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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儿一把拽住了陈莲儿。
这里毕竟是张家，她们是来赴宴的，搅了人家的宴会对主人家脸上无光，况且追究下来因为这种事，对于陈果儿她们脸上也不好看。
陈莲儿当然知道这些，可她就是气不过。
陈果儿让陈莲儿稍安勿躁，信步走到程凤娇跟前，用力吸了吸鼻子。
程凤娇不明所以，还以为陈果儿要动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戒备的盯着陈果儿。想着这里毕竟是张家，她还敢胡来怎的？
却见陈果儿眉头皱了皱，指着程凤娇的香囊，问出了一个不着边的话，“你的香囊好香，里面装了啥？”
在场几个女孩子都被陈果儿闹懵了，刚才不是还剑拔弩张吗？
怎么这会陈果儿问了这句话？
程凤娇还以为陈果儿想悄悄转移话题，不由得冷哼了声，她自然不会如陈果儿的愿，但是也想显摆显摆，“本小姐的香囊里自然装着上等的香料，你这种土包子当然不知道，这是本小姐的哥哥从府城带回来的。”
程凤娇的哥哥是知州，这一点在场众人都知道，他拿回来的香料自然是极好的。
“你少转开话题……”程凤娇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陈果儿姐妹，还想继续刚才的话说，却见陈果儿摇了摇头。
“不对，你这香料的味道咋不一样呐？”陈果儿说着还用力吸了吸鼻子。
其他几个少女不知道陈果儿这是什么意思，又听说程凤娇的香料是从府城带回来的，也想闻闻，故而都凑过去。
程凤娇见状立即洋洋自得，神态中满是不屑，“你这种人当然不明白，这可是上等香料，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估计你都不知道香料是什么。”
陈果儿再次摇头，“不对，就算是我不懂香料，可是至少香料该是香的，怎么你这香料中掺杂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说着皱眉苦思，还摇晃着脑袋，“这味道好像闻过。”
其他几个少女不明所以，看陈果儿一脸认真的样子，也都仔细闻了闻，只是除了浓郁的香气之外并没有闻到其他的味道。
“我想起来了。”陈果儿突然抬起头，“这味道我在桃红的身上闻到过，桃红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跟张少卿在一块的，上次我家新铺子开张，她还去了。”
陈果儿这么一说，立即黄秀想起来了，“对对对，她当时就坐在孙小姐的旁边。”
其他几个少女虽然没有见过桃红，但是这档子事却是听说了的，也知道桃红原来是跟了孙亭长，听说还同时跟了张掌柜，之后又跟了他儿子张少卿。
是个经历十分“丰富”的女子。
而且她之前出身怡红院的事，她们也都听说过。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吗？
众少女都不解其意的看向陈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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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反戈一击（）
程凤娇也听到了陈果儿的话，对此又气又恨，竟然拿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跟桃红那种下贱女人比，这不是埋汰她吗？
程凤娇刚要说话，就听一边的方玉清说了，“不能吧，那种女人就算是有香料，也不能跟程小姐的一样啊，这不是在府城买的吗？”
有人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程凤娇立即一撇嘴，同时心里暗笑陈果儿竟然用这种白痴的手段，果然是蠢货。
这时候就见陈果儿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香料，你们仔细闻闻，香味下好像掩盖着一股什么味道。”
众少女不明所以，她们除了浓郁的香气之外，并没有闻到其他的味道。不过在场也不止程凤娇戴了香囊，别人也戴了，而且这里又是花园子，四周尽是花香，或许她们没闻出来也说不定。
陈果儿就“认真”的给几个少女解释，“那天她跟张少卿来的时候，也就是他被抓走的那天，后来我看着德生堂的伙计拿着一包药给了桃红。我当时就想可能是她生病了，张少卿又被抓走了，一着急病情再重了咋办？”
几个少女也都认真的听着，尽管桃红和张少卿只是露水姻缘，可张少卿毕竟是她的依靠，男人被抓走，她肯定着急，更何况她原本就病着？
陈果儿这话说的很在理。
“然后我就劝她别着急，又问她抓的啥药。”陈果儿摊了摊双手，“毕竟是在我们铺子里出的事，我也不想把事闹大。”
