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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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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真的是要是那样做的话,连我自己都会痛恨我自己。我欠公子的已经足够多了。”

    合周端详着无忧目光中的肯定,像一片千年冰原,旷久而坚持。下一瞬,她已经行礼欲走,他冲上前几步拉住她,“只是写一封信,模仿善修世子笔迹,也就是给修世子亲信们的一封摹信。那位太子殿下,并没有让我去杀人放火。这已经算是代价之中,最小的了。”

    无忧凝视着,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擦的擦掉沾染在上面的灰尘,“那么摹信的内容呢?必定会天牢中的修世子相关吧?”她抬起头看着目光淡定犹如明镜的合周,“公子不要想着说假话,如果是没有杀伤力的,太子也不会苦费心机,让你写这封信。而这样让他上心的阴谋就一定要在善修或者是鸣棋身上切除可怕的伤口来。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我要用这只见一面的亲情,将你逼得上死路吗?”

    合周微微露出笑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你也是知道的,太子这一次是要站在世子这一边了,所以,他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的。”

    无忧知道他在说谎。如果这是一个奸诈的男子;如果他对她的喜欢,只是流连于皮囊之外;又如果他对她的喜欢仅仅是浮风掠草的那么一瞬。没有像这么持久,没有像这么真诚,那么她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反过来利用他,不仅要利用他,还要将他做了诱饵直接丢进了陷阱当中去。

第六百零九章 灭烈() 
远远看见东官大门的时候,管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已累极了,不仅全身筋骨疼痛,最难言喻的是他这颗项上人头,曾经几度摇摇欲坠。

    他回头看向太子的同时,还不忘帮他主子注意着四周经过的人,更注意要帮他挡住一半的身体,与脸颊,让那些危险的人纵使与太子相逢也不识。

    但太子突然转过身的动作,简直如同雷霆乍惊。太子果然又动起了别的心思。他正想再次上前劝说,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太子已经电光火石一般的伸出手将他拉到一边的街道暗处隐蔽好,再向四下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说话才开口,“能让他们兄弟之间真正反目办法,就是一定要除掉那个焕成。事情,从这个方面想的话,就跟很简单了。”

    管事被太子那样狠厉的目光,惊的没有敢说出他的反对。比他之前想的那些可怕的结果,更加恐怖的一双目光就这样攫住他的舌头。那双眼睛,如果在那双眼睛,等待他肯定的时候,他否认了那双眼睛的等待,他要杀了他怎么办?那双直接逼视他的眼睛,透出无穷的杀气。先暂时避过这杀机,肯定要比辛苦设计的未来更能助他活命。

    “世子说的是。可,那个焕成现在被安置在王府之中,那里戒备森严,根本不能用于突袭。而且今次之后,有了更多打算的鸣棋世子,也必然相应地作出更多的保障,想要轻而易举摧毁那些他重视的东西,就更加困难了。”要不是因为他想的太多,脑子乱了套,也许会给出太子更多的建议,还能把自己的劝阻委婉说出。心上的否定与恐惧同时袭来时,他再一次,不敢照直说出心中想的那些话。只能像这样旁敲侧击的给太子加深一下那王府给人留下的恐怖印象。其实,所说的也全部都是事实。

    太子虽然半转过身看着他,但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的这些话。他应该是在合计着心中的某个打算。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王府是他首先要冲破的关隘,可以想见,此时正有大批的暗卫,在等待着垂涎着某个诱饵的人先去上钩。那些直接与他们迎面遭遇的人会得到锋利的箭镞,与劲力的刀痕,而聪明人该指望的,是这个在这个混乱的时刻能够更好的浑水摸鱼,靠别人的力量介入其中。那么就要用别人的眼睛来观察,用别人的耳朵来聆听。

    好吧,尽量使用旁观者的心态,现在就该想想,能够耐心的等在王府之外的人会有哪些?郎右派去的人,母后的人,也许还会有善修府上的人,太子在心上慢慢的移开,除了善修府上以外所有人的身影。除了他们,在这里面没有哪些人会真的动粗闯入王府。那么,到底又要如何的办法,可以顺其自然的混入王府呢?

