里吗?为兄,可有太多的办法将你从这里气走。那些忠臣的行为,也往往比我的办法更有力量能气到棋儿。只因在在那些人身上的种种在棋儿看来,恐怕都如同傻子般不可接受,不听也罢。”
鸣棋一笑,“可是兄长单纯的倾慕与喜爱又能为他们做什么呢?不觉得这一次是个机会吗?名将与忠臣所选择的主上,让我们来见分晓吧。就如同兄长所说的,哪一代的王朝是主上自己走过的?”
善修也托着腮帮子望回去,“你现在这个正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能打动人,还有,你带来的那把剑,
由于杀了太多的人,血腥味太重了,要是日后也带着它去见那些文臣,很难获得他们的信赖。”
“为什么要获得他们的信赖,只要让他们害怕就行了。”鸣棋一脸的不齿,“我最讨厌那些人说话的拿腔作势。而他们给出的所谓治国之道又要太久的时间才能够看到效果。对了,最聒噪的就是文远阁学士那个老头,每次说话都会有一个奇怪的尾音,啊,啊,啊!”
善修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之后琢磨了一会儿,让鸣棋好生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良久,善修再望了一眼手中的茶,“学的太不像那回事儿了,应该是这样的,”说完,他用手按住自己的鼻子,又重新学了一遍。
鸣棋给他那套动作惊的差点掉了下巴,“那个声音像不像,现在重要吗?”
善修振振有词但,“你学的不像,说明你见他的次数太少,所以就算我接下来只是根据他的名字再加上另一个人的习惯,你也并不会察觉。”
鸣棋点头,“如果我一点也不了解的话,就代表兄长更要如实相告,只因为了那些老头子,我可不会去了解第二次,之后的行动也会按照兄长今日所说的他们的特征来执行,如果是不好的,会直接将他们铲除。”
“其实,到底是忠臣还是名臣之间,也并非存在着绝对的界限……”鸣棋直接拍起手来,“所以,问题的重点来了,那么他们当中就会分为三种人,绝对于我有利的人,改造之后会对我有利的人,还有就是绝对对我没有用处的人。”
善修皱了皱眉,“棋儿认为有用的人,不一定是对我有用的人。因为到现在我还没有说过我的方向,那个与时俱化的方向,在未来的各种形式转变中会有太多的变化。现在就说于一定,还太早。”
鸣棋伸出一根手指比在空中,然后,又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做了几次连线的动作,“就是说呢,说我们是同道中人太假,说我们那点亲情能够抵御所有的贪婪还太尴尬,我也从来不是你的盟友,一直都是在你的嘴巴里夺食的人,但是关于那些人的属性,就用我向哥哥公开的,如何对付他们的办法来换取吧!”
“各取所需的交易也这么光明正大吗?”
鸣棋冷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才活的阴暗猥琐。”
善修在鸣棋一直伸着的手掌上拍了一下,“即使不是最完美的办法,但值得期待的地方也还很多。我也可以稍微跟你合作一次。”
“真是的,干什么弄的这么清楚呢?要是一开始你就装糊涂,该有多好,那样我也好认真的诋毁每一个臣子,你就说你知道的部分肯定或者否定。然后一切早就分的清清楚楚了。哪里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善修直接向他翻了个白眼,“那样种情况之下,只会将事情弄得不清不楚,真正的正直之人又怎么会只在意名声与荣誉,却回避那些根本不是以事实为依托的指责。在那些人心中关于大显,每一步的走向都像你手中的刀势一样清楚明确。”
“是吗?但是我真正好奇的是,也同样双手血腥的兄长,是怎么样得到他们的认同的呢?”善修似乎有些忍俊不禁,“一身能挡百万师的棋儿偶尔也会为这种事情而拈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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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郎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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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修直接向他翻了个白眼,“正直之人怎会只在意名声却回避指责。那些人心中大显每一步的走向,都像你手中的刀势一样清楚明确。”
“是吗?双手血腥的兄长,怎么得到他们认同的?”善修忍俊不禁,“棋儿偶尔也会为这种事拈酸么?”鸣棋咬了咬牙,“算了,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应该首先要说重点。”
本来还以为善修会继续回避这个问题,永远跟他绕在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上面,不想,此时的善修却格外认真起来,“要是将那些人都分析一遍的话,故事会变得太长了。我们该说重点人物了,佐兵使郎右,帝都内外兵权的指挥者,大显本朝真正的名将。
我的好兄弟要不要先看看名将选择的主人?”
鸣棋回忆了一下,善修提起的这个名字,是个有很清楚印象的人,而且在印象之中这人似乎与善修有着很不错的交情,“这是要先从自己的至交上下手了吗?”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鸣棋带了点儿隐晦的笑意,“没有啊,我本人的处事风格就是这样,兔子就该吃净窝边的草,然后做一只毫不隐藏的兔子,在至高至明显处招引来无数的敌人,才能真正修炼出兔子口中的狼牙。但是,兄长竟然说要从他身上开这个缺口,就说明他身上一定是存在了让兄长怀疑的东西。现在就仔细讲讲吧,那到底是什么?”
“虽然是跟我有差不多十几年交情的朋友,但其实最近这位老兄变的意见隐晦起来。那种并不是一般的转变,让人可以轻易嗅得出非同寻常的信息。”
鸣棋提问道,“兄长会在乎的意见,该是这位对大显几家的势力如何认同的看法吧,怎么了,他现在并不敢表明自己倾向于哪一方了吗?”