众少女齐齐点头，这话没错。
“哪知道桃红当时挺慌乱的样子，啥也没说就走了。”陈果儿道：“后来还是德生堂的伙计说是专门治……”
陈果儿往四周瞧了瞧，回头见几个少女都满脸好奇的看着她，等着答案，陈果儿突然摇了摇头，“算了，就当我啥也没说，我娘说背后传人闲话不好。”
陈果儿这边调动起了少女们的好奇心，却不说了，几个少女都急的要命。【￥ 爱奇文学i7wx @￥免费阅读】
方玉清拉着陈果儿，“好妹妹，哪有话说到一半的，你要不说我们可不理你了。”
张彩蝶也频频点头，“就是，快说吧，这又没外人，咱们都不会传出去的。”
就连跟着程凤娇的两个少女也好奇的催促。
黄秀更是好奇心旺盛，拉着陈果儿的胳膊用力摇晃着。
只有程凤娇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大声呵斥，“你们别听她瞎说。”
只是却没有人理会她，几个少女都被好奇心驱使着，坚持让陈果儿说出答案。
陈果儿被黄秀摇晃的头昏眼花，只得说好，“快别再摇了，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们可得答应我，这话哪说哪了，决不能给别人说了去。”
众少女这才安静下来，纷纷点头保证。
陈果儿这才压低声音道：“是治花柳病的药，还说怡红院的姑娘得了病都去他们那抓这种药。”
这下几个少女齐齐变色，都看向程凤娇，陈果儿说她身上的味道跟桃红一样，那她不是也得了花柳病？
一想到刚才她们还凑到程凤娇的跟前用力闻，这下几个少女全都吓坏了，连连往后退出去老远，生怕过了病气，还是这种埋汰病。
让家里人知道，她们就别活了。
就连之前跟程凤娇站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子，也闻言色变，刚才她们可是一直跟程凤娇在一起来着，说不准也被过了这埋汰病。
张彩蝶更是夸张，直接吐了出来。
风向一下子逆转。
程凤娇也没想到陈果儿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气的粉面充血，“小贱蹄子，你这是污蔑，本小姐撕烂了你的嘴。”
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朝陈果儿扑过来。
程凤娇虽然比陈果儿高了半个头，而且年纪也大了些，但是要论打架陈果儿可不怕她，只是此刻陈果儿猛的调头。
“快跑啊。”陈果儿大惊失色，转过身拉起陈莲儿和黄秀就跑，“这病过人。”
其余几个少女更是花容失色，全都拼了命的往回跑。
程凤娇从小裹的小脚，三寸金莲连走路都慢的很，更别提跑了。
在场除了陈果儿和陈莲儿，其余女孩子们也都裹了脚，又惊又吓之余好几个都摔倒了，只有黄秀一直被陈果儿拉着还好一些。
张彩蝶和方玉清两个人也搀扶着往前跑，她们也没摔跤。
之前跟着程凤娇的两个女孩子都摔倒在地上，她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娇肉贵，摔一下可不得了。
顿时花园子里一片混乱。
有丫鬟听到动静赶过来，见此情形也吓了一跳，有人跑回去给大人送信，有的过来扶起了两个女孩子。
张彩蝶身为主人家的小姐，很快的稳定住了心神，让人把摔倒的两个姑娘扶着去房间里休息，“找郎中给好好瞧瞧，伤着了哪没有？”
丫鬟们应是，扶着两个少女离开了。
张彩蝶又看向程凤娇。
“张小姐，事情不是这样子的，她冤枉我……”程凤娇上前几步想解释，今天的事情不说清楚，她的名声就毁了。
尤其看到远处走过来的娘和其他众女眷们，里面还有张夫人。
家里最近要给她和张大善人家的三公子张启文说亲，要是传出这种谣言来，这门亲事毁了不说，她也毁了。
哪知道张彩蝶快速往后退了几步，紧绷着的脸上花容失色，活像对方身上沾了什么细菌一样，挥手叫过来一边的丫鬟，“把程小姐拦住。”
而后转向程凤娇，“程小姐也累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这是给程凤娇留了面子，不然当众说出她得了花柳病，以后程凤娇没脸见人不说，整个程家都跟着蒙羞。
程凤娇犹自不甘，可看到张彩蝶几个人都一脸如避蛇蝎的样子，紧咬着下唇气哼哼的。
这时候程太太等人也都赶过来了。
张夫人先问了张彩蝶受伤的都有谁，“请郎中了吗？”
张彩蝶说请了。
张夫人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家办宴会，有人受伤了，这可不是小事，身为女主人，她必须问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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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想害人的病（）
张彩蝶抿了抿下唇，对这种事难以启齿，况且她也要顾及到程家的颜面，只说程凤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追她们，“大概程小姐是闹着玩吧。”
