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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一边去。”
泛川岳转眸望去。冰冷的目光如两柄利剑,直直地刺入匆匆赶来的内院执事心间。
噔噔!
内院执事面上闪过一缕莫名的忌惮,竟是被泛川岳那犹如地狱恶鬼的一道眼神惊得后退两步,额头渗出冷汗。
他有心想要反驳,但刚才泛川岳的眼神,横亘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让他不敢再出言。
而这一切,落在了暗中围观的弟子中,顿时引起一阵无声的哗然。
一个小小的弟子,竟然敢直接呵斥内院执事,而内院执事竟然没有反驳,一声不吭,默认了泛川岳的呵斥!
要知道,当初倍受恩宠的云阳少年,对待内院执事都得恭恭敬敬。
瞬间,围观的弟子们看向泛川岳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不论是起于何等缘由,丝毫不畏惧内院执事的姿态,就足够让其他弟子们心生敬畏。
这一战结果如何,都奠定了泛川岳在内院的地位。
同时。还有泛轻舟的地位。
毕竟,被一语呵斥的内院执事,都变了脸色,露出忌惮。
而处在泛川岳气息碾压之下的泛轻舟,依然一脸的平静,平静中还略带不解和好奇。
这份定力和心性,让其他弟子们也高看了一眼。
“敢问阁下究竟是何许人也?”
泛轻舟好奇地看着暴怒的泛川岳。问道:“为什么与泛某初见,就如生死仇敌一般?”
“与泛某初见……”
泛川岳的步伐一滞,耳畔只剩下这句话在盘旋。
他当场愣住了。
原来,泛轻舟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当初弄死自己,对泛轻舟来说,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以至于他这般盛怒,泛轻舟都完全没有联想到当初。
“这场游戏。玩的还真是憋屈,说好的穿越者都是主角呢?”
泛川岳扯了扯嘴角,“纵然有重生和穿越的双重身份,我还是一个小丑么?
就像在以前一样,无论多么努力,都只是一个小丑……”
“我累了,不想玩了。”
他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身上慑人的杀气蓦地溃散。
“没有。”
泛川岳摇了摇头,转过身,便欲离去。
没人听懂他这句没头没脑的否认是什么意思,除了泛轻舟。
“和我没有仇怨……么?”
泛轻舟目光深邃,闪烁着幽光,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泛川岳身上的变化。
如果说上一刻的泛川岳,就是一只跳脚的猴子,那么此时此刻的他,就是一只沉默的雄狮。
“阁下叫什么名字?”
泛轻舟心神一动,高声道:“泛某想记住你。”
“江小白。”
泛川岳离去的身影微顿,他轻轻道。
“不过,倘若你想记得我,就记住我叫泛川岳。”
说话的同时,他远远传来一道神念。
“泛川岳。”
泛轻舟双眸一凝,倒是记起了在浔阳城的陈年旧事:“是你啊。”
“是我,不久前我活了过来,本来想好好陪你玩玩,但我突然觉得这样很无聊,所以不想玩了。”
泛川岳远走越远,但略带笑意的传音,却如附耳一般清晰:“有一个自称姓雁的人。似乎想借刀杀人还是什么的,总之想对你不利。
你注意些。”
“我知道了。”
泛轻舟听到雁这个字眼,心底微惊,但旋即他便恢复了平静,说道:“你要走么?”
“嗯,我要走了。”
泛川岳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泛轻舟。道:“虽然是一场游戏,但我对你仍然充满了憎恨。
至亲对我的爱,一丁点也不假。”
“所以你不杀了我再走?”
泛轻舟反问道。
“不了。”
泛川岳背对着泛轻舟,嘴角露出笑意:“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在我的世界里,有一种职业叫算命师,虽然他们之中很多都是神棍,但我却是有真本事的。
我算到自己大限来了,必须要走了。”
话音刚落,注意到玉简传音的王子衿火急火燎赶来。
人未到,一道绚烂如彩虹的道术,就将泛川岳的身影彻底淹没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游戏而已()
在拿出传音玉简的那一刹那,王子衿身躯不抖了。
他被自己新收的弟子惊呆了,被江小白的胆大妄为震惊到无以复加。
瞬息之间,王子衿脑子转过了弯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泛轻舟是一个普通的内院弟子也就罢了,就算有皈寂唯在背后撑腰,他也浑然不惧。
但泛轻舟是什么人?
