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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凤寤言曾经和她讲过的故事，她几乎是脱口问道：“凌子冽呢，他是谁？”
凤寤言一时间也有些弄不清天歌到底知不知道真相了，可是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什么好退缩的，于是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她是你的生父，对不起，当年是我们没有尽到责任，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天歌闻言，不由想起她和凌子冽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候凌子冽表现得似乎异常平静，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不过有一点，她一直不知道凌子冽、凤寤言和柳氏为什么能扯上关系，原本因为混元生息功的关系，她还曾以为凌子冽和柳氏出自同宗，后来凌子冽遮遮掩掩地说她的长相很像一个人，所以她以为是柳氏和凤寤言有亲缘关系，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想通，原来竟然是这样？
那么他呢，天歌终是忍不住向旁边瞥了一眼，当对上那双乍然明亮起来的眸子时，不由暗啐道，想来他也是知道的，竟然只把她一人蒙在鼓里，真是太过分了！
原本她想要诈的南宫翰和饕餮山人，万万没想到却把自己绕了进去，还是这么大的事情！
但是，做戏做全套，彻底忽略那双明亮耀眼的眸子，天歌回头看向凤寤言，面色复杂道：“我现在脑子很乱，好像忘记了很多事，你说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最后半句是对南宫翰说的，语气并不客气，甚至带了几分质问的味道。
南宫翰在面对天歌的时候，一直都十分气短。
第569章 如鲠在喉（）
前世因为她的天赋和家世而深感自卑，在月升国因为是自己先喜欢上她求而不得所以卑微，到了这里，她一跃成了凤女，而他则是用尽了手段想要靠近她甚至对她用药，这一颗心也是心虚不已bsp； 于是，听到天歌这话，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是……是返尘丹。”
“返尘丹？”天歌努力在脑海里回忆这个名字，最后她摇摇头，继续问：“为什么我现在有很多事都想不起来？”
她这话一出，凤寤言、慕溪和南宫焰目光如刀子般刷刷就向南宫翰射了过去，同时凤寤言紧张地问天歌：“你都忘记了什么，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天歌刚想回答，就听南宫翰解释道：“这种药会让人的记忆回到前世，至于其他的可能一开始会有些混乱，不过以后会恢复的。你们放心，这药对身体并没有任何副作用。”
“所以，”天歌冷冷盯着南宫翰，“你想用这种丹药挽回你和我之间的感情？”
其实南宫翰所言仍然有些保留，这种丹药不止会让天歌的记忆产生混乱，还会让她心中最在意的那些人留下的印象减淡。
而天歌穿越过来之后最在意的无非是那么几个人，一旦被返尘丹消除记忆，那么在场她最熟悉的就只有南宫翰一个了，在她彻底恢复记忆之前，他自认有把握将天歌的心争取过来。
这就是南宫翰所打的算盘了，再加上他如今是饕餮山人的弟子，怎么样身份都比南宫焰高上一些，再加上他最近苦练武力，实力虽然仍旧比不上南宫焰，却也不差多少。
天歌毫不避讳地问话令在场之人纷纷色变，怎么回事，难道这两人真有前世情缘？
南宫焰原本还半信半疑，如今见天歌亲口承认，一瞬间目光凶悍如虎，似乎恨不得立刻撕吃了南宫翰。
后者对他的目光却毫不在意，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天歌，深情道：“小歌，即便在月升国的时候，我没有前世的记忆，依然还是喜欢上了你。可是那时候碍于三哥和父皇，我不得不放弃。其实，早在得知你已经大婚那晚，我就梦到了我们的前世，只是我以为是自己太喜欢你思念如狂所致。可是前些日子，我偶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的缘分是早就注定的，前世今生，我们是分不开的！小歌，我只是要一个能够重新追求你的机会，难道错过一次纵使我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求不得你的原谅？”
天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良久，她像是头痛一般痛苦地闭上了眼，呢喃道：“我现在脑子很乱，你先让我静一静。”
南宫翰原本以为天歌会一口拒一个绝他，没想到竟然不是，他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扶她，谁知竟被忽然从一侧冲过来的南宫焰抢了先，只见他一把抱起天歌，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带你去休息。”
天歌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缩回了手，怒道：“你放我下来！”