张彩蝶这话暧昧不清，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这么闹着玩的？
众女眷们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怕是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程太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这不是往姑娘头上泼脏水吗？
“张小姐……”程太太刚想说话，就被程凤娇拦住了。
“娘，刚才是我看到一个虫子，吓到了。”程凤娇紧咬着下唇，一脸的憋屈。
要是追究起来，势必会提到花柳病，尤其在场这么多人，传出去她就别活了。
程太太还想再说些什么，程凤娇就说受到了惊吓要回家，并且硬拉着母亲往外走。
程太太不得已，只好跟张夫人几个说了声抱歉，下次再来叨扰等等，而后带着女儿匆匆回家了。
这场闹剧到现在算是收尾了。
张夫人又安抚了陈果儿几个，虽然她们没摔倒，但毕竟是张家请来的客人，受到了惊吓也是张家招待不周。
“让夫人担心了，我们没事。”陈果儿笑眯眯的，像个纯真的孩子。
张夫人和其他几个太太们就说没事就好，注意别摔着云云。
又丫鬟来报说前面开席了，让众女眷们也过去后院赴席。
张夫人就请众人回去花厅，说着率先带着人往回走。
陈果儿几个小姑娘也跟在后面。
路上几次陈莲儿看向陈果儿，欲言又止，刚才她明明啥味道都没闻到，陈果儿咋愣是说程凤娇得了花柳病呐？
陈果儿知道她想问什么，递了个眼色过去，小声说，“回家再说。”【… 爱奇文学i7wx &！最快更新】
陈莲儿就不说话了，跟着众人一起入席。
女眷们也按照年龄和身份分开坐，主人家的张夫人和地保太太以及镇上几个大掌柜的太太坐一起，其他身份差不多的太太们坐一块。
陈果儿她们女孩子也分成几桌坐。
张家的宴席很丰盛，八碟八碗，完全是按照上等席面置办的，众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女人最是喜欢八卦的，虽然张彩蝶压下了程凤娇的事，但依旧有人传了出来。
“听说了吗，程家的闺女得了埋汰病。”
“不能吧，那闺女瞅着挺好的，咋能干这事？”
“啥好，你没瞅着程家那个二小子啥样？听说天天逛窑子……”
张夫人也听到了议论声，只眉头稍皱了下，随即就恢复了常态。
毕竟还没有定亲，程家传出什么丑闻来也跟张家不贴边，同时也庆幸没急着定亲，否则他们张家也要成为笑柄。
饭后，陈果儿和陈莲儿在花园子里散步，两人走到一处假山后。
陈莲儿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才跟陈果儿说了心中的疑惑。
“她是没有埋汰病，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别的病。”陈果儿看向陈莲儿疑惑的目光，“她得的是想害人的病。”
这话是说程凤娇，她哥哥调戏陈莲儿，结果被打了一顿。她不想着这事是她哥哥做的不对，反倒把错都怪到了陈果儿姐妹的头上。
她活该。
陈莲儿抿了抿下唇，“那这么做也……”
女孩子家的名节最重要，今天的事虽然没闹大，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事。
陈莲儿于心不忍。
陈果儿看着姐姐，觉得有必要好好给她摆正一下三观，“要是今天我不说那些话，后果是啥样，姐你想了吗？”
如果陈果儿不反戈一击，今天她们姐妹俩就会成为众人的笑柄，陈果儿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反正以前那些事是藏不住的，早就人所周知了。
但是陈莲儿不一样，这种事终归不是好事，对她名声有损不说。程凤娇说不定还会趁机往陈莲儿头上泼脏水，说是她勾，引的程胖子。
到时候陈莲儿解释不清，只能落下个人尽可夫的名声。
哪怕她们或许很快会搬走，富州府那边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些，可这事始终在陈莲儿的心里是根刺。
陈莲儿也知道陈果儿说的有理，抿了抿嘴唇不再说什么了。
“想害人之前，就要有被人反咬一口的觉悟。”陈果儿郑重其事的看着陈莲儿的眼睛，“所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个的残忍。”
这件事上，陈果儿深有体会。
从汇贤居的丁掌柜，到后来的二掌柜，以及茗香楼的张掌柜、原来的张亭长、张少卿，甚至桃红。
这些人哪个没害过陈果儿？
以及她的家人？
她一次次的给他们机会，可是他们懂得珍惜吗？
不，他们不懂得。
相反的引来了一次次更猛烈的反扑。
他们只知道这次没成功，下次就要用更周密，更狠毒的办法来对付她。
欲壑一旦被挖开，就再难填满了。