    终于笑了一声,“对了,大世子遗留下来的命令。那位,从来目光长远的世子,肯定会有常常使用锦囊妙计的时候。只要在这里面打一个时间差……”太子语气肯定得如同其中的算计已经板上钉钉。

    然后,他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额头,对着天空中飘来的那片白云,仿佛已经在指尖沾染云气,那定好一切的目光在铺展开来的时候落在那管事脸上,“去找一个能模仿修世子行书的人。写上一道命令,让这些一直蹲守在外面的人冲进王府去。那人受伤很重,如果杀声震天,火光四溢,也许他就活不长了吧!”

    太子的一番话,极大的舒缓了管事的紧张情绪,他原本以为太子会鲁莽灭裂行事,但现在看来这个办法似乎很是清简便宜行事。

    但是,如此的办法,细节到那个能模仿善修笔还的人时,管事微微皱了皱眉。要找到那样的人,应该与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只因如此行事诡秘的人,他的藏身之处也必然诡秘。如果时间充裕还可以寻找,但是太子又要的太急。再皱过几次眉之后,一双眉毛变得纠结起来。

    太子想,看来他心中是有人选,再看一眼他那纠结的眉头,直接开口问道,“就用合周公子吧!除了他,就算没有合适的人选。”

    管事听到心声被猜中,干脆的点了点头,又马上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那位公子虽然仿书极其厉害,但,但又怎么会肯帮我们写这样的信呢?”

    太子的目光逐风而来,“其实,说服那位公子是最简单的,因为他足够聪明,我们也就不需要什么不择手段,只要投喂给他足够可口的鱼饵即可。”

    管事很是吃惊,“那位公子与修世子也有什么矛盾存在吗?”

    “他们的矛盾,是所有矛盾里头最无法解开的那种,因为是女人。那位公子是之所以隐忍着在这里,不过是在等待,等待一个能够带走的心爱女子的时机。”管事自作聪明的问,“我们要给他找机会接近他心爱的女子或是别的什么吗?”

    太子摇摇头,“我们要帮的人,不是这位公子,而是那位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也就是这王府当中的女差文无忧。”

    太子可以肯定,无忧此时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娘亲与弟弟,而她的那个弟弟,本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里。这个办法里根本就不需要如何精心的手段,他只要紧紧握住那个孩子,就可以摆布鸣棋身边的合周。

    ******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太子已经与合周四目相对的注视了片刻,打量合周始终无意先开口问他什么,太子先行开口,道“与聪明人之间办事,不适合拐弯抹角,我找公子来的用途,是想让公子为我模仿善修世子的笔迹给他的亲信们修书一封。至干其中的内容,公子写的时候,自然就会全部知道。”

    合周微微阖了阖眼睛,“太子如此肯定的提出这些要求,看来是找到了我必定答应的理由,那个,就上几说说看吧。万一,我不能识太子的那个抬举,也好,早早告诉给太子殿下,以便太子另寻高人。”

    太子点了点头,“是女差的弟弟,我可以让女差快速而安全地接近她的弟弟,并能够确保他衣食无忧。虽然,这在旁人看来是不怎么样的条件,但公子听来会有无比的诱惑吧!讨心爱女人的欢心与感激,进而到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地步,我可以助公子,轻而易举的达到那个目的。”

第六百零八章 管事的老血() 
鸣棋说完,眯送眼,打量了一会儿,已经疑问到极致的太子,“然而这东西于大显太过重要,我们是该先行得到的。”

    太子虽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的下一瞬,似乎是又想起了新的不妥来,郑重走回鸣棋凭栏而立的所在,“刚刚,因着惊异那再次现世的夺嫡密录,忘了一桩最重要的事,修世子他,可能不大喜欢见本宫的。”

    “因为焕城已经得救,兄长没有非杀死太子不可的理由了。”鸡棋脸颊闪现轻松笑意。太子微微一笑,“即使如此,修世子也没有非得与我开诚布公的理由。这样无聊的坐在天牢之中,很方便,恨怨别人。若是那般度量小的,即使是我只看一眼他落魄的状态,也会在日后的数年里想要将我捏碎吧。”

    “看来太子殿下很懂人心,这东西。而且一切也果真不出殿下所料,修兄长,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很多,说是是富贵如浮云也差不太多。唯一重视的就是他的面子。可世子唯有做成他的死敌,才能够是我相信的人,不是吗?太子殿下应该是知道的,我一直是一个相信诱饵力量巨大的人。这世上哪里会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我们的敌人更是应该千变万化的存在,因为此一时彼一时的需求,都是那么的截然不同。就连太子殿下您,难道在从前那些极度痛恨于我的时刻,也能够想到今天会站在我面前与微臣共商大计吗?也许是不共戴天的感觉更多吧?”

