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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看到腐肉随着陈果儿的动作不断被挖出来,伴随着阵阵的恶臭和脓血,血腥的场面令二人胃里一阵阵的翻腾。
他们虽然也算是上过战场,但也都是在大后方指挥,而且次数有限,这等血腥的场面并未见到过。
那些伤兵残将处理伤口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故而两人都难以忍受。
然而陈果儿却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她的注意力很集中,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她甚至一点点不自然都没有,冷静的就好像屠夫在杀猪。
赵五和小十三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心中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蔓延。
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顿时两个大男人都不约而同的撇开了脸,觉得他们还不如一个小女子,这有点丢人。
随即他们也看到了陈志忠,发现他虽然竭力镇定,却也是一脸的惨白。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缝好了。”陈果儿的话打断了赵五和小十三的胡思乱想。
两人仔细看向镇北王,虽然脸色还十分苍白,但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些,而且呼吸也很平稳。
这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最好能买到安宫牛黄丸,或者紫雪丹也可以。”陈果儿突然道。
陈志忠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怕镇北王会发热,当下表示他的身边就带了。
这两种药都是退热的良药,价格昂贵不说,并不是很容易买到。
以前李氏发病的那次,陈果儿能买到也是侥幸。
但陈志忠之前在太医院,再名贵的药材也不缺,自然也随身携带了一些。
陈志忠忙回去拿药。
赵五也派人下山去买,他还是不太相信陈志忠和陈果儿,如果能买到的话,他不会用他们的药。
“父王这算是无虞了?”赵五转向陈果儿。
眼睛里黑沉沉的,不再是担惊受怕,带了一丝阴狠。
他依旧想杀了陈果儿,况且父王之前也是这么吩咐的。
卸了磨还留着驴有什么用?
陈果儿扫了他一眼,心中一凛,感知到了危险的临近。
“两天之内屋子里不能断人,现在还没有过危险期,有事随时找我大伯和我。”陈果儿道:“还有这伤口是用鱼线缝上的,七天后还要拆线,到时候我亲自来拆。”
这是在警告赵五这几天里他不能动陈果儿,否则镇北王照样不能活命。
至于七天之后,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赵五和小十三都瞥向镇北王已然被包扎好的胸口,刚才陈果儿缝线的时候,用了一种很怪异的手法。
他们自认为无法拆除那些线,除非再把伤口剖开,可那样一来不是白缝了吗?
嘱咐好了这一切,陈果儿早已经累到虚脱。
这只是很小的外科手术,但那是在现代,眼下条件如此艰苦,陈果儿也忙活了两三个时辰才忙完。
陈志忠送来了药。
眼下镇北王并没有发热,暂时用不到,赵五让他把药留下,准备带他下去。
“五爷……”陈志忠迟疑的看了眼陈果儿的脚,“可否让小人给果儿医治脚伤?”
赵五心下冷哼,最多七日,他就会亲手结果了那小贱人的命,她那脚治不治还有什么价值?
不过好歹现在还要用到他们,赵五颌首,算是答应了。
陈志忠大喜,陈果儿的脚再不医治,怕是会落下病根,说不定成了跛子。
小十三叫进来人,把陈果儿和陈志忠依旧送到了他的住处,眼下陈果儿他们还有用,五哥不会对他们动手。
而他还要留在这里侍病。
陈果儿和陈志忠回到了小十三的屋子里,这里虽然简陋了些,但好在干净整洁。
陈志忠给陈果儿把错位的骨头重新接上,又抹上了跌打油,菜说起了她刚刚说镇北王的那番话。
“以后切不可再如此鲁莽了。”陈志忠神色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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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2章 想通了()
陈志忠担心极了,同时也是后怕不已,要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赵家父子手中。
一旦镇北王发怒,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大伯放心,我这是用的激将法。”陈果儿往外面瞄了眼,才小声道:“我要是不那么说,镇北王肯定不能气晕过去,那咱们还怎么治疗?”