而陈果儿向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有人进攻，她习惯性的就要反击。
这次程凤娇败了，只能说她技不如人，对于这种人，陈果儿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陈莲儿被妹妹说的哑口无言，其实道理她都明白，只是于心不忍。
这一点陈果儿倒不怪她，陈莲儿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没有见识过外面的阴险黑暗，就永远不会有一颗坚强的心。
相反陈果儿也觉得陈莲儿这样很好，无论何时何地，保持一颗善良的心肯定是美德。
况且以陈莲儿的性格，也不适合应对这些，就让她保持善良的心性也不错。
在陈莲儿嫁人之前，陈果儿有信心能保护好她，可是嫁人之后呐？
“姐，你真的觉得黄春生好吗？”陈果儿旧事重提。
黄春生不但虚伪，喜欢追逐权势，而且陈果儿觉得他对陈莲儿并非真心，虽然他看着陈莲儿的时候也是满脸的浓情蜜意。
但陈果儿就是直觉是这样的，而且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直觉这种东西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却让人无法忽视。
陈莲儿抿了抿嘴唇，其实那天程胖子调戏她们的时候，她也在四处寻找黄春生的身影，只可惜她并没有找到。
可她心里又觉得说不定是自己个误会了，而且后来黄春生也说了他所在的位置有点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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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4章 智商是负数（）
陈果儿问黄春生真的好吗？
陈莲儿低着头，紧抿着唇瓣，微微点了点头，“他人挺好的，或许是……”
斟酌了一番，陈莲儿才小声道：“你对他有误会。”
这些日子以来，陈果儿一直不待见黄春生，表现的很明显，陈莲儿和李氏他们都知道。
虽然陈莲儿的心里也有疑惑，但她总觉得是自己个想多了，或许那天黄春生是在帮她们，只是在一个她们没有看到的角落罢了。
毕竟事后黄春生的身上也沾满了灰土，而且他身上也受伤了。
虽然陈莲儿没亲眼看到。
但是她愿意相信他。
陈果儿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就知道陈莲儿不是没有所怀疑，她只是不愿意相信。
果然，陷入到爱情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也看不透。
就好像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陈果儿也不再多劝，否则因为这点事闹的她们姐妹的感情生疏就不好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窒闷，陈果儿往四周看了看，脑子里想着转换下话题，却一眼瞄到不远处亭子里的七郎。
“哥？”陈果儿诧异，这里是内宅后院，是女眷们待着的地方。七郎身为外男，不应该踏足这里，随即拉起陈莲儿飞快的走过去。
等绕过假山的时候才看到七郎并不是一个人，刚才假山挡住了陈果儿姐妹俩的视线，在他对面还坐着黄春生和张启仁以及几个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
七郎和黄春生等人这时候也看到了陈果儿她们，立即站起来施礼。
既然碰见了，陈果儿就想着上去打个招呼也没什么，正要往前走却被陈莲儿猛的拉住往回走。
陈果儿纳闷，不明白陈莲儿这是怎么了，这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扭过头就看到黄春生的长衫上沾满了茶水，地上还有碎裂的茶杯。
早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长衫被浸湿，一阵风过来，冻的黄春生打了个喷嚏。
张启文身为东家，立即叫人来扶着黄春生去后面换衣服。
“既如此在下就先失陪片刻。”黄春生敛下眼底的一丝懊恼，转身跟着下人去了另一边。
这时候七郎走到陈果儿姐妹俩身边，问她们怎么也到这边了。
陈莲儿挂心着黄春生，不停往他消失的方向张望着。
陈果儿则是看着凉亭的方向若有所思。
“多亏了春生哥，要不是俺突然站起来，那杯茶也不能洒到他身上。”七郎道，他正坐在黄春生的右手边，刚才见了陈果儿姐妹，想过来问问她们什么时候回去。【@￥爱奇文学i7wx #！免费阅读】
这些“才子”们自命风流，在这里吟诗弄月，在七郎看来简直是淫词浪语。
尤其是张启仁，开口闭口的不着调，一会把桃花比作点点樱唇，一会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