他是让李清欢不敢吭声的存在,指不定皈寂唯还得看他来撑腰。
就算是王子衿,面对泛轻舟都提不起勇气来针锋相对,江小白一个蝼蚁,竟敢去薅老虎的毛皮。
一想到牵连的责任,王子衿大气都不敢出了。
云阳少年与泛轻舟交恶,当初恶意滋事,结下仇怨。
这档子恩怨,虽然以他虐杀云阳少年告终。
但实际上,他还没来得及告知泛轻舟。
换言之,在泛轻舟眼里,他王子衿的两位弟子,一前一后来惹是生非。
稍加思索,这两个弟子挑衅的源头,恐怕就会追溯到王子衿身上。
到时候,王子衿百口莫辩。
泛轻舟的恐怖,他在无华城已经亲眼目睹过,信仰崩塌的王子衿。联想到这里,险些魂飞天外。
他还不想死,他还想好好活着。
于是,待到他风驰电掣而来,恰好便看见江小白的削瘦身影。
急于脱开关系的王子衿,顾不及太多,抬手就是全力一击。
美丽的事物背后,往往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美丽的道法光芒。犹如雨过天晴的彩虹,绚烂而炫目。
泛轻舟不禁微眯起双眼。
道法的光芒一息消散,徒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深坑。
深坑里面,空无一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暗中围观的弟子们。
等到攻击的声势尽退,泛川岳原本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深深的漆黑大坑。
弟子们都以为,泛川岳被一招轰杀。连渣滓都不剩。
他们恐惧这杀招和杀招主人的同时,也是感慨不已。
本来江小白此人,注定会声名鹊起,却突然惨遭横祸,灰飞烟灭了,着实让人不胜唏嘘。
而聪明的弟子,就想到了更多。
出手屠杀江小白的,恰恰是江小白名义上的师尊。
正常的师徒关系,纵然再怎么恶劣,至少也会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但王子衿显然无视了这条规则,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诛杀了自己的亲传弟子,完全不顾自己的名声会因此被流言如何抹黑。
那些聪慧的弟子,目光转移到了泛轻舟的身上,隐约有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猜测。
而这边的泛轻舟,是场内唯一不认同泛川岳已经身死道消的人。
“命运是无法以人力算计的,你能掐算的命运,不过是命运想要你看到的假象而已。”
泛轻舟定定地望向不远处的深坑,似乎要从漆黑一片的坑底,看出一朵鲜花来。
他张了张口,发出一道微不可查的唏嘘声。
这一声唏嘘,除了泛轻舟自己,没有人听到。
王子衿从空中落到了地面,他看向默然直立的泛轻舟,心底有些踌躇。
毕竟他可是内院的长老,现如今暗地里可有不少眼睛在默默注视着这里。
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泛轻舟这个普通弟子低头,不就是颜面扫地么。
不过很快,他一个激灵就反应过来。
是脸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无需多想,王子衿勉强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对着泛轻舟说道:“这江小白初来修道院就颇为诡异,因此被我留在身边观察。
谁料想稍不留神,那厮就敢以下犯上,我这就去诛了他的九族!”
最后一句话,杀意腾腾。
隐藏起来的弟子们,似乎都感受到了隔空而来的冰冷刺骨,一个个打起了哆嗦。
同时,他们也都有些思维呆滞,面容露出见鬼的表情。
他们看到了什么?
堂堂修道院内院的长老,对着一个小小的内院弟子卑躬屈膝?
“我今天是不是没醒?”
一个躲藏在角落里的少年,不可思议地看着高高在上的长老向着同地位的内院弟子附小做低,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到了脸上。
痛感让他脸皮子一颤,随后他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一时间无法接受所看到的那一幕,竟是吓晕了过去。
王子衿是什么人?