陈志忠蹙眉,他被堵的哑口无言。
切肤之痛,痛入骨髓,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了的。
他活了几十年,迄今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到的就只有九爷有这般毅力。
虽说青出于蓝,但镇北王毕竟上了年纪,一口气提不上来依旧会危及性命。
“那也过于鲁莽了。”陈志忠打断陈果儿欲辩驳的话,严肃道:“大伯知道医者艰难,但应该多体谅病家,同时也求得他们的体谅。尤其王爷的病更多的在其心,你说那些话,岂不是雪上加霜?”
陈志忠一介文人,没什么凌云壮志,但在他心里始终把病家放在第一位,尤其病家和自己及全家的性命联系在一处时。
刚才镇北王震怒之际,甚至有可能一命呜呼,他不许陈果儿拿病家的命开玩笑。
他是个真正有医德的人。
陈果儿也肃然起敬,但她也有她自己的打算。
她当时说那些话除了一吐为快,也是想骂醒镇北王,出了事要想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迁怒别人。
好像把过错推给了她,他们就没犯过任何错一样。
可事实呐?
根本不是这样。
事实上是魏帝早想除掉镇北王,其余的都不过是恰好赶上契机罢了,有没有她陈果儿,该发生的照样会发生。
谁知道她的话还没等说完,镇北王就被气晕过去了。
这气性还真够大的。
“大伯,你放心吧,我不会拿病家开玩笑,更不会拿咱们一大家子的命开玩笑。”陈果儿也端正了态度,随即又俏皮的一吐舌尖,“而且还是这么有来头的病家。”
哪怕私心里陈果儿根本不想救镇北王,但她必须得救。
她不是圣母,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镇北王曾经要杀她。
但时移事易,眼下的情况是,只有镇北王才能保住他们的命。
一旦镇北王死了,再没有人能拦住赵五杀她的脚步,小十三也不可能阻拦了。
陈果儿在赌,赌镇北王能念在救命之恩下放过她和老宅众人。
同时陈果儿也是在拖延时间,只是不知道七天的时间够不够孔甲子的人赶来?
陈志忠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心里依旧觉得陈果儿那么做太过于冒险了,但仔细想想,如果当时镇北王不气晕过去,他们也确实无法进行下去。
而且陈果儿当时命在旦夕。
两相权全取其轻,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的,陈志忠最终还是认同了陈果儿的做法。
只不过心里认同了,嘴上却不行,依旧教导她要以病家为先,“这是咱们陈家的祖训,更是医德。”
陈果儿也规规矩矩的坐着,表面上认真的听训,心里却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知道庞金魁的手下有没有逃出去的?
如果没有,那可就真的凉凉了。
一眨眼,两天过去。
这两天里,陈果儿和陈志忠每天都要去看镇北王,并且在他那里逗留差不多一整天。
镇北王是在第二天的夜里醒来的,当时随侍的是小十三,他激动不已,当下就找来了陈志忠和陈果儿。
陈志忠给镇北王诊脉过后,说恢复的很好,“只是还有点发热,应尽快服药以防患于未然。”
小十三立即取了药,用温水化开,伺候着镇北王用下。
药是安宫牛黄丸,赵五的人没有找来,这个是陈志忠的。
镇北王安然醒来,就证明了陈志忠和陈果儿并没想加害他,否则不会是这番光景。
而且小十三从头至尾都没怀疑过他们。
他相信陈果儿。
镇北王的伤势也在一天天的恢复当中,只不过他依旧心情郁结。
经历了被朝廷出卖、驻地失守、惨遭灭门,镇北王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他从人生最巅峰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原本鬓边只有几根白发,这会已然变得满头的花白,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锐利。
此刻他已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镇北王,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我知你那日的那些话都是在激我。”镇北王怼陈果儿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这一切都怪我自己,是我昏了头。”