南宫焰充耳不闻，脚步却停了下来，因为凤寤言阻止了他，并亲手将天歌接了过去，道：“以后小歌就住在朕这里了，你们的意思小歌和朕都明白了，且回去吧！”
天歌被凤寤言抱住的时候身体微僵，却没有反对，转过头没有再去看那两人。
于是，南宫焰和南宫翰两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凤寤言抱着天歌走近房间，同时头也不回地吩咐慕溪好好招待饕餮山人。
虽然这位山主地位不低，但了解他的都知道，对他最好的招待就是美食，所以凤寤言也不怕对方会觉得招待不周，她现在有很多话想要和天歌说，刚刚因为南宫翰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是她们母女的时间。
至于，南宫焰，“前世”二字令他如鲠在喉，天歌居然没有反对，难道她真的和南宫翰有过一段……
生性霸道，占有欲旺盛的南宫焰不愿接着想下去，仍旧像一尊雕塑般守在门口，对南宫翰得意又敌视的目光视而不见。
刚刚天歌得知凤寤言是她生母时，明显对他产生了几分怨气，如果她真是忘了他，或者说想不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又如何会做出这样迁怒的事来？所以，南宫焰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微微闭上眼睛养精蓄锐，一夜没有合眼，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现在见那小混蛋完好无损地回来，无论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总算是放心了。
他的动作完全被南宫翰看在眼中，就好像是在努力压抑怒气一样，这让南宫翰成就感十足，天歌本该是他的，却被南宫焰强取豪夺，现在也该让他尝尝心爱之人被夺走的滋味！
另一边，饕餮山人指使着慕溪给他准备各种吃的，除了刚来时说的那句“讨饭”的话，他就再问过任何话。好像刚刚向天歌求爱诉说前尘的人不是他的徒弟一般，正是这样，南宫翰也跟着吐了一口气，有这样的师父就是省心，想必在饕餮山人眼中，什么都比不上吃重要，再说前世的事就算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思及此，南宫翰突然一愣，原来即便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与天歌乃前世今生注定的情缘，内心里依然觉得前尘已逝，不该执着么？
那么天歌呢，他会不会也这么想？
如此一来，南宫翰就觉得又是懊恼又是自厌，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没有了天歌，他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门外四人各行其是，心思各异，门内的母女二人也是久久相顾无言，气氛透着无言的尴尬。
想到昨天她们还十分亲密地互相说着知心话，熟料不过一夜时间，事情就发生如此逆转，关系倒是明朗了，可相处起来却如此僵硬。
面面相觑地坐了半晌，凤寤言才终于开口：“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出了你，只是那时候穆灵心和洛琳都在，穆灵心又一心想要用你来打击我，所以在我身体恢复以前根本不敢和你相认，就怕会害了你。”
第570章 灵魂分离（）
天歌想起初见凤寤言那天，她对自己明显的排斥和不喜，后来又反常的亲昵起来，她心里虽觉奇怪，却并没有深究，没想到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可是心里还是感觉很别扭的，所以她快速瞥了凤寤言一眼道：“你们……会不会弄错了，之前不是还说洛琳是？”
凤寤言心知事情来得突然，天歌心有怀疑也正常，可依然觉得有些难过，她努力解释道：“你大概不知道，凤天大陆拥有妖兽血脉的人都能通过气息辨认出自己的孩子，而我们凤凰一族，更是不可能认错也认出了你，所以才想尽办法转移穆灵心的注意力，让她以为洛琳才是我们要找的孩子。”
凤寤言生硬地转了语气，一旦提到凌子冽，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平常心以待。
天歌更是尴尬，她知道凤寤言想说“父亲”两个词，可十几年都没出现过的词，乍然提起，倒令她浑身自不在。
凤寤言见天歌不出声，心中黯然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仍然温柔地笑着说：“你心里也不要有什么，你如果不想，也可以……当做这事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
天歌不是察觉不到凤寤言的难过，可是却说不出安慰她的话来，柳氏如今还生死不明，她却在这里另外认了父母，让她有种背叛了柳氏的感觉。何况这事也不能听凤寤言他们的一面之词，怎么也要听柳氏说说，如果自己真是被捡来的也就罢了，若柳氏坚持说自己是她亲生的，那就证明凤寤言他们搞错了。
再说她本是穿越而来，就算柳氏捡了凤寤言的孩子，那也该是已经死掉的原主，而不是她洛天歌。
这让天歌倍感纠结，她总不能让凤寤言刚找到孩子就失去吧？