内院长老中的佼佼者,与皈寂唯势均力敌。
甚至有传言,若非皈寂唯的背景雄厚,早就被王子衿压着打了。
百年之前,一直平平无奇的王子衿,陡然间异军突起,从一众外院弟子之间脱颖而出,跨境杀人,带着修道院的令牌,执法整个鸣州。
在当年,一度让所有鸣州的修道门派和修炼世家震惊,为修道院争取了无上的荣耀。
这样的强大人物,纵然退居幕后,做一个韬光养晦的长老,亦同样使得那些后来者敬畏,余威无敌。
然而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弟子笑脸相迎。
这种落差,就如同一个皇帝给乞丐行跪拜之礼那般,让人难以接受,承受能力脆弱的人,甚至会被活生生吓晕。
暗地里的那些人,心底涌起怎样的惊涛骇浪。自是无从得知。
但王子衿却清楚,如果自己无法得到泛轻舟的谅解,想必难逃一死。
王子衿方才的话音落地,久久得不到回应,忐忑不安的他,一狠心,一咬牙,就准备当场跪地求饶。
“信仰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舍生忘死。”
王子衿双腿弯曲下去,与此同时,泛轻舟的身影挪移到了他的近前,将他轻轻搀扶起来,“我记得之前的你,儒雅之中带着阴冷,是个足智多谋,心狠手辣的人物,有枭雄之姿。
但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泛轻舟惋惜道:“要是知道会给你这般大的打击,当初也就收敛些了。”
“让前辈见笑了。”
王子衿不敢让泛轻舟搀扶自己,他赶忙站直,窘迫而拘束地说道。
“什么前辈,我不过是修道院的弟子罢了,注意你的措辞。”
泛轻舟说道:“你可是修道院的长老,没必要这般卑躬屈膝。”
“您……你说得对。”
王子衿略微迟疑,他有些吃不透泛轻舟的意思,只能连连附和道。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就平静了许多。
而暗中观察的弟子们,此时已经呆若木鸡。
二人云里雾里的交谈,他们虽然听不懂,可前辈这两个字眼和泛轻舟教训后辈小生的态度,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一个个惊悚无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哪怕是揉红了眼眶。一切还是原样,还是那般无法置信。
“这就是你么?”
一个英武的青年,隐藏在远处,他面露复杂,看着意气风发的泛轻舟,苦涩一笑,暗暗道:“看来当初在入院考核中败给你,不冤。”
他就是云阳龙。
当初他乃赫赫有名的十尊子之一。却在擂台赛上败北,沦为笑柄,也间接促使泛轻舟名声大噪。
说是没有怨恨那是假。
所以云阳龙暂时放弃了进修道院,跑去民间找寻武学大师,刻苦钻研最纯粹的拳脚功夫。
那天擂台上,泛轻舟以纯粹的拳打脚踢,让他挫败,也让他及时醒悟。
修道人注重修炼肉体力量。却从未注重过最基本的拳打脚踢,每次战斗都是蛮力冲撞,缺乏变通,招式僵化。
这是他落败的根本原因。
因为泛轻舟在拳脚功夫上的经验,远超当时的他。
在他只会以力卸力的时候,泛轻舟已经熟练掌握了以巧剩力的法门,因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明白这一点的云阳龙,在凡间钻研武学。也深深被武学中的奥秘与智慧所折服。
待他重回修道院,已经武学初成,实力大增。
他本是想要与泛轻舟再次一较高下的,却被告知泛轻舟离开了修道院。
而泛轻舟今天回来,云阳龙正打算一试高低,就看到了震撼人心的那一幕。
那一幕的视觉冲击感太强烈,强烈到他脑袋眩晕。
想当初,修道院为了磨平十尊子他们的自以为是。专门将内院中颇负盛名的王子衿提了一遍。
十尊子对于王子衿的恐怖,早早就有所了解。
然而此时此刻,那位强大到震慑无数修道门派和世家的王子衿,竟然向着区区泛轻舟恭敬有加。
而泛轻舟一脸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受宠若惊,亦或不适。
仿佛王子衿就理应如此。
震惊之余,云阳龙明白了,他和泛轻舟的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拉越大,大到他只能仰望。
云阳龙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了。
他意识到自己和真正厉害的天才究竟有多么大的差距。
泛轻舟毫无背景,就算有也不至于让王子衿那般谄媚相待,唯一的解释,就是泛轻舟的实力,到达了某个神秘莫测的程度。
云阳龙不甘心。他不甘心低人一等。
“等着罢,我一定会后来居上的。”
他轻轻呢喃了一句,向着自己苦修的阁楼大步走去。
而这边,泛轻舟和王子衿走进了阁楼,空荡荡的四周,一道道驳杂的气息飞速向四面八方涌去。
本来是想看一场闹剧,结果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
“这泛轻舟是什么情况?”