陈果儿端着药的手微顿,错愕的看了眼镇北王。
自从那晚镇北王醒了之后,陈果儿就没再来过,怕镇北王情绪激动,伤口再次恶化。
而原本侍疾这种事也轮不到她,赵五依旧不太放心她和陈志忠,故而煎汤熬药这些事都有他和小十三兄弟俩负责。
今天却破天荒的把她找来,原本陈果儿还在纳闷,这会是完全明白了。
看来是镇北王也想通了,否则他不会说出这些话。
正在屋子外面熬药的陈志忠闻言,手中一顿,猛的抬头看向里间屋,眼里闪动着泪光。
这几天他一直夜不能寐,食不安寝,时刻在担心陈果儿。
那天镇北王扬言要斩了她,他眼中的恨意是不加掩饰的。
陈志忠一直在担心镇北王醒了之后,怕是第一个就要杀了陈果儿。
没想到现在镇北王说出了这一句话来,他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其实这些事也不都怪王爷。”陈果儿抿了抿唇,觉得镇北王也不是糊涂人,至少他能想明白。
看他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陈果儿又有些不忍,试图找些话安慰他。
“这都是时势所迫。”陈果儿道。
曾经的赵家看似人生赢家,已然站在了最高峰,但他们始终不是游戏的掌控者。
想要在这盘游中不被三振出局,就要想办法得到更多的筹码,权力的角逐无关对错,只有成败。
镇北王不过是战败了,这不是他的错。
镇北王却是长叹了声,“这都是天意,天要亡我赵家。”
说着闭上了眼睛,他就好像一只抖败了的公鸡,再提不起半分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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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3章 心知肚明()
陈果儿看着镇北王这副万念俱灰的样子,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刚想要说点什么,又听镇北王道:“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你们下山。”
陈果儿心中一喜,她大费周章,为的不过是这句话。
眼下终于达成了。
“谢谢王爷,不过我暂时还不能走。”陈果儿迎着镇北王疑惑的目光,指了指他的伤口处,“这里还要过三天才能拆线,除了我之外,别人不会拆。”
镇北王倒是听说了陈果儿给他缝针的事,也亲眼看到了伤口,原本他只是以为这是陈果儿为了保命在拖延时间。
眼下看来却是真的?
“当真要拆?”镇北王狐疑的打量着陈果儿。
这又不是缝衣裳,线都长进了肉里,难道还要将肉切开,再把线拿出来?
那还缝了作甚?
陈果儿噗嗤一笑,“当然要拆,缝针只是为了让伤口能更好的愈合,伤好了,自然要拆下来。毕竟是外物,长时间留在人体里,不但没有好处,相反会感染。”
镇北王不知道什么感染,但要拆下来他是听懂了。
“也好,那就再委屈你几日。”镇北王的话说的有气无力,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你忙了几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其实他并不困,白天睡了一大天,这会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只是很疲惫。
是心累。
等了半晌,却没听到有脚步声离开,镇北王掀开了眼帘,就见陈果儿依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在敛眉沉思。
“你怎么还在?”镇北王诧异道。
陈果儿也回过神来,举了举手中的药碗,微笑道:“我是来让您喝药的,现在药还没喝,我怎么能走?”
说罢,将药碗送到了镇北王跟前,又拿过被子将他的后背掖上,让他半坐在床边。
“倒是我糊涂了。”镇北王接过药碗,却迟迟没喝。
药的味道很苦涩,却比不上他心里的苦,想起赵家被满门抄斩,那些都是他的亲人。
镇北王的心就好像被硬生生撕裂了般。
之前昏昏沉沉的,他也没精力去想这些,眼下人是清醒了,却想起来更多。
越想就越是痛苦不堪。
几个夫人都陪在他身边多年,还有他的其他儿女们,甚至还有孙儿辈的。
除此之外,还有赵家一些旁系的亲属,以及家奴院工们。
这些人都是被他害的惨死。
“王爷?”陈果儿见镇北王神色哀戚,试探的喊了声。
镇北王回神,用力掩住了心底的酸涩,苦笑了声,“还什么王爷,我不过是个罪人。”
最小的孙子才六个月,刚会翻身,那么小的孩子又有什么罪过?