    太子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鸣棋的真正用意,并不是让他去见善修,而是在点他,关于那本夺嫡密录。只是有一点,还是让他觉得奇怪,鸣棋到目前为止,对他做的就只有这么个提点吗?那也太不像鸣棋从来雷厉风行的性格了。也就是说,他认为到现在为止,还不是能够对自己毫不犹豫下手的恰当时刻么。

    那么,那个让他一直犹豫的事情又是什么?是因为在这一次干戈的调解之中抹不掉的挑起一切的嫌疑还是这本来还是一出苦肉计?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能在这里发现能疑惑的地方,就意味着他摸到了一点门路。可以从这里想下去。鸣棋将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在心上冷笑,“好歹不是个太子吗?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解决掉你。不过,那个资格,也可以换成别的东西不是吗?比如,修兄长的刀。”

    *****

    不要说跟在鸣棋身边的侍卫,就连无忧也不明白,“既然,鸣棋即使连善修也舍得牺牲出去,又为什么在那个重要的时刻阻止了他杀掉太子?至少在那个时候可是个完美的借刀杀人。”

    但,转过念头的时候无忧就已经明白,当事之时,鸣棋虽然有大的策略走向,但在细节的处理上比较仓皇,所以并不能在那胡乱之中干净利索的彻底将自己的嫌疑摘除,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挑起两个人战争的正是他鸣棋。看来他得另外再织一张网了。

    “这样一来,真的很好。”无忧轻声的对自己说。如果,鸣棋眼前出现了让他应接不暇的麻烦,那也就意味着他会移开只望向她一个人,且专注给她找麻烦的坑人爱好。在他被逼选择的时刻,她就可以变得自由选择了。

    *****

    与太子同来的管事,走出王府之后见太子就这么循了呜棋世子的怂恿真的向天牢方向去,胀起胆子阻拦道,“殿下可要三思。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望向这里的,而殿下身上还担着禁足皇命,万不可如此不避讳的前去。既然殿下也说鸣棋世子跟殿下您提的那个个相见,只不过是那位世子的试探。去不去也就都没有什么分别。”

    太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作为一个棋子,就该出现在他必须在的棋盘位置之上。鸣棋想借善修做刀。我就该做好上好的鱼肉才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正有诡异的激动与喜悦相继在血液中迸发缠绕。自己还要做很多的事情,他在刚刚与鸣棋面对面的时候就深切的清楚这一点。可在做那些之前,他是应该见一次善修。而这是真正的出于他自己的本意。

    其实,如果能够跟善修这种人结盟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可惜,他们的共同点,他根本找不到,看来,宿命之中确定就必然只能是敌人。

    所以,眼前这一切,虽然看起来像是按照鸣棋的想法在走,但是对于他与善修这种先天就会是敌人的人,也没有太多的改变。反倒是鸣棋与善修那个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模棱两可,还时不时会反复一下的兄弟情,他才很有必要让他们彻底断裂开来了。

    想到这里,脚下一转,已经是东宫的方向了。

    管事以为太子被自己苦口婆心说通,这就要消消停停回去,感觉能够舒舒服服的喘下一口气了。

    然后又暗暗在心上,叹一口气,皇上已经日渐与太子离心离德了,自己努力想着一些办法,也没有任何的效果,就算太子真的日日在家思过,也终究很难挽回皇上的爱了。偏偏,现在的太子,还是连续不断的做出忤逆之举。这一次的树林中死了那么多的人,掩下一切的,欲拉拢太子选边站的鸣棋与国舅,当然会尽力将一切遮掩。但也必然会有隐藏不住的漏洞。也许,将那些漏洞描述完整的公文,现在就已经落到那些大内密探的手中正秉奏给皇上阅览。

    一想到这个,他就心如火焚。然后,他想到这些具体情况也许皇后娘娘还都不知道,毫无主意的他,自然应该是求助于皇后娘娘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发生的第一天,肯定是人们眼光注目最多的一天,这一天里产生了太多震动人心的东西。其中,最让他忧心重重的,却是这一切都终将无法与太子还在继续燃烧的野心所能造成的毁灭来得让人胆战心惊。

    远远看见东官大门的时候,这管事还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已经累极了,不仅全身筋骨疼痛,最难言喻的是他这颗项上人头,曾经几度摇摇欲坠,又因为时时要想出逃脱的办法如秋风中瑟瑟无依的落叶动荡飘摇,不知几时能休。