见她一脸苦闷，凤寤言以为她是不想认自己，遂转开眼提起另一件事来：“那个南宫翰说的前世，你真的想起来了吗，能不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天歌一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半晌方道：“我是记起来了……”她于是和凤寤言说起前世的事来，面对凤寤言，她总是有种与生俱来的亲昵感。
凤寤言一直沉默地听着，这期间都没有插话。
直到天歌说到她与南宫翰之间的事，最后也只是一语带过：“我和南宫翰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最后突然发生了一场车祸，他为了救我也跟着一起死了。”
凤寤言见她说完，认真地盯着她道：“孩子，你可知道，凤凰一族每次出生的雏凤都是一个崭新的灵魂，绝对没有前世一说，即便有也只有在涅槃以后，褪去神骨，才能像普通人一样转世投胎。”
这一刹那，天歌头上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她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凤寤言，眼中满是惊慌和心虚，凤寤言发现了？
她知道自己并非原主天歌的灵魂，她知道自己是半路穿来的了？
天歌脸色煞白，脑子里恍恍惚惚，心里更是忧虑不已，凤寤言会怎么对她，杀了她想办法找回她女儿的灵魂吗？
“孩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医师给你看看？”凤寤言伸手抚上天歌的脸颊，关切道。
感受到那柔软温热的手掌，天歌神智不清地抬眼，怎么回事，她不是该声色俱厉地揭穿她吗，为什么还会关心她？
望着凤寤言仍然温和的面容，她顿时迷惑了，忍不住就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也就是说我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凤寤言见她体温并不高，脸色也有所缓和，方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话把她吓住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仍旧笑着道：“并非如此。”
天歌就更加不解了，这是什么意思？
凤寤言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一错不错地盯着天歌的眼睛问：“孩子，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具身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什么？天歌几乎是出自本能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惊骇地瞪着凤寤言，她她她……真的知道？
见天歌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凤寤言心疼地将她拉下来抱在怀里，安慰道：“你别害怕，听我细细说来。”
天歌浑身发抖，她怎么能不害怕，即便是南宫焰都不知道的秘密，凤寤言居然看出来了，一种浓浓的寒意毫无预兆地从脊背窜起。
而凤寤言的声音此时就在耳边响起：“当年，我被穆灵心追杀，不得已让侍女抱着你先走，我去引开她。侍女虽然实力不弱，到底也只是孤身一人，我怕出了什么意外，就将一件法宝给她防身。后来，我在寻找你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件法宝使用过的痕迹，甚至还找到了一部分残留碎片。那时我便开始去下界找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天歌一脸懵懂，她心中隐约有个想法，却觉得不太可能。
“那件法宝最大的功能就是能够快速穿梭空间，能够在眨眼之间从一个界面穿梭到另一个界面，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用尽办法，在所知的几个界面中寻找你。”凤寤言语速不急不缓地补充说：“此外，那件法宝还有另外一个功能，就是在危急关头，会自动选择壮士断腕的方法保全主人性命，而这个方法，就是魂魄分离。”
天歌完全被自己听到的惊呆了，本来以为这个世界就够玄幻的了，没想到凤凰的世界更是令她难以想象。
难道，凤寤言的意思是无论是前世的洛天歌，还是没有被吓死之前的天歌，共同拥有一个灵魂，或者说，她们是拥有各自灵魂的一半？
天歌想得头昏脑涨，觉得世界观有点被颠覆了。
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凤寤言宠溺道：“大概你也猜到了，你那所谓的前世，据我猜测，应该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一部分，后来因为两具身体同时受到损伤，另一半灵魂就穿过时空合二为一了。”
第571章 旧情复燃（）
天歌听得一愣一愣的，然而心中却一片通明，怪不得当初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原主并不是真的被吓死，而是被吓昏了过去，却仍旧被她占了身体毫无抵抗，原来她们只是完整了。（）