善修点了点头,“从前,他很恼怒太子殿下的一些所作所为。”
鸣棋用手指向善修做了一个停顿的示意,“像这样的人,该恼怒的人,可不大可能,是无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天下臣民之前,都道貌岸然的太子殿下啊。如果他是在恼怒我母亲的所作所为,兄长也可以直说,那样,我也好放得开手脚将他处置。”
善修带着笑脸的摇了摇头,“刚刚好有与贤弟的说法相反,这位忠臣认为姨母虽然野心勃勃,但却可以找得到巧妙的办法制衡,从长远来看,对大显有百利而无一害。太子则阴谋太过,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存在。关于苍鹰,关于在民间留下美名的事,有几桩太子是被他抓了把柄的。”
鸣棋抬起手来,喝了一口盏中已经变得温凉的茶水,还是没有浇熄心中的讶然,“果然是愚忠之人古怪的想法。但也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九皇子的人。比起九皇子的温润如玉,闲云野鹤。太子,似乎锋芒太过突出。但是,怎么,现在,他的看法改变了吗?”
善修紧紧的凝聚起目光,
“在我们忙活的时候,太子当然也没有闲着,而且从这个人身上就可以看出,他最近的行事变得更加谨慎和小心翼翼了呢。虽然我在他身边布下了很多的眼线,但是他如何与我的这位朋友见的面,还使出了他的手段,我竟然丝毫不知。不过依靠这种办法,既能拉拢到自己中意的人,又能在自己的父皇面前适当的变得虚弱,简直是意想不到的,一举两得啊!”
鸣棋配合着点了点头,“而且太子也变得更加喜欢设大的陷阱了,那也意味着他会不惜抛出更多的甜头,吸引更多人的踏入。”然后又不满的撇了撇嘴,“所以,最终兄长是什么意思?还要我们亲自走上一趟?”他边说边转了转手中的茶盏,“还以为来这一趟只需要跟兄长把酒论英雄,就能纵览大显所有的功劳簿且将有用的,没用的,和将就着能用的大显臣子分成几类,现下看,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了……但是,兄长竟然事先没有做一点点的准备吗?要是这样看的话,兄长也变得奇怪了。”
半个时辰之后,佐兵使府门前的红狮子大街上,出现了一双风流俊逸的少年公子,再下一瞬,两个中的一个又陡然消失不见,人们抬头看时才会发现,那个穿蓝衣的少年公子已经稳稳地踏在了雕花的青砖高墙之上,低下头看着还在摇扇子的白衣公子,“兄长干什么还犹犹豫豫的,既然是要探查个清楚,就该当这个不速之客的。”
可地面上,那个穿白衣的少年却完全没有要听他的话的意思,只是稍稍冲他点了个头,转而走向了正门,挥了挥手指点身边的小厮上去拍打门环。
仍然留在墙头上的蓝衣公子冲着那个白衣的身影呲了呲牙,转眼间已跃下了墙头,消失不见。
佐兵使郎右听闻善修世子来访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扬起衣袖来搭了个请字,然后转身回到内宅去换衣服。
等到善修被请进来的时候,看到从内堂转出来前来迎接的郎右,几乎能感觉出他没有什么生气的畏惧心思,心上很是疑惑,觉得这郎右的困惑比前些日子又要更重上了几分,但他也只是看透并不说透,还像从前一样,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彼此让过分宾主落座。微微望向门外的时候可以看到有淡蓝色的衣影在门前飘过,善修知道那是在郎右府中四处寻找线索的鸣棋。现在他这么乖乖听话的,到处寻找可疑的线索,可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一定会跟自己算没有跟他说清,就当将他当了跑腿儿的用的帐。
善修在心上微微叹气,这次,他可没想着算计鸣棋,这样分工,只不过是因为会更加节省时间,也更有实用性而已。再抬头时已经接过了侍女递过来的香茶,冲着郎右微微一笑,“兄长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难道是生病了吗?”
郎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尴尬的冲着善修摇了摇头,然后,又开始低下头闷着头喝茶。
善修也不介意,他无话,还只做平常样子,继续说,“最近外面关于东宫的消息着实有些花哨,有的说皇上好像会很快回心转意,也有的人认为太子大势已去。不过,我听到的最有趣儿的却实属这一桩,太子现在在主动结交朝中大臣。”话音至此顿了一下,“兄长所在的兵营也会听到很多不同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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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风力()
善修继续同郎右道,“最近,外面关于东宫的消息着实花哨,有的说皇上好像会很快回心转意,也有的认为太子大势已去。不过,最有趣儿的却实属这一桩,太子在主动结交朝中大臣。”话音顿了一下,“兄长所在的兵营也会听到很多不同的消息吧?”
郎右迟疑了一会儿,忽然,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瑟缩了一下肩头,“最近,营中多了一些琐事,我还没有腾出时间来听太子的这些事,也许,他们是说过的吧。”正说到这里,院中忽起的一阵风,虽不见门窗被刮动,但却有一股风直抵到堂前,直吹上这位佐兵使的脸皮,扰得他头发胡须一顿纠结,少不得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脑袋,可是很快那风流褪去,堂上就变得安静之极。
眼前的善修却脸色古怪异常的指着他道,“兄长的额前贴的是什么?”郎右这才在慌乱之中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像是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
伸手扶了下来,是一条小条宣纸,上眼时看到,上面正写着,“我投了太子。”惊得他慌忙将那纸团揉碎在手中。
“这,这是什么?”他一脸慌张的自语着。
善修瞄了一眼大厅门外飘过的蓝色衣影,心中默念着,还是没有商量过的好,鸣棋不受拘束时想出的点子才是最棒的,只不过,鸣棋是在什么时候已经将身形进化到宛如鬼魅般的速度,这一点有些让人担心啊。
他继续拿起茶杯,若无其事的饮了一点。
看他没打算问什么,郎右才慢慢从慌乱变得平静,“这一定是风中裹挟,从不知名的地方飘来的,近来,帝都的风总是这样,很大,真的很大,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