人群中凑热闹的古歌也随着其他人一起走远了。
表面上,他亦是残余着震惊。但实际上,他的心底却在不停思索。
他的修为天赋低下,故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修炼到某个强大无比的境界,而是另辟蹊径,发挥自己的特长。
既然无法通过变得强大来保护自己,那么就想方设法让别人来保护自己。
幸运的是,他成功做到了。
虽然他的实力低微,但由于搜索情报的能力强横。故而受到阴司的重视,在修道院内院,就有专门派遣来保护他的人。
之前那个内院执事,就是阴司的成员。
鸣州虽然地处偏僻,却隐藏着惊天大秘密。
而那个大秘密又与修道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就是为何古歌会来修道院的原因。
只不过那个秘密极其重要,所以他需要步步为营,从外院到内院,再从内院慢慢继续渗透,通过这样的水磨功夫,使得修道院信任有加,为日后的行动铺垫。
所以古歌历经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泛轻舟和王子衿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虽然让他吃惊,倒还不至于失态。
但古歌想到不久前,泛轻舟的实力虽然不俗,他却能够看透。
可如今。他彻底看不透了。
所以向来谨慎的他,悄悄避开了人群,用传音玉简给阴司内部传递了消息。
泛轻舟接了他的令牌,肯定是去找了肖张,能够活着回来,想必是加入了阴司。
他担心这泛轻舟身上有秘密,未来可能会脱离掌控,是以上报给阴司。希望阴司高层能加以束缚。
传音之后,古歌舒了一口气。
然而他却是不知,不论当初,亦或如今,对于泛轻舟的实力,他从来没看透过。
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一个真理,这世上唯有自己的力量。才是最靠谱的。
否则如古歌,在阴司中举足轻重又如何,莫说是泛轻舟,就连王子衿的实力,他都无法看透虚实。
泛川岳被一招轰杀,在场的那些少女们,面色煞白,花容失色。一个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遗憾的是,王子衿和泛轻舟志不在此,而围观的那些弟子们,想要尽快把自己看到的震惊传递给更多人,所以没有理睬。
空有姿色,却无实力的一群少女,只能瑟缩在阁楼旁边的一角,在泛轻舟没有吭声前,都不敢喘气。
泛轻舟和王子衿的气息,收敛在阁楼的深处。
四周窥视的目光尽数消散。
真正的江小白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舔了舔嘴唇,望着近前的阁楼,露出病态的兴奋:“如果不是雁先生,却是要被泛轻舟给骗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子衿会那样卑躬屈膝,但泛轻舟的实力只有区区通窍三变啊……
有意思。”
他饶有兴致地掰了掰手指,看向一旁的少女们,柔柔一笑,道:“跟我走,我能保护你们。”
说罢,他也不管少女们怎么想,便扬长而去。
少女们犹豫不定,眼看面色苍白的青年越走越远,她们最终还是选择了追随。一个个带着香风,迫不及待地朝着远去的江小白背影扑去。
最后留在原地的,只有当初跟着泛川岳来到修道院的两个少女。
只不过她们似乎也动摇了。
“小白哥哥,你在另一个世界多多保重。”
两个少女向着深坑微微欠身,随后相视一笑,提起裙边,向着离去的少女方向追了上去。
“看到了么,容易得到的。亦容易失去。”
雁断看着光幕的景象,对泛川岳说道。
“我知道。”
泛川岳无所谓地耸耸肩:“游戏而已。”
第一百二十章佛本是道()
“我们来算账罢。”
雁断端正地坐着,挥手撤去了半空中的光幕,然后用极其平静的双眼,凝望着近在眼前的泛川岳。
“我给了你两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可惜你都选择了荒废时光。”
他的语气流淌出一缕恨铁不成钢的遗憾,以及隐隐约约的薄怒之意:“你知道普通人需要有多么大的造化,才能拥有重生获得新生的希望?”
“我重新做人了啊。”
泛川岳掏了掏耳朵,撇嘴道:“你又不是没看到,第一次当泛川岳的时候,我可是鼓足了劲头想要做到最好,天知道整日游手好闲地装逼打脸究竟有多么累。”
“我让你重生,就是去装逼打脸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