虽然这个说法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前世的天歌和这一世的原主不仅容貌极为想象，还有言行举止方面的一致性，尤其她还很顺利地获得了原主的所有记忆，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说明，她们其实是同一个灵魂。
打从穿越之后，就一直堵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松开，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这么说来，她应该确实是凤寤言的孩子。
不过，柳氏毕竟养了她十几年，这件事怎么都应该先同柳氏打过招呼，如果柳氏不愿意，她也不会有异议。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尤其柳氏为她吃尽了苦头，还因为她险些被穆灵心和洛琳联手害死，这个恩情她这辈子都还不起。
“我观你说起以前的事条理分明，并不像记忆受到损伤的样子？”凤寤言突来天外一语，砸得天歌身躯一震，如果她是一只猫，这个时候肯定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她下意识地回道：“并没有全部忘记，只是很多事情记得比较混乱而已。”
“哦？那你对那兄弟二人是怎么想的？”凤寤言追问。
天歌苦恼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觉好乱，我想等过段时间我的记忆恢复了，再谈这个问题。”
凤寤言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你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如果是南宫翰，有他师父饕餮山人做后盾，虽然难了点，你们成亲也不是不可能。”
她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天歌的神情，当看到她脸色瞬间沉下来的时候，语气也跟着一沉：“但如果你选择南宫焰，我要直白地告诉你，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做不了你的正君，做个侍君还是可以的。你如果兄弟两人都想要，就更简单了。”
天歌被凤寤言这段话雷得外焦里嫩，久久出于风中凌乱里，兄弟共侍一妻什么的，即便她思想再先进也没法接受啊！尤其南宫焰那阎王性子，如果她真敢这样，她毫不怀疑他会把三个人都杀掉。
心中一片鬼哭狼嚎，表面上她却力持镇定，正视凤寤言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还是先为你解毒，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凤寤言见她一心为自己考虑，心中顿觉安慰，虽然没有盼来一声“娘亲”，但毕竟才开始，她会耐心等待着。
“你以后就住在我这里吧，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再加上那两人的关系，你住在原来的地方已经不合适了。”凤寤言用商量的语气道。
天歌稍微一沉思，抬眼对她恳求道：“那能不能先不对外说我和你的关系？”
凤寤言极力掩饰心底的黯然，她道：“这是当然，人面阁和穆灵心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我怎么会把你送到风口浪尖上呢？南宫翰自以为用这事讨好了我，其实却犯了我的大忌，这一点也是我不赞同你们在一起的原因，此人太过自作聪明。”
天歌默然，又道：“我还想回住处取点东西，都是我之前整理的资料，为你解毒用的。”
凤寤言原想说派人去取，但想到刚和天歌相认，为免让她感觉被自己拘束了，只得尽量轻松道：“那让赤练将军陪你去，快去快回，回来正好和我一起用午饭。”
天歌点点头，赤练正是当初陪伴慕溪去月升国的那个将军，也算是老熟人了。
和凤寤言在房里呆了大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的确将近午时，一眼对上南宫焰期待的目光，她连忙转开眼，对慕溪道：“陛下让赤练将军陪我回住处取东西。”
慕溪向房内看了一眼，问：“陛下呢？”
天歌道：“陛下累了一上午，我刚刚为她清理了一些****，要歇一会儿。”
慕溪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候南宫翰也走了过来，他道：“天歌要取什么，我陪你一起去吧？”
天歌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不必了，我去去就回。”
赤练将军带着天歌回了医宗，南宫焰和南宫翰面面相觑，眼中更是火花四溅，最后同时转开眼各自走开。
南宫翰继续去服侍饕餮山人用饭，南宫焰则离开了九莲山。
慕溪瞧着这二人的举动，含笑屡屡胡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一个有饕餮山人做后台，一个有凌子冽鼎力支持，他真的十分好奇，这两人最终谁能获得凤女芳心。
医宗济世院，天歌对赤练道：“将军请稍等，这里不同别处，还请不要随意走动。”
赤练将军对她点点头，之前凤寤言几人说话，在没有得到凤皇允许的时候，是无人敢偷听的，就算听到了也要装作不知道，所以他仍然和之前的态度一样，对天歌道：“医师自去就是，本将明白。”