    他回头看向太子的同时,还不忘帮他那又爱又恨的主子注意着四周经过的人,更注意要帮他挡住一半的身体,与脸颊。

第六百一十三章 烧塔() 
而眼前的这一切,并没有人知情,如果机缘巧合鸣棋也许一辈子被蒙在鼓中也不一定。太子与吗棋之间的争斗变得越发激烈了。鸣棋给出的任一陷阱,太子已经在露着尖牙回应了。

    但这些都没有另一件事重要,那就是,似乎是一碰到与无忧相关的事情,自己就会变成这样。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现在随便想想,都能察觉的漏洞,在当时,却变成了只想送给无忧的喜悦。就这样被内心的激动所取代,而忽略了一切潜在的危险。

    合周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占满了青石粉末,给风一吹,扬起一道青烟。

    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沮丧,原来,是这种感觉。

    而身边依然不肯放弃的无忧,每一个惊险万分的向上动作,都成了长在他眼中的伤口。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几乎要流到眼睛里的汗,肯定的咬唇,一定要想办法,将这里的情况通知给鸣棋,那是他们必须要借住的外力。然后,他将目光望向这座无极塔旁侧的一座略略矮一些的伴塔,那座伴塔是全木结构的,不含有一根钢钉。而近期的大显又天干物燥,只需要一丝火星……他甚至差点儿因为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兴奋的,从已经离开地面几米的高度上坠落下来。

    所幸,在忘乎所以的最后一瞬,他反应过来,又紧紧攀住那块貌似还没有怎么风化的青石砖块。稳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之中,能够快速而无声的传递消息的唯一办法,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冲天火光的剧烈吸引了。

    被那封摹信鼓动的善修亲信,很可能已经闹的鸣棋不得不亲自出马调停。要是那样的话,站在王府之中,只要稍稍抬头向东方看,就会看到这里的木塔,将要燃烧的火光冲天。

    问题是到底要如何取火。没有随身携带火燫成了新的难题。饶是想出的办法,再是快速便捷,若是压根燃不起一丝火星,也就全白费了。他以手扶额,似乎是深深的被难住了,然后在下一瞬,扶住腰间的手,触到了一个小木块,那块雕工精美的小木块是快捷出入王府的一道秘密令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块小木块。满脑子只能想到四个字,钻木取火。他狠狠的再次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用那种疼痛来保证他的头脑是足够清醒的,这种从来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实行过的取火方式,他并没有万全的把握,却是现在万全的办法。

    再看一眼,虽然如此努力,还只是爬了比自己高出一点点的无忧,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能让她停下来了。

    那么,就只有围魏救赵。

    将手中的木质令牌努力掰成两半,然后,用其中一半在另一半上磨出一小段凹槽,在狠命从头上拔下一些头发丝放在那凹槽中间,用来作为引燃那些在两段小木板使劲摩擦的过程中可能会随时产生的火星的燃屑。

    可是要命的是,他现在的姿势,是用两只手硬撑在青石塔的一带塔围之上,可供脚下支撑的青石也只不过有一两寸那么个大小,现在什么都不做,只是保持这样的姿势立在这里,已经让他精疲力尽,而刚刚腾出一只手用牙齿和手的力量将那块小木块儿掰成两段,已经接近了他最大的所能,更不用说还要努力做到两块小木块摩擦生热再到产生火星的事。

    他有些眷恋,又难过的看看那个仍在向上却效果不佳的身影,慢慢闭合眼睛向天空祈求,“只要再多撑一段时间,只要一点点的时间,保她无忧。”

    然后,咬了咬牙纵身跳下他已经爬上的高度,在落地时努力将身子蜷起,在地面上打个滚儿进去,好及时卸去那巨大的冲击之力。

    这些道理,他都很明白,却从没有亲身经历过。在这一刻,他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安危,会不会因为这一摔,而陷入危险,反而是用全部的心力在祈求,无忧一定要毫发无损的救到她的弟弟有如他的最后愿望。

    然后,连他自己都痴痴的莞尔了,原来他已经喜欢她到了这种程度。那种疯狂的想法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的生长。从半树高到现在的参天大树,再到茂密森林。那些眷恋,那些喜爱和那些不舍,就这样在这个时刻突然都涌上了心头。让他四肢直接生出了力量。

    落地时,他蜷起身子顺着地势打滚的做法,果然卸去了很大的力量,但最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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