却也因为他而死,镇北王心痛如绞。
陈果儿也沉默了,她也知道了赵家上下一百七十三口被斩首的事,是事后听陈志忠说的。
那天刚好是仙客来重新开张的日子。
镇北王情绪低落,空气中似有云层,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平复对方的心伤,那是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又是亲人,外人无法理解这种痛苦。
但不说什么又不大好。
陈果儿用力吸了口气,才道:“逝者已逝,还有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镇北王用力眨了眨眼,强行将泪意逼回,闭上了眼睛,好似睡着了般。
陈果儿知道他没睡,只是心情沉痛,故而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
良久之后,镇北王再次睁开了眼,缓慢道:“我曾对你不住。”
他是指之前在伏虎岭暗杀陈果儿的事。
虽然这件事她应该不知道,但是他想说出来,似乎这样就能卸去他心头的重担。
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就算是亲手斩杀人也毫不眨眼,但陈果儿不同。
她现在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对恩人隐瞒,那是不义。
但他又不想直白的说出来,所以就含糊其辞的,他图的是自己的心安。
“我知道,不过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陈果儿笑了笑。
她知道镇北王指的是哪件事。
镇北王眼底微露惊讶,闪过一丝疑云,难道小九什么都告诉她了?
镇北王又觉得不可能,小九不是这么没轻重的人,那她就是说其他的事了。
或许她以为他接履行旧约的借口,强行拆散她和小九,镇北王琢磨着一定是这样。
“当初让你和十三履行旧约,也是因为你们之前就有婚约,五夫人擅自做主给你们退亲,是赵家不义,所以……”镇北王说的缓慢,同时也紧盯着陈果儿的每一个表情。
他还在试图挽回一点颜面,然而当看到陈果儿眼底一闪即逝的诧异,镇北王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继续说,因为没必要了。
屋子里再次静默了下来。
陈果儿也没说话,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们都心知肚明,履行旧约的目的本就不纯。
况且现在亲事也已经退了,是当朝天子亲自主持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也没什么必要再提。
镇北王沉默良久,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心事,余光不时的扫过陈果儿,里面沉甸甸的,似在酝酿着什么话。
就在陈果儿以为他要说的时候,他却只是端起了一旁的药喝了。
“夜已深,你也早些歇息去吧。”镇北王合眼逐客。
陈果儿也只好站起来,拿了空碗走出去,回到了小十三住的院子里。
这些天来,陈果儿一直住在这里,陈志忠则是回去了关押他的地方。
陈果儿几次想找机会跟小十三说,哪怕不放了老宅那些人,至少让她看看他们好不好。
但小十三似乎在回避她,经常见不到他的人,哪怕是见到了,也是在镇北王的屋子里,她不方便说话。
原本陈果儿想等小十三回来,只是眼见着夜更深了,她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了。
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罩着轻纱。
是小十三。
他早就回来了,只是站在院子里没进来,直到确定陈果儿睡着了才进来。
他知道她在等她。
烛火葳蕤,淡淡的光晕给她的脸上罩上了一层柔光,陈果儿的小脸越发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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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4章 好心当作驴肝肺()
小十三驻足在她身边,抬起手轻触她柔嫩的脸颊,却在触到的瞬间又收回来。
好像被烫到了一样。
陈果儿睡的安稳,不时蹙一下小鼻子,俏皮又可爱。
小十三的神色也因为她无意识的动作而舒缓,脸上的冰冷被温柔取代,他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也学着陈果儿的样子俯首趴在桌子上。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紧挨着,她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脸上。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烛火偶尔响起的噼啪声,一切是那么的平静而安详。
小十三数次抬起手,都在即将碰触到陈果儿的时候收回来,直到最后一次。
许是他觉得陈果儿已经睡熟了,故而胆子大了起来,轻轻抚了下陈果儿的头发。
就是这一下,陈果儿长长的睫毛突然眨了眨,缓缓的睁开。
她睡的并不深,因为心里有事。
陈果儿揉了揉眼睛,感觉到胳膊都麻了,抬眼看了下空荡荡的屋子,有些失落。
小十三还没回来。
也许今晚他又要留在镇北王那里侍疾了吧?
陈果儿浑身酸痛,决定回去床上好好睡,站起来进了里屋。
直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再次传来,夹道里才闪现出一个人影,依旧是小十三。
刚才陈果儿突然惊醒,他立即站起来躲到了这里。
眼见着陈果儿睡的安详,他又在床边驻足了片刻,才转身去了外间屋,重新坐在陈果儿之前坐着的位置上,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桌上睡觉。
桌子上早已经没了陈果儿留下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